如烟似梦
若说黑灯瞎火迷路情有可愿,若说灯火眀晃,有人带路,还跟丢则是不可原谅,跟丢也就罢了还能顺路回去,可回头就是往不知什么方向走了,就是错上加错。
柯薇回忆一路跟来的情景,出了雅厅门,问了小厮,赏了从涣阳那顺来的银子,让他带着去茅厕,路过一个花池,一座假山,小厮没了,连柯薇自己人在哪也不知道了。东拐西拐出了这叫“揽金楼”的后门,在后门处打算回去,竟是看到了一辆飞奔的马车,马车上的帘子被风带起,瞄到了似熟人的人。
柯薇脚下不由自主就跟了马车去,踩上房顶弯起身,岁的孩子本就小,即使灯火闪亮也未能引人看出个所以然。
几经周转,马车停在了一栋宅子大门前。此处静谧幽暗,对柯薇来说是藏身的好地方,对下车俩人来说则是幽会的不二之选。
俩熟人中披黑色斗篷的高大者敲着一长三短的音。院里迎出俩人,一男一女俩侍者把俩熟人引进门去。柯薇壮着胆儿翻墙进院,藏于树后。
俩熟人遣退下人,娇小者拉起高大者斗篷下的手飞奔向内院,边跑边扯高大者的斗篷。柯薇一路尾随前进,仔细着不弄出丁点儿声音。
房门大开,屋内灯火已燃。高大者的墨色斗篷被娇小者一扯而下,面容映着橘色灯火明暗不定。
柯薇拿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高大者洒然一笑,亦扯下娇小者斗篷。俩人在门口已脖颈相交,互相拥吻。
柯薇倒退一步,转身背靠树,努力压下心头惊惧。『那女人……那男人……怎么会?天……』
柯薇偷眼再看,想证实心中想法。俩人却早已入内锁门,身影由光映在窗户上,身形融为一体。柯薇跃身猫腰贴于窗下,听着屋内阵阵娇羞狂热的喘息呻吟,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人,『这俩人……真是这俩人……』
此刻,柯薇无比讨厌自己的耳朵,练功后五感比常人敏锐,此下的呻吟更是一声不落撞入耳内。柯薇所见一幕,再听屋内之声,心下慌乱,提气飞身出院。
莽莽撞撞间似有听闻“零落玎玲”之声,断断续续入耳。柯薇循着邈然之音,急步而行,用以驱逐刚才所听的麋音。
“梦~”柯薇稳住身形,看向亭内烟纱中人,不由自主嚅嘴。
音无形有情,似入云端苍茫之巅,开阔清朗;似入渺无边际平静之海,一叶扁舟顺流而行,无忧无虑。
琴音陡转,忽地动山摇,云巅泯灭,山崩地陷,烟尘一片无明镜;忽骤风炸起,扁舟晃动,海怒浪翻,风雨遮目无明光。
琴音稍转,云山不再,大海远去,竟是一池活水,点点滴滴流淌千里,绵长不绝。
夜静,风过卷起烟纱,奏琴之人如雾一笑,恬淡轻盈:“一梦醒来万事空,对明镜愁恨不减,白发徒增。姑娘明白?”
柯薇眨眨眼,缓步上前,边行边唱:“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今日一见,古人诚不欺吾。”
“以秋水为姿……姑娘好才情,在下不送。”奏琴人起身拱手,欲离去。
“等等。”柯薇闪身拦于人前,笑道:“我失礼了。刚才遇到不快之事,闻得公子琴声,竟不觉寻来,冒犯之处请见谅。”
『美少年啊,十几岁吧?~口水~救不成迟歌算了,能遇到如此美少年也不赖啊。嘻嘻……』柯薇暗笑。
“不必。姑娘小小年纪能入秋水府,功夫可见非凡。在下还有事,先行告退。”奏琴人淡笑,擦过柯薇身侧离去。
『秋……秋水府?我怎么来这了?……』一个时辰内,连受两次打击,柯薇不免发颤。
“迟歌。”柯薇见前行之人顿住脚,转身看来,心下肯定。『这叫什么?缘分天注定,本以为看不到的人出现在眼前,自己莫不是做梦?』
“姑娘知道在下?也对,能入秋水府岂是泛泛之辈。”迟歌微微一笑,绝世之姿清妍明动。
“佳人……倾城……倾国……呃……呵呵。”柯薇干笑,差点就背出来了。
“呵……姑娘还是快快离去的好。”迟歌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柯薇注视迟歌远去,良久才回神:“涣阳会杀了我的……”
※※※※※※※
涣阳在雅厅等柯薇,久等不回,难免担心。起身问了小厮道是丢了人,更是气愤,甩飞小厮奔上大街。在人群中四处收寻未有人影,心下越急越气,担心柯薇,气自己为何不同她一起去,若是遇上什么……涣阳此刻认清柯薇在心上有如此重要地位,明了自己日日放不下她的原因,原来早已在一岁初见时,那孩子已留在心上。日日于她相处,教授武艺,与她玩笑,了解她的x情、脾x,她的狡猾、愚笨、睿智更是吸引自己情g深重,不可自拔。
此刻,涣阳想起与柯薇两年内的点点滴滴,脸上喜怒交替,如痴如醉。众人见之纷纷避道遁走,视为毒物之流。
涣阳从未想过自己也有今日,『素把官场做戏场,把众官玩于指上的紫金光禄大夫竟也有今日,为一个毛还未长齐的岁女娃串街走巷,担心至此。“情”之一字果然耐人寻味,毫无理由。』暗自苦笑,步子却未停,循着走过的路再此寻去。
涣阳突见一鸟雀停于屋顶,忆起赠与柯薇的云影戒,自语道:“俗语说:‘关心则乱。’一点不假。”
众人本惊惧看着大街上伫立的白衣人,突大风袭来迷眼,白衣一闪逝去,众人纷纷四顾再不见人影。
涣阳由醚蝶带领进到一处宅子内院,醚蝶扑扇欲离去。涣阳断续听得屋内传出麋音,顿起疑惑,唤回醚蝶,飞身上瓦。从瓦棱中,涣阳看到铺于地上的衣裳,再配合屋内之声,心下笑道:『丫头思春了?可这声音……』
只听屋内女声含泪断续:“我求你等我,一定要等我。我不能没有你,我可以没有皇位,但我不能没有你。”
“傻瓜,我也不能没有你,会等,会等你娶我的一天。”男子浑厚低沉之声。
涣阳不再细听,心下明了。放出醚蝶,再次寻去。
『醚蝶寻着丫头身上云影戒中无夜而行,此下醚蝶飞去,丫头是无恙离开此地了。那她定是看到了院内俩人,此刻不知如何了?得快点早到她。』
※※※※※※
柯薇出了秋水府上了行人疏落的大街便傻了眼,『丹阳偌大一个城市,乱走肯定是回不去,那个“什么楼”该如何走呢?』
醚蝶扑棱翅膀绕柯薇飞舞一圈后停在云影戒上不动。柯薇张张嘴,吐字:“冬天……还有蝴蝶?”
“去如厕能从东市穿过西市跑到秋水府来?”早在醚蝶飞向柯薇时,涣阳已瞧见她傻站在路边,见她无恙松了口气,似放下了一座大山。本欲上前,却见四处地势较为熟悉,细看竟是“秋水府”地界,放松的情绪再次提高,气闷难忍,出口就是嘲弄。
“呃……呵呵,涣阳~”柯薇不了解丹阳的道路,听涣阳的话竟是跑了这么远?心下已明白是蝴蝶寻着云影戒找来,本想指责他给自己装了个跟踪器,可见涣阳y晴不定的脸色,略有些怕意,遂干笑,暗道:『完了,涣阳生气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涣阳略皱眉,不等柯薇言语抱起她,瞬间飞身离去。
柯薇安静窝在涣阳怀里,几次张嘴却被迎面的风堵住,暗叹:『来的时候还带个斗篷遮遮,现下是喝西北风。哎~自己刚才见到的要不要跟他说呢?貌似也不关自己什么事。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夏华说自己轻功是绝顶中绝顶,如此只能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涣阳的功夫比起夏华的巧,更显俊,如人般洒脱自在,如神般挥洒自如,拿他使起的《御剑九式》来说,自有一股无形之气,使人臣服,自惭形秽。
柯薇早已背出《御剑九式》,却迟迟不在涣阳面前练习,实在是基于涣阳使的那次映象过于深刻,终觉得自己若学了这剑法口诀是对它的侮辱,可心有不甘,每日深夜涣阳送她回薇叶苑后,柯薇就自己练习,发誓定要把《御剑九式》学的如涣阳一般,豪情中带着洒脱,自然中带着刚毅,身于剑相容,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回神了?”涣阳拍拍柯薇面颊。
柯薇从涣阳神诋般的剑法中醒来,瞧见俊容,疑惑道:“怎么了?”
涣阳额头青筋一跳,忍道:“去睡觉。”
柯薇眨眨眼,见他转眼离去,再看四周,已是自己寝殿。窗外g灯透过琉璃窗镜,把寝殿照有三分光亮。柯薇换下衣裳自语:“生什么气呢?不就迷路了,小气鬼。衣服也不拿走,我藏哪去啊。”
妆台边有一带锁木柜,眼珠儿一转,把衣服藏在木柜内,于一堆金石玉器、古玩字画作伴。钥匙就柯薇自己有,谁叫那是柯薇的小金库呢。
混乱七岁
芙乐十七年初。芙喜十七岁,芙弩十四岁,柯华十二岁,柯雪十一岁,柯蓝、柯英九岁,柯薇七岁,柯善四岁。
卯时未到,天还黑漆漆,各g的灯火已然,男、女g侍纷纷起身忙碌,为主子准备更衣梳洗。
今日是大年初一,按规矩女皇众夫之间均要给大皇夫请安“拜年”,然后互相串门送礼,名曰“联络感情”。皇夫拜年自然要带上自己的孩子,众皇女、皇子也不能闲着,跟着自家皇父去给皇阿娘、高位皇父拜年。然后,煌王会在g里请几人用饭,各g未被邀请的主子回自家别院接受侍者的拜年,发发红包之类的年利。
柯薇刚睡下,就被春蓉挖了起来。
春蓉一见柯薇迷糊的连眼睛也睁不开,惊讶道:“主子,您怎么了?”春蓉怕主子病了忙让侍菊把侍书请来。
侍书一来,见柯薇脸色有些苍白,心下担心,忙坐于床沿,拉了柯薇的手把脉。
良久,侍书在春蓉期盼担忧的眼神下抬头:“主子受了惊,染了风寒,甚好不严重,开服药调理下即可。但……”
侍书颇为难,想着词汇:『主子昨日筵席未散就回g睡下了,怎么会……还受了惊吓……染了风寒……』
春蓉似也想到了些,抿抿嘴,低声道:“侍书,你先去配药吧,让侍竹熬了药端来,主子再歇息会,我们都把东西准备好,过会主子醒了直接过去。”
侍书未语,向春蓉点点头:“那你好好陪着主子。”
柯薇并未熟睡,半醒半梦间知道春蓉、侍书等人来过。柯薇暗下叹气,翻身继续睡觉。
昨夜,柯薇躺于床上想了许久,丹阳暗宅里一幕,涣阳的言语,心道事情大条了。g里已平静一年,而去年也就几月前太极殿里传出女皇有喜,平静的水面又起波澜,何况女皇称孩子是光悦王霄凌的,而霄凌从未被传临幸过,这下平衡的政权又隐隐失衡。
这一切有关无关都会波及各g的皇女,尤其暗宅一幕,为了避免将来的纠葛、麻烦,柯薇想出了这个法子——装病。
从此g里五皇女传闻渐低又起新闻,五皇女除夕之夜染恶风,成为个病秧子,此乃后话。
春蓉接了侍竹端来的药,却如何也叫不醒柯薇,喂下去的药又被吐出来,来回折腾了数趟,看着柯薇越渐苍白的面容,落下泪。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好歹把药给喝了不行吗?”春蓉忍住泪,看着一旁架上淡粉的新衣,心下难过:『那是主子新年的衣服啊,好不容易,主子答应穿喜庆点的粉色,可今日……』
“蓉姐姐,夏华来了。”侍竹领了夏华进门。
“蓉蓉。”夏华闪身进门,刚才侍竹已经把事情说了,心下担心,跑到床前:“主子,这是怎么了?”
“怎么?你昨夜怎么看人?主子怎么会染风寒?我……我真不该把主子交给你。”春蓉心烦意乱,看到夏华神采奕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夏华也纳闷:“昨夜我守在房里寸步不离,今日寅时二刻离开。主子一夜都没什么问题啊。怎么会……”
“我看你是偷懒了。你功夫好,我们大家都承认。你不觉得这两年来,每日早上不睡够二个时辰,j神也很好吗?以前我就奇怪,你需要睡足两个时辰才能清醒一天,也就是我们交接班过后的一段时间,现在你不睡照样j神,你说,夜里是不是偷懒了?”春蓉把众多疑问提出来。
这事在两年前就有蹊跷,奈何夏华否认偷懒的事情,且柯薇一直也没出过事,所以大家都以为是夏华的功夫长进了,不睡两个时辰也能挺过来,现在出了事情,夏华自然推脱不了。
“我真的没偷懒,你们不信问那个人。”夏华急道。
这事夏华也奇怪好久,奈何百种试验也发现不了问题,才搁置下来,自个儿作息该最清楚,夏华深信自己没有偷懒。
“罢了,蓉蓉。我们瞎猜没用,依我看还是通报主上吧。”侍书阻止春蓉开口,语气略微沉重,毕竟这事让沁王知道后,后果可大可小。
众人默然,良久春蓉吐出口气:“夏华,你去通报吧。沁王应该在去煌秦g的路上,你速度快兴许赶的上。侍竹,再去熬药,等沁王来了端上。侍书、侍菊和我留在这照应。”
夏华一闪没了人影,侍竹默默掀帘出门,三人对视一眼均看向床上之人,暗道:『主子,你这次又要玩什么?』
夏华并未如约带了沁王回来,出门时已将巳时,回来已近午时,悻悻然回来时带来了柯蓝、柯英两姐弟。
柯英一进门直奔柯薇床前,嚷道:“五妹怎么病了,昨日个还好好呢。”
春蓉等人白一眼垂头丧气的夏华,对『沁王没来』这一事实难以接受,各人心里压了块大石,惴惴不安。
众人给柯蓝、柯英请了安,伺侯一旁。
柯英握了柯薇的手,对身后不语的柯蓝道:“蓝,你mm,五妹的手好凉。”
柯蓝上前一探柯薇额头,皱眉回头看向春蓉等人,语气冰凉,“这是怎么回事?昨日还好好的人,过一晚上怎么就病了?”
众人心里一凛,早知四皇女柯蓝是冰山美人,不怒则已,若发起火来和女皇有几分相似,足以憋死人。
平日柯蓝见着二皇子和主子才有丝笑意,她们俩人可说是在这g里唯一的挚友。现下,柯薇卧床,柯蓝着实不舒服,释放了平日盛少显露的皇女气势,逼的众人垂下头。
春蓉等人不是泛泛之辈,能让她们垂头恭敬之人甚少,几乎就俩人,一个沁王,另一个柯薇,连女皇面前亦能不卑不吭,现在柯蓝的盛怒下,竟感到无颜抬头。
“五妹平日宠你们,你们就这么回报主子?主子半夜染了风寒也不知道?”柯蓝继续怒问,转言:“侍书医术高,你怎么说?”
“回四殿下,主子昨夜着了凉,若能喝下汤药歇息,不日就好。现下,主子咽不下药。”侍书垂首直言。
“药呢?端来。”柯蓝一听,点点头。『薇儿平日就爱喝甜的东西,苦的肯定不喝。』
侍竹出去不一会儿端了药进来,递于柯蓝。
柯蓝一尝,皱眉,『这药不苦!』转而看向侍书:“你主子只是着了凉?”
春蓉等人眼角余光一瞟,心下叫苦。侍书道:“主子挑食,不爱吃的东西一向不进口,即使下了肚也能吐出来。”的
“对啊蓝,上次五妹吃了那个什么国进贡的水果,吃了口就吐了半天。五妹真的好挑食……”柯英的话被柯蓝一利眼瞪了回去,吱唔着回头,替柯薇擦去额上的汗。
“侍竹,去拿些新鲜水果。”柯蓝见侍竹出去,端起药向床走去。
“蓝,我来喂吧。”柯英见柯蓝拿汤匙搅拌药汁,跃跃欲试。
柯蓝眼神也不给柯英一个,冷笑:“你喂的下去?”
“呃……”柯英虽习惯柯蓝的语气。可这『喂的下去?』着实刺痛了柯英,愤然起身:“怎么喂不下去了。我来。”
柯英欲夺柯蓝手中药碗,被柯蓝一闪身躲过。柯蓝瞪一眼柯英,吓得柯英一缩,坐于床尾去了。
春蓉自觉要上前帮忙,柯蓝冷然看她一眼,淡淡道:“把水果拿来放几上,都下去。柯英,你也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柯英只知柯蓝发怒时才会叫他全名,现下听了身子一抖,嚅嘴:“我干吗下去啊,我要看着五妹喝药。”
柯蓝转身,冰色眼眸一扫,众人心下一凛。春蓉几人对视一眼,『主子与二皇子、四皇女相处甚好,可说是朋友吧,应该没什么事,可四殿下喂药做什么遣退我们呢?』
柯英心有气却不敢言语,无力瞪一眼柯蓝跑出门。众人作揖也退下去。
柯薇睡的很沉。梦里,柯薇看着煌秦g里的众皇父和皇女,心下感叹:『涣阳所言非虚,亲自体验了下无夜的效果,竟感觉在平日里一样。今日初一,本就要到煌秦g拜年,这下人还真在煌秦g了。幸好自己知道这是梦,可以在煌王脸上画上几道狐狸须,在涣阳脸上画几只乌g,在皇父俊比天神的脸上偷香……嘻嘻。』
柯薇此时正窝在沁王怀里,只感觉亲了一下不够,还想再亲一口,亲了额头不够,还逐渐下移。双眼就锁在了沁王如刀削般淡粉的唇,想象中凉凉薄荷般的气息,微甜软软的口感。
“咕隆。”的
柯薇咽下口水,抬眼见沁王温柔含笑的眼神,喃喃:“皇父……”
唇与唇相印,凉凉的气息,温暖柔软的触感,柯薇渐渐又不满足这样的接触,微微探出小舌撬开唇瓣,深入对方口内,辗转吸允甜甜的汁y,欲罢不能。
“呜……皇父……”呢喃之声溢出喉口,神智微微复苏,迷蒙下愕然睁大眼,近处一对冰凉透着痴迷的双眸略睁,口中丁香舌翻滚,淡淡冰凉的触感渐热,『这是什么情况……』
柯薇双手带力一推,把压于身上之人推翻下床。柯薇坐起身看向从地上优雅起身,整理衣衫之人,哑声:“柯蓝,你做什么?”
柯蓝淡淡一笑,冷色眸子丝丝柔软:“你醒了。”
柯薇有些蒙,听着柯蓝的语气是再正常不过了,可刚才她在做什么?
柯蓝伸舌舔舔嘴角,弯起比往日更大的弧度,眸中复杂的晶亮:“你怎么了?”
“你刚才……在做什么?”柯薇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此刻的柯蓝竟觉得有些不认识,猜不出这九岁的小女孩在想什么。
“喂药、喂水果。味道不错。”柯蓝笑笑,又舔了下唇,似味道真不错。
柯薇抽抽嘴角,干笑,内心哀号:『天,她用嘴喂?那刚才的感觉是她在吻我?喂东西用得着翻舌头吗?好像是我先……omg,怎么说,我都被个女生,还是个九岁的女孩给……给吻了?味道不错?什么味道不错啊?皇家的孩子怎么这么t?』
柯薇咽咽口水,看了眼四周,差点晕倒,『春蓉她们呢?这孩子故意的吧,把人都遣退了。晕,人小鬼大是形容她这样的?泪~刚才梦里以为谁来着……是……是……皇父。』
“薇儿,薇儿……”柯蓝急步上前,见柯薇仰躺在床一副有气无力样,气愤道:“你莫不是怕了。放心,我不会对谁说的。”
柯薇一颗心都在抽着,转眼看面色微红、皱眉气愤的柯蓝,嚅嘴半天,无力:“说什么?”
柯蓝斜眼,转而一双如皓雪般洁白的玉手抚上柯薇脸颊:“我不会跟人家说……”
柯薇悬起了整颗心,感觉此刻的柯蓝诡异的很,不知她下半句。柯蓝伏低下身,快速在柯薇唇上一啄,抿唇偷笑:“我不会跟人家说,我吻过你,还很喜欢这种感觉。”
“滚。”柯薇猛然起身,推开柯蓝,吼道:“你是皇女。”
柯蓝瞬间垮下脸,眸子冷意翻涌,y沉道:“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才九岁。”柯薇头疼,对面的孩子才九岁,可皇家的女孩十三即可娶夫,男子十三岁即可嫁人,十五岁即可成礼,纯粹一堆早熟早恋儿。
“当然,我当然知道在做什么,要不也不会遣退她们。老实说,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呵呵……我喜欢你就没错。放心,既然你不喜欢,我自不会对你再做这事。”柯蓝转身,掀帘时顿道,“我九岁有了喜欢的人,你岁……想吻你的生父。”
“叮噹铛铛~”珠帘互相撞击的脆响伴着柯蓝的言语再次把柯薇砸进了地狱。
春蓉等人听得动静,还未进屋,只听屋内吼声:“谁也不准进来。”
众人只得在外殿踌躇不前,暗自担忧。
柯薇心下混乱,明明只是装个病,弄出点风寒,来个小感冒,再闻了点无夜睡大觉,一醒来事情怎么就变样了呢?的
『无夜~~解药~~口水~~混蛋涣阳,自己就说可以睡上一天,怎么就睡了半天。柯蓝她……哎……不醒来就好了。现下,柯蓝喂个药成了蕾丝,自己的春梦主角还是皇父……何止一个乱字。』
柯薇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低声骂道:“丫的岁就做春梦,什么社会啊。”
柯薇一顿,『我都三十好几了,搁现代就一老处女,做个春梦有什么奇怪。封林子又是大帅哥,是个女人都会爱上这种温柔多金的帅哥,自己不爱上只能说自己有问题。可问题是,封林子是这个身体的老爹,晕……』
『柯蓝呢!丫头过完年才岁,懂得什么叫喜欢不?爱慕帅哥也就罢了,竟喜欢上我?天,我才七岁,还是个女孩。这时代的x启蒙教育怎么教的?呃……这国家有x启蒙教育吗?若没有,男、女一起也是人的本能吧。呃……也不对,自己还是个同人,专喜欢看男男恋……可这也不能说自己不正常吧。不正常的是柯蓝……呃……喜欢一人没错……她喜欢的恰恰是个女生罢了……可这女生还不叫女生,只是个小孩……吼~』
柯薇眼前一片黑色,胡思乱想到未时,发现饿了,暗自打气:『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对策,解决这乱麻。』
“蓉蓉~蓉蓉~”
春蓉等人全都静默跪于外殿,听得屋内叫声,心下一喜,再偷眼瞧上座之人——面无表情,暗下泣血:『主子~救命啊!』
柯薇吼了半天,不见半个人影进来,不免气道:“丫的,这年头连丫鬟都气我。”
“哗啦啦”珠帘脆然滑响。柯薇转脸朝内,没好气道:“哼,我喊你半天不理我。等你主子饿死了,看你怎么向皇父交代。”
来人坐于床沿,静默不语。
柯薇略感不对,春蓉等人来无声也不会有这么低的气压,转头对上头顶一双暗黑冰眸,瞬间瞪大眼,心一颤,哀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流年不利啊。』
“饿了?”沁王冷面严峻,深墨色的眸子瞧不出丝含义,只觉浑身似在压抑什么。
柯薇垂下脑袋,慢慢爬起身,刚才眼儿瞄到沁王的嘴唇,薄薄的淡粉色,添了眼前男人一丝温暖,凉凉的薄荷气息,梦里那种欲罢不能的触感……柯薇脸色斐红,心下使劲对自己说道:『不能想,不能想……』可惜越说越往那处想去,整颗心翻滚的厉害。
沁王见柯薇斐红的脸色,微蹙眉,一手探上额头,心下松口气,语气却严厉:“你瞒了我什么?”
柯薇心一抖,刚沁王的手探上额头时已是僵硬不敢乱动,冰凉的触感到了心里就是火热般的灼烧,听得沁王一声,却是掉入无底黑渊,『瞒?我瞒了很多啊?天……呜……』
柯薇一急,用上了功夫,换脸如翻书,泪眼朦胧,面色哀凄,喉咙哽咽,口齿不清,怎一个“凄”字:“皇父,我没……没瞒你啊。”
“哦~”拖长音,似不以为意,有似随便问问。
柯薇最怕沁王这一招,似是而非,似假却真,捉m不定,无疑是个陷阱大坑,难以招架住,而这翻书功夫对沁王似乎免疫,“皇父~我真没有什么瞒你。”
“那你告诉皇父,刚才……谁吻了你。”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一手抚上柯薇红肿的嘴唇,来回轻柔摩擦。
柯薇一抖,神色不定看向皇父,『他怎么知道了?不会怀疑自己春梦吧?柯……柯蓝……他知道刚才柯蓝……吻了自己?』
“呵……你不说,皇父也猜到。”无表情的脸突地一笑,如冬日雪融,看似温暖却无比冰寒,“即使女人,皇父……也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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