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 2）

冷夜听了也只能点头，然后看向娜芙拉，只见她满脸担忧，“他是不是觉得没脸见我？”

“不知道。”晓晨扯着谎，“也可能是其他学长有附加条件吧，反正他说不能离开教室。”

“这样……”娜芙拉垂下眼，而后拿出治愈用的水晶交给她，“他身上一定又是大大小小的伤，这个拿去用吧。”

晓晨道谢后冷夜丢下一句“等我回来”便飞也似的消失了。

娜芙拉自然是留下陪晓晨，她苦笑：“突然这么说真的是吓到我们了呢……尤其是你妈妈。”

晓晨嘟嘴：“她应该只会觉得少训练一天很可惜吧！”

这回应听了也只能叹气。

等了一会儿，晓晨觉得无聊便问：“后后，断界之崖那里真的会有魔兽跑出来吗？”据说当年跟着冥王从崖底出来的还有娜芙拉和她的爷爷nn，基于相信神族不会说谎的观念，她忍不住这么问着。

这问题让娜芙拉颇为讶异：“流月没告诉你们吗？”

晓晨摇头：“nn在薇菈阿姨来找过她后常常不在，很少回来。”

娜芙拉是知道他们的好友刚好在晓晨两人开学当天来找人，十万火急地拉了流月去帮忙，但也一年多过去了，照理说那件事不会拖这么久才对，除非“那边”又发生其他事……

“后后？”

娜芙拉收回思绪回答问题：“确实会有魔兽……应该说要统称为血矿兽，新月之夜隔天破晓时分会穿越空间过来，因为薇菈他们最近元气实在太伤，加上当初说好的时间也快到了，而绝……他对这里十分失望……”

“……听不懂。”实在有点没头没尾的，最多只知道冥王对魔族子民非常失望而已。

娜芙拉又轻叹口气：“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说，你可以问萨迪斯，我们都告诉他了，只能说超过一纪元的时间实在太久，在这样下去幻魔大陆迟早会遭殃，有了这第三大威胁，两族人也该醒醒，谈谈合作了。”

“还是不太懂……意思是那些怪物其实一直存在，只是被人挡着而已吗？”

“晓晨真聪明，其他的就问萨迪斯吧。”

没多久，冷夜果然拿了东西过来，晓晨接下后便跑去找萨迪斯了。

**********

断界之崖南北走向长达数百公里，可说几乎将幻魔大陆南方劈成东西两半，也是神魔两族主要国界之一，距离魔都自然有一段距离，别说晓晨两人，就连流月和冷夜都不可能在一天时间往返。

但葛斯不知怎么的，中午时就跟家里要了传送灵晶来，说灵晶会送到国境边界，断界之崖周围的三不管地带就由萨迪斯自己去晃，随便带个什么东西回来都算数，只要把那套来回传送的灵晶用掉就行。

于是两人把冷夜带来的东西整理整理，萨迪斯便开起传送阵，两人一同踏进去……

“桂土围篱……真的是国界。”萨迪斯看着眼前由白色桂土和特殊魔法植物交缠、推砌而成，连绵致远方的白绿城墙不禁这么呢喃。

桂土特有的香气让人神清气爽，晓晨抬头仰望天空辨识方位，发现他们是在国界之外，于是说道：“快走吧，还好是国界外，不然翻过来铁定费一番功夫。”

萨迪斯没马上跟上，皱着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小跑步追上去。

“欸，断界之崖是怎么回事？nn一直不在家，后后说可以问你。”纯粹不想闷头走一整晚，晓晨找了个话题想聊。

萨迪斯却不回应，先看看她，再看看周围空旷的草原景致，“要不是这附近只有一般野兽，我看我们g本来送死。”

“怎么？你怕了？喂，到底说不说啊！”

确定断界草原的情况他们俩能应付后萨迪斯才开口说出真相：“那里g本没魔兽，守护兽也是假的，如果你敢，直接往下跳就会穿越空间……”

“哇！真的假的？会到另一个世界吗？”晓晨向来不是会乖乖安静把故事听完的小孩，萨迪斯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就c嘴问着。

知道她的个x他也只是瞪一眼，“怎么可能这么好，穿越过去当然还在这个世界，是一个被我们隔离而且遗忘的大陆，那里的人直接称那片土地为断界大陆。”

“所以除了我们幻魔大陆跟东方的天门大陆，还有一个断界大陆！？”这说法实在让人震惊，她讶异到整个停下来看着萨迪斯。

萨迪斯耸肩，“我没去过，但父皇跟母后没道理编出这种谎言，父皇甚至说他的故乡就在断界，据说本来三个大陆都有互相通商的，但后来断界大陆因为发狂的魔兽，也就是血兽的问题太过严重，我们跟天门就不再过去了。”

“那这里怎么能直通断界？这g本等于是超巨型的永久传送阵了啊！”

“它不是传送阵。”萨迪斯解释：“它是空间裂缝，传说是在远古时期，神魔两族还很友好的时候，两族各有一群人坚决反对隔离断界，后来他们组成军队劈开空间，直接到断界落脚。”

“哇哩！不是吧！断界之崖长数百公里耶！”砍出数百公里的巨大裂缝？见鬼了！

萨迪斯没好气地翻着白眼：“你白痴吗？都过了不知道几万年去了，当初十多公里的裂缝当然会侵蚀成峡谷，母后说空间裂缝虽然有稍微扩大的趋势，不过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公里长，只是断崖之下已经形成特殊的磁场，所以不管你从哪里跳，最后都会被吸进裂缝里。欸，好了啦，边走边讲。”说完他举步往前。

晓晨当然跟上，“那后后说那里还有血兽是真的吗？血兽很恐怖吗？”

“当然很恐怖，所以父皇说断界的人跟我们的程度完全不能比，还说我们这里明明有空间裂缝却没血兽跑过来其实是因为有军队在帮忙阻挡……”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边走边聊，后来，晚上他们设法抓到两只野兔，一只烤来吃，一只则当作拿回去的信物，决定好守夜的顺序后便爬到岩石上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萨迪斯本来想请晓晨用她随身携带的晶石回家，晓晨却不答应，说如果真的传回家不被骂死才怪，用札特给的回学校就行，于是他只好说出自己的疑虑，他觉得烙雷格家族g本故意想引人出来再抓，好威胁父皇，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拿出晶石？恐怕回程的晶石跟本不会把他们送回学校。

“那你干嘛还要出来？”

他瘪嘴：“我不想让人看不起，用你的晶石回去也不会有意外，这样最好。”

晓晨还是有点怀疑：“他们真的会这么做吗？”

“哼！三大贵族现在就剩他们最强势，真要造反当然会是他们起头。”

不得已，她妥协了，“呿！用就用，不过回去要说是你的点子，我可不想被关监禁室。”

萨迪斯耸肩，“随便。”

“啊！”晓晨拿出晶石，正要开启传送阵却不知被什么给打到，她痛叫一声，晶石飞了出去。

“该死！有人……噗！”萨迪斯跑去想捡却被打倒在地。

“是隐身术！”晓晨惊喊：“拖住他！”萨迪斯当然知道，没等她说完就瞪着草皮找潜伏者的踪迹，只是没受过特殊训练的他们，就算能确定对方的位置，要靠风劲和气流判断出手却是非常困难，萨迪斯瞬间挨了好几拳，短短几秒就被制伏在地，但这已够晓晨做出反应。

碰！

一声爆裂想起，周围立刻被一层薄霜覆盖，隐身的人身上也结了一层薄霜，整个身型毕现，晓晨几乎在冰元素时爆炸的同时就发动攻击，完全不给对方反应机会，近身重拳扎扎实实打在太阳x上，那人只得往后一退，她哪会放过？毫不客气地跟进，平常手搏的训练加上突如其来的变化竟让她压制住对方几回合。

而这时萨迪斯已经不顾被冰元素影响的身子，有些踉跄地捡起晶石并开启，“晓晨！”他大喊，要她赶紧抽身，只是哪这么容易，才退后一步优势便立刻反转，潜伏者扫出一脚踢翻晓晨，脚一蹬，立即出现在萨迪斯身侧又是一脚。

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潜伏者冷冷开口：“表现不错，可惜，你会为你的义气后悔，小子。”若两人其中一人逃了计划必定失败，好在萨迪斯年纪还太小，想一同进退的义气让他能把两人都留下。

萨迪斯看向身旁痛到直不起身也倔强不吭声的晓晨，心里唯一的念头便是，他害了她。

**********

被带到烙雷格家族宅邸后，主座旁一名身着红色法师斗篷看不清面目的人开口：“嘻嘻，我昨天是怎么说来着？”是个女人的声音，她以手指轻敲红色法杖杖身。

烙雷格当家面色不豫，回应：“女士确实留心了。”他真没想到十岁小孩会有心眼，竟然差点让他们跑了，要不是身旁的神秘法师派一个人跟着，计划真要落空了。

“呐，那么我拿我的人，你抓你的，女孩就先给我啦！嘻嘻嘻……”说完便起身走向晓晨。

萨迪斯一听马上知道不对，“烙雷格家族找上我能理解，惹到顿卡家有什么好处？”他心里直骂该死，他们早算好晓晨一定会帮他，虽然不知道要晓晨做什么，但那女人的笑声听了实在让人不舒服。

女人并不理萨迪斯，她站到晓晨面前说道：“你就是流月的孙子啊……生命真的很不可思议呢！是吧？嘻嘻嘻……”她笑着，以右手轻抚拿着法杖的左前臂，然后法杖发出红光化成绳子把晓晨困住。

“你认识nn！”晓晨咬牙说道。

“当然呐！不过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以一般人族的寿命来说，都要死三、四个人啦！”女人拖着她，轻松把扑上来的萨迪斯挥开，就这么去了。

而萨迪斯自然是被带进地牢。

牢里，徒劳扯着牢门锁链扯了一个多小时的萨迪斯被卫兵喝止，“吵死了！”这次的喝止加上急刺的棍b，让他不得不退离牢门，见他退开卫兵马上打开牢门，另一人把肩上的晓晨往里头一丢后，门又被快速锁上。

“喂！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没受伤吧？”牢里昏暗，他看不清她的情况。

“天晓得！呸！”晓晨吐出嘴里的血说道：“哪女人摆了个鬼法阵，也不知道做什么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倒是那群卫兵在我挣扎的时候揍了我几拳，皮r伤，没什么大碍。哈！对了，你还有那么一点时间能活，我听到他们说要拿你做血祭品，不过法阵还要过一会儿才好，我的话就不知道了，话说竟然要准备这么久，肯定是个高级法阵。”面对死亡和恐惧她倒是出奇的豁达，话特别多，像是想一路讲到生命尽头似的。

萨迪斯看她没停止的意思便叫住她，“喂，晓晨。”

“怎么？”她看着他，只见他低着头，过了很久才挤出一句对不起。

她轻哼一声：“有什么好道歉的？那女人真要抓我迟早抓的到，跟你无关。”

他还想说话，但有东西碰了手臂一下，吓得他往后一挪，低头一看，地上竟多了个血纹护身符，“喂，你护身符掉了。”晓晨一听瞪着地上的东西皱眉，然后瞬间讶异地睁大双眼，对一脸莫名的萨迪斯比了禁声的手势才拉出一直挂在颈间的护身符。

萨迪斯差点叫出来，两人不约而同往牢门看去，并没有人直接看守他们，卫兵之前已经被萨迪斯制造的噪音吵到受不了，现在只守在地牢大门，里头如果出事，譬如说有人消失的话，他们是不会马上发现的。

晓晨心里一阵欣喜，知道他们有救了，怎么知道萨迪斯和地上的护身符一同被纳入隐身状态消失后，她只听到母亲在耳边以气声说一声“继续说话等我回来”之后便再没任何动静。

她愣了好久才意识到冷夜先救的是萨迪斯不是她，一股不知该怎么说的情绪冲上来，鼻头一酸，差点掉下眼泪，但她咬住下唇硬是忍住。

对于妈妈，她其实一直都是反抗中带着期待的，除了希望妈妈能像一般母亲一样哄哄自己、温柔地笑之外，也很希望能得到冷夜的认同，上学过后她便明白妈妈是真的很有实力，所以学院里的女学生几乎都很崇拜她，男学生也很多尊敬的，只要知道她杀手时期做过的事几乎都是这样。

魔族崇尚强者，因此对于混有人类血y，却能在十二、三岁成为杀手，并快速窜升为第一女杀手的冷夜自然是崇敬有加，晓晨自然受到影响，表面虽然还是一直闹别扭，但心里其实很希望冷夜能夸奖自己。

受到妈妈的肯定就是受到强者的肯定，也等同于认同她是强者，是她朝妈妈更加靠近的证明，就算嘴上不说，但她还是很在乎妈妈的看法的。

可现在，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被留下的竟是她！

为什么？她是她的女儿啊！为什么先救萨迪斯？为什么不一起带走？为什么？

被遗弃的感受瞬间笼罩住她，让她得到这样一个结论：她g本不爱我！

一声不甘的怒吼打从心底暴起，晓晨咬牙大喊着：“喂！萨迪斯，你知道吗？我觉得妈妈g本没有爱过我，她g本讨厌我这个女儿！她从来不对我笑，也不会轻声细语，每次都在教训我！还一直叫我小r团！我讨厌她！我讨厌她！！！”

既然要她继续说话，当然可以，那她就继续说，只是说的内容从刚开始进去的牢骚全变成对冷夜不满的怒吼。

吼到后来她甚至学萨迪斯，边扯铁链边骂，几乎把冷夜骂得体无完肤了，扯着扯着，眼泪也跟着扯下来了，她伸手chu鲁地抹去，“哭什么！不准哭！我才不会因为妈妈不要我就哭！妈妈是笨蛋……是大笨蛋！”

越骂，眼泪就掉得越凶，到最后，累坏了的她缩到牢房角落边抹眼泪边念着：“妈妈是笨蛋……我讨厌妈妈……最讨厌妈妈……”

这时，面前的空气些微扭曲，隐身的冷夜现身在她面前蹲着身子轻声道：“穿透灵晶不够用，我们要闯出去。”她的眼神没有执行任务时的冷漠，但晓晨不会注意到这些，也没做什么反应。

冷夜也没再多说，上前将女儿抱在怀里，想了想才叮咛：“抱我的脖子，出去后别抬头。”

晓晨吸着鼻子，心情再差也知道这时不能胡闹，乖乖照母亲的话做了。

冷夜抱着她再次隐身躲在牢门后方，默默运起斗气和元素之力，等待敌人过来。

**********

打从晓晨说要留在学院后冷夜便担心得不得了，甚至想潜到学院去偷偷陪他们，但被日影阻止了。

“你这样子啊，晓晨会长不大的，多留点空间给他们吧。”见她还是放心不下日影又哄：“不然这样，你明天早点出门去学院看她，正好要远巡，不是吗？”

听他这么说冷夜总算点头：“那我去准备准备。”巡狩小队的任务分近巡跟远巡，最近因为断界之崖的事，各小队都被发派到不同时期的远巡任务。

日影跟在后头搂着她笑道：“如果直接给你带啊，晓晨还不被你宠上天了。”

她眨眼：“不会，她讨厌我，不喜欢被我宠。”

“是她不懂你的宠。”

晓晨确实不懂，有太多冷夜想做的事都被日影和流月挡下，就像刚刚想要像跟踪狂一样随时跟在女儿身边以防意外的事，而真正被允许做的，已经有刻板观念晓晨又不领情，好比送礼物，于是两人的关系自始至终都没改善。

好几次，她都只能看着女儿赌气的模样，把心里那如针刺般，细微却无法忽视的痛面无表情地压着，或找日影、或找小清让晓晨露出开心的笑，她才能暗自松口气带着仍旧细微的痛远远观望，就怕自己一靠近女儿的笑会变质。

只能说，她真的不擅长用一般的方式哄小孩，那让她感到别扭做不出来，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什么！？没留校？”第二天一大早到学院找人的冷夜听到导师的回答简直慌了。

“嗯，我们晚上会固定巡校，不可能没发现的。”

冷夜的脸几乎是瞬间刷白，她赶紧抓起护身符贯入元素之力。

这护身符是她第一个成功的作品，只有一个能力，就是追踪，它能知道另一个，也就是晓晨护身符的位置，得知位置后她也没跟导师多说什么，立刻冲走。

一路上，她边跑边胡思乱想。

为什么晓晨要离开？

因为她讨厌我，她想离开家里……因为家里有我在……她讨厌我。

为什么一晚上就能跑这么远？

她早就准备好了，她一定忍了很久……日影……日影也没办法留下她，她讨厌我胜过喜欢影……我……我……

那我过去能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她缓缓停下脚步，第一次，她觉得心沉到无法举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请日影去跟她说？

不……她讨厌到连影都不要了，影劝不回她的，她会走是因为我，是因为我……那我去告诉她我会离开家里，要她回去，晓晨不能离开家，她还太小。

打定主意后她又开始向郊外跑去，也不找日影了，因为这样告诉他的话，他一定不让自己走，现在要晓晨回来比较重要。

只是，等到距离护身符只剩十公里左右的距离时，她发现了异样，不该出现的群逻队在这附近出没，以及少数几个临时搭建的巡逻据点……

她提起警戒隐去身形，以不被发现为最高原则的速度继续向晓晨的方向靠近，当她看到山坡下的军寨时，本来为女儿慌张的心瞬间变为愤怒。

她被俘掳了，跟萨迪斯一起，他们趁两个孩子离家的时候动手，所以才会离学院这么远。

现在第一要务当然是先救孩子，回不回家的事只能救出来再说，在军寨外微略做观察后她用灵晶发讯息给日影和自己的小队，并没有说话，只是让他们知道出事了，灵晶会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位置，自然会找过来，接着她拿出“穿透”灵晶进入军寨。

循着护身符的力量，她总算看到晓晨，她被士兵架着不知要往哪走，倔强的晓晨拳打脚踢地反抗着，挨了几拳后才安份下来。

冷夜狠狠压下想大打出手的念头，这里是军寨，她再厉害都不可能带着小孩明目张胆闯出去，必须等，等他们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时才能出手。

她一路跟着晓晨，直到她被送进地牢，看着地牢的结构冷夜暗自庆幸，好在自己是在晓晨被关进来之前就跟踪到，否则带的穿透灵晶一定不够用。

等了一会儿，确定卫兵不会进来后她才伸手碰了一下萨迪斯，并把护身符放在他们两人中间，萨迪斯显然吓了一跳，看到护身符才松口气对晓晨说道：“喂，你护身符掉了。”晓晨一听瞪着地上的东西皱眉，她马上就反应过来，比了禁声的手势才拉出颈间的护身符。

两个孩子显然很高兴他们有救了，但冷夜却是咬牙，因为要出任务的关系，她g本没带回家的传送灵晶，打从那次被日影抓了以后她就不再带回程灵晶出任务了，就怕自己有万一会连累家里。

但也不能一次带走两个人，太容易被发现，部队追出来他们百分之百送命，只能带一个人先走，而先走的那个百分之百会安全，她有绝对的把握能保住第一个带走的孩子……

晓晨，对不起……

冷夜在心里轻喃一声抱起萨迪斯拿了护身符挂在他身上，在女儿耳边要求她继续说话好等自己回来后便快速离开。

她能感觉到怀中的萨迪斯非常震惊，想说话却碍于眼下情况不容许而无法开口，她知道他们无法理解，可她必须这么做，如果先带走晓晨，那第二趟她跟萨迪斯被发现时……她有很大可能会丢下萨迪斯。

现在的情况就像在实行救援任务一样，但她是杀手，杀手是不会执行这种任务的，杀手也没有非要保护人不可的观念……杀手……在任务中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是自保。

她会害死萨迪斯！如果真的先带走晓晨，萨迪斯一定会死，她不能这么做，她会后悔的，等到事情结束后，一定会无法面对冥王和娜芙拉，无法面对日影、晓晨、小清、妈妈……更无法原谅丢下萨迪斯的自己，她不能这么做！

因此，她必须狠心丢下晓晨，因为如果是晓晨……如果是晓晨她一定会用生命去保护，至死方休！晓晨是她的女儿，她最爱的女儿，死都不会丢下她的，死都不会！

这么一来，她们逃出去的机会会高一点的吧？至少……至少她能撑到日影他们过来的，一定可以……

出了军寨，冷夜以最快的速度躲过巡哨把萨迪斯带到安全处，让他躲在树林中，“护身符带着，半天后没人来接你就输入元素之力，你会知道晓晨的位置，还在军寨里就直接回魔都，小心巡哨，明白？”

“明白了，我……”萨迪斯本来还想说话，但冷夜听到明白两字就直接隐身离开，没心思再多停留。

回到牢里，晓晨果然误会很深，口口声声骂着她，骂她不爱她，骂她太严格、太凶、太不近人情……骂了好多好多，骂得激动、愤恨，她每骂一句冷夜心里就痛一次，但现在毕竟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冷夜把状态切换到杀手模式，在靠近晓晨牢房的弯道中部下血术阵法，然后才用完最后的穿透灵晶到晓晨身边。

看着缩在角落哭泣的晓晨，冷夜蹲下身，忍不住抚着小腹。

对不起……对不起，晓晨……你这么讨厌妈妈……妈妈会消失的，可是，等到我把弟弟或妹妹生出来再离开，可不可以？

她敛下眼睑，在腹部施下保护用的法术，确保孩子在激烈战斗中也不会有事后才现身在晓晨面前，然后抱起女儿再度隐身，躲在牢房门后。

对不起，晓晨……真的对不起……我什么都不会，总是惹你生气，我不是好妈妈，可是我会保护你的，一定会保护你的，武斗是我的强项，我会用它、用生命把你送出去，一定会！

**********

“欸，现在总算安静多了。”等到卫兵要进来领人时，听到他们脚步声和说话声，晓晨身体僵硬，明显紧张。

虽然没有必要，但冷夜还是以气声安慰：“别怕。”

这样的温柔没有达到安抚效果，但却唤起晓晨的倔强。

我才不怕！

基于这样赌气不服输的心态，她不再紧张，照母亲之前说的，搂住她的后颈，头埋在母亲颈间，因为刚才哭得凶，所以鼻子时不时地吸着气发出声响。

“怎么回事！人……哇啊啊！”转过最后一个弯，终于发现人不见的几名卫兵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血术攻击，一个个发出惨叫，但没多久血y便被吸干，再也无法出声了。

吸出来的血来到冷夜身后，她运起元素之力控制它们破坏锁链，迅速开门跑出去。

外头马上就发现里面的异状，一队人马包围上来，在隐身状态下的冷夜就算尽可能闪躲还是没能闪过所有人，于是，她又开杀戒，背后的血化做数条长鞭扫开挡在前方的人群，反应不及被划出口子的，几条血鞭便顺势钻入，把血吸光。

虽然仍旧隐身，但还是有人认出是她，大喊：“冷夜！是冷夜来救人！”

“围上去！”编队长大吼：“派人请求支援，别让人跑了！”

冷夜几个起落，没浪费掉一开始制造的混乱，硬是冲出第一波包围，仗着隐身的帮助顺利离开营寨，但她没能放松，法师在刚踏出营寨没多久便使出法术──星耀，如同星空的粉尘瞬间布满营寨方圆十里，知道隐身已经无效冷夜便直接现形抱着晓晨继续狂奔。

数不清的破空声从背后传来，她一边施展血术一边旋身，或闪或挡撑过前几波箭雨并逃离弓箭手的s程，但吸来的血y却已经所剩不多，且烙雷格的骑兵队已经出动，被箭雨缓下脚步的她没多久就被追上。

她毫不犹豫把仅剩的血全用在增加速度上，和追上的骑兵硬是维持莫约四、五十公尺的距离，等到血y用尽两人才逐渐被骑兵左右包抄。

烙雷格早预谋反叛，因此她们现在的位置是在魔都近郊的军寨本部，只逃出这么一小段距离g本不够，她战斗力再强，突围也绝对不是能轻松做到的，何况还抱着晓晨。

所以绝对不能被包住！冷夜已经有了觉悟，她从腰包中拿出冰元素石丢向两旁，稍微阻止骑兵包到前头的速度，接着拿起寒心，在抱着晓晨的左手掌心上画下一刀，掌心流出的血彷佛有生命似的缠绕到脚上，快速奔驰的双腿泛起红光，用自己的血施展效果更强，她把速度提到极致，甚至快过风速马不只一个档次。

眼看着目标就要脱离尚未收拢的包围，后排的骑兵当机立断取出弓箭朝冷夜s去，冷夜直到飞窜而至的箭矢快触及身体时才做出极为小幅的躲避，宁愿顶着被箭矢擦伤的口子也不减低太多速度。

这时分在左右与冷夜僵持的骑兵也有了动作，他们十分有默契地散开彼此的距离，而后提起长矛挥出一道道夹带元素之力的斩击波，箭矢和斩击g本无法完全躲避，对此冷夜选择承受箭矢，锐利箭头刺进体内只让她肌r一绷，脚下动作仍旧没停，但即便如此速度还是受到影响，几道斩击波又袭来，对准的正是抱着晓晨的左侧死角！

冷夜咬牙，知道再也躲避不了，运起元素之力，身上伤口流出的血暴起红光，光芒瞬间集中在右手，她挥舞寒心硬是挡下攻击，紧接着又转身砍落袭击的冷箭。

如此一来脚下动作不得不慢下来，骑兵趁势追上，又是一波攻击挥来，“咕！”又一次挥刃抵挡，如此猛烈的攻击她从没正面硬扛过，两轮下来右手已经快麻了，但对方当然不会给她机会，又一轮箭矢和斩击波蜂拥而至……

“喝啊啊啊！”知道这恐怕是最后的抵抗，冷夜发狂似的大吼着用仅剩的血挡下所有攻击，随着最后一道斩击波的破碎寒心飞了出去，右手已是血r模糊、失去知觉，她已经用了身上一半的血，那是血术施术者的极限，也是保住肚中孩子的底线，即便想硬用也是不能的了，失血过多伤痕累累的她脚步已经踉跄，左右骑兵重新聚拢，成功超越完成包抄，后排骑兵瞄准她的脚s出最后一波箭矢……

“呜！呃……”双腿被数枝箭矢贯穿，冷夜再也站不住脚，发出闷哼摔倒在地，倒地的前一刻她还不忘往右边倒，就怕摔痛晓晨。

失去知觉的右手g本不可能支撑，冷夜重重摔在地上，晓晨往外滚了一圈，挣扎着起身，“妈妈！”她看到冷夜的模样情绪立刻崩溃，发出一声嘶喊爬回冷夜身边，看着侧躺在地，背部和双脚布满箭矢，以及血r模糊，明显从腕部被削去右手的母亲，喉咙和心口像是有什么梗住一般，怎么样都无法再发出声音，只能不停流泪、全身颤抖地看着妈妈。

“晓晨……”因为血术而变得腥红的双眸倒地后有些失焦，没受伤的左手向前一探，刚好抓到晓晨在发抖的小手，从没对女儿真心笑过的她，这时露出了以前只对小清表露的宠溺笑容，温柔而凄美：“不怕……妈妈会保护你……”说完她便移动右手，用手肘死撑着地面想站起来。

“不……不要……”晓晨硬逼自己挤出声音，上前扶着母亲的肩：“求……求你……别动……”她哽咽地不成样子，想抱住母亲，却发现她背上的箭矢使她不能这么做。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妈妈特别交代要抱住脖子……

她后悔了，彻底后悔了，她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会把妈妈害成这样？刚才她到底在牢里说了什么屁话啊！

冷夜却没听到她说的话，不顾受伤的双腿，撑着晓晨硬是站起来，然后又一次把女儿抱在怀里，“妈……不要……”晓晨怕把冷夜伤得更重，就算不想让冷夜再动也不敢有任何反抗动作，只能缩在她怀里求她，“不要动了……”

j疲力竭的冷夜喘着chu气，她感觉到仅剩的血y有一大部分集中在腹部，而那里的血是怎么样也驱使不动的，缺少血y运送氧气的她视线开始发黑模糊，耳朵也早听不到心跳以外的任何声响，即便如此，她心里想的还是只有一件事。

“保护……晓晨……”与以往一样，在极限状态下，她将心底所想的说了出来，干涩的喉头冒出一句句沙哑的低喃，像鞭子一般，句句鞭挞着晓晨的心，“我……什么都不会……可是……要保护晓晨……保护晓晨……”

“不要……”知道再这么下去冷夜一定会死，晓晨紧抱着她的后颈摇头哭喊：“不要这样……妈妈……你不能死……求你，不要再动了……不要再动了……”

“我错了！我是大笨蛋……妈妈你不要这样……”她哭得声嘶力竭，但冷夜却还是一步步向前方的骑兵移动。

也不知怎么的，听不到声音的冷夜突然感觉到晓晨的恐惧，她停下脚步腾出一点距离看着晓晨，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到女儿哭得不成样子，似乎非常害怕，于是又一次露出宠溺的笑：“晓晨……别怕，爸爸很快就会来了……你最喜欢爸爸了对不对？他……很快就来救你了……”

明明是温柔得能拧出水来的笑容，看在晓晨眼里却让她如同堕入冰窖般寒冷，这样的笑容简直像在告诉她母亲将要死去一样，那瞬间，所有人跟她说的话全部涌上心头。

她想起爸爸说过妈妈很爱她，只是不会表达；想起nn哼着气说妈妈遗传到她的表里不一口是心非；想起小清阿姨讲过妈妈总把真正的感情藏得很深很深……

甚至连萨迪斯都说过“你妈妈其实挺在意你的”这样的话。

为什么？她到底在做甚么？为什么非得搞到这地步才明白妈妈对她的爱有多深？为什么之前自己蠢到不把他们的话当一回事，总是跟妈妈呕气？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笨到这种无药可救的程度啊！

**********

冷夜能够走动可说已经是极限，要再攻击是不可能的，走到包围边缘的她也只能将受伤的右手搁在骑兵架成x字型的长矛上，晓晨泪眼看着骑兵，很怕他们发动攻击，但她却看到骑兵们的脸上满是动容和钦佩。

这队骑兵的编队长来到冷夜身后开口：“莫薇娜女士……请您稍待，将军过来后会指示该如何发落，在那之前我们不会再出手的。”他明白冷夜已经是强弩之末，但基于对她的敬佩，他不会再让属下出手，相信底下的人也不想再动手。

如果不是拖了个孩子，依她刚才的身手，是能够把整整四个编队，两千骑兵搞得天翻地覆的，他可从没看过哪一个杀手能单手挡下整整三轮的斩击波还只是断了右掌。

大军已经出动了，本来就是计划今天要行动，虽说出了点小c曲，但他想烙雷格将军应该不会改变计划，就算冷夜已经有通报，这些日子魔都的军队也大多被调往断界之崖附近驻守，g本来不及回来救驾，现在就等烙雷格过来了。

冷夜并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只是对方没动作，她也不动，就这么撑在那里，她还是没放弃逃出去，在只听得到心跳的情况下，反而能更冷静地检视自己的状况，她知道自己中了不少箭，能够站立全凭意志，除了保护孩子的血以外，其他的几乎快从伤口流光了。

元素之力……

她还能靠意念驱使元素之力，但没有血y的她自己也不知道，直接驱使的话会聚集，或是召唤到什么元素。

她跟小清都是有血术天份的，所以流月没有让她们接受元素的天份测试，直接教她们血术，如果只是单纯发出元素之力没有控制她还真没做过，但现在却不得不做。

想到这里，她闭上双眸，开始把意念集中在x口，将剩下的j力尽数集中，开启体内的元素之力却不控制任凭它散放。

招来的元素她控制的了吗？如果是灵体会听指挥吗？

这些她都管不到了。

大军行进的速度并不慢，这时已经跟上他们，烙雷格也从军中骑着一匹闪飙黑马来到冷夜身后，“顿卡，既然你有进来救人的勇气，想必也有死的觉悟了吧？”

冷夜依旧听不到任何声音，没做出任何反应，烙雷格早打定此次出兵要血祭，那神秘法师同样会血术，她说过只要见血便能帮他施法增强军队攻击x，眼前这么一个将死之人，不用启不是可惜？

他缓缓提起佩刀向冷夜冲去，一旁骑兵纷纷让开，晓晨再也承受不住，哭喊着挣脱冷夜的怀抱把妈妈推向一旁，独自面对飞驰而来的刀锋闭目等死……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反而听到烙雷格愤怒的吼声，紧接着，她又被纳入一个冰凉的怀抱中，诧异睁眼，看到的是烙雷格抓着整只被冰封的右手怒吼，还有母亲背上逐渐结冰的伤口。

“妈、妈妈？”她稍微往后，离开母亲的肩膀好看看她的模样，只见冷夜瞳眸转为冰蓝色，身上和呼出的气息都是薄薄的白雾，脸庞从发鬓处开始覆盖一层薄霜，缓缓向脸颊蔓延，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吓坏了，“妈妈？你怎么了？”

晓晨不知道怎么回事，烙雷格却看得出来，他惊吼：“灵体附身！？该死的！攻击！攻击！”

骑兵们听命，举起长矛对准冷夜挥落，看着数十道半月型的波击朝她们飞来，晓晨又一次绝望闭上双眼，埋首在冷夜怀里等着被撕成碎片。

突然间，冷夜瞳眸骤缩，背上瞬间爆发大量冰元素形成元素爆击，冰蓝色的光芒大盛，夹带着冲击波向后爆去，整队骑兵，包括烙雷格都被向后震出五、六公尺，身上的铠甲和座骑都被一层冰雪覆盖，不少人冷得打了几个哆嗦。

等到光芒散去，他们才看到冷夜背后竟然长出由坚冰构成的翅膀，原本c在上头得箭使早已不知所踪，而断去的右手掌也被坚冰覆盖形成爪子的形状，她的模样让所有座骑都发出不安的厮鸣，纷纷后退。

骑兵们也恐慌不已，当中有人忍不住喊到：“是恶魔之翼！”

是，那双冰翼的模样确实与冥王的恶魔之翼很像，差别只在于它不是暗元素构成的，这代表着什么？被逼到绝路的冷夜难道真的得到了跟冥王一样的强悍力量？

烙雷格并不信邪，他命令骑兵队后撤，迅速回到军中之后弓箭手便马上就位，他手一挥，夹带元素之力的箭矢纷纷s出。

漫天箭雨落下，晓晨抬头看去，却见一只只弓箭g本还没近身就尽数化为白色粉末，和周遭刮起的风雪相融，以她们两人为中心，暴雪如龙卷风般把攻击全部卷入，而且越吹越猛，在远方的军队也感受到风势的猛烈，士兵们一个个压低身子，继续发动攻击。

风雪中，冷夜缓缓转身面对大军，薄唇微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所有人竟然都清楚听到她说的话：“没有人能伤害我的女儿……没有人……”语毕风雪骤然加剧，龙卷风不再固守，朝着军队方向狠狠扫去，军中法师赶紧架起防护抵御。

然而，就在双方即将交锋时，冷夜终于听到她等待已久的声音。

“夜！我的天！你快住手啊！”

“该死的！莫薇娜你这笨蛋！白痴！智障！蠢货加三级！”

“姊姊！！！”

一声声焦急心碎的呼喊让她露出安心的笑靥，风雪和坚冰瞬间消散不见踪迹，她身子一软就要倒地，日影赶紧接住让她慢慢跪坐，她背上有伤，日影不敢乱碰，只能用双手穿过她腋下撑着不让她滑落，然后小心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小清马上上前握住姐姐的左手把血分享给她，并挪动冷夜的头，让她枕在日影肩上。

娜芙拉举起手，发出金色光芒的结界把烙雷格不知死活的攻击全部挡住，流月已经赤红着双眸，她运起元素之力，脸上浮现血纹，随手一挥，远方就爆起好几个巨大红色光球，她简直咬牙切齿：“我要你们全部死无全尸！”

晓晨只能在旁边啜泣，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赶过来的巡狩队员正想把她带到旁边，却听到小清着急的呼救：“妈！你快过来帮姊姊！”喊完她马上轻拍冷夜的脸颊，“姊姊！你不能昏过去！孩子……孩子会流掉的！”

“你说什么！？”流月惊呼，顾不得冲锋而来的混蛋，转身来到冷夜身边。

“姊姊怀孕了！”这话一出简直是个重磅炸弹，炸得每个人都脑筋空白，小清拉着流月厮声喊到：“快点！她昏过去的话保护的血术会失效，孩子一定会死的！”她现在是跟冷夜共享血y，g本没有多馀的血能帮忙保住孩子！

“该死！”流月低咒一声把手放在冷夜小腹，然后对日影说道：“你给我想办法让她撑着！”

“夜……”日影g本完全慌了，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这时，他听到晓晨在身后不远处不肯离去的声音，于是赶紧大喊：“晓晨受伤了！夜，晓晨受伤了！”

这样一喊，本来双眸半闭，就要安心进入沉睡的冷夜果然身躯一震，就要阖眼的双眸硬是撑大了一些，嘴唇开阖着，想说些什么却挤不出声音。

晓晨听爸爸这么喊当然想马上反驳，怎么能让妈妈再担心，但日影看冷夜有反应便赶紧把她喊过去，她来到母亲身旁，父亲拉着她的手带着颤音说道：“夜…你看，晓晨身上有血，她受伤了……你要撑过去，撑过去我们才能帮她疗伤，好不好？”

冷夜咬着下唇，日影感受到她身上肌r在些微出力，知道她是在挣扎着要他们先治晓晨，他含泪开口：“你先撑过去……你伤得比晓晨重，我们一定要先治你，你……你肚子里有孩子呢！你很喜欢孩子的对不对？撑下去，不然会害死孩子的……”

晓晨听了也赶紧说：“妈妈……我、我想要一个妹妹……妹妹一定很可爱……”

她的话又让冷夜笑了，张着嘴不知想说什么，但想也知道一定是安慰人的话，晓晨揉着哭肿的眼哽咽道：“妈妈……你一定要好起来……好起来你才可以……可以再训练我……”

这时流月已经确定冷夜情况有多严重，她慌了，彻底慌了：“娜芙拉！娜芙拉！快来救她！我没办法……”她本来就是攻击型的斗法，不是治疗型的，这么重的伤只能找娜芙拉医才有可能同时保住冷夜和孩子。

娜芙拉咬牙，只能撤去结界来到冷夜身边，烙雷格一看马上又率军队进攻，但又被流月的结界给挡下了，到这里，他不禁冷汗直冒，谁能想到这两个女人竟然强和至此，随手一个结界就能挡下千军万马的攻击，他可是率领了整整三万大军啊！

流月却g本没心思花在烙雷格身上，她让出位置给娜芙拉，丢了个最强的血灵守护后就移到冷夜面前轻拨她的刘海，这一次，连她都哽咽了：“小夜……你要撑过去，听到没有？你要撑过去……你是我跟烈的幸福啊……你有三长两短烈会骂死我的……一定会骂死我的……”

这是第一次挚爱在她眼前垂危，她却无能为力，即便是柏烈特死的那天，她也可以因为没亲眼看见而把情绪强压下去，但现在面对女儿却做不到，担心的情绪表露无遗。

“是我不好，是我拖了那么久才答应烈有小孩……如果我早一点看开走出来就好了，烈等了两百多年才有一个你……可是没多久就走了……我知道他会希望我好好照顾你们，可是我真的……做得很差劲……”

流月凝视着女儿，不住说着往事，而冷夜竟也被流月说的事情吸引注意，睁着眼，愣愣听着母亲仅有的真情流露。

“流月，我们要换地方。”用术法先把冷夜稳定下来后，娜芙拉如此说道：“我要把她带到魔g，这里的事绝会处理，走吧。”

流月点头，轻念咒语后举起灵镯，一行人便消失在草原上。

叛变事件后续如何处理他们现在g本管不上，在魔g祭坛旁设立的密闭小祭坛里，娜芙拉布下疗愈用的法阵──圣修复体，冷夜悬在阵中，身上的衣物已经除去，一丝不挂，小清和流月用血术辅助，她身上未愈合的伤口全都住入血y维持，法阵旁摆了数个血珠，血y从珠子里冒出，形成无数血条密布在冷夜背部、手臂和腿部，使她像是被红色藤蔓缠绕似的。

而其他人只能在外头乾等，知道冷夜会怎么做的流月也叫日影把萨迪斯接回来了，晓晨看着低头不语的日影，她有些胆怯地靠过去：“爸、爸爸……对不起……我……我……”

打从看到冷夜浑身是伤的那刻开始他的眼就是红的，虽然没掉下泪，但就是红着眼，看到已经哭得双眼红肿，挤不出眼泪的女儿，日影把她搂近怀里安慰：“没关系的，我只是……只是很懊恼……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没救到她了，我真的很没用……”

“不会的！爸爸怎么会没用！是他们太奸诈了。”

“你不懂。”日影依旧懊恼，“昨天你妈妈本来很担心，想要偷偷过去看你们的，是我拦了下来，如果我不拦她就不会这样了……”

晓晨抓着日影的背，小脸靠在父亲x膛上闷闷地说：“爸爸……你说说妈妈的事给我听好不好？她……真的很爱我对不对？”

日影看着前方，表情有点迷茫，但还是缓缓说出冷夜对晓晨的矛盾：“她很爱你，可是也很怕你，她生你之前一直都是杀手，g本不会过正常生活，你刚出生没多久就好几次被她弄死……从那之后她就很害怕，没有我在g本不敢乱碰你，她总觉得自己会害了你……”晓晨低头静静听着父亲述说，明知这些话会引来一阵又一阵的心痛和懊悔，她也不阻止，甚至要求父亲多说一点。

直到上床睡觉前，冷夜都还没脱离险境，晓晨咬着唇在床上猛写日记，直写到累坏了，趴在日记本上睡着为止，而那天日记的内容是这样的……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xn次

我是大笨蛋！

无敌大笨蛋！

妈妈……妈妈不能死……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写满好几页）

瑟珞亚笨蛋（晓晨笨蛋！）

另一边，在远方，那名神秘的红袍法师拂去观察用的镜像后低喃：“呐……真想不到你也会有这一面呢，流月……不过……她是逃不了的，打从你让她接受咒术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被我们找上了……可别怪我呀！是你自己让她承受的啊……”说罢她转身一跃，跳下断界之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