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虔之吩咐守卫将司马沣带下去扣着,司马沣的喊叫声戛然而止,似乎被人堵住了嘴。秦禹宁办公的房间内,只余下他和宋虔之两个人,书办也都被驱出。
“昨日夜里,征北军分两路,龙金山的大军强渡宴河,另一支从容州城内向外突出,形成包抄,歼灭阿莫丹绒分布在容州、衢州一带的骑兵。”
“另一支?”宋虔之紧紧把秦禹宁盯着,“是谁领兵?”
秦禹宁歪过头看他,半晌,叹了口气,“是陆观。”
“他受伤了?”
秦禹宁抿了抿唇,思忖片刻,知道瞒不住,只得说:“你不要太担心,如果真的伤重难治,他手下还有屈肆封,有马肃,这两人都与你并肩作战过,都是镇北军的老人。既然领兵的人还是陆观,也就说明他的伤没有那么重。”
宋虔之垂下眼。他心里很清楚,陆观的意志与耐力都超过常人,哪怕身受重伤,也未必肯安心地躺着养伤,就是拼到最后一口气,拼尽最后的一兵一卒,他也会豁出去一战。唯一能够寄予希望的是,陆观肯为了他,给自己留哪怕一线生机。
“他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受伤的?”宋虔之强自压抑着情绪,嗓音仍带着细细的颤抖。
秦禹宁将数日前的军报取出,让宋虔之自己看。
“坎达英……”宋虔之眉头皱了起来,放下军报,眼神竟有些发呆,他嗫嚅道,“难道真的过不去?”
“你忘了白古游。”秦禹宁说,“是人,就会有弱点。”
“坎达英的弱点是什么呢?”
秦禹宁直视着宋虔之,那目光里窜动着一团火苗,像是某种指引,诱使宋虔之想到了一个人。
“你说琼华夫人,和赤巴小王子?”
“坎达英现在只剩下一个儿子可以继承皇位,这个人便是赤巴,要是王储受到威胁,他只能回援。”
宋虔之点头,接下秦禹宁的话说:“如果赤巴死了,坎达英未必还能留下一位皇子,大权也会旁落。坎达英一生的心血也就白费了,他一定会尽全力保护赤巴,哪怕让他把吃下去的东西再吐出来。”
“所以这一战不止在前线,更在于后方。你看这里。”秦禹宁指出军报上说,陆观派出的人已在王庭盘桓多日,“陆观一定是也想到了,否则只要探知王庭是否因为这场战争倾巢而出,就可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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