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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呢?现在为什么她可以与她相处融洽?

聂语浓愣了下,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自从被好友及未婚夫背叛之后,她一直在怨天尤人,心中充满愤怒与失望,是牛汉青把她拉了回来,利用工作转移她的注意力,一刚开始她做得心不甘情不愿,只是被他激怒才接下照顾小羊的工作,但是有了这份工作之后,她彷佛能体会工作的辛苦,还有他的苦心,尽管当时很不愿意承认,然而牛汉青用他的方式关心她。

所以她才会不知不觉深陷其中,可是他却……

晶莹黑瞳蒙上哀怨,她的心情又荡到谷底。

「语浓,水放好了,我们来泡吧。」

「刷洗地板就弄得我腰好疼。」聂语浓忍不住向米萝儿抱怨。

「妳是老太婆呀,还犯腰疼,热水放好就下去泡泡,我有跟陈婶拿温泉包喔。」米萝儿晃了晃手上的纸袋。

「太好了,真是感激陈婶。」聂语浓尖叫着抱住她。

放入温泉包,聂语浓全身浸泡在水中,好像真的有效果,她呻吟一声。

「好舒服,腰疼好像好了点。」

「妳别发出老太婆的声音好不好?妳这样子跟四、五十岁的欧巴桑差不多了。」米萝儿取笑她。

聂语浓没好气的朝她泼水,「妳才像欧巴桑。」

「是妳才对,是谁犯腰疼来着?」米萝儿笑着泼回去。

两人在浴池里打水战,你来我往的,尖叫声不断。

「啊!不要泼了,我投降、我投降。」

直到米萝儿举起双手投降,聂语浓才全身疲累的坐在浴池里,但不一会儿,她站起身。

「受不了、受不了,我快热死了,我不行再泡,再泡下去我会像煮熟的虾子全身通红。」聂语浓的脸颊酡红,大热天还泡热水,不中暑才奇怪。

「真有那么热吗?」米萝儿不解。为什么她只觉得很舒服?

「可能是妳的体力好。」

聂语浓羡慕的看着她,哪像她受不了冷也受不了热,十足千金小姐的体质。

「让妳独享吧,我先出去了。」

「妳真的不打算多泡一会儿?」米萝儿喊道。

「不了,我再泡下去会虚脱。」聂语浓无力的挥着手臂,走回更衣室,换上衣服。还好有带干净的衣服,要不然刚才打扫时衣服全弄湿了。

她拉开门,在门口碰到刚好要进来的江城天。

聂语浓眼中闪过一抹趣味,她总觉得米萝儿与江城天之间有暧昧的关系。

「你是要进去洗澡?」

「现在还不能进去?」他似乎注意到清扫中的牌子。

「可以了,里面都已经清扫好,欢迎使用。」聂语浓无辜的眨着眼眸,把清扫中的牌子取下来,露出甜美的笑靥频频催促他,「快点进去呀!」

等他进去之后就有好戏可看了。

「小萝儿呢?」他突然问起米萝儿。

聂语浓还以为自己的诡计被揭穿了,屏住呼吸,强挤出笑容。「她已经回屋子里了。」

江城天虽然觉得她的行为举止古怪,但并未多想,开散门走进大澡堂。

聂语浓露出窃笑,悄悄地把清扫中的牌子重新挂上去,然后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里面的动静。

奇怪,怎么静悄悄的?

聂语浓拉长耳朵,暗自嘀咕着怎么回事,因为太专心,没有注意到身后出现的男人正瞇着眼眸注视她古怪的举动。

「妳在干嘛?」

喝!

聂语浓吓了一跳,火速转身,看到她日夜盼望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有着酸、有着甜,还有夹带更多的苦涩。

「你来干嘛?」她气得撇开头,「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话。」牛汉青浓眉打结。他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

「骗子!就算你的嘴巴没说,你的行动就足以代表一切。」望着那张英俊的脸庞,聂语浓一肚子的火气几乎爆发。

他沉默的看着她,过一会儿才开口,「我的行动?我又做了什么让妳误会?」

「你不是不想理我吗?把我一个人扔在玫瑰庄置之不理,又把我所有的行李送过来,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很好,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一看到这个该死的男人,聂语浓把满肚子的火全发泄出来,最后眼眶还泛红。

讨厌!为什么她还要为他哭泣?

「我想给妳冷静思考的空间,看来我这决定是作错了。」牛汉青紧攒眉头,没想到反倒引起她的误会。

「什么冷静空间?!你这个骗子。」

「如果我不想理妳的话,现在g本不会出现在这里。」牛汉青声音低沉。

「谁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聂语浓嘟起红唇,不愿放下身段,偷偷瞧着他,他来找她代表在他心中自己还占有一定的地位吧?

可是有什么用,他都已经结婚了……

聂语浓的心情荡到谷底,贝齿紧咬着下唇,告诉自己别因为他来找她一时高兴昏了头,什么都答应他。

「我想把我们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

「误会?什么误会?你结婚了,有个妻子,这是事实,还有什么误会?」聂语浓瞇起双眸,越说越生气。

「我曾经跟妳承诺过我会照顾妳一辈子。」

「不用了,我没有你,也会过得好好的。」

聂语浓的眼眶有些酸涩,就算没有他会很难过,但她也不允许自己成为第三者,这完全违背她做人的原则,尽管作这个决定是那么痛苦,但她也尝过被背叛的滋味,试问怎么狠得下心,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另一名女人伤心欲绝?

「妳真的会好好照顾自己?」

牛汉青缓缓逼近她,巨大的身形笼罩她。

聂语浓心跳加速,从他身上传来鲜明的男人味令她差点窒息,热悉的战栗滑过她的背脊。

他伸出一g手指头轻轻抚弄她瘦削的脸颊,眼眸变得黯沉。

「我之前才把妳养胖一些,现在妳又瘦下来了,妳这样真的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听着他不悦的口气,聂语浓心里有酸、有甜,甚至还脸红心跳,明白他关心自己,但她知道不能因此心软。

「这不关你的事。」她转头,不领情的说。

「妳有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吗?」牛汉青脸上有着淡淡的不悦。

「牛先生,你是有老婆的人,请你自重。」

「妳完全不听我的解释,难道在妳心中我真的那么不让妳信任?」他停顿了下,「还是因为妳未婚夫的关系,妳把我当成和他一样,在妳心中他比较重要,妳g本忘不了他。」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聂语浓话里充满浓浓火药味,脸色青红交错。

「妳是因为妳的未婚夫曾经背叛妳,所以认为我是那种人,就算我到妳面前要和妳解释,也不给我任何发言的机会就判我生死?」他咄咄逼人的问,巨大身形压向她,带给聂语浓不小的压迫感。

「我没有。」她否认。

「不,妳有。如果没有,为何不听我把话说完?我承认我是结婚了,还有一个老婆,但是我会碰妳、会向妳许下承诺,就代表我会处理我们之间的问题。」

「你所谓的处理是准备跟你老婆离婚?」她板着脸问道。

「婚是一定要离,因为……」

牛汉青话还没说完,就被聂语浓打断。

「那我不要你什么鬼承诺,我才不要因为我的关系伤害另一名女子。」她一个人难过就够了,不需要将另一名女子也拉下水。

「不会有任何人受到伤害。」

「你怎么能如此肯定?」

聂语浓才不相信,哪有一个老婆会不怨恨第三者,欢迎第三者破坏她的婚姻咧一

「我不会跟妳说没把握的话。」

聂语浓瞧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心跳如擂鼓,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点头相信,但在最后一刻.理智重新回到脑海,她拚命摇头。

「除非你老婆亲口跟我说她不介意,否则我不允许你跟她离婚,我们以后也别再见面了。」聂语浓捂下无情的话,四肢僵直的转身离开。

她能感觉到身后灼热的目光,聂语浓强迫自己不得回头张望。

如果停下脚步,她一定会不顾一切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不行,这关系到她的自尊和良心。

聂语浓紧握拳头,x口传来阵阵抽痛。

突然,牛汉青从身后搂住她的身子,不等她挣扎,在她耳边轻轻叹口气。

「妳到底还要忍多久?」

他的一句话让她的泪水决堤。

「呜……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为什么舍不得推开他?

闻着熟悉的男人味,放任自己最后一次躺在他怀里,聂语浓哭得涕泪纵横。

她知道再也不能躺在这温暖宽厚的x膛上,她怨他,也气他,为何要撩拨她一池春水?等她陷下去才知道,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好了,别哭了。」牛汉青拭去她的泪水,信誓旦旦的说:「我发誓,妳的要求我一定做到。」

他们就这样结束了吗?

聂语浓恍神。

她以为自己会跟未婚夫背叛她时一样,吃不下任何东西,心里充满苦涩,但这几天她饭还是照吃,每到十点就上床睡觉,生活平静得好像他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是因为麻木了吗?还是内心里还有一丝丝的期盼?

「语浓,妳在发什么呆?」米萝儿推推她的肩头。

「啊?!发生什么事?」聂语浓猛然回神。

「我看妳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模样。」

「有吗?」她mm小脸。有这么明显吗?

「妳最近常常会陷入深思中,不知道在想什么,有时候我叫妳,妳也不回答一声。」米萝儿握住她的小手,真诚的说:「我们是朋友,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谢谢,妳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

聂语浓强颜欢笑,心里却觉得很空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硬撑。

「可是语浓,我看得出来,妳并不快乐。」

「小萝儿,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j明,连我快不快乐都看得出来!」聂语浓似乎有心转移话题,故意调侃她,「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与江城天的关系进行得很顺利?他打算什么时候娶妳?」

「哎呀!才不是这个原因。」米萝儿羞得满脸通红,连耳g子也灼热起来。

「真的不是吗?我看妳满面春风,他应该跟妳求婚了吧?」

面对聂语浓的连声逼问,米萝儿羞得不知该怎么回答,突然,一抹修长身影出现,充满占有欲的揽着米萝儿的纤纤柳腰。

「我们的事还不劳妳费心。」江城天斜眼一瞪,没好气的说。

「你这是过河拆桥吗?」聂语浓不满的昂起脑袋,「我也算是撮合你们的媒人。」

「妳这是在居功吗?」

「当然,别忘了包个大红包给我。」媒人礼当然是不能忘。

「我不觉得妳是在撮合,倒像是在搞破坏。」当初要不是她这小魔女在一旁煽风点火,米萝儿g本不会兴起离开他的念头。

「我哪有搞破坏?!澡堂那一次我不是帮了你们大忙。」聂语浓露出无辜的表情。

「以后妳少接近小萝儿,免得她被妳教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江城天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要想办法把这小魔女踢出玫瑰庄。

「对了,外头有个女人说要找妳。」

「找我?是谁?」

「她自称是牛汉青的妻子。」

聂语浓的笑容顿时僵硬,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需要我帮妳打发她离开吗?」江城天淡淡的询问。

他不是帮她,只是认为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不用了。」聂语浓深吸口气,作下决定。「我去见她。」

第十章

看着眼前的美女,聂语浓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她很美,美得像空谷幽兰,一颦一笑间流露优雅的气质,温柔的眼神让人无法直视。

聂语浓低垂着头,心里充满自卑及罪恶感。

她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美,反观自己,似乎没有一点比得上她。

牛汉青简直是瞎了眼,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又怎么会看得上她?

聂语浓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在她面前,自己有种比不过的羞愧感。

「妳好,聂小姐。」白若幽绽开一抹倾国绝艳的笑容,顿时让所有的事物变得黯然失色,就连美艳的蔷薇也不敢与她争艳,她语气温柔的说:「我先自我介绍,我叫白若幽,是……」

「我知道,妳是牛汉青的老婆。」聂语浓嘀咕。

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场面,照理来说,牛汉青的正牌妻子找上门,应该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然后要求她离开牛汉青,但是她从头到尾没有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反而温柔的笑看着自己,又有些好奇的在打量什么,那种目光并没有带着恶意。

聂语浓在来见她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是现在的情况与她想象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现在是什么情况呀?

白若幽微笑,「妳应该明白我来此地的用意吧?」

来了。聂语浓打起j神,点点头,深呼吸。

「我知道妳来找我,无非是要求我离开牛汉青,白小姐,请放心,我以后绝不会纠缠他。」

「叫我若幽吧。」

若幽?聂语浓微微一愣,不懂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装亲密?

「妳应该不介意我叫妳语浓吧?」她甜甜的嗓音沁入人的心坎。

「我是不介意……」她的行为深深困惑着聂语浓。

她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来交朋友的?

虽然疑惑,但聂语浓就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她有种魔力,让人不知不觉依循着她的话去做。

「那我叫妳语浓比较亲切。」白若幽轻啜一口咖啡,「好了,我们现在回归正题。妳真的做得到吗?」

做得到吗?聂语浓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知道妳在怀疑我,但是妳放心,我不会抢别人的老公。」

「我的问题重点不是在这,我问妳,妳爱牛汉青吗?」

聂语浓真的搞不懂眼前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今天她们讨论的对象是她的老公,怎么她似乎对他们的恋情比较热中?

「我承认我爱他,我不想带给妳任何困扰。」

「困扰?有吗?」白若幽眨眨眼睑,「其实应该是说我带给你们困扰才对。」

「妳不是牛汉青的妻子吗?」

她说的每句话,聂语浓没有一句听得懂,难道是自己的理解能力太差?

「名义上我是他的妻子没错。」白若幽点点头。

「那为什么……」聂语浓满脸困惑,应该是她向她道歉,怎么变成她向自己道歉?

白若幽抿嘴轻笑。「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就认识妳了。」

「认识我?」聂语浓愣住。「为什么我完全没印象?」

像她这么美丽的女子,她应该是印象深刻,为何脑海里却连个影子也从未浮现?

「其实也不算认识妳,只是看过妳的照片。照片上的妳好年轻,被某人保管得好好的。」

「妳认识我哥?」她只能做这样的猜测。

「我虽然认识妳哥,但照片可不是他拿给我看的。」

「那是谁?」聂语浓挤起眉头。

「那个人妳我都很熟悉。」白若幽俏皮的提示。

聂语浓的心一动,很快就猜出来。

「是汉青?怎么是他?他怎么可能会有我的照片?」

这一切透露出古怪……

「妳哪天进入他的房间里瞧瞧,尤其是床头柜。」白若幽继续提示。

「妳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聂语浓眼里流露出困惑。她真的不懂……

「因为我欠他太多了。」白若幽轻声叹息。「汉青是个好男人,我很希望他能得到幸福,尤其对象还是他等了七、八年之久的女孩子。」

「七、八年?」聂语浓只觉得一堆疑问。

「如果妳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他,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承认,毕竟他是个很害羞的男人。」

听白若幽做下这个结论时,聂语浓怎么样也无法把牛汉青与害羞这两个字画上等号。

「可是我真的不懂,妳给我太多的疑问。」

「其实这一切答案应该是由妳自己去寻找,由我说出来就一点都不令人感动了。」白若幽望了眼手表,惊呼:「天呀!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惨了……」

有人在外头一定等得不耐烦了。

「妳要走了?」聂语浓被弄胡涂了,她甚至不知道她来这里是要干嘛。

「以后牛汉青就麻烦妳照顾了。啊!对了。」白若幽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包包里抽出一张纸,是离婚协议书,上面她已经签名也盖章了。「这个麻烦妳交给他。」

「你们为什么要离婚?难道是因为我的关系?」

聂语浓激动地站起来,她不是有心想介入……

白若幽连忙安抚道:「其实并不是因为妳的关系,我和牛汉青的婚姻原本就只是一场戏,实际情况妳去问他,他会跟妳说明。」她目光温柔的看着聂语浓。「妳是个温柔认真的女孩子,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中,想爱就去爱,没必要在乎我。」

说完,她笑着挥挥手道别。

聂语浓望着白若幽的背影,彻底困惑。

谁来给她一个答案?

聂语浓决心向牛汉青问个清楚。

拿着那张离婚协议书,回到农庄时,她站在大门口犹豫了老半天。

她要怎么跟牛汉青开口?难道一开口就追问他与白若幽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她的照片……白若幽说他拥有她以前的照片,为什么?

一切疑间在脑海盘旋,她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想要寻求解答。

聂语浓举起右手,正准备按下电铃时,门突然打开,桂嫂看到她时愣了一下,最后微笑的点点头。

「聂小姐,妳终于回来了。」

她那副感动及松口气的模样,让聂语浓一头雾水。

「桂嫂,怎么了?」

「妳再不回来,就要拉警报了。最近老板的脾气不好,农庄里很多工人都遭殃,就连我也不例外。」桂嫂话里隐含委屈,她就说一定会扫到台风尾。

聂语浓觉得好气又好笑。「他人呢?」

「在房间里。聂小姐,妳快点进来。」

瞧桂嫂殷勤的模样,只差没双手把她奉送到牛汉青面前。

「谢谢。」聂语浓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踏进这里,重新看见农庄里熟悉的摆设,顿时五味杂陈。

「老板的房间在哪里,妳知道吗?在二楼的最右边。」

「我知道。」聂语浓点点头,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来到牛汉青的房门口,她一直鼓不起勇气敲门,毕竟自己曾经说过不再见他,难道非得要为自尊及面子葬送这段感情?

不!她不要。

聂语浓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举起小手敲门。

过了一会儿,房内仍是静悄悄的。

桂嫂明明说他就在房间里,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蹙起秀眉,不死心的再敲,里面仍是一片寂静。

不在吗?

聂语浓好奇的转动锁头,门开了,他没有锁上。

她只犹豫了一秒钟,还是推开门,走进昏暗的房间,左右张望。

怎么没人?

聂语浓觉得房间太昏暗了,干脆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开,这时她才发现他与她共用一个阳台,难道那天不是偶然?

聂语浓的脑海闪过一丝疑虑,回头打量房间。

看得出来房间的主人相当简约古朴,房间里除了床与一张小圆桌之外,几乎空无一物。

最后她的目光停在床头柜上,瞠大美目,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她吧?!

床头柜上的那张照片明明是她。

聂语浓好奇的走过去,把照片拿起来,很明显的,有人常常擦拭相框,因为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

她情不自禁的想起白若幽说过的话,脸颊泛红。

照片上面的她才十七、八岁,穿着高中校服,神采飞扬的对着镜头露出甜美的笑容。

牛汉青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聂语浓想起白若幽曾经暗示她牛汉青暗恋她七、八年了,可是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一名高中生……她有好多的疑惑。

这时,她听到浴室传出动静,才刚放下照片,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男子走出来。

牛汉青看到她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先是愣了下,看到她身旁的照片,表情变得别扭。

「妳怎么会在这?」

他的头发还滴着水珠,赤裸的x膛宽阔厚实,让聂语浓口干舌燥,想伸手触碰他的x膛。

「你不欢迎我吗?」她晶亮的双眸望着他。

「不是……」他的手指爬梳头发,神情僵硬。

「我想问你,为什么会有我的照片?」聂语浓挑起柳眉,看到男人的脸变红。

「这是我跟聂帧魂要来的。」

「跟我哥?」她缓缓走向他,凝视着他棱线分明的轮廓,猜测道:「为什么?难道你在那之前就已经喜欢上我了?」

他脸上闪过不自然的表情,脸颊微红。

「你说呀!」她频频催促。

牛汉青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更没想到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会被她发现。

「没错。」尴尬过后,他直接坦承,「我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在注意妳。」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发觉你?」

「因为妳眼中只有妳的未婚夫。」牛汉青的语气隐含酸涩和嫉妒。

聂语浓听出来了,有些感动,但有更多的不解。

「为什么是我?」

「这个问题我能不回答吗?」

如果回答,就等于拆穿他心底所有的秘密。

「不行!」聂语浓嘟起小嘴,斩钉截铁的说..「你一定要回答我所有的问题,要不然我会一直追问下去,直到你老实招供为止。」

「难道妳已经不在乎我的老婆?」牛汉青面无表情的说。

聂语浓把手中的离婚协议书递到他面前。

牛汉青看了并没有任何表示,莞尔的收下离婚协议书。

「原来她已经找过妳了。」

「但她什么也没有解释,只叫我来帮你,你们两人的关系把我弄得一头雾水。」

「妳终于肯听我解释了?」

聂语浓脸颊染上红云,「你先从头解释。」

「妳要我先解释哪个?」他问,声音慵懒,深邃的眼眸望着她酡红的小脸蛋。「是我和白若幽的关系,还是我为何有妳的照片?」

不管是哪一个,她都一样好奇。

「你先解释为什么喜欢我,还保有我的照片七、八年的时间,代表那时你就已经爱上我了吗?」

聂语浓屏住呼吸,看他走到她身旁,拿起她高中时期的照片,神情陷入回隐里。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妳时,是在妳十八岁的生日派对上,妳穿了一袭白色小礼服,在那之前我就经常从妳哥口中听见有关妳的事,所以我对妳相当好奇,那天我应妳哥之邀参加派对,看到妳打扮得像个小公主。」

「所以你爱上我了?」聂语浓瞠目结舌,这么浪漫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却没有一丝真实感。

「也不能这么说,应该是在那之前妳哥提起妳时,我就对妳有几分好感及好奇,想看看他口中任x又妄为的小魔女到底长得什么样。」

「我哪有任x又妄为?」

她噘起小嘴,很不高兴。臭大哥竟在背后说她坏话。

「我不时听聂帧魂说起妳在学校里闯什么祸,甚至还多管闲事,虽然他说起妳的事迹时有些无奈,但也充满疼怜。」

而身为聂帧魂的好友,他成了吐苦水的垃圾桶,久而久之他对聂语浓的了解不少于聂帧魂,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爱上她的原因之一。

「可是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聂语浓十分困扰。「况且你若是喜欢我的话,为什么连争取也没有?」

「因为妳身边已经有个人,妳的目光全放在妳的未婚夫身上,我并不想带给妳困扰。」牛汉青云淡风清的说。

对他而言,爱情并不是占有。

这是他爱她的方式?聂语浓有点感动,又有点不以为然。

「那你这次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

「因为妳需要我。」他直视着她。

聂语浓的小脸变得火红,「既然你喜欢的人是我,又为什么和别人结婚?」她话里充满浓浓的酸味,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不是未婚夫背叛她的话,她永远不知道有个男人在背后默默守护着自己。

难怪他会对自己特别的照顾,虽然手段是把自己气得哇哇大叫,但他也相当了解自己,针对她的自尊心激起她的活力,所以她才会被他吃得死死的,聂语浓说不出是欢喜还是哀怨。

「因为她需要我的帮忙,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帮。」

「你对她可真好。」她酸溜溜的说。

牛汉青微蹙浓眉,表情似笑非笑。「妳在吃醋吗?」

「没错,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事而娶她,但我觉得你不把你的婚姻当成一回事。」

「那时候我以为妳一定会嫁给别的男人,那么娶谁对我g本没差,再说她只是我名义上的配偶。」

他的声音感x,让聂语浓既生气又窝心。

「要是我真的嫁人,你该怎么办?」

牛汉青摇摇头,指腹轻轻划过她粉嫩的小脸蛋。「不怎么办,或许我会孤老一辈子,也有可能会碰上别的女人,但是我会永远惦记着妳的存在。」

「你真会哄人开心。」聂语浓娇嗔着他。「但我很好奇,像白若幽这么完美的女人,你难道一点都不心动?」

牛汉青神情古怪,彷佛觉得不可思议地问道:「妳觉得她完美吗?」

聂语浓点点头,「她很有气质,而且美丽。」

「妳只是被她的外表骗了。」

牛汉青不予置评的耸肩,他从没有看过像白若幽这么假仙的女子,甚至可以说她是狡猾、现实兼暴力,他怀疑看上她的男人有被虐待狂。

「那你和她是为了什么才结婚?」

「她只不过是想躲一个男人,才拿我当挡箭牌。」

「结果呢?有用吗?」

「一点用也没有,白费工夫。」牛汉青撇撇嘴角,到最后她还不是被俘虏了。

「既然没用,你们干嘛不早点结束婚姻关系?」

「人都被掳走了,我该上哪去找人?」他心平气和的说:「这次若不是妳哥找借口,而妳又那么伤心,我才勉为其难的把她找回国,把离婚协议书签一签,把该办的手续办一办。」

「这么说的话,看我伤心你会难过啰?」聂语浓心花怒放,扬起绝美的笑靥。

「我舍不得妳难过。」他叹口气,把她拥入怀中。

他的心被她俘虏,只要一看到她掉泪,x口就会有窒息感,那种滋味并不好舀叉。

聂语浓窝在男人宽厚的x怀中,眼泪情不自禁地滑落两颊。

「那我可以爱你吗?」

既然他没有老婆,她也不是介入他的婚姻的第三者,她可以放大胆的爱他吗?

「我爱妳。」

牛汉青在她耳边吐出三个字,所有甜言蜜语消失在紧黏的四片唇瓣间,此时无声胜有声。

尾声

「我真的没有想到妳会主动来找我。」蒋伟少温柔溺爱的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的女孩。「看样子妳应该过得还不错。」

聂语浓拿着汤匙,搅拌咖啡,深吸一口气,嗅闻浓浓的咖啡香。

「你知道吗?我原本不想再见到你。」她一脸坦然,很老实的说。

「我知道。」蒋伟少点点头,露出苦笑,「我知道我伤害了妳,也对妳会突然找我出来感到很讶异。」

他原以为聂语浓会与他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她竟出乎他预料之外,不仅找他出来喝咖啡,见了面还发现她神色轻松,没有怨、没有恨,也没有哀伤。

「我找你出来,其实是有几件事想问你,如果没有答案,我怕我一辈子也走不出来。」

为了迎接新生命,她必须摆脱过去的y霾。

「妳问吧,只要我能回答的,绝无保留。」他表情认真的说。

这是他欠她的,毕竟先违背誓言的人是他。

「你曾经爱过我吗?」

第一个问题就让他招架不住,蒋伟少沉默许久,看她执意要解答的表情,最后不得不开口。

「语浓,妳的个x既活泼又开朗,在我眼里妳是朝气蓬勃的女孩子,我和妳在一块并不需要多想什么,我以为那就是爱。」

「可惜不是,对吧?」聂语浓咬着唇瓣,想起过往,心还有点疼。

「妳拥有很多优点,我一直把妳当妹妹看待,原以为这就是爱情,但我没想到……」在这时出现另一个真爱。

蒋伟少脸上流露出无奈,这是老天爷与他开的玩笑。

「我不想伤害妳们其中任何一个,可是事实逼迫我非得作出决定不可。」

「所以你选择了她?」

他眼中流露出痛苦。「我想,可是她不允许。」

「可是你和小蝶一块背叛了我。」聂语浓抿着双唇,拳头因为激动而紧握。

「小蝶并没有背叛妳,她一直抗拒对我的好感,是我在压迫她承认,到最后她终于承认时,也是妳看到的那一幕,背叛妳的人是我,不是小蝶。」

「你真的那么爱她?」

「是的。」他点头,「伤害到妳,我很抱歉,语浓,但我不能没有她。」

「就算我这辈子不原谅你,你依然如此执着?」她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他。

「妳有这个权利。」蒋伟少无奈的说。

「你发誓你会爱小蝶一辈子?」她突然问道。

虽然不知道她问这句话的用意,他还是用力点头。「我发誓。」

聂语浓眼睑低垂,搅拌咖啡,最后点点头,露出一抹微笑。

「那小蝶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

「妳说什么?」蒋伟少的心撼动,甚至有些激动。「妳已经决定原谅我们了?」

「没错。」聂语浓露出甜美的笑靥,同时对着另一桌背对他们的女孩子说:

「小蝶,妳过来吧。」

清秀女子转身,已经泪流满面,激动得说不出话。

「语浓,对……对不起……」

她掩面轻泣,蒋伟少满脸心疼不舍,起身把她拥进怀里安慰。

聂语浓有种海阔天空的感觉,突然,她从窗户看到门口站着的身影,微笑的站了起来。

「以后小蝶就交给你,我要走了。」

「妳要上哪去?」蒋伟少连忙追问。

小蝶也从他怀里抬起头,着急的望着她。

「我当然是要去找我所爱的人,他就在门外等我,以后有空再聊吧。」

他们看着她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去。

「嗨!等很久了吗?」聂语浓勾着他的臂弯。

牛汉青眉头深锁,脸上闪过一抹不安,答非所问的说:「你们谈完了吗?」

「当然谈完了,真是舒服。」她伸个懒腰,心中没有牵挂,心情变得轻松喻陕。

她之所以会原谅他们,也是因为尝到成为第三者的滋味,那种想爱却又不能爱的心情,她终于能体会。

「妳不后悔?」牛汉青语气低沉的问。

「我干嘛要后悔?」聂语浓语气不悦的反问,「难不成你以为我还在眷恋那个男人啊?」

「你们在一起满久的时间。」

聂语浓双唇微勾,「亲爱的,你在吃醋吗?」怎么闻到一股浓浓的醋酸味呢?

看着她俏皮的笑容,他紧握她的柳腰。

「妳说呢?」他反问她。

聂语浓发出轻笑声,眼神散发出浓浓的爱意。

「你别吃醋了,我承认我和他有十几年的感情,但是经由他的提醒,我才知道那只不过是青梅竹马的友谊,并不是爱情,要不然当我知道被背叛时,就不光是气他们瞒着我这一点。」

「这么说的话,我应该早点把妳从他手中抢过来。」

「这个可就很难说了。」她骨碌碌的眼珠转了转。

「说来说去,妳还是舍不得他。」牛汉青冷哼道。

聂语浓踮起脚尖,封住男人不满的双唇。

「笨蛋!我现在爱的人是你呀。」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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