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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对花绣球将新人连在一起,一头是两个眉清目秀的剑童引著一身吉服、头戴花帕头、容光焕发的g难;另一头则是两个绝色女子搀著一身大红喜服、凤冠霞披的齐萝,只是一头大红盖头遮去她娇憨容颜,身後四个侍女擎著g扇灯笼,引著两对娇娆女子吹弄笙而来,极是喜气洋洋。

“宋三娘也真敢使人啊!”

我一眼便认出了搀著齐萝的正是苏瑾和孙妙,二人都穿著粉色水袖挟袄和儒裙,与往日的那一身素白截然不同,加上巧笑盈盈,越发娇艳得惊心动魄。

众人中虽然只有寥寥数人见过二人,可琴歌双绝大家几乎都听说过,当有人低低惊呼了一声她们的大名後,众人的目光都纷纷落在了二人身上,几乎夺去了新人的风采,也有人叹道,大江盟好大的手笔呀!

我心中却倏地闪过一丝疑念:“练无双呢?这伴娘她做最合适不过了,怎么不见了她的踪影,难道她也出了什么不幸,遁入了空门不成?”

齐小天伸出了胳膊,g难微微一笑,从他腋下俯身而过,我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哥哥尚未娶妻,妹妹已经出嫁,g难此举乃是僭越之礼,齐家江湖人家,岂能明白这些道理,定是宋三娘的指点,回头看无瑕、玲珑,果然是一脸迷惑,便小声替她们解释。

宋廷之笑道:“到底是解元公学识渊博,此等婚嫁之礼,连老朽都不清楚呢!”

“宋先生家中兄弟姐妹不多吧?”我似无心地随口问道。

宋廷之哈哈笑了两声,道:“老朽自幼而孤,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一个。”

我连忙说了声对不起,道:“白手起家,宋先生真让人钦佩呀!”

宋廷之笑了两声,不再言语。而此时一对新人已经走到了齐放座前,双双跪下。夫妻交拜之後,g难用一枝机杼潇洒地掀开了齐萝的盖头。

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开了脸的齐萝散发著惊人的艳丽,几乎让她身旁的苏瑾、孙妙失却了颜色,怪不得宋三娘如此胆大,竟把孙苏二人做了扶持红花的绿叶。

就连g难都看呆了,那只机杼在半空中停了良久,直到齐萝含羞低低唤了一声“g郎”,他才回过神来,傻笑道:“妹妹,你……真好看。”

这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让齐萝开心,她脸上顿时绽开了花似的笑容。

“真便宜了g难这小子!”我心中暗道,看主座上的齐放老怀大畅,而清风也好像失去了绝世高手的沈静,那欣喜的模样仿佛就像是自己的儿子娶媳妇一般。

“这g难不会是清风的私生子吧!”我心中嘀咕了一句。那边g难和齐萝已经开始给客人们敬酒,於是祝福的话语不绝於耳。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些祝福很容易让我产生了共鸣,我不由得回头望了无瑕、玲珑一眼,却正碰上三女的目光,那目光里也满是深深的情意,而刚进江园的那股紧张似乎已经不见了踪影。看到她们心结渐解,我也暗自舒了口气。

“真是佳偶天成呀!”宋廷之喃喃自语道,也不知是赞g难和齐萝,还是感慨我和无瑕、玲珑。

只是在转头的一刹那,我就觉得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待我回转过身来的时候,那目光已然收了回去,再看屋子里的那几大高手,注意力似乎都在一对新人身上,就连嫌疑最重的魏柔此时也正含笑接过齐萝递过来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半响功夫,新人敬酒敬茶来到了我面前。g难今日显然开心之极,见到我之後脸上依旧洋溢著笑容,听我道了恭喜,他口不择言地笑道:“同喜同喜。”

我心中暗笑,我和你同什么喜呀,难道你今天洞房要分我一杯羹不成?嘻嘻一笑,从苏瑾端著的盘子里拿起了一只酒杯。

齐萝的目光却落在了玲珑姐妹身上,那刻意保持的持重转眼换成了天真烂漫:“玲妹妹、珑妹妹,总算见到你们了。上次去苏州,要不是g郎急著赶回来准备婚事,我就去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说著,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竟和玲珑准备的贺礼一样,都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结。

“你们姐妹还真是心有灵犀呀!”我笑道,齐萝显然是早有准备,看来她倒是十分珍惜和玲珑之间的友谊。

小姐妹拉著手说起了悄悄话,倒把新郎官冷落在了一旁,我便问道:“g兄婚後的住处可都安顿好了吗?有没有需要小弟的地方?别的不敢说,小弟那儿找几个使唤丫头倒容易的很。”

」x情高傲,虽说因为是个孤儿,自己的师门又是道门,?方便婚嫁之事,婚礼才在江园举办,可他断不肯背上入赘的名声,武当又是江湖上有名的豪门,给他置办些地产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有劳动少挂念,我家已经安置妥当了,至於丫鬓么……彼艘谎燮肼埽Φ?:”家里的事情我就交给萝儿了。““不许教坏我相公!”齐萝听到我暧昧的笑声,瞪了我一眼。

“g嫂子,我只是说要给你和g兄找两个丫鬟而已耶。”我委屈道,大江盟里或许只有齐萝敢毫不做作地当面呵斥我吧,我不禁又想起了远在苏州的解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是吗?”齐萝嘴上狐疑,可脸上却因为我的一句“g嫂子”让她眉开眼笑:“怪不得骗了玲珑妹妹。”

她转眼望著玲珑笑道,突然伏在玉玲耳边小声问了句什么,屋子里鼓乐喧天,也听不清她到底说什么。

玉玲噗哧笑了一声,道:“不是的了。”

齐萝“噢”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目光却落在了苏瑾、孙妙身上,不一会儿,笑道:“若是这两位姐姐的话……”

g难忙打断她的话:“萝儿你有所不知,这两位姑娘就是名扬江东的琴歌双绝孙大家、苏大家,是动少特地从秦楼请来为咱们贺喜的。”

齐萝惊讶地“啊”一声,道:“那、那怎么作起伴娘了呢?”

孙妙道:“大少有吩咐,说一切听从宋三娘的安排。三娘说今儿人多,图的是个热闹,我和苏姐姐的那些东西就不合气氛了,正巧你原先的伴娘临时有事,我们就权充一回吧!”

“练姐姐总是要坐关。”齐萝嘟囔了一句,拉著孙妙的手道:“可姐姐我还想听琴歌合奏呢!”又白了我一眼,道:“姐姐,你为什么要听他的吩咐?”

孙妙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望了我一眼,那目光里竟有些幽怨。

我心中蓦地一动,在我和她的默契中,她眼下只是我手中的一个线人而已,可她此刻的心态是不是已经发生变化了呢?

∷砧吹匦Φ溃骸肮蛉耍y退锝憬愣际谴笊倨煜碌囊杖耍趺茨懿惶笊?的吩咐呢?就像大江盟的属下,一定会听g夫人的号令吧!““大江盟才不用**心哪。”齐萝漫无心机地道:“有我爹和我哥他们在就成了,我要和g郎好好游历一番,天下好多地方我没去过呢!”

齐萝还真是不韵世事呀!大江盟和慕容世家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齐放怎么肯将两个活靶子放出去任由对手攻击呢!心里却替齐萝惋惜,真是悔不该生在帝王家呀!

g难的脸上倏地闪过了一丝复杂的表情。这表情虽然转瞬词牛却被我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一惊,齐萝天真烂漫,可g难却是武当悉心培养的杰出弟子,说大江盟、武当和慕容世家这中间的诸多关节他一点都看不清显然都侮辱我的智慧。

从他的角度看,如果师门的利益和妻子娘家的利益能够统一起来该是最完美的事情了,而目前的形势似乎也正朝著有利的方向发展,可听齐萝话里的意思,她不必也不想介入大江盟的事务,而且似乎也没有让自己夫婿介入的念头,如此一来,今後g难的自身价值该如何体现呢?难道仅仅被人称为武当掌门的弟子、大江盟盟主的女婿他就甘心了吗?

屋子里的酒敬完了,新人出了议事堂去内院敬别的客人去了,人一走,堂里就宽泛清净了许多。

齐放目送著女儿女婿出门,笑道:“总算了结了一桩心事!”吩咐一声“开宴!”

那山珍海味便流水似的传了上来。

主人想的极为周到,清风、练青霓一桌都是素斋,甚至还给那些二代弟子们搬上了小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齐放便告罪说到外面招呼客人去了,又吃了小半个时辰,他才和一对新人回转过来。

把新人送进洞房,文公达、宋廷之和那个陌生武将便起身告退,而清风、辛垂杨和练青霓三人显然没有走的意思,由高君侯陪著进了後堂歇息,魏柔也跟著自己的师叔进了後堂。

唐三藏的目光投了过来,似乎在询问我是不是要告辞,我看今日来江园的目的已然达成,便微微点了点头,和齐小天打了招呼,让他届时把孙苏二人送到悦来客栈,刚想带著无瑕、玲珑与唐三藏一同告辞,却听孙二喊我道:“喂,小子,你等等我!”

我不知道孙二为什么突然对我产生了兴趣,就连齐放苦留也未能留住。

看唐三藏的样子,似乎是有事要和我说,此刻却也没了机会,只好无可奈何地笑道:“动少,我这两天就住在大江盟,若有机会,请动少派人下个帖子一叙。”

马车已渐行渐远,回首望去,唐三藏犹自站在江园的大门口。

“长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耳边传来孙二的感慨,回转头来,他脸上全然不似在大江盟里的模样,倒与我初次和他见面的时候相仿。“这才是二叔的真面目吧!”我平静道:“太湖上的一条龙如果真的只是一个酒鬼的话,早被十二连环坞给吃掉了。”

“能让我看走眼的年轻人少!”孙二擎出只一尺多长的铜烟袋锅子,却不点上,只是在手里把玩,目光炯炯的望著我,半晌才道:“陈二娘母女阅人多矣,竟也被你迷住,可见江湖上称你是y贼并不冤枉你。”

“任人说吧!”我直视著他并不退缩:“说实话,二叔,我是个y贼,不过,不是十二连环坞花蝴蝶的那种。”

听我接连两次提起十二连环坞,他不由得看了我一眼,道:“十二连环坞已经灭亡了。”

“二叔,那天晚上,我知道您在葫芦岔子,我追您,可惜没追上。等我到葫芦岔子的时候,十二连环坞已经被打成了筛子一样,战局竟是出人意料的一边倒,二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敢怀疑大江盟,怀疑我兄弟!?”孙二厉声道。

“我怕齐盟主被十二连环坞蒙蔽了。”我并没有怀疑大江盟,六娘说过,尹观是被齐放亲手斩杀的,若说大江盟和十二连环坞有什么瓜葛,恐怕真是奇也怪哉了。

只是从在丹阳花家发现那里曾有人祭拜开始,我内心深处便隐隐有些不安。此刻孙二的样子更让我心头一动,他怎么会想到我怀疑大江盟呢,莫非他自己也心有所疑不成?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他和齐放之间的关系来,二人相距只有区区几百里,少年总角之交,为何常年不相见呢?

“二叔,葫芦岔子那一战大江盟胜得太容易了。”我斩钉截铁地道:“这中间很有些扑朔迷离,是十二连环坞战略战术上的双重失误,还是大江盟早有除掉对手的安排,在十二连环坞布置了内线,掌握了主动呢?那天晚上葫芦岔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孙二沈默不语,就在我以为他拒绝回答的时候,他突然道:“那一晚我没离开过葫芦岔子……”

我一下子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我和隋礼的一番钩心斗角显然落在了他的眼里,只是那时候他在什么地方呢?

那晚月色皎洁,葫芦岔子里并不能藏下孙二的那艘船,或许他早就上岸了,不过,他到底知道多少呢?

“不错,我和拙荆是在战後曾经捉到了十二连环坞的一个余孽,不过,他并不是江湖中人,对战局也不甚了解,我就把他放了。”

“你是放长线钓大鱼呀!”孙二微微一笑:“隋礼虽不是江湖中人,可在十二连环坞却有智囊之称呀!”

我陡然一挺身躯,目光直剌孙二,他竟然连是隋礼都清楚,那该就离我们不远了,能瞒过我的耳朵,孙二的武功可不是一般呀!

“你想差了!”孙二竟似一眼看穿了我的心事:“後来我们才发现是隋礼。不过,看来他空负智囊之名,当然,也有可能他说的话没人听。葫芦岔子口仅有一艘小船警戒,结果被大江盟与排帮联军的战船轻易地突破,快速逼近了十二连环坞,让它上面的大p没有了充分施展的余地。要知道,十二连环坞上的大p都是从官军那里得到的,s程还在大江盟的战船之上,若是十二连环坞能在葫芦岔子口多坚持一袋烟的功夫,结局就不好说了。”

“十二连环坞并非不晓得大江盟已经开始注意它了呀?”在牡丹阁,大江盟的意图已经有所暴露:“如此疏漏,简直是拿自己的x命当儿戏嘛!那花想容、杜其言真嫌自己的命太长吗?”

“只能说天意如此!平素十二连环坞的防备若是如此稀松的话,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快活帮剿灭了,萧雨寒又能比小齐差到哪里呢?”

看来从葫芦岔子著手并不能解开我心头疑问,回去还要好好问问六娘,那天晚上,她该是在牡丹阁观战吧!

转头望著孙二道:“二叔,你找我究竟所为何事呢?”

“不是我要找你,而是你要找我。”

“明明是你……”我话刚说了一半,我的目光恰好落在了放在车厢里的那本j美的秦楼花名册,心中一震,吃惊地道:“莫非,二叔您就是老马车行的大掌柜!?”

第九章

悦来?那间独院几乎成了我的别墅,悦来的老板曾炳泉因为那场诉讼让?来名利双收,对我极是恭敬,我只记得和他闲谈中提及过对园林的一些感悟,这次再住进来,那别院竟按照我的意见完全改造过了。

“这也是生意经呀!”

望著曾炳泉的背影,我轻轻叹了口气,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门道,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爷,孙二真的像南大哥一样,是个市井中的奇人吗?”见没有了外人,无瑕、玲珑紧张一天的神经立刻松懈了下来,玉珑更是舒服地倒在我怀里,眯著眼睛问道。

“和齐放称兄道弟,让十二连环坞束手无策,把一个龙蛇混杂的车马行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样的人物不是奇才又是什么呢?”我轻抚著玉珑x前结实的凸起笑道。

孙二无意之间表现出来的武功足以让他在江湖高手中占有一席之地。不过,他显然和南元子一样无意江湖,我和他谈论的范围便被局限在了老马车行和秦楼上。

或许是两个人都太j明了,当我提及老马车行那遍及江东的分号时,孙二立刻便开始猜测我扩大秦楼业务背後的野心;而之後孙二提议共同出资在老马车行所有分号所在的城市兴建客栈,我也觉得眼下我并没有动用如此庞大资金的实力,即便有,现在我也没有时间陷进这无休止的日常管理中去,对於老马车行,除了看中它的赚钱能力之外,更重要的是想借重这个先天的情报来源。

然而孙二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对江湖产生巨大的影响,这恐怕是他极力所避免的,因此这次见面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实质x的结果,唯一让我欣慰的是,孙二允诺,我可以得到老马车行更好的服务,一旦我需要的话,我甚至可以用比官府八百里加急快报更快的速度来传递消息,代价只是让老马车行拥有日後我名下产业所有客人的优先接送权。

“且不去说他了。”见无瑕偎在了榻上正出神地望著我,便问她在想什么。

“……爷,明天你就饶了铁平生吧!”

“不饶!谁让他癞蛤蟆想吃天鹅r的!”

其实我今天已经心满意足了,虽然开始遇到了许多波折,可毕竟在众多因素的推动下,无瑕的新面目得到了大多数武林大门派的默许,不管他们究竟是怀著什么目的。

“无瑕,你说我阉了他如何?”我开著玩笑道。

“爷,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无瑕的手有意无意地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或许她是想让我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积点y德吧!

“好,饶了他!”我笑道,搂著玉珑一起倒在了榻上,一把掀开无瑕的衣襟,露出了里面水粉色的小衣,那湖丝小衣勾勒出来的小腹已然微微隆起。

无瑕飞快地瞥了女儿一眼,脸上就多了一丝绋红,虽然已经和玲珑一起服侍我好多次了,可每每她都在玲珑支撑不住了之後才彻底放开自己。

“会不会和玲珑一样又是双胞胎呀!”我把手伸进小衣m索著,调笑道。

“……不会吧……”无瑕不由自主地起身望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有些紧张地道,我知道上次怀徵绶置涫给她留下了太多痛苦的回忆。

“不一样了,有我在,无瑕你怕什么呢?”

我强大的自信感染著她,她轻轻“嗯”了一声,偷偷挪了挪身子,让自己靠我更近些。

正和三女腻在一处的时候,突听院外夥计喊道:“少爷,有客人来访!”

“是殷小姐来了吧!”无瑕忙拉下小衣,遮住了怒挺的酥x。而玲珑也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透过窗纱往外望去,一顶青呢小轿已经进了别院,等轿子落地,从里面走出一位带著面纱的女子,看身材正与宝亭相仿。

昨天晚上我曾和无瑕说过,这次来杭州不去殷府了,眼下杭州龙蛇混杂,我不想让那些江湖人都知道我和宝大祥有著某种特殊关系,再说反正老师和师娘已经去提亲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名正言顺地拥有她,宝亭脸皮薄,此时去殷家,没准儿让她尴尬。

无瑕当时只是笑笑,却没有说话,此刻我才明白,她竟料到了宝亭会来见我。女人对女人,或许真的有种说不清的直觉吧!

宝亭!

我三步并作两步迎出了门外,不顾夥计和轿夫诧异的目光,一把拉住了宝亭的手,低低地唤了一声。

宝亭轻抽了一下手没抽动,便任由我握著,只是那两只温凉如玉的小手顿时变得火热。

我拉著她往屋里走去。一阵北风吹过,将她的面纱扬起一个角,露出了半只熟悉的下巴。

“宝亭她还是易了容。”我心中微微有些失望:“莫非真要等到洞房花烛夜,我才能见到她的绝世容颜吗?”

“哥哥,杭州这几天太乱了,而宝大祥经此一难,人心也有些散了,贱妾不得不未雨绸缪,哥哥你原谅则个吧!”

宝亭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小声赔罪道,那柔美的声音里倒比以往多了些撒娇的味道。

我摘下她的面纱,她依旧是我上次见到的那副模样,只是那对流瞳里满是娇羞的喜意,显然老师、师娘已然搞定了这桩婚事。

“好!”我哈哈笑了起来,一挥手招呼无瑕、玲珑道:“来来来,快来见过你们的未来主母!”

无瑕、玲珑乖巧地给宝亭道了个万福,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姐姐”,宝亭大窘,满眼都是羞意,想去阻止却被我按住,结结实实地受了三女一礼。

无瑕又说去厨房看看晚上用点什么,便拉著玲珑躲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了我和宝亭。

“喔~”当房门刚被带上的那一刻,宝亭便融化在我的热吻里,她丰腻的身子仿佛失去了支撑,一下子瘫在了我怀里。

“你坏了我的好事,我要你赔我!”我把她横在膝上,在她耳边小声嘻笑道,左手飞快地解开她挟袄的中间一粒扣子,然後缓缓探了进去。

或许是终身已定让她少了些许顾忌,她一反身双手将我抱住,却将我的手压在了自己的x前,星眸紧闭,呢喃道:“哥哥,想死奴家了。”

奴为出来难,叫君态意怜。听著宝亭赤裸地表白自己的心意,我心中一阵悸动,甚至忘记了我手下的那只椒r竟是那么的挺拔娇嫩,虽然中间还隔著一层缎子小衣。

“那就快嫁过来吧,让哥哥好好地疼你。”

宝亭低低呻吟了一声,似乎是受不了这异样的刺激,身子也微微扭动起来,好像是有只毛虫在她身上爬来爬去似的。

半晌才道:“爹爹已经答应了,说杭州店重开之後,就先把店里的事务交给姐夫,哥哥就可以来娶奴了。”

我想起文公达的话来,心头情火稍减,在她x前肆虐的手便慢了下来:“文公达要罚宝大祥多少银子呢?”

“二十万两。”

或许对於往日的宝大祥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什么大数目,可经历了这次打击之後,现在让宝大祥拿出两万两银子恐怕都困难吧!

而且,它下属的四个分号中扬州、杭州被查封,库存珠宝古玩几乎损失了一半;而应天虽然没被查封,可几次搜查下来,库存也至少丢了近二成,只有苏州好些。

四个分号的损失加起来在二百万两银子之巨,就算能交得起这笔罚金,宝大祥还有能力来购买新的珠宝,聘请新的工匠吗?

“哥哥看来还要等很久呀!”我颇有些无奈地感慨道:“就算哥哥把师父留下的产业都卖了,恐怕也不够支撑宝大祥的,那秦楼倒是日进斗金,可惜开得晚了些,远水解不了近渴呀!”

“哥哥有这份心,就是……为奴为婢……奴也心甘情愿。”宝亭哽咽道,那脸上便是梨花带雨起来。

我有心逗她开心,便道:“要不,宝亭你看我的手艺如何,够不够给宝大祥当个大档手的呢?”

宝亭眼中还闪著泪花,却不禁噗哧一笑:“哥哥好心急哟!”

说完却觉得似乎不妥,忙把头埋在我怀里,小声道:“奴已和爹爹商量过了,将应天和扬州两个分号关闭,这两个分号的宅子加上应天老宅共可得银二十万两,正好把罚金交了。再将两地的库存调来杭州,加上剩下的库存,也够杭州店重新开业的了,而苏州那边因为哥哥的原因,损失极小,这样全力经营苏杭两个分号,或许宝大祥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这是你的主意?”

宝亭一怔,抬眼望了我一下,见我满是赞许的表情,才松了口气,嗔道:“还以为奴出错了主意,吓了奴一跳!”

我暗自感慨,怪不得殷老爷子把宝大祥交给了宝亭,虽然事出无奈,这中间又出了许多问题,可宝亭绝对是商业上的天才,或许是因为宝大样这一连串的事故和霁月斋耀眼的光芒让我忽略了她的潜质。

这壮士断腕、积蓄力量的一招就算是久经商战的老手也未必能轻易下得了决心呀!

“只是像哥哥方才说的那样,大档手不容易找啊!梁师父的手全废了,他最得意的两个弟子也残废了,除了霁月斋、积古斋等几个行业中的大家,江南再没有好的大档手了,而且宝大祥……现在也没有实力从人家那里吸引来人材了。”

我已经把她抱在了榻上,落日的余辉透过窗纱照在她的脸上,虽然平凡,却因为那对眸子而美丽起来。

她双颊绋红,不知是晚霞映照的,还是被我欺负的——她的挟袄扣子只留了最上面一个,衣襟早被我撩起,露出了月白小衣,小衣下一抹红束x已被我解开,那对傲然挺立的玉峰便隐约可现,两粒肿胀的紫葡萄更是几乎破衣而出,只剩下面的儒裙还算整齐。

“江南找不到江北找,中原找不到西域找,中国找不到南蛮子那边找,那些南蛮子不是最擅奇技y巧吗?”

我一边轻揉著她的酥x一边道,宝亭被我弄得身子火热,脸伏在我怀里呜咽了一声,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清楚,我便追问了一句:“宝亭,你说是吗?”

“哥哥说是就是,南蛮子嘴上是巧……”

我不由得一乐,这丫头被我逗得恐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笑道:“你哥哥嘴上才巧呢!”说著轻轻扳过她的身子,隔著小衣,一下子叼住了一粒紫珠。

宝亭如遭雷击一般,身子一下子变得极其僵硬,呼吸霎时一窒,而那粒本已几乎肿胀到极致的r珠却又陡然大了二分,那股处子特有的香气也从她周身猛的散发出来。直到小衣x前已经透湿,她才呻吟出声来:“……哥,饶、饶了……奴吧!”

看她身子抖的厉害,知道再逗弄下去,宝亭该受不住了。而我心中欲火已被点燃,知道若没有旁人,或许我真的等不到洞房就要了她,这可与我的初衷大相径庭,便冲著门外叫了一声:“无瑕、玲珑,你们给爷进来!”

宝亭又急又羞,一面慌忙整理起衣服,一面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嗔了我一句:“哥,你坏死啦~”刚把衣襟掩上,还没来得及扣上扣子,无瑕、玲珑已经留娜娜走了进来,她一闭眼又伏在了我怀里,一只手使劲掐了我一把,一只手忙著偷偷地系著扣子。

三女见状都悄无声息地笑了起来,玉珑还刮著脸来羞我。

我动了动身子,让宝亭枕在我胳膊上,笑道:“宝亭说南蛮子嘴巧,可爷想南蛮子嘴再巧,也赶不上你们姐妹巧吧,那三张小嘴要了爷多少子孙呀!”

玲珑羞得扑上榻来一个劲儿地乱打,无瑕也嗔道:“爷你真是……嘴吐不出象牙来。”

又问什么南蛮子嘴巧不巧的,我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宝亭这才知道说的是奇技y巧,羞得又低灯了我一下。

“不仅南蛮子手巧,就连倭刀剑上的工艺都十分出众,一把寻常恋抖要七八十两银子呢!”

无瑕感叹道:“可叹中原武林兀自夜郎自大,以为天朝大国,什么都好,可真论起刀剑的锋利,除了真正的名家出品,少有能比得上一把普普通通的倭刀了。”

“竟有这事?”我随口应道,心中却想起了议论沈熠时六娘的一番话,倭国久与南洋通商同贸,江浙一代珠宝走私几乎被倭人垄断,可见倭人里必有人j通珠宝行当,沈家与倭人交好,会不会认得这样的人物呢?

“不知道若是倭人的话,老爷子会不会同意延请呢?”我问宝亭。

“爹他恐怕不会吧!”宝亭斟酌道:“不过贱妾可以试一试,哥哥可是有合适的人选吗?”

原来老爷子已经彻底放手了,宝大祥复兴的千斤重担竟完全压在了宝亭肩上,或许老爷子连我也一并算计在内了。

想到这儿,我胳膊一紧,爱怜地道:“宝亭,苦了你了。”

宝亭眼圈顿时就红了,小手偷偷抓住了我的一只手,不断地写著“相公”两个字。

我哈哈笑了起来:“相公虽然没有合适的人选,可别人可能会有,宝亭,这就要看宝大祥究竟气运如何了!”

宝亭晚上并没有回宝大样去。

从感激到依恋,我能深深感受到她感情上的每一小步或一大步,沐浴在爱河里的她已经愈陷愈深,无法挣扎,最後只能沈沦在我的一片柔情里。

“爷~……你真的……坏死啦~”

我坏吗?男人的好坏真的有不同标准吧!当我把小弟弟推进那火热的後庭,身下的玉玲发出的是和宝亭一样的娇嗔,只是玉玲是心满意足的欢喜,而宝亭却是异常辛苦的幽怨。

其实放过已经有心献身与我的宝亭,我心中挨得更辛苦。虽然我并不在意在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候就把女儿家哄上床,可宝亭毕竟不一样,她是我心目中的正妻大妇,总要和旁人有些不同吧!

於是穿著亵衣睡在我床上的宝亭只能听隔壁的我翻云覆雨,到了二更时分,才偎在我怀里沈沈睡去。

第十章

“宝亭,**鸣五更了。”

“嗯~是喜鹊叫嘛~”

“宝亭,天放亮了!”

“嗯~十五的月亮……十八圆。”

直到日上三竿,宝亭才恋恋不舍地从我怀中爬起,虽未真个销魂,可宝亭也心满意足了。

只是她却不肯让我起来,自个儿对著镜子好一番梳洗,都打扮妥当了,又叫夥计送来早点之後,才服侍我穿衣盥洗,又服侍我吃饭,竟十足一副妻子模样。

“贱妾不日即往扬州应天处理那边分号的善後事宜,正巧师娘也要回扬州,贱妾就随她们一道去,夫君大人且放宽心。”宝亭笑道,见我若有所思,便问还有什么事。

“为夫相信你有自保之道。”我轻捻了她的脸蛋一把:“宝大祥g基深厚,或许还和江湖有些渊源,要不你这手易容术可就没了来历。不过,江湖日趋紧张,宝亭你还要多加小心。”

我想起了六娘身边的庄紫烟,这丫头江湖不见其经传,人机灵,武功又高,倒是最适合给宝亭使唤的,反正无论水旱两路回扬州都要经过苏州,届时向六娘要了她服侍宝亭,路上也安全些。

宝亭微微一笑:“既为君妇,岂敢相欺!爹爹早年曾救过一位江湖女子,後来嫁给了爹爹,就是贱妾的四娘,四娘无儿无女,待我如同亲生一般,这易容之术就是她传给贱妾的。”

说著她眼睛一垂,声音渐低道:“她还传了贱妾一样奇术,若是贱妾不从,任谁也破不了贱妾清白之身!”

早听师父说起过江湖上确有此等锁y奇术,却不曾想叫宝亭学会了,我心中大定,倒想拜会一下这位四娘了。宝亭看出了我的心事,说等归于郎君了,再见四娘岂不是名正言顺,说话的时候,她满脸俱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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