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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合快步跑进屋,将门推上,倚靠在门扉上,只觉心跳如擂鼓。落盏疑惑地过来看她,“姑娘,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
方才江叡也是这样问她,你怎么了?
她抚着胸口,按捺下那里砰砰的跳动,喃喃道:“我一定是病了,只是病了,睡一觉就会好。”
说完,她跑到床榻边,踢掉丝履,掀过被子,弯身上榻,将自己蒙起来。
落盏看着自家姑娘慌里慌张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靖州一行注定是要不安稳的。
今年是荒年,粮食欠收,民间疾苦沸盈,各地州郡都要灾民闹事。
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陵州,值此四面楚歌的非常之期,魏侯很是重视,连发数道诏书,询问后续进展事宜。
所幸,在事态发展之初就被江叡雷霆手段镇压下去了,靖州还算安宁,再没有大的变乱。但靖州上下官吏都不知是魏侯三公子驾临,还皆以为是左戍卫将军镇压有方。
往陵州的奏疏是太守亲自写的,本不会出现余思远这样的小人物,再大的功劳都要记到长官的头上,但余文敬替余思远据理力争,推表请功,太守看在余文敬的面子上,在奏疏上加了一句:另有左戍卫将军余思远,机敏从变,诸有功辅。
魏侯特别下诏表彰了靖州,还特意点名余思远,给他升了半级,由原来的从四品擢为正四品。
弦合因此事有感,余家宗族在靖州的势力根深蒂固,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不外乎如此。遥想前世,他们负气之下离家出走,割裂了跟家族的联系,实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因而,她又考虑起哥哥和韩家姑娘的婚事。
在这件事上,大伯母可谓和她一拍即合,特别是得知余思远擢升之后,更加殷切。两人天天关起门来讨论如何推行这门婚事,以至于每次余思远瞧见大伯母和弦合一起窃窃私语,都觉得后背涔涔发凉,好似自己是那待沽的货物,随时可能被卖出去一样。
余思远的郁闷还不只因为这一件事,江叡也是他一个大大的心病。他身为魏侯三公子,在靖州徘徊数日,迟迟没有要告辞的迹象。余思远也不敢堂而皇之地逐客,怕弦合兴起要跟江叡一起回去,这幽长的归途,谁知道两人还会发生些什么。
他就像是怀揣珍宝的人,生怕自己怀里的珍宝被旁人惦记去,时时刻刻小心提防,疲累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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