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心灵风暴
比蒙巨兽现在离我们已不到百步的距离了,在月光下,比蒙巨兽锋利的爪子,血盆的大口清晰可见。
我的感到身体猛地一沉,身后千余名黑魔法师正全力地将他们的j神力量传到我的身上来。
我的头一阵剧痛,接着眼睛也痛了起来,接着是脊椎骨,脚心,我觉得仿佛有成千上万g针在我的身体的每一处猛扎似的,全身上下每一处有感觉的地方都痛得要死。
没等我发出惨叫,全身上下的痛感仿佛遇见了黑洞一般,流水般地汇聚到了脑部!
“哇!”
我的脑袋如受电殛,大脑像是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力量挤压似的,痛苦不堪,视听亦同时模糊起来。本来排成一条直线的比蒙巨兽在我的面前却化成了一条不断扭动着的五彩斑澜的大蟒蛇。蟒蛇在我的面前扭动着腰肢,身上散发着七彩的霞光,扭动的身躯与霞光连在一起,盘成一圈,接着象节日的烟花一般炸裂开来,化成无数的彩蝶飞舞着。
一只只的彩蝶在我的面前舞蹈着,聚合,分开,聚合,分开,一次次重复着这个过程,五颜六色的羽翼,在我的面前组合出无数怪异的图案。有马,有龙,有飞禽,图案不断地变化着。我就像处在一个巨大的万花筒里,渐渐地迷失在变幻的色彩中。这些有如白驹过隙般闪过的图案在我的面前变幻着,慢慢地停了下来,最终变成了一张脸,那是父亲铁青的脸。
父亲大马金刀地坐在家中客厅的正中央的长椅子上,他正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等着我回来,因为我今天又逃到外面玩耍鬼混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这没出息的小子,又溜到哪儿去了?”玩到半夜,筋疲力尽方知回家的我脱了鞋子,光着脚,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房间时,当场就被守在客厅的父亲逮了个正着。
“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到外面玩。”我不想骗父亲,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因为我知道骗是骗不了他的。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父亲打了我一个耳光,怒气冲冲地喝道。
“谁家的孩子象你这样,整天就知道玩!”
“为什么不能玩?谁家的孩子像我这样,连玩都要偷偷mm的!”我捂着火辣辣的脸蛋回斥着父亲。
“一天二十四小时,八个小时的时间用来吃饭睡觉,八个小时读书学习,剩下八个小时还要接受你那变态的训练,我是人,不是机器!就算是机器也要休息的!”我冲着父亲把积蓄在心中多年的不满一口气吼了出来。
“你……”父亲瞪着我,扬起的右手要打下来,却又强行止住了,就那么悬在了空中。
许久,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搭在了我的肩膀。
“谁叫你是龙战士的传人,这是秀耐达家族肩负的责任啊!我们家族的宿命啊!”父亲低声叹气道。
“我才不相信什么宿命,我也不想做龙战士,更不会蠢得为别人承担什么责任,去***龙战士!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我只想玩,只想象一个十一岁小孩一样自在地玩耍!”我哭着向父亲喊道。
父亲没有打我,也没有再说我,只是悲哀地望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无奈。
“爸爸……”
我喊着爸爸的名字,想扑到父亲的怀里去寻求安慰,父亲的脸却转变成了另外一张面孔,那是义父的脸。
义父m着我的脑袋,摇头说道,“这孩子天x叛逆,双眼中蕴含着野x,体内埋藏着魔x,做事不拘常理,可惜x格偏激,易走极端!他若为恶,则必成为灭世之魔君,给大地带来无尽的灾难。”
“若为正呢?”父亲问道。
“为正?我为什么要做好人,为什么要象你们一样重复你们的命运?我只想做个大坏蛋,做个无恶不作,逍遥自在的恶魔!”我c口说道。
“基斯,对你的儿子,我实在是无话可说!”义父苦笑的脸在我的面前渐渐地隐去,又换成另外一个窈窕的倩影。那是一片飘满枫叶的枫树林,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抬着头,正痴痴地望着站在他面前的一位白衣白裙的少女。
“姐姐好美,姐姐好香。”
“姐姐叫什么名字,姐姐的家住在哪?”
“我叫安达,安达·路易斯,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少女红着脸,微笑地回答道,她的声音有如天籁般动听。
安达?安达!
我在做什么?
听到安达的名字,我的脑海一震,猛地清醒了过来,我在做什么啊?
我睁眼望去,发现自己正悬在空中,面前是一整列的比蒙巨兽,脚下是成堆的死尸,鼻子呼吸的是带着血腥味的空气。我的大脑就像是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已到了爆炸的极限,可是仍然有人在向里面不停地充气。
为了将这种不断地增强的胀痛宣泄掉,我把这股即将爆炸的能量转移到了逆鳞上的黑暗纹章之上,一点耀眼的寒星随之在逆鳞黑色的刃身上亮起,蔓延,扩散,耀眼的光芒包裹了这把黑暗之剑。我以逆鳞为介质,以自己大脑为牵引,全力向不远处的比蒙巨兽发出我最擅长的特色魔法——心灵风暴。
集中了千余人j神力量的心灵风暴化作一道紫虹,几乎将所有的比蒙巨兽全都卷了进去,并波及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一部分兽人。
受到心灵风暴攻击的比蒙巨兽和兽人猛地刹住了脚步,象中了定身咒般地停下来。在沉默了一秒钟之后,比蒙巨兽发出一片惊天动地的怒吼,然后就对自己的同伴展开了疯狂的攻击。他们嘶咬着身边的同伴身体,击碎他们的头颅,抓烂他们的脸,挖开他们的x膛,掏出里面的内脏。紧跟在比蒙巨兽背后的豹人和科摩多龙人成为比蒙巨兽利爪下最大的牺牲品,短短的数秒间,数百个兽人血r飞溅,惨死在自己人的利爪之下,人类阵地前百步远的地方成为了兽人们自相残杀的屠宰场。
心灵风暴作用就是让敌人失去理智,发疯发狂,自相残杀。
“快封住我!”
一打出那招心灵风暴后,我就快速地向后退回已方阵地,因为我知道我马上就会变得和眼前的兽人一样,变成不折不扣的疯子。
罗兰德和波尔多出手很快,我刚退回来,两个封印就施加到了我的身上,把我全身的力量都封住。
就在我的龙力被封龙印封住的那一刻,我只觉得后脑像是被人猛击了一掌,喉咙一甜,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我的身子一软,瘫倒在背后扑上来的波尔多的怀里,心灵风暴的反噬终于开始了。
因为魔法是利用身体共鸣的原理发出的,所以世上任何魔法的运用,其实都会对施法者自身产生一定的伤害。你用炎系的魔法攻击敌人,就必须在自己的体内制造一个属于“炎”的小环境,让自己的身体先承受受到“炎”的伤害,这样才能引发大自然的共鸣产生强大的攻击力。若是运用冰系的魔法,自己的身体就先要遭受冰冻的伤害。
“要灭别人,先灭自己”,这种说法对魔法师来讲一点也不过份。魔法师制造出的魔法杀伤力越强,自己所受的伤害也越大。当然了,由于人的身体有一定的承受伤害的能力,在一般的情况下,这种伤害微乎其微,几乎感觉不到。但当人使出超越自己承受力极限的魔法时,这种伤害力就非常的恐怖了。
心灵风暴是种让敌人产生幻觉并发狂的魔法,想要用它让敌人发疯发狂,那自己首先就要承受j神分裂的痛苦,先要“发疯”一次。过去我虽也用过这一招,但那只是在很小的范围内施展,威力不是很强,受到伤害几乎为零。
但这一次就不同了,j神魔法与其他的物理攻击魔法不一样。一般的魔法,集中的魔法师越多,其攻击效果也越强。而心灵风暴是用意志力展开攻击的j神魔法,“人多脑杂”,人越多,效果反而越差。为了制造出威力更大的心灵风暴,我把千余人的意志力全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强行融合在一起,其威力远远地超过了自身的承受能力。
当我强行打出这招心灵风暴魔法时,大脑立刻遭到了反噬力量的冲击。在思维一片混乱之中,我看到一只巨大的拳头从天而降,狠狠地将我贯入地下。
“哇!”
我还没有从疼痛中回过神来,立刻又被另一只拳头击到了空中,紧接着一道强烈的闪电劈了下来,象绳索一样地把我缠住。这一切只是我恶梦的开始,就在我动弹不得的时候,从天而降的流星火球,地下喷出的熔焰,北风带来的寒冰,海底卷起的怒涛,象转动的车轮般一波接一波地向我发动攻击。
我的眼前全是闪电烈焰,寒冰怒涛,耳朵里听到的都是鬼哭雷鸣,四肢百骸仿佛被无数只手扭住似的,往不同的方向拉扯着,挤压着,仿佛要把我的每一个骨头都拧碎。我的身体受到雷电击打,烈焰焚烧,洪水灌顶,陨石直击,我一边用尽全力对抗着来自大自然力量的冲击,一边绝望地问自己,这就是龙战士第七次变身后所要遭受的天劫吗?
就在这时,眼前代表风火水土四大元素力量的攻击猛地消失了,大地化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下子把我整个人吞噬了。黑洞那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把我身上的每一寸肌r,每一g骨头都压得粉碎。
我的r体崩溃了,j神也快崩溃了,隐隐约约的,我感到自己现在所经历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是虚无,但我偏偏就分辨不出真实与虚幻的差别。
我无助、我茫然,在一片无尽的虚空中,我有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不知自己将飞向何方、落向何处,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祈求上天开眼,祈求有人能伸出手来拉我一把。
我在黑洞中越坠越深,我无法呼吸,也听不到半点声音,眼前更是一片漆黑,地狱之门已朝我打开。
光明!
有如被打穿了一个洞一般,就在连我自己都想放弃的那一刻,一道淡黄色的圣光从高空s下,撕破了黑暗,照在了我的头上。
这道光柱并不很亮,却很柔和、很清晰,如北斗的星光、海中的灯塔,让我几近绝望的心重新获得了希望。
达克,达克……一声声焦急温柔的呼唤,穿透了无尽的虚空,传入我的耳中。
“是安达吗?安达是你吗?”
我大声地喊道,就在这时,我看见在那个圣光s入的洞口,有一双手正在努力的撑开洞的边沿,让更多的光从洞口照进来。我发现我其实不是在黑洞中,我只是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
屋顶上伸出一只手向我发出召唤,我认得这只手,这是安达的手。
“安达,是你吗!”
我兴奋地伸出左手,想握住这只手,可是,一次、两次………我发现我的手似乎依然在虚空中舞动,每次离那只温暖白细的手掌都只差分毫,但仿佛就是遥不可及,可是,我并没有放弃,因为,我看见那只手也在努力的舞动。不知多少次后,我终于抓住了这只给我希望的手,那种彼此触碰的温暖立刻给了双方力量,安达一下子就把我拉出了那让人窒息的黑屋……
外面是一片光明,光线很亮,很柔和,却让我这个在黑暗中呆得太久的人睁不开眼。我躺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虽然眼睛睁不开,可是我却知道抱着我的人是谁,那淡淡的体香,那指尖轻抚我脸庞的温柔,都是我非常熟悉的。
在温柔的爱抚中,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然。在那片柔柔的暖意中,我舒服得连眼皮也懒得睁开,慢慢地遁入了梦乡。
第十二章死局
我做了一个梦,很乱的一个梦。在梦中我听见了无数的声音,父亲的训斥,希拉的哭泣,安达的呼唤,鲁亚基公爵的y笑,在我的耳边嘈杂地响个不停。
这个梦并不是一个好梦,梦里的景色变化得太快,梦里人的脸也切换得太频繁,把我的眼都看花了;这个梦也太吵了,无数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轰鸣着,让我不得安息;梦里的环境有如日月星辰般转变着,一会儿是白雪铠铠的冬季,一会儿又是炎炎的夏日,刚才还是绿树葱葱的森林,忽地又成了喷吐着熔岩的火山,冰与火,黑暗与光明轮回交替,一点一点地消磨着我的意识。
这个梦我做了很久,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追着太阳跑,又像是迷失在沙漠之中,漂浮在大海上,我的这个梦永远没有边际,永远没有尽头。
我很累,但我绝不会放弃,因为我有希望。在这个梦里,一直有人在身边鼓励着我,呼唤着我。虽然我看不见她的身影,可是我却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因为她的声音就一直守护在我的身旁,伴随着我走完这段最艰苦的历程。
路走完了,太阳就在头顶,绿洲就在眼前,当一切都慢下来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
一声欢呼在耳边响起,那是希拉的声音。
我迷迷糊糊地张开几乎粘在一起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希拉的脸蛋。我想直起上半身,身子却被颠了一下,身上似乎压着什么东西,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我怀里还抱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把我从j神分裂的边缘拉回来的安达。
车厢里没有座位,只是在地板上铺了张席子,我躺在地席上,头上枕着个松软的枕头。我和安达肢体交缠,以一种极香艳的姿势抱在一起,安达和我搂成一团,秀脸紧贴在我的x口酣然沉睡着,而希拉则盘腿坐在我的身边。我慢慢地松开手脚,小心地把纠缠在安达身上的四肢松开。我感自己的身体非常的虚弱,大脑仍然有些晕乎乎的,全靠希拉在一边帮忙,才没有把安达给弄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费力地从轻微摇晃的车厢里支起身子,我似乎睡了很久,四肢有些僵硬。
“这三天真是担心死我了,我们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希拉扑到我的怀里哭道。
三天,我竟昏迷了整整三天。
我用力地摇了摇脑袋,努力地想把脑子里残余的混乱摇掉,又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让自己又清醒了一点。
“你瘦了!”
我m着希拉梨花带雨的脸庞,轻轻地用手指抹去挂在她眼角的一滴泪珠。
“没……”希拉还想说些什么,我的头一低,我用我的嘴封住了她下面的话。
在一阵发泄似地唇舌间的抵死缠绵之后,我们才喘着chu气分离开了。
“你知道吗,那天你用了那招j神攻击魔法之后就昏过去了。可是就算在昏迷中,你也是又哭又叫的,身子不停地发抖,我们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法让你平静下来。最后是波尔多提议叫安达姐姐过来,很奇怪,当她抱住你的时候,你马上就平静了下来。”希拉在我的怀中轻声说道。
“结果你就这么一直紧紧地抱着安达姐姐过了三天,可把姐姐累坏了。”
听了希拉的话,我愧疚地把目光移向身边的安达,安达侧着身蜷成一团,躺在柔软的垫子上沉沉地睡着,长长的秀发拖下来,遮住了她有点苍白的半个面庞。
m着安达有些失去光泽的头发,感动、悔恨、愧疚、爱怜,各种各样的情感顺着指尖涌上了我的心头,安达为我牺牲了这么多,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是我却没有为她做过多少事,我欠安达的,恐怕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伏在我怀中的希拉发出细微的鼾声,她竟趴在我的怀里睡着了,看来在我失去意识的这两天,她们两人一直都没日没夜地照顾着我。我轻轻地放下希拉,移过枕头,让两女肩并肩地睡在一起。
我昏迷了三天了,也不知道这三天来军队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我不忍心吵醒她们,决定自己亲自下车去看看。
“呜,好刺眼!”当我打开车厢门,只觉得眼前金光直闪,一时间竟无法适应外面强烈的阳光。
“大人,你醒了?”胡安的声音那嫩生生的声音传来。
“胡安,奥维马斯在哪,部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用手掌遮住过多的强光,眯起眼。胡安和另外一个驾车的御者肩并肩地坐在御手的位置。御者挥舞着皮鞭,驱赶着拉车的格鲁巴前进着。拉车的牲口是魔族的“马”——格鲁巴,这种体型和马差不多的生物,在耐力方面比马稍强,但奔跑速度方面稍弱于马,不过它们x子暴躁,并不好驾御。格鲁巴在魔族中的作用就和马在人类中的用途一样,是魔族最常用的代步工具,魔族的骑兵胯下就是骑着这种生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辆马车应当是从魔族手中抢过来的。
我过了一小会儿才适应了强光。在我的身边,部队拉成一条长长的队列,正在空旷的草原上行进着。烈日当空,阳光耀眼,现在已临近中午。
“奥维马斯大人刚才还来过,看到你昏迷不醒,他又走了,后来……”
“老大,你没有死啊!”胡安才说了一半就被波尔多的声音打断了,老友从边上跳上马车,一把搂住了我,“老大,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波尔多高兴地搂着我说。
“呸,我没有那么容易死的,波尔多,快告诉我,部队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没空和波尔多闲扯,部队现在的情况才是我最关心的。
“还不算很糟,胡安,你去告诉大家老大醒过来了。”波尔多一边打发胡安去叫其他人过来,一边和我一起背靠着车厢坐下。
“部队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们还剩多少兵力,其他人如何了?”一坐下我就急急忙忙地问道。
“还不算太坏。”波尔多答道,“你使出那招心灵风暴之后,伏击我们的兽人立刻阵脚大乱了,自相残杀。真恐怖啊,那些疯了的比蒙巨兽疯狂地攻击着自己身边的同伴,把什么东西都活生地撕碎,那血淋淋的场面……唔……”波尔多说着闭上眼,露出恶心的表情。
“后来呢?”
“罗兰德就趁这个时候带着我们撤退了。不过娜依秀大姐可就惨了。”
“怎么回事,她出事了?”我焦急地问道。
“不是啊。”波尔多象在吊我胃口似地慢慢吞吞地叹了一口气,“她的部队是后军,等她的部队移动到我们原先的位置时,正好和那些乱成一团的兽人撞上了,结果……”
“结果怎么了?”我追问道。
“结果就是那只壁虎又把第一兵团当成尾巴扔掉了。”波尔多说道。
“他做了什么?”
“他命令虎特的骑兵立刻撤出战斗,不准他去支援,还强令本来要回过头救援的第八军团也撤出战斗,只留下第一兵团的部队在那儿苦战!”波尔多用嘲弄的口气说道。
“那第一兵团现在怎么样了?”
“很惨,损失了近一半的部队。”
“娜依秀呢?”
“她倒没事,活着回来了,只是受了点伤。不过她一回来就拔剑砍向那只壁虎,两人差点大打出手。”
“怎么会这样,那奥维马斯怎么说的?”我关切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那家伙什么话也不说,铁青着脸,最后被娜依秀大姐逼得没有办法了,他才开口说了一句。”波尔多不满地说道。
“他说什么?”
“他说在你醒过来之前,他是最高指挥官,我们无权干涉他的决定。c***,这只该死的壁虎。”波尔多边说边啐了一口。
“咦,老大啊,没必要为这种人生气啊。”看到我的脸色有些变了,波尔多好言相劝道。
“谁说我为他生气了?”我说着站起身来,“我是生你们的气!”我冷冷地对波尔多说道。
“什么意思?”
“奥维马斯做得一点也没有错!他做得很好,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的!”
波尔多目瞪口呆,张开的大嘴久久没有合上。
“幸好你们当时没有回去支援第一兵团,否则现在我们就是全军覆没的局面!别忘记了魔兽联军当时就跟在我们的背后!”
“可是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波尔多被我的话震得发呆,讷讷地说道。
“笨蛋,什么叫见死不救?那是自寻死路!一旦部队陷入僵持战的泥潭,大家统统完蛋!”我朝波尔多猛轰了一p,我们相交多年,用这种口气和老友说话还是第一次。
无情之道,对敌人无情,对自己人也无情!
这个时候,我开始明白叔叔教给我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
※※※※
知道我醒来之后,奥维马斯在第一时间就赶过来看我了,从他匆匆忙忙的举动我看得出,在我昏迷的这几天时间里,他的日子过得很不好。
“这两天受了不少白眼吧。”
“习惯了,这样的白眼我看多了。”
我与奥维马斯肩度肩地在长长的队列中行走着,醒来的时候我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这个样子走在路上,未免有损形象。不过现在是夏季,毒箭般的阳光几乎让每一个在路上行走的男人都不自觉地撩起上衣,露出赤裸的肚皮,有人甚至光着膀子赤着上身。男人倒也罢了,那些女兵们可就惨了,偏偏又不能罗裳轻解,个个是热得湿汗淋淋,因汗湿而紧贴在身上的衣服清晰地将她们窈窕的身材表露无遗,倒是让像我一样的同类们趁机大饱眼福,看得鼻血都差点流出来了。
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下行军是很不明智的一件事,但背后追击我们的魔兽大军从突围战起就一直缀在我们的背后,逼着我们不得不头顶着火炉,脚踩在可以把人烤焦的铁板上行进。
“你做得很对,妇人之仁只会坏事,你做得一点也没有错!”
“谢谢,真的谢谢你。”奥维马斯诚恳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感激。恐怕我是世上第一个赞同他这种作法的人吧,过去奥维马斯就是因为太理智,得不到别人的理解,最终由于一个万夫长被降为参军。
“这种话就别说了,现在追兵的情况怎么样?魔兽联合还没有打破吗?”我问道。
“他们还跟在我们后面,不过你放心,我相信只要再向南走几天,随着我们进入魔族人口密集区,魔族和兽人之间的矛盾就会爆发了,到时候你看着吧。”
“粮草补给情况怎么样了?”
“这三天的口粮暂时不用担心,我们已逐渐进入魔族的人口密集区,虎特专门派了二千骑兵冲在前头四处收集食物,筹粮不成问题。昨天我们攻下一座小城镇时,获得了不少的补给,就连你坐的那辆马车也是从那儿弄来的。”奥给马斯微笑地答道。
“那就好,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一定要严令手下遵守军纪,不得杀人纵火!除了收集食物和获取军队必需品外,不得对城镇居民造成任何的伤害。要知道,如果我们逼得太急,做得太过份的话,就会让魔族和兽人联盟更加的紧密,魔族就不会赶兽人走了。”我对奥维马斯说道。
“嗨,你怎么不早说啊!太迟了!”奥维马斯作恍然大悟状道。
“怎么了?”我惊问道,该不会这些家伙真的四处烧杀抢劫了吧?
“你这个命令下得太迟了。”奥维马斯摇头叹道。
“难道你们已经……”
“因为我早就这么做了!”奥维马斯淡淡地说道。
“你这家伙!哈哈哈……”我被奥维马斯吓了一大跳,当我明白过来时,我们俩一起开怀地放声大笑起来。
“我喜欢你,奥维马斯。”我把右手拾在奥维马斯的肩膀上笑得喘不过气来。
“我也喜欢你,秀耐达伯爵。”奥维马斯斜着眼睛望着我说道。
附近的人听到我们的“恐怖”的对话,一起转过头望着我们两人,眼睛里充满惊讶,因为我们俩的话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看什么看!我们只是朋友间的喜欢,不是男人间的,转过头去!”我朝那些家伙吼道,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吓得众人连忙把头转了回去。不过我的凶样维持了不到半秒,我和奥维马斯对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和聪明的人合作实在是很快乐的一件事。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这支突围的部队进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镇,这是一个数千人规模的中等城镇。由于镇子不是很大,所以连保护城镇的城墙都没有。由于魔族的主力军队都集中在斯罗特要塞一带,后方空虚,这种中小城镇的防御更是差得近似于无。加上为了应付帝国的侵略,城镇所有的壮丁几乎都被抽去前线当兵打仗了,负责前方开路搜刮粮食的骑兵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就占领了这座城镇。
当我们进入这座城镇时,一阵饭香迎面扑来,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支着近百口大锅,烧着热腾腾的饭菜,等着我们这支四处流窜的部队去吃。
烧饭的人除了人类的士兵外,更多的是居住在当地的老弱妇孺。他们这么做当然不是象帝国宣传的那样,“烧好饭菜,热情地欢迎帝国的解放军进入他们的领地,解放所有受压迫的人民”,这一切都是人类的士兵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逼他们这么做的。
人类的军队进入这座城镇之后,立刻以三人为一个小组,挨家挨户地搜刮食物。
“我们只要你们给我们准备吃的就行了。”
按照奥维马斯的命令,我们用极“友好”的手段“请”来当地的居民为我们准备了一顿并不是十分丰盛,却足够让几万大军吃饱的中饭。由于这儿缺少年青气盛的爱打架的青年人,原住民基本上都很合作。当然了,遇上一些特别爱国的,人类士兵们也会友好地利用他们的家人去“开导”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我们服务。
强奸敌国的妇女是军队常干的事情,也是造成两国间仇恨的主要因素。为了防止军队中那些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家伙乱来,奥维马斯专门组织了一支执法队,用严厉的军法惩罚这些大门没关好的士兵。两天前就有两个士兵因为大门没关好被抓,执行军法的执法队当着全军和受害家属的面,将他们活生生地阉割掉了。
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安抚指挥魔族第九军团的路西十三世的弟弟罗西·路西法,让他认为我们是一支“仁义之师”,虽然在魔族境内四处流窜作案,但不会对当地的老百姓造成太大的伤害,免得他们恼羞成怒之下不顾一切地联合“盟友”来追杀我们。
军队中的大锅饭味道自然比不上家中可口的饭菜,更何况大部分饭菜都是当地的原住民为我们“准备”的,其味道可想而知。酷热的天气下,人的胃口也变得极差,但为了保持充沛的体力,将官都用军令逼着士兵们填下缺盐少油的食物。
安达和希拉仍然熟睡着,她们睡得很香,很沉,这两天为了照顾我,她们都没有好好地睡过觉。这么炎热的天气,在闷热的车内睡觉简直是受罪,为了让两女睡好,我不惜消耗力量,在车内施加了一个结界,隔开了外面的热气。
但是在施法的时候,我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我竟失去了变身为龙战士的能力。
我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全是三天前过度使用j神攻击魔法的后遗症。和一般人不同,龙战士的力量来源于脑部的龙之魄。由于那天我使出那招超越极限的心灵风暴,以至j神崩溃,连带着脑部的龙之魄也受到了伤害。现在只要我一运用龙的力量,脑袋就像针刺般的剧痛无比。
这样的情况过去也曾在我的曾祖身上发生过,他的情况也和我差不多。这不是无法治愈的伤,只要休息几天,多晒几次月光浴,也就可以慢慢复原了。好在我拥有两种变身力量,自魔族血统遗传的堕落天使的力量并不受影响,我还是可以不受限制地变成堕落天使。在完成第五次褪变之前,堕落天使变身的力量和龙战士变身相差无几,这对我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呜,这是什么玩意啊,这是人吃的吗?”我皱着眉头,痛苦万分地往肚里灌下一碗用乱七八糟的东西煮出来的杂烩粥,几乎没有呕吐出来。我吃的东西和所有的士兵一样,并没有搞特殊化,在这种艰苦的情况下,也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将士齐心。
“没有美人喂你,当然觉得难吃啦。”波尔多做出呕吐状说道,他也和我一样痛苦地吞咽着一碗难吃的饭粥。
“怎么了?”听到波尔多话里有话,我不禁问道。
“嘿嘿,在你昏迷的三天时间里,你的四大美女可是用自己的樱桃小口,一口一口把食物渡到你的嘴里去的,好香艳啊!”罗兰德端着碗,促狭地朝我眨了眨眼睛。
“什么?”听到他这么一说,我的脸登时红到了耳g。
“其实老大也不必这么吃得这么辛苦的,你的两个美女,天天都冲在最前头,为你四处搜罗好吃滋补的食物,真是羡慕死我了,要是卡玛有她们的一半好我就很满足了。”波尔多羡慕地说道。
“瞧,她们回来了!”波尔多笑着指着我的背后说道。
我回头望去,看见朵拉双手捧着一个陶罐,正和梅儿一起兴冲冲地赶回来。
“朵拉,你为我煮了什么好东西啊?”我堆了一脸的笑容迎上前去,罐子里不知装了什么,冒着热气,闻起来香喷喷的。
“啊,哼!”看到我,朵拉先是露出欣喜的表情,俏脸一红,她看了看我周围的人,把脸一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呜,好香啊,朵拉你到底为我煮了什么东西啊?”我厚着脸皮涎着口水问道。
“不是为你煮的,我是给安达姐姐准备的!姐姐呢?”朵拉道。
“她还在睡觉。”我哭丧着脸朝马车的方向指了指。
“我去找她了!”朵拉理也不理我,带着梅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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