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说:「王涛,请你帮个忙,等陈重从北京回来,你劝劝他,早点买一处公墓,把莹莹的骨灰安葬好吗?」
王涛在电话那端苦笑:「玉儿,这件事是陈重的禁区,一提准倒霉,莹莹的妈妈曾经说起过要让莹莹早日入土为安,陈重乾脆见都不见她,现在关系弄到像仇人似的。你让我和他提这事,不是在害我吗?」
江玉说:「算我求你了,我最近好像遇到了鬼,心神不宁的。」
王涛说:「哪有什麼鬼?疑心才会生暗鬼,如果真有鬼神,还要我们警察干什麼,鬼神就把一切恩怨是非全解决了。等抓到杀害莹莹的凶手再说吧,现在和陈重提起骨灰下葬的事,纯粹是自找没趣。」
江玉问:「关於凶手,有什麼线索吗?」
王涛说:「狗屁线索,市局刑警队长都愁得都要写辞呈了,估计是外地流窜过来的案犯行凶,全市差不多已经排查了一遍,至今一点头绪都没有。」
江玉失望地问:「那不是没办法?」
王涛说:「还是你试试看说服陈重,现在他把你可是疼到骨头里去了,莹莹生前我都没见陈重这样小心侍候过她。」
说得江玉有些心酸,眼泪不由得在眼眶中打转,懊悔的滴落下来。
江玉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卦者的电话,请他再过来家里一趟。
卦者如约过来,听江玉讲了关於莹莹身后事的处理。沉吟良久,卦者说:「常说入土为安,这样y阳不明的拖延下去,对你们夫妇俩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早日安葬死者的骨灰,那才是正途。」
江玉为难的说:「我老公肯定不会同意的,这件事没人能说动他,能不能等他回来,秦先生开解开解他?」
卦者淡然一笑:「江小姐,这世上很多事情都讲机缘,你丈夫是绝对的无神论者,在他面前讲神论鬼,g本是自讨没趣。我骤然看见江小姐的手相,之所以不愿深谈,也是这个原因,因为小姐本身也是不信宿命鬼神之说的。」
江玉说:「可是先生句句话都让我听得灵犀通透,如果肯和我老公仔细讲述一番,他也一定会像我这样信服先生。」
卦者说:「不。换了个时间我们相遇,我的话小姐是一句听也不会听的,就算听见也不会相信。今天是一个机缘,如果错过那个机缘,我们就永远没有交流的可能。关於你丈夫,我们之间的机缘还要很久才会出现。」
江玉听得黯然伤神,卦者的话字字珠玑,今天,对自己来说真正是一个异数。
江玉问:「我该怎麼办先生?」
卦者捧起江玉的手,细看了一会:「江小姐的命运线上,有一道细微短小的断纹。这种手相通常被解释为,将失去结婚的机会,或者婚后遭到丈夫的抛弃。
奇怪的是,这道断纹突如其来,看不出来时和去路,似乎不久前刚刚生出的掌相。」
江玉张大了眼睛,顺著卦者的指点去看,掌心慢慢沁出一层汗水。心中深深地恐惧,王涛说陈重对自己已经疼到骨头里去了,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背叛,他的心会疼成什麼样子呢?抛弃?自己都没脸再面对他了啊!
卦者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丈夫的前妻y灵作怪,引诱你犯下了一些意想之外的错误,才令你突然生出这种不详的掌相出来。」
江玉面容一瞬间呆滞。
昨日一场春梦突如其来,是不是也完全没有来时没有去路?梦里小风的身体,和之后自己真实接触到的一切,奇迹般的完全吻合。在酒店自己已经狠下心肠赶小风走了,就因为最后拥抱的那一秒,春梦中与眼前小风的气味忽然重叠,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投降。
那场春梦是不是一个蓄意的陷阱?
江玉几乎要哭出来:「告诉我,我应该怎麼办?」
卦者微笑了一下,眼睛里闪著诡异的灵光。那抹灵光落入江玉的眼里,几乎就是全部的希望:「求求你,先生。」
卦者说:「放弃这段婚姻,因为这样比较容易;或者驱逐她,把她赶出你和丈夫的生命,只有摆脱她的y影,才能扭转你们的宿命,但这样会比较艰难。」
「我不怕艰难,无论多麼难,我都不会放弃。」
卦者点点头:「嗯。已经生死两隔,再继续贪恋下去,只是害人害己。」
他口中忽然念念有词,尽是一些令人m不著头脑的生涩词句,江玉凝神倾听,身体莫名地颤抖。
一直念了很久,卦者才停了下来。
江玉虔诚地叫:「先生?」
卦者淡淡一笑:「只有你相信,我才能帮到你。我的名字叫秦守,最喜欢拯救落入黑暗的可怜女子。」
「我深信不疑,求秦先生帮我。」
「只有用阵去破。」
江玉问:「阵?」
「七星阵。」卦者说:「以阵压凶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但是你要记住,一旦阵提前被破掉,凶会更凶,反而会带来血光之灾。这就是我刚才说的艰难。」
「我什麼都不怕,只要你告诉我该怎麼做。」
卦者开始摆他所谓的阵:一缕红绫折成古怪模样,包入黄纸压在床头,然后再焚香燃纸,咒语成词。
「只要压上七七四十九天,这个七星阵就会发生作用。」卦者的神情变得无比严肃,又一次提醒江玉:「在这四十九天内,要小心一切翻动,一旦红绫暴露出来,那就是大劫,再也没有人能帮到你。」
江玉默默记著,铺床叠被一向都是自己的事情,并不担心会不小心破坏阵型。
「然后呢?」江玉问。
卦者收起手边那些稀奇古怪的杂物,淡淡地笑笑:「没有什麼然后。只要能坚守过四十九天,你把压好的纸包烧掉,就算大功告成。」
江玉说:「如果可以奏效,我会从心底永远感激你。」
卦者平静地提起自己的挎包:「你不必对我说感激,一切都是冥冥天意,我们的相遇是一种缘分。」
江玉追到门口,一定要他收了钱再走。
卦者淡然微笑:「如果是普通问卦看相,我必然会收人钱财。这次我是在修行救人,钱是绝对不能收的。你好好保重,希望今天这个阵,是帮你而不是害你,小姐好好保重。」
他打开门,一步跨出了门外。
第五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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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你这样时时纠缠在陈重的生命里,究竟是对还是错呢?每次陈重和我做爱,总会在一瞬间的崩溃,那究竟是你给他的力量,还是对他的折磨,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我只有自己去寻找答案了,无论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因为,那实在是对我最痛苦的一种折磨。
——2003年6月1日。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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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重回来了。
短短的十几天,已经像分开了上百个世纪那麼久。江玉接到陈重回到清田的电话,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起来,捧著电话难过地哭泣,告诉他自己很想念他,一直盼望著他早点回到自己身边。
陈重温柔地问:「为什麼不早点告诉我,等我回来了才开始哭?我在北京也天天想你,如果知道你一个人在家这麼痛苦,就叫去北京找我了。别哭了老婆,听见你哭的声音,我心里很难受。」
江玉更委屈地哭出来:「你什麼时候到家,我想立刻就看见你。」
陈重说:「北京的刘董跟我来了清田,观摩我们公司的情况,等我安排好他们一行人的食宿,马上就回去,在家等我好吗,我离你很近,近得能够听见你叫我回家的声音。」
挂断电话江玉的心安定了下来,擦去腮边的泪,江玉自己都不禁微微笑了一下。是啊,他人已经回来了,随时都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有什麼好痛哭的呢。
家里所有的地方重新擦拭了一遍,打电话让花店送来了鲜花。
江玉小心地把那些花c进花瓶里。花束中有白色的百合,江玉贴近了去嗅,那是一抹撩拨起幸福的嗅觉。
时间慢慢过去,夜已经很晚,陈重却还没有回来。电话打回了好几个,在餐厅吃饭,带刘董去k歌,刘董坚决不放陈重走,很快回来,马上回来……然后,电话里面,陈重的声音已经醉意朦胧。
从北京来的那位刘董一定不是个好东西,陈重以前是很少去歌厅的,对那种地方,他似乎有著本能的忌讳。可是他这次去北京,好像晚上的活动经常是去k歌,现在人回到清田,还是陪那位刘董去k歌。
江玉是从歌厅里出来的,当然知道那些臭男人们所谓的k歌都是在k些什麼。
去浴室洗过了澡,夜已经很静了,静得似乎可以听见陈重此刻所在的歌厅里,小姐们充满诱惑勾引的娇笑。江玉难过的想:不是说近得可以听见我叫他回家的声音吗,我已经在心里叫了无数遍,他怎麼一声都听不见?耳朵全被那些y声浪语塞满了吧。
外面不知什麼时候下起了雨。
风在窗外吹,雨滴一点点打在窗户上,就像是一只疲倦的手,在拨弄著锈涩的琴弦,虽然有了一些声音,却比无声更让人孤独。
陈重回家的脚步声,才是自己最想听见的声音啊。江玉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陈重已经离开自己身边那麼久,脑海里满满都是想念,丝丝都是牵绊,只求他在身边,那麼一切都可以全部抛开。
那怕他不但是生理上的早泄,再严重一点甚至是完全阳萎,自己也可以不在乎。男人应该是一个怀抱,而不仅仅是一条阳具。
门铃声突然响起,江玉几乎是冲出卧室,打开自己家的房门。
陈重醉了,醉倒在两个男人的扶持中,只要一松手,身体就会软软地滑下去。似乎是自家公司里的部门经理,向江玉解释陈重喝了太多的酒,以至於刚才在歌厅里面就大吐特吐,北京的那位刘董才答应他们把陈重先送回家。
他们把陈重递到江玉的手上,就立即告辞了,江玉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他们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勉强支撑起陈重的身躯,一步一步往卧室里面拖动。男人喝醉了身体是那样沉重,江玉只拖动了一半距离,就陪著陈重软倒在地板上,重重地大口喘气。
陈重昂贵的衬衣上沾满了酒渍,嘴里吐出熏人喉咙酒气,仰面躺在地板上,是江玉看见他最不堪入目的一次丑态毕露。不知为什麼,江玉心中却忽然有种无比亲切的感觉,自己的男人,这才是自己的男人的真实样子。
不再是衣冠楚楚,不再是永远迷人的姿态端重,而是仰面朝天随地乱躺,不知丑陋为何物的醉后俗人。
抱著陈重一寸一寸挪到床上,帮他除去皱成一团的衣衫。去解陈重皮带的时候,陈重的手挥打过来,打在江玉的手上发出重重的声音。
陈重嘴里喃喃地说:「别碰我,我是有老婆的男人。」
江玉愣住了一下,又去解他的皮带:「别闹了,我是玉儿。」
陈重又一巴掌挥过来,打得江玉狠狠疼了一下:「滚,我老婆才是玉儿,你他妈一个臭小姐,再敢说你叫玉儿,老子今天把这破歌厅砸了。」他艰难地翻动身子,重重地从床上摔了下去,口里胡乱地叫:「小……李,把小姐们的台费结账,先送我回家,我现在就要回家,快点。」
眼泪一瞬间冲出了江玉的眼眶。
江玉跪落在地上,把陈重紧紧抱在怀里,无论他怎样挣扎都不把他从双臂中放开:「陈重,我真的是玉儿,你已经回家了。」
脸贴在陈重的背上,眼泪大片大片打湿他的肩膀,这是自己男人的肩膀,无论怎样的力量,都不可以从自己的生命中夺去。
陈重大口呕吐出来,重重的酒气在卧室里弥漫开来,江玉没有觉得难以忍受,如果这个男人是臭的,她会把这份臭当成快乐。用力拖开陈重的身体,平常他很爱乾净,现在他醉了,江玉宁肯自己弄脏一些,也要让他尽量不被那片吐出的污渍弄脏更多。
江玉去拿了毛巾,沾著水一点一点擦乾净陈重,再用尽全力把陈重再弄到床上。一床薄香扑面的被褥,一个臭气冲天的男人,家庭的定义应该是包含著很多种味道,幸福就是把所有这些味道快乐地混合在一起。
陈重沉沉地睡去了。
拖乾净地板,冲乾净身体,江玉爬去床头,手指顺著陈重的眉毛轻轻抚m,m了一遍一遍,怎麼都m不够。陈重的身体扭动了一下,江玉连忙把手挪开,怕把他从熟睡中惊醒。醉后的男人是脆弱的,无论他酒醉前怎样坚强。
悄悄走去把窗户打开一扇,窗外夜雨已经停了,吹进卧室里的风,带著一丝微微的清凉,夹著一缕初夏木叶的清香,吹散了空气中的酒气,把整个房间洗刷得平和而清宁。
江玉回过头,看著淡淡灯光下酣然沉睡的陈重,不知道心中是甜蜜还是酸楚。
手背上刚才被陈重打的那两下,现在仍隐隐疼著,心却甜蜜著,因为他酒后的真情。可是又有一缕看不见的酸楚,也在这片刻的甜蜜中悄然升起。
自己深爱著眼前这个男人,从结婚的第一天就从来没想过背叛对他的爱情。
可是突然之间一切变得失控,小风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眼前,自己糊里糊涂被他抱上了只应该出现在春梦里的大床。
遇见那个自称叫秦守的神秘卦者,更不知道究竟是命中的贵人还是冥冥中的灾祸。
这一切,真是因为莹莹在作怪的原因吧,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就不应该再纠缠在陈重的生命里,同样也是再纠缠在自己的生命里。陈重身下的被褥里,埋著卦者摆下的阵型。希望那阵型真的会生效,把这一切的纠缠全部解开。
窗外的夜色,深得像生命中神秘的未知世界。
望著那无尽的深处,有时候江玉用尽了全力去想像,却发现无论她多努力,她甚至想像不出来任何一丝清晰的轨迹。
这就是是生命的真相吗?天上的诸神群佛们,你们加进人生里的所有元素,为什麼会有一种叫未知的元素呢?你们让我相信什麼都可以,只要赐给我要求的幸福。无论你是什麼神,或者什麼佛……
江玉虔诚地祈祷。
身后传来陈重的声音:「水,给我一杯水。」
江玉连忙去倒,试好了水温,递进陈重手里,陈重一口气喝完,江玉轻声问:「还要不要?」
「不要了。」陈重迷惑地四下望望:「我怎麼回来的?」
「公司的李经理送你回来的。」江玉把水杯放去一旁,心疼地问:「去唱歌就唱歌,你怎麼喝那麼多酒?吐了满身都是。」
陈重挣扎著坐起来:「一定很臭吧,我去洗个澡。」
江玉阻拦住他,把脸贴他的x口:「一点都不臭,睡一觉再洗,我看你现在都不一定能站好。」
陈重靠在床头,轻轻摩挲江玉的肩头:「没办法,那个刘董,进了歌厅就犯狂,又是玩游戏,又是看真人表演,我真顶他不住,不把自己灌醉,都没办法摆脱出来。真想不通,他堂堂一个董事长,怎麼一点都不知道自重。」
江玉说:「我才不管他是怎样的,只要我的老公知道自重就好。」
陈重无奈的苦笑:「玉儿,你别不开心,我是没办法。如果有任何理由拒绝,我都不会去叫小姐的。而且,即使陪别人一起叫了,我也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江玉抬起目光,小心地望著陈重:「你是不是从心底里,对小姐很厌恶?」
陈重摇摇头:「也不是吧,我只是觉得,我和她们无法沟通。」
江玉问:「对我呢?我曾经做过近两年的小姐,你会不会很看不起?」
陈重为难地叫:「玉儿……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拿你当成一个小姐看过。你和她们是不同的,你一直都是个好女孩。」
「我并不是……」江玉望著陈重的眼睛:「但是我保证,今后我会永远为你去做一个好女人,你相信我吗?」
陈重温柔地笑:「我当然相信,对自己的老婆,我还有什麼信不过的。一个做过两年小姐,仍然能坚持自己是处女的女孩,比任何一个出身乾净的女孩都值得男人珍惜。」
江玉用力克制著,想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可是一滴泪忍不住从腮边滚下,落在陈重的x口上,跟著又是一滴。
陈重说:「你的好,是我亲眼看见的,所以我永远不会看不起你。」
江玉问:「告诉我,如果你去找到我,我已经不是处女呢?你还会不会要我?」
「我做过这种准备。如果你已经不是处女,我同样会要你。因为那有我的责任。我从来都不会推卸责任。」陈重迟疑了一下,对江玉说:「我第一次和莹莹做爱,她并不是处女,但是我同样爱她,一直没有褪色,那是因为爱本身,和处女无关。」
这是婚后陈重第一次主动提起莹莹,提起他们之间的爱情。
江玉小心地问:「你现在……每天还在想她吗?」
「经常会想。」陈重问:「玉儿,你会不会去吃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醋?」
江玉说:「莹莹死了吗?没有,她活在你心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陈重很久没有说话,手在床头的小柜上m来m去,江玉帮他把烟拿过来,再帮他把香烟点燃,轻声说:「你别难受,我知道你是个重情的男人,也没有因此而觉得委屈。」
「也许吧。」一股淡淡地烟雾从陈重口中呼出,缥缈著升起来。他望著江玉的眼睛:「其实我很惭愧,心里一直驱不散莹莹的影子。每次我们做爱,总觉得她就在旁边看著我,那一瞬间,我所有的力量都失去了。」
「陈重……其实,我很知足了。」
「不。」陈重说:「你现在是我的老婆,我们不是在苟合。莹莹走了,是你给我重新站起来的力量,我仍那样放不下她,是对不起你。」
「不用……陈重,我说真的。」
陈重把江玉拥在怀中:「玉儿,在北京的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找你回来,因为想让自己的生活,重新变得美好幸福,那不是在伤害谁。如果莹莹爱我,她一定也希望我能快乐起来。所以,我一定要快乐。」
江玉被他抱得有些透不过气来:「陈重,我听有人说过,男人喜欢听话的女人,但当他开始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会变得愿意听那个女人的话。」
「你想对我说什麼,我现在也愿意听。」
江玉说:「听王涛说,凶手现在还没有确定的消息……常说人死应该入土为安,我们能不能买一处公墓,把莹莹的骨灰安葬,方便我也可以去做一些祭奠。
这是她应该得到的尊重,我很想常常去看看她。」
陈重说:「在北京的时候,和王涛通电话,他也这样说起过。我想通了,天恢恢,凶手早晚会得到惩罚。等莹莹的周年祭,就把她的骨灰安葬。谢谢你玉儿,只有真正关心我的人,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江玉兴奋得心怦怦跳了起来。
她轻轻打了一下陈重:「你又和我说谢谢。」
陈重捧起江玉的脸,久久地望著她:「玉儿,你看著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闪动著清澈的情意:「我会好好珍惜你,就像从前珍惜莹莹那样。这些天在北京,我更多的在想你,而不是想起莹莹。因为她已经离开了,现在你才更需要我的爱。」
江玉的眼睛湿润了起来,渐渐看不清陈重认真的表情,满天的神佛一定是听见了自己的祈祷,这一瞬间降下了福祉。
「其实,我只想一心得到你的爱,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在乎。」
「我会的玉儿,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给你。」
陈重推开了江玉,从床上跳下去,脚步踉跄了一下,江玉忙上去扶著他:「你干什麼?想去洗手间吗?」
「不。」陈重摇摇头:「我要去洗澡,然后和你做爱。你知道吗,这几天,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好好跟你做爱,那麼久,我一次都没能让你快乐。」
江玉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我……很快乐啊。」
陈重微微地笑:「我保证,以后你会更快乐,因为我真的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放下了。就算莹莹真的在旁边看著,我也会好好地和你做爱,因为,我也希望自己能快乐起来。」
一直在旁边侍候著陈重,怕他酒后无力,会一头栽到在地上。可是他好像真的清醒了过来,嘴里吹著轻快的口哨,在淋浴下挟意地冲洗。
雄浑的阳具在水中健硕地晃动,似乎充满了让人期待的惊喜。江玉的心隐隐地慌乱著,一切真的都再改变吗,如果它恢复正常,那真是自己把全部的幸福都占尽了。
陈重笑著问:「看什麼?我有种感觉,今晚,**吧充满了力量。」
他的手抓著阳具,得意地冲江玉摆动了几下。江玉忽然有些害羞:「我去铺床。」
抛下陈重嘿嘿的笑声,江玉回到卧室,整了整床单,望著那看不见的红绫黄纸,默默地倾诉著感谢。心怦怦跳著等陈重进来,好像突然回到第一次和陈重做爱前的时刻,一切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期待和迷乱般的兴奋。
陈重微笑著踏进了房间,江玉站在床边,脸色红润的等他。
「你好像在祈祷?」
江玉说:「是的,我求上天让你,能好起来。」
陈重抱起江玉,把她轻轻压在床上:「我只信仰一种东西,那就是爱。别的我不信,神秘无稽的东西我更不信。」
「唉哟……!」
睡袍被用力的扯开,充满期待的娇躯暴露在空气里。陈重的嘴饥渴地吻过来,含上江玉嫩嫩的r尖。他的手伸下胯间,江玉抬了抬屁股,让他飞快地剥去自己的内裤,几乎没等自己做好准备,两g并起的手指已经飞快地c入了进去。
陈重喘著气,手指把江玉的y户里搅出一片狼藉。他亲过她的颈窝,咬在她的耳垂上:「你也相信我一次,前几天,我做了一场春梦,在梦里把你弄到求饶。我知道我已经行了,因为之前,即使是做春梦,我也坚持不到两分钟。」
陈重从来没有这样匆忙过,以往他很细腻,前戏部分做得充足而细致,没有放过任何可以让江玉r紧的兴奋点,但是这次,他彷佛在用力撕咬江玉的身体,手指chu暴地抽c,嘴唇胡乱地亲吻,不时又用牙齿轻咬。
他的呼吸已也变得chu重:「玉儿,我等不及了……」
江玉抱紧陈重的腰:「我也想……让你放进来。」
彷佛听见阳具c进时巨大的声音,真有那麼巨大吗?来不及思考,y道里满满充实了起来,这是跟自己最亲密的阳具,身上疯狂耸动的是自己最爱的男人。
之前所有的岁月,彷佛都在为这一刻的快乐做著准备,现在,才是生命全新的开始。
超过三分钟,我就要放声尖叫。江玉暗暗地想。
已经c入多久?江玉完全不记得,尖叫连声,房间里响彻自己的y声浪语。
这才是极致的快乐。这才是真正的做爱。因为抱著的,是真正心爱的男人。
江玉用力抬动身子,迎著陈重的阳具撞击。女人y荡的一面,只应该在这一刻倾泄,没有羞耻的感觉,只有身体里无穷的渴求。
「要,要,要……还要!」
陈重去咬江玉的嘴唇:「今天,我要弄死你。」
快乐和死的距离有多近?有人说近在咫尺。那又怎麼样,快乐到死是一个人最想要的死法。
「好的。」江玉轻狂的喊:「弄死我,快。」
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喘息,每一秒都在用尽自己的力量。江玉的脚举起来,举过了头顶,再落下来,落在他臀上。紧抓他的肌肤,母兽般的和他撕咬,做爱像一场快乐的搏斗,只要身体还有一丝力气,就不会吝啬把它贡献出来。
江玉翘起脚,脚跟踢打著陈重的屁股:「要,要,快点,快点。」
陈重吃吃地笑:「小骚包,还说你不想?」
「好老公,我一直都很想,你不会笑话我吧。来啊,不要停,我还想要。」
江玉拼出最后的力量,狂乱地往上挺动著身子,腿缠在陈重腰上,像一条条长著雪白触手的章鱼。
「你说,喜不喜欢被**吧猛干?」
「喜欢,我只喜欢你的……别人的不喜欢。」
陈重笑:「因为你老公是最b的,是不是?」
「是。快啊,我要不行了,想要你。」
狂风骤雨,重楼飞雪,风起云涌……爱做到这一刻,想不要高潮,都已经不可能了。
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这一分钟魂销天外,下一分钟却似在海底游逸,再飞过重重山峦,见过莺飞草长。
最后一分钟,江玉浑身连痉挛的力气都不再有,嘴里有气无力的求饶:「好老公,b老公,我不行了,求你s出来,我向你投降。」
「不给,我还没够,你知道我多久没有尽情的做一场爱了?」
「求你……我要死了。要不,你让我休息五分钟,三分钟也行,别再动了。
唉哟!」
陈重停了下来,用嘴唇逗弄江玉几乎要涨裂的r头:「玉儿,你怎麼这麼不经弄?还不到半个小时。」
「是吗,那是老公太厉害了。」
「嘿嘿!」
「不要,我都承认老公厉害了,先不要乱动,好好陪我说会话。」
陈重从江玉身上爬起来,伸长了手臂去床头拿烟。江玉心满意足的握著那弹力十足的rb,无比轻柔地抚m。也不知什麼时候偷偷涌出的一滴眼泪,无声地顺著眼角滚落下来。
「不会吧?做爱都有做到流泪的?」
江玉用力在阳具上抓了一下:「都是你,那麼用力弄人家。」
陈重舒服地吐出一口烟雾:「太久没这麼爽过,难免有些chu鲁,以后我会温柔一点。」
「不用。」江玉细致地感觉著掌心中阳具勃勃的生机:「你想怎麼样,就怎麼样,我又不是被你弄疼了,我是太兴奋。」
阳具在手掌中滑动,因为沾满了水,那滑动的感觉像是握著一条灵活的鱼。
刚才它就在自己y水荡漾的肚子里游泳呢,那是一种海豚的顽皮,还是种鲨鱼般的凶猛?有些麻木的y道彷佛又恢复了知觉,情不自禁地蠕动起来。
「我又开始流水了,快点c进来,我想要。」
「来了。」
陈重把烟按熄,望著江玉雪白的y部,忽然埋下头一阵乱亲。江玉快乐地轻叫,屁股疯狂地摆动,y唇贴著陈重的嘴唇用力厮磨,一朵水花滋了出来,y道里顿时感觉到空虚,江玉用力去拉陈重身子。
「不要亲了,快来。」
陈重猛地压上来,江玉的脑海飞快又开始出现幻觉。换了千百种声音叫床,有一阵子陈重连问了好几几遍,江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叫出的是些什麼词句。
天色渐近微明。一次次死去活来,江玉不知道投降了多少次。
第六章: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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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天,莹莹要求我躺在你的位置,陪著她沉沉地睡一觉,如果我当时那样做了,你会不会和我翻脸?你说,会!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亏我对你那麼好。下辈子真不想再交你这样一个朋友了。
陈重,我们两个会有下辈子吗?哈哈,够恶心吧,两个大男人说什麼下辈子。
——2003年6月11日。王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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