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夜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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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雅琴一眼看到丈夫衣角上沾著几点鲜血,忙问道:「与人动手了吗?沮渠大师呢?」

周子江浓眉紧锁,「没有见到沮渠大师。我赶到施府,府中已经人去屋空。」

「哪这血迹……」

「遇上了几名敌人,很强。」

周子江虽然说得很淡,但凌雅琴知道,能被丈夫称为强手,武功必然不凡。

「领头的是两人。一个使八角槌,一个用单刀。用单刀那人身材瘦小,刀法并非中原招术,似乎是北凉大盗g白羽。」他既然说出名姓,至少有八分把握。

凌雅琴皱起蛾眉,「g白羽失踪数年,此刻在这里出现,难道也加入了这伙流寇?」

「我伤了几人,冲出施府,在城门处遇到了平生第一劲敌。」周子江伸出左手,只见他食、中两指弯曲,指g隐见血迹,「我与他只交了一招。就断了两g手指。」

凌雅琴瞪大妙目,失声道:「他是谁?」

周子江思索半晌,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人功力之强,江湖罕有。他的拳法大巧若拙,内劲吞吐自如,收发於心。已经由至刚练到至柔的境地——。幸好他过於托大,未用兵刃,被我的浩然正气伤了经脉,无法追来。」

凌雅琴一面给丈夫包扎伤口,一面问道:「淳于妹妹她们呢?你一个都没见到吗?」

周子江道:「施府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可能洛阳陷落时,群侠已经离开。或者……事情紧急,众人抢先出手,去刺杀贼酋。」

凌雅琴娇躯一颤,这伙流寇高手如云,群侠贸然出手,纵然有东方大侠压阵,也多半是凶多吉少。

一时间,两人沉默下来,耳边寒风呼啸著,掠过荒凉的市镇。

想到洛阳城门处那座流寇标榜战果的骷髅台,以及对大周皇室的凶残屠杀,以周子江的冷静也不禁心神暗颤。他握住剑柄,暗自思索道:那大汉武功如此高强,江湖中又未听说过这等人物,他究竟会是什麼人呢?

门外突然传来「格格」一声轻笑,声音又娇又媚,随著冷冽的寒风,在寂静的长街上远远传开,充满了妖y的意味。周子江剑眉一挑,旋身掠到室外。

暮色苍茫,白皑皑的市镇被幽暗所笼罩。镇上的居民早已逃散,然而此时,空无一人的长街尽头却并肩站著一对艳女。

虽是寒冬天气,两女用来束体的却有两截薄薄的黑色皮衣。一截围在x前,一截掩在腰下,只能勉强遮住羞处,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无遗。

她们一般高矮,连裸露的玉臂、粉腿也是一般的圆润修长,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般不差分毫。虽然朦胧中看不清面貌,但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妖冶的风情。

凌雅琴抬手虚按一下,让龙朔待在室内,自己拿著长剑紧跟而出。

那对艳女风骚地扭腰摆臀,朝两人款款走来,她们的皮衣不仅短小,而且菲薄之极,紧绷绷贴在身上,凸凹玲珑的娇躯曲线毕露,就彷佛赤身裸体地走在冰天雪地中一般。

左边一个娇笑道:「这位便是剑气江河周子江周大侠了吧,果然是一表人材,气宇不凡呢。」

另一个媚声道:「周大侠看上去好强壮哦。肩膀宽宽的,x膛厚厚的,躺在上面一定好舒服呢。」

左边的艳女腰肢轻扭,那对半裸的雪r荡起一阵香艳的r光,腻声道:「周大侠想不想抱人家啊?」

周子江面沉如水,右袖在剑鞘上一拂,锵的一声,江河剑从鞘中跃出数寸。

他目光锐利,一瞥之下便知这两女武功不低,如果是敌人,只怕要费上一番力气,因此亮出这手功夫,想一举震慑这两名来历不明的女子。

没想到那对艳女却不约而同地拍起手来,赞道:「好漂亮的功夫哦!」声音又媚又嗲,让周子江哭笑不得。

右边的女子笑道:「姐姐,这手功夫你可不会呢。」

左边的姐姐媚声道:「让姐姐伸手一m,周大侠的武器跳出来的可不止这几寸呢……」说著目光妖y地朝周子江胯下望去。

妹妹掩嘴笑道:「姐姐动了春心呢,」她骚媚地瞥了姐姐一眼,「是不是下边又痒了?」

姐姐非但没有羞怒,反而腻声道:「周大侠猜猜看,奴家下边这会儿是不是湿了……」说著两手抓著皮裙边缘,作势欲掀。两女的皮裙只到腹下寸许,勉强能遮住臀缘,下面便是两条白光光的大腿。莫说掀起,就是走路时步子略大,股间便会春光外泄。

凌雅琴挺起长剑,恨恨道:「不知羞耻的妖女!你们想干什麼?」

那姐姐斜眼打量著这个娇俏的少妇,眼中隐约露出一丝妒意。「这位是凌女侠吧。琴声花影好大的名头,不知道……」她隔著皮裙,y荡地抚m著y阜,「床上功夫如何……」

凌雅琴身为九华剑派得意弟子,身份即重,名声又响,在江湖中倍受敬崇,何曾受过这等污辱?当下不由俏脸变色,素手一扬,花影剑闪电般朝她颈中划去。

那艳女虽然心有戒备,但没想到她剑招如此之快,急忙扭腰躲避,狼狈不堪地摔在雪中。

妹妹连忙扑过去叫道:「姐姐!」将她扶了起来。

那艳女捂著粉颈,指缝中渗出鲜血。摊开手掌,只见粉颈上一道血痕深入肌肤,差一点便是致命之伤。她充满恨意地盯著凌雅琴,咬牙道:「死婊子!竟敢伤我!」

旁边的女子见姐姐并无大碍,不禁松了口气,望著凌雅琴冷笑道:「这贱人生就的一副婊子模样,还装什麼淑女!」

凌雅琴粉脸涨红,挺剑朝两女刺去。两女各自拔出一柄短剑,一边封挡,一边污言秽语地辱骂凌雅琴。

「九华剑派有什麼了不起的?死浪蹄子,别看你这会儿威风,小心哪天让你这贱货光著屁股,像狗一样爬过来舔姑***屄……」

「不就是生得美些,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千人肏万人骑的骚货,等落到老娘手里,非c遍你身上的贱洞!干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什麼琴声花影,装得跟圣女似的,不就是个挨肏的母狗!到时候姑nn给你找些别致的**巴,一天十二个时辰轮番干你的贱屄,好生生煞煞你的浪火。把你的骚洞c得稀烂,看你还浪不浪!」

凌雅琴羞愤交加,玉脸时红时白,剑势愈发凌厉,恨不得将两女碎尸万段。

周子江刚才与那名强敌交手,也受了不轻的内伤,他一边暗中疗伤,一边观察两女的招术。

两女的短剑长不盈尺,武功怪异而又y毒。那名姐姐待妹妹架住花影剑,忽然腰身一折,挺剑朝凌雅琴腿间刺去,嘴里说道:「等姑nn玩够了,就把你扔到最下贱的窑子里,让你这浪婊子一直接客到死!」

周子江厉啸一声,江河剑狂飙般将两女卷在其中。

若是单打独斗,姐妹俩武功比凌雅琴也有所不及。但相互间配合得天衣无缝,武功陡然增强一倍,竟然敌住了琴剑双侠的联袂出手。

正斗到急处,两女突然触电般一震,同时停住攻势,向后跃去,其中那个妹妹失声叫道:「师娘!」

周子江和凌雅琴面面相觑,疑惑间两女已经同时飞身而起,转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旁边一个小小的身影猛然跳出,奋力向长街尽头追去,却是龙朔不知何时到了门外。

周子江一把拉住爱徒,温言道:「不要追了。」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她们的「师娘」是向谁喊的呢?

周子江暗道,这两名妖女武功虽邪,但较之自己夫妻还是差了一筹,刚才已经落了下风。那番做作,多半是施诈脱身。两女来历不明,身怀奇功,他内伤未愈,纵然追上也是徒劳。於是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九华,再打听沮渠大师的消息。」

凌雅琴俏脸兀自涨得通红,她一生中从未受过半点委屈,今日被两女当面辱骂,实是生平奇耻。她恨恨收起花影剑,良久才怒火渐消。

周子江马匹已失,凌雅琴便与龙朔同乘一骑。她拖住龙朔的手掌,不由一惊。那只堪比女孩的柔荑凉沁沁的,尽是冷汗,她低头看去,却见那张俊美的小脸面容扭曲,双目血红,眼角突突直跳,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

凌雅琴连忙运功帮他调匀气息,问道:「朔儿,你怎麼了?」

龙朔脸色渐渐回复正常,他勉强一笑,「没什麼……刚才有些不舒服。」

凌雅琴搂住龙朔,柔声道:「不要怕,一会儿你坐师娘怀里,想睡还能睡一会儿。」

龙朔顺从地点点头,跟著师娘朝坐骑走去。

夜色彷佛无边无际的大海,黑色的波涛滚滚而来。龙朔蒙住头脸,坐在师娘温暖的怀抱里,心头却像油煎一样没有片刻安宁。

他不仅认识那两个女子,知道她们是孪生姐妹,还知道她们的姓名,甚至她们的出身。

七岁以前,他就是跟这对姐妹一起度过的。那时她们是爹娘的亲传弟子,秀美可爱,深得八极门众人的欢心。

但龙朔与她们最后一次见面,却是在塞北的草原上。那时她们已经变成荒y无耻的邪教妖女,更下贱地成为屠杀八极门群雄的工具。

「白玉莺、白玉鹂,我找了你们好久!」舌尖猛然一咸,不知不中,龙朔已经咬破了嘴唇。

若非那声「师娘」,他也认不出这两个妖媚入骨的女子就是当日那对可爱的姐妹花。是心里有愧吧,她们竟把自己当成了母亲呢,这两个忘恩负义的贱人!

他永远也忘不掉,这两个八极门弟子如何一边叫著师娘,一边把母亲的身体穿在柱上。他甚至还记得她们体内的滑腻……

原来你们还没有死,该死的贱人!龙朔咽下口中的鲜血,咬牙道:星月湖果然还在。

***************

回到九华山,已经临近年终。龙朔将秘密埋在心底,一门心思苦练武功。白氏姐妹的惊鸿一现,使他复仇的信念愈发坚定,「只要星月湖还在,待我练成绝世武功,终有一天能报仇雪恨!」

月余后,大孚灵鹫寺的僧人带来消息。就在琴剑双侠抵达洛阳的前一天,群侠已经入g行刺。结果包括凝光剑东方大侠在内的数十名高手,没有一人能杀出皇g。

当时沮渠大师仍在四处奔波寻找授手,等赶到洛阳见大势已去,只好黯然返回清凉山。圆光方丈闻讯后便一病不起,遗言由沮渠大师接任方丈。

那名僧人又道,那伙流寇屠尽大周皇族之后,便堂而皇之的登基称帝,号为大燕。此时正四处征伐,几乎占有了整个周国的疆土,并与宋国在襄阳血战得胜,已经控制大局,难以撼动。

凌雅琴忧心淳于霄的下落,讯问起来,那僧人道,大孚灵鹫寺多次派人潜入g中,也都尽数失陷,没有打听出半点消息。那僧人说著垂下泪来,因为这伙流寇,大孚灵鹫寺前后数十次出手,寺内的圆字辈高僧已经为之一空。

周子江叹息良久,经此一役,享誉数百年的大孚灵鹫寺只怕要式微了。北方武林失去这一名刹,也再难振作。

龙朔在一旁静静听著,心里却在想著那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不知道晴雪现在是不是回到了她妈妈身边?以后会不会再见面呢?那时她还会记得那晚发生的事吗?

龙朔记得,她叫晴雪。晴天的晴,下雪的雪。

***************

春去秋来,龙朔在凌风堂已经住了两年有余。年近十五岁他身材高了许多,俊美的脸上稚气褪尽,已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了。

周凌夫妇对龙朔关怀倍至,尤其是凌雅琴,直把龙朔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九华剑派现任掌门年事已高,有意由周子江接任掌门,因此周子江每年都有数月闭关修炼。龙朔的起居饮食,武功剑法都由师娘一手照料。

这一天练剑空闲,龙朔突然问起:「师娘,叶行南是谁?」

正在给丈夫编织剑穗的凌雅琴脸色一变,「你从哪里听说这个名字的?」

龙朔脸色渐渐发红,垂著头小声说:「前几日徒儿到堂里取书,听几位师叔说的。」

凌雅琴见他窘迫,不由放缓语调:「师娘并没有责怪你。脸皮这麼嫩,真是越来越像女……」凌雅琴连忙住了口,她知道龙朔身体的残疾,生怕说出越来越像女孩家会勾起他的伤心事。

龙朔脸愈发红了,低著头一声不响。

「嗯,叶行南……」少妇啐了一口,「叶行南那妖人是个无恶不作的家伙,幸好数十年前就不知下落,多半是恶贯满盈,死在哪个山洞里了。他的事你不要再问,没的脏了耳朵。」

「是。徒儿明白了。」

龙朔拿起长剑,在堂前习练起来。

凌雅琴放下针线,仔细看了良久,脸上的忧色越来越重。朔儿果然是武学奇才,再繁难的招术只需数日便练得纯熟无比。入门的十七路剑法,龙朔只用了两年时间便能运用自如,比师哥当年还要快上几分。可是他的内功却进境极缓,直到上个月,才刚刚练成六合功的第一层。

剑法与内功相辅相承,像龙朔这样单有剑招,遇上内功j强的敌人g本无济於事。可内功不像剑法,修习中没有半分取巧之处,凌雅琴再著急也无计可施。

而且还要装出从容的样子安慰龙朔,免得他急切燥进。

龙朔似乎也觉查到自己的内功进境慢得异乎寻常,一向温静有如处子的他,也显得有些心浮气燥。有次练功中还险些走火入魔,幸好凌雅琴在旁边照应,才逃过一劫。

周子江见龙朔苦修无成,原本想把浩然正气的心诀传给他,修习中也好加以指点。但梵雪芍却指出,朔儿伤势虽愈,但想从丹田修炼真气要比常人艰难百倍,纵然修习浩然正气效果也是一般。

天下各种功法数以千计,无论是名门玄功,还是邪派秘典,万变不离其宗,都是靠丹田气府养j聚气,修成内家真气。面对龙朔这种情形,周子江只好长叹作罢。

梵雪芍每隔半年都要到九华山住上月余。好友雪峰神尼一直杳无音信,她便把全副j力都放在龙朔身上,想方设法助他巩固丹田,只是收效甚微。

每次见到飘飘若仙的义母,龙朔都会很开心。对於他来说,义母和师娘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偶尔龙朔也会想起静莺妹妹。她今年该有十岁了,再不会因为蜻蜓鸟饿死而流眼泪了吧。可以想像,自己的不告而别,那小丫头一定会哭得不可开交。不过她很快就会忘了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但他最常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龙朔也不知道,那个小小的身影为什麼会如此清晰地印在心底。也许是因为她像水珠一样的纯洁晶莹,也许是因为她的乖巧可爱,或者是因为她衣角那个玫瑰花苞……

「外面好冷,我把被子分一半给你盖,好不好?」

「我娘啊。我娘每天都要绣好多东西,晴晴的衣服也是娘用刺绣换来的呢。」

「晴晴对谁也不会说的。」

「我娘好漂亮呢……」

……

相比之下,她们是多麼令人羡慕……

龙朔剑招越来越快,她们是那麼纯洁,不会被任何肮脏玷污,她们是那麼幸运,可以自由自在地选择自己的生活。而自己残缺的生命,只剩下一个选择:复仇。

他常常会做恶梦,梦到塞北那片流血的草原。还有柳鸣歧。每一次,他都会大汗淋漓地醒来,再也无法入睡。梦里耳边一直回响著一名无声的话语,「报仇…报仇……」他忍受了无数耻辱和凌虐,换来这个肮脏的生命,只是为了复仇而存在。

体内那微弱的真气渐渐跟不上剑招的速度,但龙朔还是拚命摧发功力。手臂渐渐酸痛起来,忽然手指一松,长剑脱手而出。

眼见那柄长剑朝丈夫所在的静室s去,凌雅琴飞身追去,半空中扬手劈出一道掌风。长剑微微一斜,「铮」的一声钉在窗栏上。

凌雅琴花容失色,如果这柄剑飞起静室,万一丈夫正在运功的关头,那就后果难料了。

龙朔也是脸色发白,呆若木**地站在原地。

凌雅琴有心教训龙朔几句,但看到他的神情,顿时心软了。她纵身拔下长剑,递给龙朔,温言道:「下次小心些。」

「……对不起。」

「没出乱子就好。」凌雅琴口气愈发柔和,「来,先擦擦汗。」

龙朔勉强露出一点笑容,接过师娘手里的毛巾。

09

第二天,龙朔在房内练了半日内功。吃过午饭,他说道:「师娘,我出去练剑。」

凌雅琴一怔,「出去练剑?」她想了一会儿,嘴角慢慢露出一丝笑意,「也好。总待在这里也气闷呢。」

凌雅琴起身到内室拿出一个狭长的包裹,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师娘,我自己去就行了。」

凌雅琴笑道:「你在山上住了两年,但整天练剑,恐怕还不知道周围的景色呢。」

她边走边说道:「这试剑峰是祖师开山立派的地方,传到四代祖师,在峰下建了剑院,广收门徒。从那之后,我九华剑派声誉日隆,但来试剑峰的人就少了。当年师娘学艺的时候喜欢这里的清净,常到峰后的水潭练剑……」

凌雅琴唇角挂著淡淡的笑意,动人的美目温存如水,似乎在怀念少女时代那些美好的日子。她今年还未满三十,但在江湖中成名已有十余年。她出身名门,不仅貌美如花,而且剑法超群,又嫁了一个好丈夫,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江湖第一大派的掌门夫人,可谓是受尽上天的眷顾,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

然而在她心底,却有一个难以弥补的遗憾。有时凌雅琴禁不住会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幸运,而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但能嫁给自己从小就深为敬爱的师哥,她已经心满意足,师哥又待她这麼好,即使没有孩子也无所谓了。

夏日的阳光透过密林,星星点点洒在浅黄的薄衫上,彷佛无数摇曳的花朵。

凌雅琴沿著苍翠的山路一路走来,轻盈的脚步如同一串婉妙的琴声。她正处於一个女人生命中最初丰美的时刻,无论体貌气质都已告别了少女时的青涩,变得成熟丰润起来。柔美的身体就像一枚将熟的浆果,散发出甜美而又芳香的气息。此时在阳光映照下,那张毫无瑕疵的玉脸娇艳得彷佛要滴出水来。

龙朔望著师娘凝脂般的玉颊,心底像有温水流过般软软化开。在他记忆中,母亲也是这样的淑雅而又柔美,散发著甜甜的香气……

***************

「就是这里了。」凌雅琴停下脚步。

面前是一个半亩大小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石隙中几尾近乎透明的小鱼游来游去,悠然自得。岸旁大大小小的石头都被流水冲刷得光滑如镜,周围古木参天,浓荫遮地,还有几株花树开得正艳。空悠悠的潭水中映著天际的浮云,让人见而忘忧。

龙朔j神一振,腾身跃上一块桌面大小的巨石,然后两手抱著长剑向下一点,施了个起手式,接著肘部一翻,剑锋从腋下倏忽刺出。

凌雅琴席地坐在花树下,取下肩后的包裹放在膝上,除下布囊,露出一张漆得黑亮的七弦桐琴。这琴是她新手所作,当年为了寻找合适的良桐,师哥踏遍大江南北,费尽了心血。她无意识地拨弄几下,琴弦发出铮铮咚咚的轻响,悦耳之极。

师哥许久没有听自己弹琴了呢……凌雅琴黯然垂下星眸,拉起袖子,一手按住弦丝,一手轻轻弹奏起来。

山风拂过林梢,身后的花树和美妇鬓侧长长的发丝同时飘舞起来。凌雅琴闭上眼,美白如玉的纤指下淌出流水般清悦的琴声。

潭影山色,红颜素手,琴声花影交相辉映,一切都宛如美妙的图卷般,流淌著迷人的诗意。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花瓣旋转著落在弦上,接著数不清花瓣雨点般飘扬而落,随著琴声一一落在少妇发上、肩上、裙上……

凌雅琴悠悠叹了口气,一曲未完便停了手。袅袅的琴音似乎还缠绕在玉指上,良久才随风散去。

龙朔每一招都使足力气,不多时便汗流浃背,仍咬牙苦练不已。凌雅琴看了片刻,翻手从身后折了一g花枝,接著飞身掠上大石,抖手朝龙朔肩头刺去。

龙朔沉肩翻肘,横剑挡住。他的剑法已经纯熟无比,单论招式,已经不落下风。但师娘略微使上两成内力,他的剑招便滞重起来,再过两招便左支右绌,难以招架。凌雅琴只好收回劲力,专心调教龙朔剑法上的弱处。

过了百招之后,龙朔气息渐渐chu重,汗水几乎湿透了衣服。凌雅琴怕累坏了他,斜手在龙朔剑锋上一点,借势飘开。在半空中腰肢一转,落在琴旁。

她信手一挥,满地的花瓣宛如粉蝶般飞舞起来,一片片沾在花枝上。凌雅琴微微一笑,扬手扔出花枝。等花枝飞到潭上,那些花瓣同时散开,奼紫嫣红洒落满潭。

龙朔手一松,长剑掉在石上。凌雅琴一时兴起,露了一手内功,却触动了徒儿的心事,不免有些歉意,於是温言道:「朔儿,歇一会儿吧。」说著她拿起毛巾,像往常那样,把龙朔揽在怀里,仔细擦去他头上的汗水。

龙朔已经习惯了师娘这种母爱式的亲昵,他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有作声。

剧烈运动之后,那张秀美的面孔白里透红,显得愈发姣丽。凌雅琴笑道:「朔儿长得好快,再过两年就该超过师娘了呢。」

龙朔低声道:「徒儿好笨……」

「怎麼会呢?」凌雅琴道:「你的剑法比师娘当年学得还快——你师父也是入门第五年才学了这麼多。」

「可我的内功……」

凌雅琴拉著龙朔走到潭边,并肩坐下,然后拉起裙裾,除去鞋袜,将玉足浸在温凉的潭水中。

四周寂静得彷佛时间都停止了,一朵朵白云从潭中不停的飘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那双玉足娇小玲珑,彷佛一双晶莹的玉璧沉在潭底。白皙的小腿曲线优美,虽然行走江湖多年,却没有一丝风霜的痕迹。她这一生,果然是幸运无比。

「朔儿,」沉默良久,凌雅琴终於决定告诉龙朔真相,她委婉地说道:「你也知道,你的丹田曾经受过伤。虽然梵仙子帮你治好了伤势,但气府一旦受损,很难再养炼真气……因此,你的内功进境会很慢。」

龙朔默默想了片刻,然后扬脸露出一个动人的笑容,「我多久能练成第二层?」

「三年。」

「第三层呢?」

凌雅琴迟疑了一下,「也许要五年……」

「什麼时候能练得和师娘一样呢?」

凌雅琴望著龙朔平静的双眼,硬了硬心肠,终於说道:「不可能的……」

龙朔慢慢低下头,久久没有作声。

凌雅琴小心地垂下头,却见他已经泪流满面。

「其实练不成内功也没关系,有师娘在,朔儿什麼也不必怕。」凌雅琴柔声宽慰道。

「不!」龙朔突然狂吼一声,纵身朝潭中扑去。

「朔儿!」凌雅琴惊叫著跳入清潭,抓住龙朔的手臂。龙朔疯狂地挣扎著,像要撕碎自己的x膛一般拚命撕扯著衣服。

潭水看著清澈见底,其实却极深,凌雅琴怕他气血郁集,不敢制住他的x道,只能抱著他的腰身朝潭边游去。

龙朔大口大口呛著水,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吼叫道:「你骗我!我要练成绝世武功!我要报仇!」

凌雅琴费尽力气把他拖到岸上,龙朔喉咙中已经呛出血来。这个俊秀温文的孩子象变了一个人般,两眼血红,无论师娘如何劝慰,他都充耳不闻,疯了一般对著岸边的巨石又踢又打,不多时两手便血r模糊。

凌雅琴急得掉下泪来,一叠声叫道:「朔儿!朔儿!你冷静一些!」

「格」的一声,龙朔手骨折断,他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突然一头朝石上撞去。

凌雅琴见徒儿分明是要寻死,才知道「报仇」和「练武」对他来说意味著什麼。她连忙抢过去,用身体挡在巨石前。

蓬的一声闷响,龙朔一头撞在凌雅琴x口。他这一下拼了x命,使上全身的力气,凌雅琴没有运功护体,顿时痛彻心肺。她忍住痛楚,两手抓住龙朔肩头,叫道:「朔儿,你……」

龙朔chu重地喘息著,喉中不住溅出血沫。他浑身是水,血r模糊的双手兀自不住颤抖,但疯狂的自残举动却意外地停住了。两眼直直望著凌雅琴的x口,眼神怪异。

凌雅琴低头一看,不由面红过耳。刚才的挣扎中,她的衣襟不知何时被撕破,一直敞到腰间,颈中抹x的系带也断了一g,亵衣翻开,一只白光光的玉r正在x前颤微微抖个不停。

「娘。」忽然间,龙朔哑著嗓子叫一声。

凌雅琴正红著脸遮掩xr,被龙朔这一声喊,手指立时僵住了。

「娘!」

几点殷红的鲜血从龙朔喉中飞出,溅在雪嫩的酥r上。凌雅琴衣衫尽湿,薄薄的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娇躯曲线毕露。那只丰美的玉r高高耸起,湿淋淋的水迹被体温一蒸,散发出浓郁的r香。她的r晕仍是少女般粉红的色泽,红嫩的r头艳如玛瑙,山风拂过,立即硬硬挑起。她没有再试图拉好衣服,只无限怜爱地望著龙朔。

「娘!!」

龙朔象受伤的小兽般嘶叫一声,一头扑到凌雅琴怀中,捧住那只裸露的雪r拚命吸吮起来。

r头被火热的唇舌吸吮著,传来阵阵酥痒。凌雅琴扶在龙朔肩头的纤手一松,身子软软靠在石上,她低低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合上美目。

阳光无声无息地向峰下移去,风景如画的潭水边,一个衣衫零乱的美妇双目紧闭,软绵绵靠在巨石上,x前衣衫敞露,挺出一只雪团般的美r。

一个秀美犹如少女的孩子正伏在她x前,一边哭叫一边吸吮著美妇丰满的r房。他不住咳嗽著吐出鲜血,将雪白的r球染得一片通红。

***************

日暮时分,一个翩翩少年打马进入宛陵。来往的行人看到他面貌都不由眼睛一亮,赞道:「好个美少年。」

那少年迳直来到沈府,下马向门口的家丁作了一个揖,说道:「在下九华山龙朔,请禀告贵主人。」说著微微一笑,和气而又有礼。

那家丁去了片刻,奔出来道:「龙少爷快请进。家主人前日出门,少夫人请您到内宅相见。」

沈氏是宛陵有名的书香门第,可少夫人淳于瑶却出自武林世家,是东海淳于氏三朵名花中最小的一个,人称美琼瑶。虽然她从未在江湖走动,但早已芳名远播。这两家会结成秦晋之好,著实出乎江湖中人的意料。

门外的小婢望了龙朔一眼,不由脸上一红,连忙羞涩地垂下头,掀开珠帘。

龙朔道了谢,缓步走进室内,只见四壁陈设雅洁,毫无奢华气息,果然与寻常富室不同。

「龙公子,」厢房内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妾身行走不便,请公子过来坐吧。」

龙朔踌躇了一下,依言走进厢房。

只见临窗处摆著一张软椅,上面坐著一个少妇。她不过双十年华,肌肤犹如牛r般白嫩,一张千娇百媚的俏脸艳光四s,容貌姣丽更在江湖传言之上。此时娇躯软软倚在锦靠上,说不尽的风流婉转,浑不似名闻武林的美媛,倒更像是名门望族倍受荣宠的贵妇。

见到龙朔的俊秀,淳于瑶不由「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好标致的少年。」

她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妙目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著龙朔,说道:「早听说梵仙子的义子生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材,今日一见果然是俊雅非凡。不知订了人家没有?」

龙朔俊脸发烫,「在下身处武林……」

淳于瑶吐了吐舌头,神情娇俏可喜,「在这里住得久了,来来往往都是这家太太那家夫人,倒忘了武林的不同。」说著皱起眉头,「我是不是也像个无聊的老太婆?惹你讨厌了?」

龙朔见她紧张的样子,不由笑道:「怎麼会呢?」

淳于瑶松了口气,说道:「我大姐家的女儿比你小了几岁,斯斯文文一个小美人儿,见公子这麼英俊,禁不住想给你们结个亲呢。」

龙朔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谢阿姨好意,只是在下年纪尚小……」

淳于瑶掩嘴笑道:「十四五岁也算不得小了,我跟沈郎当年还是爹爹指腹为婚呢。」

淳于家是东海望族,如今北方胡虏入侵,汉人大族纷纷南迁,讲究门第的淳于氏不屑与胡人来往,这才与沈氏联姻。

少妇掩嘴笑了片刻,猛然想起客人的来意,「哎呀,公子是来找梵仙子的吧?拉你说了半天闲话,真成了唠叨的老太婆呢。」

龙朔对她的爽朗心有好感,笑道:「和夫人说话很有趣啊。」

淳于瑶道:「梵仙子喜欢清静,在府里住了几日,就搬到城外流音溪去了。」她仔细说了路径,又道:「我行走不便,不能带公子过去了。」

龙朔这才注意到她腰上搭著一条薄毯,腹部高高隆起,已经是有了身孕。

淳于瑶轻轻抚著腹部,甜蜜地笑道:「七个月了呢。龙公子,带我向梵仙子问个好,过些天还要请她回来住上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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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流音溪已经月过中天。龙朔放慢速度,沿著林间的小路缓缓行来。松针的清香在月光中浮动,远处传来流水的淙淙声。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义母,龙朔焦急的心绪渐渐宁静下来。

绕过一排垂柳,眼前出现一条清亮的小溪,月色下犹如闪亮的银带。溪水从高高低低的青石上流过,发出清泠泠的水声。

溪水旁是两间小小的房舍,板壁象被清水洗过,一尘不染。洁白的窗纸透出一点烛光,温暖而又安祥。

龙朔走上台阶,轻轻叫了声:「娘。」

「朔儿?」房内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接著房门一动,素衣白裙的梵雪芍出现在眼前。她一手举著蜡烛,风姿绰约地站在门口,盈盈的美目中满是惊喜。

「娘,」坐在内室净无纤尘的地板上,龙朔静静说道:「孩儿还能练成内功吗?」

梵雪芍并膝坐在他对面,温婉地弯下腰肢,斟了杯茶水,放在他手里,轻叹道:「你都知道了?」

温润的茶水从舌尖流过,清苦中还带著一丝甘甜。「师娘告诉孩儿,孩儿的丹田难以养炼真气。」

梵雪芍静静望著他的眼睛,良久才说道:「是的。你的丹田被太一经的真气重创,八脉俱损。娘虽然给你续好经脉,巩固丹田,但从中提炼真元要比常人艰难百倍。」

「世间没有功法可以不从丹田炼气?毕竟人身上有那麼多x道。」

梵雪芍摇了摇头,「丹田又名气府,乃是真气的g源,世间奇功异法虽多,不从此处炼气的却是绝无仅有。即使最为神妙的凤凰宝典,也是行功聚气的经脉不同。不可能从别处提养真气。」

龙朔沉默半晌,低声问道:「我的丹田能蓄气吗?」

「蓄气当然无妨。」梵雪芍抚m著龙朔的头发,柔声道:「丹田好比一口深井,如果下面没有泉源,不过是个空荡荡的枯井罢了。朔儿,以你如今的泉源,想灌满一半,只怕也要花上一甲子的时间。」

龙朔静静想了半晌,低声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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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龙朔离开流音溪,顺著小路驰出密林。

小路尽头连著大路,大路却有三条,一条向西通往宛陵,一条向南通往九华。龙朔在路口峙立良久,那双明净的眼晴中流露出一丝悲哀的笑意。

烈日渐渐炽热起来,那匹骏马等了许久也不见主人动作,於是昂起头,打了个响鼻。

一只细白如玉的纤手抖了抖韁绳,骏马四蹄一动,开始小步奔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这是一条向北的大路,道路尽头乃是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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