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哪里舍得居同野离开一时片刻,瞥了一眼两颊憋得通红的曾响,无缘无故就像是想揍他,然而他手边只有两个人能用,一个还被他用上了床,便耐着性子哄道:“你聪明,你居大哥去了说不定当场就被卖了,到时候你和我还要去捞他,得不偿失。”
这话曾响听起来很是受用,待人走了半个时辰才收拾东西上路,去葭县打听情况。
居同野忧心忡忡,见沈吟跟个没事人似的,也不好说他。他虽憎恨胡县丞作践自己不识字,意图鱼目混珠,但沈吟毕竟不是官,恐怕糊弄不过去了。暇州人见识短浅,他糊弄过去了,万一有人认出他不是官,又或许新知县突然上任,他该怎么办?早知道就该拿麻绳把人拴屋里去。
想归想,居同野还真剥了树皮,坐在院子里认真搓起来。他天生一双编织巧手,把麻绳搓得滑溜溜的像长蛇。
沈吟知道他这轮玩得太大,但他这人就是这般,胆子大,玩的更大,愈是如此愈是镇静,把居同野的模样收在眼里。没有什么能大过一场情感。无奈,谁叫他一看居同野担心自己的模样便如喝了整夜花酒,醉上心头,心尖的燥与痒非他本人无法消除。他在官场上都没用过这么多心思,而今悉数用在了居同野身上。
居同野不知沈吟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以为是自己的缘故,还不好意思起来,硬是忍着到天黑才肯上床。
沈吟拿居同野搓的麻绳把他绑了,从天黑到天快亮,好不容易淫心暂收准备搂人睡下。
这时候,居同野竟然一跳一蹦地下床穿裤穿鞋。
沈吟瞪着眼,不敢相信他的行为,他难得的想温存腻歪一番,居同野还不买账,从来都只有自己提了裤子不认人的份:“去哪儿!”
“去牢里送饭。”居同野道,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倒是没沈吟那么多小心思,“我去去就回,你先睡。”
上床提裤子走人是一气呵成的动作,沈吟没少干,只是他走就真的不回来了。他把两只枕头垫在脑袋后,沉浸在可能被抛弃的怨念情绪里,干瞪眼苦等居同野回来,心里七上八下慌的厉害——万一这小子学坏了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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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屠户快被吓破了胆,一路都不得安生,逃回葭县,赶紧又备上百两雪花银,找葭县县太爷救命去了。
葭县虽然是个县,可这些年来物阜民丰,早已不是个县的规模,快赶上座城了。县太爷姓徐,生的是肥头大耳,最会阿谀奉承。
范屠户来时天都要亮了,正赶上徐大人宝刀未老,在局上狎戏子听荤曲儿,他不说散,谁都不敢先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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