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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一日出一个,【有理。】西边不知几大堆。【好悟x。】

邬合道:“大老爷真奇才异想,大约自古来的诗翁,也未必能及了。”宦萼笑道:“实在这几句也难为我想,二弟也来一首。”贾文物道:“古云:一之为甚,岂可再乎?弟先已有过一诗,可以不必再矣。三弟请。”童自大道:“我只得两句,可行得么?”邬合道:“古人满城风雨近重阳,只得一句。老爷何况有了两句?”童自大笑道:“列位请听,我的诗来了。”

今日早起天未亮,我便起来浪了浪。

宦萼笑道:“这两句话是怎么说?”童自大笑道:“我解给哥听。天未亮,可不是朝。浪了浪,难道还不日?”又笑了一回,又饮了几杯,方才散去。

宦萼欣欣得意,才要回上房。多嗣说道:“刚才上去取扇子,nn问要了给谁,小的回说不知道。不知谁多嘴,说是送钱贵。nn盘问了好一回,小的强说不知道。老爷须留神答应。”宦萼听了,失惊道:“造化造化,倒是没有说出钱贵是瞎姑呢。要一时失口,如何了得?”走进房来,侯氏问道:“你方才要扇子做甚事?”宦萼道:“老邬要把扇子送人拜寿,来求我,故要了与他。”侯氏道:“我听见你们在前边吃酒,叫那姓贾的作甚么诗,写扇子送甚么钱贵。你若瞒着我做甚不肖的事,我打听着了,你却休怪。”宦萼发急道:“我几时敢瞒你做了甚事?就是老邬要送姓钱的,说白扇不好送人祝寿,烦老贾写了一首诗,何尝有别的缘故。况承你的好情,又与了我丫头,家里的生活还做不完,还想外边些甚么?”侯氏听了,信以为真,方不做声。宦萼暗暗欢喜。二人上床,又干他的正经事去了。

再说那贾文物到了家中,进入房来,富氏还不曾睡。贾文物摘巾宽腹,不想冤家路窄,在袖中抖出那张诗稿来。贾文物就要去抢,已被丫头拾起。富氏遂叫:“拿来我看。”丫头忙忙递上,富氏接过。原来富氏幼时也读过几句书,略识得几个字,贾文物见他常时看说唱本儿。此时若贾文物不动声色,任他怎么辩驳,还好支吾得过。不想他贼人胆虚,恐怕他看出是赠瞎姑的。一见富氏接在手中,他急得搓手顿足,道:“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嚏!天之将丧斯文也,吾死矣夫,吾死矣夫。”富氏见他着急,疑心顿起,见上面写着钱姑妓多等字,虽不甚懂,觉得有些古怪。遂捶x大怒道:“你写这情诗是送那个养汉的娼g做表记的?实实说来,免我拷打。”那贾文物魂都吓走了,胆也惊碎了,痴呆呆不敢做声。富氏越想越怒,问之再三。他只两目直视,并无一语。富氏怒甚,骂道:“你若不做亏心事,问着为甚么不答应?”贾文物半会挣了一句出来,道:“亡之命矣夫,予何言哉?”富氏道:“我也没力气问你甚么言哉,我也不懂得,明日拿去问人了,看是做甚么的,再与你算账。你且过来跪下。”贾文物双膝跪倒,富氏将他头发打开,挽了一个扁髻,叫丫头将灯台取来,放在他头上顶着,吩咐道:“你既为风流快活,也请你来受些苦恼。好好顶着,若泼了油,熄了灯,你休想要活命。”那贾文物面如死灰,直蹶蹶跪着,总无一言。富氏吩咐了一番,自去上床而卧。贾文物整整跪了一夜,浑身骨碎筋酥,双膝肿大如碗,动也不敢动一动。又不敢哼卿,恐惊醒了床上天尊,又一场大祸。眼泪汪汪,龇牙咧嘴,直到天明。每常那些文绉绉的腔调,一丝皆无。

日色东升,富氏起来梳洗。贾文物哀告道:“王赫斯怒,没齿而无怨言。予岂好辩哉?但屈而不伸,冤哉苦也。”富氏见他那样子狼狈不堪,叫丫头将灯台拿下,仍叫跪着,道:“我将那诗烦人看了来再讲。”遂叫仆妇拿了诗稿到外边,叫个家人送与干不骄,看是做甚么的诗。时贾文物心中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还不知来说些甚话,扑扑的乱跳,未定吉凶。

不多时,来回话道:“干大爷见了这字,大笑了一阵。他说从来那里有这样不通的诗,大约是鼓儿词上的胡话,不知是甚么用,或者是抄了当笑话看的。”【把贾进士尊作一贬至此。】富氏听了,反过意不去,白白难为了他一夜。遂问贾文物道:“这个果然是鼓儿词上的么?不许欺瞒我。”贾文物连声道:“夫人不言,言必有中。吾谁欺?欺天乎?”富氏道:“既然如此,你昨日晚上为甚么不分辩?既不是送人的情诗,饶你起去罢。”那贾文物半晌方才爬得起来,自己抚摩着膝盖,道:“有痛乎,非夫人之跪痛而谁为?”揉了一会,然后一瘸一跛走到前边书房来,暗喜道:亏杀干兄这救命天尊,不然如何了得?又暗想暗笑道:我听得人说,从古来作诗的数李杜了。他二人一生坎坷,皆不得其死。我一生才学作了一首诗,便受了这一场苦难。若再要作他,真像《西游记》上的唐三藏,九九八一难都要受了,从此永断要紧。暗笑了一回。因一夜无眠,j神困怠,又浑身疼痛。吃了两杯热酒活活血脉,倒卧榻上,叫了个待诏来,遍身按摩睡了,不题。

且说宦萼当年与游混公师生数载,游混公不但不曾打他一下,骂他一句,连大气也不敢呵他一口。美其名曰先生,实在只算得个雄r婆老篾片而已。宦萼过后甚是感念他,虽不能时常亲厚,也还间或来往,因此与游夏流也有数面之识。前次游混公死了,宦萼到他家去吊纸,见一个骚眉骚眼的少年,颇撩人爱。出来问起,家人有知道的,说他叫做杨为英,是个卯字号的朋友。宦萼大有垂涎之意,想叫他到家中来吃酒顽笑。恐母大虫一时知道了,惹下这天字号第一的奇祸,如何解释?心中虽在常常想着,因家中杂事繁冗,也就搁过一边。前因见了钱贵,动了虚火。虽来家同侯氏大战过几场,又得了一个美婢,也就该知足知止了。【古人云虽有“知足不辱,知耻不殆”二语,然而能行之者为谁?又何况于宦萼?】俗语有两句道:

野花偏有艳,村酒醉人多。

又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他虽有了一妻一婢,常把钱贵两个字放在心头。【写此数语者,点出前生宿愿耳。】因他有病,要寻个别人且取乐一番,妓女中又无一个可取。忽想到这杨为英身上,道:这个大耳朵猫,生得颇有动人之处。况我从未尝着这大肠头的滋味,何不破一破戒?奈无处可为行乐之场。又想道:何不我出了东道,竟到游世兄家去。那小官又同他相熟,可以一呼即至。我这一团高兴,量他也不好推却。叫人去请了游夏流来,宦萼将前意说了。他怎好说我家老婆利害,不敢奉命。一来出不得口;二来巴不得要奉承这样有财势的大老。倘亲厚了,后来那里没有个缓急相求处?遂满口应允。宦萼喜甚,叫家人称了四银子来递与他,约定了次日到他家去。

这游夏流别了出来,寻着杨为英,对他说知这宦公子羡慕他的话。他做小官人,见有这样贵公子要来赏鉴他,他犹恐贱股有污尊卵,自然惟命是从,可还有个不愿的?欣欣然有自得之色。游夏流到家,对多银谎说道:“有一位宦公子,当日是我父亲的学生,前次来吊过纸。我娶你时,他也有分金贺过。别了许多时,他明日同一个姓杨的,也是个财主的儿子,要到我家来坐坐。体贴我,怕我没钱,与了我四两银子来预备些酒菜。不知你依不依,我没敢允他,特来请你的示下。”又把银子拿与他看。卜氏听了,这一买东西有一个肥嘴抹抹,且又看看这公子同财主是个甚么模样。但说道:“人这样好意,拿银子送上门来,还有不做的么?”游夏流如得了温旨一般,好生乐意。

次日清早,买了许多东西回来。知道宦家跟随的人多,抬了两大坛好酒。先选上分送了些与卜氏吃了。外边将午,杨为英先来,宦萼随后也到。三人坐下,不多时,游夏流掇上肴来。他家房屋窄狭,不好叫厨子备酒席,只买些现成熟物,自己整理。无非是烧鹅板鸭,薰蹄熟**之类,并各样果子,堆了一桌。然后送上酒,吃将起来。

那卜氏有了几分酒意,久违了阳物,有些火上来了,不住到窗下来张看。见宦公子肥头大脸,一身华服,七八个管家侍立服事。那一个虽穿得稍次,却少年清俊可喜。他竟把两个都看上了,一个爱他壮健,一个爱他清秀。想了一想,二者不可得兼,只取他阳道伟岸的就罢了。想定了主意,须如此而行。忙到房中,浓浓的把那麻脸上,厚厚的腻了一层粉。黑脸上衬着铅粉,显出个萃青的面孔。把一张大嘴拿胭脂擦得像妇人行经的血屄一般,蘸些象鼻草泡的黏水,把金丝黄发刷得光亮亮的,到后院内摘了几朵大蜀葵花戴在头上,俨然一个鬼怪。与邬合当日装扮的那龙家小子,正好做一对怪夫妻。他自己走到镜台前照了照,把头扭了两扭,自喜自爱,道:“我今日这番打扮,虽真人见了也要破戒,【真人见了未必破色戒,恐疑是鬼魅,以法剑斩之,破了杀戒耳。】罗汉见了也要还俗了,何况这凡夫俗子?”又换了一件大红洒线缠枝金梗白梅衫穿上,下边系了一条豆绿绣串枝莲的绉绸裙,船大高底一双大红花鞋,不住的窗下来往。他家的房子是一龙两间,前一间抽一条走道隔做两截。前半临街做个客位,后半截做个退步坐位,开个北窗。因紧对卧室,是不开的。此时他们就在这退坐内吃酒。家人们在前边坐歇烫酒,一个天井后面又是一间,也抽一个走道,也隔做两截。半截做卧室,后半做厨房,【他家房子此时方详写。与游混公弄儿子时对看,一丝不错。前半临街客位,游混公弄儿子处也。他们饮酒退位,杨为英潜身也。后面卧房,游混公睡处也,此处方补明。】也有个北窗。后面又是个小院。他们要小解,不好往街上去,就往后院子里来。

先是杨为英到后面去小解,卜氏忙到厨房北窗内张看,见他的那件东西比游夏流也大得有限,遂不在意。单留心要看宦萼。少刻,见宦萼后边去,他忙到窗内一张,因同那小官顽了这一会,有些高兴,那厥物胀得硬邦邦的,比那两个摇鼓儿的还壮观些。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噤,从头顶心上一点麻起,直酥到脚底板上。那y门一张一闭,y水一飙飙往外直冒,一条裤子湿得不用说,把才穿的花膝裤,船样大的红鞋,那水顺着腿淌下去,都弄湿了。要不得得他半晌方挪移得动,那一腔欲火由不得勃腾腾攻将上来。又喝了几杯冷酒,不住来张。

此时他们都有酒了,只见宦公子把那姓杨的抱着,坐在怀中说顽说笑,一递一口吃酒,他心下就明白了几分。因看上了宦公子那个巨物,把怒气勉强按住。正张着,只见宦萼起身,他知是又要溺尿。此时欲火如焚,顾不得了,闪在厨房内。宦萼正扯开裤子,刚溺完了。猛然见一个人跑来,一把攥着阳物,一双手搂过脖子,就亲一个嘴。宦萼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见是这样个怪物。黑影里显著个死白的脸,不知是人是鬼,吓得挣脱了,拽着裤子往外飞跑。有一个《黄莺儿》说这多银道:

张得俏乖乖,满x中好喜谐。拟尝此物chu而大,心惊意呆。情阑兴衰,教人空把伊相爱。好羞哉,一腔忿怒,四马出将来。

那卜氏一团骚兴,被他这一扫,由不得怒上心来。跑到窗外,拍着窗台子,大骂道:“好大胆,要死的忘八,你哄我请甚么公子财主的,原来弄几个兔羔子小厮在这里顽。我家清门净户,是开巢窝的么?趁早夹着膫子与我走。走迟了,我拿马刷来,把你们兔羔子打个晦气,叫你这臭忘八没处死。”那游夏流吓得一交瘫在地下满地扭。宦萼可是容得人骂的?奈是女流家不好动chu,站起把桌子一掀,碗盏器皿打得粉碎,大怒而去,上马回家。那杨为英见势头凶恶,吓得屁响连声,【未必然,小官多放的是松屁,如何得响?】如兔子见了黄鹰一般,跷着尾巴,【此更不然,他的尾巴是旋安旋去者,如何得常在股后?】如飞的跑去了。正才出门,被卜氏拿了一瓢水赶到门口,泼了一身,骂道:“退送这些瘟鬼。”关了门,【写卜氏赶杨为英泼水几句,特为关了门三字而用也。不然,卜氏一腔怒气,何暇尚有闲心出来关门?游夏流顷刻就去受罪,安得还出来关门?若不一提,岂不漏空?作者婉转想出卜氏一赶,又不露迹,良匠苦心,看者须知。】恶狠狠走进来,见那游夏流还在地下爬,挣不起来。卜氏上前,一把拧着耳朵,似牵羊也似的拖到屋里,叫了跪下。此时卜氏也有八九分酒意,左思右想,这一口气不得出,一腔火不得泄。叫他脱光了,自己也脱得上下没一丝,撅了两节芦柴来,将他那小阳物夹起,两头用膝裤带扎紧了,疼得那游夏流叫苦连天,眼泪直流,跪着哀求。卜氏骂道:“你这忘八,生了这样不中用一个东西,家里的事一点做不得,还同人弄兔子来顽。反哄我甚么公子财主的,乐得你够了,且受受罪着。”

夹了多时,游夏流疼得只是叩响头,要死要活。他处治了一番,怒气稍息,大气未消去丝毫,放了他叫他上床来舔。那游夏流可敢违拗,一双手搓揉着阳物,愁眉苦脸,眼泪汪汪,只得爬上来舔。舔了多时,不得像意。他久不见这东西,倒还挨了过去,今日不但见了,而且是见所未见绝大的异物,那里还过得,那心里由不得火燎般发燥。游夏流一面舔着,他一面长吁短叹。舔够多时,他又恨起,道:“人家生个东西都还像个样儿,怎你这忘八就生出恁个现世的物件来?”气恨填x,一翻身坐起,意思还要加他些刑法,忽然见他的阳物被挟肿了,竟chu了好些,心中一喜,叫他来弄。游夏流疼得要死,不敢不依,忍着疼,龇着牙弄了进去。因肿疼得麻木了,倒轻易不得泄出。又被夹得火烧火辣的滚热,虽不能畅他的y心,也觉得比每常chu大长久了些。弄了一会,卜氏因酒多了,又微微有些乐处,竟呼呼睡去。

游夏流疼得忍不得了,悄悄拔将出来。下床灯下一看,原来皮夹破了,又被y水一螫,所以疼痛难忍。一夜睡不着,到天明起来一看,竟肿得像个鱼泡儿一般。忙拽上裤子,恐卜氏见了,又叫去行乐,如何还禁得?忙走到前屋内,那地下的**鹅鸭r之类,已被他家那条大黑狗享用得干干净净。【此处伏下狗。】将昨日的破碎家伙收拾了,煮了饭。还有剩的余肴,等卜氏起来,打发他吃完。自己收到厨下,也吃了些,到街上寻屋子外科医膫子去了。【这种医生不知招牌如何写。】

且说昨晚宦萼正顽得高兴,被卜氏一骂,大怒归家。到上房来,侯氏尚还未睡。见他一脸怒色,问道:“你今日到谁家去来?为甚么气得这个样子?”他没得答应,谎说道:“游世兄今日来请我吃酒,他那不知事的老婆在里面大骂起来。我一时怒起,把桌子掀了。一直来家,所以气还未消。”侯氏道:“这事据我想来,必定是这个男人素常在他跟前懒惰,又坏的很,得罪了这女人。他要是殷勤小心,那老婆就不替他留些脸面么?”宦萼知侯氏是打草惊蛇的话,无言上答。二人脱衣上床睡觉,宦萼睡着,想道:那杨家小子倒是有趣,骚模骚样,好生动火。我m了m他屁股,细皮嫩r软浓浓的,他那屁眼也还紧紧揪揪的可爱,要不是这泼妇一闹,此时岂不正在赏鉴妙臀?又悔道:原是我错。他跑来攥我的此物,无非爱上我的一番美情。管他丑俊,何不弄他一下,此时岂不是一箭双雕?原是我太认真了些,羞扫了他,怪不得他骂。又想道:也怪不得我,你慢慢的出来讲就好了。冒冒失失跑来捏我,吓我一跳,自然顾不得要跑。我想他必定是个骚y极了的妇人,要同他弄弄,自然另有一种妙处。错过了这机会,可惜可惜。【此非写宦萼想必其事,然写其有此者,今日未改过之时,此等丑妇尚悔其不y。彼异日改过之后,遇屈氏并卖酒妻之美,竟能坚忍而不动心者以为异。】想到此处,不由得遍身发火,阳物坚举。伸手去m侯氏,见他仰睡着,一mm到y户,想道:“放着食在嘴跟前不吃,胡想些甚么?何不把他这个x道,又当那妇人的前门,又当那小子的后户,弄他一下,自然又兴头些。”就爬上身来,弄将进去。侯氏朦胧将睡着,醒了,道:“我刚睡着,你又惊醒了我。”宦萼笑道:“你既要睡,我下去罢。”就要往外拔。侯氏忙用两手扳住他屁股,道:“我既醒了,你又下去做甚么?”宦萼将他两腿搁在肩上,心中想着那两人,分外兴豪勇猛,竭力一场猛战,把个侯氏弄得四肢俱软,瘫于枕席之上。宦萼又横冲直闯了一会,方泄了下来。侯氏半晌方才苏醒,笑问道:“你这天杀的,有这样好本事,每常怎么不使出来?你今日为何有这样高兴?你告诉我。”宦萼没得说,笑道:“我方才偶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年我方才娶你的时候,还是你家的娇客,你爹就把我说教了一场,我气到如今。方才一时触动,故此拿你出气。”那侯氏信以为真,道:“哦,原来是为这个。”

睡了有一盏茶时,想适闲的乐境其然快活。对宦萼道:“我还记得一件呢。我妈那一回不也得罪过你么?你怎么就不气一气?”宦萼听了,知他还要弄弄的意思,自己也还有些余兴,复笑着爬起来,道:“是呀,我几乎忘了。没得说,也拿你出气。”又弄了一回。两度之后,宦萼也有些乏了,就想睡。将要睡着,那侯氏兴还未足,又推他道:“我又想起一件来,那年在京里,我大哥哥也得罪过你。我到如今时常想起来,还替你气哩。你倒不气?”宦萼兴已足了,有些怕动,推辞道:“我记不得了。”侯氏道:“哎呀,几年的事就记不得,是为甚么甚么的呢。”宦萼也不答应。他见宦萼不动手,便道:“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受了人的气就罢了不成?男儿无x,寸铁无钢,做汉子的人一点气x也没有,可还成个人?”尽着啯啯哝哝个不住。宦萼被他在耳旁絮聒,也睡不着。知他还想弄,便道:“不用多说了,也是拿你出气。”勉强挣着,又弄了一阵下来,实在动不得了。刚要睡,这侯氏又推他道:“我大嫂子还得罪过你呢,难道就罢了?”宦萼心中暗笑,口中说道:“哎哟,我的气星儿也没有了。况你嫂子一妇道家的,我也不同他一般见识,你饶我睡睡罢。”侯氏知他不肯动了,也才安心去睡。

那娇花在床后听得他二人两三番大干,急得火气上腾,喉中不住发痒,忍不得尽着咳嗽。宦萼知他是想分惠之意,笑道:“我连你舅***气都没本事出了,何况你咳嗽?劝你安心睡罢,你便咳楂了喉咙也没用了。”笑了一阵睡了,不题。

再说那游夏流到了一个外科铺中买了些止痛消肿的末药,将阳物擦了。回来在他一个表兄甘寿门前过,他想道:自从娶了这罗刹进门,终日在家当奴才,时刻也不敢离,久不曾来看哥嫂了。今日经过,何不进去看看?一直走到天井内,见甘寿蹶着一嘴白胡子,眼泪汪汪,头上顶着一块大捶衣青石,两手扶住壁,立直跪在那里。游夏流走进前来,低问道:“想又是哥得罪嫂子了?”甘寿叹了口气,道:“我吃了雷也不敢得罪他。无事寻事了,好端端的拿我这样凌辱。”游夏流道:“我见嫂子,替哥求个情去。”甘寿急道:“你不要替我添祸,等他x子瘫些,自然饶我。”那熊氏在房内听见说话,叫他的老女儿道:“老姐,你看那老奴才同谁说话呢?敢是哝哝唧唧的咒我么?”那女儿出来一看,道:“是游大叔叔来了,同爹说话呢。”那熊氏喜道:“我正想要请他来呢,来得好,快请进来。”游夏流听得,忙走入房中。作了揖坐下,道:“嫂子这些日子好么?前次在我家简慢嫂子回来。”熊氏道:“你没得说,一个至亲骨r家,你费那些事,我已酒醉饭饱,还要吃甚么?那一日,我呷了没有二三十斤酒么?你婶子的酒量倒也替我差不多。”游夏流道:“我哥怎么又冲撞了嫂子,叫嫂子生气动怒?”熊氏道:“你哥那老奴才,但胆子正气多着呢,我提起来就牙痒,恨不得嚼他的r。我前日会见你家婶子,说烧茶煮饭铺床扫地全是你,连马桶都是你倒,好不小心勤谨,说他还要打打骂骂的。我就说了他几句,一个人不要折福,一个丈夫殷勤胆小到这样个地位也就罢了,还要怎么样的呢?”游夏流一肚子的苦正没处告诉,便接口道:“我昨日受了一场大冤屈,不好告诉嫂子的。你是有年纪的老嫂子,同母亲一样,就说也不妨。昨日晚上又不曾为甚么,拿芦柴做个小夹棍,几乎把我下身夹做两段,皮都肿塌了。我才偷空出来寻医生,上了些药。因在门口过,进来看看哥嫂。嫂子,你说世上可有这样非刑?”那熊氏道:“哎呀,就有天大的不是,别处打几下罢了。这个亏他下这样狠心,【不责其行而责其夹,不惜身躯而惜此物,妙甚。】怎么舍得?看着不心疼么?你说我今日为甚么生气?我是个老嫂子,也不怕你。我粪门旁边原有个痔疮,这几日忽然发起来,又疼又痒的,受不得。前日请了个医生来看,他说我酒色过度才发了的。这么胡说乱道的信口胡诌,你看看你哥那个贼样,还色些甚么?要果然是这上头发的病,我就受些疼也没得怨,何尝有来?要说酒或者倒还有些,论起来也不多。一日到晚,零零碎碎呷几斤干烧酒,怎算得过度?我故此就不肯吃他的药。早起痒到命里头去,没法了,叫那老奴才来替我舔舔,大约必定好些。谁知他的胆子大多着呢,嫌我的脏,不肯替我舔。我恼了,才叫他跪着的。”游夏流不由得要笑勉强忍住,假说道:“我当别的事,要是这样说,嫂子错怪了哥哥了。我哥可敢嫌嫂子脏?这痔疮是脏毒,全是一团火。人的舌头上也是有火的,舔的那一会儿虽然受用,过后更疼得利害。这是哥疼爱嫂子,怎么倒恼他?”熊氏道:“我不信。人都说有人会奉承大老官的,替他舔痈舐痔,那怎么过呢?”游夏流道:“我怎么敢欺哄嫂子?事情怎么比得?那是外人,口图奉承他那一会受用,过后管他疼不疼。嫂子跟前,哥如何舍得?”熊氏想了一想,道:“要据你这样说情,还可饶恕那老奴才,起来罢。”

游夏流忙出去,替他掇下了石头,扶他起来。甘寿把腰捶了几下,揉了揉膝盖,一瘸一点的走了进来。熊氏瞪着眼,道:“要不是游大叔替你分辩明白,定叫你跪到明日早起。这一回饶过你,下次再要大胆。”牙一咬,道:“仔细着你的狗命。”又道:“你嘴上的毛都白了,还不如大叔一个小伙子,你不羞么?你别人赶不上也还罢了,自己一个亲表弟也赶不上。你不如撒泡尿死了罢,你活着现世。你看他待婶子何等小心,是怎个孝敬法子,你也请教他教导教导你。还不去预备些酒饭来投师呢。”甘寿亏游夏流救了他,感激得了不得。虽心里要请他,不敢作主。听得熊氏吩咐,忙去街上,到大荤馆中,掇了四碗上好美肴并些果品之类,又是一小坛上好的金华酒。将菜碟摆下,斟了酒,送上熊氏,让游夏流坐。游夏流道:“哥站着,我怎么好坐得?”熊氏道:“他应该站着伺候,你只管坐着。”游夏流道:“哥在嫂子跟前站着罢了。我是兄弟,如何使得?那里有这个礼?”熊氏向甘寿道:“看大叔的面上,赏你坐了罢。”他掇了一个杌子,打横自坐,让游夏流同熊氏对坐了。熊氏让游夏流吃了几钟,游夏流道:“我的酒量有限,倘一时醉了,回去怕你婶子怪。嫂子请自已多用几杯罢。”熊氏看着甘寿,道:“你竖起驴耳朵来听听。婶子的家法这样严,大叔是这样畏敬的法子,也不枉自是个人。”

说着话,他一连喝了许多酒下去,把心事赶出来了。向甘寿道:“你先听见大叔说了没有?他这样个j壮小伙子,昨日婶子恼了,还把他的下身夹得稀烂。要论起你这有名无实没用的老奴才来,该拿铁夹剪夹得碎碎的喂狗才好。我见你年老了,这样宽恩待你,你还不知感激小心呢!”又吃了一会,游夏流起身告辞。熊氏道:“又不是外人家,多坐会去罢,忙甚么?”游夏流道:“外面晌午了,恐你婶子要吃午饭,我回家去服事。”熊氏道:“老奴才,你看看大叔在外边还记挂着婶子呢。你在家还懒动,样样靠着老姐。他明日嫁了,你也不动罢,除非就死了。”向游夏流道:“你要为别的事,我不放你去。你为婶子的饭,这是要紧该去的。空空坐了,闲着常来走走,教导教导这老奴才。”游夏流道:“我知道。”走了出来。甘寿送到大门口,游夏流道:“哥,你有年纪的人了,凡事顺着嫂子些罢,不要讨苦吃了。”甘寿愁着眉道:“别的罢了,那个痔疮怎么个舔法?如何倒怪得我?”游夏流叹了一口气,道:“不好对哥说的,我甚么不舔,还打打骂骂,扯不得直呢。也不过头两次恶心些,惯了也就不觉。哥,古人说得好:在人矮檐下,怎敢不低头。说不得那舔不得的话了。”说罢,别了回去。

甘寿见他去了,要进去,怕熊氏又寻事打骂,到街上去躲得一会是一会。信着脚步走到大街,见一个广货铺内摆着几g角先生卖。他心有所触,想道:把这东西买一个去送nn,或者宽恕我些,也不可知。身边还有先买酒菜剩的几钱银子,遂买了一个,藏在袖中,欣欣的回来。一进房,熊氏骂道:“你送游大叔出去,就躲死不进来了,我当你永远不回来了呢,你一般的还要来见我。这老奴才,样样惹我生气。”甘寿等他骂完了,向袖中取出那角先生,双手捧着,道:“我到街上去,偶然看见这件东西,买了来孝敬nn。”熊氏一手接过,看了看,喜笑道:“这东西做得倒有趣呢。”正在说着,不防他那女儿老姐一把抢过去,道:“妈妈,把恁个鱼泡儿给我顽罢。”甘寿忙夺过来,道:“我的小姑太太,这是我的救命主。你要跌破了,就活杀我了。”熊氏要问甘寿用法,见女儿在跟前碍眼,忙拿了十多钱给他,道:“你到门口等着去,看过路有卖的,买一个顽罢。”那老姐拿着钱出去了。

熊氏笑问道:“这东西好是好,怎个用法?”甘寿道:“nn自己用也得,拴在我身上用也得。nn请到床上去,我做给nn看。”熊氏便忙忙上床。甘寿怕女儿来,挂了门,也上去。将两g袜带解下,拴在那角先生g,替熊氏脱了裤子,叫他仰卧,又替他扎在脚后跟上,弯着腿,塞入户中,手扳着脚尖,来回进出。熊氏笑道:“好是好,我费力得很。”甘寿道:“nn怕费力,让我来。”替他解下,系在自己腰间,同他舂捣起来。熊氏久未做此事了,今日忽然得此,那里肯就住?两人足足弄了半日。老姐来叫门方歇。因有了此物,熊氏此后待甘寿大不相同,心疼他了不得。甘寿暗暗念佛,又买了三四个来送他备用。还拿了一个供在祖先龛内,朔望烧香叩拜。谢他之力,免了多少打骂。

再说游夏流别了甘寿,路上暗笑道:怕老婆竟骗得出肥嘴来吃,可见不可不怕。卜氏那日吃了饭,房中独坐。又想起昨日的事来,暗道:世上想偷妇人的汉子还恐怕偷不到手,我倒好意去就他,以为十拿九稳,【偷妇人之汉子固有,偷妖怪之汉子决无也,如何怪得他人?】得尝他那妙物。谁知这样个大汉子,却是个蠢货,一点窍也不知道。古人说,大汉不呆真是宝,一丝不错。当面错过了这样好东西,真是可惜。

心里想着,欲火又动。昨日还有剩的冷酒,喝了几碗。走到临街窗子内,往外张人解闷。忽见两条狗搭链在一处,他家那条大黑狗急得在旁边乱跳,张着嘴,伸着舌头喘。抱住那母狗头,伸出个通红的膫子来混耸。他不由得y中的那水的达达往外滴,想道:狗的这东西也有这样大,虽与人的不相像,大的自然也弄得。遂开了门唤那狗。狗见主母唤他,跳下走进门来。卜氏看他那膫子还不曾收进去,用手捏了捏道:“比我家那忘八的强大了,我同他试一试,看他比人弄得何如?”遂关了门,唤着那狗,忙走到屋里,脱了裤子,仰卧在一条凳子上,屁股放在凳头外边,两足楂开。狗通人x,见了这个样子,他也是急了,拿鼻子把y户闻了闻,竟伸舌头舔上几下,即跳上身来,两只前爪抱住卜氏的腰,那膫子向y门乱戳。卜氏忙伸手去捏住,导入牝中。那畜生也知道往上爬爬,尽着往里耸了几下,把g子上那大疙瘩都送了进去。狗x属火,阳物大热,世间人及畜类阳物皆筋r而已,惟狗肾内中有骨一条,故此甚是坚久,弄得那卜氏快活难当。他自到游家,不尝此美味已久,今忽得此,享用奇物,觉比当日那两个摇鼓儿的同那两个花子强多,算生平第一次受用了。弄了许久,狗才泄了跳下来。卜氏觉得浑身松活了好些。自得了这件乐处,每日栽派游夏流定要买牛r四斤煮熟,一日两次喂他。【从未闻亲夫买r养奸夫,大约只他一人而已。】但吃饭,先盛一盆,用汤r和了喂狗。【卜氏如此敬这狗,也是举案齐眉的派头,但所为略差些。】饭后无事,就撵了游夏流出去,他定同这狗高兴一次。

那游夏流只说妻子憎嫌他,故此撵了出来,且落得在外边躲躲。逢人便高谈阔论,数黑道黄,讥议长短,【此辈好讥议人长短者,宜乎有此等妻子。】那里知他令正在家中干这样的风流乐事?起先卜氏日里同狗郎君取乐,夜里还叫游丈夫舔。既经了狗的此道,他后来觉游夏流之舌不及那狗肾百分之一,舔得一毫趣味也无。晚间将游夏流撵到前边客位内去睡,他把那狗唤到床上同卧。因同那狗行乐之时,被他那爪子上的指甲抓得皮r生疼,想了一个妙策,做了四个布套,将他四个爪子套住。【谚云:丑人偏作怪,黑馍馍一兜菜。卜氏之谓。他丑是丑,想头颇异。】他马爬在枕上,黑股高蹶,那狗也就如跳母狗一般,爬上背来弄耸。那雄狗跳母狗,被他将肾锁住,故不能施展其技。卜氏锁他不住,任其肆行抽拽,每次定有一二更才住。真是爽心快意,暗悔不早想到配了此狗,却空空守着那没用忘八的舌头。

那游夏流见卜氏久不用他舔,以为他大发慈悲,宽恕他了,暗自欣庆,那知这些妙处?【甘寿在祖先龛上供角先生,游夏流亦当绘此狗供于祖先之旁。】这狗几次之后也就惯了,一到天晚,就跳上床去等,间或日间也到床上去睡。游夏游见了要撵他,卜氏道:“一个看家有用的狗,比你这没用的忘八强几十倍呢。凭他睡睡罢,你撵他怎么?”【自来但闻鹊巢鸠夺,不意下流人之卧榻竟为狗所据。】游夏流或偶然将那狗踢一脚打一下,便被卜氏骂个三日两夜还不肯住。那狗或一时兴动,向卜氏身上混爬混跳,他便撵开游夏流,就脱了裤子,或仰卧凳上,或爬在床沿,任他高兴。他疼那个狗胜似游夏流十分。

约有半年余,这卜氏竟怀孕起来,柳斗般一个大肚子腆着。游夏流满心暗喜,还只道是他这样个匪物也可以下种。倘生出个儿女来,不但可以说嘴,或妻子看儿女分上,又宽待他些,也不可知。忽一日,卜氏肚痛,要生产了,游夏流忙去请丈母来收生。到了他家,水氏不在家中。忙同舅子卜之仕寻到他一个干姐夫杨大家中,才寻着了。

这杨大的妻子是水氏认的干女儿,只见水氏吃得脸红红的,游夏流说他女儿要分娩了,特来请他。水氏没奈何,才同来了。你道水氏在杨大家做甚么事?几时认的这门亲?这杨大是个轿夫,有三十多岁,结结实实一条壮汉。他名字叫做杨大,好个阳物也就放样的大。他穷苦人,挣了半世才娶了个老婆,只得十七岁,倒生得小巧。成亲之夜,他恁大年纪才得了个老婆,好似饿虎扑食一般,那管他的死活,一下把这女子的胯骨弄崩了,几乎丧命。扶养了半年才好了,那胯骨再合不拢,走路弯着腰还是有些瘸瘸的。后来但是弄一次,这女子哭哭啼啼,禁受不住,杨大总不得畅意。年余后,这女子怀了孕,有六七个月了。那杨大一日酒醉,拿出抬轿的力气来,把胎弄伤了,死在腹中。请了水氏来收。整整弄了半日半夜,才取了下来。水氏夜深回不得家,又因辛苦了,多用了几杯,就在杨大家睡下。

杨大也有半酣,想道:这婆子也才四十多岁,生得这等肥胖,必定是我的对子。他一个走千家的婆娘,也未必是甚么贞节的,且弄他一弄。若弄出事来,不过到官挨一顿板子。半夜里梦见做财主,且快活一会是一会。上前叫了几声nn,不见答应。又推了两推,也不见动。大著胆,竟公然将他裤子轻轻褪下,偷爬上身,弄将起来。水氏梦中惊醒,谁知下嘴被他塞满堵住了,连上嘴都不做声。杨大见他心悦诚服,遂鼓勇大干。那水氏不多时上嘴哼哼的震耳,下嘴响亮得惊人。鼓捣了半夜,两个弄了个爽心快意而后止。

水氏被他这一下弄得魂落在他家了,没三日不到他家来。外面弄得银钱就到他家沽饮,二人饮得酒兴浓时就干一度。杨大的妻子不但不吃醋,反感激水氏了不得,再三谆嘱,千万来勤些,他好脱这r棍之灾,【世间妇人皆如此女,则y风可止矣。】竟认水氏做干娘。水氏因疼干女儿,并波及干女婿,常来替女儿当灾。这日正在他家小饮,卜之仕知道他娘常在干姐夫家,同游夏流一寻,便寻着了。水氏满心三杯落肚之后,等干女婿拿阳物来孝敬他。不意亲女婿来说女儿要生产,不得不去。

到了女婿家,女儿肚疼紧了一两阵,要生了。水氏忙接时,头一个竟是一个小狗儿。水氏吃了一惊,游夏流替卜氏搂着腰,看见也吓了一跳。【养得好儿子,这却说不得嘴了。】卜氏自己心中明白,毫不介意。又陆陆续续下了四五个,也有狗头人身子的,也有有毛,也有没毛的,也有产下是死的,也还有叫的。游夏流只疑是得了甚么戾气,以致有此妖孽,那里疑是狗的令郎。【多银所生者,才真是狗弟子孩儿。】恐人闻知,忙忙拿去埋了。他娘知道女儿骚而多y,也猜了个几分,却说不出口。但暗暗懊悔,可惜白费了好些钱,送了那些摇篮衣服被褥之类与这样狗外孙,不若留着买酒r养杨女婿。【狗外孙,羊女婿,恰对。】水氏忙忙把女儿收拾完,又到杨家去收拾。女婿到底同他高兴了一度,完了愿心,方才归家。

且说那卜之仕听见妹子生了几个小狗,他走了来看妹子。坐下笑问道:“我听见你养了几个狗外甥,可是真么?我来看看,怎么一个也不见?”卜氏道:“你少要说傻话了,你听见谁说来?”卜之仕笑道:“我听见妈说的。我从没有听见人下狗,我故此来看看是个甚样儿。”多银不好答他,拿话支吾道:“妈这些时在家做甚么呢?”他道:“妈常不在家,十日倒有七八日在姐夫杨家。”多银道:“是那里这么个杨姐夫?”卜之仕道:“是妈新认了这么个肏屄的女婿。”多银道:“你又来胡说了。”他道:“我怎么胡说?是我亲眼见的。我见他常常在杨姐夫家过夜,又常不住的往他家去,一去就是半日,定然吃得脸红红的才回来。我也有些疑心,那一日我去看看,他家的门掩着,我就推开走了进去,到了院子里房门关着。听见妈哎哟哎哟的叫,我在外间窗子洞里一张,那干姐姐在春凳上睡觉,再往那间房里一张,原来杨姐夫同妈脱得j光,在床上压肚子弄呢。我看了一会,只见妈仰巴叉的睡着,先还听见哼,后来动也不动,嘴里连声气儿也没有了。我说这一下可肏死了,打算要进去叫他一声。想起当年为他同爹弄,我笑了一笑,被他打了一顿,我若叫他去,设或没有死,又好讨他打骂。我想就是肏死了,叫做老和尚背着二斗米,是他自讨的,与我屁相干?我就回来家,不想他没有死,第二日又回来了。我想女人家的这东西这样喜欢人弄,像你在家的时候,同那两个花子两个摇鼓儿的好弄,我问你,你们的那东西同男人弄得很有趣么?”多银笑道:“你是那里这些瞎话,信着嘴混讲混说。”他道:“我倒是混讲,我看见不知多少回数。我不管闲事罢了,况我的唐泛个膫子倒大得好看,像一gchu皮条,稀软的不会得硬起来,又弄不得,要我的膫子会硬,你的屄当日我不会肏,肯给外人肏。”多银见他不住乱说,便道:“你家去罢,恐怕妈家里寻你。”他道:“我来时,妈妈往杨姐夫家去了。那里就舍得回来,有半日肏捣呢。”又笑道:“我正有一句话要告诉你,再记不得。方才提起,我想了起来。你嫁过后,他们四个还常常来在门口摇鼓儿讨饭,我先也不理他。那一日,我把他们一把拉住,吓他道:‘你们几个生生把我妹子肏死了,正要到衙门里告你们去呢。你们还敢来?众位街坊来帮我拿一拿。’吓得他们挣脱了好跑,此后再也不敢来了。”说毕,哈哈大笑。多银见他只管混说,怕游夏流回来听见,数了二十文钱递与他,道:“要买些烧饼你吃,你妹夫不在家,你自己去买了吃罢。你快去,我要睡睡呢。”才把他支了出来。

一日端阳佳节,水氏替一家妇人收了生。扰了那人家的雄黄酒,也有半酣。又得三星谢仪,他买了一只烧鸭,打几斤好酒,又买了些粽子,到杨大家来。一则过节,二则消酒兴。走到内中,悄无人声。原来杨大的老婆有病,他娘家接了去了。杨大同伙计们吃了一饱烧酒,醉了回来,在家屋里春凳上睡觉。水氏上前将他摇醒。杨大见了这些东西,笑嘻嘻道:“大节下,我没有得请你老人家的,反倒又费你的事。也罢也罢,我扰了你的鸭子,停会吃上兴来,我请你吃**罢。”水氏也笑了。杨大忙去切了鸭子盛上,拿个盘子来装了粽子。又拿了钟筷来。二人就并坐在春凳上,一递一口的饮酒。水氏道:“才到屋里去,姑娘怎不见他?”杨大道:“这几日总不见你来,前日我熬不得了,又同他弄了一弄,把旧病又发了。这几日,小肚子连腰痛得要死。昨日他娘接他过节去了。”水氏道:“你也是个冒失鬼。既知道他有这病g,轻巧些是呢。”杨大笑道:“何尝重来?他各人不济,我还是提心吊胆弄的呢。要是你老人家,还嫌我轻得很呢。”那水氏笑着拧了他一下。杨大让他吃酒,水氏道:“我方才在那人家,他让我吃了好几杯雄黄酒,到此时头还轰轰的。且略消停一会再吃。”杨大道:“我方才同伙计们吃公东,多了两杯,也还不大醒。且趁酒兴弄一会子,等醒了再来吃。外边将有午时了,我们肏个毒屄着。”就替水氏脱衣裳。他原是为此而来,岂有不乐从之理?两人脱光了,水氏就睡在春凳上,杨大站在地下,扛起腿来就弄。

且说南京的轿夫论码头,一个码头上有十二名轿夫。一条街上一个码头,单做这一条街上的生意。他们在县中册上有名当差,他这十二名算有名正身。县册无名,在码头上做生意者,谓之散班。月月帮贴些须与他,正身应当官差。南京城中共有八百个码头,这是历来旧例。他们这个码头上,因大节下,众人聚在一处商议。十二个人每人出几分银子,买了些酒r粽子打平火,杨大也在那里。他丈母昨日来接女儿,杨大打了几斤酒来相待。他丈母不曾吃,便同女儿回去。杨大昨夜又抬人去吃戏酒,在那家吃了些抢盘,回来夜深,也不曾吃便睡了。清早起来,闻得酒香。大热天,凉凉的酒,几气喝了,已自有了半酣。又同众人去吃,一连几大杯,就醉了回来。那十一个还在那里吃,内中一个道:“杨大哥的酒量每常还好,今日吃不多就醉了。”一个道:“他来的时候就醺了,一连喝了七八钟烧酒,又没吃个菜,他不醉等请么?”又一个道:“都不是。这一向我见卜家那胖老婆常到他家来走动,又常带了酒肴来,一进去就是半日,大约两个人有个勾搭帐。不然非亲非戚,他来做甚么?今日想是等他拿些东西来过节,两个弄弄。庆赏端阳。杨大哥享用r莲蓬,那胖老婆吞那独孔藕的意思。”一个道:“你是这样猜。据我看起来,两个学生打架,为笔。那婆娘替人家收生,或看娃娃病,争一个钱来就像眼珠子一般,他肯做这赔钱养汉的事?”一个道:“这倒不相干,杨大哥的本钱也还像个样儿。他若爱上了,敢是就舍得。”正说着,只见一个名张三的出去溺尿,笑着进来,道:“那胖老婆拎着一只烧鸭,一串粽子,一瓶酒,到他家去了。”先那一个道:“何如?我嘴上有硫磺,一猜就灼。我就猜杨大哥是等他来过节,可被我说着了。他两个必定又要高兴,我们何不大家去逦狗尾。拿住了,讹上他一家,也弄他一下子过过节。”一个道:“使不得。若单是杨大哥同那老婆干事,我们去还可以。他有那少年妇女在家,如何去得?”又一个道:“我昨日见他丈母来接了女儿去了。”一个道:“他家既没人,这还可以行得。”又一个道:“他难道是呆子,大白日里两个要干事,可有个不关着门的?我们隔墙爬进去不成?闹到了官,屄肏不成,屁股上挨一顿好板子。”内中一个叫李四的道:“看大家的造化,膫子可行运不行运。我去探探来,若关着门就罢。要是开着门,我悄悄进去看看。他们要是吃酒,我就回来。要是干事,我来叫你们同去。”一个道:“他要看见你呢?”李四道:“要看见我,就说我来看你酒醒些没有,约他来吃酒。”众人都有了酒意,高兴起来,道:“有理,你快些去。”

李四走到杨大门口,轻轻一推,那门随手而开,并不曾拴死。是水氏来时,不知杨大在家不在家。后来两人高兴时不但情兴如火,况都还醉醺醺的,那里还想起来呢?李四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只听得一片响,又听那妇人叫道:“哎哟,好大**巴。我的哥好弄,我要快活死了。你再狠些。”又听得杨大笑道:“我这样狠,你还嫌轻呢,要是你那女儿,好把命都送了。”李四轻轻一张,见杨大扛着水氏的腿,在春凳上大干。那老婆闭着眼,屁股乱颠乱簸,嘴里混哼混叫。李四忙忙走出跑来,笑道:“弄呢,弄呢。快些去。”一个道:“不要冒失,这进去,着一个先抢裤子衣服。李四哥的力气好,杨大哥素常醋你三分,你便上去抱住他,张三哥手脚伶便,你便抱住那老婆,我们只说同他顽,要抽个头儿的意思,十分要闹起来,现有裤子衣服,他二人又是j光着,叫破地方到官也不怕他。”众人道:“有理有理。”遂一轰齐到他门口,悄悄进去,把门拴好。

他两人正弄到兴头上,也不防有人来。况那水氏y声浪语叫得震耳,那里还听得人脚步响?众人推开房门,一拥进去。一个先抢了衣服抱在怀中,李四上前打背后一把将杨大抱住。那水氏正闭着眼哼,睁开一看,吃了一惊。刚才要挣起来,那张三也从后面连n胖一把抱住,两只手就捏着他两个r头。水氏挣不脱,只拿一只手掩着那水叽叽的y门。杨大见众人,只说来拿奸,面容失色,要想动手。不但人多了,料敌不住。只李四抱住了他,要挣脱了尚难。只得软说,道:“好弟兄,我们一个同行伙计这么几年了,就是别人算计我,你众弟兄该卫护我才是,你们倒反拿起我来?”众人笑道:“杨大哥,你错会了主意了。我们一个好弟兄,也犯得上来拿你么?卜nn这件好东西是有名的,【这才真是谬奖,不知在何处驰名?】你也受用够了。今日大节下,我们托哥福都沾些余光,想来尝尝新的意思,你舍得舍不得?我们明日凑个大东,一来谢哥,二来陪不是。哥,你怎么说?”杨大见他们不是来捉奸才放了心,笑道:“你们这些斫脑瓜子的,有话好讲,冒冒失失跑了来,吓了我一跳。老四,你放了我商量。”李四笑道:“我放了你,你好变卦。”杨大道:“呆瘟,卜nnj光的你们拿着,还变甚么?”一个道:“你放了杨大哥,他不是那样人。我们好弟兄一场,就给我们大家享用享用何妨?这叫做火攻纸马铺,落得做人情的。”李四也就放了杨大。杨大向水氏道:“如今他众兄弟们是这个主意了,你怎么说?”

水氏虽然是个y浪妇人,此时被一个陌生男子j光抱住,十多个横眉竖眼的小伙子都望着他,也自羞愧难当的。听这杨大问他话,低了头不啧声。又一个道:“卜nn怎么好说得?哥若肯了,他还有不肯的么?”杨大道:“我有甚么不肯?”因向抱水氏的张三说道:“你放了手,等我同卜nn商议。”张三道:“这一放,就想要金蝉脱壳了。”那一个道:“你放了他,裤子衣服我现拿着,他难道光着屁股跑出去么?”张三也就放了。杨大向水氏耳边悄语道:“这事不得开交,不给他们弄一下子,人多势众,弄出事来,就大丢丑了。说不得,你给他们了了心愿罢。”水氏到了此时,也无可奈何了,也悄悄的道:“这么些人大睁着眼睛看着,怎么好做得?”杨大道:“这容易。”向众人道:“列位弟兄听我句话,卜nn见众位在这里,大约也辞不得了。但列位都请到天井里站站,一位一位的轮着进来。不然都在这里,不但他妇道家不好意思,就是列位心里也过不去。”众人道:“这使得,我们出去。”一个道:“我们论年纪的次序罢,【古人兵戈中存礼让,而此等事尚序齿,到底古风较今不同。一笑。】省得你争我让,我们都是序过的。”指着一个年长的道:“哥,你就请先上。”众人说着,就出去了。杨大向那拿衣裤的要了穿上,也出去了。

这一个上前将水氏抱住,先亲了几个嘴,才自己脱衣服。这一起轿夫,大热天都是披着一件小兰布衫,光着腿,下穿一条麻布裤。把衫子一撂,裤子扯下,就是j光。他先见水氏赤着身子,一身紧揪揪雪白的肥r,两个滚圆的大n头,下身虽用手掩着,觉得鼓蓬蓬的馒头一般,一大些毛,好不动火。那阳物已硬久了,将水氏放到凳上,挺着就戳。水氏还故意用手掩着,那人笑着在他耳边道:“你合一句俗语,叫做脱了裤子捂着牝生者,拿开手罢。”水氏也笑了笑拿开。他是才同杨大干事的,y户还水淋淋的,一下攘个到底,抽弄起来。弄去一个,一个接着上。内中大的小的,chu硬的细的,长的短的,久的快的,种种不一。已轮了六个来的,水氏觉得也有弄得有趣的,也有淡而无味的。到了第七个,阳物既大而本事又高,轻易不泄。水氏被他弄得着实受用,觉比杨大强多。因外边人众人,不敢声唤,只拿屁股乱颠。乐极的时候,反把他搂过来送嘴递舌。悄向耳边道:“哥你好手段,你姓甚么?”他道:“我叫做张三。”水氏搂住道:“好三哥,你再狠些快些。”张三承他格外垂青,也竭力以事。多时事毕,又换一个来。那水氏一看,就是先抱着杨大的那人。弄将进去,水氏觉他的阳物比张三的又还chu长雄壮些。一上手就有千余抽。水氏被他弄得丢而又丢,心爱至极。问他姓名,他说叫做李四。他弄的工夫比张三更久,方才完事。水氏经他二人这大弄了半日,兴也足了,y中也就算饱足了,到第九个上,水氏也就觉得有些吃力,低声的说道:“你歇一歇,让我略停一停。”那个道:“我们等了这一会,熬得慌了,既承你的情,就一个人情做到底,略忍忍儿罢。也快了,只得我们三个了。”越抽送得利害。水氏只得忍受。

十一个人自晌午弄起,直到日色将落,方才完事。众人齐笑着说道:“多谢nn了。”又向杨大道:“多扰哥,改日酬情。”哈哈大笑,出门而去。杨大关了门进来,看水氏时,见他坐在凳头上,两只脚踩在地下,腿大揸着,皱着眉,手揉着小肚子,那阳j滴滴达达往外滴,那y毛上沾得黏达达的,活像个胡子嘴喝了n子茶一般。这水氏四十多岁的妇人,又生得胖壮健大,虽经这些人蛮弄了半日,竟还不觉得狼狈。杨大问他道:“你觉怎么的?”水氏道:“小肚子胀得很,腰眼里有些酸疼。”杨大道:“你还仰睡着,等我来替你揉。”扶他睡下,杨大脱下一只鞋来,按在他小肚子上一阵揉,那阳j一阵阵汩汩流出。杨大一面揉着,一面笑说道:“古人说的话一点也不错,他说,世上人吃到老穿到老学不了,千真万真。我那一日偶然听人说闲话,他说这些流贼抢了妇人去,有三五个贼人共一个的,或十多个贼人共一个的。再妇人少了,拿了去传营,四五十贼共一个,弄得那妇人的肚子像柳斗一般了。拿鞋底烤热了揉,揉尽了又弄。我听在心里,谁知今日你竟用得着。”水氏笑骂道:“都是你这斫刀的引的头,叫我吃这一场亏。还说这鬼话呢。”杨大道:“你不怨自己进来不关上门,倒埋怨我?”水氏道:“我当你不在家呢,后来就忘记了。”杨大道:“事已过去了,也不必抱怨了。我看你的这东西还是照旧的一个窟窿,又没有裂开,又没有塌皮,并不曾弄坏了甚么。下次小心些就是了。”两人笑了一阵,杨大又用手替他抹了一会,见y中没得流了,寻了块破布来,递与水氏。揩净了起来,看地下时,淌了一大滩。杨大撮了些灰来掩了。水氏走进房中,到床上坐下。杨大点上灯,来厨下把酒略温了一温,把鸭、粽子掇进来放在桌子上,掇了靠床放下,光脱了同水氏相搂着吃酒。杨大道:“你饿了,吃个粽子。”水氏道:“我不觉得饿,肚子还有些胀。我不吃,呷几钟酒罢。”杨大道:“我从早晨起来就喝了一饱酒,被他们来闹闹吵吵的,到这昝晚,连饭糁儿还没有尝着呢。我可要偏你了。”一面剥粽子,就把鸭子吃着。一面笑说道:“说话都有个谶语,我先说扰你的鸭子,停一会请你吃**罢。果然就吃了这么些。”水氏把他拧了两把,顽笑了一会。杨大把鸭子粽子吃了一饱,二人收拾了同睡。杨大m他的y户,道:“好结实东西,就是生牛皮做的,被这些人捣了半日,也捣豁了些。你这个就不曾坏了一点儿。”水氏笑着将他打了一掌。杨大道:“顽是顽,笑是笑,今日大节下,你的兴大约是足了,我先虽弄了一会,并不曾尽兴,你再给我足一足兴罢?”水氏道:“还兴呢,再兴兴,我好送命了。”杨大道:“不妨事,我试试看。若弄不得就罢了。”水氏拗他不过,只得让他上身,才抽几下,水氏推住:“来不得,里头深处有些疼呢。你睡睡,到天亮看好些再弄罢。”杨大也就下来,大家睡了。

直到天明醒来,杨大问他道:“你这会子好了?”水氏道:“肚子虽不胀,两胯骨倒有些疼起来。”杨大道:“这是那些孽障们蛮撞的,我再弄弄看。”二人又弄起来。水氏道:“弄不得,里头虽不觉怎么了,这盖子骨疼得很。”杨大下去看了一看,见肿得像个大馒头一般。杨大道:“你又弄不得,我又胀得慌,这怎么处?”水氏见他着急,爬起来一把攥着阳物,用口一阵呜咂,咂得杨大骨软筋酥,冒了出来,水氏都咽了。杨大感他不尽,抱住亲了二三十个嘴。

二人起来梳洗了,水氏道:“我此时要家去,下身疼,走不得。你叫乘轿子来送我,去到家打发他钱。”杨大笑道:“他们还好要钱的,那就太没天理了。”又道:“你既下身疼,住两日,等好些再去罢,忙甚么?”水氏道:“我家中没人,只大孩子在家。我昨日只说到你这里来,还回来大节下同孩子过节,谁知被他们罗唣来,就耽误住了。我今日要回去看看。”杨大道:“也等我买些菜来,你吃了饭去。”水氏道:“等不得,我不吃了。”杨大留他不住,就到码头上去。众轿夫向他笑道:“昨日多扰哥。”杨大笑道:“你这起天杀的,也放轻巧些,拿出抬轿的本事来弄,被你们把他都弄瘫了。他要回去,走不动,你们抬乘轿送送他去,还好要钱么?”内中那张三、李四两个,昨日承水氏亲爱,就跳起身来,笑道:“那里有要钱的道理?我两个送了他去。”二人抬了轿子到杨大门口落下,水氏出来上轿,二人笑道:“昨日多谢nn。”水氏笑着瞅了一眼,上了轿。二人抬上,直送到了他家。水氏下了轿,说道:“你等着,我取钱来给你。”二人笑道:“我们不要钱,多谢nn罢。”水氏在手指上摇下两个银戒指来,每人赠了一个,他二人不肯受。水氏笑道:“这不是给你做轿钱,是送你们做记念的,好好的收着。”他二人方笑吟吟作谢收了。水氏道:“这个不要给你杨大哥看见要紧。”二人答应道:“我们知道。”抬着轿去了。

水氏过了四五日才觉得全好。又迟了两日,那两只脚不由得又走到杨大家来。杨大看见他,一把搂住,先亲了个嘴,就伸手去扯开裤子,m他的y户,道:“你全好了么?”水氏道:“好了,也疼了好几日。姑娘还没有回来么?”杨大道:“没有呢。我前日去看看他,病还没有好。来家没人服事,他就好时也不禁大弄,倒不如等他在娘家住着去罢。只要你老人家来勤些就是了,稀罕做甚么?”又道:“我前日没有得尽兴。你既好了,我们今日尽一尽着。”水氏道:“且慢些,等我去关了门来。”遂出去把门拴好,犹恐不牢,还寻了g棍子顶住。他虽是伤弓之鸟,也可谓贼去关门。进来同到床上,掀天揭地,大干了一番。事毕睡下,水氏有心问道:“前日众人中,那两个姓张姓李的好j壮小伙子,比你还利害。”杨大笑道:“他两个都才二十多岁,有名的胜叫驴张三、铁b捶李四。我们向日几个人到水西门弯子里打钉,赔本事赢东道,数他两个是魁首,那软弱些的婊子都有些怕他。大约那日把你弄伤的就是这两个天杀的了。”水氏心中方知他二人的混名,牢记在心。水氏被那些轿夫伙y之后,这种人可还有甚涵养,顾甚羞耻?以为是一件趣事,每每互做笑谈,传得这条街上人人皆知。

这街上住的有一个富豪子弟,他祖父也都历仕过。他复姓单于,单名一个学字。年才二十以外,生得柔媚,宛如女子。做人倒也不甚凶恶,但生x贪y,且酷好戏谑。他戏谑起来,所作所为都是人想不到的谑法。

南京上元灯市中,极其热闹。自初八日起,到十八止。卖灯者固多,而看灯者更多。两边楼上,或是王孙公子,或是大家宅眷,都租了看灯。窗上悬了珠帘,檐外挂上各种异灯,饮酒作乐。

有那一种中等人家内眷,又爱看灯并热闹,要租灯楼,又无此力量,只得雇了轿抬着看灯。那市上灯光如昼,真是人山人海。内中就有那无赖子弟,便伸手到轿柜中,把妇人的鞋脱了下来。那妇人要叫喊,又怕羞。那时就是叫,他缩手闪开。无千带万的人,知道是谁?灯市中妇人失鞋者,十有五六人。人知有此,而年年有人去,是这一种风俗,他本家的男子也不能禁。

单于学最恨这一种脱鞋的恶少,他想了一个妙谑。到了灯节,他自己扮做女装,做一只假脚,微露轿帘之外,却用钉子钉住,绣裙掩覆。他盘膝坐在轿上,手中拿着二尺余长的chu锥子,磨得极尖极利。他眼睁睁看着那鞋,叫轿夫抬着在市上来回走。但有人伸手来捏脚,便是那一锥。那人被戳,又不敢做声,只好忍疼避去。如此数日,那轿柜的板上,血竟污满,结得大厚。你道他这戏谑有趣不有趣?利害不利害?

更有妙者,每逢端阳,秦淮河灯船龙舟不计其数,那两岸河房内,人俱租尽,不消说得。而在河里坐船游顽者也便如蚁。那来游的妇女小户人家,如何来得起?自然都是大家闺秀。船上虽然四面垂着帘子。日光s照,通通大亮,虽有如无。也有一种轻薄子弟,虽不敢以船傍船来赏鉴。把他船在这船的左右前后,总追随着游荡。单于学也做妇人装束,坐在船上,吩咐船家专在热闹处游,引得这些少年把船都不离他。到了上午,他叫把船泊住在文庙前月牙池内,众少年的船也都远远的围绕着。他忽然叫卷起帘子,把裤脚裸至膝上,伸出两只大脚,在河内濯足。那些少年见了,无不含愧好笑,忙忙都开船避去。【单于学之戏谑,一是处无赖恶少,一是辱轻薄少年,较铁化之尖刻强多矣。】

他腰中有一g惊人之具,长约七寸有余,又chu又壮。他恃了这g孽具,且又有一个动人的好脸,就专在妇女上做工夫。家有一妻三妾二婢,竟犹不足,尚在外边寻猎野食。他每常无事站在大门口闲望,见水氏常常在街上来往。年纪虽非少艾,却丰韵颇佳,眉目中大有骚致。他就高兴起来,道:“这老婆,看他这个样子,睡情定有可取。古人说,半老佳人可共。何不想法儿弄他一下,自有别趣。”尚恐他面目虽骚,或者心中贞静。倘一时下手不从,岂不弄出事来?近日风闻得他同杨大私通,被众轿夫讹上朋y,笑道:“这样的妇人,弄之尚有何患?”遂想了一个主意,每日在门口等他。

一日,见水氏远远走来。忙叫一个小厮,附耳吩咐了几句,他便跑了进去。水氏要往杨大家去,定在他门口过。只见一个小厮叫道:“卜nn,你来得正好,我才要请你去呢。”水氏便走到跟前,问道:“你家姓甚么?请我做甚么事?”那小厮道:“我家爷姓单于。”低声道:“爷跟前的一位姨娘要生产了,养不下来,叫我去请你,快些进去罢。”水氏便同他进来,那小厮引到了书房门口,水氏道:“你家姨娘怎不在上房,在书房里?”那小厮道:“我家nn利害得很,爷偷娶在这里的。我不好进去,你老人家请进去罢。”水氏信以为实,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见一个少妇坐在床沿上,两手捂着肚子,道:“快些来,我已生下个孩子的头来了,只身子不下来,你快救我一救。”水氏道:“哎呀,你这么个大人家,怎也不叫个人来搂搂腰,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长。”一面说着,忙脱了上盖,解去裙子,把两只袖子卷了卷。伸手到胯中一m,不见孩子的头,却m着一个小和尚的光脑袋,挺硬的竖着。水氏攥在手中,觉比张三、李四的还长大些,是生平未见的奇物,笑得了不得。攥住说道:“原来是耍我,我把这孩子拉出来才罢。”攥着往外扯。单于学见他毫无羞怒之意,知他是爱上了,便两手将他拉了上床。【拉上床,妙。单于学身小,水氏胖大,抱他不动,故用拉也。】解带脱裤。他并不拒,任凭脱下。单于学便伏上身,一连几捣,全全入去。水氏觉得内中之乐无穷,真尝所未尝之乐,一下戳在一个痒痒酥酥的去处,大有妙境。耸身上迎,正在高兴,只见单于学抽了不到十数下,早已告竣。水氏一把扳住他屁股,道:“哎呀,歇不得,我的祖宗,你这一歇,我就要死了。快些挣着再动动。”单于学见他骚到极处,还要勉强抽抽,不意那物件已像蛐蜒虫一般,毫无硬气,把个水氏急得乱叫。单于学原也有百十合的本事,因自己斫丧过度,遂至如此。被水氏推下身来,一面穿着裤子,说道:“这样的武艺还想调弄妇女,保着家里的不吃野食就够了。”穿上了下床,又穿了衣裙,就往外走。单于学满脸含愧,【单于学此辱,自取之也,亦可为不自量力者戒。】说道:“你吃了酒饭再去。”水氏道:“嗤,我稀罕你家的吃呢。”啯啯哝哝,扬长出去。被他引得心中火起,到杨大家痛痛的乐了一番才罢。

且说多银自生了那些小狗,【多银所生才真是犬子。】他想道:不过是下些狗了,又不得伤命,是落得快活的。每日买r饱喂那狗。十数日后,他身上干净了,也等不得满月,见那狗不住在他身上左跳右跳,便兴动起来,同他交合。此后也不拘日夜,或是狗一时高兴向他跳,或是他一时兴动,两个便相亲一番,不必多叙。

一日,他对门开了一个面铺,买了两头翻肥的叫驴,轮流推磨。他是临街的房子,没有后院,无处拴驴,日里借游家的后院拴歇,天晚牵回家中去喂着,每日许送两枚烧饼。卜氏听见有烧饼就依了。过了几日卜氏偶然见那驴子,有时伸出那膫子来,开了花,一个大喇叭头子硬帮帮的,打得肚子山响。他高兴道:“这件东西倒长大的有趣呢,比狗的强了许多。我何不试他一试?难道也会下个小驴子不成么?”兴不可遏,见那个大驴子的膫子太大,那一个小驴子的略细短些,他道:“先向这小的试试。若不妨事,再试大的。”那一日将午,铺中将大驴牵去,换了小驴来暂歇。不多时,那驴子便将膫子伸了出来。多银忙拿了春凳来放下,褪掉了裤子,一手牵着驴子,自己仰着在凳上,将驴子身上拉。那驴子蠢夯,没有狗通人x,见人睡着,不但不敢上身,竟反往后退。如此数次,多银急了一身冷汗。坐起看时,那驴子连膫子倒缩了进去,伸手去捏捏他,反混跳起来。多银没法了,火都急了上来,又见那狗往身上混爬混跳。他牵着驴子看着,又复睡下,凭那狗干一度。一连几日,那驴子也看熟了些,大畜生也有些灵x,他虽不敢便跳,也就把那鼻子到y门上闻闻,仰着头,龇着嘴,一会又来闻闻。卜氏见他教得有些要会了,越发拿狗来做个样子与他看。

忽一日,卜氏才在春凳上睡倒,牵驴到跟前,他闻了闻,嘴龇了龇,膫子挺硬的突的,就往身上跳。卜氏大喜,忙捏住了,送入牝中。那驴子也往里耸了耸,卜氏觉得y中塞了一个满足,浑身都觉得受用了。怕他太长,一只手攥住了小半截。那驴子耸了几下,不得尽g,用力一送,那春凳一歪,卜氏几乎跌了下去。忙放手,把春凳一搬,不意那驴子觉那膫子上没了阻拦的东西,狠命往里一下,直攮到心窝之内,卜氏早已告毙。那驴子那里知道人死了,他还痛快弄了几下才拔出来。【试看这段,一想多银为谁,驴子为谁,狗为谁,则不足为异矣。】

午后,游夏流来家,要打发卜氏吃午饭。到门口敲了几下,不见来开,疑是睡着了,不敢惊他。等到日西时分,恐误了煮晚饭,又要获罪。在心中着急,只得轻轻将门撬开。到房中一看,不见有人。到了后院,见多银光着下身,仰睡在春凳上。两条腿拖着,那条大狗爬在身上抱着乱耸,见人来还不肯放。

游夏流还当是卜氏偶然醉了,乘凉睡觉,狗来放肆。到跟前,忙把狗打开,y中鲜血淋漓。又见满地全是鲜血,吃了一惊。看卜氏时,已经死了。心中大疑,不解其故。忽见那驴子散着在地下啃草,膫子外边血滴滴的,方知道是被他弄杀。又见那狗的这一番作为,方悟到前次所生皆此犬的令嗣,并非甚么戾气。只得将死尸抱了进去,展尽血污,将腿扯直了,替他穿上裤子。去下块门板来,停好了,忙跑去丈母家中报信。

恰巧水氏才从杨大家回来,面上还带着些酒意。游夏流将他令爱的死状细细奉告,那水氏听见女儿这个样风流死法,通红了脸皮,说不出来。卜之仕咧着嘴,不住嘻嘻的笑。水氏同游夏流到了他家,进去见了女尸,哭了一场回去。游夏流买棺盛殓,这一回他不遵文公家礼了,竟延僧道念经礼忏。也不用庶人葬礼,整放了三七二十一天。又雇人下乡报信与卜通。

原来卜通在土山一个姓易的财主家处馆,私通着一个学生的母亲焦氏。是个寡妇,打得火热,恋着他,有半年多不曾回来,那里知他夫人也厚上了个干女婿?可见男人以为在外边偷老婆是件极便宜极快活的事,孰不知自己的老婆在家中也会偷汉子,更受用更快乐呢。世人想到这个上头,像这样风流的事不做他也好。

卜通听见女儿死了,不得不来。到了女婿家,也哭了几声。水氏同游夏流都只说多银病过,不曾告诉他那些妙处。一来他心中记挂着焦氏,二来夜间水氏交合时,费尽筋力,毫不见他有乐意。那水氏自经了杨大同众轿夫之后,色量大开,大非向日之比。卜通又不好问得,他觉全无趣味。等不得女儿下葬,推馆旷不得,忙忙又下乡去了。水氏正嫌他来家碍眼,正要他早去。见卜通去了,也不管死女儿家中念经,且去同干女婿饮酒作乐。游夏流将卜氏出殡埋葬,不必细说。

事体完了,游夏流见那狗满床混跳,终日嗥叫,似有追念卜氏之意。【狗尚有情,人于夫妻之间,待之等于奴隶,视之同于陌路。或无故而休逐,狗亦勿若。】不胜恨怒,一顿b打死了。见甚肥壮,煮而食之以泄恨。【此非食狗,乃食奸夫耳。何不更寝其皮?这狗吃了游夏流许多牛r,今游夏流吃他,只算得还席。但此狗游夏流之恩人也,杀之未免太过,岂非以怨报德耶?自多银得了此狗,游夏流的舌头省了多少辛苦,岂非狗之德?】那头驴子,多银死后数日,又不曾病,无故死了。游夏流闻得,心中暗喜。【他虽喜,面铺却晦气。论起来,此驴游夏流当感之,不当怀恨。多银若非他这一弄而死,阃罪受到何日了?】他家这些事,外人怎得知道。游夏流与水氏说信时,卜之仕在傍听得,他以为是一件奇闻,四处告诉人:“我妹子下了一窝小狗儿,又被驴子肏死了。”所以传扬得四处皆知。【游夏流之下流大名,屡屡彰箸。卜之仕不知事之美名,此一回内方大显。】

一日,游夏流自思道:我因不孝父母,自甘游于下流。【游夏流尚能自知,更有自己下流而竟不知者,游夏流不若也。】娶了妻子,受了多少凌辱。他这个死法,虽是他y多恶甚的报应,但我这丑名难掩。我这个样了,今生也未必能生子了。再娶一个,又是如此,岂不是自讨苦吃?他老子所遗的数百金,自娶卜氏费了些,又这两年毫无进益。卜氏每日要r要酒,不敢不供。又是这一番殡葬,已几几将尽。他发了个狠将房子什物全卖,拽着些银子,做了道士,往陕西终南山出家修行去了。【以便异日好归姚泽民帐下。】

游混公做了一生的坏人,混了一辈子徒弟,落得儿子出家绝嗣,媳妇被驴弄杀,真可叹息。卜通做了一世不通的先生,生女如此,亦足寒心。私y学生之寡母,其妻亦y抬轿之假婿,报应丝毫不爽。幸得儿子卜之仕,只呆傻不知事而已,还不曾有大丑大恶处,又不幸中之幸也,然而血祀已斩矣。人生世上,天理良心四字可忽乎哉!按下不提。

再说宦萼自会过钱贵,时常想慕。但同贾文物、童自大相会聚饮时,无一次不讲他怎样风流,如何标致。一日,中秋下旬,宦萼约他三人在家中赏桂花吃酒,那桂花有十数大盆,皆有钟口chu,绝j磁盆栽着。有红白黄三种,开得甚是芬芳馥郁。有一首古词赞他道:

花则一名,种分三色,嫩红妖白娇黄。正清秋佳景,雨霁风凉。庭前四处飘兰麝,潇洒处,旖旎非常。自然风韵,开时不惹蝶乱蜂忙。携酒独揖檐光,问花神何属,离兑中央。引骚人乘兴,广赋诗章,向多才子争攀折。捐娥道:三种清香,状元红是,黄为榜眼,白探花郎。《金菊对芙蓉》

饮酒之间,宦萼又说起道:“久不见钱贵,大约像是好了。我们此时花已看足,何不乘着酒兴,到他家去一乐?”童自大道:“哥这想头真好,我这两日也正想他呢,快些去。先对二位哥说过,我这一回是定要mm他的,二位哥不要吃醋。”大家大笑。宦萼叫家人将前次写的扇子拿着,一群恶少遂一轰到钱家。

来到得门首,门却紧闭。家人们就上前敲门,敲了几下,只见郝氏把门开。邬合道:“三位老爷又来访你令爱了。”郝氏道:“小女病尚未好,得罪众位老爷,不能陪侍。”宦萼对众人道:“不要理他,我们只管进去。”郝氏拦门站住,道:“实在有病,老爷就进去,也不能奉陪。”宦萼怒道:“胡说。”推开门,郝氏见众人往里走,那郝氏不敢十分阻拦。人也多,阻拦不住。宦萼走到钱贵房门口,早见他同一个俊俏书生并坐,互相谈笑,不觉大怒,道:“这厮好好在家,如何哄我说有病?放着我们这样的大老不留,倒陪着酸丁顽耍。我烦了名公写了诗扇来赠他,他反不识抬举,这等可恶!”恶向胆生,因吩咐众家人,“替我打。”这些恶仆跟主人作恶惯了的,况此时见主人恼了叫打,遂将门窗槅扇,桌椅摆设,无不打到。把个郝氏吓得躲的无影无踪,代目也不知躲在那里,财香藏身在芦柴堆下伏着。宦萼又叫家人采那瞎奴出来。众人正待上前,倒亏邬合拦住劝道:“大老爷请息怒,大约这是虔婆的不是,与钱贵无干。万不可因这些小事气了老爷玉体。”正劝着,那钟生见打得太不像样,又见他叫采钱贵出去,着了急,顾不得捋虎须了,上前说道:【见此数语,方见钟生非是不识时务之人。轻捋胡须须乃护钱贵,为情所使,故奋不顾身耳。】“烟花之地,贫富皆可来往。即回有病,亦无甚大过犯。先生何必如此太甚?”宦萼听了,越发大怒起来,道:“你这小畜生是何等样人,敢称我先生,也敢在我老爷面前来讲话?”童自大仗着宦萼的恶势,大嚷着道:“反了反了,就是我,谁敢不叫我一声老爷,况我大哥?你叫他做先生,你也睁开眼睛看看他是谁?世上有这样的体面先生?好可恼,可恶,打呀打呀。”揎拳掳袖的混叫。钟生道:“我黉门中人,称人先生足矣。况我们虽是布衣之士,上可以对王公,如何就说不得话?且官府也不过是秀才做的,何得如此小觑人?”贾文物摇摆着道:“他二老者,江南之大老也。你不要把自己之青衿太妄自尊大了。你就中举焉,不但我是你的前辈。谅你一贫穷人之举人,而何能及我巨富之进士者乎?吾语汝弗如也,由此观之,汝则一妄人也已矣。”宦萼道:“你就算是秀才,我且打了,看你那里去告。不要说你那学道教官,你就三学约上千把秀才,往午门叩阍,到东厂告状,我也不怕你。谁不知道如今当朝的魏上公是我同二弟的祖爷?”童自大道:“哥,那里有力气同他讲。这样打得不快活,拴起来带他家去,吊在马棚底下打个稀烂,才出得我这口气。不然我不恼,怎就不叫我们老爷有这样天翻地覆的事,我肚子都气胀了。”

宦萼被他一挑唆,竟听了他,就叫三四个家人将钟生拿住,把钱贵拴起。邬合又苦劝道:“晚生乞个恩,他这少年人不知事,认不得众位老爷。钱贵又是个瞽目人,可怜见的,求大老爷开恩罢。”正劝不住,只见宦实京中差来的一个家人,远行装束,跑得气喘吁吁的。走到宦萼面前,叩了个头,禀道:“京中有紧急信到。”随将一书递上。原来是宦实的一封钉封家书,甚是严密。宦萼忙拆开一看,内中说道:“天启已崩,崇祯今上御极,魏上公事已大坏,发往凤阳看陵。在途中阜城县地方已经自缢,磔尸问罪。目今访拿他党羽,从重议处。我向日拜他门下,未曾助恶,幸得隐密,故尚还未露。尔在家要十分收敛,恐为人摘发,身家x命难保。万要小心,谆嘱谆嘱。不尽之言,来人口述。”宦萼看到此处,一团恶兴化为冰雪,不觉面色如土。贾文物接过一看,他也是有心病的,吓得屁滚尿流。大家挤挤眼,一轰出门而去。那些家人见主人如此,也不知是甚缘故,也把钟生、钱贵撇下,赶了去了。这正是:

从前做过事,没兴一齐来。

这宦实父子后来如何?钟生与钱贵几时才成配偶?要知众口来事,仔细接看后文。

姑妄言卷十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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