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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不是可蓝父母打来的,而是可蓝的表嫂,“蓝蓝啊,这事儿你听了先别着急,其实是你父母不让我们告诉你,说只是个小手术,有我们这些亲戚在这里帮你照看着也没事儿。不过,我想你还是应该知道。”

“嫂子,我父母出了什么事?你快说啊,什么手术?”

不管什么小不小,在可蓝印象里,只要提到“手术”两字,要开刀,会流血,那都会让人心脏跳两跳,紧张不安。

“是你爸爸得了急性胆结石,昨晚突然痛得不行,半夜叫了你哥过来,送他进医院住下了。不过,医生查说伴有炎症,要先消下去一些,才安排手术,而且这医院也有好几个排队等着做手术的……就是你爸痛得厉害,昨晚一夜都没睡好,我们看着都难受……”表嫂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哽咽“其实真的是个小手术,人年纪大了都有点结石,只要通了就好,这都是常见的老年病,我爸去年也得过,你别担心啊!手术就安排在今天下午……”

表嫂后面的安慰话都说了些什么,可蓝一个字没听进去,握着手机的手指都白了,颤着声说,“表嫂,我……我马上就回来,马上。”

可蓝抓着王姝的手说要回家看父亲,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王姝一听也跟着哭,就帮着她穿衣收拾东西要出院。

绵城医院这方,表嫂对着电话叫了两声,已经桂断了。她撑着腰子,抚抚已经沉重的肚皮,回头看着病房里的老人,心头一片酸涩。

这近十个小时,老人疼得一直在床上蜷缩着,辗转反撤,冷汗流了一层又一层,出现脱水头昏眼花,呓语之中,仍然叮嘱着他们不要给女儿打电话,怕让女儿担心,说一定要等到手术之后,再告诉女儿。

他们说给老人打止疼针,护士小姐却规劝说忍一忍,因为止痛的东西一来不便宜,二来还含有一些药素容易引起副作用,打多了对老年人的身体不好。

不过一夜啊,原先看着挺结实的老人家.整个就像咸干菜一样,瞬间就消瘦了一大截。

这头男人们听说可蓝父亲的事,也不好阻拦,就帮着收拾做准备。

郑言道连忙把沈玉珍找来,说了情况,沈玉珍很清楚“子欲孝而亲不在”的心情,知道是拦不住,便给可蓝又开了些药,打了一针稳定病情,仍然没有说出实情,只叫众人好好看着女孩。

他们这方坐着林进的车,刚驶出医院时,向予城正好赶到,两方将将擦身而过。黄胜平一看到向予城,就拉着他的手搭脉像,一边解释刚刚的突发事件。

向予城没有预料中的大情绪,表现如常般镇定沉稳,道,“我知道了。黄叔,沈姨,辛苦你们了。”

两位长辈对看一眼,心中都颇为感叹,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男子汉,纵然心里再如何翻天覆地,腰杆仍然坚强地挺直了顶着一片天,面对一切。两人事先想好的安慰词,也都没用上。

“正好。周鼎已经早他们一步出发,我让他过去先安排蓝蓝父亲的事。我随后就出发,即时……孩子的事,我来跟蓝蓝说。就麻烦沈姨等一下,我们回来就动手术。”

“好好,你过去,我们就放心了。胆结石是个小手术,你告诉可蓝别太担心,术后只要好好调养,很快就会恢复,她父亲这个年龄排石最好,才五十多岁,身体底子也撑得住……”

沈玉珍轻声嘱咐着,黄胜平又拿了药给向予城,叮嘱他注意身体。向予城只是点点头,打着电话又急急离开了。

在那两拨人赶向绵城时,碧城这方由黑畅主导的夹报回收也进行得风险重重。根据他的人和周鼎给出的消息,他也只拦截到了一半的量,还有一半已经到达了终端阅读者手中,无法追回。

曾帅那方返回的消息,也极不乐观。游客的帖子和微博消息,可以通过省信息监察厅进行屏蔽删除掉。但是,他们同时发现有一股境外地址,像个黑洞似地直往华国全国的网络论坛和私家微博等喷送消息。借的喙头,无非是向予城曾经的背景,和那些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

“什么?还有海外的黑手在帮忙?你说会不会是迟家的人捣的鬼?草他娘的,一定跟那个叫钟佳文臭表子有关系,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老子不会放过她!”

“喂喂,四哥,你别冲动,等三哥……”

咔嚓一声,曾帅的电话又被桂掉了,估计黑畅肯定是要到市立医院找那女人问话,之前弄到仓库没搞定还害大哥大嫂闹了那么大一祸事,这次恐怕……他赶紧给简三拨电话,可拨了几次也没人接,转拨秘书处的电话,一直占线中……

就在曾帅联系哥哥们时,黑畅带着几个人冲进了市立医院,为免避又惹出事来,他们走的楼道,眼看病房在即的时候,一个靠墙站着的人让他立即刹住了步伐。

黑畅满脸的煞气僵了一下,他身后的小弟先叫了出来。

“咦,这不是金宫的安妮宝贝嘛?怎么……嘿嘿,黑哥,您瞧这根本不用您花心思,今天跟您这儿玩制服诱惑,直接送上门来咧!啧啧,瞧把这讨厌的警服穿得,够正点。啊噢……”

谄媚的小弟被黑畅一巴掌拍开,差点跌个狗吃屎。

那个靠墙站的女人,绿色宽沿警帽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故意硼得死紧,大大的水眸冷冷地瞪着黑畅,慢慢转身与他对视。那一身服帖着性感身躯的警服,在黑畅眼里愈发地尖锐刺目。

“许、莫、琪一一”

“黑畅先生,我叫许莫黎,那个你叫的人已经在十年前害死了。”

男子黝色的俊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痛楚,却立即压了下去,他大步走上前伸手握住了门把,哐嚓一声,一个银亮的金属圈铐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的眼眸一缩,抬头看她,她面无表情,那双曾在五光十色的霓红灯下,媚眼如丝的水眸,无情冷刻。

先叫出来的还是那位易感的小弟,“啊,安妮,你连手拷这种道具都准备好了。重口味呀,不过现在医院里,咱们跟黑哥有重要的事要……”

话还没落,噔噔噔的一阵沉重脚步声传来,前后走廊窜出一群身着同样制服的警察,将两头堵死了。

看着一张张严肃认真的表情,那位缺根筋的小弟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儿,立马息了声儿。

“放手!”黑畅半晌只吐出这两个字。

“黑畅先生,我们现在怀疑你聚众结党,进行不法犯罪活动,前日还对住在这间病房里的钟小姐实施性一侵一犯,这是法院开的逮捕,请您配合我们回警局做详细调查。现在您所说的……”

“现在不行。让我先把事情问清楚了,你要怎样都行!”

“黑畅,你以为法律是儿戏吗?!等你问清楚,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警察还是法官。”

“我他妈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男人!”

他一声大吼,让她脸上紧绷的那层正义面具,都微微开裂,戴着手拷的大掌用力一甩,就扭开了门,门内空无一人。

她追进来,“黑畅,如果你拒捕,袭警,会被法官多判三到五年,你…

砰地一声,房门被关上,男人霍然转身,长手一伸就卡住了她的小脖子那副银晃晃的手拷在她眼前荡来荡去,可怜巴巴地被男人一身强悍的气势完全无视。她不甘,抬脚就踢,他仿佛完全明白她的每一个动作,三下五去二,就将人死死地抵在了门上,门上一片拍击声,叫唤声,甚至传来撞门声。

“许队长,队长一一”

他冷嘲一声,“看不出来,都混到队长了。堂堂大队长居然下海当金宫宝贝,就为了钓我这条大鱼,真够给面子。”

用力一抵,坚硬强壮的男性躯体重重密帖在女警官身上,虽然警服看起来很庄重,但毕竟在夏季用的轻薄面料下,也挡不住男人火辣辣的体温,迅速渗透布料,嚣张地侵袭而来。

她咬着后牙槽大吼,“黑畅,你让开,钟佳文已经被我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你要是不乖乖跟我们回去,我就告到你把牢底坐穿。”

他低下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她直往后仰,却怎么也避不开男人灼热的呼吸全部喷洒在小脸上,瞬间涨红了整张脸蛋。

粗糙的指尖摩挲过雪白娇嫩的小脸,没有任何脂粉,清清爽爽,完全不同于他惯常接触的那些女人,她的身上有一股很柔软的味道,与她故意绷着脸的警察正气完全不同,从他第一次在金宫里被她故意撞个满怀,这种味道总在午夜梦回中萦绕不散。

好像有一部挺有名的洋片,就叫《闻香识女人》,三哥特别喜欢这片子,死活拉着他看,还振振有辞地传接他一堆经验。

只是他闻了又闻她身上的味道,却辩不出,那代表着什么,所以忍不住一闻再闻……上了瘾。甚至,明知道她故意缠上大哥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仍是乖乖地跳进了这张温柔大网,连挣扎一下都不想。

外面的人更激烈了,叫着说要把门给砸了。

“住手,都在外面等着。”

女人突然叫出声,外面的激烈响动立即停了下来。

男人扯起唇角,“怎么叫停了?你不是巴望着我袭警,好让我坐一辈子牢,把牢底坐穿了,永远出不来,正好报你的杀姐之仇,许莫琪。”

“我是许莫黎。黑畅,你别以为你们帝尚五少能逍遥一辈子,我警告你,最好乖乖跟我回去认罪。你要是再骚扰钟佳文,她的供词将对你极端不利。

“琪琪,你这是在替我担心吗?”

“住口,不准叫那个名字,你不配。”

“那么,安妮,这算是你报答我的一夜相伴?那就干脆好警察做到底,给我一刻钟时间跟钟佳文谈谈,她敢陷害我大嫂,就是逃得了这个初一,也逃不了十五。只要她肯把幕后黑手供出来,我可以保证让她出国舒服地过好下半辈子。”

许莫黎瞪大了眼,这个男人都死到临到了,居然还在跟她谈条伴要帮他的大哥。

“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公检法那一套东西,我玩得比你熟,琪琪,你还太嫩了。就算你今天带了一百个男人过来,我也可以安然无恙地走出这幢医院大楼,你信不信?!”

“你敢!袭警会被法官加倍……唔,唔……”

那丰厚的唇重重压下来,把急于规劝的小嘴逮个正着,火热的气息,搅抖着柔软无比的嫩肉,深深的吐呐被吸入肚腹中轰地一刹燃起羞耻的大火,他的舌又硬又软,扣着她的编贝细齿,浪情地描绘,直抵向喉头的小垂,搔得她瞬间虚软了全身。

如此生嫩纯稚的反应,令男人无比兴奋。

是呀,她太嫩了,嫩得让人一碰就感觉得出来,从第一次抱住这副娇躯开始,他就知道,她从来没有被男人这样亲密地碰触过,她的每一个反应,都被他完全占有。

直到门上又有人不安地敲打,叫着“许队长”,女人猛地清醒过来,狠狠地提膝撞击男人,男人避开了关键部位,低咒一声松开了女人。

“你,你…”

“这种袭警法儿,法官大人应该查不出什么伤患证据。”

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过红肿的唇瓣,引得她全身一颤。

“黑畅”

“我只要一刻钟。以后你要怎么告我,坐多少年牢,都随你。这笔生意,你一点也不吃亏,不是吗?许、队、长。”

他突然抽开身,退后一步,刚才还一片火辣缠绵,转眼就咫尺天涯。

许莫黎真的不懂,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那方,帅小五终于打通了电话,却看到电脑上弹出的数据,登时变了脸色。

没想到,这些看似小打小闹似的炒作,竟然引起了不小的地震。

这一天,从股市开盘起,帝尚总裁办,董事长办,公关部,媒体部,都接到了各种各样的询问电话。有些正在恰商已经到达签约阶段的合同,都被合作方临时叫停,有的很干脆地就立即撤走了。

简三在总裁办公室里听着一个个传上来的报告,一阵焦头烂额,直觉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向又一桩啊!

当再一次甩掉一个来报告百万业务被叫停的电话后,他气哼哼地推了桌子,踱步到办公室的左手方,那里一片英国古典拼花玻璃门,打开后,里面铺着豪华又骚包的英式长毛毯,深茶色配上傲气典雅的深藏色,两坨式样简约的黑色小牛皮沙发中,放着一个古典的英式小圆木桌,桌上一盏一单一管一拉绳式小台灯,一应风格,都是潘二哥那喜欢讲究的臭屁风格。

偏偏在这布置得极具英仑贵族风格的空间里,正对着小牛皮沙发的居然是一块巨大的液晶显示版,上面一片液晶数字,不断跳动屏新着,正是来自于世界各大股市的时实股指交易。

眼下,华国股市上,那只上市以来就一直高走不下的帝尚集团a股,正以令人无法想像的速度,下挫,下挫,重重地挫到了历史新低水平。

唉!

他不得不承认,比起二哥,他的确不是天天坐办公室里吃这碗饭的人。这一堆冗长的报表,数据,看得他越来越头痛,毫无应对良策,只有心浮气躁。

偏偏这节骨眼儿上,事情层出不穷,家里人手严重不足啊!

这时候要是二哥在,公司这方就不会这么混乱了,也用着大哥还时时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指导他们处理各项危机。

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打开,传来了秘书小姐的声音。

简三烦躁地回了一句,“东西放桌上,我一会儿就看。”

妈的,又来了!

那些没用的墙头草,这不过就是一场舆论危机,就急着跳槽,奶奶的,他非理个名单出来不可。那些动不动就看轻他们,急着别身的合作者,通通画上信用不可靠,下次他妈的绝对不跟这种人合作。

哪知道那脚步声没走,又朝他这方走了过来,他看着股指又掉下了五块钱,就一阵儿的肉痛。这上面五块钱,他们集团就得损失好多个零啊!

感觉到身后来人,他心头更不悦了,“出去,不是说了我待会儿……”

一只手重重地搭在他肩头,他倏地转过身要叫,来人眉眼一弯,依然春色融融,“小三,吃火药了,还是几天没找妹妹了,火气这么大?”

“二哥,你回来了!”

向来威风八面的简三公子,突然觉得有些鼻酸,直接来了个大熊抱抱。

“唉,唉,轻点儿,我的手骨头才接好没几天。”

“啊,抱歉,二哥,你没事吧?”

“有事儿也都是后话了。现在先看看让你冒出三昧真火的那些东西吧?”潘子宁转身走到自己的大办公桌前,对于一向好整洁桌面被简三弄得一团乱,咖啡杯乱扔,还有面包屑巴在文件上,他也没像以前一样,瞪简三,只是淡淡地皱了下眉头,动手顺出个看文件的空处,坐了下来。

简三还有些小忐忑,看到二哥如此,心里有些怪怪的,忙动手整理桌面

潘二翻开文件,一边道,“别忙活了,先说说,我离开后,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弄得现在大哥居然都坐牢了,那么丑的夹报居然满天飞。直接说,不要添油加醋!”

最后一句,让简三吸了一腔的雄气,一下没了。只能实话实说,言简意骇。

说完后,潘二沉吟了一下,才道,“这个钟佳文敢在大哥眼皮子底下动手段,也是料定了大哥关心则乱,太在意大嫂,所以这么明显的小伎俩,就把他们给骗住了。而且,她背后一定有人……”

“对对,小四这次嗅觉很准啊!之前他一气之下,就是想套出那女人的话,可惜做法太激烈,被那女人倒打一耙,把大嫂引了过去,结果弄得大嫂对大哥的误会更重了。弄到后来,唉,大哥为了给大嫂认错,就……”

黑畅并没有叫人强一奸一钟佳文,只是弄了一拨人吓唬她,要她吐出幕后主使者。他们这些在黑道混了那么多年的人,岂会不知道任何在前梁跳舞的小丑,都是后台大佬们的扯线木偶,一个小卒子罢了。要是没有背后势力的支撑,一个小平民,弱女子,怎么敢跟拥有如此强大势力的帝尚集团老大做对搞事儿。

当然,他们也还是有些佩服钟佳文这个女人,是一颗有点儿能耐的小卒子。

“麻烦就在于她现在因伤住院,被警察那方接手看护起来了。现在我们这边又太敏感,动了她,就怕那个幕后又借题发挥,防不甚防。”

潘二捏着手上的笔,目光又习惯性地看向了桌上唯一一画棕木相框,里面是他们七人的合照,他揽在怀里的女子,笑容恬静美好,仿佛永远都没有变。

他没有对大哥这次的举动,太吃惊。这要放在以前,估计自己也和简三一样,要烦上好久了。

“二哥?”直觉潘子宁这次回来,好像变了什么,简三也不敢提沈沫音的事。

女人,就是男人的大敌。

“帮我放个消息出去,就说大哥已经辞去帝尚集团所有职务,帝尚高层全面改组。”到时候,不怕那只幕后黑手不会主动蹦出来跟他们谈判。

是的,对方再狡猾,也吞不下他们这么大座山,除了利用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为自己谋些垂死挣扎的利益,还能怎么样。

那他就再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死得冥目些!

简三一听,正想问原因,门外的秘书突然冲了进来,一副天塌下来似的表情,说,“不好了,二少,三少,四少他出事了。”

黑畅在前往市立医院,想找钟佳文套情况,被突然冲出来的一伙特种兵给逮了,直接扭送到了公安厅。

罪名是,纠党绑架,恐吓威胁,企图对受害方进行性一侵一犯。情节严重,态度恶劣,甚至还袭警反抗,至少要蹲上七八年大牢。

两个小时后,可蓝赶到绵城时,表嫂来电话说临时转了医院,父亲已经被安排进了手术室,正在手术中。

可蓝没有想太多,就按着表嫂报的地址赶了过去。

那是绵城市内相较于市中心医院还要古老一点的老医院,没有中心医院那么的人流量那么大,由于建在半山腰上,环境相当清幽,而且在医院门口站岗的是两个提枪的军人。

林进在大门口停了车,以他的出身很清楚这里不能随便进车,要经过一定的身份审察核实,由内部人员通告了才放行。

只是没想到他们刚刚报了一个人的名字,卫兵问是来的是不是萧可蓝萧小姐,对着可蓝看了看,便立即放行了。

郑言道忍不住打趣说,“可蓝,没想到现在你这张脸卡,连军区医院的大门都能刷了!”

林进搔了他一把,可蓝直朝大门里望,她知道这里,家里的姨父在政府工作,听他说这里面是专门接待那些老红军老干部的,后山开了很大一片疗养基地,全是位高权重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进去住。

这里的医生也是全市最好的,拿的国家编制,不用像市立医院那里的忙死累活都有非常不错的待遇和福利,与普通市民就医的环境相比,这里就像是皇宫的太医院。

父亲怎么会突然转到这里来?

当她看到手术室门前,正跟母亲低声交谈的人时,立即明白了。

“周鼎,你……”

周鼎一看到可蓝来了,立即迎了上来,眼中有明显的担忧,仍是轻笑着安抚道,“萧小姐,董事长让我来这里办事,听说您父亲得了急性的胆结石,就来看看。刚巧我比较熟悉这家医院,他们有空床位,而且不用排时间就能马上做手术,就自作主张给伯父转了院,也让伯父能早点摆脱疼痛,老人家的身子还是把细点儿好。希望您别介意!”

萧妈妈过来立即拉着女儿,说萧爸爸其实在她五一回家前就有饭后疼的问题,当时拿着那个卡叫他检察偏不愿意,现在就闹了这一出急性病。又颇为激动地把周鼎周到细致地安排他们转院的事,又唠唠叨叨地复叙了一遍,加了无数的感谢词,就差把周大秘书供上神翕了。

表嫂和表哥也在一旁谢个不停,众人都是一勇松口气的模样,倒没有多少愁容。相较之下,可蓝的脸色更显得苍白,消尖得都让人看不下去了。

表嫂问了一句她最近是不是在吃什么减肥药,为了恋爱伤身瘦体,别亏大了。

可蓝笑着摇头,看着周鼎,一时哽咽,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周鼎很了解地朝她笑了笑,“萧小姐不用客气,您给我们集团做的专题报道效果相当好,反响也特别佳,与其他同类周刊杂志相比,董事长非常满意。这次也是碰巧了,一点小事不敢表功,萧小姐就不用客气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都说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家仆。

周鼎的彬彬有礼,应对大度得体,深得萧妈妈等人的欢喜,印象好得不得了。这方安排完一切,周鼎便说还有事要办,先行告退了。

“蓝儿,要不你送送周先生?”

萧妈妈见女儿的脸色不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知女莫若母,便推了推女儿。

可蓝点点头,默默地跟着周鼎走到了大厅口。

周鼎见女子一直默着,不好意思开口,先打破了沉默,“萧小姐,您不用担心,您父亲的病我已经交待过主治大夫,你们尽管让伯父在这里安心疗养。之前过节时,在送给您父母的礼物里,就有两张体检卡,其实就是我联系这家医院给伯父伯母办好的。这次正好都能用上,手术费和后续费用都由卡里支付,就麻烦您给伯母解释一下了。

如果方便的话,让伯母也趁机做个全身检察,也好有备无……”

“周鼎,是他让你来的吗?”

终于,女子问出了口,大大的杏眸里,抹着一层水色,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周鼎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萧小姐,你……”

“周鼎,我这么可恶,害他坐牢,为什么他还要对我这么好?这么好…

好到悄悄就帮她安排好了一切,解决了一切,而且,还帮她粉饰太平。

至今,她都没跟父母说明他的身份,没有好好地正式介绍过彼此,他已经为她默默做了这么多事。

“萧小姐,您应该知道原因的。”

宽敞明亮的大厅内,凉风习习,厚重的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古老建筑,完全感觉不到外面七月的热辣暑气。

女子眉眼微颤,咬着唇,低下了头,一颗圆圆的水珠,打落在雪花石地板上。

记得他生气时总说——我以为你该知道……

知道什么呢?

她觉得,自己根本没脸再面对他了。

周鼎轻叹一声,又道,“你最好说服伯母这两天就留在医院里做检察,陪伯父。”

“怎么?”

“夹报的事,已经波及到二级城市。我这次先下来就是处理这伴事,这所医院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闲杂人等啐嘴。外面的情况我还在收集消息,争取一周之内将这件事压下去。这段时间,请您好好保重。”

说完,他就要离开。

“周鼎,你知道他……”

“董事长他是经过大风浪的人,会没事的,您宽心。”

这些,她都知道,大家这两天劝了她很多很多,大家都很体谅她,沈阿姨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的,事后也没有苛责她一句,甚至连一个怨怪的眼神都没有。

可是她知道,四小他们更讨厌她了。

小黑说,她在向予城心上插刀子。

玉兮妃在庭审后只对她说了一句话,“萧可蓝,你有什么资格让大哥这么爱你。你一点儿也配不上大哥!”

是呀,她早就知道,她配不上他,所以他们不合适,走到今天这个结果,意料之中。

“可蓝,快来快来,小周走之前连午饭都给咱们准备好了。呵呵呵,真丰盛啊,瞧你这下巴尖得,多吃点儿。”

萧妈妈拉着女儿,就和其他人一起,一扫愁眉,有说有笑地去了医院旁边的一家老字号小饭馆。吃饭时,知情人都有些紧张,就怕上了太油腻的东西让可蓝不舒服,幸好菜都比较清淡。

饭后,郑言道工作上有事不得不走,林进留下了。

表嫂忍不住跟可蓝咬耳朵,问她,“之前那位周先生开着好豪华的车送我们过来的,你们什么关系啊?我觉得这人挺不错,说话又周正,成熟稳重,跟着他肯定不用吃苦。不过,那个斯文小伙子也不错啊,白白净净的,开的也是私家车吧?可蓝,你在碧城混得不错哦,这么多帅哥巴着你。快说,快说,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表嫂指了指出去送表哥和郑言道的林进,笑得很暧昧。

可蓝苦笑了一下,低下头,摇了摇。

“哎呀,别不好意思呀!”

萧妈妈走了过来,给表嫂打了个眼神,拉过女儿的手,语重心长道,“蓝儿,你告诉妈妈,你现在心里想的,是不是那边那个,站在门口好半天,都不过来的男人?”

顺着母亲的手一指,可蓝一下睁大了眼。

才发现,逆光的大门边,矗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抹斜入的阳光,刚好打亮了他头上的那顶“愤怒的小鸟”帽子,帽沿洒下的阴影,掩去了他大半张面容,看不清表情。

他站在那里,屋外的阳光穿过雪白的t恤,使得那一身简单利落的衣饰,透着蓬松柔软的气质。

他慢慢抬起了头,她沉进无尽黑暗里的心,仿佛又重见光明。她倏地站起身,五指捏了捏,还想着要怎么面对他时,身体比意识诚实得多,已狂奔而出。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139。说不出口(4级慎入呀)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她想狠狠扑进他的怀里,像“初见”时一般,为自己找一个妥帖安放的位置,那该多么幸福啊!

他已经跨出了一步,紧握在身侧的五指张开,就要抬起手臂,朝跑来的小女人展开。

可是,她突然停住脚,在他面前五步的距离,看着他。

这一刹,她的脑子里响起玉兮妃痛斥她的话。

她害他病重昏倒,旧疾复发;她害他以病体受审,入狱坐牢:她害他为兄弟努力打拼的事业,一落千丈,现在还在水深火热中熬煎;她害他……

她怎么还有脸再面对他?

他的怀抱,她已经没资格拥有了。

打住脚步的一刹,压抑得全身疼得发颤,她也咬牙站好,用力掩饰心头蠢蠢欲动的奢望,然而用力抽冷气眨掉眼里的水气,不断起伏的胸口出卖了她。

他看着她,深深地无奈,五指握了握,还是提步走了上去。

“你的(你的)……”

异口同声,又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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