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远远的看见黄瑞朝我们这走过来,披着长发,手里拎着瓶啤酒。我站起来说你小子平时不是留马尾吗?今天怎么散开了呢?你没听人说吗,老道长发披肩,肯定法力无边,歌手披头散发,出门一定挨打!黄瑞笑着说,你啊,这些话都***哪听来的!
不一会,服务生送来一瓶龙舌兰,我和大健异口同声对黄瑞说,又让您破费啦!黄瑞说别客气啊,上次你们寄存在这的两个半瓶我昨天暂时挪用啦!我说好啊你黄瑞,我刚才还纳闷你今天怎么慷慨起来了呢,平时都拿苏打水打发我们,原来我们是大饼卷大拇指,自己吃自己啊!
12点是艳舞时间,几个女孩穿着三点在台上扭来扭去的,淡兰色的光线衬得她们的皮肤雪一样的白。姜晓珊和陈静一边看得津津有味,一边嘴里不停的叨叨,什么这个太瘦啦,象吸毒的,那个腰太细了,踢一脚准断。我说你们女人怎么这么挑剔呢,照你这比喻,那个臀部最大的肯定是受虐狂,陈静和姜晓珊连忙问为什么,大健不失时机的c了一句,打的呗!
趁他们几个人玩“十五.二十”的游戏,我径直走到了吧台,娜娜正在那发愣,看见我,笑得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我说你发什么楞啊,娜娜说刚有个上海人和我玩筛子,阿拉阿拉的听得我头都晕了,你最近死哪去了,好久没见你啊!我装做痛苦的表情说,我这些日子一不小心,误入围城啦!娜娜笑着说,恭喜啊,你的糜烂生活终于划上句号啦!
娜娜是滚石的吧女,经黄瑞介绍混得很熟。在和林彤恋爱期间,有一段时间我整夜整夜的和狐朋狗友喝酒打牌,林彤拿分手要挟我,我那一段因单位提职受挫心情郁闷,一气之下扭头就走了。后来林彤消失了两个月,也不接我电话,弄得我愁眉苦脸怅然若失的,我和娜娜断断续续的做了一段时间的酒友加x伙伴。再后来林彤给我打电话说原谅我了,我问林彤怎么良心发现了呢?林彤说,理由很简单,别的男人都没你贫,没你有劲!
二十二.
这时黄瑞正在台上唱歌,翻唱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音色略带沙哑且磁x十足。我冲娜娜笑着说,黄瑞的声音仿佛有穿透力,总能打动别人的耳朵!娜娜表示赞同的点点头。我继续说,我的音色就差得很远啦,只能打动别人的心!娜娜微笑的看了我几秒钟,然后开口说,张轶,有塑料袋吗?我说干嘛?娜娜说,我想吐!
回来后看大健一个人在那吸烟,我问她们俩去哪了,大健说姜晓珊喝得有点多了!我说1点多了,咱们也回去吧!我拿起姜晓珊的包,分别冲吧台前的娜娜和台上的黄瑞吹了两声很响的口哨,他们也分别朝我摆了摆手。
走出大厅,远远看见陈静和姜晓珊在卫生间门口互相搀扶着,象抱着一起跳舞。陈静说,姜晓珊吐了!我说,她酒量哪能和你比呢!陈静继续说,我一看他吐,我也吐了,不过没她惨烈!
姜晓珊脸色惨白,眼光迷离,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的。我搂着姜晓珊,大健搂着陈静,步履蹒跚,一步三晃,象四个逃难的难民!姜晓珊紧紧的贴在我身上,r房不时和我身体柔软的接触,让我有些意乱情迷。很费劲的把姜晓珊拖到副驾驶的座位,嘱咐了大健和陈静开车小心!
刚发动车子,姜晓珊说头有点晕,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在旋转,我说等车开起来一吹风就好了!这时姜晓珊头一歪,身体慢慢倒在了我身体旁,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一只手正好扶在我两腿间凸起物上。我连忙扶起姜晓珊说,你呀,想开车就直说啊,怎么连车档都找不准呢?看到姜晓珊没有什么表情,闭着双眼,我加大油门,车子飞快的驶了出去!
到了森淼公寓,我扶着姜晓珊下了车,刚一下车哇哇的又吐了几口,然后冲我笑了笑说,我没事啦,你开车小心!
二十三.
车开进小区,保安正在屋子里打瞌睡,头也没抬一下。四周噤若寒蝉,和刚才的嘈杂相比,静得有些不适应。星星洒满了整个夜空,象孩子的眼睛,调皮的闪动,仿佛近在咫尺。
轻手轻脚的开了门,房间里漆黑一片,打开s灯,林彤在床上睡的很熟。洗了个澡,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接连喝了几大口,感觉舒服了很多。
上了床,林彤迷迷糊糊的说,是谁啊?我凑她耳边说,我是屯门色魔。林彤打了个哈欠说,不可能,这么晚了屯门色魔也该睡觉了。林彤问几点回来的?我问林彤你几点睡的?林彤说11点!我说你睡着后五分钟我就回来了!林彤说我醒过一次还上厕所呢,怎么没看见你啊?我说我也做过这样的梦,梦里上的是马路边的公共厕所!我和林彤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着,开始她还回答着,后来钻我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头很疼,一点j神都没有。喝酒就是这样,当时越到位,转天越消沉。
一起来,看林彤穿着一条白色的休闲裤和浅绿色的紧身体恤,头发盘了起来,正在镜子前陶醉般的自我欣赏。我说,你这体恤哪买的,怎么跟个背心似的!林彤笑着说,今年流行的款式,昨天在吉利大厦毛毛给我选的!我说,毛毛那眼光哪行啊?平时穿得花花绿绿的,远看跟《大红灯笼高高挂》里三院的似的!林彤哈哈笑着说,你眼光好?你上次给我选的那身李宁牌的运动装,我穿到单位同事都说第一届全运会入场式时运动员的服装和这款差不多!我说你们同事懂个啥?我选的那是怀旧版的!
二十四.
小时侯看见大人喝酒,很难理解他们为什么惟有对这件对人身体损害极大的东西情有独钟,执迷不悔。但还没等我长大,我也陷入其中,执迷不悔啦!
我从很小就是个对很多事物依赖x很强的人,对有诱惑且容易使人上瘾的东西几乎没什么抵抗力,除了香烟和酒,还包括咖啡,可乐,榴莲,浓茶,臭豆腐。当然不包括白粉。也许我天生就是个意志力不很坚强的人。
第一次喝啤酒大概在初三,和一同学揣着过年的压岁钱,战战兢兢的去了起士林西餐厅,大约花了三十几块钱,那次奢华的经历至今记忆很深。说是记忆深刻,还不如说是心疼,三十元钱在我父辈那代人里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当时点的几款菜现在都记得,好象有法式猪排,罐闷**,红烩鱼和一种n油汤。啤酒点了生利,易拉罐的包装,喝完后除了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好的印象。当然,在回家的路上,骑着单车,发现可以做到旁若无人的大声唱歌了!等初中毕业后,在身边同龄人中,几乎难逢对手了。
很久以后都很怀念那段时光,喝廉价散装啤酒用粉丝自制硼化食品的岁月,现在的啤酒少了麦花那种诱人的,四溢飘散的苦味,更象是一种饮料了。当年的那种轻飘飘的感觉也被轻飘飘的旧时光带走了。我的那位同学如今走进任何一家餐馆依然象儿时般战战兢兢,因为他在一工厂当c作工,一个月只有五.六百的薪水!
二十五.
如火如荼的法国世界杯曲终人散了,但98年夏天毒辣的阳光和滚滚的热浪依然在肆虐着,大自然以自己近乎残忍和暴虐的方式不断的在考验着人们忍耐极限。不知道这样的鬼天气还将持续多久,相信这个夏天结束的时候,连最钟情夏季的女孩们也不得不对季节的偏爱重新排序了。其实很多女孩喜欢夏天的理由简单的有些可爱---可以穿裙子了。
炎热的天气在继续,但人们的一切一切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街头依然不乏背着书包在暑期还加课的学生,公交车上拥挤的人们象极了罐头里的沙丁鱼,马路是依然是自行车汇起的长龙,火锅店仍然满是汗流浃背的人们,娱乐场所依旧是夜夜笙歌。
很多年以后我也能清楚的记得这个夏天,当然记忆里删除的是炎热,有的只是片片绿色和一些美好的景象。有一个叫爱情的词组在这个夏天滋生并疯长,我完全陶醉在里面不能自拔。我和林彤躲在有冷气的卧室里打情骂俏,看足球和恐怖片,做很难吃的菜,疯狂的做爱。
每逢周末的晚上,我们也会手拉手去逛滨江道的夜市,吃诱人的小吃,在劝业场楼上玩电子游戏,跑到光明影院看午夜场,到小白楼掏便宜的夏装,去食品街的鸭溪酒楼和野味餐厅和外地游客挤在一起点菜,到民园看天津队的甲a联赛。
同样是这个夏天,我和大健,黄瑞,陈静和姜晓珊频频聚会,喝大酒,嬉笑调侃,浪费着钱并挥霍着薄薄的青春!音像店也越来越红火,小雯打理的井井有条,我把工资也给她加到了1200,每天有音乐和偶像围绕,她既快乐又满足。
二十六.
到了八月底,潮湿闷热的天气终于被阵阵秋风驱赶得无影无踪了,经常抬头就能看见湛蓝的天空和奇形怪状的厚厚的云,空气干爽通透,讨厌的蝉也终于停止了鸣叫,初秋的景象已经显露无疑。
盈窗的秋风干爽通透,有一种久违的惬意和舒适。白天满街的都市美女依旧上演“将暴露进行到底”的时装秀,但在稍感微寒,月凉如水的夜晚也无心恋战般的纷纷换上牛仔上装,看上去虽少了些许x感,但多了份乖巧和矜持。
雨稀稀拉拉下了一整夜,到早上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天空被厚厚的大片乌云覆盖着,y得让人有些压抑,屋里的光线暗得感觉象是傍晚。
昨晚做了一个很惬意的梦,梦见自己背着大旅行包,独自在江南的一个小城里闲逛,那是一个水气迷漫,河道纵横的地方,天空飘着丝丝细雨,我摇着小船穿梭于各式各样的小桥之间,陶醉在那诗情画意的氛围里,偶然抬头看见桥上站着一个娇小柔弱,我见犹怜的女子,于是水,桥,江南女子瞬间凝固成了一幅优美的画面。
我眼正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想着梦中的美景,林彤在门口喊,喂,想什么了?我说我梦见我划船,在桥下看上面站一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林彤说,有我好看吗?我说我是那种盯着女人脸蛋看那么没出息的人吗?我就看见内裤是红色的!
林彤朝我当x一拳,假装生气的说,好啊你,你不仅是色狼,还是变态色狼,可怜我这误入狼爪的小羊羔,被你百般欺辱还无力反抗!我抱着林彤笑着说,不会吧,最近可是你一直在上面啊,我可是任你摆布,毫无还手之力啊!林彤看了看我缓缓的说,那是我配合减肥的其中一个重要步骤!
二十七.
今天本来我们科室组织去狼牙山游览加学习,两天时间,这类地方都差不多,无非是一些革命遗迹,诸如谁的故居,谁的牺牲处,谁谁曾经用过的纸笔,谁谁谁补了又补的袜子,大抵如此,还有个很响亮的冠名..“红色之旅”。费了很大的气力才把假给请下来,倒不是我思想觉悟有多差劲,其实我对那些枪杆子打江山的革命前辈还是景仰万分的,只是我觉得更象是一些生活还算富足的人去换个环境满足一下自己那点可怜的虚荣心而已。当然,据说那地方真的很穷的。
打开窗户,雨几乎停了,街心花园的晨雾依然飘渺的在空中缠绕交织,一股凉风轻轻的滑过我的身旁,带走了屋内漂浮不定的尘埃,同时也让我萎靡的神经变得欢畅愉悦起来。
林彤正在那悠闲的看着电视,我说今天怎么了?都八点了,还不走啊,罢课啦?林彤一边吃着苹果一边说,是不是烦我啊?想轰我走啊?别着急,我再过一周又得带团啦!我说培训结束了?林彤恩了一声。
我装做舍不得的表情说,你们中青旅的领导也太差劲啦,好歹一大公司,一点没人情味,这结婚才三个月,干柴烈火烧得正旺呢!一对如胶似漆的鸳鸯就这样被他们活活的拆散啦!何况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婚后男女一般四个月以后才生厌呢!
林彤瞥了一眼笑着说,其实我结婚前就对你生厌啦!林彤接着说,其实导游就是吃青春饭的,趁这两年好赚钱辛苦点也无所谓,但不是长久之计,你没听别人说吗,导游导游,比**起的都早,比妓女睡的都晚!哪象你们机关的,一个个跟大爷似的!
我连忙比画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打住,都怨我以前对导游行业的理解不深,光知道天天京津沪,云贵川,香港澳门加台湾,一会天上,一会人间!林彤扑哧的笑了声说,你天天哪那么多顺口溜!
我说,等你以后不愿意干了,哪也别去,天天在家里呆着,我养着你,也别出去,省得把皮肤晒黑,把我工资拿出一半供你挥霍,再给你买只小狗,实在无聊可以和邻居打打麻将什么的!林彤看着我足足有半分钟,然后说,我怎么越听越象二n呢!
二十八.
我刚上车,电话响个不停,是姜晓珊打来的。我问什么事情啊?姜晓珊说借车下午去趟塘沽。我说没问题,正好我油快用完了,记得加满是四十个啊!另外顺便到塘沽洋货市场捎个俄罗斯高倍望远镜,我们对过楼才有一对新结婚的,睡觉总不拉窗帘!还有到北塘买点海鲜什么的,不用太多,够吃一星期就可以啦!ok,记住了吗?一会到音像店来找我!
我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话,都没给姜晓珊c嘴的机会。她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发出甜甜的声音,我还是到车行去租桑塔纳吧!
远远就听见音像店在放张信哲的《我是真的爱你》,等把车停在门口,发现音箱都摆在了门外面。我一进去看小雯正摇头晃脑的陶醉着,雇员李艳正在货架上整理光盘。小雯看见我站起来笑着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那三张半年都没卖出去的彭玲j选,我昨天都出手啦!我说是吗,怎么卖出去的啊?小雯说看报纸写彭玲怀孕了,有可能退出歌坛,我把那段新闻剪下来贴在了旁边,结果昨天一上午都卖出去了!我说,厉害啊你,那几张蒋大为的也压了好长时间,你也想想办法?小雯一脸难色的说,这个难度太大了,除非....除非他也怀孕了!
我问小雯音箱怎么都放马路边上了?小雯说昨天对过那家音像店先摆出来的,声音特大,整条街都听得见,学校的学生放学后都跑他们那去了。我一看也摆出来了,他们放《听海》,我就放《听雨》。他们放《相约九八》。我就放《我的1997》,他们放《夏日倾情》,我就放《大约在冬季》。他们放《真的汉子》,我就放《倩女幽魂》。
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笑着说,亏了他们没放《喜洋洋》,要不现上哀乐的光盘还来不及呢!最后那些学生都过来了吗?小雯调皮的眨眨眼笑着说,学生到是没怎么过来,天天在这门口跳交谊舞的老头老太太们都不见啦!
二十九.
我的这个小音像店在迎水道附近,靠着南大分校,旁边有一歌舞厅和一茶社。茶社我原以为是品茗的清雅之地,呆长了才知道是藏污纳垢之所,里面用高背椅自然分隔成一个个小空间,灯光昏暗。小姐都是四川的,参差不齐,但总体比旁边的歌舞厅要差很多。老板是天津人,我管他喊强哥,有点黑社会的x质,在附近名号很响。一来二去我和强哥混得很熟,没事就在他茶社里喝酒聊天,当然,本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我和换来换去的小姐们虽然也很熟,但也仅仅限于调侃笑骂和偶尔的动手动脚!
我正在和小雯说着话,听见有人敲玻璃,一看是姜晓珊。姜晓珊换了短发,穿着露脐装,腰间白花花的很是养眼,看起来既j神又活力无限。我笑着说,怎么这么x感啊,你也知道我抵抗诱惑的能力很差啊!姜晓珊呵呵一笑说,诱惑你你也不敢怎么着我,象你这样的色狼白天都一幅正人君子的样子,晚上12点以后才原形必露呢!我说你太了解我了,不过我最近生物钟很紊乱的!
我一边把钥匙给姜晓珊一边说,都快中午了,吃完饭再去吧,姜晓珊点了点头。到了山西宾馆下的晋福居,里面冷气很足,没什么人,点了晋城小炒,小酥r,我要了瓶啤酒。最近天津开了好多家山西馆,一般格调都很朴素,背景音乐也都是些革命歌曲,当然,价格就是两码事啦!
姜晓珊就跟饿了好几天似的,狼吞虎咽的,我说你是不是触景生情啊,想起了吃不饱,穿不暖的万恶旧社会和老区人民啊!姜晓珊说,去你的,我今天没吃早饭呢!这时背景音乐正放〈白毛女〉的c曲,我对姜晓珊说,白毛女也想不开,你说黄世仁要放现在怎么也是一标准的大款,这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啊,她却躲深山老林里去了。姜晓珊笑着说,你天天脑子里都想什么啊,照你这思路,那杨白劳喝卤水自杀整个是一个想不开,他要是做卤水豆腐,没准还能卖出名啦,弄不好混成一企业家!
我对姜晓珊说,你大老远的去塘沽干什么啊?姜晓珊说,这两天歇旅游假,在家呆的郁闷,去洋货市场买香水和随身听。我说你们女人真奇怪,林彤也那样,把购物当做发泄的途径,每次从商场回来都一幅特满足的表情!姜晓珊笑着说,不光购物能让我满足,别人请客也行,这顿饭你请了,我帮你分享一下消费所带来的快感!
三十.
送走姜晓珊坐出租去了单位,科室里除了李姐都发配到狼牙山充军了,显得冷冷清清的。坐电梯上了八楼,电梯门一开,楼道里人满为患,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有些激动,有的强压着喜悦,有的一脸的悲愤,有的垂头丧气,有的破口大骂。
今天是单位最后一批福利分房的二榜公布日,处级科级干部以及在金融系统工作满十五年以上的基本都能分配到房子。虽然从各种条款来看我哪项都不沾边,但我在单位属于少数的从成立之日起就一直在这里的员工,属于有特殊贡献的那种。当然,作为福利分房,特殊贡献在所有条款里是最后且最微不足道的一项。
一个月前也找过负责分房的侯处长,那是一个矮胖但非常j明狡猾的家伙,他给我讲了一堆冠冕堂皇的废话,对我说你才25岁,前途无量嘛,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说既然有的是机会为什么还叫最后一批福利分房?我虽然年轻,但从资历上来讲,我在在这里是元老!他几乎用逼视的目光看了我足足十几秒钟后说,我会考虑的!
很多年后偶尔想起分房的事情,那时真的太年轻,太单纯,天天被风花雪月和浪漫的事情围绕,以为生活象一湖池水,除了偶尔泛点涟漪,会一直平静安稳。我也曾羡慕金庸小说里杨过和小龙女那种远离纷扰,世外桃源的生活。但我发现,我依然是一俗人且俗不可耐,我并没错什么,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就象张艾嘉的那首经典歌曲!
从这件事情开始,我的思想逐渐贮入一种叫做功利的成分,并在以后逐渐填满了我的全身!!
三十一.
墙上的红纸用毛笔写着很多名字,瞪大了眼睛从头到尾再从尾到头也没找到我。说句心里话,我觉得如果有张轶两个字对我来说也是小小的奇迹,本来几年前还在学校没心没肺疯闹时分房这两个字只是属于一个让我羡慕却又遥不可及的名词而已。
本来看榜后我内心最多有稍许的失落,可是,当我看到张梅的名字和几个我g本不知道是谁的人名后,我有些愤怒了。张梅,虽然名字俗了点,但很漂亮,父亲是我们上级单位的人事处处长,比我晚两年参加工作。难道凭她是处长的千金就能分到房子吗?
我指着榜上那几个不认识的人名大声喊到,谁能告诉我他们是谁?刚才还喧闹的楼道顷刻安静下来,机关人的唯唯诺诺,胆小怕事和敢怒不敢言的一面在这一刻显露无疑。隔了好一会,计划科的刘强声音很低的说,这几个都是半个月前才从其他单位调过来的!
我转过身,冲着那张红榜狠狠的抓了几下,重重的吐了一口吐沫,然后留下了句经典的国骂...c你大爷的!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离去。
如果放在几年后,我绝对不会有这种不计后果的冲动,我把复杂的社会理解为当年在街头打群架一样的简单。但在当时,我把这种冲动义无返顾的进行了下去。
打车到了家,林彤笑着过来搂着我说,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啊,跟关公似的,今天y天,也没紫外线啊?我照照镜子看了看说,我可能是中午红烧r吃多了!我不想让林彤知道这些事情,除了让她担心,与事无补,我希望传递给我爱的人和我喜欢的人都是快乐的成分!
林彤问,喝点酒吗?今天我多做几个菜!我笑着说,好啊,别太麻烦啊!做两三个菜就可以啦,因为你即使做三十个菜也都一个味道的!林彤过来当x捶了我一下说,好啊你,讽刺挖苦,打击报复啊,我娇嫩的小脸忍受着油烟的摧残给你做菜,你就知足吧!
林彤做饭的时候,我下楼买了一瓶竹叶青,一瓶王朝干红和一整条万宝路。在超市接了个电话,是姜晓珊,告诉我在塘沽先玩两天,车回来时再还我。我说你也玩夜不归宿这块啊!住谁那啊?准一歇顶老男人吧?注意卫生啊!保重!再见!姜晓珊刚想说什么,我连忙把电话挂了,我想象着她那种既生气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嘿嘿的笑了几声。
进屋时林彤已经坐在餐桌旁了,我走过一看,一碟姜汁松花,一碟炒**蛋,一个沙丁鱼罐头和一大碗炒通心粉。我说不错啊,比我想象的还简单啊,这几个菜我小学还没学会除法时就会做了!林彤慢吞吞的说,就这几个我还酝酿了一个下午呢!
三十二.
很喜欢竹叶青酒,产于山西杏花村,酒y金黄微翠,晶莹透明,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放了一张陈百强的纪念专辑,《念亲恩》苍凉的曲调在房间里回绕。我和林彤喝酒时都喜欢用音乐来调剂气氛,都是耳熟能详的怀旧歌曲,大多时候都不说话,静静的对视,静静的听。
做为曾经的偶像,我曾疯狂迷恋百强的歌曲,他的歌曲和那些至今保存旧的发黄的磁带见证了我整个的青春岁月。记得刚上班那段时间,和大健他们经常去鞍山道口一个叫华梦的小歌厅,我基本整晚都唱百强的歌。那时也不带女伴,也不叫小姐,那时拿着话筒,伴着音乐,就是传说中的幸福!
林彤喜欢邓丽君,她曾说邓丽君的音乐是后无来者的,而且会是永远的!后来在林彤保存的邓丽君纪念专辑的封面上我看到她写下这么一行话……音容仿佛犹在,笑貌依稀仍存,谁的芳魂随着看不见的尘烟随风而逝?
这样的氛围再加上白天的事情,让我多少有些郁闷,酒喝得很快,感觉有点微醉。抬头看看林彤,可爱的脸蛋红扑扑的,越发显得娇柔妩媚。林彤看着我说,为什么我听着音乐总想的是以前的事情?我说我们都25岁了,从青春的角度来说25岁是分水岭,要不谭咏麟为什么把自己定义为永远的25岁呢?所以我们的骨子里开始有一种情结叫做怀旧!
林彤问我,你觉得我们老了吗?我说不,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再年轻了!
三十三.
等喝完酒差不多9点多了,林彤先去洗了个澡,我把餐桌收拾干净后坐在那一边抽烟一边想着分房的事情。这时林彤一丝不挂的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雪白的肌肤晶莹剔透,凹凸有秩的身体透着青春的气韵,颤巍巍的r房圆润饱满,一蓬黑草诱惑无边。我觉得有股欲望直冲脑门,然后快速的直奔腹部,我能感觉下身慢慢的膨胀。
林彤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歪着头看着我说,看什么看,大街上没见过美女啊?我嘿嘿笑着说,大街上倒是见过美女,但没见过大街上光着身子的美女。我过去抱住林彤凑到耳边说,一会咱们互相摧残一次?摧残是我们俩关于做爱的代名词,就象有的夫妻管做爱叫做功课一样,我觉得摧残更贴切和形象。
林彤紧紧拥着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一次不够,我要摧残两次!我假装害怕的向后跳了一小步,声音颤抖的脱着长音说,我……好……怕……啊!林彤拍了我屁股一下说,知道怕就好,快去洗澡!然后摇摇摆摆的进了卧室。
等我洗完澡出来,感觉头依然有些发飘,竹叶青就是这样,后劲十足。卧室里很暗,s灯的光线柔和且暧昧,我喊了声林彤,发现没有回应,走到床边,我发现林彤已经睡着了,很熟。
三十四.
我从冰箱里拿了四罐啤酒,坐在书房里大口的喝着,刚刚消散的酒劲又开始向头上涌。当我喝完第三罐时,我决定不牺一切代价也要把房子拿到手。打开电脑,98系统蓝天白云的画面让我产生了发泄的冲动,我要把我眼中的不公平和暗箱c作在指间敲出。
我想无论过去多少年,我都会记得这个晚上的,竹叶青,啤酒,美丽的裸体,无意间错过的做爱……我做了一个决定,当然在我25岁那一年,仿佛是天大的。事后证明,除了娶了林彤,这是我还不算漫长的人生里的又一得意之作。
我写了一封检举信,断断续续写了将近6个小时,写完后天已经蒙蒙亮了。我没写过检举信,甚至没写过检查,我更愿意把它看成是一篇具有讽刺意义的文章。文字犀利,措辞严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写完后我定了定神,觉得这样也许还不够,于是去了厨房,在抽屉里拿了东西放进书包里,书包当时就重了很多!
我以前也写过随笔之类的文字,偶尔在报纸上发表,每次稿费区区百元。但这次,我所得到的报酬我相信在98年里绝对相当于一本畅销小说当年的版税。当然,我为此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从此与仕途擦肩而过,因为在这个社会,秋后算帐这个词是永远不会过时的!
我文字功底一般,属于有点天赋的那种,一直到高中作文在班里都是最好的。上小学二年级就能熟练的使用一些形容词,而且最拿手的是反复使用。写天气必是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好象那几年从没下过雨。写街道市容基本都是繁花似锦,芳草如茵,当然现在芳草如茵这词在色情小说里出现的最多。
我最拿手的是写在家劳动,别的同学都写扫地,后来得到妈妈的表扬之类的。我高明之处是不仅把自己家的地扫了,而且把对门张nn家的地也扫得干干净净。当然,从那开始,我学会了说瞎话!
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看书,十岁以前把父母给的零花钱都换成了《少年文艺》、《儿童画报》、《飞碟探索》等杂志。五、六年级开始读四大名著,三言二拍,以及大量明清时期的古典文学。当然也看了许多今天看来很无聊的很多描写才子佳人的明清小说,但毕竟开卷有益,至少不会产生太多负面作用。
到初中时写了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基本得益于孜孜不倦的抄写那时很有名的手抄本《曼娜回忆录》和《少女的心》以及象《玫瑰梦》和《台湾黑猫旅社》等等禁书。其实也不懂什么,最多也就知道了女人身体隐秘部位的一些称呼。
直到初三我第一次把那些女人生理构造的名词变成现实的亲眼所见,我才放弃了这种抄写,重新开始读一些严肃的文学。
那女孩是我初恋,她叫王颖!
三十五.
今天公布分房的第三榜也就是最后一榜,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基本上是第二榜的翻版。
我进大楼后直接去了三楼的分房办公室,很轻的敲了敲门,推开门看见侯处长正依在松软的沙发上看报,远远看去象蜷缩着的大r球。他怔了一下,很费劲的站了起来,我发现他站起来比坐着基本高不了多少。
他一脸严肃的问我,张轶,有什么事情吗?我说,当然,我想知道分房有没有我?他端起了茶杯一嘴官腔的说,你也知道,这次房源有限,僧多粥少,而且很多老同志家里的确困难,我们做领导的最近也是煞费苦心,权衡利弊,考虑到你工作时间尚浅……我笑着冲侯处长说,您就直截了当的说没有我不就完了吗?侯处长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我点了一支万宝路吸了两口说,那张梅比我资历要浅,为什么她有?赵彬,刘晶,孙永胜才调过来半个月,为什么他们有?给个理由先?候处长瞬间一脸的愠色大声说,你一个科员最重要的事情是做好本职工作,领导的一些决定自有道理,何况现在各个岗位竞争激烈,明年单位还要j简人员!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说,你威胁我?我既然今天能过来找你,我本来也没考虑什么后果!我不紧不慢的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检举信放到他桌子上说,您好好看看,如果您不想看,我想上级单位纪检部门会有兴趣的!
他用恶狠狠的眼光盯着我,然后带上花镜,拿起那叠纸看了起来。他看得很仔细,嘴角在微微的抽动,自己的文字能让别人激动,那感觉很美妙!他的脸色开始象白纸,一会象绿黄瓜,最后变成了紫茄子。我正盯着他的脸看得津津有味时,侯处长突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喊到,简直是无理取闹,目无领导,从下午开始,你到办公室报道,下岗待聘!然后继续歇斯底里的喊到,简直是泼妇骂街,流氓行为!
我迅速的站了起来,很潇洒的用食指弹出一支烟,然后抛了起来,香烟在空中划着美妙的弧线直接沾上了我的嘴唇。几乎在同时,我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菜刀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喊到,**你妈的?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流氓!
他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肥胖的身子挨到了窗台才停止下来。侯处长声音颤抖的说,别冲动啊,你这可是犯法的行为啊!我狂怒般的大声喊,*****法,有几条是真正维护小市民的!
侯处长用手捋了捋和三毛有一拼的头发说,别激动嘛,三榜下午才正式张贴,还没做最后的决定呢,我也没说你绝对没希望啊!我一看侯处长口气有松动的迹象,何况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于是勉强挤出点笑容说,那我等着,您多费心。
侯处长看我态度缓和了下来,清了清公**嗓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冲动嘛,处理事情要有正确的方式,其实员工的情况,我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菜刀说,瞧瞧,这算什么呢?我连忙把菜刀放回到包里说,没什么,本来我想中午买几个西瓜请客的,所以带单位来了!
我说了几句道歉的话,刚要转身出去,侯处长叫住了我说,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让任何人知道!我说没问题,早烂肚子里了,然后开了门大声在楼道里喊,这活没法干了,四季度的指标简直太重啦!
三十六.
我很平静的进了财会部,笑着和大家打着招呼,象往常一样泡咖啡,做一些机械的,烂熟于x的工作。
我不太喜欢和他们说话,因为我觉得他们既无聊还特虚伪。我生x好调侃,或者说有点贫,在死气沉沉的机关几乎没什么发挥的余地。这里的人除了奉承领导时滔滔不绝大多时候拙嘴笨腮的,拿他们消遣自己都觉得没什么意思。这里还特产那些表面斯文,满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天天跟我假正经的谈上海二线股和澳门回归,台独和萨达姆之类云山雾罩的话题,开始时故做虔诚一言不发的耐心倾听,实在忍无可忍,不能再忍时我一般做严肃状的说,请教您一个问题好吗?-----你妈贵姓?
他们聊天时我一般看报纸,最讨厌第一版,都是些离谱的豪言壮语。这个成就,那个展望的,看多了保证说瞎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其他版除了杀人,就是贪污,强奸之类的,看多了感觉身边的人谁都象犯罪分子似的。这个报纸说隔夜茶喝了有益健康,那个报纸说隔夜茶致癌,乱纷纷你方唱罢我登场,也说不清谁真谁假。
当然最让我讨厌的还是值班,偌大的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除了喝茶就是象面壁似的发呆。当然,出家人面壁是为了排除杂念,而我是胡思乱想。如此打发时间显得无聊至极,当然,我还不能算最无聊的人,一次在家乐福排队结帐时,前面一位很斯文的大哥大声的哼着歌,仔细一听竟然是“鬼子进村”,当时旁边纷纷侧目,一片哗然,每个人的表情都跟受了惊吓的周星弛似的。
坐累了也就只能在窗前眺望一下,和童年时眼睛保健c最后一节的姿态一样。提及眼睛保健c,基本都淡忘了,只记得第一节叫“静坐”,最后一节叫“望远”。当然“静坐”就免了吧,总让我想起另外一个词汇...绝食!
三十七.
下午四点,最后一榜正式公布,当然,我看到了我的名字,那是黄河道的一室一厅,将近40平方米,分房的理由是特殊贡献。我能感觉我当时的样子,强压制住心头的狂喜,尽量不在表情上显露,既滑稽又多少有点悲壮。
这时,混乱的人堆中传出低低的哭泣声,孙玉玲在那很伤心的抹着眼泪,她比我大三岁,但这次依旧榜上无名,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家住房条件真的很差。忽然感觉很压抑,一种以前从没感觉过的的压抑,它让我有点难受和窒息,忽然想起一款名酒的广告词...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
我是胜利者吗?我只是以极端的方式偶然间击中了机关作风的软肋,但同时,风头浪尖的我在这里一路坦途的日子也将划上句号,我必须处处小心,抵御随时可能突袭的暗箭。
学生时代,老师们教育我们好好做人,积极向上,勤恳善良的生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拜金主义”永远是政治判断题里的x。等到我满脑子里仅存的一点功利色彩也被挤兑殆尽,于是,她们亲手把我推向了社会。临别赠言......社会永远是对的,错的只能是你!
当我怀揣着那套受了十几年教育自认为是“结晶”的真理,踌躇满志的步入社会时,我发现它们并不是能一路坦途,穿墙而过的口诀,而是四处碰壁,苍白无力的被现实撕的粉碎。我象困兽一样,四处游走,找寻方向。如今,我站在分房的红榜下,我发现,那些所谓的真理,在我头脑里已经没一丝残留了。
三十八.
等拿完房本和钥匙已经6点多了,姜晓珊来了个电话,要把车给我送来,我说我在鞍山西道了,快点过来,顺便把大健和陈静也叫过来,晚上我请客!姜晓珊问今天是什么题目啊?我说今天我***高兴,过来再说!
给林彤打了电话,她正在家里做饭。我笑着说,做什么饭了,林彤说是炸茄夹和丸子汤。我大声说,马上把炸茄夹放饭盒里,然后出门看哪个乞丐哭得最可怜你就给他吃,然后再给他一百块钱,就说是我给的!然后马上打出租过来,记得打两辆啊,一辆你坐,另一辆让它在后面跟着!
林彤停了一下问,你是中奖了还是大脑进水了?我笑着说,逗你玩呢!你赶紧过来,我在鞍山西道了,今天单位分了一套房子,出来庆祝一下!我刚说完,林彤连问了好几遍,真的吗,真的吗?
接近黄昏,街头上车水马龙,夕阳将天空映出一片红霞。黄金季节的天津,枝叶葱绿,花开灿烂,依旧延续着夏的激情与跳跃,在秋意渐浓前,百般红紫,争斗芳菲。
我在天大后门的北京兄弟肥牛火锅定了个单间,姜晓珊先到,然后是陈静和大健,等他们都迫不及待的端着五粮y频频向我祝贺的时候,林彤才姗姗来迟。林彤穿了一身深色的套裙,越发衬托出小脸白皙细嫩,再加上娇小纤瘦的身体,既安静又可爱。
林彤特真诚的和几个人道歉,然后坐在了我的旁边。陈静坐在那笑着说,哎呀,这哪象个新婚少妇啊,简直就一纯情的邻家女孩!林彤连忙摆摆手说,什么啊,老了,别拿我开心了!
大健喝了口酒冲我说,你还挺牛逼的,在我印象里能分上房子的人基本上都长着一张写满岁月痕迹的脸,哪象你小子,稚气还没脱了,就有如此好事!
我嘿嘿的笑了声说,运气好而已,本来今天上午还没我什么事呢!林彤问那怎么一天之内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我拿起皮包退到包间的门口,学着单田芳的腔调说,我这次成功的主要原因大概可以总结三点!第一.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第二,流氓有文化,见谁都不怕!然后我停顿了一下,从书包里缓缓的拿出那把菜刀说,第三,流氓举菜刀,房子准没跑!
正当我装着面目狰狞举着菜刀挥舞时,门突然被推开,一女服务员正端着托盘送啤酒,她看到我当时吓得花容失色,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我连忙把菜刀放进包里,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啊,没吓着吧,其实我是不伤人的武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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