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磨磨唧唧的,这下好了吧,咱俩铁定要迟了。”
“怪我?”面对冯友伦的指责,范晏兮哭笑不得。他一大早陪着对方置办礼单,从城北跑到城南,再将这么大个箱子抬到这里,已经快累得半死了。
“张子初那小子也是的,娶妻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早些说,害我都来不及准备。这些东西还是我一家一家盯着铺子连夜赶出来的,现在掌柜们见了我都怕。”
“这都是什么东西?为何不让厮儿直接送来便是。”
“那怎么行!这些可都是我搜罗的好东西,什么徽墨端砚,汉白玉象书镇,犀角珐琅笔山,汝窑天青釉葵花洗……个顶个的值钱!那些下人笨手粗脚的,万一碰坏了怎么办?”
“……”范晏兮下意识瞧了眼自己怀中那支略显寒酸的白梅绶带诗文笔,双颊微微发烫。好在他知道张子初从来不是看中金银的人,这支笔虽然不值钱,却也是他花了七日功夫亲手做的。
“快快快,再磨蹭下去,婚宴都快结束了!”
“不打紧,子初兄不是说婚宴戌时才开,特地嘱咐我俩晚些来的。”范晏兮话音未落,就听见前头嘭的一声,传来了一声炸响。
二人抬头瞧去,只见张府上空陡然升起一条火龙,等火龙在空中炸裂成无数星辰,才知那是□□制成的烟花。
“嘿,这小子还准备了烟火?!”冯友伦嘴一咧,抬头正看得起劲,谁料一辆马车迎面窜了过来,差点撞上他二人。
冯友伦与范晏兮连忙避让,手里的箱子左摇右晃,费了浑身力气才没磕着碰着。
“怎么驾车的,不长眼睛嘛!”冯友伦气得大喊,只隐约瞧见那车里探出半个簪花帽,片刻又缩了进去。
“算了,子初兄的婚事要紧,咱们快走吧。”范晏兮劝住了他。二人好不容易将这一大箱子贺礼抬到张府门前,却一瞧府前的仗势傻了眼。
在最后一缕残阳下,赤甲如血,潮涌般围满了整座张府。
“这……这怎么回事儿?”
范晏兮也一头雾水。他鼓足勇气上前问了几句,对方只说是奉朝廷之命,府中一干宾客无令不得出,晚来的人自然也进不去。问其原由,则一字不吐。
“张子初成个亲,怎么还惊动上朝廷了?”冯友伦看着大门紧闭的张府,急得是抓耳挠腮。他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那也不对啊,不是说好了戌时开宴的吗?这臭小子骗咱俩?”
坐在马车中的王希泽狠狠打了个喷嚏。他心想,也不知范晏兮与冯友伦刚刚有没有瞧见自己,早知如此,就该将他俩同姐姐那般,一并骗出城去算了。
“公子,咱们是直接去李邦彦府上要兵符吗?”驾车的汉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如今他已是李家的新婿,就算事出突然,只要拿着欲救家翁的幌子,李府的人当不会怀疑他。
谁料王希泽却道,“不急,先去趟开封府衙。”
“开封府衙?您去那里做什么?”汉子本听说过这位是个不按常理出招的主儿,可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儿上,对方竟还临时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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