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喝道:「你们两个女娃儿给我住口。」
李小云哼道:「难道我们说的不对。」
沈雪姑道:「二妹、三妹你们不准多说。」一面朝老夫人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老夫人不悦的道:「老身说出来了,沈姑娘只怕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沈雪姑道:「那老夫人是想把我留下了?」
「不错。」老夫人冷峻的道:「沈姑娘如果不为碧落山庄所用,必然还会和碧落山庄作对,老身不允许有人和我作对,和我作对的人,只有两条路可走,不是死,就是降。」
沈雪姑道:「听老夫人的口气,我不肯投效碧落山庄,那就非死不可了。」
老夫人道:「老身不杀你,把你拿下囚禁起来总可以吧?」
沈雪姑傲然道:「那要看老夫人能不能把我拿下了?」
老夫人怒哼一声道:「你以为老身拿不下你?」
沈雪姑道:「看来老夫人今晚非和我交手不可了?」
秦皓道:「老夫人,沈姑娘口气狂傲得很,属下不大服气,还是让属下先试她几招,老夫人觉得如何。」
老夫人还没开口,李小云抢先哼了一声,朝沈雪姑道:「大姐,这姓秦的好大的口气,凭他也配跟大姐叫阵,小妹先试他几招,大姐觉得如何?」她这几句,完全是秦皓方才说的话。
秦皓怒哼一声道:「好,老夫就接你几招,你出来吧。」
李小云披披嘴道:「你急什麽,我大姐还没有答应呢。」话声甫落,只听沈雪姑以「传音入密」在耳边说道:「秦皓功力深厚,你绝不是他的对手,要和他动手,必须先拿话套住他,问他几招为限,你能躲则躲,不能躲就左手使我教你的一招指法,这样方可不败。」
李小云点点头,道:「我记下了。」当下一手按剑,举步走出,扬眉问道:「秦总管,我大姐说的,我们还有事去,时光宝贵,你说,你想和我比划几招?」
秦皓听得暗暗冷笑,忖道:「凭你这小丫头,能接得住老夫一掌,已经不错了。」一面嘿笑道:「你说呢?」
李小云偏头想了想,道:「这样吧,咱们就以三招为限,三招大概总可以分出胜负来了,你能在三招之中胜了我,就有资格和我大姐动手,如果连我都胜不了,那就免淡了。」
秦皓口中发出哈哈笑声,说道:「好,一言为定,你可以发招了。」
李小云道:「不,是我接你三招,应该由你先发招才对。」话声一落,锵的一声掣剑在手,随便摆了一个姿势,双目紧盯着秦皓,一眨也不眨。
秦皓嘿的一声冷笑,目光朗定李小云,右掌突然凌空拍出,口中喝道:「接招。」他这一掌,出手奇快,而且掌发在先,喝声在後,一道掌风快涌到李小云身前,喝声才出口。
李小云长剑疾划,挽剑如花,朝前推出,其实只是一记虚招,剑花推出,和秦皓的掌风要接未接,人已一晃肩,横移开去,左手飞快的划了个小圈,骈起食中二指,从圈中点出。秦皓右掌拍出,目光凝注,左手迅快地又拍出一掌,直等掌风拍出,口中才喝道:「第一招。」
他右手掌风因李小云横移开去而落了空,左手这一掌,正好截住了李小云横闪出去的人,应该可以得手,但就是在掌风快扫到李小云的时候,突觉一缕无形劲风,不见她何时发出来的,居然倏然一声,贯穿掌风,直戳过采。
秦皓几乎毫无防备,匆忙之间,双足一顿,身子凌空跃起,避招发招,右手一记「雷公劈木」,掌若奔雷,朝李小云当头劈落。李小云右手展开剑法,刷刷刷剑光连闪,那是掩人耳目的,眼睛却一直盯着秦皓,不敢有丝毫疏忽。
这时看到他飞身扑起,心中暗喜,手上更不怠慢,长剑划空中一圈,使出「朵云升空」,像是全力要相对方一拼,实则在一圈剑光出手之後,急忙使出「懒驴打滚」,在地上接连打了三个滚,躲开秦皓扑击而下的一记掌风,就在打滚之际,左手早已骈起食中二指,伏身不动。
秦皓飞扑而来的人,身子还在半空,掌风在前,砰然一声,击在地上,人也跟着飘身落地。李小云就是等着你落地,她左手划圈,食中二指疾点出去,这一指,她使得促狭,不点他要害,却朝他右足踝点去,一指出手,才长身跃起,口中叫道:「你这是第二招了吧?」
秦皓双足堪堪落地,突觉右脚跟奇痛彻骨,再也站立不住,身子往下蹲去。他蹲落之时,也正是李小云站起之时,这一蹲一起,极明显是秦皓吃了大亏。但秦皓一身功力,何等深厚,右足受伤,无法立起,左足突然站起,厉声喝道:「老夫劈了你。」喝声出口,右手扬处,一道掌风,有若狂飙般席卷而出。
「二妹回来。」沈雪姑冷喝道:「秦皓,你身为碧落山庄总管,还要不要脸?」右手随着拍出一掌。
这一记看来只是随手而拍,不闻丝毫风声,没有秦皓那一掌气势;但等到双方掌风乍然一接,却响起篷然一声大震。秦皓一身绿袍吹得猎猎作响,他只有一只左脚站在地上,就像封神榜里的龙须虎一般,这时一只独脚「登、登、登」接连往後跳二了五步之多,须发戟张,厉喝道:「沈姑娘,你这是做什麽?」
沈雪姑冷笑道:「你和我二妹约定了三招分胜负,你在第二招上,就中了我二妹一指,是不是已经算落败了?你既然不顾江湖规矩;还要发第三招,由我接你一掌,又有何不对的?」
轿中老夫人低喝一声:「秦皓,回来。」秦皓威态收敛,躬身应「是」,疾快的退了下去。
老夫人道:「沈姑娘,你考虑好了没有?」
沈雪姑道:「我不用考虑。」
老夫人哼道:「沈姑娘是要老身出手了?」
沈雪姑傲然道:「老夫人一定要赐教,沈雪姑也只好奉陪了。」
老夫人沉哼了声,喝道:「你们打开轿门。」两名绿衣少女迅快打开轿门,管巧巧赶忙伸过手去,扶着老夫人跨出轿门。
老夫人目光一凝,望着沈雪姑,冷峻地道:「沈姑娘,咱们也以三招为限,你敢不敢接老身三招?」
沈雪姑道:「老夫人既然划下道来,我能不接三招吗?」
南g靖听得大急,他听沈雪姑说过,老夫人武功高不可测,只有自己和她合两人之力,才能接得下来。因为自己和沈雪姑同时练成了「太素玄功」,体内真气可以互通,故而在石门悬崖上,两人要席地而坐,双手互抵,为的就是防备老夫人会及时赶来。
如果仅是沈姑娘一人之力,只怕未必能接得下老夫人三掌,但自己是她授意混入碧落g来的,这该如何是好?但心念一转,想到沈雪姑单打独斗,绝非老夫人的对手,自己岂能眼看沈雪姑伤在老夫人的掌下?万一她负了伤,自己就是再想救她也无能为力了。一念及此,不觉身形一下闪了出去,叫道:「沈姑娘,你一个人绝非老夫人的对手,只有在下和你联手,才能接得下老夫人三掌。」这一突来的变故,听得老夫人、楚琬、秦皓等人莫不为之一怔。
老夫人厉笑道:「好哇,南g靖,你原来和姓沈的丫头是一路的,很好,你们只管联手,老身今晚就成全你们。」
南g靖抱拳道:「老夫人息怒,这位沈姑娘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单凭沈姑娘一人,绝非老夫人的对手,在下……」
「不用多说。」老夫人白发飞扬,一脸俱是戾色,桀桀笑道:「老身说过成全你们,自然要成全你们,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沈雪姑没想到南g靖会在此时挺身而出,这一来,自己本来安在碧落山庄的这一着棋子,就全盘落空了,但心里却又有着无限安慰,自己独战老夫人,本来就毫无把握,他的挺身而出,给自己增强了不少信心。她目光柔和的望着他,低声道:「你不该这样挺身出来的。」
南g靖道:「你如果负了伤,我就无能为力了,哦,我们要不要坐下来?」
「不用,这里四面受敌,又不是在悬崖上。」沈雪姑依然低声说道:「我们只要牵着手就可以了。」
老夫人厉声道:「你们还没有商量好吗?」沈雪姑一只纤纤玉手忽然朝南g靖身边伸了过去,南g靖急忙伸出右手一把握住了她的左手。
楚琬看到这里,突然一个转身,一言不发,舍了老夫人等人,发足狂奔出去。这时大家目光都落在南g靖和沈雪姑两人身上,谁也没去注意到她,但是李小云却暗暗看在眼里,心说:「大哥才到「碧落山庄」几天,这楚姑娘就对大哥有了情意,大哥还真是的。」
老夫人眼看南g靖和沈雪姑忽然手牵手的并肩而立,心中暗暗奇怪,两人纵是情侣,但此时此刻也不是牵手的时候,难道他们练的会是同一种功夫?这也不对,沈雪姑是千手观音门下,南g靖绝不会是千手观音的门下。沈雪姑左手同南g靖握住,两人同时默默运起神功,两股真气顿时合而为一,在两人体内循环流动起来。
沈雪姑目光一抬,徐徐说道:「老夫人不是要赐招吗,我们正在恭候你发招呢。」
老夫人心中暗哦一声,忖道:他们果然练的是某一种联手合击的功夫,哼!就算合你们两人之力,也不过是两个年轻娃儿罢了,能有多少道行。口中沉哼一声,道:「好!你们接着了。」喝声出口,右手缓缓举起,这一瞬间,她本来祥和慈蔼的脸上,宛如布上了—层y霾,目光也渐渐变成绿芒,白发随着拂拂飘动,一个人变得十分狞厉。
就在她右手举起的刹那之间,虽然还没有发掌,但沈雪姑和南g靖已可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已然袭上身来。沈雪姑急忙以「传音入密」说道:「记住,由我发掌接她,你不可出手。」南g靖不敢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老夫人右掌突然凌空击出,一道无声无息的y柔暗劲,强大得有如山岳一般,朝两人身前压了过来。「九y摧心掌」只要遇上有人用掌力抵抗,就会发出强大的震力。沈雪姑心知厉害,不待y柔掌风逼近,右手疾发,迎着老夫人拍去。
练「太素玄功」必须先从「以y导阳」开始,然後才臻y阳调和,可知也是以y为主,出手当然也不着丝毫风声,宛如毫不着力一般,但两股掌力,在双方中间乍然接触,就响起了一声裂帛似的异响。这一瞬间,登时狂风起於咫尺,沙飞石走,旋卷成柱,大有天地五变,昏晓不辨之概。
老夫人白发披扬,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上身往後仰了一仰,但却强行站住了椿。沈雪姑也被人推了一把,但推得较重,脚下不觉後退了一步,因为她左手和南g靖右手互相紧握之故,把南g靖也拖着後退一步。
这下激得老夫人更是怒不可遏,紧咬着牙齿,沉嘿一声,右手再扬,又是一掌,朝两人直拍过来。如果方才一掌只用了八成力道的话,这一掌上,就使出了十二成力道来了。一掌,虽然还是不闻丝毫风声,但在场的人都可以感觉得到,老夫人这一掌的威力实在惊人之极。
两丈以内,好像把空气都逼出去了,令人有窒息之感,两丈以外,却起了一阵强劲的旋风,刮得每一个人都有被吹起来的感觉。沈雪姑的右掌也凝聚了十二成力道,朝前推出!南g靖的右手紧握着沈雪姑的左手,心头不禁暗暗担忧,老夫人这一掌似乎十分凌厉,恐怕沈雪姑仅以一只右手承担不下来。
心里这一急,就在两股暗劲要接未接之际,左手突然扬起,五指一招,猛地向左引出,使的正是佛门「接引手」。这一记,虽然减弱了沈雪姑的全力推出……但这一记却也使得正是时候。因为老夫人一掌本是直拍过来的,含蕴着十二成内劲;但在还没有和沈雪姑内劲交击之前,经南g靖「接引手」向左一带。「接引手」乃是内功中的巧劲,笔直冲击的力量虽大,给「接引手」轻轻一带,一股强大力道不期而然向左带出。
这时正好沈雪姑推出的内劲也相继涌到,等於顺手推舟,把老夫人的内劲加速向左方推出。这一下连裂帛之声都没有响起,老夫人受到自己发出去的内劲所带动,上身朝前俯扑了下。沈雪姑也因为推出去的力道极猛,结果没和对方内劲互撞,这一掌就像击在流水上,也身不由己的跟着朝左横跨了一步,几乎扑入南g靖的怀里。
南g靖慌忙左手一推,把她扶住,急急问道:「你怎麽了?」
沈雪姑玉脸微微一红,低声道:「是你使了「接引神功」把她掌风引出,我才会收势不住。」
南g靖道:「对不起,我是怕你接不下来,才冒险出手的。」
沈雪姑斜睨了他一眼,低声道:「谁怪你来了?」
老夫人两掌无功,自然越发气恼,眼看两人正在低声说话,突然沉嘿一声,仰首吐气,突然双手叉天,立时色呈腥红,双足猛然一顿,一道人影捷若魅影,朝两人头顶飞扑过这一记名为「飞天夜叉式」,原是魔教中最厉害的杀着,双手腥红,名为「血影爪」,只要被她爪风袭中,非死即伤,任你功力再高,也极难抵挡得住。
沈雪姑究竟年事不大,这类邪门功夫从来没听人说过,但她目光锐利,发现老夫人双手在前,飞扑过来,而且双爪腥红怵目,虽然不知道这是什麽邪门功夫,心知老夫人老羞成怒,使出来的这一招,定然十分厉害,急急叫道:「你快发左掌,和我同时向上托起。」喝声中右手使了一记「天王托塔」迅疾上托。南g靖闻言那还敢怠慢,左手立即跟着上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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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突然半空中响起一个苍劲的声音喝道:「老嫂子,你怎麽施展如此歹毒的魔功,骨r相残。」一道人影横空飞来,和老夫人在空中交叉飞过,但见老夫人像陨星般从空中直堕下来,砰然一声,跌倒在地。同时在南g靖、沈雪姑两人面前,也飘落一个瘦高长发者人,呵呵笑道:「你们还不住手?」
南g靖、沈雪姑慌忙收手。南g靖不知这老人是谁,微一错愕,问道:「老人家出手赐助,想必是前辈高人……」
沈雪姑看他依然紧握着自己的左手不放,脸上一热,咳道:「你还不快些放手?」
南g靖「啊」了一声,俊脸也为之—热,连忙放开了手。长发老人目光炯炯看着南g靖,突然呵呵大笑道:「好小子,你不认识老夫并不重要,你娘入魔已深,只怕连她神智也受到影响,被老夫点中经x,暂时受制,但又不能解开她x道,倒是一件棘手之事。」
南g靖道:「老人家,她不是晚辈的娘,她是碧落山庄的老夫人……」
长发者人脸色一沉,晚道:「你知道什麽?老夫比你清楚得多。」
沈雪姑道:「老前辈,此地离万松山庄不远,晚辈的意思,不如把这位老夫人送到万松山庄去,也请老前辈枉驾一行,不知老前辈意下如何?」
长发老人道:「老夫就是为了他们母子二人来的,自然要去的。」
沈雪姑喜道:「老前辈能去是再好不过了。」
这时碧落山庄的人,除了平日伺候老夫人的两名绿衣丫环站着没走,总管秦皓、副总管管巧巧,和六名使女,以及抬轿的四名大脚婆,都已走得没有影子了。祝小青道:「那我们就快些走了,看了经x被制的老夫人一眼,望望南g靖,又道:「大哥,这位老夫人……」
李小云道:「你别急。」一面朝两名绿衣丫环招招手道:「你们过来。」
两名绿衣丫环怯生生的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道:「老夫人伤得很重吗?」
「你们老夫人只是被制住了x道,不碍事的。」李小云道:「别人都逃走了,你们为什麽不走呢?」
那丫环道:「小婢二人平日是伺候老夫人的,老夫人没有醒来,小婢二人自然不敢走了。」
李小云问道:「你们两个倒是忠心得很,叫什麽名字?」
那丫环道:「小婢叫飞霜,她叫飞电。」
李小云道:「好了,你们抱着老夫人,跟我们走。」
飞霜为难地道:「这……」
李小云叱道:「我们不会害她的,还不快去抱起来,跟我们走?」
飞霜道:「你们真的不会害老夫人吗?」
沈雪姑道:「你们只管放心,我们岂是乘人之危的人?」飞霜望望飞电,只好走过去双手抱起了老夫人。
李小云道:「你们走在前面,如想乘机逃走,休怪我出手无情。」
两个丫环不敢作声,只好抱着老夫人走在前面,由李小云、祝小青紧跟着她们身後而行。南g靖、沈雪姑陪着长发老人走在最後。长发老人目光斜睨,问道:「小娃儿,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南g靖道:「晚辈从未见过老前辈,是不是老前辈认错人了?」
「哈哈。」长发老人大笑道:「你叫南g靖?是不灭的徒弟对不?」
「是的。」南g靖道:「原来老前辈认识家师?」
「岂止认识?」长发老人道:「你知道不灭大师怎麽会收你做徒弟的?」
南g靖愕然道:「这个晚辈不知道。」
长发老人哼道:「是老夫抱你去请你师傅抚养的。」
南g靖听得一怔,这话他听师傅说过,自己是师傅的一位方外好友送去的,不觉惊啊出声,说道:「你老人家……」
长发老人打断他的话头,又道:「你知道怎麽会姓南g的吗?」他这话问得奇怪,姓南g,自然是南g一姓的子弟了。
南g靖因他问得奇怪,一时不好出声。长发老人呵呵一笑道:「老夫把你抱给不灭,不灭问老夫此子姓什麽呢?老夫告诉他:此子身负奇冤,暂时就姓老夫的姓吧,说完老夫就走了。」
南g靖身躯一震,本来在奔行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朝长发老人面前跪了下去,说道:「老前辈,那晚辈究竟是姓什麽呢?我爹娘……」
长发老人道:「你起来,前面快到万松山庄了,老夫既然来了,自会告诉你的,你爹过世已有多年,你娘,老夫不是把她救下来了吗?」
南g靖听得又是一怔,说道:「老前辈是说碧落山庄的老夫人?她……真是晚辈的娘?」
长发老人道:「老夫还会骗你不成?」
沈雪姑一路已经听出一些原委来了,忙道:「南g兄,你暂时不用x急,其中只怕有许多曲折经过,且等到了万松山庄再说吧。」刚说到这里,只见十几条人影,从大路奔行而来。
李小云朝飞霜、飞电二人喝道:「你们退後。」锵的一声掣剑在手,和祝小青并肩站到前面。来人脚下极为快速,眨眼工夫,已渐渐接近。
沈雪姑含笑道:「二妹、三妹,来的是药师前辈。」过没多久,双方已逐渐接近,那正是由卞药师领头,率同陆其昌、何津航、万点星、王牙婆和八名神灯教武士,赶来支援的人。
李小云叫道:「药师前辈,你们到那里去呢?」
卞药师笑道:「老朽等人就是赶来接应你们的,哈哈。咱们出庄只跑了三里路,就在这里遇上你们了,这样咱们就可以少跑些路了。」
李小云道:「药师前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把碧落山庄的老夫人点了x道,带回来了。」
卞药师听得大出意外,看了飞霜手中抱着的老夫人,诧异地道:「她就是碧落山庄的老夫人?」
沈雪姑忙道:「卞伯父,今晚多蒙这位老前辈相励,不然,只怕侄女和南g兄二人还接不下来呢。」
长发老人呵呵笑道:「这位大概就是名满武林的卞药师了,老朽久仰得很。」
卞药师连忙还礼道:「老哥过奖,在下正是卞无咎,还没请教老哥如何称呼?」
长发老人呵呵一笑道:「老朽南g望。」
卞药师口中惊「啊」一声,面露惊喜之色,连忙抱拳道:「老哥原来是昔年号称五行叟的南g老人,卞某真是失敬之至。」
南g老人大笑道:「老朽昔年隐居五行山,大家不知道老朽姓名,就指老朽是五行山的老叟,如此而已,贱名何足道哉?」
卞药师道:「老哥能光临万松山庄,真是太好了,此次能仗南g老哥神威,一举擒下碧落山庄老夫人,江湖上可以消敉一场劫杀,实是武林之幸。」
南g老人微微摇头道:「只怕未必,碧落山庄的这位老夫人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傀儡而已,其实她本人也是受害者,而且所受的害,比别人还深呢。」
卞药师吃惊道:「难道碧落山庄幕後还另有主使的人?」
南g老人微微叹息一声,道:「此事一言难尽,咱们且到庄上再说吧,老朽一直担心着宁件事。如今有你卞药师也在万松山庄,事情就好办了,咱们快些走吧。」他指的当然是老夫人了。
卞药师急忙吩咐万点星先进回庄去通报,万点星领命之後,立即施展轻功,赶回庄去。李小云问道:「药师前辈,庄里有没有发生什麽事故?」
卞药师道:「事情已经结束了,哦,李姑娘的令尊,已经被咱们截下来了。」
李小云还待再问,沈雪姑轻轻扯了她一下衣角,低声道:「你待回去再问吧。」
卞药师、南g靖、沈雪姑三人陪同南g老人,边走边谈,沈雪姑把自己三人此行经过,大略说了一遍。不多时,已到了万松山庄门前,只见几名庄丁手挑气死风灯,门口早已有一大群人站在那里等候。看到卞药师陪同南g老人走近,由万青峰为首,一齐迎了上去。
万青峰连连拱拱手道:「南g老前辈光临寒庄,万青峰迎迓来迟。」和万青峰一起出来的少林智虔、智通二位大师,神灯教主宁胜天,和八卦、形意、武功三派掌门人等人,一一抱拳行礼。
南g老人笑道:「老朽深夜造访,怎敢当得万庄主和诸位道兄出迎?」当下由卞药师替在场的人一一作介,然後一起人庄,在大厅上落坐。李小云、祝小青押着飞霜、飞电抱了老夫人一起进入大厅。
宁胜天等人早巳听万点星赶来报告,只知南g老人拿下了碧落山庄的老夫人,详细情形并不清楚。此时看到两名绿衣丫环抱着老夫人进来,宁胜天不觉问道:「这位老夫人……」
卞药师已经在路上听了个大概情形,好像老夫人也是被害之人,这就站起身道:「老朽方才听南g老哥口气,好像这位老夫人不但不是主脑人物,而且也是受害之人,此中情形,还是请南g老哥来说吧。」
南g老人摇手道:「此事说来话长,今晚贵庄必然也发生了变故,沈姑娘一行,也另有经过,要向诸位报告,老朽之意,不如先让大家把经过情形作了交代,老朽再说不迟。」
宁胜天点头道:「南g老哥此话不错,咱们先把今晚之事,让大家了解了,再作探讨,庄上发生的事,就由我兄弟说好了。」一面就把宓飞虹借释放被迷失心神的人为由,如何发动袭击,幸好庄上早有准备,经过一场搏斗,碧落山庄来人只走脱了宓飞虹、田五常、邢铿三人,详细说了一遍。
接着由沈雪姑站起身,报告自己三人奉密柬行事,在辅村休息之时,如何遇上老夫人一行。本来自己要南g靖打入到碧落山庄去的,接下去说自己一人无法和老夫人抗衡,南g靖只好出手,和自己联手对付老夫人,最後幸蒙南g老人现身,制住了老夫人,详细说了一遍。
南g老人一拍巴掌,点头道:「这就难怪了,难怪我从龙眠山庄救出的是侯元那小y贼,他还想骗老夫,被老夫结果了。」众人这才知道侯元为什麽失去了下落。南g老人目光抡动,看了在座诸人一眼,才道:「好,现在诸位都说完了,且听老朽先讲一段往事。」
南g靖因南g老人说老夫人是他亲生之母,心头早已憋得急不容待,忍不住问道:「老前辈,我娘……
南g老人道:「小娃儿,你稍安毋躁,听老夫把话说完了,你自会明白的……」接着说道:「长安上官平,原是少林北派俗家弟子,武功出自家传,其父上官鼎,曾开设金鼎镖局,有长安一鼎之称,老夫那时才三十出头,蒙他不弃,许以忘年之交,老夫如果到长安去,就在他镖局里落脚。那时上官平才十来岁,後来老夫厌倦江湖,住到五行山去,就很少到长安去……」大家听他述说往事,没有一个人出声。
正好庄丁沏上茶来,南g老人取起茶碗,喝了一口,续道:「那金鼎镖局和水胜镖局只隔了—条巷子,上官平和永胜镖局少东罗永椿自幼相识,稍长就结为兄弟,有一年上官老哥去世,上官平就把金鼎镖局收了。因为他是少林一派,心慕少林寺,遂去少林朝山,畅游少室,竟被他在少室山一处岩洞中无意得到一具石函,里面藏的竟是达摩祖师手着的「洗髓经」……」大家听得出神,大厅上更是鸦雀无声。
南g老人接下去道:「他回家之後,一直秘而不宣,但因罗永椿是他结义大哥,就把得经之事和罗永椿说了。罗永椿是个极工心机的人,存心谋夺经书,有一趟镖,是一个臣宦返乡,其中有不少珍宝,罗永椿故意说这条路不甚安宁,恐怕出事,恳求上官平帮忙押运。上官平慨然答应,不料罗永椿暗中勾结黑虎神候敞,意欲在中途把上官平置於死地……」
李小云忍不住道:「白虎门在江湖上也算得是一个门派,侯敞怎麽会是劫镖的强盗呢?」
南g老人笑道:「白虎门本来就是黑道上的门派,不过白虎神暴本仁还算正派,所以一个叫黑虎,一个叫白虎。」他接下去道:「就在侯敞劫镖之时,恰巧皖西三侠路过,看到上官平使的是少林路数,但已落尽下风,就助上官平把候敞击退。又遇上神灯教金惟能、金刀门郭东昇,大家都是武林同道,一见如故。」
他取起茶碗,又喝了一口,续道:「其实金惟能和郭东昇,是看黑虎神侯敞败在皖西三侠手下,心有不甘,故意放出口风,说上官平身上有一册达摩师祖手着武功秘发,才寻来的,岂是真的存心和上官平结交?皖西三侠中的雹天柱又在无意之中听到金、郭二人的谈话,又把这消息告诉了李天群和谢东山,於是这一干人故意竭力笼络上官平,表示义气,一同把镖护送到地头,其实各怀鬼胎,谋夺秘笈……」
李小云本来听说爹帮上官平击退黑虎神侯敞,心中还暗暗高兴,认为爹和二叔、三叔,毕竟是行侠仗义的人,但听到後来,爹竟然也想夺取秘笈,不禁暗暗攒了下眉。
只听南g老人又道:「这趟镖有许多高手护送,自然平安无事,回程途经庐山,又遇到黄龙寺的方丈智明,坚邀大家去黄龙寺盘桓,其实罗永椿一路跟踪下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把消息透露给了智明。智明认为达摩秘笈乃是少林寺之物,他是少林寺智字辈出掌黄龙寺的人,自是理所当然应该收回的,但和上官平同来的有许多高手,自思不易得手,遂在素斋中下了毒药……」
智虔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智明师弟怎可妄生贪念,罪过罪过。」
南g老人又道:「怎料众人之中,神灯教金惟能和郭东昇都是黑道出身,江湖经验老到,及时发现素斋有毒,事有凑巧,黑虎神侯敞却在此时夜探黄龙寺,智明正好把下毒之事诿之黑虎神,双方引起激战。」
祝小青愤然道:「什麽白道、黑道,这些人真该死。」
南g老人又道:「除了皖西三侠,参与其事的人,大半都已死在旋风花下了。」接着又道:「黑虎神这次邀约了不少黑道高手,照说,双方动上手,自然壁垒分明,但是上官平这一边的人,大家都志在秘笈,是以这一场搏斗下来,上官平成为众矢之的,身上有十数处致命剑伤,当场伤重致死,众人搜身之後,并没有搜到秘笈。」
李小云道:「他秘笈可能留在家里了。」
「大家也正如你的想法。」南g老人道:「这些人就赶去他家搜索,但上官平的妻儿早已得到风声,逃匿无踪,他们也没搜到这册秘笈,於是大家都怀疑这册秘笈是上官平的妻子携走的,江湖上明查暗访了十八年,依然毫无一点消息。」大家依然静等下文,谁也没有发言。
南g老人目光缓缓落到经x被制的老夫人身上,说道:「谁知十八年後,下落不明的上官夫人,竟然会是这位碧落山庄的老夫人……」
李小云道:「她练成了达摩「洗髓经」。」
「非也,她练成的只是魔教邪门功夫。」南g老人道:「当年从上官平身上暗中取走「洗髓经」的乃是老夫,因为老夫自己知道若是挺身而出,绝非他们联手之敌,只有釜底抽薪,先取走他身上经书,怎知当晚就出了事。老夫只好赶去长安劝上官夫人离去,上官夫人只是个弱女子,自思带着二岁的小孩同行,目标显着,就把这个小孩托给了老夫。老夫孑然一身,带个小娃儿也是累赘,就远走江南,把他交给不灭大师抚养,不灭问老夫这娃儿姓什麽,老夫已经走出庙门,回头告诉他,暂时就让他姓老夫的南g吧,这娃儿就是……」
他话活还没说完,南g靖早已泪流满面,扑的拜了下去,连连叩头道:「老前辈,你对寒门有再造之德,晚辈给你老叩头,我娘……」
「起来,起来,有话起来再说。」南g老人道:「老夫说这一段往事,一来让你明白过去的前因後果,二来……唉,最难处理的还是你娘……」
南g靖凛然道:「我娘怎麽了?」
「唉。」南g老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不但是你娘,只怕被碧落g迷失了心神的人也都差不多,只是你娘特别严重……」
卞药师道:「老哥可否说得清楚一点?」
南g老人道:「魔教之中,有一种迷失人心的毒草,叫做「迷迭香」,香气芬芳,迷人欲醉,毒x极烈,可致人於死地。昔年魏文帝曾从西域移植而来,但并没有种活,魔教就是从西域来的,他们用「迷迭香」制成了一种药粉,可以使人迷失神智,但中了「迷迭香」的人就如白痴一般……」
李小云道:「但我爹他们没有像白痴呀。」
「你听老夫说下去。」南g老人道:「老夫说的是从前的事,後来……那是五十年前,魔教从中原掳去了不少人,其中有四川唐门的人,云南蓝家的人,还有当时着名的药师,和江湖上懂得用毒的人,要他们去研究「迷迭香」。」
「当初的意思,只想把「迷迭香」中会使人变成白痴的毒x如何练去。那知各人研究的结果,各不相同,却研制出几种不同用途的药物。一种服了可以增强武功,名之为「金刚散」,可以使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立时变成一流高手,但从此必须长期服用下去,一旦间断,就会武功全失,而且还会十分痛苦,生不如死。一种服了可以令人耗损功力,名之为「对消散」。另一个人却才真的成功了,他把「迷迭香」中的毒质练化,服了可以令人听从命令,不会变成白痴。这是魔教中人说出来的,应该可信。」
口气微顿,接着又道:「另外老夫还听说魔教中人有一种很特殊的手法,点人脑部某处经x,也可以使人失去记忆,但清醒却如常人。他们既有特殊手法,又有各种药物,都能令人改变x格,服从於他,试想这些药物,药x各异,也各有解药,分毫都错不得,岂不是一件棘手之事?」他目光转到南g靖脸上,续道:「你娘从前不会武功,但目前功力之高,已可称得上魔教一流高手,据老夫推想,她可能是服了他们的「金刚散」,也可能服了另外的毒物,总之,决不会只有一种。」
南g靖道:「那怎麽办呢?」
南g老人一指卞药师道:「如今有药师在这里,就比较好办了,他j研本草,所以有药师之称,你娘和所有被迷失心智的人,先请药师诊诊脉看,能不能从脉象之中诊得出是中了何种毒药?才能对症下药。」
卞药师苦笑道:「兄弟就是万庄主派人用快马召来的,在庄内已住了二十几天,光是一种「对消散」,就已经把兄弟难倒了,到如今依然束手无策呢。」
南g靖走到卞药师面前,突然跪了下去,说道:「药师前辈,你老无论如何要救救我娘,晚辈今生今世感恩不尽。」
「南g少侠快快请起。」卞药师慌忙双手将南g靖扶了起来,一面说道:「此事容老朽想想……」
沈雪姑道:「卞老伯,连同老夫人在内,我们今晚截下不少心智被迷失的人,如能先切切他们的脉象,也许可得到一个结论,只是有一难题,如要切脉,必须先解开他们受制的经x,但经x一旦解开,他们就会立起反抗,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在解开他们受制x道之後,能够使他们安静下来。」
卞药师一拍脑袋,大笑道:「老朽糊涂,忘了沈姑娘也j通脉理。」
沈雪姑被他说得脸上微微一红,说道:「侄女只是chu通皮毛,可以替卞老伯做个助手而已。」
卞药师道:「要使他们安静下来,并非难事,据南g老哥方才所说,魔教中有「金刚散」、「对消散」和改良的「迷迭香」,这三种害人的毒药,虽然都是从「迷迭香」练制而成。但它的功用不同,解药自然也因之而异,就算咱们能从脉象中分辨得出,依然解药难求,无法医治。」
李小云心急父亲中迷,忍不住问道:「大姐,当初大哥有一半迷失心神,是大姐把他治好的,不知对其他迷失心神的人,是否有效?」
沈雪姑被她问得粉脸飞红,微微摇头道:「目前还不知道,这要等切过脉象,如果仅系某种手法,抑制了脑部某处经x,方可施救,但如果是被药物迷失的,施展太素导引之术,只怕也未必见效。」
卞药师道:「好,咱们那就先切切脉象再说。」说到这里,回头朝章守勤道:「章总管,最好收拾几间静室,把所有迷失心神的人,都送到静室去,老朽和沈姑娘先给他们切切脉看。」
章守勤道:「除了老夫人,所有被迷失神智的人,都在东厢房中。」
卞药师点点头道:「那麽就要这两位姑娘把老夫人也送到东厢房去。」
沈雪姑朝李小云、祝小青二人道:「你们护送老夫人进东厢房去。一面以「传音入密」朝李小云道:「你和三妹要注意这两个丫头,别让她们乘人不备,暗施手脚。」李小云、祝小青奉命押着飞电、飞霜,抱起老夫人往东厢房走去。
卞药师朝万青峰道:「万庄主,今晚大局已定,所有诸位道兄,也辛苦了大半夜,兄弟之意,只要留下几位防范意外之外,其余的人都可以去休息了。」
万青峰含笑朝宁胜天道:「今晚宁老哥是发号施令的总指挥,应该派哪些人留下值班,我看还是宁老哥分配吧。」
「这是好差使。」宁胜天含笑道:「万庄主要兄弟调遣,兄弟那就不客气了。」目光徐徐掠过众人,说道:「第一,身中「对消散」的人,应该优先去休息了,但有两个人必须例外,一个是兄弟,既是总指挥,就得在厅上坐镇;一是万庄主,他是主人,就是要他休息,他也不肯的了。」
万青峰拱手道:「总指挥说的一点也不错,兄弟自然要在这里奉陪。」
宁胜天又道:「第二,少林、武当两派,各留四名弟子,守护前後院,另由万点星、章守勤二位在厅上值班,其余的人都可以去休息了。」
南g靖道:「在下不累,自愿留下来替药师前辈当个副手。」
南g老人道:「老朽也留下来好了。」
宁胜天点头道:「二位既然志愿留下,自是最好不过,那麽其余各位道长就去休息吧。」
智虔大师合十道:「如此也好,如有用得着咱们这些人的时候,宁者施主随时差遣,咱们随时可到。」当下其余的人就一齐退出厅去。
卞药师一手取过药箱,说道:「万庄主,你陪南g老哥,在厅上喝茶,南g少侠、沈姑娘,咱们到东厢房去吧。」南g靖、沈雪姑跟在卞药师身後,跨入东首厢房。
章守勤已命庄丁临时在东厢房搭了九张床铺,躺着暴本仁、霍五、智光、李天群、霍天柱、谢东山、柴一佳、娄通、敖六等九人,由李小云负责守护。把老夫人另外安置在里面一间,由祝小青和两名绿衣丫环作陪。
卞药师把药箱放到窗口一张长桌上,然後打开药箱,取出一个瓶子,倒了十粒淡黄色药丸交给李小云道:「李姑娘,每人一粒,你只要纳入他们口中就好。」李小云接过药丸,就依次纳入九人口中,才走入里间,再给老夫人纳人口中。
沈雪姑问道:「卞伯父的药丸,要多少时间才生效呢?」
卞药师道:「很快,只要一盏热茶的工夫,姑娘就可以解开他们的x道了。」
沈雪姑又道:「那他们要多少时间才会醒来呢?」
卞药师含笑道:「这是老朽遵古方配制的安眠丹,不给他们解药,可以一睡四十九天时自醒,好在药x温和,不伤身体,比点他们x道还要好得多。」
沈雪姑道:「这样就好,有四十九天时间,总可以想出办法来了,药姑前去天台,再有几天,大概也可以赶回来了。」
卞药师算着时间,看看已有盏茶光景,抬目道:「可以了。」首先举手解开了暴本仁的x道,拉过一张椅子,在榻前坐下,伸出三个指头,搭在他左手脉腕之上,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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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姑回过头去,悄声道:「南g兄,我们到里间去。」
两人进人里面一间,沈雪姑走近榻前,举手一拂,解开老夫人受制的x道。南g靖知道她要替娘切脉了,就去端了一把椅子,放在榻前。沈雪姑朝他说了声:「谢谢你。」移身坐下,伸出一只纤纤玉手,三g玉管似的手指,轻轻按在老夫人脉腕上。
祝小青凑近大哥身边,低声问道:「大哥,卞药师呢?」
南g靖道:「在外面替迷失心神的人切脉。」
祝小青双眉含颦道:「二姐的爹,已经被救下来了,不知我娘现在怎麽样了?」
南g靖含笑道:「小妹,你不用发愁,你想想看,碧落山庄的老夫人,我娘她老人家武功有多高,不是也被我们救下来了吗?剩下的一些人就更不足为患了,只要给我们遇上,自可把令堂救下来的。」
祝小青道:「就是不知道我娘现在到那里去了?」
南官靖道:「你放心好了,今晚被救下来的人,除了神智被迷,谁也没有受到伤害,可见令堂也不会有什麽的,我们只要找到秦皓:就可以把令堂救出来了。」
祝小青斜睨道:「大哥,你一定要救我娘,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南g靖笑道:「我们遇上不相干的人都要加以援手,何况你是我的小妹子,我自然会尽力的。」
祝小青道:「大哥,你真好。」说话之时,沈雪姑已经切完老夫人的脉。
南g靖急忙问道:「沈姐姐,我娘的脉象如何?」
沈雪姑缓缓站起身,说道:「南g兄不用焦急,待会让卞伯父诊过伯母脉象之後,也许可以探讨得出结果来,这时我一时也无法说得清楚。」接着又道:「这里有三妹照顾,我们出去吧。」
南g靖点了点头,两人回出东厢房。卞药师正在逐一替迷失神智的人把脉,现在正在切李天群的脉,看到两人走出,抬头道:「沈姑娘,这几个人你来切切看,咱们回头再讨论好了。」
沈雪姑点头道:「侄女遵命。」接着就从柴一桂开始,坐下椅子,细心地切起脉来。
南g靖、李小云没事可做,只是看着他们切完这个,又切那个,这样足足等了一顿饭的时光,卞药师已把外面几个人的脉都切完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含笑道:「切这几个人的脉,比起方才在庄外和人动手,还要吃力,走,南g少侠,现在进去切令堂的脉。」
南g靖道:「药师前辈,怎麽不歇一会呢?」
卞药师笑道:「不要紧,切完令堂的脉,还有许多事呢。」
李小云道:「卞伯父,我爹他……」
卞药师道:「别急,等老朽切完了老夫人的脉,再作详谈吧。」南g靖又陪着他进入里间。
卞药师在椅子上坐下,切了老夫人双手的脉,口中不觉轻「咳」一声,重新又取过老夫人的左腕仔细地切了一遍,双眉不由得微微一皱,站起身举步往外走出,南g靖不敢多问,随着他走出外间。这时沈雪姑也正好切完暴本仁的脉,站起身来。
卞药师问道:「沈姑娘都切完了吗?」沈雪姑点点头。
卞药师道:「那就到外边去说吧。」
沈雪姑回头朝李小云道:「二妹,你还是留在这里,我和卞伯父研究出结果,很快就会告诉你的。」
李小云道:「好嘛。」
卞药师、沈雪姑、南g靖回到厅上,南g老人、宁胜天、万青峰三人正在厅上品茶谈天。万青峰站起身道:「卞老哥,这些人中了「迷迭香」的情形如何?」
卞药师微微摇头道:「难、难,兄弟也遇上不少疑难杂症,自从到了宝庄,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难倒了,大家先坐下来再说。」三人一起坐下,庄丁替三人重新沏了茶送上。
卞药师取起茶碗,喝了一口,朝沈雪姑道:「沈姑娘,十个人的脉,咱们两人都切过了,老朽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沈雪姑道:「侄女只是略懂皮毛,说得不对,卞伯父多多指正。」
卞药师笑道:「姑娘蒙葛仙翁指点,令师又j通太素脉诀,应该比老朽高强得多了,不然,老朽也不会要小女找你去了。今晚这十人的脉象,颇有出入,咱们必须详细探讨,才能整理得出头绪来,姑娘不用和老朽客气了。」
沈雪姑道:「那麽侄女只好遵命先说了。」她螓首微抬,望着卞药师道:「侄女先从南g兄令堂说起,老夫人的六脉之中,充满y邪之气,而且y中有火……」
卞药师道:「不错,她练的正是魔教火功,这一点,脉象之中可以切出来的。」
沈雪姑道:「侄女也许脉理不j,切不出她有什麽中毒现象。」
卞药师微微一笑道:「毒象未露,似已入骨,又像被药物所控制,所以你切不出来了。」这是凭数十年切脉经验切出来的,沈雪姑就有所不知了。
南g靖听得心头一急,忍不住叫道:「药师前辈……」
卞药师连忙摇手道:「这是老朽和沈姑娘交换意见,少侠且勿c口。」
沈雪姑又道:「但侄女还切到了一点,老夫人「脑户x」真气似滞非滞,却大有问题。」
卞药师「哦」了一声,一手捻须沉吟道:「贤侄女是否可以确定?」
沈雪姑j擅「太素脉诀」,是以有此发现,这就非卞药师全凭脉理诊切所能发现,他看了南g靖一眼,粉脸微微一红,说道:「他当时神智似清非清,也有这种现象,侄女应该不会有误。」
南g老人一拍巴掌,笑道:「这就对了,魔教确有一种秘法,可以叫人永远服从,神智也似是似清非清,莫非此种秘法,就下在「脑户x」上?「脑户x」乃是人身体最脆弱的地方,这是如何下手的呢?老夫一生专取人x道,若要在「脑户x」上下手,只怕也未必拿捏得准……」
「好了。」卞药师缓缓道:「结合老朽和沈姑娘切得的脉象,老夫人身上,就发现了三种情形,第一,老夫人从前不会武功,如今却练成了魔教火功;第二,毒象虽然未露,却毒已入骨;第三,「脑户x」上被人做了手脚。这就是说,她所中之毒,必然是「金刚散」无疑,「金刚散」之毒似被药物所控制,很可能经常有人在食物中加入了可以控制毒x的药物,所以并未发作,「脑户x」被人动了手脚,就是为了使她永远服从幕後主使人的一种手段……」
南g靖听到娘竟然有如此的严重,急得目含泪水,说道:「那要如何才能救我娘呢?」
卞药师道:「少侠不用难过,找出了原因,才能对症下药,咱们慢慢再商量。一面又朝沈雪姑道:「其余九人呢?姑娘可有什麽发现?」
沈雪姑想了想才道:「九人之中,正好分为两组,暴本仁、霍五、柴一桂、娄通、敖六四人,问题都出在「脑户x」,六脉和平,别无徵兆……」
「不错。」卞药师不待她说完,就点点头道:「所以老朽切来切去,切得茫无头绪。」
沈雪姑又道:「至於智光和皖西三侠,却是极明显的在脉象中有中毒的现象,但气血依然畅通,武功未失。」
「姑娘说得完全正确。」卞药师频频点头道:「他们中的极可能就是改良後的「迷迭香」了。」口气微顿,接着又道:「现在剩下来的问题,只有两个了,第一,老夫人、暴本仁、霍五、柴一桂、娄通、敖六六个人的「脑户x」中了魔教某种特殊手法,以致被人利用,若要解除「脑户x」上的障碍,只怕非熟谙此种手法的人不可,稍一不慎,即有x命之忧……」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转脸问道:「沈姑娘当日如何解开南g少侠「脑户x」?」
沈雪姑被问得粉脸葛地一红,说道:「光是解开「脑户x」,倒是不难,有南g兄和侄女二人足可胜任。」
「如此就好。」卞药师又道:「那麽如今只剩下一个难题了,就是魔教的「对消散」、「金刚散」和改良的「迷送散」三种解药了,老朽空自以药师为号,对三种解药,当真是束手无策。」
沈雪姑道:「卞姐姐去天台找敝师姐,再有几天,大概可以赶回来了,敝师姐蒙大师伯垂青,授以青囊之术,如果敝师姐肯来,区区魔教剧毒,就可迎刃而解,万一敝师姐不来的话,我想卞姐姐既然进去了,也一定可以带回解毒药丸来。」
卞药师顿首道:「那也只好等药姑回来再说了。」
南g靖望着沈雪姑问道:「沈姐姐,家母等人的「脑户x」,是不是可以先替他们解开呢?」
宁胜天道:「南g老弟说的极是,老夫人如能及早清醒过来,就可以说出这幕後主使之人是谁了,此事关系十分重大,自然愈早知道愈好,碧落山庄已无形瓦解,免得此人又制造出第二个碧落山庄来;而且暴本仁、霍五、柴一桂等五人,只是「脑户x」受到禁制,解开x道,对咱们也可以多增加一分实力。」
沈雪姑道:「那就早些替他们解开x道也好。」
万青峰忙道:「兄弟觉得解x之事,也不急於—时,二位还是先去休息—会,明天再解不迟。」
沈雪姑微微—笑道:「不碍事,我和南g兄练成「太素玄功」,替他们解x,也就是练功,和休息一样,只要准备一间静室就好。」刚说到这里,只是总管章守勤急步走了进来。
万青峰抬目道:「章总管,你来得正好……」
章守勤没待他说完,躬着身道:「属下是向庄主请罪来的,属下疏忽,不但被贼人救走了人,而且还杀死了三名庄中弟兄……」
万青峰一怔,急急问道:「什麽人被救走了?」
章守勤道:「是唐门的唐纪中夫妇,还用毒药暗器s杀了一名看守他们的弟兄,另有在後进西廊值岗的两名弟兄,也是被极细的毒针所伤,很可能就是黑芒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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