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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姑接到手中,冷笑道:「我早就料到他口中藏有毒珠,一旦泄露身份,就会服毒自杀。」说着右手轻轻一拂,解开了他身上x道,喝道:「夏侯前,你苦r计已经失败了,还不坐起来好好答话?」「苦r计」,就是说他假装中毒了。

夏侯前依然扑卧如故,一动不动,恍如未闻。沈雪姑冷笑道:「夏侯前,你在装死,姑娘就不客气了。」夏侯前还是不言不动,躺卧如故。

沈雪姑柳眉微挑,虽然她手指并未触及夏侯前身子,但五缕指风却无声无息的袭上夏侯前身上五处x道。因为她不是用手指点的,所以谁也不知道她指风点的是什麽x道,但大家都可以看到她屈指轻弹之际,夏侯前身躯似乎微微一动。

接着只见夏侯前口中「啊」了一声,倏地翻身坐起,脸有惊怖之色,张目道:「你点了老夫什麽x道?」说完,用力咬牙。

沈雪姑冷冷一笑道:「夏侯前,你咬牙也没有用,你们这点伎俩,如何瞒得过我?你看清楚了,毒药已经在本姑娘掌心,想死可没有这麽容易?」夏侯前目光一瞥,果见她掌心托着一颗银色药丸,不觉横上了心,闭目不语。

沈雪姑在椅上坐下,续道:「你此时不说没关系,咱们有的是时间,看你能倔强到几时?」

终南三老自然都看到夏侯前用力咬牙的情形,如果他不是作贼心虚,何用畏罪自杀?因此对青松道长方才说的话,不觉相信了几分。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夏侯前坐着的人,身躯突然起了一阵激烈的颤抖,他一身武功j纯,自然要拚命的强自忍耐;但一个人武功再高,被点了五y绝脉,全身气血逆转,你就无法运行真气,只有听任逆血攻心。

夏侯前先前还能勉强忍受,但不到一盏热茶工夫,双目通红,头上青筋一gg绽出,黄豆大的汗水一粒粒淌下来,看样子已经支持不住,一下扑倒下去,只是满地乱滚,双手颤抖,五指如爪,向空乱抓,双脚也不住地牵动。这自然比死还难过,其状令人目不忍睹。

青松道长口中连声说道:「善哉,善哉。」就是终南三老也不觉有侧然之色。

卞药师道:「沈姑娘,你可以让他安静些麽?」

沈雪姑冷笑道:「广场上数十条人命,全系在他一人身上,他若是不肯招供,这几十条人命,岂不都没有救了?」

这两句话的时间,夏侯前匐伏在地上,嘶声叫道:「沈……姑娘……我……说……我说……说了……」

「好像还差一点。」沈雪姑冷冷的道:「不给你一个厉害,你肯全盘说出吗?」

夏侯前颤声道:「我……全说了……你快……快……解开……我……我x道……」

「好。」沈雪姑依然缓缓地道:「你如果有半句谎言,我会加倍给你厉害的。」

夏侯前张大了口,喘不过气来,只是含含糊糊地道:「快……求求……你……」沈雪姑冷笑一声,连站也没站起来,只是右手衣袖轻轻的朝他身上拂去。

夏侯前伏着的人猛地上身往後一仰,一个筋斗跌了出去,这一跌跌得不轻,夏侯前口中闷哼一声,立即昏了过去。银拂叟道:「沈姑娘,他……」

沈雪姑道:「不要紧,这是他方才忍不住逆血攻心,等到x道一解,因气血由逆转顺,一口气一时透不过来,才会闭过气去。」说话之时,又振腕一指凌空点了过去。

夏侯前大叫一声,果然立时睁开眼来,他余悸犹在,垂下头连看都不敢再看沈雪姑一眼。沈雪姑唱道:「夏侯前,你还不快说,是什麽人指使你下的毒?」

夏侯前低着头道:「是令使指示在下做的。」

沈雪姑问道:「令使?是什麽人?」

夏侯前道:「在下不知道他是谁?每次和他见面他都以黑布蒙面。」

沈雪姑道:「唐门「百步散」也是他交给你的?」

夏侯前道:「是的。」

沈雪姑道:「今晚有没有同党?」

夏侯前迟疑了下,才点头道:「有。」

卞药师道:「他还有同党?」

沈雪姑道:「他一直站在前面,如何能把广场中的人全数毒倒?再说他一个人能把广场中的人全数毒倒,岂不也可以把我们一起毒翻了?」

银拂叟道:「姑娘高见。」

沈雪姑道:「你有几个同党,快说?」

「三个。」

夏侯前到了此时不得不说,接着道:「虎头庄、黄龙寺、金刀门各有一个。」

沈雪姑问道:「他们怎麽会听你的?」

夏侯前道:「在下早已在他们身上下了毒,他们只好听在下的了。」

沈雪姑哼道:「今晚这场y谋也是你策划的了?」

「不是,不是在下。」

夏侯前极口否认道:「那也是令使安排的,他最先通知的好像是金刀门,再由金刀门分别通知黄龙寺、永胜镖局,和虎头庄。」

沈雪姑问道:「通知怎麽说的?」

夏侯前道:「那是派人去口头传说的,大意是碧落山庄老夫人今晚会回到碧落山庄,大家为了救人,约定三更时分在碧落山庄会合。」

银拂叟道:「不错,老夫听罗尚武是这麽说的。」

沈雪姑道:「好,解药呢?」

夏侯前道:「解药不在在下身上。」

「那个令使交给你可以毒翻数十人的「百步散」,不会不给你解药?」

沈雪姑又道:「解药不在你身上,你放在哪里?」

夏侯前似是被沈雪姑说穿了,只得点头道:「令使确实交给在下一瓶解药,在下不敢带在身上,所以把它藏在一处隐秘的地方……」说到这里,他就不肯再说下去了。

沈雪姑冷声道:「你还不快快说出来。」夏侯前道:「你们可以派人跟在下去拿,只是取得解药之後,就得释放在下,这是在下唯一的条件了。」

沈雪姑道:「好,我答应你,你现在可以说出解药在哪里了。」

夏侯前道:「离这里并不远,沈姑娘派谁去,在下可以领他去,因为那个令使在下不知道他是谁,在下说出地点来,万一他先一步把解药取走,在下岂不交不出解药来了?」这是老江湖说的话,说得极为合理。

沈雪姑道:「好,我先解开你双足的x道,你可以奔走,双手x道,等取到解药,我自会给你解开的。现在我把话说在前头,我这点x手法,没有人可解,也无法运气冲x,你若有什麽诡计,那麽你这双手就会永远残废,无法复原了。」

夏侯前道:「在下省得。」

沈雪姑站起身,衣袖一拂,替他解开了双足x道,说道:「你可以站起来了。」

夏侯前站起身说道:「沈姑娘派谁跟我下去呢?」

沈雪姑道:「我跟你去拿。」

上官靖道:「沈姐姐,小弟跟你一起去。」

沈雪姑道:「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就好。」

老夫人及时道:「这里不会有事的,还是让靖儿同你一起去吧。」

卞药师也站了起来,说道:「老朽在这里也没事可做,陪你们一同走一趟。」

沈雪姑道:「本来由侄女一个人去就够了,上官伯母要靖弟去,已足可对付任何强敌,伯父还是留在这里,不用再劳动你老了。」

老夫人笑道:「药师,你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卞药师点点头,道:「好吧。」说着,他就回身坐下。

沈雪姑朝夏侯前道:「好,你走在前面领路。」

夏侯前吃了一次苦头,自然十分合作,垂着双手,举步朝外走去,上官靖、沈雪姑紧跟在他身後,出了大门。

李小云迎着问道:「大哥、大姐,你们要去那里?」

沈雪姑道:「我们跟他去取解药,你们守在这里,千万小心。」说完,急步跟了上去。三人越过了场,夏侯前忽然转身朝左首一条小径行去;他双足x道已解,是以奔行得极快。

不过盏茶光景,已奔出五里来路,到了一座庙宇前面。庙上横额写着「文武殿」三个金字。沈雪姑心头不禁暗暗一动,忖道:「看这座庙宇,最多不过盖了三五年光景,这里和碧落山庄近在咫尺,岂容外人在这里盖庙?今晚自己等人连夜赶来,碧落山庄已只剩下一座空宅,贼人一个不见,试想他们经营多年的老巢,岂肯弃之而去?如今看到这里有一座庙宇,那麽碧落山庄的人很可能就是藏匿在这里了。」

心中想着,立即以「传音入密」朝上官靖道:「这座庙宇邻近碧落山庄,很可能是贼人的另一巢点,我们进去,务必小心。」

上官靖道:「小弟也是这麽想。」

夏侯前脚下一停,回头道:「到了,你们跟我进去。」说完,大步走上,举起右足轻轻一蹬,原来两扇山门只是虚掩的,立即呀然洞开。

夏侯前当先走入,两人紧跟在他身後,越过天井,走上大殿,夏侯前脚下没停,从神龛左首绕到龛後,那是通向第二进的门户,再穿过一座天井,笔直朗第二进大殿上行去,两人紧随他走入,只见殿上供的是观音大士,夏侯前已在神龛前面站停下来。

沈雪姑问道:「你把解药放在哪里?」

夏侯前抬目望着神宪里面的供案,说道:「就在供案上那只c杨枝的水瓶里面。」他双手被制住x道,只好用目光来表示了。

神龛里面是一尊丈许高的白衣大士神像,神像前面有一张供案,案上左首果然有一只两尺高的描金水瓶,c着一支杨枝,那是观音大士普救众生用来洒甘露的。上官靖道:「小弟上去。」

沈雪姑道:「你小心些。」

神直离地约有三尺来高,上官靖纵身跃上神塞,走到供案前面,先把瓶中杨枝取出,放到供案之上,然後掳起袖管,把手伸了进去。沈雪姑仰面问道:「里面有没有药瓶?」

上官靖道:「有。」

他伸手抓起药瓶,突觉手背上像是被什麽咬了一口,口中忍不住「啊」了一声,急忙把手退了出来。沈雪姑听到他无故发出这声惊「啊」,急忙问道:「你怎麽了?」

上官靖道:「解药取到了,只是小弟手背上好像被什麽东西咬了一口。」

沈雪姑急道:「你快下来。」

就在她这一分神之际,耳中突听到一声轻响,急忙回头看去,只见夏侯前双脚—顿,一个人迅快地朝地下钻去,要待出手,一块石板已经翻了上来。原来他早已踏在一方翻板之上,这时乘沈雪姑不注意,就双足一顿,逃了下去。

上官靖跃落神龛,沈雪姑忙道:「你快给我看看,被什麽东西咬了?」上官靖举起手来,只见手背上有两个极细的齿印,在齿印四周,已有铜钱大一圈,呈乌黑色。

沈雪姑吃了一惊,说道:「这是什麽毒物咬的?快闭住x道。」

突听夏侯前的声音说道:「老夫怕人家窃取了解药,所以在水瓶里放了一条苗疆最毒的乌金丝。因为它正在冬眠时期,没人动它,是不会咬人的,但这位上官老弟拨出杨枝,已经把它惊醒,再取起药瓶,触及它身子,自然把它触怒了,老夫真是抱歉得很。」

沈雪姑伸出右手,一把握住了上官靖的左手,暗中以「传音入密」道:「快运「太素神功」,把剧毒从太素脉逼出,不可说话。」一面冷冷地道:「夏侯前,你不要忘了双手x道被我「无极神指」所制,除了我,无人能解。」

夏侯前深沉地道:「老夫并没有忘记,但这位上官老弟被苗疆乌金丝咬了一口,解药也只有老夫才有。」

沈雪姑哼道:「你想怎样?」

夏侯前y笑道:「沈姑娘聪明过人,老夫的意思,你还会想不到吗?」

沈雪姑道:「你不说出来,我如何知道。」

「好?老夫就照直说了。」

夏侯前道:「只要沈姑娘说出如何解x,老夫就立时给你乌金丝的解药。」

沈雪姑心头突然一动,暗忖:「自己答应取到解药,就会替他解开x道的,如此说来,难道水瓶中的那瓶解药竟然是假的不成?」一面哼道:「我本来就答应过你,取到解药,就会给你解x的,你何用多此一举呢?」

「不然。」夏侯前深沉一笑道:「老夫若不趁此脱身,你们还会把老夫押回去,现在你们已经取到解药了,老夫也不需你代劳,你只要说出解x方法来就好,至於被乌金丝咬到的解药,只能算是老夫的赠品罢了。」

沈雪姑道:「你藏在水瓶中的这瓶药是真是假?」

她是故意藉着问话,来拖延时间,「太素脉诀」,原是治病灵诀,y阳合渗,练成「太素玄功」,可以水火不侵,百毒不伤。上官靖虽被苗疆乌金丝咬伤,运起神功,自可把蛇毒从伤口退出。

夏侯前y沉地笑道:「这瓶解药,乃是令使交给老夫的,是真是假,老夫也不得而知,这要服用之後,才能知道。」这话说得很含糊,解药分明是假的了。

他不待沈雪姑开口,又道:「但乌金丝是老夫豢养之物,它的解药却是千真万确,药到毒消,这位上官老弟被乌金丝咬伤,不出顿饭工夫,剧毒就会随血行散,不及早施救,一个时辰,毒血攻心、那时纵有仙丹,只怕也为时已晚,因此老夫认为沈姑娘还是及早把解x方法说出来,免得误人误已。」

沈雪姑用右手握着上官靖左手,就是以真气助上官靖运功,把两人真气合而为一,气息相通,不用上官靖告诉她,也会知道他此刻已经把蛇毒经太素脉从伤口退出,只是为了怕余毒未清,仍须再继续运功一周。冷冷地道:「这是交换条件,你先把解药交出来,我自会告诉你解x之法。」

「呵呵。」夏侯前y笑道:「这个咱们只怕谈不拢了,上官老弟蛇毒即将发作,就算你助他以真气逼住剧毒,只怕也未必管用,老夫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用姑娘的一句话,老夫有的是时间,上官老弟的时间却不多,老夫认为姑娘就先说出解x之法,才是上策。」

沈雪姑在他说话之时,暗以「传音入密」说道:「靖弟,你快装作支持不住,席地坐下。」上官靖此时已把蛇毒逼出体外,手背上先前流出来的还是黑血,如今流出来的血色,也业已正常,闻言故意脚下打了一个踉跄。

沈雪姑和他依然双手互握,装作大吃一惊,失声道:「你怎麽了,快坐下来。」上官靖没有作声,依言缓缓地在地上坐下。

夏侯前笑道:「如何?老夫没说错吧,姑娘纵然运气助他逼住剧毒,上官老弟还是支持不住了?」

「好!我先告诉你解x之法。」沈雪姑似是下了决心,道:「但你必须遵守诺言,交出蛇毒解药来。」

「这个当然,夏侯前催道:「时间宝贵,姑娘请快说吧。」

沈雪姑随口念道:「意存「紫g」,鼓气上「天突」、「百会」,再分左右下「巨骨」,直贯五指,你双手就可以动了。」

她说的「紫g」在x前,属任脉,「百会」在头顶,属督脉:「巨骨」在双肩,属阳脐,这是奇经八脉的x道。任脉起於「中极」,循腹里,上「关元」。沈雪姑说的,正是顺行的路线,夏侯前当然不疑她。但沈雪姑以「无极神指」,点他奇经四处x道,要冲开禁制,应该反其道而行。x道本已受制,只有逆冲,才能冲得开,顺行,岂不是加重禁制的力量了。

夏侯前也是大行家,只是「无极神指」制x是无形的,他如何识得透?当下立即依言意存「紫g」,鼓起全身真气,上「天突」、「百会」,分左右下「巨骨」,直贯五指。这一运气,果然如洪水暴发,沛然直上,但觉「紫g」、「天突」、「百会」、「巨骨」四处x道一齐震动,发出极其轻微的「比」、「比」细响,旁人虽然听不到,但自己却可听得十分清楚。

先前还以为x道已经冲开,那知这般真气直贯双手五指之际,顿觉五指有肿胀之感,双手依然下垂,还是无法举列。沈雪姑却在此时,冷声问道:「夏侯前,你运气得如何了?」

夏侯前道:「老夫已经依法运气,只是双手还是举不起来。」他做梦也想不到,沈雪姑怒他用苗疆毒蛇害人,这一运气,四处经x悉被他自己强大真气震伤,不但双手从此再也举不起来,而且此後再也不能练功了。

沈雪姑并没说破,只是冷冷地道:「你练的不是本门的「太素玄功」,我纵然传你解法,又有何用,你现在明白了吗?」口中说着,左手扬处,骈起食中二指,朝供案上的水瓶凌空点去,只听「啪」的一声,把一只二尺高的青瓷水瓶击得粉碎。

夏侯前怒声道:「你怎麽把老夫辛苦饲养了三年的乌金丝击毙了?」

沈雪姑冷声道:「这种害人的东西留之何用?」她已倾听了多时,暗察夏侯前说话之处,应该就在刚才翻下去的那方石板右首。

石板既是翻板,随时可以翻动,纵然由机关控制,应该不会太厚,自己只要破板而下,就可擒住夏侯前,逼他交出解药来。心念一动,立即以「传音入密」说道:「靖弟,你从水瓶里取出的解药,只怕不是真的,此人心机极深,不把他擒住,他是不会说实话的,你守在这里,待我破石而下,把他擒来。」她口中说着,暗暗运起玄功,双足一点,飞身朝那方方形的石板上猛地顿下。

这一下她功凝双足,力逾千钧,但听「啪」的一声,石屑四溅,一方青石板登时被蹬得粉碎,一个人也随着往下落去。沈雪姑身形飞落,早已凝注目光,朝早已听准夏侯前发话的方向投去。那是一条可容两人并肩而行的地道,相距不过两丈来远,果见一条人影极快的往左闪去。

沈雪姑一声娇叱:「夏侯前,你还往那里走?」

身形一晃,朝前扑去,等她追到,哪里还有夏侯前的影子?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直一横两条十字形的岔路。她看到夏侯前的影子是朝左首闪出的,自然理不考虑的就朝左首岔路上掠去。走了不过十丈光景,前面又出现了一条十字形的岔路。

沈雪姑脚下不得不稍微一停,运神凝听,发觉左首岔路似有极轻微的脚步声远去。那当然是夏侯前了,急忙飞身掠去,这条岔路差不多有二十来丈远近,前面又出现了十字岔路,那轻微的脚步月却是从右首岔路传来。

沈雪姑又急忙朝右首岔路追去。这样追上一段路,就有岔路出现,那轻微的脚步声也忽而在,忽而在右,但却始终迫不上夏侯前。沈雪姑突然心生警觉,暗自忖道:「以自己的身法,不可能追不上夏侯前,怎麽会一路上只闻脚步声,不见人影的呢?那只有一个解释,夏侯前在这座岔路交织的地道之中,埋伏了不少羽党,他们故意或左或右的发出轻微的脚步声,来诱使自己入伏。」

一念及此,深悔自己进来之时,没有留下记号,此刻要待循原路退出,只怕也会迷失方向了。当即脚下一停,提高声音喝道:「夏侯前,你不要忘了双手经x,非我莫解,你再不现身出来见我,终身将成残废,到那时候就後悔莫及了。」

话声甫落,突听夏侯前的声音从身後南道中传了过来,道:「沈雪姑,你已经进入地下迷阵之中,这座迷阵,一里方圆有数以百计的岔路,就算你不食不眠,走上三年,也未必能走得出去,依老夫相劝,此时告诉老夫解x之法,老夫还可以放你出去。」

沈雪姑霍地回过身去,喝道:「夏侯前,我说过只有我可以亲手解x之外,别无解法的。」

夏侯前忽然没有作声,过了半响,只听他的声音又从身後传来,y笑道:「沈雪姑,你不肯说,老夫只好先把你拿下,老夫不相信你不说。」

他方才半晌没有作声,自然是从另一条岔路转到了沈雪姑的後面来。沈雪姑又很快的转过身去,冷笑道:「凭你,能把我拿下吗?」

夏侯前大笑道:「这地道之中,有的是老夫手下,只要老夫一声令下,他们就在每个十字路口,喷出毒烟,用不着和你动手,你就会乖乖束手成擒。」

沈雪姑听得暗暗一惊,在地道之中,如论武功,自己当然不怕他有多少的党羽,但如果施放毒烟,那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心念迅速一转,忖道:「如果他要施放毒烟,早就放了,何用告诉自己?他这样说,大概只是虚言吓吓自己而已。」

这就冷笑一声道:「夏侯前,你养的苗疆乌金丝,不是最厉害的毒蛇吗?老实告诉你,上官靖虽被你的乌金丝咬了一口,但此时早巳没事了,姑娘连乌金丝剧毒都不放在心上,何惧你放毒烟?你不防把毒烟喷出来试试,看能把姑娘毒倒吗?你若是惹怒了我,到时候你就是跪在我面前磕头,我都不会再给你解x,你只好终身残废。」

夏侯前似是一愣,问道:「你当真把上官靖的乌金丝剧毒治好了?」

沈雪姑哼道:「不信,你可以出去瞧瞧。」

夏侯前道:「老夫用不着出去瞧,上官靖纵然剧毒已解,此刻只怕也遇上了几个极强的高手,正在动手呢,只要他失手被擒,很快就会押进来了。」上官靖果真遇上了极强的高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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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沈雪姑走後不久,上官靖缓缓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正待过去看看;突然听到神龛两侧传来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要知他目前不仅「易筋经」已有八九成火候,又练成「太素玄功」和「洗髓经」,一身集佛、两家之长;十丈之内就是轻微的呼吸之声,都可以清晰的听见,何况是脚步声了?」心中暗暗忖道:「光听这五人的脚步声,一身功夫,就不是寻常之辈了,雪姐姐说得不错,这座庙宇,看来真是碧落山庄的另一处巢x了。」

思忖之际,故意不作理会,背负着双手,缓缓走近那方石板已碎的窟窿,朝下望去,只见窟窿下面,离地约在三丈来高,果然是一条地道,还隐隐传来沈雪姑叱喝之声。他对沈雪姑的武功,自然相信得过,不必为她担心。

这时又听到左首三人中,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正在缓缓地移动,不觉回过身去,微哂着道:「阁下既然要出来,又何必躲躲藏藏?大大方方的走出来不好吗?」

「哈哈。」一个尖沙y沉的笑声乍起,一个身穿绿袍的矮小老人已从神龛左侧走了出来,拱拱手道:「南g公子果然耳目灵异,老朽是听说公子中了乌金丝蛇毒,特地赶来的,没想到公子竟然好得如此快法。」这人是碧落山庄的总管秦皓。

上官靖看了他一眼,才道:「原来是秦总管,你不在碧落山庄当总管,却跑到这里来当庙祝了,在下是上官靖,已经不是南g靖了。」

秦皓拱拱手,笑道:「上官公子这是跟老朽开玩笑了,试想老朽追随老夫人十多年,她老人家轻信人言,对老朽有了极大的误会,今晚盛怒而来,老朽那敢待有碧路山庄,因此只好在这里暂时避风头了。」

上官靖问道:「管巧巧呢?」碧落山庄前面,有几十人中了唐门「百步散」,管巧巧善於使毒,所以要问她的下落了。

秦皓道:「管副总管不在这里。」

上官靖道:「管巧巧既然不在这里,遇上你秦总管也好,你总有唐门「百步散」的解药了?」

「上官公子说笑了。」

秦皓诡笑道:「「百步散」是四川唐门秘制的毒药,老朽不是唐门中人。那里会有解药?」

上官请问道:「那是什麽人身上才有解药?」

秦皓一张古铜脸上,堆起了满面笑容,说道:「自然只有唐门中人才有,上官公子如有需要,老朽可以向一个人去取。」

上官靖望着他问道:「谁?」

他这一望,只觉秦皓一双目光似是十分深遂,瞬息之间,变幻不定,古铜脸上笑意也愈来愈深,好像每一条皱纹都在笑,而且笑得极为古怪。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忖道:「他这是在做什麽?」

他不知秦皓使的正是魔教「摄魂大法」,如以现代话来说,该是「催眠术」了。这种功夫,一经施展,不论你武功多高,都会坠他术中。在几个月之前,连大名鼎鼎的终南五老老三金鞭叟田五常、金刀门名宿无形刀邢铿、白虎神暴本仁、霍五、智光以及皖西三侠等人陆续失踪,都是被他「摄魂大法」所迷,才落人碧落山庄手里的。如今他对上官靖又故技重施,但他怎知上官靖身兼佛、道两家上乘内功,岂是魔教「摄魂大法」所能迷惑得住?

秦皓笑脸迎人,目光不住变幻,只是站着不动,却看得上官靖深感奇怪,忍不住问道:「秦总管,你这是在做什麽?」

秦皓听得一怔,他不相信「摄魂大法」会迷不住上官靖,口中发出低沉的声音,道:「老夫想请公子到一个地方去。」

身形闪电欺上,左手更是快速,朝上官靖肩头拍来,他这一拍,原也是「摄魂大法」之一,只要被他拍上肩头,你就会乖乖的跟他走。但上官靖在心灵上丝毫没有受他的影响,看他忽然欺身而上,举手拍来,还以为他突然出手袭击,右手随着疾发,朝他掌上迎击而去。

秦皓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施展「摄魂大法」,居然会有心神不受迷惑的人?这个例子,就是千万人中间也难得遇上一个的。他这一拍,施展的既是「摄魂大法」,自然不会凝聚真力;但上官靖这一掌,却是硬接他拍下掌势的,掌上少说也用了六七成力道,但听「啪」,的一声,双掌乍接,秦皓一个人猛地被震得凌空倒飞出去。

所幸秦皓一身功夫极为了得,赶忙施展「千斤坠」身法。飞出八九尺远,便已落到地上;站住了桩,一张古铜脸上,尽是惊诧之色,望着上官靖半晌不得作声,心中暗道:「这小子竟会不接受「摄魂大法」?」

上官靖一掌出手,才发觉秦皓掌上g本并未出力,心下也大感奇怪,道:「你现在可以说出「百步散」解药,向谁去要了。」

秦皓道:「老朽已经告诉过你,只有唐门中人才有。」

上官靖道:「唐纪中不是在这里吗?你把他交出来。」

秦皓道:「他是唐门弟子,如何会在这里?」

上官靖道:「那好,你随我到碧落山庄见我娘去?」

秦皓诡笑道:「老朽也想请公子随我去见一个人。」

上官靖道:「谁?」

秦皓笑道:「公子去了自会知道。」

上官靖道:「在下不想去呢?」

秦皓道:「依老朽想来,公子应该是非常乐意去见她的,也非去不可。」

上官靖点头道:「所以你在神龛两侧,埋伏了四个高手,准备和在下动武的了。」

秦皓听得一怔说道:「公子好灵的耳力。」

上官靖道:「你不妨叫他们出来,看看是否能把在下请去?」

秦皓道:「老朽奉命来请公子,原无和公子动手之意,但公子既然坚持不肯随老朽进去,老朽就难以覆命,那就说不得只好动武了。」话声一落,口中就发出一声低沉的啸声,啸声甫起,从神龛两侧立即闪出四个头蒙黑布,只留出两个眼孔的黑衣人来;这四人身法极为快速,宛如飞鸟一般,一下落到了上官靖的四周。

上官靖看他们身手矫捷,武功定然十分了得,心中暗道:「他以低啸代替发令,这四人大慨是被他们迷失神智的武林知名人物了。」一面傲然笑道:「秦总管,你自己怎麽不出手呢?」

秦皓诡笑道:「公子能接得下他们十招八招,已经很好了,老夫何用亲自出手呢?」

上官靖心中暗道:「这四个人不知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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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突听神龛後面传出一个银铃般的娇脆声音叫道:「秦总管。」一个身穿绿色衣裙的小丫环急步走出。

秦皓问道:「飞虹,你来有什麽事?」

绿衣小丫环欠身道:「回总管的话,老夫人有谕,对上官公子不得无礼。」上官靖听得不觉一愣,「老夫人」,他们这里又有一个「老夫人」?

秦皓躬身道:「属下遵命。」

绿衣小丫环没去理他,却朝上官靖躬躬身道:「老夫人要小婢来请公子,公子请随小婢来。」

上官靖既然听到这里又有一个「老夫人」,他艺高胆大,自然要进去瞧个究竟,这就点头道:「好,姑娘带路。」

绿衣小丫环黠笑道:「小婢给公子带路,但公子必须用黑布蒙上眼睛才行。」

上官靖艺高胆大,豪爽地道:「好,—姑娘只管给在下蒙上黑布好了。」

秦皓由衷的生出佩服之心,一挑大拇指,道:「秦某数十年来,还没有见过像上官公子这样豪气凌云的人。」

绿衣小丫环飞虹从身上抽出一方黑色丝巾,说道:「上官公子,你蹲下来些,小婢才能替你缚上眼睛。」

上官靖道:「好吧。」他依言蹲下了身子。

飞虹给他缚上眼睛,走到前面,一手拉起上官靖的手,娇声道:「上官公子,请随小婢来。」说完,往龛後走去。上官靖只觉飞虹纤小的玉手,人握如绵,又软又滑,她拉着自己还有些儿轻微的颤抖。

转过神龛,好像後面还有第三进,上官靖清楚的可以感觉到踏着石板铺成的小天井,再拾级而上,那是第三进了,忍不住问道:「到了吗?」

飞虹道:「还没有呢?」

上官靖任由她拉着穿行大殿,又曲曲折折的转了几个弯,飞虹才脚下一停,伸手推开一道木门,走了进去。上官靖道:「现在总该到了?」

飞虹轻笑道:「还没有呢?」她忽然放开了他的手,接着听她关上了门。

这一瞬间,上官靖忽然发觉飞虹和自己站得很近,她一个娇小的身子几乎贴着自己,不再走动,自己鼻子可以很接近的闻到她秀发上清香的气息,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谈幽香。她虽然只有十六七岁,但女孩子的这种香味总是十分诱惑的。

上官靖忍不住问道:「飞虹姑娘,这是什麽地方?」

飞虹笑道:「公子不用多问,就快要到了。」

上官靖发觉她伸手朝壁上拉了两下,也隐约听到「铃」、「铃」两声极轻的铃声,一面问道:「快到了,怎麽你不走了呢?」

飞虹轻笑道:「唉,你这人的话也真多。」

上官靖笑道:「这间房很小是不是?」

飞虹问道:「你看到了?」

「没有。」上官靖道:「我是感觉到的,我们站得很近,在下还可以嗅到你秀发上抹了香油的香味。」

飞虹听得大羞,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娇声道:「你……好坏。」接着幽幽地道:「你不该进来的,进来了,就会出不去。」

上官靖问道:「为什麽?」

话声甫落,突听一阵辘轳之声,起自屋顶,接着这间小房间,忽然起了一阵颠簸。飞虹似是站立不稳,一下扑入上官靖的怀里。上官靖急忙双手一张,把她抱住,一面低声问道:「姑娘怎麽了?」

飞虹一个娇小而丰满的身躯发出轻微的颤抖,慌忙轻轻推开他双手,站直了身子。这时小房间好像缓缓的往下沉落,飞虹忽然附在他耳朵、吹气如兰,低声道:「公子进去之後,务必随机应变,不可触怒了老夫人。」

上官靖一把抓住她纤手,低声问道:「老夫人是谁?」

飞虹轻轻缩了一下手,但却挣得不重,并没挣脱,就任由他握着,颤声道:「小婢不知道,小婢说的话,公子记住了就好,不可触怒她,因为你是走不出去的……」

下沉的房间在一阵震动之後,突然停住,飞虹的话也突然停止,随着又轻声道:「我们可以出去了。」她举手掠掠秀发,才推开房门,拉着上官靖的手走了出去。

上官靖心中已有七八分的谱儿,这间仅容两人站立的小房间,敢情是由辘轳c纵,可以升降;方才这一阵缓慢的下降,分明已降落到地窖中来了,无怪飞虹会说自己走不出去的。心念转动,就暗暗的数着脚步。飞虹牵着他的手,一路行来,好像转了一个大圈子,现在上官靖已可听到左前方不过三丈来远,有两个人呼吸的声音。

果然走了不过丈许光景,就朝左转弯,笔直行去,这两人站立之处,敢情是一道门户了,因为飞虹牵着自己的手,就从两人的中间进去的,再定了约莫三丈来远,飞虹就引着自己走了三级石阶,跨过一道门槛,终於停了下来。

接着就响起飞虹的声音,道:「上官公子,到了,你蹲下来些,小婢好给你解去黑布。」上官靖依言蹲下身子,飞虹很快就解去了蒙一眼睛上的黑布。

※※※※※※※※※※※※※※※※※※※※※※※※※※※※※※※※※※※※※※

上官靖倏地睁开眼来,但觉自己站立在一座陈设相当典雅的堂上。上首一张高背舶锦椅上端坐着「老夫人」——蓝布衣裙,两鬓花白,脸上垂着绿纱,看不清她的面貌。

在「老夫人」左首,站着一个长发披肩,一身葱绿衣裙的女子,身材苗条,脸上同样覆着一层绿色轻纱。这两人,用不着有人引见,高坐上首的自然是「老夫人」,穿绿色衣裙的女子,自己也曾见过,她是善於用毒的副总管管巧巧。

这堂上地方并不太大,两边各有一排椅几,灯光明亮而柔和,如果事先不知道这里已在地底,绝不会想到这是地室的,飞虹已经很快的退了下来。坐在上首的老夫人开口道:「靖儿,来了,怎麽不坐下呢?」

她这一开口,上官靖不由得蓦吃一惊,这慈祥而略带苍老的声音,他最熟悉不过了,那不是娘的声音吗?若非自己刚从碧落山庄来,碧落山庄此刻有不少高手在场,还包括了终南三老在内,娘绝不可能被他们劫持,至少也会怀疑娘已经先到了这里了。

但这两种想法都不可能,那麽唯一的解答,是娘离开之後,他们又制造出一个「老夫人」来代替娘了。声音同样可以假冒,自己不是也跟竹逸先生学过变音之法?他心中暗暗冷笑,这就大大方方的走上两步,在左首一把格子上坐下,目光一抬,问道:「老夫人派人把在下引来,不知有何见教?」

老夫人慈祥的道:「靖儿,你以为娘是假冒的吗?」

上官靖朗笑道:「难道不是?」

老夫人缓缓举起手来,揭下了蒙面轻纱,蔼然一笑,说笑道:「你可知道是别人假冒了娘,并非为娘假冒了别人吗?」

她取下面纱之後,当然和娘的面貌一般无二,这对上官靖来说,早已是意料中的事,是以并不觉得惊异,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在下愿闻其详。」

老夫人轻轻叹息一声说道:「看来你对为娘所说的话,还丝毫不信了,唉!这也怪不得你,因为你有先入之见……」上官靖看着她没有作声,心中却一直在盘算着,自己该如何措词才好?

老夫人看他没有说话,又道:「你心中一定认为在碧落山庄的是你娘了,为娘不妨告诉你,那是娘要她装扮成娘的,其实她只是为娘的替身而已。」她每一句话,都紧扣心弦,使人听了,有不由你不信之感。

上官靖正容道:「老夫人一再自称是在下生身之母,在下也似乎不得不信,那麽在下有一个请求,不知老夫人肯不肯答应?」

老夫人蔼然问道:「有什麽事,只管说出来。」

上官靖道:「目前有不少人中了「对消散」,也有不少人中了「迷迭香」和唐门的「百步散」,在下想请老夫人赐与解药。」

老夫人没待他说完,勃然脸现怒容,举手在靠椅上重重拍了一举,厉声道:「这些人都该死。」

上官靖心中暗道:「你一脸慈祥,果然是装出来的了。」一面又说道:「老夫人此话怎说?」

老夫人问道:「靖儿,你姓什麽?」

上官靖道:「在下复姓上官。」

老夫人又道:「你是不是上官平的儿子?」

上官靖道:「你说的正是先父。」

老夫人沉哼一声道:「你知道你爹是怎麽死的?你身为人子,难道不想替你爹报仇?金刀门、白虎门、神灯教、终南派、黄龙寺、八卦门、武功门,这些人那一个不和当年围攻你爹的人有关,难道他们都不该死?」

上官靖道:「当年围攻先父的人,像金刀无敌郭东昇、黑虎神侯敞、黄龙寺智明、永胜镖局罗永椿、神灯教智多星金继能等均且先後死去,爹的仇也已经雪了,何用再多伤无辜?」

「住口。」老夫人怒声喝道:「什麽叫做多伤无辜?这些门派,一向自号名门正派,却纵容门人,有什麽正义可言?不是为娘派人用旋风花杀了他们,十八年来,他们没有一个人替你爹伸冤?你还帮着他们说话?我不但不给解药,连这些门派,都要予以歼灭,一个也不能留。」

上官靖冷笑道:「老夫人这样做法,那是假借先父报仇之名,只怕别有用心吧?」

老夫人双目神光陡s,冷森的道:「为娘有什麽目的?」

上官靖倏的站了起来,目s棱芒,凛然道:「你是魔教什麽人?假冒我娘,难道不是别有用心?你们为了昔年各大门派围剿之恨,要和各天门派为敌,尽可堂堂正正的向各大门派寻仇,上官靖不能让你们假借替先父报仇,更不允许你假冒家母,在江湖上猖乱。」

管巧巧骇然道:「上官公子怎好对老夫人这般讲话?」

上官靖目光向管巧巧投去,喝道:「管巧巧,在下听说你擅於用毒,你给我过来。」猛地朝管巧巧伸手一招。他原是无意招手,怎知他如今身兼佛、道两门三种绝世神功,这一抬手,陡然间从他掌心涌出一股极大的吸力,把管巧巧一个人往前拉出了四五步之多。管巧巧没有想到他会练成如此绝世功力,人被一股强大吸力拉出,口中不觉失声惊叫。

老夫人双目之中绿芒陡s,沉喝一声:「上官靖,你找死。」她挥出了一掌,直拍过来。

管巧巧也在此时急急向横里闪出,但她一张象面绿纱却被上官靖掌力吸得飘落地上,露出一张明眸皓齿姣美的面孔,只是略带惊慌之色。老夫人这一掌,是为了救管巧巧,所以少说也用了七八成力道,一道掌风宛如开山巨斧,劲势凌厉已极。

上官靖冷笑道:「你终於出手了。」右手一抬,朝前迎去,但听蓬然一声,劲风四卷,上官靖凛立不动,坐在椅上的老夫人却白发飞扬,一身衣裙都吹得猎猎作声。

这下,把老夫人激怒了,倏地站起身来,怒声道:「好个畜牲,你敢和为娘动起手来。」

上官靖突然目s寒电,舌绽春雷,朗声喝道:「住口,在下方才已经说过,绝不容许你再假冒家母,你再敢假冒一句,上官靖今天就先劈了你。」他说话之时,膨若天神,气势极为慑人。

老夫人不禁呆了呆,大声道:「反了,上官靖,你敢对老身如此说话,老身就教训教训你。」随着话声,右掌徐徐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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