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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姑当然看得出他的神情来,暗中以「传音入密」道:「靖弟,你千万不能动,瑶妹也用不着你相助,她不会输的。」就在两人说话之时,任乘风发难了。

只听他发出一声怪啸,身形骤然升起,剑势如虹,幻起漫天剑影,有如银蛇乱闪。剑锋所指尽是丁瑶的要害大x。这出手一招,当然也并不止一招,因为他剑使得极其快速,就像只是一招。魔教「天魔剑法」,确实有他独到之处,就凭这一剑,已看得李天群、何津航两人暗暗震惊,光是对方这一招,凭他们形意门名宿,武功门高手,都看不清剑招的变化,无怪各大门派中人,都会落到魔教手中了。

他们怀疑任乘风这样诡异凌厉的剑势,丁瑶这样一个年轻姑娘,如何接得下来?那知定眼看去,竟然大出两人意料之外。丁瑶只是旋身发剑,长剑轻轻点出,不但没有被对方剑势逼退,反而把任乘风的一片流动的剑光,从容破解开去。看去极其简单,但他们g本想不出丁瑶这一剑有何奥妙?竟能破解任乘风旷凌厉攻势?

任乘风暗自大吃一惊,心想:「难道这丫头真能破解自己剑法?」心念转动,手中长剑并未稍懈,一剑紧过一剑把三十六式「天魔剑法」,像流水般使出。

丁瑶使出来的剑势,并没有他那样复杂,看去招式极其简单,但却有着极为奇奥的变化,任乘风一口气把三十六式「天魔剑法」源源使出,快速如电,丁瑶似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也只是展开长剑,把自己所学的创法,一路使了下去,也就依次把对方剑法从容破解下去。

时间稍久,大家也都看出来了。丁瑶的剑法和任乘风极为相近似,一个剑法复杂,使得像天花乱坠,一个因繁就简,巧封妙解,极自然的把他一一破去。任乘风越战越惊心动魄,口中大吼一声,剑法倏变,人如狼扑,围着丁瑶左右前後四面乱窜,剑光就像雨後春笋,匝地起落,乱劈乱砍,每一剑都带起裂帛剑风。

「地煞剑法」诡异激烈,更胜过方才使的「天魔剑法」,但不论你如何变招,如何险恶,丁瑶的剑招一路施展下来,既未加快,也没有跟着他乱转,依然按部就搬,一招接一招,连绵不断,一路破解下去。两人打到五、六十招,任乘风七十二式「地煞剑法」,也已经使了二十几招,发现本教两大剑法,确实遇上了克星。

每一招式,都被对方逐一破去,看来自己的胜算愈来愈少,额头上的汗水却愈来愈多,心知这样下去,打到最後一招,自己非伤在她的剑下不可,这就冷声喝道:「住手。」

丁瑶果然立时收剑,喝道:「你是不是认输了?」

任乘风道:「任某剑法,悉数为你所破,不认输也得认输了。」

丁瑶道:「好,只要你说出你们教主现在何处,你就可以走了。」

任乘风道:「任某说出来你会相信吗?」

沈雪姑接口道:「信。」

任乘风看了沈雪姑一眼,问道:「任某说出来了,你们真的会让我离去?」

沈雪姑道:「当然。」

任乘风心想:「我随便说一个地方,他们也许不信,不如就说三官庙好了。」这就不加思索的道:「三官庙。」话声出口,一个人转身朝外走去。

沈雪姑喝道:「你慢点走。」屈指朝他的右肩「入洞x」弹去。

任乘风转身朝外走去,满窟俱是敌人,自然早有防范,运集了全身的功力,沈雪姑的喝声人耳,陡觉「入洞x」一麻,一缕极细的凉气,直贯经络,整条右臂立即废然下垂,再也用不出力道,握在手中的长剑也当然坠地,心头又惊又怒,左手迅速地拾起了长剑,倏地回身,怒声道:「你们说话到底算不算数?」

沈雪姑冷然道:「我小妹答应的话,当然算数,你落败了,只要说出教主的下落,可以离去的,但我小妹方才没有说不废你的武功,我只点废你一条右臂,已经对你很客气了,你现在可以走了。」一面朝孙小乙道:「小乙,你送他出去,请在洞窟外的青松道长等人,让他下山去吧。」

任乘风心想:「原来武当派的人也来了。」正待举步走去。

孙小乙叫道:「喂,你且慢走,还是让我孙老乙走在前面,好给你先去打个招呼,否则只怕你左脚跨出石窟,右脚就永远休想跨出去了。」任乘风没有作声,果然让孙小乙走在前面,两人一前一後,便往石窟外走去。

假扮任乘风的竹逸先生,呵呵一笑道:「沈雪姑这着高明得很。」

沈雪姑连忙躬身道:「前辈夸奖了。」适时但见管巧巧和刘媒婆领着卞药姑,从右上首石窟中走出。

管巧巧一指沈雪姑,朝卞药姑悄声地说道:「乔扮成我五师姐的人,就是沈雪姑沈姐姐呀。」

卞药姑急步走上前去,一把握住沈雪姑的玉手,说道:「妹子,我差点见不到你们了。」

「卞姐姐脱险了就好。」沈雪姑道:「站在这里的都是你的熟人,不过此时,你不用和我们一一招呼了,卞伯父就在洞外,你快去见过卞伯父才是。」

卞药姑道:「爹也来了?」

沈雪姑道:「你快去吧。」

「谢谢你。」卞药姑飞一般的往石窟外奔了出去。

※※※※※※※※※※※※※※※※※※※※※※※※※※※※※※※※※※※※※※

左上首洞窟中,道院三个坛主已死,坛下所有灰衣道士——白衣圣教的准弟子,除了当场伤亡之外,也有四、五十个人被制住x道,同时也全已废去了武功。金鞭叟田五常、智虔大师等六人,也早已从道院退了出来,和站在石窟门内(左上香石门)的银拂叟、唐世贤等人会合。

因大石窟中,上官靖、沈雪姑等人假扮敌人,以假乱真的连台好戏,正在上场,他们自然不好出去,就一起站相洞口观战,直到此时沈雪姑放走任乘风,白衣圣教整座「行g」中,只有下首两座石窟的铁甲武士没有被制住x道。因为他们神志受到控制(有如三官庙里的神武队),只认金牌不认人。

如今两面指挥他们的钟形金牌,一块在上官靖手中,另一块落到竹逸先生(假扮任乘风)手里,就不虞铁甲武士会反抗了,「行g」已经完全瓦解了。银拂叟向天伦、智虔大师等人,也一起从左上首石窟中走出。银拂叟呵阿一笑道:「上官老弟,这次大破行g,你的功劳最大了。」

上官靖连忙躬身道:「前辈夸奖。」

银拂叟又道:「除了上官老弟的首功,第二名有两位,那就是沈姑娘和丁姑娘了。」

沈雪姑也欠身道:「愚姐妹那有什麽功劳?这该归功於前辈的总指挥和军师竹逸先生运筹帷幄之功……」话声未落,突听一声沉哼传了过来。

这哼声凝重得有如一块大石,在耳朵中撞击了一下,不但心头会猛然一跳,连头脑都快被撞得震动。大家蓦地一惊,急忙定眼看去,上首圆洞门前,不知何时候已经多了四个怪人。这四人,左首两个是一对黄衣夫妇。男的一头银发,留了一支白玉如意,两条白眉下垂到眼角,双目如线,蒜鼻狮口,一部垂x白髯,gg如银,手中拄一支紫色藤杖和黄衣老婆婆站在一起。

那老婆婆也是一头白发,戴着满头珠翠,但一张脸却白里透红,娇艳得像桃花一般,柳眉凤目,看去有如三十许人,手中也拄着一支紫色藤杖,依傍着黄衣老人,有如一对新婚夫妇一般。

右首两人,一个是道人装束,脸如青蟹,两道黄眉又浓又chu,一部连鬓苍须,身穿银白道袍,手中执一柄银白拂尘。另一个是瘦高老人,秃顶、双目深凹、双颧突出,颏下生了疏朗的几十g白须,这人瘦得只剩了一身骨头包着皮而已,整张脸上也找不出一点有r的地方,身穿一件黑纱长衫,就像把长衫挂在竹竿上一般!如果在深夜里(此时就在深夜里),只有你一个人赶夜路的话,遇上了他,你不把他当成殭屍才怪。

这四人上官靖、沈雪姑、李小云三人都认识其中两个。那就是左首的一对黄衣老夫妇,他们就是当今武林中,首屈一指的老怪物——黄云妖怪——黄衫客和白发仙娘。当日黄衫客还认上官靖做小兄弟,送了他一颗蟾珠作见面礼。作者为了要描述这四个人费了好一会工夫,如论时间,从大家听到一声沉哼到回过头去,看到中间圆洞门前,忽然多了四个人,只不过是转头之间而已。

只听黄衫客沉哼之後,冷声道:「欺师灭祖也算是功劳吗?真听得老夫生气,白衣圣教门下竟然会有你们几个恬不知耻的孽徒。」

白发仙娘连忙娇柔的道:「老头子,这点小事,也惹你生气了,你也真是的,别气坏了身子。」

黄衫客手中的紫藤杖朝地上一顿,哼道:「欺师灭祖,吃里扒外,这还算是小事?」他紫藤杖虽是随手一顿,但可不得了,但听「砰」一声,在地面上的大石,已被他杖头顿得四分五裂了。

本来站在石阶下的竹逸先生(任乘风),一眼看到四人,不由心头一紧,这四个老怪物,是白衣圣教敦请来的「上宾」,也是白衣圣教倚为长城的大靠山。本来自己的意思,能不惊动他们,悄悄一走,最为上策,惹上了这四个魔头,只怕合大家之力,也未必会是他们的对手,心头一急,急忙後退了几步,身子疾快地转了过去,衣衫飘动之际,他已经转了一个圈又回过身来。

转身打了个圈,有多少时间?等他这一转过身来,竟然已经换了一个人,本来是任乘风的,现在一下又变成总管秦皓了。甚至在他转身之际,衣衫飘动了一下,任乘风所穿的一身大红长衫,也变成绿色长袍。竹逸先生名号刘转背,转了个背,果然就换了一个人。

秦皓堆起一脸的笑容,急忙趋了上去,连连拱手道:「四位老神仙怎麽也出来了,这里没什麽,些许小事,让他们师兄弟去料理就好,四位老神仙请到里面休息好了。」

右首殭屍般黑衣老人左手随便一拦,发出低沉的声音说道:「没你的事。」他虽是随手一拦,毫不使力,却把秦皓推得向後连退了三步,才行站稳。

沈雪姑看到四人在中间石窟出现,心知不易对付,急忙以「传音入密」朝上官靖道:「靖弟,黄衫客认你作小兄弟,由你出面,也许可以稳住他们夫妇,你还不快上去?」

上官靖朝她点点头,立时跨前一步,抱拳作了个长揖恭声道:「老哥哥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魔教门下。」

黄衫客一怔,怒道:「你们明明是白衣圣教门下,欺师灭祖,叛教邀功,还敢说不是白衣圣教门下?」

上官靖迅快从x前掏出蟾珠丝囊,说道:「老哥哥,总认识这个吧?」

「蟾珠。」黄衫客如线双目中进s出两缕金芒,注视着上官靖喝道:「这蟾珠你从那里来的?」

上官靖从身边取出沾上洗容药剂,拭抹了一阵,抹去易容药物,恭敬的拱手一礼,说道:「小弟上官靖,拜见老哥哥、老嫂子。」

白发仙娘娇柔笑道:「果然是小兄弟,老头子,方才我听他口音,早就听出来了,你怎没听出来呢?」

黄衫客呵呵大笑道:「果然是小兄弟,哈哈,老夫怎麽会不认识,只是要问问清楚罢了。」一面朝上官靖问道:「还有那位沈姑娘呢?」

沈雪姑也在此时迅快的抹去脸上的易容药物,抱着拳道:「晚辈沈雪姑,见过两位前辈。」

黄衫客点着头道:「好、好、你们都是易容而来,假冒白衣圣教门下,闯进行g,这是刘转背教你们的了。」抡目看了众人一眼,又道:「老夫妇应邀在此作客,冲着小兄弟,不和你们计较,你们快下山去吧。」他还不知道这座行g已经全破去了。

「慢着。」黑衣瘦高老人道:「黄老既然说出来了,冲着这位小兄弟,让你们大伙离去,老夫自无话说,不过少林寺的三个和尚,知要给老夫留下来。」

智虔大师合十一礼,道:「贫僧智虔,想先请教这位老施主如何称呼?不知和敝寺有何过节?」黑衣瘦高老人深凹的双目中j芒闪动,忽然发出一阵桀桀怪笑。

他这一笑,大家才发现,他瘦得皮包骨的脸上,一张嘴却显得特别大,几乎横到腮上,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更显得凶狞无比!笑声一落,才y阳怪气的说道:「老夫如何称呼?你们难道没听死去的师傅说起过y山李老祖?」

这话听得智虔大师三人不由一惊,昔年魔教猖乱,由少林寺联合各大门派围剿,魔教约来助拳的旁门高人中,确曾有一个来自y山的李大嚼,练成「殭屍功」,武功高不可测,只要被他一把抓住,就会一口咬下你一条臂膀,大家就说他要生吃人r,因此把他大爵二字改成大嚼。

那天和李大嚼动手的是少林上一代方丈天字辈的高僧天慈大师,两人在泰山顶上拚斗了一天一晚。最後天慈大师以一记「光明拳」把他击落悬崖,但天苎大师也硬挨了他一记「寒冰掌」,回去之後,足足花了七天功夫,才把寒冰之气逼出。此人自称「y山李老祖」不知是不是李大嚼?如果是他的话,岂不已是百岁以上的人了?

智虔大师看了两个师弟一眼,才合十道:「李老施主来自y山。自称老祖,莫非就是昔年的李大嚼李前辈吗?」

黑衣瘦高老人裂开大嘴,嘿嘿怪笑道:「老夫正是李大嚼,你们三个和尚现在明白了吧?老夫就是要领教你们少林寺的「光明拳」,你们三个一起出手都可以。」

黄衫客道:「小兄弟,你们可以走了。」

「老哥哥、老嫂子,还是你们二位请吧。」上官靖为难地道:「我们……不能走。」

黄衫客诧异地道:「为什麽?」

「因为……」上官靖道:「这里……」

秦皓连忙陪着笑接口道:「这样吧,上官少侠,还是由兄弟来说吧。」一面连连拱手道:「事情是这样,金道长和夫人业已死去……」

青蟹脸黄眉老道突然厉声道:「秦皓,你说什麽?教主夫人死了?」黄眉一轩,巨目中s出两道逼人j光,一下扫过在场的众人,沉喝道:「是什麽人害死她的?快说。」

现在的秦皓究竟不是真的秦皓,不知这老道和魔教官装夫人有何关系?一面忙道:「教主夫人是和金道长互拼之下丧生的。」

「你胡说。」黄眉老道沉哼一声道:「余无天知道教主夫人就是老夫的侄女,岂会对她下毒手?」

「事情确实如此。」秦皓忙道:「金道长是死在天魔灯的「魔焰神火」之下,教主夫人则是死在金道长的「天王针」下……」

黄眉老道目s棱光,沉声道:「你为什麽没加阻止?」

秦皓手一摊,为难的道:「在下如何阻止得了?」

「哈哈。」黄眉老道突然厉笑一声,目注着秦皓,沉声地说道:「秦天白,你忘记了你是谁?」

秦皓听得心头陡然一沉,秦天白,不就是昔年魔教四大天王之一?秦皓原来只是他的化名,难怪他既是碧落山庄的总管,摇身一变,又是「行g」的总管,而且还兼了「行g」中接待「上宾」的职司。原来他的身份和余无天相等,差幸他也伏诛了。

黄眉老道桀桀怪笑道:「你当然不是秦天白了,这一点若是从你面貌声音,一点也找不出破绽来,破绽是在你不知道秦皓的底细,老夫没说错吧?就因为你假冒了秦皓,才把这座行g搅得天翻地覆,当今之世,有这份能耐的,只有一个人,你大概就是奇胲门的刘转背刘仲甫了?」

说到这里,转身朝黄衫客夫妇抱拳道:「黄衫老哥哥,方才要他们离去,兄弟不好反对,如今却有一个小小意见,不知老哥哥是否同意?」

黄衫客含笑道:「黄眉道兄请说。」

【第五九章】勾漏神魔

「第五九章」勾漏神魔

本来银拂叟和衡山飞云道长等人,看到这银衣老道生了两道又浓又chu的黄眉,已经想到了一个人,只是无法证实而已。这时听黄衫客这声「黄眉道兄」,就证明此人果然是昔年着名老魔头勾漏神魔漆黄眉了,此人消声匿迹已有数十年之久,不想今晚会在此地遇上。

只听黄眉老道说道:「不说兄弟是白衣圣教教主夫人的师伯,咱们都是应教主邀请,奉为上宾,如今白衣圣教行g被这夥人闹得天翻地覆,余无天道友和教主夫人都已遇害,老哥哥,你说咱们四个上宾,住在这里,是不是面上无光?他日遇上教主,如何向他交代?」黄衫客皱了一下白眉,没有作声。

黄眉老道嘿然道:「老哥哥已要他们尽快离去,已经尽了心意,他们居然迟迟不肯离去,如今……」目光一掠站在大石窟面前的众人,缓缓说道:「这姓上官的小娃儿,和姓沈的女娃儿,既是你老哥哥的小兄弟,冲着老哥哥贤伉俪,兄弟自然不好为难他们。因此,希望老哥哥要他们及早地离去;其余的人,恕兄弟斗胆了,只好把他们全给留下来。」这话对黄衫客夫妇,确是已经很够面子了。

黄衫客还没开口,白发仙娘已经娇柔地道:「老头子,黄眉道兄这话也有道理,白衣圣教把咱们敦请了来,待之以上宾之礼,教主不在,这座白衣圣教行g全毁了,教咱们日後如何向教主交代?咱们这张老脸又要搁到那里去呢?」

「依我看,上官小兄弟以及沈家小妹子,就听老嫂子相劝,你们两个还是赶快走吧。」

黄衫客颔首道:「不错,小兄弟,今晚之事,确实使老哥哥感到为难,你们两个听老嫂子相劝,还是离去的好。」

上官靖抱抱拳道:「老哥哥,老嫂子,不是小弟不肯听两位的话,小弟和他们一起来的,进则同进,退则同退,岂有不顾而去之理。再说,今晚是各大门派联合清剿魔教余孽,他们借白衣圣教之名,出现江湖,各大门派都已蒙受其害。」

「四位都是江湖上的前辈高人,撇开江湖黑、白道不谈,江湖上总该有个是非,今晚到这里来的人,都是身受其害的人,找上魔教,只是讨还公道而已。」

黄眉老道不待他说下去,沉哼一声道:「小兄弟,你不用说了,老夫从不和人讲什麽公道,你们两个趁早下去,免得黄衫老哥哥面子不好看,老夫良言尽此。」

上官靖道:「在下和沈姐姐若是不走呢?」

「嘿嘿,几十年来,还没有人敢对老夫这样说话?」

黄眉老道望了黄衫客夫妇一眼,勉强笑道:「你们不走,当然也可以,那就站到黄衫客老哥哥那边去!只要不出手,老夫不会为难你的。」

黄衫客招招手道:「小兄弟,你和沈姑娘一起过来,和老哥哥、老嫂子站在一起好了。」

上官靖抱抱拳道:「老哥哥好意,小弟待会再过来,因为我和大家一起来的,剿灭魔教余孽,也是江湖上稍有正义感的人共同的责任,小弟不能因遇上强敌,就托庇老哥哥,意存规避。」

黄衫客看他生x倔强,不肯和自己站在一起,心知他武功虽然不弱,只怕也很难是黄眉道长的对手。不禁暗暗地攒了一下眉,忖道:「小兄弟这种倔强脾气,才合自己的胃口,如果叫他过来,他就过来,自己还会认他做小兄弟?」

这时候,洞窟外的上官老夫人和青松道长、卞药师、白虎神暴本仁、风云刀柴昆、慧修、慧持等人也得到了消息,魔教邀约来的几个厉害魔头已经出现,双方即将动手,他们立即赶了进来。老夫人道:「诸位都是武林前辈高人,江湖上的有道之士,总该深明大义,我……我……」

「不用说了。」黄眉老道截着她话头,哼道:「四十年前老夫就听你们这些自命为名门正派的人,说过大道理,你们如何卫道,魔教如何逆天行事,老夫不管这些……」

老夫人看他倚老卖老,不待自己说完,就截住话头,心中不禁有气,也截住他话头,沉声道:「老身并不代表各大门派,老身只代表自己,我曾被魔教以药物迷失心神,受他们利用,担任过碧落山庄的老夫人。他们也把各大门派迷失了心神的人,划到碧落山庄,作为他们的外围,差幸老身等人及时得到解药,尚未铸成大错,才一起联手,来找魔教的,你不用说什麽自命为名门正派,歧视魔教,这些话听来混淆不清……」

黄眉老道又是一声怪笑,打断老夫人话头,沉声道:「那好,咱们不用多说,就是你先出手好了。」

上官老夫人颔首道:「老身正想领教。」

衡山飞云道长朗笑一声道:「贫道久闻勾漏黄眉道长之名,也想领教领教。」一面朝上官老夫人稽首道:「老夫人让贫道去会会他。」不待老夫人答应,已经飘然走出。

黄眉老道目光如炬,问道:「道友是哪一派门下?」不说哪一派高人,而说哪一派门下,就是表示他年岁辈份都高过飞云道长了。

飞云道长也是七十开外的人了,他是衡山派的名宿,还是当今衡山派掌门人的师叔,听他口气如此狂妄自大,不禁微有愠意。单掌当x,打着稽首,大笑一声,道:「贫道衡山飞云子,道长隐迹数十年,大概没听过贫道这样的无名小卒吧?」不待对方开口,接着又道:「不过武林较技,较的是武功高低,优胜劣败,胜者为尊,与门派、姓名、年龄、名气似无多大关系,道长可以出手赐教了。」右手抬处,已从肩头撤下长剑。

这话表面上毫无不敬之处,但骨子里却是说:你不必倚老卖老,较技是要拿出真功夫,胜得了我才行。黄眉老道沉笑道:「很好,道友那就接招了。」手中银拂轻轻一拂,一个人离地三寸,突然平飞过来。

他银拂虽然只是轻轻地一拂,但因他整个人已欺近过来,一道银光就像匹练般横扫而来。飞云道长在第一招上岂肯退让,长剑倏然朝前划出,迎着银拂挥去,哪知对方银拂明明横扫而来,等他长剑挥出,银拂闪电般一圈,缠上剑身,不待你有撤剑变招的机会,黄眉老道右手一扬,银拂缠着飞云道长的长剑,朝上甩出。

这一下,动作之快,劲力之强,任何人都会措手不及,被他卷飞了长剑;若是你紧握着长剑不放,那麽一定会连剑带人都被凌空摔了出去的。飞云道长就是紧紧地握住长剑,连人凌空摔了出去。这对旁人来说,摔出去了就摔出去了,但飞云道长乃是衡山名宿,衡山剑法亦名「迥雁剑法」,原是长於纵身飞扑,能在空中迥身发剑,凌空下击的剑法。

因此银拂缠住他的长剑,堪堪把他凌空摔出,飞云道长身未落地,已经翩然地倒飞回来。剑光错落,直朝黄眉老道当头罩落。这一招,旁人几乎看不出他是被黄眉老道摔出去的。因为大家都知道,衡山派的剑法有迥雁身法,以腾空搏刺为主。

黄眉老道微微一怔,忽然大笑道:「好,好,衡山剑法果然要得。」口中说着,银拂朝上一圈,幻起一朵银花,迎着剑光升起。

但听一连发出「叮」「叮」五声轻响,飞云道长扑击而下的一招五剑,悉被他一朵银花接住。飞云道长一个人随着往上腾空,在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剑光再现,又朝黄眉老道当头扑来。黄眉老道重重的「哼」了一声,银拂再次朝上拂起,这回他拂上贯注了真力,一拂之势,暗劲如山,朝上涌起,自是非同小可了。

他怎知飞云道长练剑数十年,剑上的功力,一样已达炉火纯青,双方剑、拂乍接,飞云道长发现对方拂上真气进发,虽然视之无形,却如海立云垂,直逼而上。衡山剑法中的迥雁身法,原是借力升腾,用以消解对方力道,别人身在半空中,是只有挨打的份儿,但衡山派的人却能以虚消实,你力道再强,他只要多翻一个筋斗,就可以卸去,然後再回剑下击。

飞云道长这一发现对方拂上力道强大,他长剑乍然一触,立即腾身斜飞开去,黄眉老道银拂刚刚收回,飞云道长一道剑光又当头劈来。这就像秋蝇一般,扫之不去,去而复回,当真可把黄眉老道激怒了,口中大喝一声,左手袍袖突然凌空一振,大袖沿着手腕滑落,露出一只黄毛茸茸的大手,五指勾屈,凌空朝飞云道长招去。

这一招不打紧,正在腾空飞起的飞云道长陡觉一道强大无比的吸力,朝自己吸来,心头大吃一惊。飞云道长急忙推出长剑,身子往後一仰,一个筋斗翻了出去,但黄眉老道招手之间,吸力极为强劲,飞云道长往後翻出去的筋斗,只翻到一半,就被吸力往前拉去。

飞云道长心知不妙,立即运起全力,双足悬空一蹬,从巨大吸力中挣出,又是一个筋斗往後翻去。黄眉老道也没想到,已经被自己掌力吸住的人,还能凭空挣脱?左手再次朝飞云道长招去。这次招手之间,吸力大为增加,飞云道长堪堪从他巨大吸力中挣出,一个筋斗往後翻去,陡觉身後又有一道强大的吸力,有如长虹一般从身後追吸过来,力道之强,比方才几乎增加了一倍之多。他急忙躬身蹬足,侧身翻滚,企图从旁滚出,但已经力不从心,一下就被对方吸住了,把他一个人从半空中拉了过去。

银拂叟向天伦看出有些不对,他口中大喝了一声,说道:「吸星大法。」身随声起,手中银拂从斜刺里拂起,一蓬银丝,在黄眉老道和飞云道长之间,冲天直上。

天池钓叟更不怠慢,钓竿一挥,一缕极细的钓竿笔直飞出,钓竿一下就钩住飞云道长的腰带,像钓鱼般,往後就拉。两人配合得很好,银拂叟向天伦纵身挥出银拂,正好把黄眉老道的无形吸力从中截断,天池钓叟的钓竿一收,把正被吸力朝前吸去的飞云道长,硬行拉了回来。飞云道长落到地上的同时,银拂叟向天伦也一截得手,飞落地上。这段话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前後不过眨眼工夫的事,合两人之力,才把飞云道长从黄眉老道的「吸星大法」中救了下来。

黄眉老道只招了两下手,就把飞云道长和终南二老(银拂叟、天池钓叟),忙得几乎措手不及,这一情形,看得大家心头大为惊凛。黄眉老道看着银拂叟飞身截断他发出的一道吸力,却并没有出手,只朝银拂叟点点头,说道:「你是终南银拂叟了?」

银拂叟向天伦落到他身前八尺左右,拱拱手道:「兄弟正是向天伦,因为看到道兄使的也是一柄银拂,颇有同好之感,才想跟道兄讨教几招,不知道兄肯赐教吗?」

黄眉老道怪笑道:「很好!你以银拂成名,老夫虽使银拂,却没人称老夫为银拂神魔,咱们两柄银拂,正好切磋切磋,向道兄只管请。」「只管请」者,就是你「只管出手」之谓也。

他口气依然十分托大,没有把终南五老之首的银拂叟向天伦放在眼里。银拂叟向天伦面对强敌,自然无暇去计较对方的口气,他在飞身落地之时,早已全身运起功力,此时只是淡淡一笑道:「道兄怨向某有僭。」

左掌当x,右手银拂一竖,使了一招「龙洗天街」,千百缕银丝,就像白龙喷水,飞洒出去。黄眉老道却什麽招式也没使出来,你银拂挥来,他也一抬手把挂在中指的银拂朝前拂了出去。使银拂的招式,要一曲一折,才能天矫如龙,再把一篷拂丝抖开,才能化作千百缕银丝,挥洒出去。

这一招在银拂叟使出,当然极为神速,也极为j纯,千百缕银丝中,任何一g都可洞穿金石。黄眉老道没使招式,用不着把拂尘一曲一折,以内力逼开拂丝,他的一柄拂尘,只是直接了当的挥出。试想两人在拂尘上同样有数十年功力,但一个要一曲一折的依着招式使出,而一个只是随手一拂,两者谁快?

不用说,当然是随手挥出,不使招式的人快了。因此银拂叟向天伦出手较早,但是在他一蓬银丝飞洒出去之际,黄眉老道的一蓬银丝也拂了过来。银拂叟虽然不知对方的功力如何,但想来决不会在自己之下,出手的第一招上,不愿意和他硬拚,身形微微一侧,带转银拂,迥身飞绕,向左横挥而出。

这一招叫「玉带围腰」,看上去是旋身避敌,却是在避开放招之际,横扫敌腰,势必比敌人快上半招,是以退为进的妙着。哪知银拂叟堪堪横扫出手,黄眉老道依然毫无招式的将银拂朝前挥来。你还是要旋身发招,他却仍是随手挥出而已。因此,这一招银拂叟向天伦虽然自以为可以快过对方半招,实则黄眉老道还是比你快过半招。对方的银拂直逼x臆,你横扫出去的银拂一时又收不回来,自然就非後退不可。

银拂叟进紧吸了一口气,身子迅速退出八尺。黄眉老道手执银拂,左脚朝前一步跨上了八尺,右手抬处,一支银拂又直挥过来。本来是银拂叟先发招的,现在却被他扳回去了,这第三招就已变成由黄眉老道领先发招了。银拂叟堪堪退下,黄眉老道也已跟上,依旧和没有後退一样,而且对方的银拂也随着拂上x口。

这一来,手中空握有一支银拂,g本派不上用场,别说攻敌,连封架都来不及了,只好再次呼气後退。但这和上次完全相同,你後退之时,黄眉老道也跟着跨上了,手中的银拂还是对着你的x口拂来。银拂叟一连退了三步,黄眉老道也随着跟上了三步。

银拂叟心头大怒,猛地暴喝一声,右手陡振,由下而上,划了一个弧形,银拂奋力朝前挥出,这一下因被逼得连退,心头积怒已深,奋力一挥,自然用出了全力。两支拂尘交击,拂丝都是柔软之物,当然不会发出极大的声响来,但却把黄眉老道逼退了一步。高手过招,有不得丝毫退让,黄眉老道这一步後退,就把才才三招占先的优势尽皆丧失。

银拂叟一击得手,j神大振,银拂摇处,接连攻出两招;这两招出手,他不由得又失去了先机。那是因为他的一柄银拂,是有板有眼的按着招式使出,而黄眉老道的银拂却是随手挥出,g本不用招式,一招之间,对方就快了半招,两招下来,对方就快了一招。

这并不是说银拂叟的武功不高,或者使用的招式不好,以银拂叟的武功来说,当今武林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他练了一个甲子的功夫,对本门武学,自然j博无伦,变化神妙。但他遇上的对手却是黄眉神魔,乃是黑道中的前辈高手,武功人化,自然要捉襟见肘,处处受制於人了。

银拂叟向天伦身为终南五老之首,当着天下英雄,已经扳回劣势,不出两招,又被人逼落下风,如何忍得这口气?口中一声大喝,振腕一拂,朝对方的银拂挥去。方才他因不知对方底蕴,尤其对方j擅「吸星大法」,是以一直不肯轻易和对方比拚真力。

这回心头一怒,那还管得这许多顾虑?银拂叟大开大阖挥了出去。银拂叟成名数十年,功力j纯,这一轮硬打硬接,威势之盛,自是不可轻估,接连几招,硬是和黄眉老道平分秋色,难分轩轾。但他在先天上总是有着难以弥补的缺失,那就是他使出来的每一招式,都有板有眼,规规矩矩,虽有变化,不脱终南武功规范。

黄眉老道的一柄拂尘,就是不按规矩出招,直接了当,还手挥出,这一来,银拂叟每一招都比人慢了半拍。七、八招过去,又将渐渐届屈下风,就在此时,但听「嗒」的一声,两柄银拂一下撞在一起,就像胶住了一般,再也分不开来。

这是比拚上了内力?不,是银拂叟上了黄眉老道的当了。银沸叟一直在注意着不让对方施展「吸星大法」,但是稍一疏忽,银拂叟还是被对方吸住了。「吸星大法」传自西域,完全是旁门左道之术,吸力奇强,一经被对方吸住,很难自拨。本身的真气会随着吸力而外泄,被对方吸去,直到真力全耗尽了,才虚脱而死。

黄眉老道能在招手之间,隔空施展「吸星大法」,就能把飞云道长吸去,可见他火候之深,此时两柄银拂撞在一起,有实物交接,比之隔空吸物,自然更具威力。银拂叟但觉一股巨大吸力,从对方银拂上传来,自己想要运起内力相抗,你不运内力还好,一运内力,真气就很快的从银拂上泄出,有如长鲸吸水一般,被对方吸去,无法自主,也无法截止,心头这份震惊,当真不可言喻。

竹筇叟易南轩看出老大神色不对,低喝一声:「不好!黄眉老妖是在施展「吸星大法」了。」竹筇一挥,朝黄眉老道拦腰击去。

金鞭登田五常右手朝上挥起,八尺长的挥日鞭s起一道紫金长虹,却向两柄银拂中间撩去。两人出手都极具神速,黄眉老道似在全力施展「吸星大法」,自然无从躲闪。竹筇叟竹筇拦腰横扫,快要及身,黄眉老道一袭银色道袍也在此时忽然间就像打足了气,一下鼓了起来。

竹筇击在他鼓起的道袍上,发出蓬然一声震响,被竹筇击中的地方,随着隐了下去。旁观的人还以为竹筇叟这一记力贯竹筇,黄眉老道未必承受得了。但竹筇叟却感到不妙,自己这一杖就好像击中在柔软的气体上,竹筇虽然陷了下去,却并未击中实体。

他经验老到,发觉不对,立时收杖,只是已经迟了。陷人对方g袍中的竹筑,已被一股极大吸力牢牢吸住了,你想运功抽杖,真力立时源源从竹绍中向外泄去。和竹筇叟同时出手的金鞭叟八尺金鞭,挥向两柄银拂中间,他当然深知「吸星大法」的厉害。

但他认为自己的金鞭并不和对方比拚内功,只要从中挥过,把两柄银拂展开,它大就可无事了。但在这一鞭上,当然是用了全力,黄眉老道的「吸星大法」虽然厉害,也未必截得住自己沉重的鞭势。怎知黄眉老道百年苦练,「吸星大法」已练到最上乘的境界,你力道使得越猛,就越会被他吸住。

这一点,金鞭叟并没有想到,挥日鞭一道紫金光芒急s而至,极准确的击在两柄银拂的中间,响起了「啪」的一声。这也正是竹筇空竹筇击上黄眉老道银袍发出蓬然大响之际,竹筇叟竹筇被鼓起的道袍夹住,金鞭也一下黏在两柄银拂中间,再也无法收回。

南山樵子陶石田怒声道:「老四,咱们一起上。」挥动着大斧,正待奔出。

天池钓叟姜超然忙道:「老五,使不得,还是让我先来试试。」钓竿一挥,丈八的钓竿带着一枚钓竿,「嘶」的一声,朝老大的银拂钩去。

他出手已经十分审慎,只要钓竿钩上老大的银拂,用力向後拉,也许可以把老大的银拂拉开,但他怎知此时银拂叟的银拂,已被「吸星大法」牢牢的吸住了,银拂上早已布满了「吸星大法」的吸力。这和传电一样,你钓竿钩的虽是银拂叟的银拂,却和钩在黄眉老道的银拂上并无不同,钓竿当然也立时被吸住了,吸力从钓竿传上钓叟,天池钓叟的内力,也由钓竿、钓丝,源源外泄。

终南五老,被黄眉老道的「吸星大法」一下吸住了四个,这下当真把全场的人都震慑住了。这情形,已可想像得到,对方施展「吸星大法」,再多上几个人,也一样会被他吸住,动弹不得。试想终南五老每人一身功夫,都有近甲子的修为,在场的各大门派中人,有谁能比得上终南五老?

终南五老尚且如此,别人上去,岂不也是白搭了?南山樵子陶石田眼看老大等四人都被黄眉老道长的「吸星大法」吸住了,心头又急又怒,要待挥斧冲上去,却被上官老夫人、青松道长等人劝住。但没有一个人想得出如何才能替终南四老解围?

这段话不过盏茶工夫的事,被「吸星大法」吸住的银拂叟、竹绍叟、金鞭叟、天池钓叟四人,业已满头大汗,身躯也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颤抖。上官老夫人「锵」的一声,拨剑在手,毅然道:「让老身去会会他。」

南山樵子道:「老夫和他拼了。」

青松道长也掣剑在手,道:「要上,咱们就一起上。」

白虎神暴本仁洪笑一声道:「不错!要上咱们一起这一瞬间衡山飞云道长和离火门罗道长、风云刀柴昆等人,纷纷地掣出了兵刃,正待要出手。

就在此时,大家陡觉眼前一亮,青光乍亮,一道青蒙蒙的光华,像匹练一般朝黄眉老道激s出去。大家还没有看清这道青虹是谁先发难的?耳中已听到「嗒」的一声清响,光华倏敛,终南四老和黄眉老道已经分开了。黄眉老道手中一柄银拂已经只剩了半截断柄,不用说,银拂已经被刚才那道青虹剑光削断了。

「哈哈。」黄眉老道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怪笑,说道:「青阳剑,原来你是天杀星的门下,好,好,你说,你师傅在哪里?」原来方才发剑削断黄眉老道银拂的,正是上官靖!

他眼看娘要上去冒险,自己身边有师叔赐给自己的青阳剑,无坚不摧,何不上去一试?就这样抢先出手,削断了黄眉老道的银拂。沈雪姑怕靖弟有失,也赶紧闪身而出,落到他身侧。丁瑶、管巧巧正待跟着上来。沈雪姑忙以「传音入密」说道:「你们不可上来,上来了反而会碍手碍脚的,由我和靖弟联手就够了。」上官靖和沈雪姑双双上阵,李小云、祝小青、孙小乙三人自然也紧张起来。

三人聚在一起,偷偷商量,只要大哥、大姐一出手,他们也约好了一同出手,好替大哥和大姐助助威。上官靖的突然出手,不但上官老夫人、青松道长等人都大吃一惊,就是置身事外的黄衫客和白发仙娘也都深感意外,两人互望了一眼,虽没作声,但也着实替上官靖担心:「这小兄弟真是初生之犊,不知厉害。」

上官靖把手中的青阳剑返人鞘中,傲然道:「在下不是萧师叔的门下。」

「他是你师叔?」黄眉老道似有不信之色,双目金芒闪烁,盯着上官靖问道:「你不是他门下,萧临川怎麽会把青阳剑传给你?」

「信不信由你,在下何用说谎?」上官靖道:「这柄剑是萧师叔送给我的。」

黄眉老道从未听说天杀星还有一个师兄?但他倒也不敢孟浪,问道:「你师傅是谁?」

上官靖道:「家师是一位方外之人,法号上不下灭。」

黄眉老道迟疑地道:「老夫没听过。」

上官靖大笑道:「家师名号,何用人知?」

「好。」黄眉老道点头道:「老夫三十年来,一直在找萧临川,他是你师叔,你总知道他在那里了?」他这个「好」字,乃是碍着黄衫客夫妇,意思就是说:「好吧,你削断老夫银拂,老夫可以不计较,只要你说出天杀星在哪里就好。若是不冲着黄衫客夫妇,勾漏神魔漆黄眉老道那有如此好说话的?」

上官靖笑了笑道:「萧师叔有如闲云野鹤,遨游四海,在下并不知道他老人家在那里?」

「哼。」黄眉老道忽然转过身去,朝着黄衫客夫妇拱了拱手,说道:「黄衫老哥哥,这件事倒使兄弟为难了。兄弟不瞒二位说,三十年前被萧临川击中一掌,几乎废去一身的功夫,一直耿耿於怀,非找他算帐不可。但找了三十年,始终没有萧临川的下落,今晚……咳,咳,这位小兄弟自称是他师侄,使的又是青阳剑,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

黄衫客冷然道:「你要找的是天杀星,小兄弟又不是他门下。」

黄眉老道说道:「话是不错,但是这位上官小兄弟乃是天杀星的师侄,总不会错到那里去了。」

黄衫客道:「父债子还,小兄弟只是他师侄,道兄似乎找不上小兄弟?」

黄眉老道心头虽愤,但依然陪着笑道:「兄弟并无找上这一位小兄弟的意思,更不会为难他,只是……咳,咳,兄弟之意,只是希望暂时把这位小兄弟留下,天杀星得到信息,自会赶来的,不知老哥哥是否同意?」

「哈哈。」黄衫客朗笑一声道:「他是老夫的小兄弟,他愿不愿意留下,老夫如何能替他作主?你不会自己问问小兄弟?他若是不愿意,你黄眉道兄自是不会以大欺小,把他强留下来的了。」说话之时,也就回头看了上官靖一眼,言外之意,就是示意上官靖,你只要说不愿意留下来,他若要为难你,自有老哥哥替你作主。

黄眉老道听得大为气结,心中暗暗骂道:「好个黄衫老怪,老夫只是不想和你撕破脸而已,并不是怕你。」一面朝上官靖问道:「小兄弟,你听到了吧?萧临川既然把随身的青阳剑都赐给了你,你不会不知他的下落的,纵然你真的不知,老夫只要把你留下,萧临川不用老夫找他,他也会来找老夫的,你的意思如何。」

上官靖傲然道:「你要把在下留下,不知如何留法?」

黄眉老道道:「老夫保证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跟老夫三个月,三个月之後,萧临川若是不来,你也可以离去。」

「在下没有工夫跟你三个月。」上官靖道:「何况你也未必能把在下留下来。」

黄眉老道怒声道:「不错,你有黄衫老哥夫妇俩作你靠山,以为老夫就没有办法留下你了?」

上官靖傲然道:「在下出道江湖,从不仰仗靠山,道长要把在下留下,这也并不难,总要让在下心服口服才是。」

突听耳边响起白发仙娘娇柔的声音道:「小兄弟,你不是他的对手,千万不可在他面前逞强,就是你老哥哥,一对一的话,大概也只能和他打成平手,你别傻了。」

黄眉老道朝黄衫客夫妇看了一眼,然後朝上官靖问道:「小兄弟要如何口服心服呢?」

上官靖先以「传音入密」向白发仙娘说道:「谢谢老嫂子,小弟不要紧的。」一面又傲然说道:「道长自然是知道要如何才能使在下心服口服,何用再问在下?」

「哈哈。」黄眉老道突然仰天发出了一声慑人的怪笑,说道:「小兄弟是要和老夫较量较量一下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小子不但狂,简直不要小命了。

上官靖潇洒一笑道:「在下正有此意。」

黄眉老道点点头道:「说道:「好,好,小兄弟,你果然很有胆识,只不知要如何和老夫较量?」

上官靖拱拱手道:「在下悉听道长吩咐。」

黄眉道长道:「好!小兄弟,你只要接得下老夫三掌,今晚这场过节就一笔勾销,小兄弟意下如何?」

上官靖道:「道长说了,在下自当遵命。」

沈雪姑道:「还有我,是我们两人联手接道长三掌。」

黄眉老道大笑道:「可以,小兄弟多邀几个人联手,亦无不可。」

沈雪姑道:「不用,就我们两个联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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