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年怕是有人来闹事,将打磨好的鱼惊石揣进衣襟,忙不迭跑出去看。
——竟是季鸿从外头回来了,脚边还敞着一口米袋。
他这才意识到院中少了什么,可不正是那个整日围着自己团团转的季大公子?
清欢回头看见余锦年出来,赶紧跑过来,手中捧着一抔米给他看,委屈道:“年哥儿你看,方才食客多,厨下太忙走不开,我见这米缸里都见底儿了,便请季公子去城南买米,谁知他半路竟被牙人掮客截了去,钱是一分没少花,可你看买来的米……”
余锦年低头看了眼,从清欢手心里捻起了几粒仔细一看,也不由有些头疼,季鸿买来的竟都是碎糙米。这稻谷入米行之前,先要经挨砻脱壳舂碾等工序,上好细米碾磨细致,白如积雪,口感香糯,自然价格也是可观,而糙米虽价格便宜,但口感粗粝,久熬不易烂,即便是平民小户也是不怎么愿意吃的,信安县又是个富足之地,糙米更是无人问津,更何况还是不小心碾碎了的糙米。
季大公子是个钟鸣鼎食的主儿,能分清自己吃的是米还是麦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哪里还能知道糙米和细米有什么分别,想来那些牙人掮客正是瞧他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个不会过日子的,三言两语就将他给骗了。
他们一碗面馆虽不是什么大酒楼,却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食肆,自然不能以次充好,拿糙米来待客,只是这满满一麻袋的碎糙米可如何是好。
清欢气道:“那些杀千刀的,我去找他们算账!”
“哎。”余锦年叫住清欢,摇摇头道,“算了,都是打一榔头就跑的人,骗完阿鸿肯定立马就溜了,你去哪儿找?”
清欢撅撅嘴,自然也是明白这个理儿的,只是心里这气消不去,又懊悔这买米进菜的活儿本来是自己的分内事,她不该劳烦季公子出去跑腿,不然也不会有这样一出。
“抱歉……”季鸿似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一直微垂着视线看着脚边的米袋,正在玩骰子的穗穗跑过去,也蹲在米袋旁边跟着看,一大一小两个也不知能从米袋里看出什么稀罕物什来。
清欢倒也不气怪季公子,季公子懂得什么呀,她是生自己的闷气,一时又忧道:“我们又不似以前了,这没米明日可怎么开张?年哥儿,要么我再去重新买一袋?”
余锦年看季鸿一副内疚的表情,竟心疼起这位罪魁祸首来,张嘴护短道:“罢了,碎糙米一样用,大不了这些日子不卖粥水,我一样有法子。”
听他说有法子做,萦绕在众人头顶的阴霾就又散去了,余锦年将糙米用井心水浸泡上,到了傍晚,米都泡粉了,便领着众人推转院中的小石磨,将糙米一点点磨成了白米浆。
这是个力气活,可怜的是他们一碗面馆都是病残妇孺,一个有力气的都没有,只能就着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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