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胡话。”
闵雪飞实在是哭笑不得,又觉得他傻得可爱,不说那东西根本没有那样神奇的效用,只是说吃一吃这件事,就足够将人臊得面红耳赤了。
连枝自幼在宫中,些微知道一些男女之事也都是看图本话册来的,并不明白实际上如何,只是瞧他皱着眉头,自己脸也红了起来,往回缩手。
这却不是闵雪飞吝啬,而是真的给不了,即便是连枝自己要尝,他也不能仗着这小宦官什么都不懂就欺负他呀,可是又不知道这拒绝的话该怎么开口,直接说那东西没用,又怕伤了连枝的心。
好说歹说哄了他许久,才让他勉强打消了吃这东西的念头,可这人转念又想吃点别的,譬如问“鹿血酒能不能喝”,或者“肉苁蓉好不好炖汤吃”,又为了让闵雪飞信服,还抬出什么“那些和宫女对食的太监们都这样吃的”。
好险将闵雪飞气得无话可说,只好板着脸,明令告诉他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不许往嘴里放。这些补肾壮阳的东西,普通人吃了或许只是简单上火几天,而连枝这样的人吃了要烧心流汗的,又闷在身中无处纾解,重则猛出鼻血,头晕眼花,才真是自己找罪受。
闵雪飞见他瞧着自己脐下三寸,就像瞧一只聚宝盆,或者什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肥田,实在是受不了,忙把人翻过去背对自己:“闭眼,睡觉。”
连枝不死心地挪动一番,让自己紧紧地贴住他了,自认为这样也算是能吸到点男人的阳气,这才略微满意,听话地闭上眼睛。
他们这间房位置偏些,四周栽着许多翠竹,池风一过刷拉拉地响,远远的还有蝉鸣来叫,扰得人心烦。但最扰人的却是连枝的心跳声,好像要蹦出胸腔来,睑下眼珠更是左右乱转。
闵雪飞知他心中不安,无奈地笑了下,在连枝后脑发间轻轻地落下几个吻,轻声哄慰:“别胡思乱想,更别听信那些无稽之谈,你现在这样我就很喜欢的。待我办完差,多不过十几天,回来定好好地陪你。”
——
说着只有十几天,可闵雪飞走的第三天,连枝已经盼着他的来信了,日日追问福生有没有宫外来的消息,又自己写了些信笺,涂涂改改扔得满地都是。福生去给他洒扫屋子,剥开一个,落笔是“念”,收尾是“盼”,殷殷切切。
第四天,季鸿的日子也定下来了,一向蓬勃的余小花就跟霜打了似的,垂头耷脑地腻歪着季鸿,恨不能走路都踩着他的脚指头走,连三余楼的生意都提不起精神去过问。
临走前日,他主动狠狠地要了一回,折腾到四更半才沉沉睡去,天亮了又顶着一双乌青的眼睛送他出城。因队伍里有大皇子,所以即便已经是简装出发,那气派也很是奢华,明艳的流苏小穗垂在车周,隐约露出其中一个少年人的脸庞。
大皇子燕思宁现下虚岁才十五,其实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可王族无少年,生下来便得书经通读、骑射俱全,搁在战乱年代,这样大的孩子早已累下无数军功了,甚至有的都当了父亲。
见季鸿上了马,余锦年又跑上前去,从自己腰前的小钱囊中摸出那枚小章子,在嘴里哈了口湿气,扯过季鸿的手背使劲地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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