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皇子得的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腹泻。
余锦年站起来,摘下口罩摇了摇头,叹气道:“大殿下脉微细弱,的确是染上了疫病。”
而且以脉象的绵软程度估计,燕思宁的血压应当也比常人有所降低,乃是脱水的征兆。
陈阳等人踉跄几步,捶胸顿足,唉声叹气。
几个近身伺候燕思宁的小太监最为恐惧,却不敢言,端着装了秽物的痰盂便壶已是满脸的灰败之相,凄惨得仿佛即将要给自家小主子殉葬了。
那先前还颇是稳重的总管太监齐恩也难掩惊慌,一头扎在燕思宁榻前:“殿下,您让奴才回去怎么跟圣上交代啊……”
“现在哭丧也太早了些罢。诸位大人来到此地,不正是为了除瘴去疫么?怎的能现在就长吁短叹,实在是有悖御医司大家之风。”余锦年微蹙眉心,他低头看到床前矮几上有一只药瓶状的小瓷葫芦,便问皇子曾吃过喝药。
陈御医道:“服过一剂藿香正气散,未效,又服太一余粮五钱。”
这太一余粮乃是治疗腹泻的速药,实则是一种矿物,味甘涩,有涩肠止泻之功。因其神效和珍贵,故常被人视作是神之馈赠。腹泻而服食太一余粮本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此间大疫峻烈非常,非寻常之法可能奏效。
更何况此疫虽有吐泻,却不能一味只顾止泻,否则敛邪深入,更添危机。
陈阳也能明白不可过度行敛涩之药,只是当下危急,又面对的是百年难遇的大疫,即便是行医数十年的陈阳,也未曾亲身经历过大疫,更不提有何经验之法可以救治大皇子的。在场的数位御医也都是此种情况,若病的是外面那群流民,他或许可以放手一试,可对于燕思宁,他们决然不敢独断。
一些心思精明的御医,要么沉默着不言不语,要么互相推诿抱怨,指责究竟是谁这般不小心,害得皇子染上了疫病……大家都不愿做这个出头鸟,毕竟治好了好说,万一没能治好,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现在纠结病是怎么来的还有何意义!”余锦年最是佩服这些人推脱责任的本事,反倒是病家性命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他愤恼片刻,向伺候他的太监们询问道,“殿下今日可曾用过食水?”
内侍回道:“进过蒸米和些许热茶,却没吃几口便都给吐了。”
余锦年继续问:“那你们可曾留意殿下小溺的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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