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救你,我能想办法救你。”辅政太子再度开口,态度已极坚定,五指牢牢在苏鹤手背上一握便放开,“你去吧。”
是了,再不济也是南掌辅政太子,如何能这般容易就乱了方寸?方才忽得乱了方寸,是否,关心则乱?
这念头才稍稍冒了个头,便叫殊无妄面上露出了清和笑意。
“殿下关情,鹤承情了。”
殊无妄五指一翻,握住辅政太子的指尖,牢牢一握之后放开,敛襟起身,转身出门。
出了门才察觉,不知何时,又落起了细密的雨。
掌心还尚且留存他指尖温冷的触感,殊无妄五指抓牢,负手在门前站定,“带路。”
来人虽未听懂殊无缘言语,却依旧低眉垂腰应了一声,转身在前带路。
殊无妄抬脚踏入纷繁雨幕,他的生死,将有定论!
饶有烛灯高烧,也驱不散室内昏沉。殊无妄在帘外静立已有半宵,月已西沉,帘内仍未传召,偶有粗重虚弱的呼吸声,擦过耳畔。
“你过来。”
声音低沉,带着南掌人说汉语是微微别扭的腔调,但字句间的威严,已迫到跟前。
室内无旁人侍奉,殊无妄只得自行缓步上前,他的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起帘。他只垂手掀了小半,便瞧清了帘内情形。南掌王半躺在榻上,辅政太子跪立榻前,一手持匕,直抵咽喉,已有鲜血顺着颀长脖颈直入衣襟!
生啊死啊,算计啊经营啊,忽得就不那么要紧了……
殊无妄扑到辅政太子身侧,抢了他手中短匕,要拿衣袖去擦他脖颈间的血迹,又怕挨着他伤口弄疼了他,慌慌忙忙轻唤了几声殿下,才算唤回了自个儿的魂。
辅政太子笑了一笑,按住了苏鹤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极轻地说道:“皮外伤,不要紧。”
“苏鹤。”
这声音,苍老而疲惫,已敛去威严与杀意,却足以叫殊无妄稳下全副心神。
殊无妄起身立定,身姿挺拔昂然,“鹤,根在大奕,不跪南掌。”
落针可闻的殿内越见森然。辅政太子跪坐在地不敢抬头,背后已为冷汗浸透。
苏鹤第一次见他时也曾说过,他是汉人,不跪南掌。彼时,他敬苏鹤风骨;但眼下,却为他这份傲骨,捏一把冷汗。
“好!”南掌王吐出一字,掷地有声。为苏鹤傲骨所激,南掌王撑起病骨,撑出威严气势。
南掌王垂眼看了看跪坐在地的辅政太子,以南掌语缓慢而坚定地语气说了句什么。辅政太子倏然一颤,小声应了一句,缓缓退下。
殊无妄眼角余光跟着辅政王子出了殿,在那清瘦的人影转过殿角之后,放松了些。
南掌王倚住矮榻,瞥了苏鹤一眼。这人来历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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