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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滚落在泥水里的白如雨,沈敛渠一字一顿的说道:“白如雨,我恨你,所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必将杀了你,让你为我弟弟偿命!”

说完,沈敛渠不再去看白如雨那瞬间苍白的脸色,抱著沈沧浪的躯体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扬鞭。

白如雨见沈敛渠准备离开,竟然不顾一切的冲到了马跟前吼道:“你不是要杀我吗?那就我你的马踏死我好了!”

沈敛渠却好似没有听见她在说什麽一般,扬鞭策马,沈敛渠的马直接跳过了白如雨的头顶,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在沈敛渠带著沈沧浪离开後,亢也就陷入了无尽的沈默,在沈默的最後,他一掌就要了所有叛徒的x命,擦去自己因为用功过度而流出嘴角的鲜血,亢也指了指白家的父女,对一旁的漠娘说道:“把白如雨的武功给我废了,打断她的双腿,扔到尼姑庵去。”

漠娘领了亢也的旨意,吩咐了一旁的人,白如雨见到逐渐靠近的人,眼中显出惊惧,连忙出手还击为自己夺得生机。

亢也不满的皱起了眉头:“白如雨,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只见亢也抬起手间,一掌击向白如雨的心口,白如雨就像是一个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在空中溅起。

亢也背过身去,对漠娘说道:“我不想再见到她。”

沈敛渠带著沈沧浪在雪地里狂奔,下人早已遣送了书信给沈月寒,请她为沈沧浪的後事做准备。

沈月寒早已换了这一身素衣,沈月寒其实不喜欢穿白色的衣裳,白色的衣裳总是会让她想到不好的事情。

沈沧浪的遗体已经被沈敛渠处理过,因为有秘药又是冬天,到达长安的时候,尸体并未腐烂。

沈月寒看著沈敛渠把沈沧浪的躯体放入了棺材之中,沈月寒在沈沧浪的身侧放置了一枝带著点点幽香的粉色花朵,那一枝花是今天早晨从万花谷而来的大雕带来的。

沈月寒和沈敛渠为沈沧浪合上了棺盖,也合上了对亲人的眷恋。

云华一行人,在外看著沈月寒和沈敛渠二人为沈沧浪料理後事,云华心里有著说不出的难过。

从回鹤迷谷出来,沈沧浪算的上是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却不想在这短短的日子里,他就失去了这个朋友。

沈敛渠紧紧的握住棺盖,不愿意放手,更不愿下人将沈沧浪抬走。

沈月寒不说话,只是脸上的神色更是叫人害怕,让人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哥,节哀顺变。”

过了半天,沈月寒才说道:“剩下的这一程路,就让我送二哥离开吧。”

沈月寒说完,对一旁的管家使了一个眼色,要管家带著沈敛渠离开,沈月寒让下人抬起了沈沧浪的棺材,她走在最前面,不像是一个女孩子的模样,往长安城外走去,在那里停著灵车,她要带著沈沧浪离开,去往一个没有人能打扰的所在。

沈沧浪的离世,给长安城添上了一层忧伤,而又有什麽,在这里悄然变调,整个九州的气氛,开始紧张了起来。

云华依靠在远山君的怀里,眼神看向院方,似乎在看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没有看。

远山君紧紧的把云华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不要难过了。”

“我与沈公子认识,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云华叹气道:“但却是难道的知己,我一直都很羡慕沈二爷的个x与为人处世的方式。”

“有的时候,我们难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远山君轻声说道:“沈二爷走的时候,神情安稳,自然是心中已经了无牵挂,这样他在黄泉之下必定是安心的。”

云华垂下了头:“只希望来日,我也能如沈二爷一般。”

“说什麽傻话呢?”远山君紧紧搂住云华:“只要有我在一日,就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云华苦笑一声:“我只是说说罢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珍惜自己的x命的,药师曾说过,我若要报答他,就好好的珍惜自己的小命。”

听到云华说这话,远山君才笑了出来:“既然这样,你可要好好的听话啊。”

作家的话:

上传圣诞节礼物章节的时候,总共上传了四五遍才成功,果然连系统这呆萌的孩子都觉得这个礼物对圣诞节来说太凶残了吗?可惜我为什麽写不出凶残的感觉呢?

刚刚系统居然闹别扭的错误了==明明我一点都没有写出凶残的感觉来,它为什麽还要闹呢?

☆、第五十四章

沈月寒带著送灵的队伍,消失在深山中,沈家的祖坟,就在这一片大山的深处,将棺材放到了早已挖好的土坑里,沈月寒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手里握著铲子,只是怎麽也不愿意就这样将自己的二哥埋葬。

“小姐,时辰要过了。”

见沈月寒久久不动,一旁的下人连忙出声提醒。

沈月寒却好似在想什麽一般,问道:“我把二哥藏在这里,难保百年之後不会有人来盗他的尸骨,他又怎麽会睡得安稳?”

被沈月寒的话一惊,下人问道:“小姐,你要做什麽?”

沈月寒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表情,对一旁的下人说道:“去找一些柴火和松油来,我要为我二哥实行火葬。”

“小姐,这可万万不可!”下人连忙劝阻:“落叶归g,你应该让二爷入土为安。”

“哈,你又了解二哥几分。”沈月寒冷笑:“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去找一些柴火来,按我说的做。”

那人看了看沈月寒的神色,不敢再说什麽,只得按沈月寒的吩咐,去找柴火,又派了人去通知沈敛渠,只希望能阻止沈月寒的疯狂。

沈月寒又鸣人将棺材抬了出来,棺盖被打开,不知沈月寒在沈沧浪身上抹了什麽,躺在棺材里的沈沧浪,就跟睡著了一样。

沈月寒命人挖了一个大土坑,在里面架起了高高的柴堆,接著用内力将沈沧浪送到了柴堆之上,沈沧浪安静的躺在上面。

接著沈月寒把当年沈沧浪的佩刀放到了棺材里,再命令人将棺材下葬,自己则跳入了土坑当中,手中举著一把燃烧的火把。

沈敛渠听到下人的汇报立马就赶了过来,看到沈月寒的举动几乎要昏倒,连忙大叫:“月寒!”

沈月寒听到沈敛渠的身影,转过了身子,看著自己的哥哥淡淡一笑。

沈敛渠连忙跳进了土坑,斥责道:“你这是做什麽?”

“大哥,你难道不了解二哥?”沈月寒看著沈敛渠,一字一句的问道,不知何时起了风,吹起了野地里梅花不停的摇晃。

“……”沈敛渠没有说话。

沈月寒手中紧握著火把,对沈敛渠说道:“二哥若是真的被埋在土里,那多可怜?不如让他随风而走,从此往後,大江南北任君畅游,岂不更好?”

“月寒,这是老祖宗的规矩,你怎麽能坏了规矩?”沈敛渠知道自己的理由g本站不住脚,但他不愿意看著弟弟的尸体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

“哥。”沈月寒看著沈敛渠说道:“正是因为能够浴火重生,凤凰才被称作神鸟,你要相信二哥。”

沈敛渠看著沈月寒,还是一动也不动,沈月寒却是走到了那高高的柴堆上面,不知什麽时候,沈沧浪的身上,竟然被一层红白相交的花瓣所覆盖。

沈月寒举著手中的火把,目光注视著安静的躺在柴堆上面的沈沧浪,眼神当中,透出让人读不懂的忧伤。

沈敛渠想要阻止沈月寒,身体却好似失去了控制一般,怎麽也动不了,只听沈月寒对沈沧浪说道:“哥,你这一世,死得冤枉,不得其所,但你这一生,虽然短暂,但却从来没有亏欠过自己的内心,可惜你被亲情束缚了步伐,瞻前顾後,落入白如雨的圈套,丧失了x命,如今我这一把火,为你斩断这一世的锁链,为你烧尽所有的前尘,只望你来世,当如沧海巨浪,天大地大,任由你随心畅游!”

沈月寒话一落,就将那一把熊熊烈火投入了干柴堆当中。

冬风又起,那沾到枯草干柴的火熊熊的燃烧了起来,把沈沧浪的身影掩埋在了浓烈的火焰和滚滚的黑烟之後。

冬风又起,吹起片片落梅,仿佛也是在为沈沧浪送葬。

沈月寒和沈敛渠二人,一直看著大火烧尽,将沈沧浪烧成了一把把的粉末。

沈月寒走上前去,将那一堆骨灰放进了一个j致的盒子里,唤来了万花谷的大雕。

大雕仿佛通了人x一把,一把抓起沈月寒手中的盒子,长鸣一声,腾空而起,沈沧浪随著大雕起飞的方向看去,却不知大雕要飞到哪里去。

沈月寒看出了沈敛渠的心思,岁沈敛渠说道:“大雕会把二哥的骨灰撒到何时的地方去,从此,再也没有能力阻挡二哥飞翔。”

亢也一掌击碎了屋子里的桌子,脸上的神色,是怒到了极致的模样,沈沧浪被火化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里,他知道,月魂太了解他了。

“哈哈哈哈哈……”亢也大笑了起来,笑出了泪水:“月魂,你知道我会打扰浪儿的安眠才将浪儿火化,你们一个个都阻止我靠近他,阻止我和浪儿相依……”

漠娘因为亢也这样的疯狂的笑意而不由得颤抖,不敢多说一个字,从沈沧浪去世以来,亢也的心情一直都不好,那一日,她跟著亢也去尼姑庵看望几乎要发疯的白如雨,只听白如雨说道:“亢也,就算我不能如愿,你同样!我就是故意要沈沧浪死在你眼前,你知道麽,你喜欢毁去自己j心培育的果实,所以我就是要在你的果实成熟前一刻将其毁灭,让你再也没有毁灭他来满足你内心嗜血渴望的可能,哈哈哈哈……老天爷垂怜我,我成功了,亢也,你让我一无所有,我让你痛失一生所爱!”

看著白如雨那发狂的疯狂的模样,漠娘自身体内透出了一股寒意,自回忆中苏醒,漠娘发现亢也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好一会儿,亢也才对漠娘说道:“你先带著其他人回总舵。”

“教主要去哪里?”漠娘赶紧问道。

“一会故友。”亢也说道:“事情办完後,我就会回来。”

亢也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漠娘站在屋子里,感觉到了亢也身上再也抵挡不住的杀气,不由得寒颤。

自沈月寒和沈敛渠归来时,长安城里的气氛开始凝重了起来,沈敛渠皱起了眉头说道:“这里的气氛越来越古怪,我们还是回赋月山庄吧。”

沈月寒摇摇头说道:“大哥先回去,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是什麽事情?”当沈月寒说有事的时候,沈敛渠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失去了一个弟弟,可不愿再失去一个妹妹。

“大哥也知道梧桐的事情。”沈月寒说道:“此事不了解,我难以安心,所以先请大哥回赋月山庄,等一切事情了结了,我自然会回来。”

此时的沈敛渠,只有满身的疲惫,听沈月寒这麽说,也不疑有他,只是拍了拍沈月寒的肩膀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行走,要多多注意。”

“但请大哥放心。”沈月寒微微一笑。

沈月寒送别了自己的大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鸢娘,此时的鸢娘还是穿著她惯常穿著的那一袭蓝色裙装,看到沈月寒微微含笑。

“沈姑娘。”

“不知鸢娘找我,是为了何事?”沈月寒问道。

鸢娘的脸上浮现出了幸福的笑意,轻轻拨弄著眼前的古筝说道:“沈姑娘,我已经想好了。”

沈月寒听到这话,一挑眉:“想好什麽?”

鸢娘抬头看著沈月寒:“不负相思。”

沈月寒却是不说话,静看鸢娘拨弄著眼前的古筝,从古筝里流出动人而忧伤的曲目,让人心碎。

只听鸢娘吟唱起那一首多情的古诗:“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听到这话,沈月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袖子一翻转,就掏出了一个泛著香气的瓶子,对鸢娘说道:“不负相思一旦染上,世上再无药可解。”

鸢娘接过了那个香气溢出的瓶子,脸上还是动人的微笑:“多谢。”

沈月寒见过了鸢娘,自然准备离开,却被鸢娘叫住了脚步:“沈姑娘,还请等一等。”

“何事?”

“请帮我带一席话给远山君。”鸢娘恳求道。

“请说。”

封雾君自己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坐在洛阳城的家里,就等著远山君发出信号,一出好戏就要在长安城上演。

握著手中的酒杯,封雾君的眼中尽是鸢娘的身影,从幼时到年少,从年少到今日,都是鸢娘脸上的一颦一笑。

那一日,封雾君只对远山君说了一句话:“死前,我还想再见鸢娘一面。”

当时的远山君什麽都没有多说立即就答应了封雾君的要求,封雾君低头看著自己的双手,连酒杯跌落在了地上也不知道,那是一双布满了老茧的手,那是一双chu糙的手,那是一双沾染了鲜血的手,但这样一双手还是像过去一样被鸢娘紧紧的握住了。

对於封雾君来说,鸢娘握在的不仅是他的手,鸢娘温暖的是他的心,人生得此一红颜知己,死又何妨?

想及此处,远山君对著明月,蓦然狂笑。

笑过之後,酒壶里的酒杯封雾君全然灌入了嘴里,再睁眼,封雾君再次换上了一副凶狠的模样,就算是演戏,也该演得有模有样才是!

手握长剑,封雾君的长剑散发著冷冽的寒光,将剑举了起来,一剑劈下,封雾君划开了序幕。

长安将乱,人心惶惶,却不见远山君出来做些什麽,百姓们都只知道封雾君的军队,就要攻打到长安来了,到时候流血漂橹!

想及此处,长安城里的平头百姓们都缩起了脖子,能离开长安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又听说圣帝的病情又加重了,一时间心里更加的害怕,只怕北疆谶王的队伍乘机攻打了进来,到时候,整个中原都会被拖进无尽的战火当中……

远山君端坐在自己的府邸里,看著手里的快报,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神情,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作家的话:

上了心理学课程,要克服x格上的短板,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啊

☆、第五十五章

云华不知怎的,这些日子以来,心里极度的不安稳,但自己也不明白心里的不安究竟是从哪里来。

梧桐尚未清醒,药师时时刻刻陪伴在梧桐的身旁,看著梧桐身上gg泛著冷光的银针,云华的心里同样很不是滋味,梧桐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为什麽大人所犯下的错误要由他来承担,从梧桐的表情可以看出,那些扎在他身上的银针使得他十分的不舒服,但药师和沈月寒的答案都是一样的,银针压制住了梧桐身体内的毒素,一旦将银针拔出而没有寒蟾玉髓救命,梧桐就真的要离开了。

想到这里,云华攥紧了拳头,他只是站在门外,从敞开的门缝内看著抱著梧桐的药师,他清楚的看到了药师眼底下的黑影,为了梧桐的事情,药师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了,云华知晓,再这样下去,药师必定会累垮的。

云华在心中暗自思量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去找沈月寒,他知晓若是去找远山君,远山君必定不会把具体的行动计划告知他,所以他也就只能从沈月寒这一方下手了。

沈月寒对於云华的到来感到十分的意外,但也没有多说什麽,只是请了云华坐下,叫下人去倒了茶水上来。

云华观察著沈家的院子,自从沈沧浪离世之後,沈敛渠也离开了长安,沈家的院子一下子冷落了下来,满地的白雪,掩埋了从枝头跌落的落花。

手中捧著茶盏,云华一时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麽,从屋子里望著院子里的白梅,被飞雪压低了枝头。

天越来越冷了,但除夕就要到了,云华在心里掰著指头算了算,离除夕已经只有三四日的时间了,一眨眼的时间,就又是一年了。

“云华公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该不会就只是来找我赏花的吧?”沈月寒看云华看著院子里的梅花愣愣出神,开口询问。

云华回过神来,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向了沈月寒:“我……我想问问沈姑娘,何事行动?”

听到云华的问话,沈月寒先是愣了一会儿,才问道:“云华公子指的是哪一件事?”

云华这才想起来,摆在他们面前的的的确确是有两件事,便说道:“沈姑娘打算什麽时候去为梧桐取解药?”

“怎麽,云华公子是想要亲自行动吗?”沈月寒反问。

云华并没有反驳,轻轻点头:“正因为梧桐和药师对我有著救命之恩,我才想要亲自报答他们。”

“你若是想亲自行动,为何不直接与远山君商量?”沈月寒问道:“为何要来找我?”

云华苦笑了一声:“正是因为远山君必然不会同意,我才来找姑娘,还请沈姑娘告知我,到底什麽时候行动。”

沈月寒站了起来,看著院子里的一片白雪说道:“还有几天就是除夕了。”

云华一愣,随即脸上展现出一个笑容,同样站了起来,对沈月寒说道:“多谢沈姑娘。”

“既然如此,我便不送了。”

云华从沈月寒那里离开後,就开始为做起了打算,他知晓寒蟾玉髓必定是放在太医院当中,他要做的应该是在除夕夜里混入太医院,将寒蟾玉髓给带出来。

刚刚沈月寒的话已经在按暗示他,除夕夜里会有一场很大的行动,想起这几日连连听到的封雾君踏平了多少座城池的消息,云华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

总有一些人,活得生不由己。

云华离开後,四角从黑暗的y影里走了出来,坐在云华刚刚做过的椅子上,拿出自己刚刚打来的酒猛然灌了一口。

“你将这计划就这麽告诉了云华,不怕出了什麽意外?”

“既然是意外,不管怎样都是会出现的。”沈月寒看著屋外的景色:“与其让意外成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不如让其让它在我们意料之中发生。”

“哈。”四角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说道:“那个姓叶的道士,你又该如何处理?”

听到这话,沈月寒垂下了眼说道:“既然从哪里来,自当回哪里去。”

四角将手中的酒壶放到了桌上,看著沈月寒,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斩情g铸刀剑,值得吗?”

沈月寒却是转身走回四角面前的椅子旁坐下,将那一袭白雪染成的景色抛到了脑後。

“没有什麽值得不值得,不是吗?”沈月寒说著,取出了身边的赋月,轻轻的擦拭著那锋利的刀刃:“它是刀,也是我身上的一部分,人们常把内心情感归g於情g太深,熟知真让他们动情的,是心。”

“这就是没有了情g的人给的建议?”四角挑了挑眉:“就算已经斩断情g,人依然会动情?”

“人生来就有七情六欲,其实区区一句斩就能斩断的?”沈月寒垂下了眼:“说是斩断情g,不过是给自己一个不动心的借口,不悲不喜。”

“不悲不喜,那你活著还有什麽意义?”四角问道。

“我若不悲不喜,我死之时亦不会有人为我悲喜。”沈月寒说道这话,竟然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却是与以往不同,带著一份释然:“没有人悲伤,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四角却是难以掩盖住心中的愤怒,站了起来,看著沈月寒说道:“别人对你如何,不是因为你情感上的悲喜,而是你为他们做了什麽,就算你不为他们的人生悲喜,但他们同样会为你感到心痛。”

沈月寒收起了赋月,说道:“人既然已经死了,那追究这些又有什麽意义呢?”

四角看著沈月寒说道:“斩情g,断了永世的爱恋,你当初向天道许下这个诺言的时候,难道就真的没有後悔过?”

沈月寒看向四角,眼里平淡无波,只听她用淡然的语调说道:“既然做了,又为何要後悔?”

四角苦笑了一声,摇头问道:“难道这世上就不会有让你後悔的事?”

“人哪有可能连一件让自己後悔的事情都没有?”沈月寒哂笑一声:“我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又怎麽可能没有经历这样的事情呢?只是,这世上从来都不曾有过後悔药,与其在後悔的痛苦中堕落,不如继续前行,不要让人生当中产生更多让自己後悔的事情。”

四角眼珠子一转,又问:“若是世上当真有後悔药呢?”

“那又如何?”沈月寒看著四角:“时过境迁之後,所有的一切早已变了模样,拿回早已失去的东西已经没有了意义,如今的我已经是一个新我,而我也并不打算拾回那一个旧的我。”

“缺失了一部分,不就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

沈月寒却仿佛没有感觉一般说道:“既然天道为我选择了这一条路,那我就沿著这条路走下去,看看走到底,究竟会发生什麽。”

四角没有再说什麽,他已明白,任他说破嘴皮,沈月寒也不会为自己早前的决定作出什麽改变,面对这样的月魂,四角有些不明白心里溢出的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

天色渐暗,天空中又飘起了飞雪,沈月寒和四角二人坐在沈家的屋檐上,点了一盏红色的灯笼,静看漫天的飞雪。

云华回到了秋水长天就开始准备,封雾君的队伍离长安城已经越来越近了,他知晓沈月寒必定没有骗他,所以这几日他都应该呆在远山君身边,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进g的机会。

想及此处,云华就要往秋水长天外走去,却是被清商叫住了匆忙的脚步,云华回过头来,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哥哥。

清商为云华梳理了一番被寒风吹乱的头发,为他弹去肩膀上的落雪,云华看到清商的眼中透出了坚定的目光。

“哥?”云华不解的看著清商。

清商却是轻轻一笑,对他说道:“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虽然不知清商为什麽要说这话,但云华还是轻轻点头,转身走入漫天的飞雪当中,往远山君的府邸赶去。

封雾君早已到了长安城郊外的院子里,九州在圣帝一脉的统领下早就变得腐朽不堪,前些日子他们接到的奏章中就有揭发戍边军士作恶的密报,看到那一条条血淋淋的罪状,封雾君几日都说不出话来。

难怪北疆蛮族如此嚣张,这些军士拿著国家给的军饷,却不为老百姓的安全负责,竟然还对著被北疆人屠戮的九州之人吐口水,嘲笑他们的无知,甚至他们对当地百姓的欺压,竟然比北疆的强盗还要更像是强盗的作风。

封雾君这一次的行动,最重要的就是将九州的毒瘤屠戮,虽然不可能杀尽所有的中饱私囊上欺圣下欺百姓的官员,但至少,会给後面的人减去不少的麻烦。

虽说手中所沾的鲜血更多了,但封雾君此刻心里却是异常的轻松,他不怕死,只要他的死能给鸢娘换来一片安宁的天空,要他做什麽都可以。

想到鸢娘,封雾君压下满腹的思念,饮完了一壶的酒。

远山君对於云华的到来十分的意外,颇感意外的看著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云华,远山君微笑著问道:“怎麽晚了,还来看我?”

云华点点头,又挑起眉梢问道:“怎麽,不乐意?是不是做了什麽不该做的事情。”

远山君轻笑出声,拥著云华坐下说道:“怎麽会呢,只是你这麽晚来,该不会是来看我这麽简单吧,最了解云华公子的人,普天之下便是我了。”

“既然如此,那你肯定也了解我来找你是因为什麽事了。”云华说道:“顺带说一句,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

远山君苦笑一声:“你呀,真是会给我出难题,明知道我说不出那一个好字,还要如此逼我。”

云华笑著看著远山君:“我这是在逼你吗?”

“难道不是吗?”远山君看著云华:“你身上的化云随时都有可能发作,我不希望行动的时候你出了什麽事而我却不在你身边。”

云华挑挑眉:“化云若是发作,就算你在我身边照样也做不了什麽,所以,你就拿出你远山君的气魄来,果断的说出那一个好字就可以了。”

“哈,在你的面前,我永远都只是傅远山而已。”

“我知道。”云华点点头:“我把我心里所想的告知你,就是我相信,你是懂我的那个人。”

将云华紧紧揽在怀里,远山君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说不出那一个好字来,不过……既然你都已经开口了,我尊重你的愿望。”

云华听了这话,心中如一块大石落地说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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