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一走,肖腾便拨了个电话过去:“现在我走不开,再等我几天。还有,别给我淘气,离这里远一点。”
将挂掉的电话扔在一边,肖腾便拿起李先留下的药膏,掀开被子却又不知如何下手,看著那人肿得高高的私处,他神情极其复杂竟不堪重荷似地扭过头。
他再不愿意看到那狰狞的伤口,药还是要上,但是手指触上去就觉得害怕,毕竟那惨不忍睹的地方已是不堪一击,且别说异物的侵入光是这样就够痛了。就算男人没醒,也会被痛给揪到。
华泽元现在完全靠吊针输入营养,来维持身体最起码的需要,但这样远远不够,他需要加强抵抗力,还好没隔多久人就醒了,那个时候正抓著他手的肖腾简直像看到了曙光,连语言的能力都因为极度的兴奋而丧失了。这段日子对他来说,用暗无天日来形容也不为过,他无时无刻都担惊受怕,如果下一秒男人呼吸停止他也不用活了。
肖腾没来及松口气又开始绞尽脑汁弄些维生素丰富又易於消化的清淡流食给男人吃,才恢复意识病人食欲不振是肯定的,而且嘴巴常常干得除了水就咽不下其他的东西。何况华泽元并不接受他的殷勤,递到嘴边的新鲜菜汁或者香浓的果汁看一眼都是懒得,就这麽搭著眼皮缩在被子里,对什麽都无感觉地以睡觉度日。
肖腾越看越著急,但又不敢说狠话来硬的,平常受用的甜言蜜语如今也跟石沈大海般的,在男人那里掀不起一丝涟漪。
高热倒是退了许多,但仍迟迟没有回到正常人的温度。面色还是潮红,皮肤依然烫手,唯一冷的就是他的态度。
“你到底要倔到什麽时候?”醒来两天,华泽元还是不打算张嘴,让肖腾恨其不争地有些怒了。
然而那滚滚怒火也不过是由深深无奈和锥心之痛所累积而成,离动真格还得远。这些天华泽元虽然对他不闻不理,至少心平气和,没什麽恶劣的情绪,肖腾更不敢挑起争端,以免耗损他本来就亏得厉害的气血。
就算实在忍无可忍,说出这麽一句也没有怒形於色,只稍微放硬了一丁点口气,结果男人还是不理,可把他气闷得差点拿过去。
肖腾也懒得再做无用功,饭可以不吃,药必须要上。那麽各退一步好了。得寸进尺,谁也别想。
因为他知道,上药不会遭到抵抗。如果男人真不想活恐怕早就咬舌自尽了。再说酿成这场後果,两人各有一半的错。全部赖在他身上也无妨,他愿意多一点担当,但以那人的性子恐怕打死他都不愿意如此有损尊严和人格。
毕竟两人都不同了。肖腾虽承认自己会为他心痛,但更是明理之人,如果要他像原来那般爱得毫无理由毫不做作,怕十分困难。
华泽元也一样,他知道这一次只是两兵交战、各有损伤罢了。都是痛的,都是痛得快要疯掉,但在痛过之後还有几分柔软流转在心中?一场尊严的较量罢了,比爱既多一点也少一点,多多少少最後怕是不痛不痒了。
现在是个什麽状况呢,谁都承认,也谁都不承认。谁都真实,也谁都虚伪。因为他们不敢确定,经过这麽一场几乎要全军覆灭的伤害,那些本就自以为是的感情还能存活还能叫嚣多少时候呢?谁都害怕,却又做出一副无畏的样子……
怕什麽?他们爱过。
不,准确来说,如果过去与现在重合,那麽他们算是爱过。
当男人欺身过来时,华泽元仍是毫无知觉般睁著眼,木偶似的怪叫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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