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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石青峰就直接去机场。〃竹叶青稍显慵懒地靠着檀木椅子;如果光头蒙冲这些熟悉她的人就知道她包括上海在内的全国11处房产;没有一个地方的椅子能让人舒舒服服靠着的;每一条椅子靠背要么中间镂空要么雕刻成凹凸不平的八仙过海图;竹叶青于细微处苛求自己的令人发指程度可见一斑。

〃能不能一起吃顿晚饭老鸳鸯;肯定有符合你口味的菜。〃陈浮生尴尬道。

竹叶青斜眼瞥了一下陈浮生;没有说话;轻轻摇晃着酒壶。

〃无锡有个王京泉据说认识你;他刚好来南京跟我场子有点摩擦;这不才刚解决;就想您老人家能够赏个脸。〃陈浮生笑道。

〃没兴趣。〃竹叶青一口回绝。

〃皇浦姐姐。〃陈浮生〃悲痛欲绝〃道。

〃别恶心我。〃

竹叶青没好脸色道;稍稍换了个姿势;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凝视着又开始大路走不通就琢磨着走歪门邪道的陈浮生;玩味道:〃你就不怕比尔耳机说你吃软饭吃媳妇的还不够;现在再来吃我竹叶青的软饭〃

陈浮生坐正身体;笑道:〃这有什么怕不怕的;真是吃软饭;那天底下也就我陈浮生能同时吃媳妇曹蒹葭跟上海竹叶青的软饭;别人要说们尽管红眼病吃他们的酸葡萄;咱鸟都不鸟;一群给你提鞋都不配的废柴;比我这种乡巴佬都不如;还有资格戳老子脊梁骨那得等他们跟老子一样连吃饭拉屎睡觉都想怎么吃苦打拼;才有那底气〃

竹叶青不知为何还是给陈浮生倒了第二杯酒;倒酒的时候让人看不清表情;轻声道:〃知道当初在上海赵鲲鹏雇的人是谁的手下吗〃

陈浮生身体一震;接过酒杯;没有说话。

〃对;是我。〃

竹叶青也坐直了身子;微笑道:〃因为我想与其让别人把你整死;还不如亲生把你的脊梁骨给折弯了。〃

〃为什么〃陈浮生苦笑道。

〃不好说。〃

竹叶青自顾自喝了一口;陷入沉思;仿佛在自言自语;〃你当初第一次在孙老头房子里跟我见的面;我也跟你说过我是去拿一本日记。我跟你一样;你是从小被你娘养大;在张家寨吃尽白眼;我则是跟着我爸在大江南北流传闯荡;算不上坎坷磨难;也就是在你上山猎杀野猪山跳的时候;我已经开始适应杀人;别用那种看待怪物的直勾勾眼神看我;小心我挖你眼睛;第一次蒙虫出手被你躲过去是你幸运;这一次如果我动手你觉得有几分胜算〃

陈浮生正襟危坐道:〃我也是人;不是神仙不是妖怪;不过普通人肯定算不上否则太矫情做作了;不过我一直觉得不把人当人;不把自己当人;才能获得轻松痛快。你呗赵鲲鹏赶出上海;我本以为你这辈子就算完了;没想到你能在南京斗狗场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而且还挺人摸狗样;我当时就好奇;是不是你遇到了贵人;答案是也不是;于是我让商甲午跟你玩;不过等我看到曹蒹葭大着肚子;我犹豫了;不是因为忌惮她背后的家族;只是她一句话打败了我15岁以后的全部人生。这世上最疼你的也许是你那个妖孽哥哥陈浮生;但最爱你确实那个叫曹蒹葭的傻女人;你现在肯定不懂;等你爬到一个你以为可以与她家族平等对话的位置;你肯定还是不懂。她为什么付出;你也不懂;正因为你不懂;她才能开开心心等你;一个傻子去拼了命巴不得24小时都可以用来奋斗挣扎;一个傻乎乎去等自己男人从孩子长成孩子的父亲。〃

陈浮生脑子一片混乱;他不太能跟上竹叶青的思维;这比他前不久跟高智商女性代表荞麦交谈都来得头疼。而竹叶青也不管陈浮生苦等下文;一口一口喝着酒;似乎不愿意开口;陈浮生要是有那个降龙伏虎的本领说不定翻过她身体抽屁股;可陈浮生现在手里就是拿着枪支扛着炸药包都没胜算;只能任由她发呆。

她的确是个神经病。

陈浮生只能这么解释;否则没有一个女人会点燃烟花然后漂亮甩ju一枪爆头。

竹叶青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让陈浮生彻底无语的话;〃我承认我是疯子。〃

恐怕那个不曾被人打败的彪悍周国器碰上竹叶青;也只能华丽地落败;竹叶青一点一点解开马尾辫;柔声道:〃去观音堂等我;只能由你来拍照;一路上不能让谁见到我;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

陈浮生半响没反应过来;因为此刻竹叶青的风情再次让他见识到了那位马尾辫美女在烟花下抗一把狙击的倾国倾城。

终于回神;立即跑出去让王储把相关人员都驱散;当然没忘记那位问题哥们把相机借给他耍耍;陈浮生曾经在山水华门连怎么修理热水器都辛勤研究过;当然没遗漏掉摄像;不精通;但也马马虎虎;后来也跟媳妇讨教过;他照相不喜欢拍摄自然景观;只对人物感兴趣;而且只求能拍出神韵;这一点与媳妇不谋而合。

石青峰观音堂。

陈浮生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脱掉外套的竹叶青白衣白裤;都是麻质;粗朴而自然;就如同一尊白衣观音。

她走进观音堂;脱掉袜子;露出一双纤弱雪嫩玉足;双腿结合跏趺坐于仰覆莲座之上。

竹叶青二手虚心合掌;拇指小拇指各头相捻;余下六指微屈;如开敷莲花形。

手腕上一根红丝绳。

另一只则挂有一串由一百零八颗檀木珠子串成的古朴念珠;安详垂下。

观自在菩萨相何等端严

只是她嘴上那抹红胭脂;却是惊心动魄;她不曾金刚怒目;却让人连亵渎之心都不敢生出。

陈浮生目瞪口呆。

她不嗔不怒不羞不愤。

陈浮生心中叹息。

咔嚓。

竹叶青缓缓起身;陈浮生焦急道:〃能不能再拍一张〃

竹叶青重新坐下;两手左覆有仰;令背向着。以右大指叉左小指;以左大指叉右小指。中间六指缚着手腕;如三股杵形。

那一抹胭脂依旧震慑人心。

咔嚓。

陈浮生怔怔捧着相机;竹叶青穿好鞋袜后;与他擦肩而过;淡淡道:〃我等你陪我一起跳黄浦江的那一天;在那一天之前;我永远都不会是你的最后一张底牌。这个世界;能救自己的;能成就自己的;也只有自己;救别人无法胜造七级浮屠;杀几个挡在路上的也绝对下不了十八层地狱。〃

蛇蝎心肠竹叶青。

原来是杀人如麻胭脂虎。

第4卷那一束狗尾巴草

第27章老鸳鸯

好死不如赖活着,疯癫老头当年听到张三千那娃的娘亲投河自尽后感慨了这么一句,等陈浮生在上海和南京发愤图强了这么长时间,除了知道生活不易,也意识到当年吃的苦头竟然也是笔财富。例如小人物的腰可以弯,但不能折断。再者就是小时候穷怕了,一粒米饭都舍不得从嘴粒漏掉,所以懂得手里有资源后就必须充分利用。

他这才厚着脸皮想要竹叶青去老鸳鸯一趟,事实是晚上不仅有曾和胭脂虎共“患难”过的王京泉要到场。还有柴进之和姜子房。更有吃晚饭就去石青峰拍摄的周惊蛰,陈浮生的企图是一鼓作气镇住柴进之拉拢王京泉和联络姜子房,一举三得。对他来讲竹叶青是一笔不可再生的资源,能抓住利用一次就要死死的拽住,否则就是浪费资源,竹叶青料定陈浮生没安好心就直接倔强,这让陈浮生赶往老鸳鸯的时候不太有底气

蒙虫给竹叶青开车驶向禄口机场,还是那一可标志性妖艳大光头,笑道:“这小子越来越有出息了”。

我知道你一直看好他。复性皇哺的竹叶青低头查阅马仙佛送给她的龚红泉资产报表,很难想象这头胭脂虎除了最后一次出手是互利互惠,之前都一直打压陈浮生这位后起之秀

离开石青峰之前陈浮生还送给她一块鲤鱼跳龙门的羊脂玉配饰她对玉饰并不感兴趣不喜欢什么君子如玉的说话也不认同人能养玉不过她忧郁了一下还是收下就当是她给石青峰出力的回报一笔两清谁都不欠谁。

“他对商甲午更对我胃口商甲午那家伙左一口姑姑右一口姑姑也不闲腻歪而且身上沾染了太多他干爷爷姚尾巴的荫气我不喜欢这二狗好歹也是能拿刀子的男人有血性拿把狙躲在荫暗角落多没趣。”光头蒙虫毫不掩饰他对陈浮生的偏爱。

竹叶青没有发表言论她的字典里只有成王败寇。

陈浮生特地在老鸳鸯订了一间最大的包厢最先到的是不再敢摆谱的王京泉陈浮生第二个到姜子房随后赶到老鸳鸯的真正东家柴进之姗姗来迟也在意料和情理之中。

王京泉没架子姜子房在魏端公崛起后就一直以邋遢大叔形象示人这种人畜无害的家伙只要对方不会睁眼瞎的狗眼看人低都合得来有陈浮生帮着热络在柴进之到老鸳鸯阁之前三个男人说话投机柴进之一坐下位置气氛就诡异起来陈浮生站起身自罚一杯道:“本来今天说好要请以为神秘嘉宾来老鸳鸯没想到结果还是食了言。”

〃谁这么大牌;连子房兄都出山。〃柴进之还是老丶习惯;拿着鼻烟壶时不时嗅两下;一脸笑意;他现在心情不错;称得上神清气爽;龚洪全跟上海浦东会的夏河一样莫名其妙在南京人间蒸发;这间接说明南京不是谁都能翻云覆雨的场子;他身为名义上南京地下王朝的末代皇帝;不计较陈浮生是否功高震主;他与父亲柴荣丰和爷爷柴益仁两位黑道巨擎不一样;没太大功利心;而且陈浮生也表现出足够的敬意;只要不是不能驾驭的年轻人;柴进之都乐意提携。

〃柴太子;你就别挖苦我了。〃姜子房笑道;还是一脸络腮胡;依旧是冬天大晚上只能靠空调提供温暖的单身汉大叔;他和魏端公这一辈都喜欢把柴进之称作太子;因为柴荣丰老爷子当年实在太过权势彪炳;当时长江三角洲就是柴荣丰;浙江老佛爷;加上已经逝去的乔八指;曾经都是柴荣丰的手下;只不过他崛起的过程中让位给魏端公;与柴进之有一点不厚不薄的交情;所以姜子房这些大叔或者上了年纪的老头都会对柴进之格外敬重。王京泉只是听说过柴太子;从没有机会拜见;本来陈浮生酣畅淋漓3刀捅翻黄宏飞就让他大呼过瘾;对于头戴绿帽子的愤慨也冲淡许多;加上陈浮生现在又帮他引进柴进之;那是相当感激;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哪怕多一个点头之交也是多一条路;至于能否把路走宽拓大也就看自己本事;王京泉望向身旁陈浮生;寻思着是不是事后表示点什么。

“是竹叶青。”陈浮生苦笑道,这个鸽子放得确实有点大了。

“哦”一直没怎么动筷子的柴进之停下嗅鼻烟壶的动作。

王京泉手一抖,所幸那块烧制精细的红烧肉掉进了碗里而不是桌上。

“上海那位”姜子房已经做局外人很多年,所以不如柴进之和王京泉那般紧张。

陈浮生点点头,竹叶青不到场,他实在没法子沾沾自喜,现在这个社会能赚到钱的白手起家人物和坐稳江山的二三代公子哥都不傻,谁虚谁浮躁,谁知的结交谁只是酒肉朋友,大家心里都有数,这才是外人挤不进或者勉强挤进了也呆不久的真正原因,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没有一本藏在心底的私人账薄陈浮生不想王京泉沦为边缘人,笑问道:“听说王老哥和竹叶青在云南边境一带一起做过生意”

王京泉点头叹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起年轻,敢闯,跟着竹叶青跑跑腿,也算经历过一些风浪,总之,外人说什么她是靠身体上位,我打死都不信,黄浦教父熊宝平这么多年退居幕后,看似把事业都交给竹叶青打理,她才有今天的位置,我倒觉得是竹叶青控制了熊老,这里没外人,我才敢这么说。我是亲眼见识过她出手的人,知道胭脂虎为什么称虎,虎人呐。女人做到她那份上,我们男人也太丢人了。”

柴进之缓缓开口道:“老爷子生前说过,竹叶青曾经打烂过很多个木人桩,谁能在她身上留下哪怕一丁点儿伤疤,都会不得好死。”

第4卷那一束狗尾巴草

第28章奔跑

陈浮生能够仔细观察竹叶青只有一次机会,就是上次解决掉龚红泉后在石青峰商谈,因为陈富贵就是日复一日打靠桩才练出一身惊世骇俗的八极拳,在陈浮生印象中练家子手脚身材比例匀称不奇怪,可要说手上没个老茧绝对是天方夜谭,他特地留意过竹叶青的双手,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竹叶青从头到尾只让他见识到右手的庐山真面目,很细腻玉润,仿若上等白玉雕琢而成,在柴进知说竹叶青打烂木人桩之前,陈浮生也听说过竹叶青身手诡异的传闻,不过是半信半疑,现在一想应该是她学了一些上海人妖熊子差不多手法的内家拳,对身体造成的影响不如外家拳明显,富贵光膀子的时候那可是比陈浮生一身疤痕还要来的震慑人心。

柴进之对竹叶青似乎带有一种复杂感情,继续道:“竹叶青还没赢得胭脂虎绰号的时候,老爷子想招徕她,暗示我找机会讨好她一下,说出来不怕各位笑话,那会儿我正在跟魏端公进行一场君子之争,对周惊蛰展开攻势,哪有心思对一个厮混黑道的女人感兴趣,以为多半是相貌平平心狠手辣的癫狂女性,直到后来竹叶青如王京泉兄弟所说,架空了熊世叔,我才能一睹容颜,跟周惊蛰是一个级数的大美女啊,而且竹叶青胜在大妩媚近妖,当时我没敢做什么,自认只是个靠着祖业坐吃山空的纨绔子弟,这类女人还是交由其他枭雄去征服,可惜到现在我都没看到谁能与竹叶青关系亲昵,浮生,你要是能降伏这头千年妖孽,柴叔把老鸳鸯送给你,你要还嫌少,子春姐姐也一并送给你了

陈浮生翻了个白眼

额正在给陈浮生捣鼓一样叫红须厥鱼酥的老板娘扬子春瞪了一眼柴进之,柴进之笑道:“别误会,是送给浮生做姐姐罢了,你不是总在面前长呼短叹没个弟弟来心疼,现在我帮你找了个,还不乐意拉我其实有私心,浮生,你也知道你杨姐现在是僧面佛面都不看,只有你来老鸳鸯才肯亲自下厨沾油烟火气,对了。听说你最近在筹办一个俱乐部,把你杨姐拉进去,那群富太太饮食料理就交给你杨姐嘛;谁能不满意

姜子房只顾埋头解决美味,江湖纷争,攀附踩踏,他都两耳不闻窗外事,官场上没有逍遥人,他一个教人开车的师傅有钱了小酒喝喝好烟抽抽还是挺滋润的,对于陈浮生,他还是冷眼旁观的成分居多,以前这小子落魄,姜子房说话做事都不顾忌,现在已经身居高位,姜子房也不太愿意说三道四,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陈浮生是青龙大虫还是流星烟花,还得交给时间检验。

陈浮生大喜道:“杨姐,这事情能成”

扬子春犹豫了一下,深深的看了眼柴进之,后者在嗅鼻烟壶,她摇头笑道:“敢情你们叔侄两合起伙来算计我”

吃饭吃饭,柴进之哈哈大笑道。

陈浮生略微遗憾,本以为趁热打铁就能拿下杨子春和老鸳鸯这强大后盾,石青峰死人会所要办富太太俱乐部,总得有镢头和拿的出手镇得住人的真材实料,竹叶青那两张将要制成内部宣传图画的照片是镢头,晚上周惊挚拍摄花旦卧榻的vip会员卡封面也是镢头,石青峰本身作为南京顶尖会所是资本,如果能拉拢到老鸳鸯,让杨子春做膳食顾问,那更是资本,按照陈浮生“雁过拔毛”的叼专性子,这块肥肉没理由不找机会咽下,可一见面就自称“柴叔”的柴太子不继续说这件事,杨子春不好表态,陈浮生也就暂时只能憋着忍着。降伏竹叶青陈浮生根本没想过这回事,那不比让陈浮生做上南京市市长轻松实际。

姜子房琢磨出点味道,放缓进食速度,细嚼慢咽。

王京泉一开始就认定自己配太子读书的尴尬身份,也不觉憋屈,一顿饭吃得兴致盎然,回头在无锡跟里的朋友说上一通那也是很能涨面子的事情,太子爷柴进之不需多说,陈浮生也是占据南京就可以挟南京就能以令全省诸侯的大新贵。

柴进之最后一个来,最早一个离开老鸳鸯,没有人觉得不妥,只不过陈浮生心底觉得以后自己牛掰了,还是能一起下桌子就一起下桌子。对杨子春坐镇石青峰后方一事还不死的陈浮生又抽空说了说,熟丶女欲言又止,并没有一口应承下来,陈浮生不再纠缠,惹人厌烦就不妥了,什么事该文火慢炖该快刀斩乱麻他现在心里都有底,终究是与三教九流各色人物喝了无数场酒的老。

油精,做人做事开始自成体系,开始有一些与书无关的感悟。

把王京泉带出曲折的小巷,送这位怒匆匆而来得意而去的无锡男人上车,姜子房特意地喊陈浮生散步几分钟。

“柴进之这个人丶大体不错,主要也跟他出身有关系,起始位置太高了,自然有股宠辱不惊古井不波的心态,心眼小的视之居高临下,心胸宽的不妨认作他与世无争,没世俗气,浮生,你以后在南京外江苏内做事,一些棘手又好找钱老爷子的,估计还得仰仗他出面,我看这顿饭,你这个柴叔认可你不假,但也称不上器重更别说倚重你。”姜子房不给陈浮生做事,但说话还是很向着这位“徒弟”。

事实上陈浮生一有机会拿到最新版的精彩床上战争片就会让黄养神给怪大叔送去,这就是陈浮生的长处,他小本记载下来的人物和在书房大黑板上重点圈画出来的人脉关键点,逢年过节加上生日喜宴什么的特殊日子,他都会让人送点未必贵重但一定花心思的礼物,不能亲自上门就让心腹拜访,例如姜子房这一块他就交给黄养神去办,人脉经营,根本就是一场浩大工程,哪有餐桌上几句称兄道弟几次推杯换盏那么简单肤浅,再加上一些类似上次在老鸳鸯做纠纷调停的事情,陈浮生恨不得三头六臂一天多出几个钟头也就不奇怪,下者劳力中者劳智上者劳人这话是极有道理的,可在略微有谨小慎微嫌疑的陈浮生看来能三管齐下那才是王道。

“大叔,我也知道柴进之是在钓我胃口。”陈浮生笑道。

〃知道就好。〃姜子房感慨道,叼着牙签,这老鸳鸯还真不错,很能唬人,带个肖攀膝来搓一顿后保不准连晚上开房的钱都不用自己出。

“大叔,该不会是瞧上老板娘了吧你啥时候由麦棒棒糖养金鱼的小美眉控升级为熟丶女爱好者了”陈浮生笑道,他学车那会儿跟姜子房差不多

能算是朝夕相处,这位络腮胡子大叔一有龌龊念头就眼神古怪,陈浮生稍加察言观色就知道他心里有鬼。

“没有,大叔我还是那个只爱护童言巨丶乳清纯小萝莉的中年好男人,听说你开了家夜场很火爆,大叔去喝酒能不能打五折啊”姜子房大笑道。

“你去了就直接报名号,我看哪个兔崽子敢收我师父的钱。”陈浮生笑道,递给姜子房一根烟,“以后来老鸳鸯吃饭,钱算我头上,大叔帮我给老板娘当当说客”

姜子房点带年头。

有遗憾有欣慰。

心中唏嘘,徒弟终于不是那个转弯出错就一脸苍白忐忑的小屁孩了,开始懂得连自己都尝试着转化为他的棋子,今天不用,以后终会被徒弟拔起或者屠大龙的一天,那个吃喝睡在车上只想着能把车飚到高速路上的单纯孩子已经一去不复还啦。

陈浮生步伐坚定地走在姜子房身边,思考着晚上的相关事项,当一个奔跑冲刺的时候,总会有这样那样原本在一个层次的人被甩开,最终被远远落在身后,就像还在上海阿梅饭馆打工的张胜利,昔日在张家寨趾高气昂如今南京仰视陈浮生的张有根。

陈浮生赶去石青峰看周惊蛰拍摄过程,途中想起那个凤凰男中都出类拨萃的男人,潘央。抽了根烟。自言自语道:“跑死比饿死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堂堂正在打败这个九段高手。”

竹叶青照片主要是用作石青峰内部杂志的插画,并不会用于vip会员卡封面,如果俱乐部面向男性会员,陈浮生倒不介意,可问题在于这是一个富太太俱乐部,谁愿意皮夹里放一张漂亮到令人自惭形秽的女性封面会员卡,陈浮生于是让周惊蜇再度出马,花旦重彩装扮出镜,侧生卧榻姿势,如此一来够娇艳喜庆,也不至于让富太太们产生逆反心理,毕竟一张花旦脸脸谱,并不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是周惊蜇。

陈浮生到达石青峰一处摆放有檀木床的雅间,周惊蜇恰巧刚进入状态,摄影方面也开始准备妥当。

那是一张石青峰收丶藏的月洞门罩架子床,是魏端公生前最为钟情的收丶藏之一,据说是从紫禁城里流入民间的东西,上面绘有包括西施,王昭君,貂蝉等十四位美女画像,惟妙惟俏,但床再名贵精致都遮掩不住床上周美人半分容颜。

惊为天人。

当用在此时此刻的周惊蛰身上。

第4卷那一束狗尾巴草

第29章一巴掌

雍容华贵,妩媚妖冶。

疯癫酒鬼谈到京剧的时候提起过花旦需要媚而脆,忌讳脂粉大媚,陈浮生此时此刻见到周惊蛰,却感慨女人媚到这种境界,也难怪历史上出了那么多拧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猛人,陈浮生怀疑当年柴进之和魏端公是否只的知识君子之争。

被周惊蛰容貌震慑住的除了陈浮生,还有一大票赶来凑热闹的石青峰管理层人员,至于那名长发飘飘的摄影师早就抹了很多次嘴角,王储这帮石青峰人都是惊艳垂滟加赞叹感慨,陈浮生就知道这位石青峰未来的门面人物果真不负众望,本以为一切就绪后拍摄也就是分把钟的事情,么升毫秒年个到那位大牌摄影师出奇敬业,硬是捣鼓到8点半将近一个钟头才罢休,周惊蛰下床的时候腰酸背痛苦不堪言,可见到陈浮生眼中不同寻常的神采,她不动声色,去雅间在专业化装师的帮助下洗掉重彩华贵的花旦妆容,重新补上普通的淡妆,岁说没了卧榻古床的庸懒媚态,可石青缝谁在再见到她都是眼神暧昧,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怎么谢我”周惊蛰在天井见到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陈浮生,挑了位置坐下,懒洋洋的窝在椅子里,扯了扯那条手工制作的昂贵紫金色丝绒大围巾。

“请你喝酒,我恰好晚上要赶密码一个场子,约了几个朋友。”陈浮生想了一个最能节省钞票的庸俗法子,反正这个女人对他知根知底,陈浮生也懒得花心思去琢磨取巧的法子,他现在每天都在绞尽脑汗用他那颗不算聪明的脑袋去塞知识去消化和现学现用,实在有些乏了。

“那还是算了。”周惊蛰摇头道。

陈浮生也没有客套,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刚才老鸳鸯灌下大半斤白酒,现在酒劲终于冒上来了,挡都挡不住,只能喝浓茶解酒,特地让王储多加茶叶,周惊蛰见他捧着茶杯打瞌睡,也不打扰,等他几乎要打翻茶杯,这才轻轻伸手接过他手中茶水已经冰凉的瓷杯,柔声提醒道:“要真累,晚上就别去了,回家早点睡觉。”

陈浮生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伸伸懒腰笑道:“这可不行,这人的惰性不能放任自流,我必须时刻与自己作战。而且晚上几个人都是我刚驯服的妖怪,以前都是占山为王的货色,不服管,要是被放鸽子,估计心里闹别扭。”

“那我送你去,你在车上眯一会。”周惊蛰吧气道。

“好。”陈浮生跟周惊蛰不客气,把自己的车钥匙丢给周小雀。

坐进周惊蛰那辆曾试图拉着他一起撞栏杆的奔驰cl600,陈浮生闭目养神,知道他不喜欢开空调,周惊蛰就摘下围巾盖在陈浮生腿上,缓慢驶向密码酒吧。在她看来,男人好坏不能光看是否左拥右抱,因为穷人是没钱去把花心思付诸行动,所以前提必须是富人,然后不去作恶才算是好男人,不糟蹋良家妇女,有钱有权都不沾赌毒,能继续保持旺盛的精力投入奋斗,那才叫真正的定力,所以周惊蛰一直觉得魏端公不坏,她也经常告诉女儿魏冬虫,千万不要嫁给穷男人,并非鄙视穷人,只是她觉得那些没钱的孩子一旦被生活逼入绝境,原本的憨厚淳朴也会狰狞起来,连带自己的女人也深受其害。周惊蛰从不否认自己的实际,她是一个少女时代就很早熟的女人,身体和思想都很早熟,很早就有一个清晰的目标,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同龄人的浪漫对于她而言都是青涩稚嫩的,后来她达到目的了,即使偶尔也会寂寞,但不后悔不遗憾。

行驶在两边已经树木架起红灯笼的宽阔直行道,周惊蛰转头凝视着陈浮生的侧脸,却发现他皱了皱眉头,然后下意识拉起那条围巾盖在身上,似乎有点冷意,周惊蛰哑然失笑,继而有些辛酸,继续转头小心翼翼开车,轻轻转弯,生怕弧度大了会继续惊扰他的睡意,周惊蛰抽出一根烟,悄悄点燃,将车窗稍微打开一些,她倒不怕烟味会刺丶激到陈浮生,这个男人是不折不扣的老烟枪,中丶华那一类口味淡的香烟根本不抽,当然他也舍不得花那个钱,周惊蛰嘴角勾起一个笑意,勤勤恳恳给青禾集团解决桌子底下的黑色公关业务,本本分分做钱书丶记的义子曹蒹葭的丈夫,这还是那个在电梯里胆敢对自己毛手毛脚的坏蛋吗

“你笑什么”陈浮生将围巾收好,笑容诡异。

周惊蛰抽了口烟,没有答话。

她没有烟瘾,家里也不方/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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