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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怕一次也放不了了。”

今年伏秋连旱,北方三道颗粒无收,流民千里。按说我该拿出穿越者安邦济世的能耐,但除了拿绳子界出个只容一人过的通道以防踩踏外,我再无贡献,现在也只有一声叹息。

不久有人从大德寺的香积厨里挑出几桶滚水倒进大锅,方才锅底的粥勉强还有点乳白色,现在就可以养鱼了。徐姨娘见我杵着不动,赶苍蝇一般把我赶到一边。我只得去看我的花马,它拿鼻子拱着我的腰包,我想起还带着黄豆,便抓出一把来。

还没送到马嘴边,四面八方、如枪似戟,都是向我射来的眼光。

什么滋味的都有,但都贪婪而饥饿。

离我最近的一个男人推推他腿边的孩子,催促道:“去,去,去找他要。”

那孩子怯生生走到我面前,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不敢说话,只把手举过头顶,拼命作揖。

这黄豆是喂牲口的精料,并没炒得熟透,不是人吃的。

可这话叫我如何说得出口?

我弯下腰,把手掌伸到那孩子面前,他忙两手来抓,一到手,就填进嘴里,鼓着腮帮子使劲嚼。

我觉得掌心生疼,低头一看,那孩子心切,竟然在我掌心抓出了几道血痕。

我索性把腰包打开,那孩子也还机灵,忙兜起破衣烂衫的下摆。我把黄豆都倒了进去,他死死盯着我把袋底抖了抖,见再无余粒,才转身一溜烟跑了。

花马见有人夺它的食,原地蹦跃,咴咴直鸣。

我忙拍着马脖子劝慰。

回头一看,几个晚来一步的灾民正在捡从那孩子衣摆里漏出来的黄豆,捡到一粒,忙吹一吹土,抛进嘴里。

他们咯吱咯吱地嚼着,发出和马一样的声音。

其中一个肆无忌惮地紧盯着我看,满眼都是恨。

徐氏终于打发完难民,留下俩人收拾家什,我便护着她的小轿一起回六虚门。进马厩时,见那陌生白马还在,只不屑地瞥了我一眼。秦横正在花厅里等着我,问我城外难民的事儿,我如实答了,他背着两手,眉头蹙成一团。良久才道:“湛儿,我们出去走走。”

按秦横的习惯,这就是有重大决策要做,上次问我想不想成家了的时候也是这样。我跟在他后面半步,他一路盯着脚下的石板路,我们沉默地快走到围墙根,他方问:“这几天你跟姨娘去放粥,有何想法?”

我掌心里下午被那孩子抓伤的地方还隐隐的疼。我道:“朝廷为什么不管?太操蛋了!”

“操蛋”两字甫一出口,我就自觉失言,平时我敢当着秦横的面带脏字,一巴掌早就拍了过来。但今天他却充耳不闻,沉思了片刻,反问道:“是啊,朝廷为什么不管?”

我被问得一噎,心想这就要从你们目前低下的生产力一路批判到体制问题了。但还是捡了个中庸答案:“我听闻是因为朝廷近几年连兴土木,开支靡费。”

秦横道:“我叫你读史,你可读了?说来听听。”

这儿前半截和中国差不多,也还难不倒我:“三皇五帝,夏商西周……”

秦横打断:“近点!前朝……”

我忙改口:“前朝陈靖。大瀚西入中原,灭靖已七十余年。爹?”

秦横点了点头:“真皋人入主中原时,铁蹄过处,血流成河,汉人百户尚不余一户,西主才算坐稳了中原的江山。现在七十六载过去,汉人休养生息,我小时候,久安城外到处都是无主的荒地,如今却都有人耕种了。”

我不明所以,纳闷道:“是?”

秦横苦笑了起来:“现在你说,朝廷为什么不管?”

我细思他话里的含义,突然猛一激灵,这也未免太可怕了!

秦横见我踌躇,又道:“既然朝廷不管,怎么办?”

我一股热血上头,咬着牙说:“朝廷不管,我们就不能自己管吗?”

秦横转过头,将我上下仔细打量良久,方一声浩叹:“天下人管天下事,说得好。”一边拍拍我的手臂,“湛儿,你还记得我说过,从不指望你做沈识微那样出类拔萃的孩子吗?”

当然记得,并受到了1000点的伤害。我点点头。

他接下去道:“你过去浑浑噩噩,我和你姨娘不过想你能照顾好自己,娶妻生子,平安康泰过这一生。但你如今什么都明白了,唉,你要的怕不止是平安康泰了。”

我心中一动,心想这话后面必有隐情,忙竖起耳朵,秦横却不理我了,一路又踱上了前面的曲桥。

我跟在后面,突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到了我的脖子里,说是雨,又不像。抬起头,轻飘飘的白屑洒进水渠里和树丛中,枝叶不动、水纹一漾,旋即不见了。

我在空中虚抓了一把,掌心留下针尖大的湿点,道:“爹!你快看,怎么下雪了?”

秦横也仰起头来看着天,苦笑道:“是啊,怎么下雪了?你长这么大,怕是第一次见下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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