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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色道:“秦篆,你不是说要做大事吗?”

他见我叫他大名,打了个激灵:“是!可你就不带上我,太不仗义了!”

我道:“我留你下来,就是让你做大事的!”一边示意他附耳过来:“你瞧见过文殊奴身上的经文吧?那是赫烈王的武功秘籍,谁都想不到教主把宝典藏在他爱妾身上。我走这趟就是为了带这秘籍回去封存。但前面打仗,我要去探探路,不敢带着秘籍去冒险。你们原地等我。干粮吃完了我还不回来,你就带他去找老爷,无论如何也要看住他。”

想来文殊奴能传递出去的最重要的信息就是瀚延德要反。只要拖到瀚延德起兵,我也不用操心他是不是间谍了。

篆儿激动得声音也变了:“我就知道他不对劲!爷,你跟我说实话吧。”他也凑到我耳边:“他是不是其实就是女扮男装的?”

我忍着笑:“嗯,就是。他要对赫烈王余情未了跑了,我们可就完蛋了。”这句话倒也不完全是假,我重重一拍他的肩,长叹道:“秦篆啊,全靠你了。”

两团烛光在篆儿眼中闪闪发亮:“爷,你放心!”他一边把蜡烛塞进我手里,一边转身往外走。

我被烛油烫得一哆嗦:“干嘛去?”

他头也不回,只留下一个坚毅的声音:“我现在就去看着他!”

我把蜡烛立在床头。虽说是下策,但除了一刀宰了文殊奴,我现在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就算打死我,我也要去帆丘。

这世上高人何其多,曾军师多踩几条船也不稀奇,城中那位也许并非沈识微。

可万一要就是他呢?

万一我现在擦肩而过,他又有点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连想也不愿想一想。

我叹口气,叹得烛光一黯。这里离帆丘不远,战火烧来,我让篆儿和文殊奴原地待命,可千万别是害了他们。

突然有人迟疑地敲了敲门。

要是篆儿,早蹿进来了,我道:“进来吧。”也懒得回头:“等会儿我跟你们一起找找地窖。”

文殊奴细声说:“爷,我,我是有一事相求。”

我警惕地看着他――你要是说打算服侍我左右,无论如何不肯留下,那就莫怪我真拿你当间谍了。

孰料他只是说:“您……能不能给我条衣带?”

我松了口气:“你要衣带干嘛?”

他道:“再过几天就是乌母祭,拿衣带与青草相结能保一年平安。我没料到您要先走……”

我嗤地一笑:“乌母还管我平安不平安?真皋神仙心挺大啊。”心里说,你也不问问接下来这一年我要干的是什么,我要是平安了,那可不知多少真皋人要不平安了。

文殊奴赶紧分辨:“乌母是万物之母,天上飞的、水中游的、地上跑的;血是热的和血是冷的;羊生的羔和狼下的崽她都护佑,不分什么汉人和真皋。”他眼里的光也一黯:“我知道您不信,可这十几年来,我只知道真皋节日了……”

我有点讪讪,觉得自己怎么那么讨厌,人家一番好意,瞎刻薄啥。赶紧把包袱移到蜡烛旁,找了条旧衣带,在手上卷了卷递给他:“那就谢谢你了。”

他双手接过衣带,既不回话,也不出去,只盯着我的眼睛,睫毛抖个不停,似乎还想听我说点什么。

我想了想,突然伸手用力在他肩上一拍,拍得他半边身子都矮了下去,我哈哈笑道:“下次再见你,这样可不行啊,没事儿功夫别落下。”

陪他二人找到半夜,总算在村尾寻到口地窖。次日天不亮,我就往帆丘送死去了。

兵行如火。

帆丘境内满目疮痍。如今土暖地肥,但农田被战马行伍踏成白地,偶有幸存的,荒草也长得比青苗更茁壮了。

报国军像拖着残躯在地上爬过,一路留着交战过的血痕。真皋人收敛同袍的火葬堆、报国军曝尸荒野的无头尸。青蝇如云、恶水横流,远远便中人欲呕。

离帆丘城越来越近,我好容易找到了花子指给我的荆棘沟小路。沿着走了许久也不见头,也不知他有没有坑我,既心虚,又心烦,却听见远处人喊马嘶,冲着我这边来了。

我想下马往莽林更深的地方避避,但已来不及。

刹那间,数十骑破林而来。

林间马行不便,步卒在马间奔逐,马上马下,血涌刀飞,呼喝喊杀,一锅打翻的沸粥般涌来。

最快的几骑转眼就到了跟前,皆是圆挥弯刀的真皋战士。地上的步卒却穿着破烂的汉装,手握朴刀。

步卒遭骑兵夹击,几无还手之力。一个步卒呐喊着将长刀刺进马腹,却再不能拔出,战马惊蹿,反把他带翻在地,转瞬便被铁蹄踏得肤裂骨出。

真皋人视坐骑为兄弟,那骑士见爱马遭戮,双目尽赤。他跳下马来,环顾战团,见左右的敌人非死即伤,再无可泄愤之处,竟转身朝我扑来。

我暗叫不好,但再无退路,只得跃马迎上。与那战士迎面相撞之刻,我猱身弯腰,一让刀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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