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学了吗?”晏冷却不知道岑歌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能想这么多,反正和岑歌一起并肩上山,他可是无法平静。
“……京城大学,你呢?”岑歌停了三秒钟,说出了一个在晏冷意料之中的答案,可岑歌的反问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来回答,这要让他怎么回答?在他的计划里,他唯独忘记了要怎么在这个时候和岑歌解释这件事。
“我啊……当然是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喽,这还用问吗?”晏冷几乎是从纷乱如麻的思绪中硬生生地挤出了这个无比轻松的回答,也在岑歌的意料之中,可若不是岑歌还没有回过神来,单单看着晏冷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他就能猜得到,晏冷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刚才他说的,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谎话。
可岑歌没有发现,晏冷却开始心绪不宁,无论怎么压制,告诫自己要镇定,在岑歌面前都无法忽视心里那淡淡的焦虑。
该怎么办呢?他不知道。
时间过得很快,这二百人本打算野餐的小火苗被山顶的一阵狂风熄灭,这二百人又狼狈不堪地火速下山,一个个的都是小腿肚发抖,没有精疲力尽,也是腰膝酸软了,可他们又实在舍不得就这么结束这高考前的最后一个逍遥的夜晚,于是在几个好事分子的鼓动和其余人的默认下,在送几个家教比较严的女生回家后,他们决定,去游南河。
站在南河大桥上,吹着阵阵凉风,男生都对着这静静流淌的南河水敞开了怀抱,即便他们都炽烈得像火,他们也不愿打破这难得的祥和宁静。
灯火点点地映在南河上,随着水波的荡漾变得有些模糊,而这一刻的江州也变得那么让人捉摸不透,在这条南河上,他们都想起了藏在自己心底最深的东西,从来不曾显露人前,也许是欢喜,也许是伤痛,也许是悲哀,也许是看淡。
而当晏冷时隔十年再次和故人同游南河的时候,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他其实想了很多,可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一般,现在的他只是觉得这一刻,是这样的安静而又美好,值得他用一生去收藏纪念,而不是在午夜梦回时只有他一人的一场场轮回。
那时候,岑歌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而他用他和岑歌的眼睛,看着流光溢彩的焰火升上天空,映满了整条南河,也照亮了岑歌的脸,在梦里,他总也看不清楚,而醒来后,总也想不起来,他几乎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曾找到过岑歌,是否真的和他一起站在南河大桥上整整一夜。
那时的他,活的地方,叫做悔恨的虚妄。
无休无止,没有尽头。
晏冷回过头,在那么多人当中一眼就找到了岑歌,他的岑歌,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可就是这么与众不同的岑歌,上辈子,自己竟然把他弄丢了。
岑歌的脊背那么直,闭着眼睛,和他一样,细细地听着这桥下的河水从心底流淌而过的声音,一条南河,却让他们的心里泛起波澜。
对于岑歌来说,今天的日子是特别的,在十七年前的今天,他出生在了定县的一条弄堂里,而在三年前的今天,他离开了林家,整颗心在外面飘飘荡荡,没有着落。
岑歌正在放空着思绪,突然被一双手蒙住了双眼,大半个身体都被一片温暖包围。
晏冷。
熟悉的气息,怎么可能错。
只听见晏冷低低的声音在回响在耳边,却像一阵清风吹进了心里。
他说岑歌,我的爱人,生日快乐。
可他没有听见的是,晏冷在心里回荡着的低语。
岑歌,我的爱人,好久不见。
晏冷在岑歌的耳后轻轻地烙下了一个吻,几乎一擦而过,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缱绻,这十个字,将是最有效的咒语,会让人着魔。
他的生日,他从不会忘记,因为这一天,他难以忘记。
这世上,再也没有了那个会用这世上最温柔的声音祝他生日快乐的妈妈,再也没有了那个会和他一起鼓足气,然后用力吹灭所有蜡烛的妈妈。
而他呢?
走的人就这么永远地走了,可只有留下的人才知道,他们相互依偎的时光已不再,当他孤独得几乎发疯的时候,竟会暗自庆幸,幸好另一个人已不在。
每年的今天,他会买一块小小地蛋糕,大声地祝自己生日快乐,鼓足气吹灭唯一的一根蜡烛,然后……笑着流泪。
哪怕他再坚强,却终是掩盖不了心中那几乎将他逼疯的孤独,别人永远都不能感同身受,当你逼着自己活在一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当你逼着自己不能发疯,这些孤独和寂寞没有撕心裂肺的剧烈,可却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一样,隐隐作痛。
不过,岑歌慢慢后仰,轻轻地靠在了晏冷的身上,他在这世间踽踽独行了三年,跟老天换了一个晏冷,他赚了,不是吗?
今天的南河没有璀璨的焰火,可谁又能知道,他们两个人目光流转不比焰火璀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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