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狠心掰开儿子的手:“你今日不听话,我便真不要你了,出去!”
贺朗也哭了,瞧了瞧那不堪的狗洞,放下母亲的手,蹲下身,爬出去,一路狂奔……
三天后,贺朗饥肠辘辘坐在道旁,平日里总在家中念书,显少出门,也没有行人认得这脏兮兮的孩子是相府家的少爷,只当是个新来的乞儿,偶尔还有人施舍扔下一个铜板。
达官贵人家的孩子,钻了狗洞,已在他自尊上深深刻了一刀,更遑论受嗟来之食,贺朗饿得两眼昏花都没捡一个字,等着母亲来接自己,然而等来的却是贺相谋逆,被株连九族的消息。
贺朗拖着虚浮的脚步,跟着人流来到午门外,亲眼见着家中的亲人一个个被砍去头颅血溅当场,以贺朗为名丧命的俨然是自己的书童,铡刀最后落在贺知忆的脖颈上,将只出了半声的“冤枉”扼杀。
“那年我八岁,没有赚钱的法子,只能做了四年乞丐。”无名勒紧马鞭,指甲深深嵌入其中,手背青筋暴起,“凭这些妄加的罪行,受过的屈辱,你说,我该不该杀那狗皇帝。”
苍碧哑然,许久后回道:“我帮你罢。只是,不是帮你杀皇帝,而是为宰相洗刷冤屈。”
无名不置可否,只要能混入宫中,还怕等不到取狗皇帝性命的机会。
两人回到城中,无名又将计划细细嘱咐了一番,从地窖中取来一柄长剑,塞到苍碧怀里:“这是王爷的剑,可证身份。”
长剑剑鞘以金银盘虬成繁复的纹路,每隔一掌距离镶有一颗上品白玉,剑柄上纂刻着代表身份的五爪行龙,绝非赝品。
王爷不是坠下山崖丢了性命,为何随身佩剑会在这里。
苍碧满腹狐疑,疑问还未出口,无名便拉着他上了马车,警告道:“我教你的话可记好了,别忘了皇帝也把你的性命当草芥。”
马车行驶在京中大道上,苍碧抱着剑心事重重,压低声音向手腕上的黑镯子求助:“小黑,我怎么做才能阻止他去送死?”
黑地龙纹丝不动。
半个时辰不到,马车便停在了宫门口,门里门外总共站了八名侍卫,见不是王公贵族的马车,架着长|枪指向驾车的无名:“来者何人!皇宫门口也是你们能遛弯的地方?不要命了!”
无名不言声,去掀车帘,最前头一名侍卫立时将长|枪更探近些,直指无名胸口:“车中何人?”
“你且好生看看,车中是何人。”无名任凭枪尖划破衣襟,掀开车帘。
一双纤白如玉的手探出来,手中执着一把华贵无比的宝剑,剑柄上的行龙雕栩栩如生。
“大胆,本王的车,尔等也敢拦。”苍碧不情不愿地探出头来,露了个脸。
侍卫们见那把彰显身份剑,一个个收起长|枪,扑通扑通跪下一片,资历最高那名赶紧催促道:“王爷回来了,还不快去向皇上禀报!”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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