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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玛突然龇牙，露出一个格外狰狞的表情。陈茵不得不承认，有一瞬间他被吓到了。

看到陈茵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度玛有些小受伤，陈茵还在错愕中，没有看出来。

“所谓的恶魔，不一定就是坏人。”度玛说，“你们天使，难不成就是什么好东西吗？”

“吾乃神之子，遵从神的一切。”陈茵说，“神爱世间一切。”

“这个理由可不怎么有说服力。”度玛说，“如果神爱世间的一切，那么为什么会有地狱存在？”

地狱是个无底坑，是烧着硫磺与火的火湖，饥渴却没有水喝；在那里，虫是不死的，火是不灭的，在那里必要哀哭切齿，昼夜不得安宁；在那里，用火当盐腌各人，满是痛苦的刑罚和充满绝望的地方；在那里，与所爱的人永远无法相见，没有被救的可能和一丝希望。

大段大段的暗红色的字迹，如同渗血的花，开在了陈茵的脑海中。

他张了张嘴，反射地想要将那些残忍的话读出来，最终却住了口。

☆、情敌的再次出现

度玛却从他的脸上，读到了怜悯、憎恶、以及无数复杂的情绪。

度玛确定自己，唯独不想从他脸上看到这些情绪。

“如你所见，我也是个恶魔。就是你口中邪恶的恶魔。”度玛又重复了一遍，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你还没想清楚，我不打算和你说话。”他将那么刚完成的书，放到了架子上。

度玛将陈茵赶出房间，又取下刚才收好的书，仔细地摩挲着，然后翻开了，手一挥，桌上的羽毛笔又自动跳过来。

兔子伊西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窜了进来，蠕动着三瓣嘴。

“刚才默菲斯托菲里斯又来了？”度玛听懂了她无声的话语，问，“他遇见陈茵了？”

伊西斯摇摇头。

“他可真是锲而不舍。”度玛轻蔑地笑了一下，用羽毛笔在书的空白处补了两行字。

你也是，顶着陈茵的白眼仁跟在他的身后转。伊西斯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她可不敢说出来，怕被做成兔肉火锅。

度玛把书合上，用牛皮绳细细捆好，加盖了封蜡，最后加上了一个小型封印咒语。

他走到一面满是书籍的书架前，两手一分，书架自动滑开，露出了里面的墙壁。度玛画了一个显形阵，一个半人高的铜箱子露了出来。

度玛打铜箱子，里面有几本老旧的羊皮本，还有一个不完整的蛋壳，几个小孩子玩的东西，度玛小心地把这本新完成的书放进去，和里面的其他东西混在一起，重重地锁了起来。

这个箱子里，几乎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包括他的蛋壳。他那个时候的天使都是从树上长出来的，唯有他，是一个蛋。

从一开始，就是特别的。

陈茵从度玛的办公室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是有些小恍惚的。

他好像说错话、做错事了。

陈茵觉得，自己似乎伤害到了度玛。

但是，天父从前就是这样教导我们的。他的所作所为，绝对符合上帝的要求的。

陈茵的内心，还是有些小不安的。他迫切地想要祷告一番，从天父那里寻找心灵的慰藉。可惜，这里并没有类似于教堂的地方。陈茵在自己的房间里眯了会儿，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清晨了。陈茵的房间没有窗户，他只能通过墙上的钟，来预估时间。

时间已经不早了，至少员工食堂这会儿已经打烊准备午餐了。陈茵泡了杯咖啡，抓抓脑袋上的毛，第一次决定，想要去深入分析一下地狱的诸多生物。

之前，他只看过战争报表上的数据，至少知道默菲斯托菲里斯很能打。

首先去巧克力那里找一些有关恶魔的书好了。

“陈茵，你怎么会在这里？”巧克力在自己的辖区看到了陈茵，有些小吃惊。

陈茵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己的房间休息，所有的阅读书籍都是柠檬汁和巧克力他们为他准备的。

现在他居然有时间自己来找书？

“我想知道，有关恶魔的书。”陈茵说。

“你不是天使吗？”巧克力问。天上的诸位可是骄傲得很，从来不屑于打听魔界诸位的消息。

“了解自己的敌人也是十分有必要的。”陈茵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巧克力整理了一下书架，念了个咒语，让排列错误的书自动归位。

“你是想要当消遣看？”巧克力问，“八卦杂志那边有专门的魔界刊物。”

陈茵：……

“我想知道他们的真实样子。”陈茵说。

“所以在档案区这边找？”巧克力说，“我想想，这本《地狱的诸位魔君》怎么样？”他手一挥，一本书从书架上飞到了他的手中。

那是一本非常厚实的书，精装银包角，紫色的封皮，烫金的封边，书脊上还用钢印打着花纹，看上去不太新了。

“这本书是最权威的。”巧克力说，“虽然比较旧――出版年限比较早，接近地狱初始之时，很多早期的恶魔都有记载。”

陈茵翻了一下，密密麻麻。他很郑重地对巧克力道谢，然后让巧克力领着，去前台办了手续，正好碰见柠檬汁和桃金娘。

柠檬汁也很奇怪：“你为什么要看这本书？”

陈茵正要把告诉巧克力的理由再说一遍，就见得柠檬汁挥挥手：“换一个理由，别用敷衍巧克力的理由敷衍我。”

巧克力：Σ(⊙⊙"a

“你给我说清楚！”在陈茵黑线冒了三根的时候，巧克力咆哮道。

四周的人纷纷看向他们。

柠檬汁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