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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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拘礼,来吧,这边坐。”

两人坐定书房的花桌前,新盘王迫不及待地开口问:“今天绯姬拿仙丹给你了,是不是?”

“”

新盘王从他的表情得到答案,先是长叹,接着伸出手说:“把其余的仙丹给孤王吧,我知道绯姬不可能只赐你颗。”

“王上,您这是?”

“瀚海,孤王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最器重的你,也成为那班鬼卒中的员。是孤王派你到绯姬身边的,我对你有责任。”

瀚海摇了摇头。“只要臣能达成绯姬娘娘的命令,应该不必担心往后仙丹的来源。这是绯姬娘娘给小臣的试炼之,我早习惯了。”

“拿来。”新盘王毫无退让之意地说。“以这些仙丹为底,我会命人暗中去研究,找出解药来的。”

“这么做好吗?万此事传到娘娘耳中”

“也只好赌上赌了。瀚海你相信我,我定会救你的,我保证。”新盘王补上抹自嘲的笑。“来自名辜负天下万民的君主的保证,也许在你眼中早失去它原有的价值,可是我能忍耐失去天下,却无法忍耐失去你这样忠诚的好伙伴好知己。”

瀚海从怀中掏出木盒放在新盘王面前。

“全在这儿了,王上。请您别再替臣担忧为臣的安危耿耿于怀了。日为您的臣子,我便是拋头颅洒热血也无怨无悔的。”

新盘王打开木盒,望着那颗颗刺眼的红丹。“你吃过了吗?”

“在娘娘面前,不得不”

点头,表示他能理解瀚海的别无选择。“吃了几颗?”

“王上?”

“几颗?快说!”

瀚海无奈地竖起指,见状,新盘王迅速地从木盒中取出颗仙丹,在瀚海来得及阻止前,他已经把它吞下去了。

“王上!”瀚海碍于龙体尊贵,不敢僭越,否则他定把手指伸进新盘王的喉咙中,将未化的仙丹给挖出来。

“这样来,咱们就是体同命的真兄弟了。瀚海,我答应你的事定会做到的。”新盘王意志坚定地握住瀚海的手,真切地说。

瀚海不知世上有多少人痛骂新盘王的昏庸,可是他知道,自己仍旧会继续替新盘王卖命下去,无怨无悔。

花费了三天的时间,况贤作出结论,他把众人集结在都府宅邸大厅前的广场上,数百名的斩妖客将宽广的场子挤成黑鸦鸦的片,满怀期待与担忧的无月也身在其中。

“被我点名的,站到右边。没点到的就往左靠吧!”

这真是折腾人。眼看伙伴名名地往右边移动过去,虽然四周还留着许多人,可是不知道哪群才是能到京城去的人,这让她的焦虑感直往上攀。不行,如果这样子就沉不住气,况贤定不会答应让她去京城的。无月压住胸口,默默地等待着,但她的名字始终没出现在名单上。

“到此为止。”

这句话让无月高高吊起的心,直往下坠。

“站在右边的,你们的指挥者是商子乔跟他到大厅里头吧!至于留下来的,样要分为两班——班是驻守在京城外作为后援,另班是要随金大人入京觐见的。”

咦?这么说自己是可以到京城去的人!无月激动得几乎听不清楚上头的况贤在讲些什么。光是知道自己有机会实现这两年多来的心愿,除去妖姬,她的血液就全都了。

“后援的人,你们听田齐的指挥。方与我则轮流指挥与调度人马,这样子还有没有不清楚的地方?”

无月发现自己漏听了重点,连忙拉着身旁的人问:“我没听清楚,我是要做后援还是进京的?”

伙伴笑着说:“妳也太不专心了吧?幸好所有的姑娘都是进京的。贤哥说姑娘家可以乔装成是金大人的家眷谁叫咱们爷儿娶了大堆妻妾,早就闻名天下了,呵呵。亏贤哥想得出这招瞒天过海的法子,相信京城的人想都没想到,弱不禁风的妻妾们,竟个个都是斩妖女英豪呢!”

京城妖姬鬼卒们,她替阿莫讨回公道的日,总算来临!

“晚上,爷儿说要举行盛大的宴会,大家可别客气,尽情地吃个饱喝个够,还没跟娘子爱人告别的,就快点去告别。这次我们定要取下妖姬的人头,为万民除害!”况贤最后以慷慨激昂的口吻,高举拳地宣示。

底下所有的人也都同染这股蓄势待发的出征心情,纷纷在底下附和着。“杀了妖姬新盘万岁!杀了妖姬天下万岁!”

......

挤过重重人海,无月好不容易找到正和伙伴们把酒言欢的况贤,头句话便是:“贤哥,谢谢你,我定会照你的指挥行动的。”

“无月妳来得刚好,我给妳介绍下,这位是子乔的新婚夫人水宁,她也是靖云的妹子。妳们还是头次见面吧?”

“靖云哥的”无月想起那位温文尔雅的男子,当她得知上回围城之役中,封靖云壮烈成仁后,便直感到惋惜。她向那位有着标致小脸的姑娘,伸出手说:“我是韩无月,请多指教。失去靖云哥这样的好伙伴,大家都非常难过,希望妳能节哀顺变。”

“谢谢,靖云哥有这么多人爱着念着,他在天上定很高兴。我代哥哥谢谢妳。”女子柔柔的嗓音和宁静的气质,相当讨人喜欢。

“无月也曾经受鬼卒之害,失去心爱的人。妳们可以慢慢聊。”拍拍无月的肩膀,况贤说。“我期待妳的表现,阿月,加油。我还要去那头应付那群酒鬼,不聊喽!”

两名女子望着他急呼呼地往成堆男人圈起的小桌靠拢,那儿似乎在赌什么似的,吆喝声震天价响。不觉地,父换眼,两女笑了开来。

“受不了,为什么那些男人如此热中喝酒闹事呢?”水宁吐个小舌说。“想到带头闹的还是我夫君,就觉得有够丢脸。”

“宁姑娘这次要陪子乔哥留守金华城吗?”

着肚皮,水宁含蓄笑。“是他陪我留守。他原本吵着要去的,后来况贤激他,说他又不认弥天大人为爹,跟去保护金大人可会让人起疑的。子乔若老实地喊爷儿声爹,大概就不会被刁难了,偏偏他还是不肯呢。后来,又知道我肚子里有了孩子,就注定他得留下喽!”

无月高兴地说:“恭喜恭喜,希望妳能生个白胖的孩子。”

“嗯,我直把这孩子当成是靖云哥的转世呢!有了这孩子以后,我觉得自己更坚强了,无论妖姬杀害多少人,她绝杀不死我们心中的信念。即使我和子乔都为此而牺牲了,还有这孩子可以继承我们的遗愿继续努力。想到这儿,我便觉得前途片光明呢!”水宁灿烂笑。

和她比起来,无月觉得自己真是渺小。失去阿莫之后,她把自己禁闭在仇恨当中,从没想过原来失去之后,不定非得以泪水畏缩面对,还有人可以越挫越勇,不被悲伤打败的。

“我听贤哥说过,妳人跑去苍晓山,烧了敌人制造幻妖毒物的扮树,这真是太厉害了,妳这种作为不知拯救了多少人免于受害呢!”无月被她赞美得有些害羞。“其实光凭我的力量,根本办不到。是有人出手相助,我才能做到的。”

“有人?是谁呀?不是我们的同伴吗?”

想起岑瀚海,无月垂下眼。“我和他萍水相逢,在苍晓山上差点被活逮时,是他救了我。我不知道他来自何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物,只晓得他是位有着热血心肠的好汉子。”

“妳爱上他了吧?”水宁敏锐地嗅出端倪。

无月着自己的脸。“我”

“怎么,自己都没察觉到吗?妳方才谈到那人时,脸上的神情好柔好美喔!我这个看的人都要脸红喽!”歪着头,水宁好奇地反问。

“我吗?”无月非常吃惊,她以为满心仇恨的自己,只有丑陋可形容。

水宁摇头叹气。“这么后知后觉,幸福可会在指缝间溜走的。我是过来人,相信我,该把握的时候,千万不要放过,人生会发生什么事,都很难预料的。不要等到失去后,再来后悔喔!”

“可是我已经失去过次,还可以有第二次吗?”心底的不安,无月到现在还是无法根除。

“为什么不行呢?”水宁轻笑着。“不要让这么可爱的花儿白白枯萎嘛!”

也许

无月心想:如果我能替阿莫出这口气,告慰他在天之灵,那么我便有勇气去追求新的人生了。

就这么决定吧!等京城的战役结束,自己还活着,还能有余力去追逐幸福的脚步的话,那么她就要去寻找岑瀚海。不知道他人在何方?也许水远也找不到,可是他有值得自己去大海捞针的价值。

“嗯,这么吧!”水宁拉起她的手说。“作为见面礼及鼓励妳的信物,我送妳样东西,跟我来。”

“要去哪里啊?”

水宁神秘地笑。

远离喧闹的酒宴,她跟着水宁来到院落中相当僻静的炼铁房。水宁指着成排挂在墙上的剑说:“这些全是我近来替大伙儿铸的剑,让我找找,看看有没有合适妳的?”

琳琅满目的剑,把把都是那样轻薄美丽,无月几乎都要看呆了。她竟然有眼不识泰山,水宁竟是深藏不露的铸剑高手啊?

“这把不错,妳要不要拿看看?”

有着笔直剑身蝉翼般薄细的厚度,轻如羽毛的长剑,下子就吻合她小小的掌心,天衣无缝。光是随意挥动两下,空气中便震荡出威力强大的呼啸声。

“好好棒的剑!!”

水宁笑道:“妳喜欢就好。用这把剑去多杀几名鬼卒,最好是能除去妖姬,也不枉我铸剑师的辛劳了。”

“谢谢妳,水宁,我定会好好地使用它!”

如虎添翼的神剑,让无月心中更增加几分信心。她要用这把剑开拓出新的未来,为了阿莫也为了自己,更为了她心中的那个人。

......

从金弥天应允上京之后,鬼卒们不再蠢蠢欲动,过去经常发生的偷袭事件突兀地终止,让都府大人浩浩荡荡的车队平安无事地踏上这段旅程。

外人看来,都府大人金弥天携着大小家眷数十人,路游山玩水地朝京城出发,就像是寻常的进早之旅。不为人知的背后,为数高达五六百名的斩妖菁英们,早就提前出发,化整为零,朝各自的集合地点前进。

为引开妖姬手下的探子注意,弥天大人每到个城镇,不是夸张地连开流水席,便是豪奢地大肆购买珍金异宝给他的假妻妾们,强调出他颓废浪费又无用的阔佬高官形象。

“好累喔!想不到这样子装废物还挺累人的呢!”弥天朝况贤勾勾小指,说:“帮我捶捶肩吧,阿贤。”

“爷儿哪点辛苦了?我要您做的,不就是平常您老在做的事吗?”况贤毒舌炮火猛烈地说。“明明就是天生的废物,就别再装了嘛!”

“阿贤”呜呜地垮下脸,金弥天委屈地说。“我又是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打击我?”

冷瞥他眼,况贤咂了下舌根,还是走到他身后,替他掐起脖子。“我们已经到京城附近了,再赶段小路就会到。拜托您别再哀叫,丢尽众人的脸。那些姑娘家们照样是辛苦赶路,可都没你虚弱。”

“唔啊就是那里,好舒服喔痛痛痛轻点啊”金弥天在况贤按摩技巧高超的十指底下,愉快地闭上眼睛。“对了,阿贤,你想我们会不会进京就被捉去关了?”

“妖姬再怎么不顾天下人的眼睛,总也还顾忌您手下的斩妖客吧?她已经把老虎引出洞,不会急着为您套上枷锁。按照我的观察,妖姬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应该会有什么更歹毒的计谋等着咱们,而非笨得打草惊蛇。”

“希望真如你所说的。”

......

“报!岑大人,金弥天行人已经来到城门外约十里的地方。”名探子把消息传回石榴厅内。“请问,是否要小的去禀报娘娘呢?”

“娘娘已把此事交代给我,由我全权处理。无须再拿此事去打扰她。”瀚海由厅内走出,说。“去替我备马,我要到城门处迎接。”

“大人要亲自去迎接吗?”

“到方可是堂堂的都府大人,由我侍卫军长去迎接是理所当然的,要守城的的人将主门打能,做好迎接贵客的准备。”

“是!”

探子受命再度去跑腿时,瀚海也深吸口氧。他不知道金弥天怎么会愚蠢地自投罗网,乖乖地留在金华城内,差遣手下去买命,他自可高枕无忧。想不到他居然放弃这么好的保命法子。

傅言中,金涌天是只知沉迷女色好逸恶劳的男人,可是瀚海深知得他未必如同传言中所说,是头脑简单的人物。

总之,先会会打探敌人的虚实后,再考虑怎么下手暗杀他好了。

忽地,韩无月的身影飘进他的脑海中,这也是另个足以让他担忧的问题。金弥天手下的斩妖客多达数百近千,应该不会那么凑巧,无月也跟着他进京了吧。

希望没有。

瀚海不晓得如果无也在其中,自己该如何应对她。

“大人,您的马已准备好了。”

“好,”等我上马,便要众人出发吧!”

率着手下行十数人,瀚海即将舆名出乎他意料的人物会面。

第六章

无月第次上京,隔着草窗往外望去,只觉得那城墙高得不可思议,雄伟还不足以点明它给人的震撼。原本她以为金华城已气派了够壮观的了,这会儿她才晓得自己有如并底之蛙。

“怎么办,怎么办,我好紧张幄!”身旁的女子喃喃地说着。“王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我们有机会晋见他吗?万他真的出现在我面前,说不定我会吓得晕到呢!”

“拜托,去见那个昏庸荒滛又迷恋妖姬的王,有什度好紧张的?换成我,准是刀让他死,顺便再砍下妖姬的头更好。”另人跟着说。

“妳干么泼我冷水!我并非想攀权附贵,再怎么说,天下就个王,全天下人的生死都系在他人手上。我们今日谁不都是吃了妖姬的大亏,才会想做斩妖客?可是妖姬是妖姬,王上是王上啊,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女子不满地抗议着。

“大惊小怪?!妳才是做贼的喊捉贼吧!”

眼看场内讧就要掀起,无月不得不放下车帘,回头说:“妳们都闹够了吧?还没进京城,自己人就先乱了阵脚,以后还怎么谈同仇敌忾,并肩作战的事呢?”

两女互视眼。

“快些和好吧,谁都有错,谁都该道歉,别像孩子样斗气了。”

劝解之下,两女总算握手言和。尴尬的气氛维持没多久,马上又热热闹闹地讨论起京城哪里有趣,哪里非观看不可,哪里值得游览逛街等等。女人家的别扭,还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刻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场面,早不复记忆。

无月心想:这趟又不是真来游历玩耍的,可别被京城的繁华给冲昏头,忘记此行的真正目的。

“嗳快来看,城门前有大队人马在迎接咱们耶!”

同车的四五名姑娘,全都凑到车帘前,慢了步的无月顶多透过几颗头之间的缝隙,隐约看到车队最前方搭载金弥天的那辆车停下,从城门内步出几匹高壮骏马,载着些模样威风的武士出现。

“弥天大人下车了,哇真是风光啊,有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呢!”

“这就叫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倒是领头的那位将官是谁啊?好威风的样子。”

“八成是什么守城的官兵头头吧!”

“可惜不能再接近点儿看。”

“这也没办法,咱们车龙长达二十辆呢,偏偏这辆又排得这么后面,想看也看不清楚。”

无月瞧了瞧,见没啥新鲜的,也不再凑热闹,索性回位子上去养精蓄锐。反正等进京之后,想要怎么观看京城风光,多的是机会,不急于时。

......

“您想必就是金弥天金都府吧!久仰大名,我是担任宫中侍卫军长的岑瀚海。特别奉绯姬娘娘之命,前来迎接并替您带路。往后接待您游历京城有趟愉快旅程的任务,都由在下负责。假使您有哪里需要在下的地方,请务必不要客气,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说完这串场面话,瀚海早在心中评估起金弥天此人。他的模样比自己所猜测的要显得年轻许多,照理该有四十出头的男子,不仅是细皮嫩肉凤眼龙鼻,毫无半点岁月痕迹的脸庞,甚至看来比王上年轻几岁。

虽说金弥天的官衔是家传承袭,可是他和那些混迹京城中惯于浮华的纨挎子弟相较,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的浓厚书生气息,还是胜过寻常的风流才子,颇为气宇轩昂。

“岑大人,您别客气,我这人最怕拘泥于小节,什么繁文缛节的只会叫我头痛难耐。”

揉着脑袋瓜,金弥天端出那号把“颓废”两字诠释到极点的表情,假假地微笑说:“坦白说,现在我心意只想躺在张真正舒服的大睡特睡,而不是像路上睡的那些木板床样,弄得我浑身僵硬不痛快。您能帮我想想办法吗?岑大人。初来乍到就这样直接地说,我想您大人大量,不会介意吧?”

“不会,是我怠慢了。您病体初愈便千里迢迢自金华城赶来面见王上,累是理所当然的。我已经替您安绯好京城中最气派豪华的客栈,作为您逗留此地的临时住所,请上马车,我会在前方替您带路。”

瀚海也依样画葫芦地还以他虚伪的笑。

“啊,那真是太好了,就有劳您喽,岑老弟。”金弥天扬手。“阿贤?阿贤你过来下。”

趁着他转头去呼唤下属,瀚海的目光瞟向庞大的车队普通人来面见王上,是不会把家族都并带上京城的。如果不是金弥天有意要拿这些家眷做人质,那么其中必有诈。

金弥天果然是个不能轻易忽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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