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淑.英大哥李全自然在近亲之列，他和老婆宋金桂大清早赶到沈家帮忙布置。

“亲家母，早啊。”李全进门就见老太太王珍花打面前经过，他主动打了个招呼。

“嗯，早。”王珍花爱理不理地应声，便脚也不停地往厨房那边去了。

李全有.意跟上去唠两句，却被他媳妇宋金桂把扯住。

“干啥呀你？”望着王珍花的背影，李全脖子伸老长。

“傻呀你，没看出来呀？”宋金桂努努嘴，“老太婆瞅咱们俩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人走，茶就凉，你妹子去了，人家也不把咱们当亲戚了。”

“不能吧，这人才刚没呢，茶不能这么凉吧，我好歹是幺妞她大舅，我兄弟国栋对我也不孬”

“我说你缺心眼还是怎么滴？”如果不是在外面，宋金桂真想戳老公的脑门子，“老太婆抱孙.子心切，淑.英去了，她正好给国栋再找个能生男娃的传香火，你想呀，等国栋有了媳妇有了男娃，幺妞屁都不是，指不定幺妞到时得送到咱家养着。”

如醍醐灌顶，李全茅塞顿开，“啊？那不行，咱可多养.不.起张嘴1(”

“你急什么？我也就这么说，到时候咱再想借口推了不就结了嘛。”宋金桂笑得眉弯眼弯，非常高兴老公和自己想的样。

“嘿嘿，真有你的。”李全挤眉弄眼，轻撞下媳妇。

“那是！听我的，咱们端着点，少凑上去自讨没趣，今.晚有你的好。”宋金桂挽住老公，朝他飞个媚眼，暗示意味不言自明。

“好哪儿？给我吹吹不？”李全涎着脸笑。

这下宋金桂真戳他脑门子，“讨厌。”

直到李全夫妇打情骂俏的声儿没了，吴妈妈才推开隔壁屋的门出来。

唉，想他们帮忙可实在指望不上呀。

吴妈妈摘下包头的毛巾，边拍打周.身打扫落下的灰，边望着庭院中.央李全夫.妻俩与众沈家近亲寒暄的热络身影，心中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诸事准备妥当，由死者至亲沈国栋和沈茜开车去接申婆婆，其他前来帮忙的近亲每人发个象征去晦气的红包，然后回家暂避。

接申婆婆的车开到宅子正门口停下，后座车门打开，两个中年女徒各提盏马车造型的白灯笼，搀扶申婆婆下车。

“申婆婆您请进。”王珍花迎候，为申婆婆引路。

中庭内，供桌香案，蒲.团香炉贡品，应俱全，沈家上下站在旁庄静肃穆。

吴妈妈桥怡心站最末，注视着王珍花引申婆婆进中庭，她弯下腰再次轻声叮嘱，“你乖啊，记得不出声哦2(”

“嗯。”眨不眨地望着申婆婆行人，怡心用.力点点头。

申婆婆以打坐的姿.势端坐在蒲.团，个徒.弟点香点烛，在地上铺张米见方的白纸，男女的小人偶胸口扎好写有生辰八字的红纸，并排放在白纸中心，另个徒.弟则用木斗装满大米，然后端端正正放个红包在大米上。

尽管怡心见过申婆婆，但看坟沟通阴阳是套比较特殊的仪式，中庭营造出的氛围和灰衣佝偻散发闭目的申婆婆，在怡心眼里显得那么神秘莫测，她从来没见过，勾起她莫大的好奇心。

怡心忍不住，小小声问吴妈妈，“这是做什么？”

“嘘，那是请大仙附体，你只管看，不要做声，惊扰了狐仙婆婆，晚上有鬼来捉你。”吴妈妈大气不敢出，恭敬畏惧说道。

怡心最近天天晚上噩梦，最怕鬼啊怪啊的，听见吴妈妈说会有鬼捉她，她吓得不轻，便再不敢说话，屏住气息看申婆婆中庭做法事。

两个徒.弟做完手头事，即刻退至旁，申婆婆双手合.十，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申婆婆念着念着，突然激灵，不受控.制似地头摇身摆，紧接着，她探身引燃叠纸钱放香炉里烧。

纸钱燃.烧迅速，申婆婆手快似风，片刻不停往里添加纸钱，不会纸钱成灰，摞叠起老高，超过香炉口，像个元宝塔灰柱子。

那纸钱灰柱摇摇欲坠，再多烧张肯定坍塌，正当怡心以为它要倒下，申婆婆却住了手，转而抓起木斗里的大米，就着大米，她面朝香案正对着的大门方向吹了口气。

说也奇怪，这时好端端的院子里突然刮起股小小的阴风，纸钱灰柱立时被吹散，大多数纷纷扬扬散成灰烬，惟有个铜钱大小的纸钱灰打着旋儿，飘飘摇摇，落在白纸西南边角3(

白纸灰钱，异常醒目。

申婆婆踏着八卦步，绕着白纸走三圈，最后落座蒲.团，她声音像从遥远他方飘来似的，说道：“北坡背阴处有块洼地，把他们葬在那里即可，不用分开。”

说罢，申婆婆半跪在白纸上，将手中的米绕着两个人偶撒成个圈，起身后，又开始念念有词烧纸钱。

不知何时，晴朗的天空蓦地阴了，院子里阴风再起，两个徒.弟手中马车造型的白灯笼被阴风吹得飘来荡去，仿佛打秋千般，又好像白纸马车溜溜跑了起来，从阴间跑向阳间。

怡心无来由地有些害怕，但她死死记得吴妈妈交代的话，不能惊扰法事，她咬着手指，抱住吴妈妈.的腿，悄悄挪到她身后躲起，只露.出半个脑袋瞄着中庭情形。

阴风吹中庭，纸钱散做漫天灰，申婆婆身.子摇晃了两下，忽然顿，继而扑倒在白纸上。

待申婆婆从白纸上爬起，白发和灰色法衣尽是纸钱灰，好似落了灰雨在上头。

她低着头，白发覆面，步子随风飘忽不定，苍老的面孔在阴风中若隐若现，由于她驼背瘦小，这样行走有种诡异阴森的惊悚，人人后背均是阵凉意头皮发.麻，沈家几个小的不由自主学着怡心的样儿，悄悄躲到大人身后去。

见多识广的王珍花知道，申婆婆此时是附体了。

离申婆婆最近的沈国栋沈茜兄妹则非常镇定，对他俩来说，那两个死人并不可怕。

“你是谁？”沈国栋问。

“培钧？”沈茜难掩激动。

被亲人问话，原本那人该答话的，孰料，低头的那人忽然扬起半边脸，冷冷瞥他俩眼。

申婆婆半瞎，眼白多于眼黑，况且现场气氛异常阴森，这眼瞥去，竟十分可怖，兄妹俩双双倒吸口气，退后半步。

第十章:高抬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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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高抬贵手

【口要积德莫造孽，嘴下留情，日后好相见】

那人无视被惊吓到的兄妹俩，径直越过俩人朝前走，沈国栋反应快，伸手拦住，试探性问：“培钧？”

那人毫无反应，绕过沈国栋继续往前走。

“淑.英？”沈国栋抓.住那人胳膊。

闻声停步，那人僵着脖子转过头来，鬼气森森，“别碰我。”

“真的是你！”沈国栋抓.住不放，“为什么，你为什么”

不待他说完，那人忽地轻轻推，沈国栋便好似被鬼捉了，动弹不得，那人再淡淡拂，沈国栋身不由己撒了手。

“我说了，别碰我。”那人尖声尖气说道，仿佛被千针所扎，强忍痛苦。

在场的人目睹这鬼气森然的幕，无人敢动，即使是恨李淑.英入骨的沈茜也被吓住了。

那人旁若无人，直直走到吴妈妈面前。

吴妈妈赶紧把躲在身后的怡心拉出来，“别怕，这是你.妈。”

瑟缩着，怡心咬着唇，拼命摇头，死死抱住吴妈妈.的腿，说什么也不从她身后出来面对恐怖阴森的申婆婆。

“怕什么？以后有你更怕的时候，怎么得了？”申婆婆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微凉的手覆在怡心的手背上。

先前怡心被申婆婆吓得魂都要飞走，这会被她拉住说话，怡心莫名地感觉到被股温暖包住，申婆婆微凉的手和她的样子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1(

“我不怕。”怡心从吴妈妈身后走出。

那人赞许地露.出微笑，继而弯腰俯身，贴在怡心耳边，悄悄说：“心心，跑吧。”

“心心”？

申婆婆叫她心心！

只有妈妈才会叫她心心，妈妈果然附身在申婆婆身上了么？！

“妈妈！”怡心大叫。

孩子滂沱的泪水霎时倾泻而出，细瘦的小胳膊紧紧抱住申婆婆的腿，尽情哭自己这些天遭遇的委屈和不公。

“啊——”

孩子的泪水那么纯稚，那么滚.烫，仿佛极烈的液.体洒在申婆婆的身.体上。

申婆婆蓦地哑声长嘶，焦灼着，她痛苦地抱住了肚子，驼的背隆成怪异的弧度，仿佛有什么正从躯体中剥离，她踉踉跄跄，快要摔到在地。

两个徒.弟见状，连忙放下白灯笼，飞快赶到申婆婆身边，强行把怡心与她分开。

“妈妈妈妈”，怡心大哭，好似再次经历了那日生离死别的恐惧，她极力想要摆脱背后抱住自己的吴妈妈，小胳膊拼力伸向申婆婆。

申婆婆已是完全萎顿，靠徒.弟搀扶才重新坐回蒲.团上。

“怎么了这是？”沈茜瞧情形不对，焦急地问。

“魂回阴间。”扶住申婆婆的那个徒.弟解释，另外那个徒.弟为申婆婆捧来杯茶2(

“什么意思？”

“说完要说的话，就走了。”申婆婆喝口茶，缓缓解释。

“那我男人呢？”沈茜急了，她要见徐培钧的魂！

申婆婆轻晃茶杯，眼抬都未抬，淡然说道：“他不愿你见。”

句话成功令沈茜气疯，“为什么不愿见我？我呸，是没脸见我吧！徐培钧，你给我滚出来，别以为你在下面就可以风.流唔唔唔”

后面的话她嚷嚷不出了，她二哥沈国梁眼明手快捂住了她的嘴，以防她说出什么不像样的蠢话，杨娟迅速来帮忙，和沈国梁左右架住沈茜。

干这行，又活到这把年纪，申婆婆什么风浪没见过，她处之泰然，“现在不见不代.表以后不见，想来他也是对你有怨气，过段日子，你做个法事化解下他的怨气，自然能见到他。”

狐仙婆婆是冲撞不得的，王珍花暗掐闺女胳膊，瞪她眼，然后，陪着小心，说：“申婆婆您说的是，我闺女又傻又笨，啥都不懂，劳您费心多指点二，给她化解心结，点拨迷雾，以免执迷不悟，耽误终身。”

这是王珍花的真心话，她希望闺女能赶紧找到个好姻缘，幸福和美地把日子过下去，至于贱.货和那个贱男人，该死哪就死哪去吧。

申婆婆点头，“我们这做的就是善事，度.化苦海男女，化解执迷心结，不过，凡事不可操之过急，都有自己的法.度，你说是吧？”

王珍花连连称是，又讲了许多好话，直说到申婆婆脸上浮起笑容，方才放下心中大石。

“妈妈又走了么？”小手撸.着泪眼，怡心抓着门框，抽咽望着远处与王珍花相谈甚欢的申婆婆3(

吴妈妈心疼地抱紧怡心，“小乖乖，快别哭了，会还有事呢，咱别招骂哈。”

刚才怡心那么个哭法，吴妈妈吓都要被她吓死了，赶紧抱她躲到里屋哄。

如果可以，吴妈妈真想让怡心尽情的哭哭，小孩子不哭会憋坏，可是，这个家容不下她，哭，是要挨打挨骂的。

“申婆婆还能把我妈妈叫出来么？”怡心瘪着嘴，吸吸鼻子，努力按吴妈妈说的做，她知道吴妈妈是为她好呢。

“能呀，等你以后翅膀硬了，就能了。”吴妈妈半真半假地说，半真呢，做法事召唤阴灵，狐仙婆婆轻易不做，是需要准备很多东西，二是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三是耗自身灵气，综合以上三.点，不花重金请不动人；半假呢，申婆婆年事已高，等怡心长大，她哪里还在，而且七七过，召唤不了阴灵，吴妈妈哄孩子罢了。

怡心信赖吴妈妈，她说的话，她全信。

当即，小怡心眼神发亮，“我定会翅膀硬的，我要看妈妈。”

“那当然。”吴妈妈亲.亲她的小粉脸，“申婆婆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吴妈妈方才站那么近，竟个字也没听见。

“她叫我跑。”

“叫你跑？”吴妈妈神色怪异。

“是。”

吴妈妈紧盯侧方前中庭那群人，她低声交代，“这话你记在心里就行了，要是有谁问你，申婆婆和你说了什么，你就说你.妈妈想你，别的概不说，记住了啊。”

“嗯，我记住了。”

“吴阿姨，抱幺妞过来吧。”中庭那边，杨娟在喊人。

吴妈妈瞧见王珍花往申婆婆手里递了张红纸，心知这是要给怡心断命，她又急忙交代，“会她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做声，听着就行了，记着哈。”

“吴妈妈你不要老这么担心我，容易老的哦，放心吧，我会乖的。”怡心环住吴妈妈.的脖子，亲她的脸颊。

怡心暖人贴心的小样儿，让吴妈妈.的心都快化了，头晃着，蹭她的脸蛋儿，“嗳，真是我的小宝贝！”

吴妈妈抱着怡心到中庭，这时申婆婆已被两个徒.弟搀到太师椅上坐住。

“申婆婆，我家幺妞，你给断断吧。”杨娟从吴妈妈怀里接过怡心，抱到申婆婆面前，让她仔细瞧。

申婆婆枯枝般的手覆在怡心脸上，摸骨相面。

虽说前几天看过怡心的生辰八字，申婆婆心里早已有数，但亲自.摸.到怡心的骨，还是忍不住叹声：桃花为魂情做骨，无心惹风.流，无意亦销.魂，没有贵人相护，今生恐怕要命难全。

“怎么样？她的命怎么样？”沈茜催促，“那么小就把她妈给克”

“口要积德莫造孽，嘴下留情，日后好相见。”申婆婆转头，目视沈茜。

申婆婆形貌丑陋，沈茜尤其怕她的半瞎眼，被那白多黑少的眼睛看上看，只觉阴风阵阵，要折福呢，虽然她心中对申婆婆说的话不以为然，仍是噤了声。

申婆婆边摸怡心的骨，边说：“八字虽弱，倒不是克六亲的相，只是她命中注定”

申婆婆本想说“父母双亡”，但话到嘴边又说不下去，难得的起了怜悯心，改嘴说道：“有劫，若有贵人相护，后福无穷，钱路通达，好好养着吧。”

“怎么可能？”沈茜听，炸了，“苏婆婆算的是父母双亡”

苏婆婆是本市另外位有名的神婆，但狐仙婆婆断命的规矩是，找不找二，即，找了苏婆婆断，便不可再找申婆婆断，反之亦然。

沈茜的做法不讲规矩，无异于对狐仙大不敬。

当即，申婆婆两个徒.弟暴喝，“放肆！”

第十二章:诅咒+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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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诅咒

【申婆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沈茜不讲规矩，惹怒申婆婆两个徒.弟，当场暴喝“放肆”，申婆婆亦是变了脸色，半瞎的眼翻着白直直瞪着她，霎时，股排山倒海的压抑气氛笼罩中庭，人人心头都不免咯噔下。

人人怕申婆婆，惟独沈茜不受影响。

申婆婆先前说徐培钧不愿见她，继而说让徐培钧和李淑.英埋块地儿，然后又说小杂.种可以养在家里，她三个心愿，三个都落了空，这叫沈茜如何能忍？

沈茜对申婆婆的不满已达顶点，愤怒压过了对申婆婆的畏惧，她继续大声说：“申婆婆你根本算不准呜呜呜”

“胡咧咧你个逑，不满嘴喷粪你能死啊，也不怕烂你的嘴！”沈茜她二哥沈国梁气急败坏捂她的嘴，真恨不得把她捶晕过去。

沈茜不服，张嘴咬她二哥的手，用.力掰.开，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就是不准呜就是不准”

“啪”，她大哥沈国栋干脆利落给她耳刮子。

杨娟抱着怡心不方便加入，只得站原地暗骂，这小姑子脑子脑袋被门夹了咋滴，怎么这么藏不住呢！

王珍花猛跺脚，上来就使劲拧沈茜的胳膊，大骂，“你脑瓜是有坑，还是有洞呐，吃老鼠药了你，毒烂你的舌.头，坏你的臭嘴”

正吵闹间，申婆婆突然记冷笑，半翻白的眼珠子阴恻恻盯着沈茜，嘎哑的声音像粗粝的磨刀石磨过所有人的骨头，“好啊，我算得不准，苏玉秀那老婆子有没有告诉你，孩子她爹已经死了，她已是父母双亡，亲缘浅薄，六亲去了五亲，她没有六亲可以克了？”

此话出，包括沈茜在内，全部被镇住，众人心中均是凛，尤其沈茜，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发不出声了1(

静，中庭安静极了，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小杂.种的生父是徐培钧，徐家近亲皆已不在世，李家只有李全支，还真的是六亲去了五亲，不过，这已经不是什么准不准的事儿，而是灵验吓人了好么！

狐仙怒非同小可，惹怒狐仙的狐仙婆婆，尤其是灵验厉害的狐仙婆婆，是要招灾的。

徐雪妍畏怯地扯扯沈茜的衣服，嗫嚅着说：“妈，你别闹了。”

扑通声，王珍花吓得跪倒在地，“申婆婆，我这傻闺女脑子不好使，您可千万别和她计较呀，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撑大船，风过耳，吹吹就过去了啊。死丫头嘴欠抽，您说打几下，我下不落全替您教训了，您可千万别见怪啊！”

申婆婆半翻白的眼珠子转动着，从王珍花到沈茜，再到怡心之间徐徐滑过，在场众人被她的眼神弄得几乎不会呼吸，惶惶不安地跟着她的视线走。

终于，申婆婆说话了，咝咝冒着凉气，“天.道有常，因果循环，我自然不会见怪，当然也不兴打人，这样好了，我瞧小丫头和你们家缘分极深，你们好好养着她，做个福德圆.满的功德吧。”

“如果不养呢？”沈茜魔障深重，明知不受申婆婆待见，依旧忍不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