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多礼。诸位也不用紧张,当作行酒令即可。”
话是这么说,但是谁真敢撒酒疯?众人只好拿出文人游乐的状态,捧场又不过分热闹。虽说接风宴上要保持这个谨慎状态有些累心,但对方毕竟是国师,旁边的亲王都没意见,谁又敢说别的话?
“游戏”开始了。
“首先,我会先把自己的眼睛蒙上。”戴博文拿出一根黑色的丝巾,绕了一圈在脑后系好,然后转回身去,“……并且暂时背对诸位,失礼了,只是保证不看到各位的行动。”
潭亲王看了一眼,放下酒杯,把纸笔摆正了一些,似乎是要配合了。他这一动,带着其他人也赶紧放下了酒盏。
“各位可以在纸上写一个问题,请一句话表述完毕。”戴博文开始指引众人行动,“写好之后,折叠放在信封里,封好,别让其他人能够看到里面。请在信封面上写一个代表各位的名号,想要匿名的人,也可以写一个只有你自己知道的名字。
“写好之后,请将信封投在箱子里,别告诉任何人你写了什么。诸位都写完放好之后,劳烦告诉我。”
大家都是读书人出身,除却思考问题的时间,写下来的速度都相当快。当潭亲王的信封投进去,其他人的也递给了侍者,投到厅中央一个案几上的小铜箱里。
半刻钟之后,潭亲王扫视了一眼,说道:“都好了。”
“失礼了。”戴博文取下丝巾,转回身来。他指挥身边的侍者把那个小铜箱捧过来,并在这个过程中解释道:“铜箱里装了信封,信封里有各位的问题。现在除了你们自己,谁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铜箱被摆在他手边。
“各位可能有所耳闻,先皇在位期间,我师父曾经为西北祈求天降甘霖。”戴博文的手扶在铜箱盖子上,“我自小在华清观中长大、修行,纵然没有师父的天资,但功夫不负有心人,也算是修得了一些术法。
“我再与各位确认一遍:我之前并未见过诸位,甚至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座某些人的名讳。不过没关系,我的术法可以看透一切。”
在座大部分人都半信半疑,有几个官员在微微点头,但他们不知道这都是扯谎。不仅所谓“术法”是假的,看似“不认识在场人”的说法也是假的。潭亲王认定的“重点”都在场,只要听到过一次他们的名字,戴博文就能把这些脸和他们的生平联系起来。
“我将在不打开信封的前提下,猜到那是什么问题、谁的问题……以及答案。”戴博文将箱子放到旁边潭亲王的案几上,“以示公平,劳请潭亲王抽取一个信封。”
潭亲王看了他一眼,然后亲手打开了铜箱,从里面抽了一封信出来。他自己正反翻着看了看,完全看不到里面写了什么。
戴博文侧头看向他:“给我看有名字的一面。”
潭亲王完全没有交给侍者去做的想法,直接将信封上的字展示给对方。
“‘山溪居士’。”
戴博文念出了上面的号。这个号起得清雅,写字的方式却略有偏差。字的结构偏平稳流畅,但笔画间不时会出现较为锐利的笔锋,这使得字在合起和拆开的时候会有两种字体倾向。
名、字、号是人们写得最多的内容,它们可能和这个人平时写的其他东西看起来完全不一样。可正是这种逐渐发展、定型的词汇,会体现人的特点。
不过,现在还用不着这个技巧,因为“山溪居士”的资料正在戴博文背诵过的范围内。
戴博文装模作样了一会儿,说道:“麟启三十年生人,水乡安县出身,三十二岁中举……”
他把这位“山溪居士”的信息挑了一些细致或不细致的背了,不用多说,大多在场人已经面露吃惊。他们有些人知道“山溪居士”是谁,也知道国师说的内容十分准确;有些人知道“山溪居士”,却未必有国师知道得全面;还有些人,干脆连这是谁的号都搞不清楚。
最吃惊的当然还是“山溪居士”本人。他还是在昨天傍晚随众人一起头一回见国师和亲王,甚至没被梁知州介绍过。如今还可算是陌生人的国师说起他的事迹如数家珍,有些更甚父母亲人,叫他如何不震惊?
而且国师几句下来,目光已经定在他身上。他看着国师波澜不惊的眼神,忽然就明白,国师已经明白他就是“山溪居士”了。
戴博文看到对方的表情从极度震惊变得松弛了一些,抬手一请:“‘山溪居士’,我说得可对?”
中年男人站起,颔首作揖:“分毫不差,国师真乃神人也。”
这算什么。戴博文心底暗笑,就算他本人相信了,其他人未必也都相信。毕竟说出来的内容,只要想查还是能知道的。尤其抽查他背书的潭亲王,不被这种小伎俩惹出一声嗤笑,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手段。
真名――准确来说是真号――代表此人不用隐藏,平和端正的字迹代表书写时内心平静。他虽然在被说中时表露惊讶,但叫起时却趋向平静。这一切都给了戴博文一个方向。
“你的信封里,写了一个现实、却不太关紧要的问题。”
男子一怔:“……是。”
“这个问题,与你……”戴博文的目光落在男子身上,缓缓道,“不相关。”
这口大喘气,惹得潭亲王转眼瞥了国师一下。
男子回道:“确实。”
戴博文与他对视片刻,忽而说道:“与我相关。”
男子猛地睁大眼睛,但没等他说话,戴博文就继续道:“你大概只是想要测试我吧,或许还觉得我的术法灵不灵都无所谓……”
他从潭亲王桌上拿起那封信,名号朝外举起来。
“你的问题是――国师的平日爱好是什么?”
“山溪居士”脱口而出:“对!”
众人哗然,就连潭亲王都立刻转头看过来。戴博文把手上的信封递给潭亲王,惊讶并怀疑的冷面阎王打开信封,将里面的纸张拿出来打开。
只一眼,他便说道:“确实。”
两个人的承认,使在座人不再对国师是否说对有任何疑问。如果说戴博文先前背资料的时候还略像乡间唬人的神棍,猜中问题这手就使他瞬间脱颖而出,如有神助。没有任何一个乡野神棍会去挑战人们临时产生的心中所想,因为玩意儿过于细致、突然、随心所欲;然而正是这种(人们以为的)极大不确定性,导致一旦说中,场景就犹如神迹。
国师就坐在接风宴当中,酒香弥漫,灯火通明。然而这个看似不理尘世的方外之人,有“洞悉天地”的本事,能够一眼看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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