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贞观十六年冬十二月丁巳

亲爱的观音老师：

刚从天庭回来不久，虽然是公费旅游，但玩得并不开心，或者说有种被强犦了的感觉。我的话可能说得不够斯文，但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词来表达我的心情。我现在心情沉重，感觉自己困在个复杂的棋局中，没有点思路。我华夏有个词叫“进退失矩”，我想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玉帝很快知道了我们在车迟国制造的血案，据说气得心肌梗死，幸亏老君的速效救心丸，要不可能已经驾崩了。缓过气后他召开了灵霄宫管委会扩大会议，大家致声讨要对我们几个绳之以法。老君更是强调在这个问题上绝不能手软，宁可错杀千，不许人漏网被些强盗所执行的断子绝孙的路线。辛注。玉帝在征得老婆同意后，调集天兵天将，还是由托塔李天王率领，来捉拿我等。奇怪的是，他们指名道姓要抓的是悟空八戒和小沙，却没有提我。后来我知道，其实这是种策略。在我华夏兵学经典《孙子兵法·用间篇》中讲：“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我朋友曾说过，在大部分历史时间里，中国人把最高的智慧和最多的精力都用在玩这些阴谋诡计上了。

天兵天将遮天蔽日而来，车迟国人人自危。论说当年悟空曾经大败李天王率领的天兵天将，大家用不着如此紧张。但悟空说，他们这次来绝对是有准备的，此时彼时也。八戒早吓得有些魂不守舍了。必须承认，李天王虽然行伍出身，但没有我们经常看到的那种兵痞和军阀作风。他让天兵天将在云中驻扎，自己带了几个手下来找我，礼数也很周全。他跟悟空八戒小沙曾经是同僚，先上去打了招呼。然后对我说：唐老师，我是个老粗，不太懂政治，在这里跟你不论是非，我只是领了命令来捉人，希望唐老师不要为难。没等我回话，悟空就挖苦李天王道：捉人？只怕你没有那个本事，你忘了五百年前被老子修理得屁滚尿流？！李天王依然不动神色地说：我现在只是来抓人，没兴趣跟别人讨论五百年前的事。

八戒看形势不对，慌忙过去向李天王行礼道：李大哥，你还认得小弟吧？我是天蓬大元帅啊，咱们起还喝过酒打过牌的，您贵人多忘事，我还给嫂夫人送过高档时装，咱们是家人啊。我向天发誓，今天的事情与我没关系，我受组织教育多年，怎么能跟自己人过不去呢，如果是那样，我还是人吗？今天的事都是由唐僧策划，是那该死的弼马温跟沙和尚负责实施的。真的，我劝也劝不了他们，看着自己人个个倒下，我真是心痛啊。说着就干嚎了起来。李天王没理会他，继续跟我理论。我说：这件事由我而起，与他们几个没有关系，要抓就抓我吧。李天王想了片刻说行！后来我知道，其实他们要抓的人就是我，只是拿他们三个做幌子。这样他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说不是他们故意跟我这个明星和尚作对，是我主动认罪伏法的。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政治艺术吧。

悟空要动手，被我制止了。我说悟空你还嫌这事闹得不大吗？我不会有事，你们几个好好待着等我回来，如果我回不来，或者死了，就照以前我们商议的和我写的遗嘱办吧。我怕走后八戒吃苦头，还特意叮咛了悟空几句。我看见悟空和小沙哭了。悟空哭的样子实在难看，龇牙咧嘴。他对我说：唐老师，我今天发现，原来你也是个男人，你他妈的也这么讲义气！要是玉帝老儿敢动你根毫毛，老子就让他全家死光光！李天王显然对眼前的这种场面不感兴趣，在他的催促下，我们匆匆上路了。

我被关在天牢里等待审判，因为我这个犯人比较特殊，所以在伙食各方面还算不错。让我吃惊的是，这里竟然也关着很多人，不过和尚就我个。犯人们的罪行也五花八门，盗窃犯抢劫犯杀人犯强犯鸡犯贪污犯，还有些思想犯。犯人中也分三六九等，最狠的是杀人犯，用他们的话说，杀个跟杀万个没什么区别；最受欺负的是强犯或鸡犯，他们经常被强迫提供些特殊服务，我终于亲眼目睹了以前小和尚师父用的酷刑了；最让人看不起的是思想犯，因为大家认为这种人有病，为了别人的幸福把自己关进去，实在是不可思议就像耶稣被钉死时，他正在拯救的受苦受难的民众向他吐口水扔石头样。辛注。在这些犯人中，往往做大哥大的是贪污犯，这些人虽然满身肥肉拳头不行，可手腕了得。他总有办法摆平管犯人的狱吏，有了长官帮忙，别的犯人也只好老老实实听他号令。不过大哥大对我还比较照顾，般来说刚进来的犯人要经受类似喝尿等酷刑。他之所以照顾我，是因为他以前也是保安，在小沙手下做事。他说自己是贪污犯，但最看不起贪污犯，他最敬重的是小沙这种廉洁的官员！作为小沙的师傅，我算是沾光了。

我并没有见到玉帝跟老君，说实话，我倒想见见他们，我有好多事要跟他们理论。审判我的叫“唐僧专案小组”，应该是个临时法庭吧。主审是个慈祥的老人，他叫太白金星元老，用来装点门面的工具。辛注，观音老师您应该是知道的。至于副主审和其他的成员我就不认识了，听说是各衙门的头头，还有玉帝的大内总管。太白金星上来就问我：唐僧，你知罪吗？我说我有罪。他又问：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我说我不该纵容部下胡作非为。接着又问了些别的，我实话实说，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但我看得出，他们对这些事情并没有多大兴趣。那位副主审对太白金星的审判方式很不满。他阴乎乎地问我：你干这些事，是受谁指使的？我说没有，没有任何人指使我。他说你放老实点，没人指使你们在车迟国干这些事为什么？

我把事情经过简单复述了遍，我说：和尚欺负道士是不对的，可道士整和尚就对了吗？你们今天在这里审判我，我认罪，那么你们的法庭是不是也应该审判他们呢？难道他们无罪吗？副主审冲我道：那是我们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必须交代是谁指使你！我说没有，因为没有。然后大家就反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甚至威胁我：难道你不害怕上刀山下油锅吗？我说随你的便，自从离开长安后，我已经被你们的手下实验过好多次了，我承认我有罪，我承认这事情是我干的，与别人无关。

他们看我是个犟驴，就有点没办法了。咬着耳朵商议了片刻，便递给我张已经写好的供词，让我在上边签字：只要你在上边签上你的名字，我们不但放你走，而且保证以后不再难为你！我看供词上写的是我在车迟国的所作所为完全是观音菩萨指使的，就马上拒绝了。我不是因为您是我的上司，而是因为您确实没有指使我，换了别人，我也不会签，做人还得有点原则。后来他们对我用了刑，反正就是用烙铁烧红了在肉上烙啊坐老虎凳啊扎住包皮往嘴里灌水啊等等，跟大唐相比，也没有什么创新的玩意。看来在摧残人方面，古今中外天上人间没什么区别。尽管他们把我玩得死去活来，但看得出，他们比我还不开心，因为我到底没签字。后来我被拖回监狱里，单独关押起来。

趴在监狱的湿地上我感慨万千，没想到自己生从不与人争，最后却被当做杀人犯处决。死并不可怕，只是这种死法有点滑稽可笑。有天小学生们查字典，我那条是否会这样写：玄奘，出家人，因为杀人，被玉帝处死。

没想到主审大人太白金星会个人偷偷来看我，他对我说：唐老师，我很欣赏你这种人，出家人就应该是你这个样子。我苦笑着说：长官见笑了，我有罪，希望最后能来个痛快的就谢天谢地了。太白金星说：我对你实话实说，我在法庭上说那些废话是不得已，他们让我当这个主审只是个摆设，证明这事办得公正，其实我是什么用也不顶。唐老师你太不懂政治了，他们这次根本就不是冲着你来的，你明白吗？你死不了，他们要杀你早就杀了，他们不敢。你做得对，如果你今天签了字，怕你的命就保不住了，因为没人敢保你了。我知道你路上受了不少苦，唉，有什么办法，有人跟你过不去嘛！不说了，小孙还好吧？他这个人虽然火气大满口脏话，不过也很有性格啊，现在真正有性格的人越来越少了，以后见着他捎个话，就说太白老星儿问他好。

虽然太白金星欲言又忍，但我明白他的意思，第，只要我不承认受人指使，就不会被处死，甚至会被释放；第二，我离开长安后受到的种种刁难，很多都是天庭里有人故意安排的。知道这些事我并不高兴，而是悲哀，种无所适从的悲哀！

事情的发展正如太白金星所言。虽然不停地过堂，或者有人来做工作，我都不承认有人指使。老君的师爷也来找我谈话，说现在你们大唐的天子姓李，他早认了老君当祖宗，大家都是家人了，你当和尚是不识时务啊，再说，就算是你取回了经，人家会把你当回事吗？我说：取经是我自己的事，我活着就想干这事，我没想过靠它升官发财光宗耀祖，至于大唐的天子认谁做祖宗，跟我无关，跟这件事无关，就是他认了孔子做祖宗，我还是要取经！他唾了我口就走了。说实话他的痰真的很臭，嘴这么臭的人，怎么给老君这么大的长官当师爷？

我知道为了这件事情观音老师您操了不少心，牵扯到您，我心里也很内疚。我听说为了把我捞出来，大家费了不少劲，也花了不少的钱。您不便出面，由另个菩萨跟专案小组进行了好几轮谈判才确定了最终方案。玉帝答应放人，但观音菩萨必须救活那些道士，重修三清观的钱由和尚出；车迟国分为二，半由现在的国王执掌，奉信道教；另半由太子执掌，信奉佛教；唐僧必须跟他的弟子做出深刻检查。

离开时太白金星来看过我，真是个好老头。我走的时候，狱友们都很伤感，尤其是那个大哥大，他说这别恐怕再也见不到了。我说没关系，你投生时就投到我大唐吧。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我大唐的腐败分子已经够多了，再加上这个超级的，怕是更民不聊生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车迟国已经乱成团，战火四起。因为要分家，原来的邻居突然变成了仇人，不惜兵戎相见。到处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流民。据说国王与太子因为分赃不均，已经干过好几架了。最可笑的是，内宫的女人们也闹了起来，好多要跟太子走，原来名义上她们都是国王的老婆，可国王的老婆太多了，很多根本就没见过国王的面，而是私下里直跟太子来往比如隋炀帝杨广唐高宗李治等也是这方面的杰出代表。辛注，这是闲话。

悟空他们倒是活得很自在，我看见他和小沙跟几个和尚正赌得热火朝天，几个小姑娘在旁边敲背扇扇子，他们还从皇家乐坊叫来了几个女学生，正在边上演奏小曲。见我进去，才急急忙忙把那些玩意收拾了起来。

八戒呢？我问。他们笑着指给我看——八戒被扒光了，五花大绑，站在摞青砖上，脖子上系着根绳子，挂在房梁上，稍有不慎，就会被吊死。看见我，八戒就哇哇地哭了起来：唐老师，快救救我，您走了这两个王八蛋就直让我这样站着，已经几天几夜了，他们还不给我吃饭，只灌点马尿，您要不来，他们两个就要整死我了。我赶忙放下他，责怪悟空小沙怎么这样胡来，悟空说：唐老师你不知道，按照我们道上的规矩，对待叛徒那要砍成肉泥，这已经够人道主义了。

今天就说这些吧，我还要代替他们三个写检查。他们已经睡得跟死人般了！似乎这切已经与他们无关。

玄奘夜于来云庄某村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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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二十二封信悟空和牛魔王的兄弟情谊

贞观十七年春二月己酉

亲爱的观音老师：

您好啊！春天又来了。看着遍野的青草，总想起长安。想起约三五朋友，出外郊游的日子。正所谓：“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纬。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不管我用多么尖刻的话批判过那片土地，但它永远牵扯着我的心，时时会触动我脆弱的思念的神经。家乡对所有人来说，永远都是个梦，总想离开，离开了又想回去，想回去时却回不去了。就算你自己没变，可梦变了碎了，落到时间的尘埃里去了。

大病场，身体也直不见转好。这几日不太忙，虽然也有些麻烦，大体上还是比较平静的。主要的工作就是写检查，不但要写自己的，还要替悟空他们三个写。本以为八戒这方面还行，他也写了封给我看，看完我很失望，对八戒说：八戒，你这是检查吗？你这是投降书嘛。按照你检查上说的，我们死万回怕也来不及啊。八戒说不是要求检讨得很深刻吗？我说再深刻也得把自己当人看啊。听了我这些话，他干脆不干了，只好我代他写。写完交上去总是通不过，说是在挖掘无政府主义思想方面很不够，重写。已经重写了好几遍了，这是明摆着折磨人罢了。

不过这几天悟空可没有闲着，他大哥牛魔王因为红孩儿的事，找他算账来了。本来我想给他们调和下，可悟空不买我的人情。他说：唐老师，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情，你就少掺和。我们道上有道上办事的规矩，你不懂，你还是好好写检查吧，那才是你们文化人的老本行。悟空说得也对，很多有文化的人，甚至天才的知识分子，不就是把辈子最好的年华最多的精力用来写检查了吗？也许这封检查太长了，到现在还没有写完。辛注

牛魔王见悟空就要砍，并气呼呼地道：孙悟空，不，你已经被漂白了，应该叫你孙大人，还我孩儿来。悟空架住牛魔王的钢叉说：大哥，五百多年不见了，我想你想得好苦啊。牛魔王道：我不是你大哥，我是红孩儿的爹，老子今天来是要你的狗命！悟空眼含热泪，道：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小弟，可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大哥，难道你忘了我们起在道上的日子。牛魔王眼眶有些湿润：你他妈的别这么煽情好不好！亏孙大人还记得起道上的日子，你现在可是模范青年啊，我牛魔王攀不上。现在你是白道，我是黑道，大家黑白分明，不是你灭了我，就是我灭了你！悟空大声道：大哥你何必这样侮辱我，谁他妈稀罕在白道上混啊，我这是逼良为娼啊。你有点良心好不好，你难道忘了，你看上的女人，哪次不是我给你拉皮条？你上窑子没钱，哪次不是我去偷？你想想吧，为了你，我给多少人下过蒙汗|药？！你天天装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穿名牌，耍排场，装斯文，我戴着女人的长丝袜到处抢钱庄爬有钱人家的墙头，我容易吗？我无怨无悔，你倒恩将仇报起来了！

悟空的话让牛魔王有些尴尬，他心里也有愧。可想起自己的老婆孩子，马上又阴沉下脸来：既然我们情深似海，那你为何要毁我儿的前程！悟空道：大哥，我哪里是毁他的前程，我这是帮着他成材啊，我还要说你几句呢，养子不教父之过也，小小年纪就出来混黑社会，你就不怕他被人砍吗？怎么也等牙长齐了出来吧。什么新新人类，玩什么飞标什么飞火轮，还说是极限运动，根本就是屁嘛！有这么混黑社会的吗？混黑社会也不能六亲不认啊，对不对，是你那种先向我下手的，没有我当年下蒙汗|药，有他吗？现在被观音带了去，惩教上几年，对他的成长是有好处的。学点本事，以后不管是混黑社会还是白社会，也总被现在这样胡来有出息吧。牛魔王听了悟空这席话，放下了钢叉。

悟空正准备上去跟他大哥拥抱，却被牛魔王推开了：老七，就算我念兄弟情分放过了你，可刹刹不会放过你的。刹刹就是牛魔王的老婆罗刹女，铁扇公主。

提起刹刹，悟空很上火：大哥，你好意思提起刹刹！你以为你的事我不知道，上次我回花果山探亲，三哥全都给我讲了。你傍了个富婆，就把刹刹不要了。好啊，当年道上的老大，堂堂平天大圣，玉树临风的牛公子，现在也傍着女人吃软饭了！牛魔王被悟空说得满脸通红，难堪至极，低声道：我跟刹刹性格不合嘛！何况我俩现在只是分居，没有离婚啊。悟空冷笑了声道：性格不合，当年给人家下蒙汗|药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那时不是说你们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珠联璧合吗？人家当时可是朵花啊，后边跟着大堆比你牛公子强万倍的羊公子驴公子呢，你上了人家，搞大人家的肚子，给你下了种，你才发现性格不合！是嫌人家人老珠黄了吧？三围达不到牛公子要求的标准了吧？对不对？！悟空似乎从未有那么激动过。

牛魔王道：老七，你有所不知，自从你大闹天宫以后，动不动就严打，巡捕老盯着我，日子不好过啊，大丈夫能伸能屈嘛，再说现在这个女人虽然是个寡妇，可有钱身材又好，你知道你大哥的毛病，先暂时逍遥几天，不就是浪费点多余的力气嘛，刹刹也没有损失什么！我向天发誓，我心里装的还是刹刹啊。可你不知道，女人到了更年期脾气就怪得很，刹刹现在是性冷淡，你大哥我受不了啊。如果我再跟她住下去，大哥我也要跟你样去出家了。现在黑道上生意这么不好做，上窑子大哥没钱，只好找个免费的了。悟空不想就这个问题再纠缠下去，便问牛魔王：我知道，大哥你就是这副操行，那今天这事怎么办？牛魔王道：老七，孩儿的事咱就不提了，怕是刹刹饶不了你！悟空说：那到时候我跟刹刹再理论！

然后牛魔王说要回去陪富婆，转身就走。悟空在后边喊了声：牛公子，既然来了，不玩两把吗？牛魔王立马转过头，望着悟空坏笑：兄弟就是过上万年还是兄弟，生我者母牛，知我者七爷也孙悟空在道上排行老七，所谓七爷。说完就冲过来跟悟空坐在地上，从袖子里掏出色子，掷了起来。悟空问：你不回去陪你的马子了？牛魔王不耐烦地道：去他妈的，女人不就是衣服嘛，老子喜欢穿就穿，不喜欢穿就扔！料子好的多穿几天，料子不好就次性使用，最后都是个字——扔！别废话，发牌！至于谁赢了，悟空没说。如果以前发生了这些事，我肯定要在给您的信里感慨上堆。说得多了，自己也有些麻木了，您就姑妄笑吧。

除了牛魔王，在通天河边还遇到了点麻烦，不过已经顺利解决了，观音老师您大可放心。离开长安以来，跋山涉水，从没有见过这么浩瀚宽广的大河，如果我是个游人，或者正在苦旅的文化行者，可能要激动上阵子，或者发表堆煽情的文字。可我们是远道求法的苦行僧，碰上这么宽广的河就是大麻烦。主要还是我，悟空他们没问题。

在河边我们寻了户人家暂憩宿。主人也姓陈，按我大唐的话说，八百年前我们是家人。他对我们很客气，招呼得也周到。晚饭后大家起闲聊，聊着聊着他竟然哭了起来，都是因为通天河的父母官灵感大王。关于所谓父母官，我朋友有番高论。他说既然长官们都是我们的爹和妈，按照我华夏的道德法则，儿子对老子只有绝对的服从，绝对的孝顺。仅仅这个词，其实就已经道破了我华夏政治文化的本质，即家长制。因为儿不能嫌娘丑，他们再坏，大家也只好忍着吧。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父子关系才是最根本的，皇帝是官员们的爹，官员是老百姓的爹，爹的话不听行吗？被爹修理，天经地义，儿子能说爹的不是吗？说了就是不孝，孝可是我华夏道德伦理的根本，戴上不孝的帽子，几乎跟禽兽差不多了。

我问他：你不是说这灵感大王是个好长官吗？他把你们这里搞得风调雨顺，大家都很富裕，无论是农业生产社会治安都非常出色啊。他告诉我：唐老师有所不知，这灵感大王确实是个好长官，有想法，也真抓实干，把通天河地区治理得井井有条，对于他的能力，老百姓是没得说，可他有个爱好，就是要经常送童男童女给他吃，你说像他这么大的长官，什么没吃过，偏要吃这个。今年轮到我们家了，我的身体直有问题，五十岁才得了这么个孩子，不容易啊，指着他传香火呢！可现在要跟我小侄子起送给大王吃。主人哭得很伤心，我问：不送不行吗？谁敢啊？不送就狂风暴雨，大家就没得活了，现在的长官，没本事的把大家拖死，有本事的把大家整死，反正老百姓的日子怎么也不好过，他说。

这种事情碰到了实在是应该管管的。我找他们三个商量。悟空与小沙没意见，但八戒死活不干，说是上次被扒光了站在砖上，感冒了直没好！来身体不舒服，更怕有的畜生再暗算他。悟空听了要揍八戒，我赶紧挡住了。上次他俩的确做得有点过分。既然八戒现在还在发火，只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