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御飞瞧见大锅里面还剩了些热水,虽然已经温温的了,但至少要比没有强多了,墨御飞赶紧地就将大锅里面的水都舀进了木桶里面,然后提着一溜烟小跑上了楼。
~~~~~~燧~
“南南,没有热水了,只有些温水,你先凑活着洗洗脚,暖和暖和身子。”墨御飞将水倒进木盆里面端到床前,将墨司南从杯子里面给提溜起来,自然而然地蹲下去帮墨司南脱鞋子。
墨司南瞧着墨御飞的后脑勺,不由得心里面一阵温暖,这个男人这辈子也只会为自己脱鞋洗脚吧?
当下,墨司南的手轻轻覆上了墨御飞的后脑勺,一边轻声道,“墨御飞,有你可真好。榻”
墨御飞被墨司南猛地甜言蜜语搞得有些心慌慌的,一时间心里面那叫一个小鹿乱撞啊。
墨御飞浑身不自在地回过头看了墨司南一眼,一边笑骂道:“去你的,大半夜的酸不酸?”
“哼,老子就酸,老子就是酸豆角,酸菜鱼!嘿嘿嘿!就要酸死你!这一辈子就见天地酸你!”墨司南笑嘻嘻地扑到墨御飞的肩膀上嘻嘻哈哈地笑着。
墨御飞也笑嘻嘻地给墨司南搓着脚,水确实不是很热,但是墨司南却觉得浑身都是暖洋洋的,墨司南瞧着自己的脚被墨御飞的大手握着,墨御飞正认认真真地给自己揉着脚,那模样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墨司南看着看着,再一次抑制不住笑了出来。
“皇上大人,怎能让你这般劳作为妾身洗脚?妾身真是惶恐。”墨司南捏着嗓子说。
妾身?
还惶恐?
墨御飞猛地一阵恶寒:“墨司南,合着你小子还能更恶心一点吗?”
“哼,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墨司南俏皮地摆弄着墨御飞的长发,忽然停下来所有的动作,有些伤感地说,“墨御飞啊,你是不是也觉得木川可怜极了?”
墨御飞一顿,当下不言,找来毛巾给墨司南擦好了脚,一边又将房中的炭盆点好了端到床前来给墨司南取暖,然后墨御飞也就着墨司南的洗脚水洗了脚,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之后,墨御飞这才坐到床上去。
看着墨司南半晌,墨御飞才沉声道:“南南,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想你我这样幸运,能够找到彼此真心挚爱之人,所以啊,有人幸福,那就必定有人伤心,重要的是在伤心之后,要怎么做。”
“这些到底我都知道的,但是我还是为木川难过,木川真的太不容易了,三年啊,木川整整坚持了三年啊,你说啊,人生又有几个三年?”墨司南轻叹着,然后将脑袋埋进了墨御飞的怀中,一边又缓声道,“木川若是知道了馥雅有喜了,而且还是怀着方始休的孩子,墨御飞,你说他会不会直接崩溃啊?我总怕他会想不开……”
“啪啦!”
忽然,一声清脆的落地声响从外面传来,似乎就在他们的门外。
墨御飞和墨司南同时穿衣下床手握匕首,跳到了门口,墨御飞猛地推开门,墨司南紧随其后,也跳到了门外。
然后,下一秒,墨御飞和墨司南同时华丽丽地愣了――
“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半夜三更的不睡觉怎么到处溜达?”墨司南看着木川一身端端正正的穿戴,心里面十分好奇,再一看地上的碎片。
墨司南心中猛地一跳,赶紧看了一眼墨御飞,墨御飞也正紧张地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是一只茶杯的碎片,花色都和自己房中的一模一样……
“木川,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墨御飞故作镇静地问,他看着木川那张惨白的脸,心中便清楚了几分,木川恐怕都已经知道了。
半晌,木川缓缓地点点头。
刚才他过来找墨御飞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并不在房内,联想这一下午墨司南的反常举动,木川隐隐约约地察觉到,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的,而且还一定和自己有关系,所以墨御飞和墨司南才瞒着自己,到了晚间还一声不响地单独行动。
到底是什么事儿需要这么瞒着自己呢?
再一想来,中午在可奈今生用午膳的时候,墨司南拿着一只杯子倒扣在墙壁上,从那之后便就反常了起来,莫不是,那样做可以听到里面的声音?
而房间里面就是方始休与馥雅!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木川将信将疑地看着桌子上的瓷杯,一听到墨御飞之后下楼打水的动静,木川便跳下了床,等到墨御飞和墨司南房中没有了什么动静的时候,木川这才轻轻打开、房门,手上还带着一只瓷杯……
“老天!”墨司南懊恼地一声嘟囔。
他是知道木川是很聪明的,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想到木川可以聪明的根据自己的表情来猜测自己的心理,然后继而用自己方法来偷听他与墨御飞的谈话!
老天!
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这时候,墨御飞比墨司南要冷静得多,先是墨司南大半天的反常,后来又是墨司南与自己一声不吭地出去,木川势必十分好奇的,也多半能够猜到这事情与馥雅和方始休脱不了干系,木川偷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墨御飞看了一眼木川,然后道:“既然是知道了,朕和南南也不必再对你有所隐瞒,木兄,外面冷,不妨进屋说话。”
“好。”木川低声答道,随着墨御飞墨司南一道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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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面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沉静,墨司南已经喝完了两杯水了,木川始终保持一个姿势端坐在凳子上,不眨眼睛,不喝水,也不动一下,墨司南真的很怀疑,木川会不会一省事儿连气都不喘了?
墨司南给墨御飞使了个眼色,然后墨御飞会意地点点头,一边动手给木川换了杯热茶之后,一边墨御飞开口:“木兄,朕知道你心中必定万分悲愤,但是事到如今并不是你伤心难过的时候,木兄,你不妨好好想想你为什么来的玄同的?如果大仇未报,你反而就这样消沉下去,木兄,你这辈子怕是再也迈不出这个坎儿了,木兄,你要镇定。”
“是是是,哥,你不妨想开一点啊,”墨司南忙不迭小鸡哆米似的点头,“你自然是对得起那方馥雅的,是那方馥雅对不起你在先,所以,哥哥,不要为了一个蛇蝎女子而伤心难过,再说了在馥雅对你拔剑的时候,你们的夫妻情分就已经走到了尽头,哥哥,此时此刻,那方馥雅已经不再是你的妻子了,她只是你的一个仇人而已。”
半晌木川无语,仍旧木讷空洞地看着窗外,然后木川轻轻开口询问:“她怎么就怀上了方始休的孩子?她和方始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墨御飞和墨司南同时松了口气,只要木川肯开口说话,那么事情变就好办得多了。
顿了顿,墨御飞抿了口茶,然后道:“木兄,不瞒你说,今天中午咱们在可奈今生用午膳的时候,南南就听到了方始休和馥雅的交谈,当时南南以为馥雅是怀上了方逸宁的孩子,虽然十分惊讶,但是却又不敢立时和你讲,怕你一时接受不了,为了摸清方始休与馥雅的底细,刚才朕与南南又亲自去泽林的行宫进行了一番观测。”
“事情是这样子的,咱们一开始看到,那方始休先是和馥雅一番闲聊之后便就先离开了,然后过了一会儿,就见着方逸宁就出现了,当时,朕和南南都吓了一跳,但是那个方逸宁显然不是真的,南南曾亲眼见过方逸宁的脸颊上有疤痕,但是那人却没有,并且那个人身段十分精悍健硕,并不是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的模样,而且现在的这个时间点,方逸宁根本无暇离开京师西光,但是馥雅对此深信不疑,也就当那人是真的方逸宁,可见馥雅并没有见过受伤之后的方逸宁,所以方馥雅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方逸宁的,必定是有人假扮成方逸宁与方馥雅亲近的。”
“后来,那个假的方逸宁与馥雅亲密攀谈了估摸小半个时辰之后,馥雅这才入睡了,然后那个方逸宁便也走了,朕与南南便一路跟着想看清楚那人的真面目,后来那人一路进去了一个侍婢的房间里面,之后,那人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朕与南南都看的清清楚楚的,那人正是方始休。”
“是的,是的,当时我还吓了一跳呢,他怎么能装得那么像呢?但是现在想想那方始休的医术了得,能这般驾轻就熟地使用人皮面具对他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墨司南也附和道,喝了口茶之后,墨司南又说,“如此就不难猜想,以前方始休肯定也曾经假扮方逸宁去伊兰与馥雅私会,然后馥雅就……就怀孕了,这样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方逸宁根本没有可能的情况下去幽会馥雅,馥雅却怀孕的古怪事情,看来这些时日,方始休是有的忙的,伊兰玄同的两头跑。”
半晌,木川苦涩地勾了勾嘴唇:“她心里面到底是只有方逸宁呀。”
墨司南却并不赞同:“哥哥,我倒不觉得,要是馥雅有多么的喜爱方逸宁,如果喜欢一个人,怎么能够认不出那人来?就算方始休人皮面具做得再好那也不行啊,如果发自内心喜欢一个人的话,即便另一个人容貌装的如何如何相似,但是必定还是会有瑕疵的地方,还有一个人的性格、神情、眼神,都是别人万万模仿不来的,所以馥雅心里面若是真的对方逸宁爱得如何如何痴心,那么她如何会发现不了方逸宁的不同?甚至还……还屡次被那人轻易得逞,甚至现在怀了孩子?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倒是觉得方馥雅并不一定是多么的对方逸宁有情。”
“木兄,南南说的没错,”墨御飞点点头说,“如果换做是别人假扮了朕去骗南南,南南也定然会一眼识破的,所以这里面必定有所蹊跷。”
“即便和你们所说的一样,馥雅并不是深爱着方逸宁,但是那又如何?!”木川的眼睛蓦地犀利了起来,“只要一见到方逸宁的那张脸,一听到方逸宁的名字,她便会变得不同寻常,或许你们并不觉得那是真爱,但事实上却是,馥雅只会对着方逸宁的那张脸笑,也只会允许方逸宁一人上她的床!她一知道自己怀了方逸宁的孩子,她就兴奋成那样!她甚至都顾不上给自己的父母兄弟报仇了!难道她还不是挨着方逸宁的?!她方馥雅的心里面就从从来来就只有方逸宁一个人,就只认得方逸宁的脸!”
木川歇斯底里之后,墨御飞和墨司南都默不作声。
木川说的没错,或许馥雅不是深爱着方逸宁,但是事实上却是,馥雅的心里面只有方逸宁一人,至于其他人,根本不会对馥雅产生任何影响。
这虽然与他们推断的有些矛盾,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墨司南忽然皱了皱眉,他记起来以前当国际警察的时候,那个时候警署的秘密研究者已经发明了一种绝对听命于主人的机器人。
那种机器人只认得主人的那张脸,无论主人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做,但是对于其他人,这种机器人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反应的,甚至还会主动攻击的……
这似乎和馥雅现在的情况有点像!
墨司南的眼睛眨了眨看了看木川,又看了看墨御飞,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必定对着两个十成十的古人说这档子机器人实在是太玄幻了,说不定还会被他们当做怪物来看。
当下,墨司南烦躁地喝了口水,如此反复几次墨御飞终于看不下去了,墨御飞一把夺过墨司南手中的茶杯:“南南,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我,哎呀算了!我还是告诉你们吧!不过你们可不能当我成神经病看!”墨司南决定说出来,清了清喉咙,然后对着墨御飞木川认真地说,“你们有没有想过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心智或者情感,然后让那个人只听命于另一个人,或者说让她的思想和情感都改变成全部以另一个人为中心,事事都为那个人而做,只要那个人需要的或者命令的,她都会全力以赴地去完成?嗯,其他的人对她根本就产生不了影响,就算是她从前最心爱的人,现在也对她不能产生任何影响,嗯,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一时间,墨御飞和木川都没有接话,房间里面安静得出奇,连呼吸声都似乎被放大了十多倍似的。
墨司南尴尬地喝了口水,我不是已经讲得够清楚够通俗的了吗?
怎么这两人连个反应都没有啊?
难道我的语言表达有问题?
蓦地,木川和墨御飞同时开口:“定情蛊。”
“定情蛊?”墨司南是知道蛊在这个时代是很神秘的一件东西,但是他对蛊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以前和木尧他们讨论的蛊石与解蛊石上面,所以,对于这个新鲜词汇,墨司南自然是半点也不明白,“定情蛊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你们哪一个赶紧给我解释解释!”
墨御飞道:“定情蛊是用蛊石与另外一种神秘的蛊虫制作而成,里面滴入主人和被施蛊的那人的鲜血,然后从此,被施蛊的那个人便会忘记自己所有的情感,即便是从前的山盟海誓他都会忘得一干二净,然后他的心里面只有主人,只想着主人爱着主人,只要主人让他做的,他便会一定做到,并且不惜一切代价,对于他而言,主人便是一切,所以他完完全全服从于主人的意志。”
木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指骨节上泛着青白。
当时还在洛城的时候,他就曾经想到过活血馥雅是中了定情蛊的,但是那个想法也是一闪而逝随即被自己否定了。
今时今日,再一次提到了这个想法,木川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那种滋味,真的是太不舒坦了……
顿了顿,墨御飞又道:“如果馥雅真的是中了方逸宁的定情蛊的话,那么所有的疑问便都有了答案,为何当年馥雅要绝食拒绝嫁入伊兰,为何馥雅坚持要让伊兰迁都距离泽林那么近的京师西柔,而为何馥雅又屡次让伊兰援助玄同,而援助物资为何回回都必经泽林?为何后来馥雅又剑指木兄夺取伊兰天下?现在看来馥雅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方逸宁实力大增,尽早称霸世界,所以馥雅的主人必定是方逸宁。”
墨司南倒抽了口凉气:“方逸宁的这一步棋走的倒是极为精准啊,三年前,馥雅成了他的定情蛊,他便能够料想到今日馥雅在伊兰的一番作为,然后他自己又去了凤池做卧底,无非是想他日沙场相见握有更多的胜算罢了,他的野心也忒大了点,天下五国并立,一时间,已经有三国握入了他的手中,萧绝再强,又如何能够强的过坐拥三国兵力的方逸宁?假以时日,就算是萧绝必定也要头子认输,方逸宁啊方逸宁,当真是心思缜密啊。”
“是啊,那方逸宁也算是世间少有的奇才了,当年方恒若能够让他认祖归宗,再将皇位传到他的手中,只怕玄同就远远不是今日的情形,不过如果真的是那样话,那么现在咱们就都要头疼了,”墨御飞点点头称是,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方逸宁与方始休是亲生兄弟,一直以来都是相依为命的,感情极深,但是众所周知,他们三年前不知为何突然分道扬镳变成了仇人,现在看来似乎与方逸宁对馥雅施了定情蛊颇有些联系。”
木川缓缓道:“皇叔曾经说过,蛊的制作过程极为艰难复杂,世间能成功制蛊的怕不出十人,方逸宁的定情蛊怕就是方始休给制作的。”
“肯定是的!”墨司南忽然眼睛里面冒着金光一锤定音,然后墨司南缓声道,“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三年前方逸宁无意之中知道哥哥与馥雅在阳明山相遇之事,知道哥哥对馥雅有意,也知道哥哥承诺了必定要娶馥雅的,所以方逸宁便就想到了这么一个巧宗。”
“于是他便让方始休做了一对定情蛊用来完成自己的计划,但是那个时候,方逸宁必定也是知道方始休心里面是喜欢馥雅的,所以也方逸宁定然知道方始休不会答应自己的做法,所以方逸宁便刻意隐瞒了被施蛊的对象,又或者方逸宁将馥雅说成了是别人。”
“当时方始休与方逸宁的感情是十分深厚,又是相依为命的亲兄弟,只要是方逸宁开口,方始休自然是满口答应的,而且正好三年前父王曾经丢失了一些蛊石,现在想来必定是被方始休给偷盗的。”
“等到定情蛊做好之后,正好便是哥哥去登基继承大统,然后又亲自去玄同提亲之时,那时候方逸宁自然已经在馥雅身上施了定情蛊,所以馥雅才会前后反应差别那么大,竟然出人意料的绝食拒婚,后来忽然又以伊兰迁都和支援玄同为代价嫁入了伊兰,现在想来必定是听了方逸宁的话,才会搞出这么一出来的。”
“后来那方始休通晓医理,又十分了解馥雅的性情,看出了一些列馥雅的反常反应,便能够猜到了自己被方逸宁骗了,竟然将自己心爱的女子拱手他人做了人家的定情蛊,因此,方始休与方逸宁反目成仇。”
墨御飞和木川都点点头,墨司南分析得很有道理。
顿了顿,墨御飞又问道:“南南,你说的不错,那么然后呢?接下来是个什么情况?”
墨司南倍受鼓舞,喝了口茶继续滔滔不拘:“父王跟我说过,不管是什么样的蛊,都是只能在除夕施蛊或者解蛊的,所以方始休再怎么生气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等着第二年除夕,但是父王自从发现蛊石失窃之后,便换了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保存,所以方始休一直在寻求解蛊石,终于三年过去了,方始休探索到了蛊石的保存地点就在洛城,但是要解馥雅身上的定情蛊,更重要的是需要得到方逸宁身上的定情蛊之物,然后方始休去了凤池,自然是要和方逸宁谈条件的。”
“但是方逸宁又岂是寻常之辈?一般的方法必定是不行的,所以一定要找到方逸宁的致命弱点,方始休必定是下了一番功夫,才探出了方逸宁对我是有意思的,于是就将我当成了与方逸宁谈判的赌注,所以,呢一次在天宁咱们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就用马匹受惊来做幌子,然后给我下了血色醉胭脂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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