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好几年的时间去学习打浆糊,连个修复术的边都沾不上,这在现实社会中实在太难了。别的不说谈对象的时候,对方知道你就是个打浆糊的,谁瞧得上啊。而且钱也会不多,养家压力太大,根本无法静心钻研。帆子却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忠叔是翟家的管家,帆子从小就被灌输以后继续服务翟家,翟家人对佣人的待遇是非常好的。帆子既不用担心养家,也不会和自己的职业规划相悖,自己也喜欢,家里也同意,因此他会是个非常好的徒弟人选。
帆子一回过神,直接噗通的跪在郭启辞面前,连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师父,徒儿可不管你是突然脑子一抽说的这话还是真的,我可是当真了,以后咱就赖定你了。”
旁边的佣人听到这里的声响纷纷望了过来,看到帆子这举动都一脸莫名。帆子却完全不觉得难为情,那大笑脸灿烂得刺人。
能不高兴吗,现在全天朝的修复大师就那么几个,都有自个的绝活,却很少开班收徒。要求十分严苛,并不是想学究能学到的。虽说学校也也有这门课程,实际上并不能培养出什么人才,真要学还是得师父手把手教。
郭启辞的修复技艺帆子最是清楚,他要是能学个一招半式,那可就不一般了。实际上帆子之前就动了心思,只是被忠叔制止住了。倒不是忠叔瞧不上郭启辞,反而是太瞧得上了,所以才更加谨慎。
翟家对他们一家子不薄,要是真开口,翟老很大可能会顺水推舟。而依照他们对郭启辞的了解,只要翟老开口他肯定是会答应的,可这却是他们不希望看到的。他们不想让郭启辞因为压力而收帆子为徒,而不是因为看重帆子。虽说按照郭启辞的性子不会因此而对帆子有意见,从此不好好教导,可忠叔也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况且郭启辞现在还有孕在身,更不宜提这些。反正郭启辞现在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现在帆子跟着也能学到不少东西,不急这么一时半刻,这才让帆子不再动这心思。现在郭启辞主动提起,让计划提前怎么不让帆子激动。
郭启辞依然一脸严肃,只是微微往上翘的嘴角透露了心底的心情。“我现在虽然还没有什么名气,和大师这名号挂不上钩,可要求依然十分严格,如果你做不到可是要被踢出师门的。”
帆子信誓旦旦,“师父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会好好学,不会辜负你一番心意。”
郭启辞满意的点头,“我接触修复术的时间尚短,也没有教导的经验,不过我会尽可能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你。刚开始会先进行基础练习,可能会很枯燥,时间也会很长,但不要小看这些,以为我是故意刁难,实际上它们对未来的修复技艺的学习有很大用处。”
帆子认真听教,“明白,我会好好练习。”
郭启辞这才让帆子站起来,想到结为师徒的程序,不由有些尴尬的挠头,“想成为我的徒弟,还得经过一个程序。”
帆子一瞧他这模样,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名家收徒都要经过考核,郭启辞有要求并不意外。“师父您说!不管多艰巨的任务我都会努力办到。”
郭启辞假咳一声,“这事听起来可能有些古怪,想要做我的徒弟,要和我滴血结盟,喝下拥有我俩鲜血的烈酒。”
帆子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便是立马同意了。毕竟是现代社会,这种古老的方式确实罕见。可却是让帆子觉得就得这样,这也可以解释了为何郭启辞能这么年轻就拥有这么高的技艺,估摸就是学的是古老的修复术,所以礼仪等都是按照那时候的来。
郭启辞见帆子并没有觉得古怪,心里舒了口气。听到万能王说这要求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反应就是搞迷信活动,甚至还想到了下蛊。难道怀孕让一个人的头脑都变得离奇了?
两人姗姗来迟,却并没有令贵客察觉。贵客正盯着墙壁上的那幅画,被画深深吸引着,完全没有在意两人是何时到来的。
翟老现在看到郭启辞那心情叫个纠结,一边很高兴他帮他们翟家留后,一边又可惜怀孕期间耽误了修复。这些年翟老可是收集了不少破损的古董,郭启辞的手艺日渐成熟,已经有赶超顾老的趋势,他的那些‘破烂’重见光明指日可待。可现在只能再等等了,从前等了这么多年都不着急,现在反而是一刻都觉得等不下去。
“阿辞,来,这位是丁老。”
郭启辞规规矩矩的打了个招呼,丁老的注意力从那画转移到了郭启辞身上,虽是已经知道这幅画是个年轻人修复的,可看到本尊依然诧异不已。上下打量恨不得瞧出个洞来,竟然会有技艺如此高超的修复师,这门技艺可不是投机取巧就能学会的,真真可谓数十年磨一剑。
“你修复的这幅画?”
丁老的语气并不算好,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么个年轻人会拥有这么高明的技艺。不由联想到郭启辞的身份,从而猜测会不会是这位年轻人为了吸引翟家人的目光,所以故意找人做的假。丁老是个临摹高手,对画作的研究更为细致,因此更能体会到这幅画修复技艺的高明。因为此,也就更无法相信是这么个小年轻修复的。
郭启辞并不意外丁老的质疑,并没有觉得被侮辱,反而认为这样的质疑是另一种肯定――他可以做到同龄不能做到的事。虽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拥有系统,可这依然不能抹杀自己的努力。而且现在他拥有的是实实在在的,是别人夺不走的财富。
郭启辞昂首挺胸,一脸淡定,“是。帆子是我的助手,全程都由他协助。”
丁老认识帆子,他是翟老的人,不可能会帮助外人欺瞒翟家,虽是不可思议却也信了。这世间能人居多,他也是年少成名,虽是难以置信,却也不是不可信。
“好!后生可畏,就冲你这技艺,这幅画我也得出手。只是我要在你们翟家住下了,给我准备了房间没有?要没要,打个地铺也行。”
这话一出,了解他的帆子和翟老都诧异不已。莫看丁老一直是临摹别人,不管何时‘盗版都上不了台面’,都无法比拟原创的情况下,丁老依然是个传奇性的人物。行行出状元,因为这个技艺,丁老被世人所追崇。他临摹的名画照样能卖出高价,并以收藏他的画作为荣,可想其的影响力。
想请丁老出山本就不易,让他不带走画卷,留在主人家临摹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如今丁老自个提出,如何不让在场人诧异。这说明什么,说明丁老的重视。虽说相信丁老的人品,不会做出携画私逃的事,可这么珍贵的画放别人家里总是不放心,可要是愿意在自个家里驻扎那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翟老哈哈大笑,“你这老头子终于松口了!你就放心住下,绝对会让你乐不思蜀。”
丁老依然一脸冷淡,“我话还没说完,我有个要求。”
翟老收起笑容,心中警惕。
丁老冷哼一声,“瞧你这模样,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
帆子腹诽,还真是信不过。丁老这人并不是特厚道,有时候喜欢一幅画还真会干出拿走真迹送上赝品的事,当时差点没被人做掉。虽说那都是年轻时候的陈年往事,年少轻狂所以嚣张,现在早就没这不靠谱的举动,可依然让人有些担忧。可谁让丁老手艺好,大家伙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大不了费点功夫追回原画却不会太往死里整。
丁老没理会他们,指着郭启辞道:“我需要这小伙子搭把手。”
翟老直接拒绝,“不行。”
丁老没想到翟老拒绝得这么干脆,那表情完全没得商量,一点不似他平时风格。翟老可是最看重这些的,为了些破烂都能屈尊给人当佣人使,现在是怎么了?
“只不过是搭把手,他修复的画,有他在我也能临摹得更准确。”
“那也不行。”翟老依然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开玩笑,丁老这家伙一干起活来就是不要命的,到时候真把郭启辞拴在身边不放,他的宝贝孙子还要不要了。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他可就是翟家的罪人了,一大把年纪也能被家里的老婆子给轰出家门。
丁老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翟老,仔仔细细的打量,“你真是我认识的那个翟老不死?”
翟老没好气的哼哼,“如假包换。”
“你竟然为了个男人连这么小个要求都不答应?”
帆子和郭启辞差点没忍住喷了起来,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啊。
翟老直接瞪大眼,“你个老不正经的,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呢。你想找人手是都行,就阿辞不行。他现在身体得好好养着,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你这老不死的这么多年都一个人奋斗,什么时候还需要帮手了,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大不了不看这幅画点睛之后的模样了,反正你临摹得再像也不是原画,真正的神韵咱也瞧不到。”
丁老啧啧道:“不是借个人问个话,至于吗?我还能把你儿媳妇给咋样了啊?瞧你这小气样,所以我就不爱给你弄,瞧你那小气样我就烦,影响我发挥。要不是欠你个人情,我这辈子都不踏进你家门,还给你临摹画,呸,想得美。”
翟老才不信他,“这时候知道拿欠我人情说事,明明是自个想一睹冯元奇画作的风采,否则你能过来?”
两个加起来一百来岁的老头子眼看就要无止境的掐架,郭启辞插话道:“我愿意。”
丁老这下来劲了,“听到没有,这是你儿媳妇愿意,你别那瞎指挥。人虽然嫁到你家,可不是你家奴隶,只能听你的话。”
翟老并没理会丁老的奚落,“孩子,这事咱不能逞能。”
“爸,我心里有数,我现在还不至于动不得,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翟老没再说话,其实他也希望郭启辞能去帮忙,毕竟这幅画经过修复,之前破损得又厉害,多多少少会与原作有差。要是郭启辞在,确实能帮助丁老更好的抓住原画的模样。可是画毕竟还是其次的,人更重要,这让翟老犹豫起来。
翟老吃瘪,丁老N瑟:“所以说封建家长要不得,老喜欢干扰,年轻人怎么进步啊?”
郭启辞一脸诚恳:“丁老,我这段时间身体不方便,所以能帮上忙的地方并不多,而且每次时间都不会很长,非常抱歉。”
丁老摆摆手,“我又不是要你跟着我干苦力,再说了画画是多么高雅的艺术,别一听说搭把手就好像要跟我去犁田一样。”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晚上郭启辞和翟轶提起,翟轶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反对。只是叮嘱他不能累到,还叫来帆子和佣人让他们一定要看好,郭启辞和丁老忙起来肯定会忘了时间。还不忘和翟夫人翟老打声招呼,整个翟家都被他叮嘱了一遍,连杨秀珍都没放过。
翟夫人和杨秀珍开玩笑说,这人结婚了之后就是容易变得嗦。他们家翟轶以前话都懒得说两句,说得好听叫酷,说得难听叫语言交际障碍。现在倒好跟个事妈一样,这种叮嘱他们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杨秀珍笑笑虽说这也太惯着自个的儿子,以后可别瞪鼻子上眼遭人嫌,心里却是熨帖得很。现在杨秀珍完全接受了翟轶,翟轶对郭启辞的关心爱护她都看在眼里,完全不用担心郭启辞会过得不好。唯一的牵挂也落了下来,杨秀珍也拥有更多的时间去忙碌自个的事,如今她不仅仅忙碌慈善基金会的事,还开始小打小闹的做些生意并去学习更多的东西,每天安排得满满的。生意运营得还不错,学习让她心中更加充实,这让她越发有自信。
丁老的临摹画作终于在三个月之后出炉了,郭启辞的肚子已经完全遮不住了,虽然才六个月,已经大得吓人,跟足月要生产似的。行走的时候跟个企鹅一样,晚上睡觉想翻身都需要翟轶帮他,身体哪里都不舒服,尤其是骨盆和腰以及大腿根,有时候都觉得不像是自己的了。两个小宝宝还特别不听话,一动起来整个肚皮都在翻滚,好像在里面打架似的。
翟轶看他痛苦的模样,只能干着急,除了每天多抽些时间陪他毫无办法。这又不是病痛,不宜进行修复,郭启辞只能忍着。
丁老一直住在翟家,哪里不知道郭启辞的变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连一点诧异都没有,反而因为喜欢郭启辞,觉得这是个大好事。作为世俗中人,难免会觉得一段婚姻里有个孩子会让这关系更加牢固。
尤其翟家又是这样的大户人家,娶个男妻最为难的就是子嗣问题。郭启辞虽然拥有极高的修复天赋,可想未来必会在这上面有大作为,但比起背景雄厚的翟家来说,还是太单薄了。现在有了孩子,底气也能更足一些。至于是个男的还会生子,这种古怪的事不在丁老思考的范围内。
两幅画挂在墙壁上,完全一模一样。莫说帆子,就连翟老都有点傻了眼。研究了半天,愣是不敢肯定哪个是原画,哪个是临摹。
翟老不得不感叹,“你这临摹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了,竟然连我都骗过去了。”
丁老一脸得意,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也不嫌本来就松动没剩下几个的牙都掉光。这幅画可谓丁老此生最骄傲的画作之一,看到旁人惊艳的表情,如何不享受。“我出手还有放空枪的?不过这也多亏了你的儿媳妇,要不是他提点了几处,我还真画岔了。这冯元奇果然是个人物,这幅画实在高明绝伦,我再怎么画得像,也还是无法和原作相比。”
翟轶搀扶着郭启辞坐下,虽然被两幅画所震撼,可至始至终都没有忘却照顾郭启辞。
郭启辞现在根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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