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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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以往那些客户的话,齐羽是不会这么快进入主题的。在正式谈项目之前,一定会客户大侃公司的种种业绩,给客户灌灌**汤。可是面对这么个小姑娘,实在是和生意联系不起来,还是先问明白的好。

“之前没说清楚打扰到齐先生了,其实这次来贵公司是为了应聘的。不知道这方面是谁在负责,还望齐先生引见。”

齐羽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傅依依:“陆小姐可能误会了,我们之前并没有发放关于招聘的消息。”

傅依依坦然迎上齐羽的目光:“良禽择木而栖,贵公司声名在外,我也是慕名而来。”说着递上自己的简历:“耽搁齐先生几分钟时间看完,但是它绝对值得您停留目光。”

齐羽已经没什么耐心了,面上露出不虞之色。心中却在摇头,果真是初生牛犊啊,不知天高地厚口气倒是大。

齐羽粗粗的浏览了一下手中的简历,更加确定自己的答案。准备好好挫一挫这小姑娘的锐气,年轻人就该多敲打。

“高中毕业?”

傅依依微笑点头:“是的。”

“陆小姐恐怕只知道荣昌祥员工比同行的工资高,却忘记了解他们都是大学文凭。”在齐羽眼里,这丫头来荣昌祥无非是看中了高新。这样的豆腐渣每年他们招新的确是要遇到不少。心里感叹,年轻人啊,怎么就多掂量一下自己有几分几两。却忘了他自己也不过才二十六。

“齐先生说笑了,要是没有一个高学历高技术含量的团队荣昌祥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齐羽闻言皱眉,像是在问,那你还来?

傅依依微微笑着偏了一下头,拿眼睇齐羽手中的纸,你继续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齐羽很纳闷,他居然会觉得那一眼很有说服力,于是压着性子继续读。

“那陆小姐定是有很好的美术功底,能画出一幅好画了?”(那时候没有电脑,平面广告是先靠人手工画出底稿再去印刷的)

“说实话,我连画笔都没拿过。”

“那手工、剪贴、漆刷技术呢?”

回答他的依然是否定的,齐羽见她什么都不会更是不屑:“那陆小姐会什么?”

傅依依很是不以为然,心下腹诽道,广告卖的是创意好不好,那些体力活岂是给姐姐干的。可人家也没问什么专业问题,自己也只好说:“我会英语。”

这会儿能认字的都没几个,更别说外语了,但是上海租界里有不少外国商人。所以说这绝对是一大助力,果然齐羽的眉头松了些。

只是很快他们的谈话便被来人打断了,会客厅里进来了一群人,以一个穿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为首。接待人员尤为热情,看来是老客户了。

齐羽这边堆起笑容站了起来,也没招呼傅依依一声便走上前去:“林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

会客厅立马拥挤起来,他们自顾自的在一边谈了起来。傅依依被凉在一边郁闷了,也不怕她是间谍什么的泄露商业机密。

傅依依好好的计划就这样被打乱了。虽说就算是换了她自己处在齐羽的位置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要在一个来应聘的小姑娘和大客户之间做个选择,那她也会行不犹豫的选择大客户。尽管这样想,但情绪往往是不能用理智控制的。气恼是必然的,所以她也不准备走。

齐羽和那林先生客套一番,说了些场面话才谈到正事。据他们谈话的内容,傅依依还是拼凑出一些信息。那位林先生是一位钢笔商,之前请过其他广告公司代理过产品,但是效果并不理想才到荣昌祥的。

齐羽说他们所讨论出初步设想是做路牌广告,选最好的地段使广告暴露频次变高。傅依依叹气,毕竟是做路牌广告起家的,什么产品都最先想到路牌。并请著名的画家周慕桥来画广告画报的初稿。

“齐先生,你要知道这样的广告我们以前也做过。之所以来荣昌祥是因为据说贵公司是与众不同的……”

齐羽等对方说完,才淡淡的笑道:“来荣昌祥我们自然是尽力让您得到物超所值回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钢笔广告的确难做,因为它本身除开书写之外就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人的地方,可我们可以为它增加一些东西。一般情况下都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来做模特。可是如果我们用的不是一般模特,而是一个人人为之痴迷的影星呢?”

这话刚说完,林先生笑了,傅依依也笑了。

林先生笑是因为高兴,认为来荣昌祥砸钱果然是对的,他们有值得他花钱的点子。

傅依依笑是因为她没想到荣昌祥在这个年代就懂得运用名人效应。更因为那林先生就为这么个在她眼里纯属小儿科的东西笑得开怀。

可是这一笑,自然众多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身上。然后面面相觑,还是林先生先反应过来,对齐羽说道:“没想到荣昌祥还有这么年轻的职员。”

齐羽笑得很勉强,准备解释一下傅依依的身份:“其实……”开口之后却又觉得不知道怎么说。他居然把人凉在一旁那么久,而且在会议之时还让一个外人在场……

趁齐羽迟疑之际,傅依依接过了他的话,做人必要的时候还是该高调的。

“其实,关于用影星代言这只是我们其中的一个想法!”

“哦?”林先生不明就里,却显然对傅依依的话很感兴趣。

傅依依理了一下思路,不慌不忙的开口,就像之前无数次提案一样,虽说没有完整的策划书也没有ppt演示文稿的助阵。

“首先,当今上海,钢笔的消费者无外乎两类:学生和商务人士。但是市面上有不少品牌的钢笔,可有什么理由让顾客一定要买我们的产品呢……”

傅依依侃侃而谈,就连齐羽都没有继续阻止她说下去。因为时代限制,她还要尽量避免说一些专业术语。之前没有系统的整理,所以不免有些散乱,但却掩盖不了其中闪光的点。不少在场的人都在听到一个新方法时低头沉思,抬起头来眼中已是闪着光辉。

她所提的方案无外乎是在二十一世纪用滥的招数,如去学校做赞助宣传增加知名度,适量适时的降价促销,电影的植入广告,报纸软文……

“陆小姐所说在报纸上做广告的话,虽说学生和商务人士接触最多的是报纸,但是通常只有一两句话,在夹缝上,很多人都会忽略掉。”

傅依依晒然一笑:“那长点不就行了。”

“本来就很少有人会特意去看广告,如果太长的话就更显得累赘了。”

“他们不看广告,那我们把广告做得不再像广告的话他们不就看了?”

一屋子人都被傅依依给绕晕了才听她讲道:“说白了也简单,比如说我们可以请专人写个小说故事什么的发表在报刊上,在故事中把钢笔作为道具。嗯,像是父亲鼓励孩子的礼物,或者是情人间的信物,或者某人拾金不昧的证物什么的。读者看故事的时候虽说是一眼带过,但是会在潜意识里形成印象。等到需要购买钢笔这个印象便会自然而然的出现影响读者的购买决定。”

“哈哈……荣昌祥果真是不同凡响,就连一个小娃娃也如此了得。”

傅依依汗颜,齐羽心虚着赔笑。

“嗯,今天就这样,好样的,之后形成系统方案了我再过来细谈。”

送走林先生,齐羽和众荣昌祥人员从额头摸下一把冷汗。

傅依依适时起身告辞:“今天也叨扰不少时间,既然贵公司无意,那这就告辞了。”

转身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略显急切却咬牙切齿的叫唤:“陆小姐请留步。”

人瑞的猫

傅依依离开荣昌祥的时候,包里已经多了一份工作合同。心里有了倚仗,多少踏实了些。

职务是策划助理,每月的基本工资是六十块,第二天正式开始上班。在这件事情上,齐羽有些吃瘪,临走时责令傅依依在三天内拿出关于林先生那个钢笔案子策划书。傅依依腹诽也没甚在意,反正齐羽也不过是急需要某件事情上找回些场子。

为了庆祝找到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傅依依回去时特地拐到了菜市场买了些傅文佩舍不得买的菜。

傅文佩的病本就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一直拖着未治,落下了病根。但近来被傅依依逼着吃了不少药,也好转了不少。为了补贴些家用,她也学着隔壁专门给人洗衣服的周太太接了活在女儿不在的时候做。因为她知道依萍是骄傲的,她的骄傲不允许她的母亲给人做如此“下贱”的活。

傅文佩没有料到傅依依今天会回来这么早,所以当傅依依进门的时候,她已经来不及把那些衣物收好。傅文佩讪笑着低着头,等待女儿发火,就像以前她做的那样。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傅依依没有动,不但没有,手里还提着不少的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极为奢侈的菜。

傅文佩脸色一变,扭头嘤嘤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这是怎么了,自从上次去陆家拿钱被打之后,回来精神就有点不正常了。老把自己想成是有钱人,要不是自己拦着还不知道会仍多少东西,乱花多少钱。这不,又犯了。不过也只好顺着,因为她怕自己的女儿也会刺激过大成为第二个可云。

傅依依看到地上那些根本不属于自己母女的衣物,也猜到了怎么回事。如果她知道傅文佩把她近来的行为异常归结为精神病的话,她怕是要直接撞墙了。

等傅文佩情绪稳定了一下,才把新工作的事给说了,听到每月有六十块钱的工资,傅文佩是怎么也不信的。直到傅依依把合同拿出来给傅文佩细读了一遍才半信半疑的嘱咐着女孩子在外面要自爱呀什么的。

三十年代的上海,六十块的月收入,说少也不少,毕竟猪肉也才二毛五分一斤。说多,也只不过相当于一个小学老师的薪水。见到六十块便如缀云里雾里傅文佩,只不过是这些年穷怕了。

工作上还算顺利,公司里的同事见傅依依年纪那么小就要出去工作赚钱养家,对她也颇为照顾。加上她自己也比较随和,有时候也宁愿吃一些小亏,倒是不久就和同事们打成一片了。

有时别人接了案子也来找她出点子,虽说对傅依依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但由于时代限制,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已是千金难求。所以大家都把她真当小妹妹来疼,出差的时候都不忘给她带些小东西。

由于傅依依这一滴新血的驻入,再加上荣昌祥原本的业务面甚广,公司的生意越做越响,许多商家慕名而来。当然傅依依的奖金也越来越高,七零八落加起来也有一百多块,这样的收入对于傅文佩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一度在傅依依面前说,都快不相信面前的是自己的女儿了。弄得她汗颜不已,其实本就不是了。

这次她学乖了,没有把钱都交给傅文佩,只是抽了三十块出来做生活费,其余的去银行开了个户存了起来。这样她也算小有身家了。

生活渐好了,傅依依便有意换个房子,齐羽倒是热心带着她看了不少,最后看中了一处两居室。装修得很有格调,采光条件也好。母女俩住恰到好处,月租20块,把傅文佩狠狠的心疼了一把。

其实傅依依认为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了,新房子那边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可傅文佩什么都放不下。零零碎碎的收拾了好几天,又翻出老黄历说现在搬不合适,还要等上半个月。于是傅依依只好窝在那儿无奈的陪她耗着。

公司里每天都有定报纸,一般是《新闻报》和《申报》两份。这天才上班不久,就听到同组一个女孩子的抱怨:“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现在的报纸是越来越没看头了。”

另外一个男同事笑道:“你也别抱怨了,张姐,现在时局紧张,报社也不容易。报道些中间性的新闻,与政治立场无关,他们也不过混口饭吃,也有老婆孩子要养啊。”

张姐嗤笑:“小吴你倒是会装好人,你倒是看看这都写的是什么。”

吴森从张姐手里拿过报纸,朗声读了出来:“人瑞失老伴呼天抢地,记者救花猫奋不顾身。”

“看到了没,只不过为了一只猫就上了头版。”

吴森端详了许久,捏着下巴撇撇嘴,煞有介事的点头:“的确也是小题大做了点,不过最重要的是配的这张照片没我帅。”

张姐直接调头就走了。

“本来就没我帅嘛,小萍你说是不是。”

没错,这“小萍”叫的就是傅依依,当初第一次听到吴森这么叫,险些没把眼珠子掉进汤里。这怎么听怎么像某位让国人富起来的姓邓的伟人,傅依依她八字小,可担不起啊。不过在数次反对无效后也就由着他了。不过绰号这种东西,只要有一点点星星之火,那绝对可以起燎原之势,后来直接发展为公司上下不论大小都这么叫她。

这次本来是看热闹的,吴森和张姐一天不抬一次杠那绝对是下不了班的。没想到就惹到自己这边来了,准备退出战场。却在吴森晃着的报纸上看到了一个比较敏感的词——何书桓。这则新闻下边署名的记者就是他。傅依依这才拿起丢在桌上的报纸细看,入目便是一张摆拍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得意之色尽显的青年男子抱着一只正在挣扎的猫。背景是一排矮墙,若卡着猫的那根钢管就是矮墙上的那根的话,傅依依也没觉得有多高,多危险。

正文开头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事件的起因,中间部分用了大量得笔墨描写叙述解救花猫过程的惊险与他们不畏艰难的决心。言语极尽煽情,辞藻华丽非凡。

当看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傅依依一口水险些没被雷得喷到旁边的吴森身上。吴森机灵的跳开,然后抱着胳膊搓了搓:“这还没到秋天,怎么会这么冷呢。”

那最后一句话是:幸福的笑容爬上了罗老太太沟壑纵横的脸,她抱着猫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落日的尽头。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伟大,她抱着的根本就不是一只猫啊,而是她整个的世界!

对此,傅依依很庆幸在陆家出来当晚错过了何书桓。

近来,由于一些新奇的点子,荣昌祥的业绩大大的提升。为了鼓励员工,月末的时候除开翻倍的奖金以外,还由公司出钱让大家去玩一次。

在商议怎么玩的时候,傅依依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她对上海一点都不熟悉。

有人提议去大上海,有人提议去郊外骑马。傅依依两眼泛光。可张姐一挥手:“大上海?歌舞厅?你怎么不说去百乐门?”

吴森立即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啧啧……百乐门可是男人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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