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荣昌祥的大下,傅依依明显感到楚彦牵着她的手紧了几分,纳闷间抬头随楚彦的视线看过去。见齐羽正站在对面望着他们,此时见面,傅依依有点尴尬,想挣脱楚彦的手,却被握得更紧。
楚彦牵着她走过去,貌似轻松的打招呼:“这么早啊,齐老大!”可只有傅依依知道,他的手心里全是汗,弄得她整个手掌都粘糊糊的,而且手劲大的都快把她的手捏端了。傅依依叹了口气,也不挣了,反而也用力握住他的。楚彦感受到了,紧绷的身体松了不少。这才挽救了傅依依可怜的手!
齐羽此时才真正像个严厉的兄长,对楚彦点了一下头。根本就没看傅依依一眼,抱着手里的文件漫不经心的说:“福嘉她们快回来了,我妈那边忙不过来,还让我去请二婶过去帮帮忙。既然看到你了,我就不过去了,你帮我转达一下。”
“好,一会儿回去我就跟妈说。”
齐羽点点头,便进去了。楚彦这才松开傅依依的手,都有些红了。
“我……”楚彦捉着傅依依的手很是内疚。傅依依收回手对他摇摇头,转移了话题:“福嘉是谁啊?”
“是齐老大的妹妹,在北平念大学,前不久给家里来信说在那边认识了一个男朋友。想回来结婚。”楚彦有些心不在焉,傅依依对这也不是很关心,只是随便找个话题罢了。
“那我上班去了!”
“嗯,下午我来接你!”
“好。”傅依依转身进门,却被楚彦在身后叫住。
“依依!”
“嗯还有事吗?”
楚彦欲言又止,最后笑着朝傅依依挥挥手:“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傅依依叹了口气,怎么都不明白楚彦为什么会比她还没安全感,那这就要靠她牺牲一下来安慰了。撇撇嘴,慢腾腾的踱步回去在楚彦面前站定:“我有话对你说!”
“嗯?”楚彦不明所以,低下头。
傅依依用她最快的速度踮起脚,在楚彦的颊边烙下一个香吻,期间还被楚彦衣领上的扣子给刮倒了脖子,留下一道红痕。这番动作做下来,傅依依稍显狼狈,烧红了脸丢下一句拜拜就窜回大,留下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傻笑着的楚彦。
傅依依进了门才发现齐羽根本就没上,而是在一的大厅里坐着,那个位置恰对大门。若他有心看的话,刚才她和楚彦的举动定能瞧得一清二楚。傅依依脑袋里白了半响,极其不自然的打了个招呼,也不管齐羽听没听到逃也似地上了。
到了办公室才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心想,恋爱,可真是件麻烦事!
傅依依为着恋爱的甜蜜而烦恼,其他人没怎么好过!
话说经过昨晚,申报三剑客之间的关系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陆尓豪坚决认为是何书桓抛弃了如萍,负了她,对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杜飞因为何书桓为了一个歌女而伤了如萍的心心存芥蒂!而何书桓呢,自认为什么都没做错。可自己最好的两个好朋友就是不能理解他明白他,这教他怎么不苦恼!
如萍从大上海回到陆家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用她的话说,这叫祭奠她逝去的爱情。她翻出了之前收藏着的有关于何书桓一切的东西想要烧掉一段回忆。可是房间里通风不好,引燃了窗帘,闹出了不小的事。之后又被陆振华好骂一通,埋在心底的情殇加上过度的惊吓,疲惫的身体好像找到了突破点,就没那么病倒了。一直发烧,总之这一晚陆家人乱得鸡飞狗跳。
陆尓豪拖着睡眠不足的身体到报社的时候,报社正在上演一出闹剧。原来之前他们做的那个“温情满人间”的专栏报道罗老太太引起了社会不少人关注。听说她的“老伴儿”猫走失了,纷纷献上不少的宠物!如今这些宠物汇集报社的大厅,弄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报纸稿子满天飞。
总之乱得不成样子了,不过还好最后找到了那只猫!待收拾好了,三剑客被黑着脸的主任请进了办公室!
“你们自己说,这是这个月第几回了,非要把这报社拆了才满意是不是!”
面对唾沫横飞的主任,三个人各怀心事低头不语。被主任骂了也不像往日那样还口,最后主任骂得也没劲儿了,总结道:“这个月没人扣十块钱的薪水,现在既然猫也找着了,你们下午便把钱和猫给罗老太太送去!”
挥挥手让他们下去,可三人都没动,杜飞和何书桓都把头转向陆尓豪。开始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细想一下这才恍然大悟。之前他们成立的一个爱心基金,前些天收了不少爱人人士的捐助,收了四百多块钱。都在陆尓豪那儿放着,结果昨晚见着傅依依一冲动就全部给送出去了。之后又是打架又是如萍失火的折腾够呛,都给忘了这事了。
陆尓豪直叹他这个妹妹是陆家的霉星,可这实话却不能给主任说啊,严格的说起来他这算是挪用公款了,只说:“主任你看,今天换衣服我就把钱忘在家里了,要不明天!”
主任哪能识不破他这般花花肠子,只是也不戳破:“好啊,就再给你一天的时间。”
出了主任的办公室,三个人都没精打采的。杜飞推推眼镜:“尓豪,听书桓说拿钱你给了大上海一个小姐了,还能拿回来吗?哎呀,我看多半凶多吉少。主任不会把我们开除,我的天,今天又被扣了十块,这要是被开除了就去喝黄浦江的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捉到两条鱼。”
杜飞本来是看气氛有些僵,想缓和一下,可另外两位根本就不领这情。尓豪很是烦躁,口气有些冲:“这事不用我们管!我会处理好的。”
杜飞边收拾包边自嘲:“那好了,我这个跳梁小丑就不打扰了,我去接如萍下课!”
何书桓把他拉住,却是对着尓豪说:“尓豪,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不用我们管。我们三剑客是一体的。你就这样想当然的把我们排除在外,你把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当做什么了。”
经过昨晚上的事陆尓豪本来也不想和何书桓说话的,如今听他提到兄弟情义更是恼火。
“杜飞你不用去了,如萍今天没去上学,在家养病呢。”
杜飞一听就着急了:“啊?尓豪你说如萍病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哼!”陆尓豪转向何书桓:“什么病?当然是心病了。那傻丫头觉得自己连一个大上海的歌女都比不过也没脸活了,昨天晚上把自己关在房里玩自杀,差点把整个陆家都烧了!”
“不行不行,尓豪我得和你一起去!”
何书桓沉默了一下也酷酷的说:“我也和你们一起走!”
尓豪听了火更大,欺身上前一把提起何书桓的衣领:“你现在去干什么?告诉你,我们陆家的事不要你管!”
“尓豪,不管你怎么想我。就算你今天打我我也不会还手的,如萍是因我而病的。我今天一定会去看她,看着她好我才安心!”
“好?她现在很不好!”
杜飞看他们两人还有吵下去的趋势,头痛不已:“好好,你们吵你们的,我先走了。”
两人这才跟了上去,可是在陆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姓陆的一家子
陆宅。
王雪琴送走了医生,在桌上倒了一杯水,捏着兰花指拿着装药片的袋子走到了床边坐下。如萍被烧得迷迷糊糊的。只是接过水润了润嗓子,还没碰着药片,只是闻着味就把头扭到了一边:“你放着,妈,我一会儿自己吃!”
药片是中成药,有一股臭味,还挺大一粒。王雪琴看着药片在手心里转了两圈,漫不经心的抬头望着如萍,修得极为精致的柳叶眉挑了挑,带起几丝鱼尾纹。一手撑在膝盖上,探起身把药随手放到了床头柜上。再次坐下来理了理旗袍的摆边,欲露未露的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挑着笑看着这个自己甚为宠爱的女儿。左手的玉环和右手的银镯相撞发出“叮”的清脆声响。
如萍的视线在空中与母亲相汇,只对视了两秒便慌乱的错开了。
“哼,这算什么?”王雪琴语气还算温和,昨晚在她的逼问之下,尓豪已经将整件事情都招了,包括何书桓,包括蓝茉莉,包括大上海,甚至还包括巧遇傅依依!
在她看来,何书桓也算一表人才,复旦大学毕业,如今是申报记者。有学历,有体面工作,品性也还算不错。最主要是他的父亲在南京做外交官,门道户对,配得上如萍。自从如萍和他在公车相遇后,这一年来的暧昧她是看在眼里,算在心里。也早把他当做准女婿看了,就算女儿害羞了点,被动了点,她想这也是时间问题,何书桓迟早是陆家的东床快婿!
可她就这么一大意,这含在嘴里的肉就被人给抢走了,这叫她能不气吗?
“烧回忆?呵,有用吗?不吃药,有用吗?”
如萍懒得听,缩进了被子,埋着头。王雪琴知道她能听得到,继续说:“你就准备继续这么颓丧下去?你还是不是我王雪琴的女儿?”
如萍忽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敷在额头上的湿毛巾掉了下来。被她捡起来丢在一边,没好气的说:“妈,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王雪琴的姿势一直未变,歪着头有些讥讽:“呵,这就不爱听了?”
如萍很烦恼,她倒霉失恋就算了,家里人非但不安慰,昨晚纵火被陆振华骂,今天病了还要被这个强势的妈妈挑刺。使劲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吼道:“都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样?”
“书桓本就是你的男朋友,现在被人抢去了,自然就是要去抢回来的。这还用我教你吗?”王雪琴就纳闷自己生的女儿,怎么就没遗传到她的精明和手段呢?摩挲了着尾指上新涂的蔻丹:“就算你不喜欢了,抢回来甩了就是,怎么能让别人骑到你的头上!”
如萍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妈妈为什么要逼她,为什么从小到大她们就不能像其他同学所说的母女一样躲在一个被窝里说说知心话?
“抢?怎么抢?我是陆振华的女儿,我也是黑豹子,我怎么可以和一个歌女抢男朋友?”那样的话,抢回来又有意思吗?同学会笑她是从歌女手里抢过来的男人!
“歌女怎么了?”王雪琴紧抿着嘴唇,终于有些动容了,声音拔高了一度,有些尖:“你连歌女都抢不过!”
她自己本就是戏子出生,身份卑微,和陆振华的其他八个老婆是没法比的。可她凭着自己的手段做了陆振华最后一个老婆,让儿女跟着尽享宠爱,这是她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事情,也是她的隐痛。歌女和戏子其实差不多,此时如萍这么说,难免她不会多想。
如萍捂着耳朵歇斯底里嚷道:“是我没用行了,你的手段你的心机我一点都没有遗传到,我如今自食其果你满意了!”
王雪琴抬起手就是给如萍一巴掌,虽说听着响,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就算再气她没用,落下去的时候还是放轻了的:“我就没你这么没用的女儿,我怎么了,要不是我的手段我的心计你现在能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吗?能过着陆家大小姐的生活吗?要不是我你要不就被留在东北沿街讨饭了,或者跟那个依萍一样去傍那些臭男人,靠出卖**吃饭。”
王雪琴说完还不解气,本来坐在床上的她,起身移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如萍被骂了伤心不过,照着平时的脾气早就抓着包离家出走了,可如今正病在床上。只有在铺盖上捶两下泄气,她也知道王雪琴虽然刻薄但是对于自己兄妹几个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想想还是自己没用才害得家人陪着一起担心了!
她和依萍年纪相仿,也就只差十天,长长被大人拿来比较,久而久之她也隐隐的在心里比较着。突然听到王雪琴提到依萍,心下又转了一圈。擦了眼泪小心问道:“依萍她真的在做那种事吗?姵姨怎么都不管的,要是爸爸知道了那还得了。”
“这么说来你也知道?”
“知道一点。”随即把傅依依才穿过来那天楚彦送她回去的时候被她和尓豪撞见那次说了,她准确的记得当时傅依依身上穿得那条价值不菲的连衣裙。
王雪琴倒是有些得意,不以为然道:“知道就知道了,你别管那么多,赶快把药吃了。”
说着便下了,卡着满客厅跑的尔杰想着是不是今天趁有空去魏光雄那里走一趟,让他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何书桓。
申报三剑客就是这个节骨眼上来的,杜飞急冲冲的走在最前面,尓豪在中间,何书桓慢腾腾的跟在最后。杜飞本想直奔上看如萍的,看到客厅里的王雪琴又刹住了脚停下来礼貌的问候,心里却急得跟猫抓一样。
“哟!尓豪啊,今天是吹得什么风居然把申报的何大记者都给吹来了,你也不提前打电话通知一下,我好让家里布置布置。要不然这么寒碜怎么招呼客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是看着蹒跚跑着的尔杰,以防他摔倒。
尓豪对她指鹿为马的挖苦视而不见,拉着杜飞淡淡的说:“妈,我带杜飞上去看看如萍!”
王雪琴摆摆手,杜飞便火烧屁股似的爬上了,皮鞋在实木梯上撞出咚咚的回响。何书桓本来也想跟着上去,却被王雪琴拦住:“慢着!”
“陆伯母!”何书桓提着外套站在客厅中央,有些尴尬也有些急。
王雪琴怎么会放过他:“我说何大记者,今天怎么没有带大上海大名鼎鼎的蓝茉莉来呢。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什么女人比我们如萍还美!”
“陆伯母,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如萍,是我伤了她的心,可是无论如何今天您好歹让我见她一面。她的病因我而起,我们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好吗?如萍现在这么脆弱的时候,她需要我。你是她的母亲,你怎么忍心呢?”何书桓这番话含笑带泪,好似王雪琴就是他和如萍情路上的刽子手一样。
王雪琴气得浑身发抖,咬着牙齿说道:“是啊,我怎么会忍心呢。你要见如萍是,可以!”
一听有戏,何书桓抬腿就要往上走。
“可是,我们陆家也是也是有头有脸的,如萍她是陆家的小姐,不是什么男人都能见的。你若是真的担心她,就甩掉那什劳子歌女,做如萍的男朋友。你自己选。”
“陆伯母,我一直以为你是这世上最好的母亲,温柔善良。可是今天我发现我错了,你怎么能够利用我对如萍的爱逼我做选择。您知道吗,你有多残忍,你的一句句话就像一把利剑插入我的胸口,也插在了我和如萍的感情里。你的残忍,你的恐怖让我窒息!”
王雪琴的眼睛都已经瞟向了墙角花瓶里的鸡毛掸子了:“爱?你对如萍说爱,那证明给我看啊!”
何书桓的控诉还在继续:“可是我也爱着蓝茉莉啊,她们都是好女孩,我都不想伤害!我以为,您是懂的陆伯母。陆伯伯当年不也爱过九个女人么,您是过来人,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苦衷呢,求您了,让我见如萍一面,她现在需要我!”
王雪琴还没爆发,闻声下的陆振华已经忍不住出手了,那条他用过多年的马鞭挥舞而上,鞭鞭朝着痛处打:“什么东西,也干和我比!”
何书桓招架不住,也只好逃了。走出门前还吼道:“天下哪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可是就算你们这样我也不会放弃的,我还会来的。你们不知道一句话叫做‘哪里有欺压,哪里就有反抗。’我会为着如萍的幸福抗争到底的。如萍,等我!”
尓豪在上看着一切发生,却没有下阻止。杜飞听着惨叫声出来询问,被他推了回去:“没事的,你去看着如萍。”虽然母亲不看好杜飞,但是他是看着杜飞对如萍是真的好,也愿意撮合他们。
处理了何书桓的王雪琴在如萍房里看到的是杜飞在模仿各种动物逗她笑,不悦的走过去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尓豪拉到墙角给她说了关于那四百多块钱的公款的事,她一边骂着儿子傻一边戳着儿子的额头:“尽惹些乱摊子让我来收拾。”
尓豪抱着她的胳膊摇了摇有点撒娇的味道:“谁让妈你能者多劳呢。”
王雪琴看着二十多岁的儿子还在跟自己撒娇,火气就去了一半,抿着笑睨了一眼:“别贫了你!我出门一下,你照顾好如萍。”
“这会儿你去哪儿啊妈?”
“去帮你收拾烂摊子!”
楚彦的秘密
美人的一个吻让楚彦欢喜了半天,下午早早的处理完了事情就候在荣昌祥门口了。傅依依一出来就看见了倚在车旁翘首以待的他,傅依依心里很满足,踩着细高跟轻快的奔过去。
只听身后吴森一如既往的标志性的抱怨:“唉,我妈当年怎么就没把我给生成女孩儿呢?要不然我也不用这么拼死拼活的啊!”
张姐踹了他一脚:“有种你这话回去跟你妈说。”
张姐的丈夫已然走向这边,吴森朝天翻翻白眼,状似不屑的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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