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戌显得相当冷静,朝县太爷叩了一个响头:“县太爷明查,狄戌向来好斗这是不假,狄戌多次出重手伤人这也不假。可狄戌好歹也打了这许多年的人了,轻重拿捏岂会不知?多少年来我是想把人打成什么样就打成什么样,只要是我认准的就不会错。大家都知道我们狄家与陆家的瓜隔,我虽不喜陆宇飞这样,可我也没有想要把他打死!他好歹也是陆伯伯的亲儿子,狄戌虽混可谁对我们好还是分得清的!青天大老爷明鉴哪!”
“可,可我三弟是怎么死的!有证人啊,他被你打了就没有起来过!”陆魁胜从今天早上回来后就躺下了,死者家属中只有陆魁胜的二儿子陆宇亭来了。
关于陆宇亭指出来的,狄戌他没法解释,于是只有低下头,青儿急了,堂上的老爷也急了,这两家子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主。狄家有一个举人老爷,保不齐明年就会再出一个举人来,后年就是省试了,搞不好狄家还会出一个状元郎来,他这个知县是家里掏钱捐的,怎么也不能跟状元郎来比啊。可陆家也不是好惹的啊,要知道陆家在这汾阳县可是首富,陆家老二也在外地为官,好像还是一个武官。
县太爷有了想法,案子就僵在这里了,师爷是一个最有眼力见的人,连忙支招喊退堂。入了后堂县太爷一把抓住师爷焦急地问道:“先生,先生,快告诉我这个案子怎么办哪!两边儿人都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哪!”
师爷倒是不急不慢,摇着扇子装着诸葛亮,慢腾腾地笑着说:“老爷莫慌!”
县太爷一下子就有了劲了,把着师爷的手惊喜地问:“先生有办法?”见师傅笃定地点头,县太爷高兴得就差跪下给师爷磕头了,“有办法太好了!快些告诉我怎么办?”
师爷朝县太爷招招手,待县太爷附耳过来的时候笑着冲县太爷的耳朵一阵嘀咕,县太爷越听越觉得有理,到后头竟拍起腿大叫起来:“高啊,高啊!这样不仅两面儿都不得罪,而且还是两面儿讨好!”冲着得意地师傅佩服地竖起大拇指,狗腿地给师爷布好茶点,转头朝外喊:“来人啊!”
“太爷!”一个衙役出现在门口,双手抱着拳等着县太爷的命令。
县太爷对这个衙役过来的速度相当满意,点了点头说:“你现在去请狄府的大小姐过来!就说老爷我有话要对她说!”
衙役再次抱拳离开,不到半个时辰青儿就被请来了,进了屋就冲县太爷磕头:“民女狄青儿拜见县太爷!”
青儿这些年的不容易县太爷是知道的,从心里讲他还是蛮佩服青儿的,连忙招呼丫环将青儿扶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狄小姐不必惊慌,请坐下说。”
“太爷的面前哪有青儿坐的份,您有训示请讲,青儿站着听就行。”青儿欠欠身儿得体地答着。
见着青儿一动一静,县太爷又赞赏上了,轻咳一声说:“好,我也不勉强你。”说着自己捡了一个座坐下,轻声言道:“说实话啊,今天这个案子着实让下官为难哪!三公子与四公子都是我们汾阳县的骄傲,现如今都去府学读书去了,改明儿回来至少也得是个进士啊,搞不好狄家还得出两个状元郎来。按理说小姐的日常起居我们衙门应该替二位未来的状元郎照应着点,可不想今儿却出了这事。叫我如何办好啊!”
青儿磕了下来,头捣如蒜:“老爷明查,我二弟虽说莽撞,可他也是知道轻重的,飞哥哥是陆伯伯的小儿子,与青儿以前还有过婚约,二弟怎么说也不会对他下狠手。而且,而且当时青儿也在场,青儿眼儿里看得真真的,他真没有下狠手啊!”
县太爷做出一幅为难样说:“这些我都相信,可是这是情,不是理。这案子我就没法判!”
“青儿请太爷指点!”青儿这会儿完全把自己头当砖头了,嘣嘣地砸在地上让县太爷听着都疼了。
“你死人啊,还不快扶狄小姐起来!”县太爷冲守在边儿上的丫环吼了一声,待丫环将青儿扶起来唉叹一声接着说道:“你也知道,陆家我也惹不起,陆家老二现在还在外头当官呢,说是还是个武官。”
青儿被县太爷说得云里雾里的,县太爷看她眼见着要急,连忙摆手让她听自己说:“狄小姐,陆家与狄家渊源可不浅,……,老夫的意思你明白吗?”
“青儿,青儿明白!谢县太爷的指点!”青儿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过来,再给县太爷磕了一个头。
县太爷这次是稳稳地受着,笑着让青儿快出去:“去吧,去吧!”
无门路,青儿错跪陆家门
说实在的天青儿实在快崩溃了,一边捂着不让远在晋阳念书的狄卫与狄清河知道,一边还得想辙怎么救狄戌,背着人无数次地骂狄戌,骂他当时为什么那么笨,为什么不跑!可骂也没有用啊,那个弟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他的什么性子自己还能不知道?让她没有想到能够得到县太爷的指点,青儿一阵欢喜,出了县衙就回家穿上孝衣跑到了陆家的门口跪下。
青儿一到陆家的家丁透过门缝就看见了,一路小跑地去禀报。
“她说了什么没有?”陆魁胜听得家人汇报,吃惊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有些受不住的身子经不住激动猛咳起来了。
“给我乱棍子打走!我三儿都被他们家害死了,她还来做什么?她这会儿子来又做什么?”陆家二夫人一边替陆魁胜顺着气,一边朝家丁吼着。家丁有些为难,看了一眼陆魁胜,见陆魁胜只顾猛咳,没有明显的表示,既然没有表示那就是默认了。
陆府外头围满了男女老少,都在低着头议论着,好听的不好听的都传进青儿的耳朵里了,青儿努力地要让自己憋处眼泪,一定要赶在陆魁胜开门前把眼泪憋出来。可她就是憋不出眼泪来,这几年陆宇飞跟自己使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瞅着没人就对自己动手动脚,多难听的话都向自己说过,青儿碍着陆魁胜的面子一直都没有跟旁的人说,有时罗哥瞧见了青儿也极力求着罗哥不要告诉狄戌,所以青儿打心底是恨上陆宇飞了。陆宇飞现在死了,如果不是因为跟狄戌有关系,青儿恐怕要拍手欢呼了。
青儿使劲地憋着泪儿,人群里有些人开始议论狄仕文了,青儿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那个时候的时光多么好啊,有最疼自己的爹,有最护着自己的潘婆婆和二娘,还有弟弟,他总是让自己追得满院子的跑。想起狄戌她就哭了,很自然而然地就哭了,是啊,论谁都会哭。她五岁丧了父母,带着弟弟们容易吗?不容易!真的不容易!眼瞅着狄家的儿子们都长大了,门楣也快重撑起来了,开年的时候还说给狄戌订门亲事,过两年就要娶媳妇来着,哪里想出了这事情。
跪在地上青儿越哭越伤心,后来想起好多事来,有潘婆子,有狄忠,有左之常,还有晋阳的刘夫人,嗯,最多的还是陆魁胜。自己回汾阳也六七年了,说到底还是陆魁胜帮自己最多,越想到陆魁胜对她们姐弟的好,青儿就更伤心了,伤心中透着无尽的歉意,慢慢地哭声越来越大了,哭声中还透着一声两声地喊声,“陆伯伯”地喊得人心酸。
陆家的佣人哗地拉开门,看着哭得稀哩哗啦的青儿有些不自在地将手往后背。黄管家从后面钻出来,尽可能地放低声音劝青儿:“狄小姐,你在这里哭什/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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