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瞬间安静了下来,沈殊抱着手炉,将身上的被子往脖颈上又拢了拢,无声的叹息。
京城的冬天,真难熬啊!
想着明天不到卯时就要起身去上朝,太痛苦了。
该死的!
她低声咒骂。
抱着手炉缩在被中,屋内静寂而漆黑。
沈殊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却了无睡意。
明日的早朝,只怕就不会如此平静了吧!那个人,想必早已忍耐到极点了。
第3章朝堂第一斗
沈殊自己都不知是何时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感觉并没有睡多久,就听见阿薰在她耳边的叫声:“少主!起身了!”
他翻了个身,感觉着实呱噪的头疼,一掀被子将整个人干脆藏进被中。
突然一个超大的声音在耳边吼了起来:“少主!起身了!”
沈殊怒极,翻身而起,就见阿薰早已飞快的跳到了一边,绞着手指头,咬着小巧的红唇,一脸无辜的说道:“少主,这是你吩咐奴婢这么做的,你可不能生气。。。。。。”
沈殊无奈的扶额,是啊,还要上早朝,真是令人痛恨啊!
“穿衣吧!”他哀怨的坐起来,在阿薰连拉带拽下,好容易洗漱穿衣完毕。
披上厚厚的毛裘,抱着暖暖的手炉,又罩上了风帽,沈殊皱着眉头跨出了相府的大门。
一股寒风迎面吹来,沈殊又紧了紧身上的毛裘,真是,冷啊!
暖轿早已在门口等候,沈殊无言的看了看仍然漆黑的天际,万般不情愿的挪进了暖轿中。
轿夫将暖轿的帏帘拢得紧紧的,才稳稳地将轿身抬起。
原本还有着几分睡意,却被微微摇晃着的轿身赶跑的一干二净。
沈殊坐在轿中,低垂着眼眸,双手笼在袖中抱着暖炉,面上一片冷凝,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相府离皇宫不算很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暖轿又被稳稳的放下,轿夫低声说道:“大人,到了。”
沈殊掀了轿帘慢吞吞的走下来,此时皇宫门口已陆陆续续的赶来了很多朝臣。
再有半刻钟就是卯时,天际微微有些发白。
沈殊将身上裹着的毛裘解下扔给轿夫,露出佩戴着玉带玉佩的紫色官服。手炉也随手交给了他们,拢了拢袖子,唇边扬起一抹淡笑,施施然朝着崇政殿而去。
殿中已站了不少文武官员,只不过此时还没有开始早朝,每个人都显得比较随意。
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说话的,也有几个还没睡醒靠在柱子上打盹发呆的,众生百相,在这小小一个议事大殿中,充分得以体现出来。
沈氏一党的人见了他,恭谨而有礼的打着招呼:“丞相。”
沈殊含笑点头示意,却并不多说话。
诚郡王一党的见到他,默不作声,但随着他一路走过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也低了几分。
沈殊视而不见,昂首阔步的来到殿前左侧最前边而站。
他瞥了一眼右侧最前方,诚郡王比他早来一阵,见他望过来,冲着他微微一笑,淡淡颌首。
沈殊扯了扯唇角,也略点了点头,垂了眼眸。
两人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在了旁观者的眼中,各怀心思。
此时听到有掌事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所有的朝臣连忙分文武官职站好,齐声说道:“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殊微微抬了眼角,一个明黄色的衣角出现在眼睑处,随着轻快的脚步声,一个仍显青涩的声音扬声说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众朝臣站起身。
沈殊挑了挑眉,看了看御座中央坐着的那个少年。
自从暮珝帝驾崩后,这个少年看上去倒是稳重了几分,原本飞扬跳脱的惫懒在穿上了那身明黄后,也变得多了几分肃穆的威严。
“众卿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中规中矩的声音,依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殊低眉弯着唇笑,还是个孩子啊!
就这一分神之间,就听对面那人已抢先一步站了出来,微微躬身,朗声说道:“皇上,老臣有本要奏。”
御座上的少年皇帝强压下心头的一丝紧张,含笑说道:“皇叔请讲。”
诚郡王淡笑着说道:“漳州一带今夏雨水甚少,百姓的收成比起往年又少了三分,如今眼见就要立冬,漳州的许多百姓饥寒交迫,恳请皇上速派官员前去赈灾放粮。”
皇甫瑾瑜滞了滞,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口,就听一个清悦的声音缓缓开了口。
“诚郡王,此事本相在昨日就已经上报过皇上了。”
皇甫瑾瑜瞥向那个从左侧迈出站着的纤细少年,只见他双手笼在宽大的袖中,脸上俱是风轻云淡的不在意,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没有传达到眼底。
他心中微微一颤,却又听那个人淡淡说道:“三日后便会命吏部尚书陈明正亲自带人去漳州放粮。”
皇甫瑾瑜心中暗自嘀咕,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和自己说过放粮的事情了?
此时诚郡王扯着唇晒笑道:“放粮一向是户部的事情,什么时候又轮到吏部来说话了?丞相莫不是糊涂了?”
沈殊纤弱的背脊却挺得直直的,淡声说道:“本相认为漳州府的各级官员近年来的考授、升调不甚令人满意,所以才会让陈明正亲自前去放粮,顺便查查那里的官员,可有渎职/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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