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小子做得更绝,直接抢了人家的儿子了吧。”
动物通常会把第一眼看到的活动物当作自己的妈妈,这种现象被人类称之为雏鸟情结,白智光虽然只是胡乱猜测,不巧正被他猜对了,只是对象不是邢亦而是苏恪,雏鸟也不是儿子,而是女儿。
苏恪自身却并没有这个自觉,他也没有注意到那两声悲鸣,甚至他仍然有些漠然地紧握着那把匕首,茫然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任由自己的鲜血一滴一滴滴到那颗透明的浅紫色珠子上。
那些鲜血让女孩儿欢喜,却又让她不悦,她凝了凝纤细的眉毛,毫不犹豫地探出自己那双白嫩嫩的小手,在那颗透明的浅紫色珠子上轻轻一拉,仿佛不费吹灰之力般就撕破了那层浅紫色的薄膜,那些被薄膜包裹住的淡紫色液体瞬间流淌开来。
女孩儿娇嫩的脸庞接触到空气瞬间显得有些儿苍白,但她却没有在意,仍旧固执地将手探出来,抓住了苏恪的双手,小心将之从那根匕首上拆解开,随后送到唇边,像猫咪一样轻轻抿舔。
女孩儿的唇舌并没有什么神奇的功能,苏恪手上的伤口也没有奇迹般的愈合,但那种柔软的唇舌带来一种奇异的触感却让苏恪微微感动,他有些不可置信,却忍不住心中那抹期盼,颤抖地伸出手去摸女孩儿的头。
女孩儿喉咙里咕哝一声发出极其舒服的呻丨吟,甚至她还主动地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
苏恪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迟疑地指了指自己,问女孩儿:“你刚才那声妈妈……是叫我吗?”
“嗯!”
女孩儿的眼神明亮清晰,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果然……是在叫自己啊。
苏恪心中激动不已,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末了,憋出嘴的只是笨拙的一句:“要叫爸爸,因为我是男的。”
女孩儿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眯了眯双眼,再次叫唤出声的还是一声固执的:“妈妈!”
这时候邢亦终于匆匆地赶到了,女孩儿倏忽抬起了头,准确而响亮地叫了一声:“爸爸!”
奔跑中的邢亦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不过看上去并没有发生那种他想象中的可怕事情,他顿时要放心不少。
他有些警惕又有些好奇地走到了苏恪的身边,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苏恪无声地摇了摇头,邢亦也顾不得太多,眼前这个柔软仿佛花瓣一样的小女孩准确地拨动了他心中那根最为脆弱的弦,拨得他爱心泛滥犹如春潮。
“抱回去养着先?”
邢亦一边征求着苏恪的意见一边就要伸手把女孩儿从那个浅紫色的藤蔓托盘上抱下来。
“放着别动!”
一声凄厉的呼喊声顿时吸引了三个人的注意,同时引起的还有三个人的警惕。
邢亦自责,刚刚自己是太忘形了,居然没注意到已经有人欺的这么近。
来的是一个老头儿,干瘦干瘦的,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一副硕大的圆框眼镜,纷乱的头发胡乱地扎成了以个小辫儿,下巴上还有一撮山羊胡子,仿佛古地球时期的动漫中最经典的科学怪人形象。
当然,这只是邢亦最直观的感受,无论是苏恪还是小女孩儿都没看过所谓的古地球动漫。
奇怪的是,山羊胡子老头儿呼喊了这么一声之后却再没有什么其它激烈的举动,反而摘下来眼镜激动地拭起眼泪来,嘴里的嘟囔依稀可辨是――多么完美的一家三口,太让人感动了!
邢亦愉悦地想,他喜欢一家三口这种精准的定位!
但这并不妨碍他仍旧对这个老头儿心存警惕。
“你是什么人,刚才叫那一声什么意思?”
邢亦一边说一边继续着之前的动作要把小女孩抱到自己怀里来。
老头儿顿时又激动了,嘶声吼道:“放着别动!”
这句话吼出的同时他的眼镜已经飞了出来,劈头盖脸地对着邢亦打了下去,一边打老头儿还一边中气十足地哭吼着:“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听呢!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举动有多危险!她还是胎儿胎儿啊!羊水破了已经对她造成了一定的危险,你还想就这么扯断她的脐带,你是想她死吗,想她死吗!”
邢亦不知道那副凌空的眼镜是在以什么样的原理在对他发出攻击,但明显这样的攻击对他来说不关痛痒,因此他躲都懒得躲。当然,主要也是因为老头儿的话吸引了他大量的注意力。
邢亦谨慎地没有再挪动女孩儿,但也没有再把她放回去,思考了片刻,他皱眉问那老头儿:“你确定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不仅仅只是恐吓?”
“应该不是。”
苏恪感应了一下四周的元素与魔力波动状况,轻轻地回答。
女孩儿身上先前那种大量元素的聚集与被吞噬的情况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有那根淡紫色的脐带还在源源不断地给她输送着养分,但这些养分有些不够,相较之前在浅紫色透明珠子里的时候,现在的小女孩明显虚弱。
甚至不用感受,单从她苍白的脸色上就能看出这一点。
“总算还有个明理的!”
老头儿甩了一大把的鼻涕眼泪又忿忿地对着邢亦喷出一个鼻涕泡儿:“我恐吓你妹啊!”
“恐吓帝国公主可是重罪!”
邢亦不关痛痒地提醒了一句。
老头儿顿时记起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他到底有些害怕,瑟缩了一下,偷偷摸摸伸手招回眼镜,再不敢出言不逊。
不过,老头儿心中终究还是有些底气的,他偷偷地瞄了一眼女孩儿,嗫嗫地对苏恪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小女孩儿,一会你们带我走,我教你们怎么把她养活,怎么样?”
他算是怕了邢亦了,因此挑了个看上去比较温和的苏恪。
而如果对象是苏恪的话,邢亦也并不介意是,他耐心地托着小女孩等着苏恪的回答。
“她,现在是怎么回事?”
苏恪不答反问,音色平静不含一丝暴戾,却没有一点可以拒绝的余地。
老头儿压抑地发现这个选择可能不如自己想象的明智,这个少年并不比邢亦好对付。他有些不甘,却不得不认真地回答:“早产――我想,应该是你鲜血的原因,唤醒了这个小女孩并让她成为了真正的人类,但也因为这个原因,她提前苏醒了,并且打破了一直温养着她的宫囊使她没有等到真正成熟就出生了,就像人类的早产儿一样。”
顿了顿,老头儿继续说:“当然,早产儿的养活对于人类来说早就已经不是问题,但因为小女孩是超S级变异生物,她所需要的养分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可以说这整个森林包括那朵变异食人花都是我们为她准备的养分,现在这种养分的输送停止了,我很难保证她能继续活下去,而且就算活下去的话……她还是超S级变异生物吗?”
说到这里老头儿有些黯然,他这一生可以说都奉献给了这项事业,到头来却发现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任谁都受不了。
“我们并不需要她成为超S级变异生物。”
苏恪抿了抿嘴,坚定地说:“我们只需要她活下去,你能保证她活下去吗?”
老头儿沉默了下,艰难道:“这还要看那朵变异食人花的意志。”
对于他们来说变异食人花只是孕育这个小女孩的容器,后来因为某些变故变异食人花连容器都当不成,但它从来都没放弃过小女孩,甚至反叛了他们,不分敌我肆无忌惮地攻击,只是想把他们都变成养料,来补充之前自己受到攻击时所缺失的那部分能量,以便更好地孕育小女孩。
“谁都不知道当自己的孩子有可能被夺走之后,一个悲愤的代孕妈妈会做出什么。”
老头儿沉重地解释。
苏恪看着那根仍旧在源源不断输送着养分的脐带,轻轻地说:“我想,所有的妈妈都是伟大的,哪怕是代孕。”
还有一句话苏恪掩住了没说――哪怕是变异生物。
妈妈,亘古以来似乎就是无私的代名词,为了孩子,她们可以像蜡烛一样将自己燃烧至尽头,且无怨无悔。
森林的上空第三次响起变异食人花的悲鸣,苏恪出神地看着那根脐带,明明相距甚远,却仿佛看到了濒临死亡的变异食人花艰难地喷出一个又一个囊,将那些被邢亦击毙在机甲里的人囊括在其中,迅速地消化掉使之成为自己的养分,然后毫不迟疑地输送给小女孩。
苏恪所不知道的是,食人花的确在做着这样的事。她早就已经不再攻击凌云,只是艰难地,但毫不间断地喷射出一个又一个的囊,不仅包裹起那些尸体,还包裹起森林里除了他们一切有生命的东西,花、草、树木,包括隐藏在其间的昆虫,无一遗漏。
白智光操控着凌云悬浮在半空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苏恪他们那里发生了什么,却感受到了变异食人花的绝望,因此明明是最佳攻击时期,他却狠不下心去发射哪怕一颗榴弹炮。
时间因为一个伟大的妈妈而凝滞起来。
良久,良久,苏恪牵着小女孩来到一处干枯的灰土面前,分外严肃地命令她:“花错,跪下!”
作者有话要说:编编通知,明天入V
然后下面是作者自己的一些碎碎念,跟正文无关,也不是什么通知,不耐烦看作者有话说的可以不用再往下看了。
第一卷至此完结,在这个废弃星球上停留的字数超过了我的预计,但是总是想把一切都事无巨细地写出来,使这个文看上去更合理,更好理解些,甚至一些对于魔法跟机甲一无所知的人也能看懂,让大家清晰明白的看明白我的设定,所以一直没能下狠心砍掉某一部分,或者快速跳过其中某一部分。
事实上到底有没有写清楚我也不清楚,但我想肯定会有大量的缺陷存在的,因为我自身并不能算一个成熟的写手,一切都是因为爱罢了。而魔法和机甲这两种设定放在一起又是极其的繁琐甚至说相悖,因为,这似乎是科学与非科学两个极端,调和性相当之差。我有时候也会想自己为什么会想出这么一个古怪的设定,想来想去答案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因为爱罢了。
因为爱,我虽然不能一定将这个文写得好看,取悦所有的读者,但一定会竭尽所能表达出我想表达出的一切,所以也许会慢热,也许会繁琐,但我会坚定不移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将这篇文完整地写完。
在此,感谢追到这里一直包容鼓励我的你们,我会更加努力的。
另,第二卷苏恪和邢亦会离开MZ13号进入帝国首都,那里有大量的人,而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江湖,所以第二卷应该不会像第一卷这么沉闷了,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29章
承古帝国的首都叫做辉京,因为京郊临明山上的枫叶相当出名又被叫做枫都,与古地球文化中地府都城酆都谐音。而在后来的文化演变中酆都已经成为了一种极致销魂的去处,往往又名快乐酆都。辉京做为承古帝国的经济文化中心自然不缺那等纸醉金迷的场所,甚至整个承古帝国都不会有比这里更繁华靡乱的地方,所以辉京又被叫做快乐枫都。
――这些都是邢亦在飞船上讲给苏恪听的,当时两个人相对着坐在飞船的控制舱中看着窗外飞速流逝的星光,每人手上一杯合成咖啡。
苏恪听到这些相当不以为然,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他基本都处在一种相对单纯甚至可以说单调的学习环境中,对于那种繁华从来也没有向往过。
他淡淡地看邢亦:“我以为你会告诉我是谁处心积虑要至你于死地,还有……”
顿了顿,苏恪没有说下去。
苏恪本来还想问问有关白智光的事情,一个帝国皇子却跟反叛军首领混到了一起去,而且还关系匪浅,怎么看都不能算正常。不过这半年多在反抗军基地等待飞船修缮的时候他零碎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似乎跟苏恪的母亲有关,想到这一节他就有些问不出口。
两人之间的坦诚固然重要,但如果有可能撕破邢亦的陈年创口的话他就怎么也不愿意了。
不过,关于谁想害死他这个问题苏恪却怎么也不容邢亦错过。
揭开帝王家明争暗斗的伤疤,将鲜血淋漓的创面放到太阳下去,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另一种伤害,尤其是某个人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内心却是意外的柔软。但既然邢亦已经决定了要回京都这些他就必须弄清楚,否则他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什么人在他们背后刺上莫名一剑。
想到这里苏恪有些烦躁,甚至有些怀念MZ13号。
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些事的话,MZ13号简单得简直可以算是世外桃源。
邢亦啜了口咖啡并没有回答苏恪的问题,反而新奇地说:“我突然发现,你虽然看上去平静冷漠但其实掌控欲极强。”
“嗯……”邢亦沉吟了一下说:“这件事我应该一开始就发现的,在我刚刚遇见你的时候,你曾经一再地试探我,最后命令我三件事……这说明你不排斥有意外发生,或者说,你没自大到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但是你会试图去控制那些意外,把它们归纳到一条你比较认可的道路上去,总之……”
邢亦捏捏鼻子说不下去了,他有些被自己饶住了。
“防范未然,防范不住遇到问题的时候再努力解决问题,仅此而已。”
苏恪定了定心,回答了邢亦也回答了自己。
回京都已经势在必行,这时候怀念MZ13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邢亦耸耸肩:“所以你现在问我的这个其实是属于防范于未然的范畴?”
“是。”
苏恪并不否认。
“可我的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邢亦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地耸耸肩:“因为某些原因这几年我一直在星际中流浪,对于京都的那些事情一无所知。而因为另一个原因――这个原因那次在西兑大裂谷你也听说过,那就是,做为机甲战力仅次于承古帝国皇帝陛下也就是我父亲的这么一个存在,几乎所有对皇位有企图的人都会将我当作眼中钉,除之而后快,因此你要问我谁想置我于死地我真的回答不出来。”
“放逐吗?”
苏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一种自我的放逐?”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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