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远远不能浇熄邢亦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双手自有意识的滑过苏恪如绸缎一般顺滑的皮肤,向着要害之地而去。
手指将将触到那一处幽谧的时候邢亦清醒了过来,他纠结地扯了扯自己头发,狼狈地松开了苏恪。
“该死,我得去洗个冷水澡。”
邢亦落荒而逃。
苏恪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叫他,片刻后他又开始后悔自己这种属于魔法师的冷漠与矜持。
被折磨的远不止邢亦一个人。
一会儿之后,两人都洗了完澡又碰了头。
为防止擦枪走火这一类的事发生,两人都很克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白家兄弟是那个混蛋的亲戚,也是我的表兄弟。”
那个混蛋无疑指的是白智光,至此苏恪终于初步了解到他们两个人会混到一起去。
不过邢亦并没有解释为什么有亲戚在枫都军校的白智光为什么会成为反叛军首领的意思,只对苏恪说:“基本上你要学机甲的话,从这两个人身上学就可以了。白老二虽然身在格斗系,但是他对机甲方面的研究不比白老大差,尤其是对机甲本身的研究。”
舒展了一□体,邢亦又接着说:“你入学第一天就能跟他们两个都碰上头大约也是天意,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像那些学生一样照常去上课,课余时间再去找他们两个开小灶。不是说这样更有利于你机甲的学习,我的意思是他们大约也算你的同龄人,当然,稍微相对而言年纪还是大了点,总之,我就是想你融入到一个集体当中去,像一个普通的少年一样。”
“前期大约我会跟他们一起上些课,最基础的本分熟悉下来我就不会再去上课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苏恪直言。
魔法是他不能舍弃的部分,像今天这样花费大量的时间在机甲上,短期内还可以,时间长了,未免有主次不分之嫌。
邢亦点头:“也好。白家兄弟你尽管使唤――千万不要跟他们客气,想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要是使唤不动就告诉我,我会帮他们松皮,让他们变得心甘情愿起来。”
苏恪笑笑,他有他的原则,尊师重道还是要的,不可能真像邢亦所说的那样随便使唤。
看邢亦似乎没有什么要交待的了,苏恪转而问他:“你呢,怎么安排?”
现在的他们安静平和地像两口子在商量下星期日子要怎么过一样。
这样的念头在邢亦的脑子里一闪而过,邢亦微微有些遗憾,似乎他们还没来得及热恋就进入了细水长流的境界。
只是,以苏恪的性格只怕也很难进入到热恋的状态中去。
――邢亦忘了,他们今天这种仅仅分开还不到一天就迫不及待又来相见的模式何尝不能称之为热恋。
“其实还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邢亦挠挠头,回答苏恪的问题。
他自诩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方面的确不是他所擅长的。
对了对拇指,他接着说:“目前我只是在努力把他们都监视起来,然后等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后,确定不能留的就都除掉。”
简单,粗暴,但是有效。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邢亦很平静,可苏恪还是很怀疑,以他的性格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这一点。
不过无妨,邢亦的应对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期,到时候就算邢亦下不了手他也可以帮他。
这也是他学机甲的真正目的所在。
接下来似乎再没有什么话要说,苏恪指点了邢亦一些有关魔法方面的技巧,随后两人一起盘膝冥想。
邢亦魔法方面的天赋简直可以说是根本没有,唯独对冥想领悟得比较好。
苏恪并不奇怪,也没有轻言放弃,从邢亦真正接触魔法到现在不过才一年的时间,仅仅冥想方面的进步已经算得上可观。
第二天一早花错就被白沉墨送了过来,对于自己被苏恪遗忘了整整一夜花错相当的不高兴,尤其是看到邢亦居然是跟苏恪一起之后,这种不悦瞬间达到了极点。
当然,现在还有外人在场,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只是狡黠的眸子不停地在苏恪与白沉墨之间刷来刷去。
邢亦与白沉墨表兄弟长久不见,正好邢亦又要拜托他帮忙教苏恪,因此四人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在白沉墨和邢亦去取食物的时候花错狠狠地扒开了苏恪的领口,看到里面并没有自己臆想中的那些痕迹之后才满意地松了口气。
“不要轻易被爸爸给吃了,严格说来,妈妈你现在也还是未成年人。”
花错一本正经地教导苏恪说。
苏恪好气又好笑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拒绝对此发表意见。
花错神秘兮兮地又说:“你不觉得白教官的颜看上去要比爸爸好很多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有木有!”
苏恪蹙眉:“你去哪里学来的这些古怪的词,什么叫颜?什么叫有木有?”
“你还说!”
花错撅嘴生气地说:“我半夜就醒了,可是白教官不许我去找你,我只好随便上网找些东西看。”
“你可以睡觉。”
苏恪平静地指出,这时候他不能心软,否则花错永远离不开她。
花错鼓了鼓小脸,不说话了。接下来整顿早餐她都再没跟苏恪说话,吃晚饭头也不回地牵着白沉墨的手就去上课。
邢亦好奇地问苏恪:“你怎么得罪了她?”
苏恪略微担忧地问邢亦:“我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我完全可以让她在我身边再黏上几年,等她再长大些然后再慢慢教她独立。”
“咦,你还是苏恪吗?”
邢亦故作惊奇地问。
苏恪轻松了些,朝邢亦笑笑。他知道他这是在提醒他理智些,只是,面对他,面对花错,他的理智常常会让感情打败。
今天照旧是上午理论课,下午实践课。
枫都军校的专业分得非常细,这导致他们的课程相当单调,课程表上聊聊几个不是理论课就是实践课,偶尔才会插一节半节的文化课。
苏恪没想到的是,他们的理论课新教官是邢尚。
之前那个理论课教官被花错打坏了,估计十天半月之内都不可能下床,他们换教官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邢尚……怎么看都不属于枫都军校的样子。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他多少,教官是谁对他来说并没有分别,经历了最初的惊诧之后他很快地沉浸在了课堂当中。
他并不能准确地判断邢尚的教学水平如何,他只是一边听课,一边应证自己在教材上所看到过的内容,慢慢进行感悟。
两节大课很快上完,至始至终邢尚都克制着自己不要刻意接触苏恪的眼神,就当他是普通的学生一样,等最后一次下课铃声响起他终于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苏恪同学留下,其他同学下课。”
4班的同学们纷纷以无奈而又同情的眼神看苏恪,不知道他倒了什么霉,一个教官两个教官都看他不顺眼,不知道这个教官又想将他怎么样。
他们并不知道,昨天白沉音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过要刁难苏恪。
当然,从当时的实际情况上看白沉音的所做所有应该被归纳进刁难的范围内,但其实白沉音只是故意考验苏恪罢了,考验这个邢亦所送进来的学生是否如他臆测的那般有天赋。
实在是他被苏恪的手速测试成绩惊艳到了。
眼下同学们同情归同情,却什么也做不了,如果还是昨天课堂上那种情况的话他们也许还可以据理力争一下,可眼下邢尚还什么都没做,他们要抗议都无从抗议起,只能拖拖拉拉地不急着离开教室,以期围观事情的后续发展。
倒是苏恪心里有点急,今天早上花错就已经不高兴了,他不想她更不高兴。
“请问教官,有什么事吗?”
苏恪尽量平静地问。
邢尚略微尴尬,刚才那一句只是脱口而出,真正要说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更奇怪的是,边上还有一群同学虎视眈眈。
想了半天,邢尚终于想起句话来,温和地说:“苏恪同学,你是昨天刚来的插班生,基础方面可能还有所欠缺,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补习。”
同学们听到这里纷纷松了口气,不再刻意拖延,三三两两的去了。
苏恪看了看邢尚,不知道他是不是借着他来向邢亦传递友好的信息,前天花错的事邢尚出力不少,难免会让他往这个方向想。
不过他记的更清楚的是花错对他的评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虚伪的味道。
不论是苏恪还是邢亦都非常重视花错的判断,因此苏恪委婉地拒绝说:“谢谢教官,我拉下的课程并不多,我想自己能补上。”
邢尚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苏恪又说:“如果教官没别的事了的话,那我先离开了。”
邢尚无奈地再次点头,看着苏恪离开的背影,眸子里闪过一丝深沉的痛,又有一丝迷茫,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
苏恪并不知道这些,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匆匆的赶去花错的教室,这时候,教学楼里的人已经几乎走了个干净。
远远的才看到他的身影花错就愤怒地咆哮出声了:“苏恪,你这是不打算要我了吗?”
“对不起。”
花错三步两步赶到花错身前,将她抱了起来,刚想对白沉墨道谢,花错噼里啪啦地又骂道:“不就是我早上后来没理你吗?那也是你的错!你怎么可以这么晚才来接我,我都以为你不要我了你知不知道?”
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的随着花错的控诉滚进了苏恪的脖子里,苏恪心疼得心紧紧揪到了一起,不由对邢尚产生了一丝类似于愠怒的感觉。
“教官把我留下说事,所以才耽搁了。”
苏恪柔声细语地解释,然后才抽空对白沉墨道谢:“又麻烦教官了,多谢。”
白沉墨就着苏恪怀里摸了摸花错的头,温和地对苏恪说:“多哄哄她,小孩子容易缺乏安全感。”
“是我的错。”苏恪心疼的将花错又紧了紧。
白沉墨没有再多说什么,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花错吸了吸鼻子,已经安静了不少,她把头埋在苏恪的脖颈间闷闷地说:“妈妈,你把我吓坏了,这两天你一直在把我往外推,我多怕你会不要我了。”
“对不起。”
苏恪再次道歉,轻柔地解释:“你是花错啊,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只是你在慢慢长大,要有自己的生活,所以我才会略微把你推离开一点,学会独立地生存。但就算独立了,你也永远都是我的花错,我永远也不会不要花错的。”
“真的吗,你保证?”
花错抬起头来,眼眶红红地看进苏恪的眼睛。
苏恪的心又紧了一下,认真地说:“真的,我保证!”
这才算把花错安抚了下来,苏恪微微松了口气,也没让花错下来,就那么抱着她往食堂走。
行至拐角处,苏恪看到了邢尚。
邢尚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了过来,而关于刚才听到的那些……
邢尚诚恳地道歉:“我很抱歉,给你造成了这样的困扰。”
“教官要是没什么事我就离开了。”
苏恪淡淡地说。
话虽这样说,他却丝毫没有等邢尚答案的意思,脚步也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停顿。
“苏恪!”
擦肩而过的一刹,邢尚叫住了他。
苏恪的身形霍地一顿,瞳孔微微收缩。
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邢尚刚才第二个字叫的是第三声,也就是说,他叫的是……苏可。
第38章
有没有可能是叫错?
有没有可能是变音?
苏恪的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这些,停顿的身形刹那间就恢复了正常,继续匀速地向前走去,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实际上这时候苏可很想回头问问邢尚,他怎么知道苏可的,苏可现在又在哪儿?
但是他不敢,他怕这是一个陷阱,而如果平凡如苏可、如他的父亲母亲这样的人被牵扯到这种皇室斗争当中的话,他很难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邢亦从来就不是个细致周全的人,而自己的能力也很有限,他总不能让邢亦把他们都送到枫都军校保护起来。
可如果苏可他们已经落到了邢尚他们手里了呢?
苏恪一时间茫然无措,他虽然生性细致谨慎,可究竟没有经历过这么复杂的事情,连对邢亦所遭受的袭杀他能想到的应对也只是以杀止杀而已。
因为想得很多,所以时间过得特别的快,很快苏恪和花错已经买好了饭菜坐下来吃。
敏感的花错早在苏恪那个停顿的瞬间就感觉出了什么,直到这个时候,确信了邢尚绝不在他们跟前了,花错才小心地问:“妈妈,那个苏KE……”
花错特意说成了第三声,问道:“对你来说很重要?”
“他是我弟弟。”
苏恪平静地说。
虽然他本来应该嫉恨,做为被抛弃的那个他原本也有权利嫉恨幸运的那个,但是做出那个决定的始终只有父亲、母亲,苏可是真正无辜的那一个,他完全被瞒在了鼓里――一想到这一点苏恪就嫉恨不起来,此刻心里更是浓浓地只剩下了担心。
“你是怕邢尚对他不利?”
花错了然地问。
苏恪点头。
花错认真地琢磨了一会儿,说:“我倒觉得不会。我觉得……邢尚对你的态度怪怪的。”
花错毕竟不知道前因后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末了有些自暴自弃地说:“总之我觉得至少暂时邢尚不会对你不利,也就是说,他应该不会将苏可怎么样。”
听花错这么说,苏恪心里要轻松了不少,关于花错这莫名的看人天赋,无论是苏恪还是邢亦都相当信服。
下午还是正常上课,晚上照旧跟花错一起去白沉墨那里接受辅导,然后进行机甲实训。
等苏恪从训练室出来的时候,等在门口的不是邢亦,而是邢尚。
灯光下的邢尚清瘦,颀长,与邢亦有七八分想象,苏恪心中却没有哪怕一星半点的欣喜,甚至连脚步都有些沉滞。
一而再,再而三,邢尚这样的行为已经称得上是咄咄逼人。
白沉音古怪地看了苏恪一眼,突然领悟到了什么,又看了一眼,启唇轻晒:“邢家兄弟的口味这么雷同吗?”
苏恪的全部心神都放在揣摩邢尚的目的上,因此没听清这话,也因此错过了一个相当重要的线索。
随后白沉音就离开了,他向来不待见邢家兄弟,自然不愿意在有邢家兄弟的地方多留。训练室门口很快就只剩下邢尚和苏恪两个人。
邢尚无声地向前走了两步,苏恪微微皱眉,现在他与邢尚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能称之为安全距离,尤其是邢尚那不输邢亦的身高给了他相当大的压力。
重点是,他对于邢尚的武力值一无所知。
“若是教官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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