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便唤夫人,惊得柳慕庭面现红晕,呆呆地立在那里,看着九曜实行着他们妖族特殊的成亲仪式。
妖类的成亲仪式极其简单,仅是划破手指,让对方喝自己的血,便是承认彼此的身份,不似人类那般复杂。
看着送到面前的带血指尖,柳慕庭还在怔愕中未能反应过来,不过是一夜,怎地醒来自己便要嫁给他了。
可当众之下,拒绝也不大好,加之他确实对九曜生了爱慕之情,故而只能叹息一口,言道把自己给卖了,便捧起九曜的手指,轻轻地戳了一口上头的血渍。血腥灌入口中,他还有些不适应,吞咽下腹后,便听到了众妖惊喜的呐喊声,此起彼伏,荡出了百里之远,一切都沉浸在欢天喜地的惊呼声中,不觉也带得自己的心情愉悦起来。
九曜开心得抱着他啃了几口,放开他时,眼底竟涌上了湿意。
“九曜……”柳慕庭愕住了,九曜也太过激动了罢。他浑然不知,历经两世方得到心上人的感受,他对前生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仅有九曜还知晓过去种种。
九曜喜极而泣,一抹脸上的热泪,他掰过柳慕庭的指尖:“到你给老子喝血了!”
心细地帮九曜揩去热泪,“你啊。”摇头一笑,柳慕庭划破了自己的指尖,主动地将其递到了九曜的嘴边,看他开心地喝下。
也许,嫁给他,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虽说他们俱是男子,九曜有时也疯疯癫癫的,但关键时刻,站在他身边护着他的,还是九曜。
九曜,我喜欢你。
狐王成亲,雪瑶山一片喜庆,妖类的成亲规矩不多,就是来庆贺几声,送给礼,吃个宴席便罢,不似人类又是纳吉又是拜堂什么的,太过麻烦。
九曜成亲太过突然,这些个妖没个准备,仪式结束后,赶忙都告退离去准备礼物,一时之间,轰然作散,热闹的雪瑶山又响起了新一轮的喜庆之声。
九曜掰过柳慕庭的脸,喜色连连,想开口说话,又怕自己所为恼了他,故而咂了几声都道不出几句话来。
“怎地,做了事不肯认么。”柳慕庭打破了僵局,揩上他还未擦拭掉的泪痕,微一阖眼,主动地亲上了九曜的脸颊。
轰地一下,脸皮厚的九曜就脸红了,他看向柳慕庭温柔的双目,霸道地一扣他的脑袋,就狠狠地吻上了他。
放开柳慕庭时,他激动得如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不知所措:“慕庭慕庭,你不气我!”
“成都成了,我还能如何气,”柳慕庭摇头轻叹,“再者,我气你作甚,昨夜本便是我愿意的。”
“慕庭!”九曜欣喜地一唤,抱着柳慕庭又吻了几口,放开时,一人一狐耳鬓厮磨,窃窃私语着情人间的情话。
话匣子一开,九曜好似积压了多年未曾说过话,顿时什么动听的情话都道了出来,听得柳慕庭耳根越来越红,头越来越低,几乎埋首于九曜胸口。
正说着,九曜忽而想起一事,赶忙拉着柳慕庭跑了出去:“啊,老子忘了要帮你融合武器了!”今日他心情大好,也不管日后柳慕庭武器大成,将会如何祸害民间,只管奔了出去,带着他左拐右拐,跑到了一处小瀑布下。
小瀑布边有几位侍卫半人形的妖族守卫,看到九曜后也不顾礼节,忙上前来恭喜九曜新婚,哄得九曜乐得哈哈大笑,唤他们快下去休息。
侍卫走后,九曜终于得以同柳慕庭独处,不必担忧被人看到。蓦地将柳慕庭拥进了怀里,捧起他的脸,便是毫不犹豫地落下一个重重的吻。
九曜的吻极其霸道,把人紧紧地箍在怀里不说,还压着人家的头往自己的嘴上凑,自己的舌头还强势地侵入到柳慕庭的唇内,撩过他每一个土地,舔舐每一分的津液,将他的口腔攻占得毫无缝隙,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自己的味道。
柳慕庭早已面色绯红,不知所措,只能温柔地阖上双目,将九曜轻轻拥上,怀抱着他宽厚的背。
这一记热情的吻,似要吻干九曜百年来的情意,吻掉昔时所受的痛楚。那一份爱,他一直搁在心底没有诉说,不止是因为复生后,还因为对柳慕庭的心意没有把握。万幸,在百年后的今日,他终于得与柳慕庭成了眷属,真正地走到了一起。
一吻落尽,放开红透了耳根的柳慕庭,九曜欣喜地又啃了他几口,握着他的手在跳来跳去,巴不得变成原形蹭到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
柳慕庭无奈地撩动着九曜额前的碎发,看了一眼这流水潺潺的瀑布,问道:“这是何地。”
“噢,”九曜回神过来,又啄了柳慕庭一口,拉着他的手到了小瀑布之下,单手在胸前作结,念念有词,顿时那哗哗打落的水瀑从中间分了开来,现出水瀑后的黑地。
“走。”九曜拉着柳慕庭的手,先一步借着水瀑旁的坚石进了洞里,查看无恙后,方将柳慕庭半拉半抱地拉到洞里。
待得两人完全入洞,这被分开的水瀑便合上,恢复了原样。走进洞内,柳慕庭完全给愕住了。
这洞内简直是另一个天地,广阔无比,四周点着昏暗的烛火,还放置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在洞内正中央,有四个燃着巨火的炉鼎,呈四边形状围着一个悬浮于空的银色炉鼎。
这银色炉鼎仅有肩宽,银华闪烁,它正处在四鼎围成的一个法阵上空,一直在旋身打转,里头空无一物,但它鼎内却是燃着熊熊的银色巨火,凑近些便可感觉到炽热的火气。
“这鼎是怎地回事。”柳慕庭的心思尽皆被那银鼎吸引了过去。
九曜耸了耸肩,闲闲地解释道:“此地儿是老子意外发现的,老子初次进来时,便有这些个鼎了,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平日里,老子都用这四个鼎来熔炼武器,这中间的银鼎老子试过多种法子都无法使用,便搁着不理了。”
不但是他不会使那鼎,复生前的柳慕庭也不会使,因而那时他给柳慕庭熔炼武器,用的便是这底下四鼎中的其中一个。本以为一切都会似复生前一样,熟料,奇迹竟然出乎意料地发生了。
柳慕庭愣愣地看着那漂亮的银鼎,双目好似被锁在了上边,半寸都无法移开,连九曜叫唤都浑然未觉。他缓缓地走到那法阵之中,倏尔之间,那平日里从未有何反应的法阵竟发出了银色的光芒,调皮地跳跃在法阵线上。强压下心头的疑虑,柳慕庭继续往前,立到了银鼎之下。
“慕庭!”生怕那银鼎翻转时银火倾泻到柳慕庭身,九曜惶急地踏进阵中,怎料这阵竟凭空生出了一道灵璧,将九曜给弹了出去,而站在阵内的柳慕庭则一直安好无恙。
“九曜,你无恙否?”柳慕庭急忙欲去查看九曜情况,但他竟在阵法边缘处,也撞到了那个灵璧,无法出去。
“怎地回事!”九曜隔着那道轻薄的灵璧,猛烈敲击,但却无法打破,只能同柳慕庭隔璧相望。
柳慕庭也是一头雾水,方想在灵璧里生力打破,却听九曜惊异一声,循着他目光望去,便见方才还悬浮于空的银鼎突而降落下来,直落到柳慕庭的胸口处。
近在眼前,柳慕庭得以看清了这个鼎,这鼎身上的铭文似是一种特殊的文字。在铭文之旁刻着栩栩如生的四大灵兽的图案,分别是青龙、白狐、玄龟和朱雀。
“吓,四灵鼎?!”
“嗯?”望向惊愕的九曜,柳慕庭问道,“你识得?”
九曜颔了个首:“老子以前看书时见过。听闻这四灵鼎乃是仙家宝物,无论是丹药抑或是神兵利器皆可化炼,一鼎顶几用,且经由它化炼过的东西,无需自身灵力灌注都具有灵气。若是成药,则药效加倍,若是成兵,则可削金如泥,那可是个宝啊。只可惜,听闻仅有仙家之人方能碰触与使用,慕庭你……”戛然而止。九曜蓦地将双手撑开他的狐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幕:柳慕庭抱着那银鼎东摸西摸,左看右看,一脸的兴趣。
“咦,九曜你方才说啥?”看够了,柳慕庭方抬起头来看着九曜,狐疑问道。
“没……没啥……”九曜咕隆了一口,轻声道,“慕庭,你试着使这东西瞧瞧。”
“好,”柳慕庭笑着应了一声,便捧着四灵鼎,以念生力,默念自个儿学来的御器灵诀,须臾,便见四灵鼎爆出白光,从柳慕庭手中旋转着腾飞而起,其身逐渐变大,到最后成形,赫然大到需要两人合抱方成。
咚地一声重响,四灵鼎坠地,震得整个山洞都颤起来,银光流溅,内里燃着的银火竟消得一干二净,完全可清晰窥见这鼎内的光华。
“这……”柳慕庭也被自己可御这宝器而愕住了,凑到前一看,反复抚摸,顿觉一股馥郁的灵气窜入心扉,昨日夜里亏空的体力都得到了充盈。
“好神奇的东西,九曜,我该如何用它来熔炼武器?”
九曜指着眼前这灵璧,不满地撇嘴:“你先想法子让老子进去罢。”
“呃……”讪讪地应了一声,柳慕庭走到灵璧前与九曜的手相贴,尝试着在心中默念打开,半晌,竟真真让他的手穿透了灵璧,同九曜的手掌相贴,那道灵璧也从他们的手掌之上开始化开,渐渐消散。
终于碰到了心上人,九曜欣喜若狂,抱着柳慕庭就是一记热吻,惹得他脸上绯色连连,不住地拍打着九曜。
可九曜才不管这些,高兴了就亲,不高兴了就摸,旖旎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不经意间便生出了几丝热气。两人都是初次承事,这有一次了便像偷了腥的猫,老想着再有一次。摸了几把后,九曜便生出了反应,看着地点不对,赶忙推开了柳慕庭,背过身去。
“你将你的武器扔进鼎里试试。“
支支吾吾的一句话落,柳慕庭强压下身体的欲望,打开九曲戒掏出了两样武器,依言将其一块儿丢进四灵鼎中。
九曜也平复了燥气,走过来,踮着脚尖将里头的武器看了一眼,发觉没有什么变化后,摸了摸脑袋:“奇了,平素老子将武器扔进去,这鼎便会自个儿熔炼了,现下怎地没反应。”
“……”
柳慕庭脸色顿时黑了一截,指着四灵鼎略抽唇角:“你平素都是如此炼化东西,也未有什么特别的炼化法?”
“嗯,”九曜挠着脑袋道,“需要什么法子么。不都是一锅倒进去,由得这鼎自个儿煮么。”
“……”柳慕庭不说话了,他看着那些个鼎,真想仰天长啸,这九曜究竟走了哪门子的鸡屎运,能得这些个本身具有灵力的鼎,不若普通的炼化鼎,若是由得他这般乱扔进去炼化,只怕早炸了个底朝天。
九曜是靠不住了,这四灵鼎又具有灵性,不好给他人见着,而雪瑶山内,据九曜所说,没有一个妖会这种炼化法,最后说到底,还是得靠自己。
可说来简单,做起来可难。
可叹柳慕庭他平日里一心只专注在御法之上,连丹药这些制成之法都是从鼠大夫那学来的,学的皆是实打实的用药炉搅拌炼制法,对于炼化武器却毫无涉及,压根便不知该如何炼化,如何添加辅助材料,用自己的灵力灌注四灵鼎上。
盯着这四灵鼎半晌,柳慕庭尝试着以念生力催动鼎身,又试着滴血到武器之上,却是毫无用处,一点儿炼化的痕迹都无,急得两人都大汗淋漓。
“要不,用那四个鼎试试罢。”九曜撇了撇嘴,也不知这四灵鼎同他对着干还是怎地,他只要想碰上鼎身,便会被鼎上自行生出的一个灵璧给弹开寸步,几次下来,自然对这东西没啥好感,巴不得柳慕庭对其弃之不用。
可柳慕庭岂是这等轻易放弃之辈,眼看滴血与以念生力这两种自己所知的法子都没有用处,他执拗脾气一上来,更想着能催动四灵鼎,使之为自己炼化武器。
把丢在鼎内的两把武器拿起,柳慕庭试着分别将血珠滴落武器之上,心中念起灌注灵力的意念,再将其放入鼎内,结果这鼎依旧未有一点反应,银火也未再升起。
“分开御血武器都不成,这究竟是何处不行。”
“我说,你甭试了,浪费时刻,不如随意用个鼎就是。”
“不成,这鼎好不容易对我生出了反应,我若放弃,岂非丢了一个机会。”柳慕庭沉吸一口,方想继续尝试御血,却精光一过,蓦地看向那还在团绕成法阵的四个鼎。
“可会是,这四个鼎的问题。”这四鼎既然团绕法阵保护着这四灵鼎,定是有所用处,兴许从这四鼎上,能寻出一些端倪。
心想着,他便走到了四鼎那儿,低声去看着四鼎的模样。结果一看,顿时给惊住了。这四鼎上的图案,不似四灵鼎那般,乃是四灵圣兽,反倒是四种上古凶兽,分别是杌、穷奇、浑沌与饕餮。每一只凶兽都栩栩如生,张牙舞爪,龇着獠牙的模样凶煞至极。
一个仙家宝物,却让四大凶兽来保护,这恐怕并非四凶兽来镇守四灵鼎,而是,用四灵鼎来镇邪。
“听闻仙家有一种特别的封印法,乃是将顽固不灵的凶兽用仙力将其封印在鼎内,使其日夜饱受炼鼎的痛楚,并将它们的灵力借由鼎中炼化出的东西来销蚀。如此说来,这鼎中炼化的东西都具有灵气,很有可能便是因此之故。”
柳慕庭喃喃地解释,九曜的双瞳却是惊愕得睁大:“那老子炼出的东西,岂非都带了这些个凶手的凶煞之气,不得了了,那可是要命的。”
“你甭急,”安抚那个跳来跳去的九曜,柳慕庭无奈道,“仙家既然将此物落在人间,自然是将这凶兽的凶煞之气给剔除了,仅余他们的灵气在鼎内,故而你炼化出的东西,带着的是凶兽的灵气。不过,这仅是我个人猜想,做不得准。是了,那这些个鼎放置这儿有多久了。”
“数百年了,”九曜摸了摸脑袋,老子不记得了,“从老子发现雪瑶山开始,便有了这鼎。你别问老子啥时候发现雪瑶山,老子连自个儿多少岁都不记得了。”
柳慕庭忽而笑了出来,摸了摸他甩出来的狐尾,揉了几把:“敢情我这二十岁的凡人,嫁给了一个老头。”
“嗤,”九曜嗤鼻一声,不做任何解释,“你有何意见,老子拧你的头当鸡吃!”
“不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柳慕庭笑了,温柔缱绻,道不尽的风情,松开了手心里的狐尾,他不理会那陶醉在自己笑容里的狐狸,继续去瞧究竟有何法子可以破解眼前这个僵局。
“依你所言,四大凶兽的鼎落至这儿已有数百年的时间,那么他们的灵气如今早已差不多消耗光了。是了,”柳慕庭转向九曜,“你最近用这四鼎炼出的东西,可还有昔日所炼的那般灵气馥郁么。”
九曜挠着狐耳思忖半晌,摇头道:“好似还真的没了,同样的武器,以前个炼出来的削金如泥,最近炼出的,削金还真有点难度。”
“如此看来,这些凶兽的灵力已然大减,那便容易得多了。”
“你想做啥?”
“嗤,”柳慕庭莞尔一笑,“解放这些凶兽。”
“吓!你不要命了,解放他们!这些个凶兽被禁锢恁多年,怨气定是很大的,你解放他们,出事的是你。再者,你解放了,你便能御这四灵鼎么。”
“试试罢,”柳慕庭摸着那四个凶兽鼎上的图案,手指温柔地轻擦过每一个图案上的纹路,“也许我未想错呢。”心头莫名一阵酸楚,他抬起自己的手指,不意外地看到了上头的一滴水渍,那是鼎上凶兽在他靠近时,落下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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