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夏侯搞不懂申公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皱眉看着他步伐轻快的带着一众族人离开。摸摸下巴,夏侯低声嘀咕道:“莫非,刚才我揍他的族人还不够狠,非要打出几个太监来,他才满意么?奇怪,郁闷,如果我能有朱雀那么的古灵精怪,擅长猜测他人心思,可好?”
摆摆头,夏侯光着膀子,空着双手朝刑天鼌走去。看着四周乱糟糟的营房,夏侯感觉自己挺无辜的。被人劈了一剑不说,似乎,可能,这营房的损失最终还要算到自己的头上来,这是何苦?衡量了一下自己如今的钱包,夏侯怎么都觉得,自己所有钱币都不够搭建哪怕一间营房的。
看到夏侯走了过来,刑天鼌指着那申公领制的鼻子破口大骂了几声:“不管怎样,入夜之前新的营房要给我搭建好,否则你就是违反了军令,我就有权砍了你的脑袋!申公领制,你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罢?去,还不快去监工干活?怎么,你真的要违抗军令不成?”那头顶上还有一片浮肿的申公领制张了张嘴,气得七窍生烟,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恶狠狠的到一边咒骂那些军械营的士兵去了。
刑天鼌大步走到夏侯面前,狠狠的拍了夏侯的肩膀胸膛一拳,喝道:“好兄弟,你居然杀了四个九等的巫武,好,看来只要不是倒霉到碰到那些大巫,战场上你大可以去得,管他什么海人东夷人,低级军官中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歪着脑袋想了想,刑天鼌猛的又把那申公领制给叫了回来:“这是篪虎都士,刚才那一仗你也看到了罢?他是一条好汉,所以我要一套配得上篪虎兄弟的铠甲和兵器。唔,这定制的费用,你找我们大哥刑天大风去讨要就是,反正篪虎兄弟以后也要加入黑厣军的。”
停了一下,刑天鼌恶狠狠的凑到了那倒霉的申公领制面前,威吓到:“按照制官的标准给篪虎兄弟准备一套铠甲,你别给我弄那些奴隶兵的破铜烂铁来糊弄老子,否则我生拆了你的皮!别以为你是申公家的我就不敢动你!随便找个茬子我都能打断你的腿,你信不信?”
申公领制只是干巴巴的应了几声,看都不敢看夏侯一眼,转身就跑。
夏侯感觉刑天鼌做得有点过分了,当下低声劝到:“都制大人,大家都是同僚,我们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
刑天鼌非常满意夏侯的那个‘我们’,他嘻嘻笑起来,踮起脚尖,勉强的拍了拍夏侯的肩膀笑道:“老子找他的茬子不是一次两次,他也不会在乎。他申公家的家主是丞公,安邑所有军队的军械营都是他们家的人把掌着,我们兄弟早就想要把这厮从熊营赶出去,却没得手罢了。”
他哈哈笑道:“别看我故意折辱他,这厮本是申公家的旁系,他不会反抗,就算我真的惩治了他,却也没甚大事。”
耸耸肩膀,刑天鼌再次艰难的拍了拍夏侯的肩膀:“放心罢,篪虎兄弟,你要学会我们安邑人的做法。一个没有多强巫力的子弟,不值钱的。没见我方才故意他,他却一句多话都不说么?他能怎样?”
夏侯笑着点点头,心里思忖到:“希望我能适应这种社会制度。以实力划分社会阶层,有他的坏处,但是在这个世界,也许最理想不过。”
四周到处都是军械营的士兵工蚁一样的忙碌着,他们抬着沉重的原木,嘿嘿的喊着口号,在地上挖出dx,打下基础,盖出新的营房来。那些平民军士,身上还穿着粗布的衣服,而奴隶军士则仅仅在下t上缠着一条黑布,眉心正中和两侧肩胛都烙上了漆黑的火印,昭示着他们奴隶的身份。
无数一号营的新军士兵懒散的坐在四周的巨石顶、树杈上,手里抓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鲜果、烤r甚至还有好酒吃喝得痛快,指指点点得拿出了铜熊钱打赌哪间营房会首先盖好。时不时有那新军士兵大声吼叫几声:“兀那奴才,快点干活,要是你们这一间营房首先盖好,大爷们请你们吃r吃酒。”
那些平民军士哈哈大笑,速度显然快了一点,而那些奴隶军士则是依旧麻木、呆滞彷佛生锈的机械零件,慢吞吞的做着自己应该做的活计,彷佛没听到那些新军的叫声一样。
夏侯摇摇头,刑天鼌却是满脸欢畅的解释到:“我们新军营,清晨到正午时分训练军阵,午后直到入夜,所有士卒爱干什么干什么。所以,篪虎兄弟,你现在找个地方随便快活,等快入夜的时候回来用膳就是。”
他看着夏侯腰袋上露出半截的龟甲,笑道:“这是大哥他们给你挑的巫诀?好好修炼,在军中,没有实力可不行。”说完,他随手把夏侯推向了一号营刑天家子弟聚集的一片树荫里,自己吐了一口浓痰,巫力形成一条皮鞭狠狠的抽搭在一路过奴隶的背上,怒骂了几声后,带着几个高级军官快步离开了。
刑天昁坐在那树荫下正中的毯子上,手里端着一个石碗正在喝酒,看到夏侯茫然不知该作甚么的样子,连忙招呼起来:“篪虎兄弟,这边来,这边来。哎呀,这新军营也就是正午前有点事情,每日午后都是兄弟们快活的时候,你站在太阳地里作甚么?来来来,我这里的酒还是家里仆人专门送来的。”
夏侯笑了几声,摇摇满是不解的脑袋,朝刑天昁等人走了过去。一边走,他一边犯愁呢:“我是都士了?可是我属下的士兵在哪里?嗯,管我的辖校又是谁?c,这大夏的军队也太扯淡了吧?每天就训练一个上午啊?”夏侯突然明白了,大上午的那校场上乱糟糟的队形由来。
当天夜里,吃过了一顿很是丰盛的晚餐,又被热情的刑天昁拉过去,陪着一伙刑天家的子弟在新盖起的营房内大呼小叫的赌到了凌晨时分,夏侯很幸运的赢了三十几个铜熊钱后,诸人这才草草的躺下了。聚赌了一个晚上,却没有任何一个军官过来查看,夏侯躺在褥子上,本能的又在胸口上画了个十字:“老天,这样的军队在前辈子里叫做什么?就是一群地痞流氓啊!”
第二天一早,喝过了用一种绿色的很是香滑爽口的粟米熬的稀粥,啃了一大块肋条骨,又扒拉了几大块粟饼下去,夏侯一个人足足干掉了刑天昁他们六人份的食物后,心满意足的拍打着肚皮,跟着脸部肌r有点抽筋的刑天昁他们去一号营的校场集合了。
最高指挥官是一名领制,有新军九千八百多人。按照正常编制,一名领制的统辖人数是一万五千。但是一号营都是一些大的世家子弟,别的新军谁也不敢往这里面分配,所以就维持了这么一个人数。
跟着同样被封为都士的刑天昁,夏侯终于找到了管理他们的辖校。这辖校也是刑天氏的远房族人,从辈分上是刑天昁的族叔。一名辖校下属三名都士,除了夏侯刑天昁,另外一名都士却是相柳家的一名族人。
夏侯搞不清楚这新军营的军队都是怎么训练的。他就感觉,一个字,乱。二个字,混乱。三个字,非常乱。
同一个营里,有两名辖校摆出了一大批的弓箭叫嚷着属下官兵去尝试用弓箭‘玩耍’,这是那两个辖校的原话。
又有一名领校把所有下属士兵全部拉到了营后的山林里,大吼大叫的去扑杀那些野兽。整个就是街头地痞的混战,一点组织都没有,一点配合都没有,纯粹依靠士兵们自己的武力去作战。结果他们很幸运的碰到了十几头出来捕食的翼虎,没有丝毫配合的新兵居然被一群畜生各个击破,眼看着那领校铁青着脸蛋带了一批军械营的奴隶冲上山去,抬回来了百多个重伤的倒霉鬼。
而干脆还有几个军官求省事,夏侯甚至怀疑他们根本不懂得应该如何训练士兵,死活就让属下的士兵坐在太阳地里修炼巫力。好死不死的又有好几个火性巫力的新军,品级还很高,都有五六等的样子。这些修炼火性巫力的家伙把近午时分的太阳真火一丝不拉的吸了过去,他们自己浑身舒坦,可是附近的同伴却被烧得惨叫,当场就有十几个人浑身焦黑的倒在了地上。
而夏侯他们的上司却是一本正经的要求他们在大太阳地里列队,每个人都扛了一乌龟壳般的巨大盾牌,说是要训练他们如何抵御东夷人的弓箭,要教授他们大夏军队和东夷人冲突时最常用的‘铁壁阵’。很显然,这个阵法最重要的,就是队列了。
所以,扛着铁壳的夏侯他们,被要求站成三十行十列的方阵,要求站得整整齐齐,严丝合缝。
夏侯默默点头:“唔,有点正规军的味道了,起码知道要站阵列了。”
问题却很快就出现了,那个辖校突然发现,队伍怎么都对不齐。不是队伍左边多了一个人,就是后面多了一个,总之就是没办法站成他满意的方阵。辖校气得大声咒骂,一个个的摆布着那些倒霉的士兵,彷佛放木桩子一样的喝令他们站好,最终发现了问题所在。
夏侯的身材太古怪了。
作为军官,按照大夏的规矩,军官要站在军列的正中。于是,夏侯很老实的站在了方阵最当中的位置。奈何他肩膀比常人宽了一半有余,身体稍微往左边晃晃,左边的士兵立刻挪开几步;身体往右边摆摆,右边最边上的那个倒霉蛋马上被撞出了队伍。尤其他修炼玄武真解,胸脯、后背的肌r极度发达,也有常人两个厚,他随便扭动一下身躯,身边五六七八个士兵就被迫前后乱摆,如此一来,队伍如何站得好?
那辖校气煞,愤怒的把夏侯从队伍中纠了出来,再次整队的时候,终于队伍站得像是有点样子了。在夏侯看来,这样的队伍歪歪斜斜彷佛瞎眼的泥瓦匠砌出的墙壁一样,可是毕竟还算是工整。
刑天昁受命领着这帮新军绕着校场缓步奔跑,要求奔跑的同时能够保持阵形,同时还要听着口令不时的把盾牌举到天上去。夏侯就看到,这些新军跑步的时候,起码能听到百多个脚步声。刑天昁一声令下‘举起盾牌’,三百新军同时挥手,‘嗷呜’一声惨叫,有两百多人被同伴手中的铁盾狠狠的砸在了腿上、p股上、脑门上、后脑勺,有十几个身体稍微弱点的,直接就被砸趴在了地上。
夏侯终于按捺不住,只能是抱着肚子狂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抽筋一样抽着凉气嚎到:“老天爷,你千万不要让我和这样的同伴上战场啊。我发现我被他们杀死的概率,会比死在敌人手上要大得多啊。”
那辖校却是抱着双手围绕着夏侯转悠了几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夏侯的长臂,终于满意的点点头。
“篪虎都士,你实在不适合和军阵,你看,因为有了你,一个好的队形都排不出来!所以,我觉得,你最好的职位,是大军的旗手!以后我们一号营的大旗,可就归你负责扛着!你这体格,你这身板,最是适合不过了。”
那辖校越说越兴奋,口水四溅的大叫起来:“看,我们的大旗旗杆高六丈,正好要你这样雄伟的身材才配得上它。你一个人扛着它,凭你单人杀死四个九等巫武的实力,大旗绝对不会出纰漏。你属下的一百士兵,诶,我看看到底是哪一百个,到时候就算是我们一号营的护旗队,这样什么都解决了。”
夏侯‘啊?’了一声,呆呆的看着兴奋的辖校,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很久,夏侯这才无奈的叹着气,接受了自己的新使命。“扛旗就扛旗吧,也不是什么丑事。但是我不得不说,不是我篪虎暴龙无用,实在是你们大夏的军队太古怪了。别说是我,就把我前辈子里那几个王牌集团军拉过来和你们的士兵合练,他们也站不好一个方队的。”
远处,刑天昁指挥的方阵正在绕过校场尽头的几根旗杆。突然间,一名倒霉鬼自己左脚绊在了同伴腿上,摔了个地滚葫芦。而在刑天昁指挥下拼命的挤成一团的新军们,翻翻滚滚的倒下了一大片。那辖校怒吼着冲了过去,而夏侯,已经整个笑得瘫痪在了地上!
正文第二十四章纷扰
“阳光灿烂,凉风习习,呜呼,我是在从军还是在郊游呢?”
很显然人类都是容易腐化堕落的,夏侯不过在大夏新军熊营内悠然自得的享受了三天,就感觉浑身的骨头筋r都松散下来,整日里就躺在地上混日子,这真是神仙一样的生活啊。熊营一号营的伙食明显是超过了正常标准的,每一顿都有酒有r,加上刑天家的子弟可以享受粮草营的藏酒甚至他们直接从安邑运酒过来,夏侯也沾了不少口福。
尤其,当其他新军都笨手笨脚的在大太阳地里接受那些不甚高明的教官c练时,夏侯能够带着自己麾下一百军士懒散的坐在树荫里,时不时举起酒坛抿上两口,不能不说这是一种极大的r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享受。
“舒服啊,舒服!”夏侯不断的往肚子里灌着烈酒,应该是自己的血统来自于蛮人的关系,夏侯很惊喜的发现,自己的酒量起码有前世的一百倍,怎么喝都不会醉。反而那酒精会刺激他的大脑,让精神飘飘欲飞,在用精神力吸纳土性元力转化为土性巫力的时候,效率更高。
而来自于刑天家藏经阁的那片龟甲,则是记载了一种中品的巫诀。夏侯躺在地上喝酒的时候,正在运转的就是那篇巫诀。
虽然巫力的原理很简单,就是让属性相合的天地元力和自己的精神力融合,巫力就是异变的精神力。只要是拥有巫力潜质的人,天生就能自然而然的吸收天地元力。
可是这种本能的吸纳,也许一辈子也就只能达到三等、五等的水准,白白的浪费了自己的天赋。想要彻底的把一个巫那强大的潜质挖掘出来,让每一分天生的精神力都能转化为巫力,就需要高等级的巫诀相配合了。如何才能更大效率的吸收天地元力?如何才能更好的把天地元力和自己的精神力相融合?这就是巫诀的作用。
再打个比方。比如说一个巫天生拥有五鼎大巫的潜力。但是仅仅凭借着自然而然的吸纳,他一辈子最高能达到七等巫士的水准。而使用下品的巫诀修炼,一辈子也许只能达到二鼎大巫的水平。如果是中品的巫诀,那么三鼎、四鼎的境界也是有可能的。而使用上品或者超品的巫诀修炼,他不仅能够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内达到自己天赋的最高界限,甚至还可能刺激精神力产生变异,最终达到六鼎的层次也说不定。
夏侯如今所使用的就是一门中品的巫诀。比起部落里的族巫传授给他的巫诀,这中品巫诀吸纳天地元力的速度起码快了百倍以上。天地元力是鱼儿,以前夏侯是在用鱼杆钓鱼,而现在是在用渔网捞鱼,效率高低,不问可知。
按照那巫诀所传授的,夏侯的精神力一丝丝一缕缕的从眉心x冲了出去,编织成了一张大网,把四周的土性元力统统吸了过来,汇聚成一个漩涡,慢慢的注入了眉心x内那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的识海。新生成的巫力一点都不浪费的,全部用去锻炼自己的r体,让他原本就已经近乎变态的r体,朝着一个极度变态的程度大步踏近。
与此同时,夏侯体内土性真元也在活泼的运转。锻炼那颗尚未成形的内丹同时淬炼元神,让他的精神力不断的增长,银色的精神力潮水一样s出,裹挟着巨量的土性元力飞速的s回体内,渐渐的,夏侯的身体又被一层黄光笼罩了。他身下的地面慢慢的凸出来一大块,那是土性元力被他急速吸收,地面承受不住而产生的异变。
吧嗒着嘴巴,一条仅仅比夏侯矮半个头的黑漆漆的大汉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夏侯的身边,看了看沉浸在修练中的夏侯,那汉子嘿嘿一笑,抓了夏侯手上的酒坛子转身就走。
夏侯的手猛的抬起,狠狠的扣住了那汉子的肩膀,喝道:“大黑,你又偷我的酒喝?去,给我带着兄弟们练阵列去。”
叫大黑的汉子满脸的苦闷,连连摇头:“大人,我们入营之前就已经是不错的战士啦,这所谓的阵列,练了又有什么用?这上战场么,就和打野兽一样,凭的是自己的本事。那些伙计练盾阵,是为了对付东夷人的弓箭,可是我们是护旗军,练那有什么用?”
夏侯脑袋上的黄光收敛了一点,露出了他黄澄澄的脸蛋来。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这才点点头,嘀咕道:“这是作战思维的不同啊。冷兵器时代,嘿,大夏的军队能压着东夷人打,自然有他的道理。我拿以前的经验来要求这些家伙干什么?”
松开手,夏侯狠狠的拍了大黑一眼,笑道:“算了你哩,去喝酒罢。不过丑话可得说在前面,你们跟着我享福也可以,但是自己的修炼可别荒废了。你们也是世家子弟,这么作的道理,应该明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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