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有些惊恐地跪派道:“四,四皇子。不,乔王,王爷。”
钱于也愣了,这是什么情况?
乔仰天并没理会刘伯,而是盯着陈伯道:“陈贵人,别来无恙。”
陈子禄呼了口气,这么多年,还是没躲过去。罢了,过了十几年太平日子,足够了。“当年的四皇子,如今的乔王爷,却是变化不小。”
“父皇临终时还提起你。”
陈子禄惨然一笑,“劳他挂心。”当年被家里人强送进宫,皇上对他好又怎样,他不喜欢皇上,更厌恶宫里的勾心斗角。逃出皇宫后的头两年,过的是真苦,每天躲躲藏藏,但他很开心,亦不后悔。
乔仰天没有再接话,当年陈贵人和侍卫私逃出宫时,他才12岁,后宫很多事情知道的并不清楚。对于陈贵人,他也只是见过几面,记忆里这人和现在一样,冷冷清清的。他记得父皇非常宠爱这位陈贵人,哪怕知道他跟人私逃出宫,也没有怪罪陈家,甚至到死也念念不忘。
陈子禄淡然问道:“乔王爷打算将我们抓回去么?”
刘伯急道:“王爷!当年是我挟持陈贵人出宫,他不是自愿的,要抓就抓我。”
钱于在一边算是听明白了,赶情陈伯是先皇的贵人,和刘伯私奔了。钱于砸砸嘴,这两人胆子还真大,哟,他这算不算是窝藏通缉犯啊?
钱于瞅了眼乔仰天,这家伙还是面无表情,他拽了拽乔仰天的衣袖,想让乔仰天放他们一马,这都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还计较它干啥?
乔仰天看了眼钱于,心知他的想法,而且他本身也没打算追究,“父皇即已过世,追究也无意义。”
刘伯不敢相信地看着乔仰天,这是说放过他们了?!
陈子禄虽已做好了死的准备,但听乔仰天这么一说,脸上也露出了难以言表的欣喜。没人会闲好日子长远,没人会闲命长,舍不得的太多了。
“但是。”乔仰天又继续说道:“我要知道你们是怎么离开皇宫的。”
皇宫守卫森严,围墙12尺之高,每道宫门都需要不同的令牌才能进出,一个侍卫带着贵人绝不可能走的出去。而且事后排查时,证明他俩不是从宫门出去的,这事一直是个迷团。
刘伯立刻交待道:“地道,我挖了条地道。”
“位置。”
“御花园假山后面。”那座假山离皇宫围墙不远,10尺左右,周围有很多大石头和碎石。当年每晚不用当班的时候,他就偷偷摸摸的挖地道,有假山挡着也不容易被发现,然后利用大石头掩盖地道口,挖出来的土就往御花园的地里一撒,神不知鬼不觉。
乔仰天“嗯”了一声,转头对钱于道:“不是带我逛园子?”
钱于笑了,“走,我给你介绍园子里的那些花。”
钱于领着乔仰天一路走一路介绍,这是什么什么花,那是什么什么草,有什么功效什么的,噼哩啪啦一通说。
刘伯和陈伯在远处看着,心里很复杂。他们都是过来人,乔王爷对钱于的态度,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直到钱于说的口干舌燥了,两人才停了下来。
“去屋里歇会?”
“嗯。”
“正好让你看个好东西,宋叔自己做的捣汁工具,特别厉害。”
“宋?”
“嗯,也是我招的帮工,和刘伯他们一样。不过,宋叔手艺特别棒,美容院的东西都是他帮做的。”
乔仰天心里有种预感,这姓宋的八成是那位要找的人,随即暗里比划了几个手势,影卫收到指示后就无声的消失了。
钱于领乔仰天进了屋,就看见宋逸飞坐在地上,背对着他们正在鼓捣一堆木头。
“宋叔。”钱于叫了一声。
宋逸飞回头一看是钱于,马上站起身,因为腿不太利索,行动有些笨拙,“钱掌柜来啦?”
钱于道:“我带乔,这位乔爷来转转的,宋叔你忙啥呐?”他这回记得替乔仰天隐瞒名字了。
宋逸飞跟乔仰天点了个头,才对钱于道:“没忙啥,你上回不是说美容院屋里有些暗么,想弄些好看的烛台照明,我设计了两样,你看看行不行。”
钱于一听高兴道:“宋叔办事就是利落!”转身又对乔仰天道:“你坐那边歇一会,桌子上有茶水。”然后自己就凑到宋逸飞跟前,看他设计的样品。
乔仰天并没有坐下休息,而是跟着钱于走进了宋逸飞,仔细的观察他。说实话,宋逸飞的样子让他颇为意外,能让那人如此上心的,必不会是等闲之辈。他的样貌和画像上略有出入,但眉眼之间还是能看出来就是同一人。
乔仰天又无奈的看了一眼钱于,这小东西招的人,一个比一个复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招来的。
钱于正兴致勃勃的和宋逸飞研究烛台,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隐约的听到刘伯喊你们是干什么的,还有人喊让开之类的。
有人倒乱?!钱于赶紧站起来,想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这时,屋门被粗暴的推开了。
宋逸飞看见来人,脸色煞白,身体也不会动了,就像直直的被钉在地上。
“太傅,你真是让我好找。”郑兴嵘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
宋逸飞抖着唇,半天才道:“你,你认错人了。我叫宋逸飞,是这个花草园子打杂的,不是什么太傅。”
“宋逸飞?!好,你好,为了躲我,连名字都改了!你怎么不把姓也改了?!”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钱于今天算是开眼了,他这花草园子里全是有背影有故事的人啊?!
乔仰天拉着钱于走到一边,示意他不要管,坐下喝茶,看热闹。
追过来的刘伯、陈伯也懵了,这逸飞老弟身份也不一般啊。
郑兴嵘走进屋子里,逼近宋逸飞,他不似乔仰天那么高大壮实,身形也算高的,但五官偏精致俊俏了一些,有点娃娃脸,这种长相看着会让人觉得这人有些任性。
宋逸飞被逼的后退两步,磕磕巴巴道:“我真,真叫宋逸飞。”
“你的腿怎么了?!”郑兴嵘的语气变冷,虽然这人只后退了两步,但他还是敏锐的发现这人腿有问题。
宋逸飞看着他,神色复杂,最后垂下头,“小伤,无妨。”
“你不说我也能猜是谁做的。”哼!早知道他们居然伤到了太傅,他绝不会让他们死的那么容易。还有他的母后,过几日便不会再被叫母后,而是母妃了。
郑兴嵘抓住宋逸飞的手,“跟我走。”
宋逸飞挣扎道:“不,你真认错人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早已不是东旭国那个潇洒倜傥的第一才子,早已不是受人尊崇的太子太傅。曾经的骄傲在逃亡、受伤、贫困中磨的一干二净。
郑兴嵘死死地盯着他道:“行,就当你是宋逸飞,我就是要你。”
郑兴嵘的偏执让宋逸飞情绪有些崩溃,他甩开郑兴嵘的手,“到底为什么?!我现在又老又瘸!你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小时候我说喜欢你,你说我太小,不懂得什么是喜欢。好,我长大了说喜欢你,你又说我是太子,以后是皇帝,要娶三宫六院,要生儿育女,所以不能喜欢你。那现在呢?我不是太子了,以后我也不会当皇帝,更不会娶三宫六院。这样我还不能喜欢你?!”
“什么?你不是太子了?”
“对,我让给二皇弟了。这件事我跟父皇说了,他同意了。”郑兴嵘忘不了当时父皇的眼神,那眼神里居然透着羡慕。他隐约听说父皇年轻时非常钟爱一个人,不过发生了些事,那人死了。他想父皇之所以成全他,多半也是心有所触吧。
“那皇后”
“哼,她马上也不是皇后了。”父皇早已对她不满,这次不过是帮助父皇找了个好理由废了她而已。
“可”
“是她触了我的底线,她不该动你!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太过份。”
宋逸飞看着他,觉得这个大孩子终于长大了,有手段,有想法。不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叫着太傅太傅的小孩了。
郑兴嵘道:“还不肯跟我走?”
宋逸飞摇摇头,“我喜欢这里,每天弄弄花草,做些手艺,平平淡淡的很好。”
“那行,我陪你。”反正他现在也只是个闲散皇子了。
宋逸飞惊讶的看着郑兴嵘走到钱于面前道:“钱掌柜是吧?你这还招人吧?雇我。”
“啊?!”钱于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一番道:“我雇不起”你这一身衣服都能换我一家店铺了。
“就按给他的月钱给我就行。”
钱于瞅瞅宋逸飞,见他也不像是要反对的样子,便道:“那行。正好过段时间还要开分店,这边的活也多了。”
乔仰天看了眼钱于,心想,这小家伙还真是谁都敢雇。
郑兴嵘高兴了,几步回到宋逸飞身边,握住他的手,“这回你跑不了了。”
☆、第二十四章【小修】
屋里只留下了郑兴嵘和宋叔,其他人都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没不到逸飞老弟居然是东旭国的人。”刘伯在门外感叹道,“难怪他这么好的手艺,据说东旭国多是能人巧匠。”
陈伯也道:“可惜东旭国男风并不开放,不受皇家承认,不然他二人也不至如此艰难。”
钱于也跟着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又突然想到个问题,转头问乔仰天道:“东旭国的皇子留在这里帮工,不会出事吧?”他这小庙能不能装下那座大佛啊?
乔仰天看着他,“才想到要问?”
钱于摸摸鼻子,“刚刚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成全有情人,一时激动就答应了。
乔仰天无奈道:“无妨,我会派人盯着。”
这靠山真是特别靠谱!这几天已经帮了不少忙了。钱于对上了乔仰天的眼睛,深邃的双眸透着坚定,格外让人安心。
回去的路上,钱于一直在想爱一个人应该是怎样的感觉?刘伯为了陈伯可以冒死偷挖地道带他出宫,郑兴嵘为了宋叔可以连东旭国的皇位都不要。爱情如此激烈,让人向往,又心生惧意。钱于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做到为了爱人抛弃一切,他瞅了瞅乔仰天,心想,不知道乔仰天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呢?不过,马上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那么一点点无耻,就算他没爱过,也知道爱情应该是相互付出的。
乔仰天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突然冒出一句,“你最重要。”
钱于被冷不丁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定神后神色纠结地问道:“你看上我啥了呢?我一直挺好想问你这个的。”
乔仰天沉默半晌,“顺眼。”
钱于呆住,这是啥理由?!“那你以后要是再看别人顺眼了呢?!”
乔仰天皱眉道:“有了你,我为何还要看别人?”
“”尼玛,面瘫脸一本正经的说出情话来,杀伤力还真大!
“我呢?”
“你?”你当然不是最重要的!但这话却不知为何说不出口,最后钱于特别傻的说道:“你要是借钱的话,我可以把全部家当借给你。”
说完他就看见乔仰天笑了,不争气的脸一红,“笑,笑什么。要还的,还要算利息!”
过了两日,钱于又抽空去了一趟花草园子,他不太放心那个郑兴嵘。结果见了宋叔后,钱于发现才这么两天时间他的变化就好大,整个人容光焕发,笑容也多了,果然是爱情最滋养人。
郑兴嵘对钱于的态度很和善,一是知道他是乔仰天相中的人,二是感谢他帮助了太傅。“等你什么时候想把美颜堂开到东旭去,可以来找我。”
钱于自是点头应下,不过,此事还尚早。
最近这几天,夏家和吕家的斗争也越来越激烈,两家还算理智的没有搞价格战,怕惹的其他商家联合抗议。而是出尽各种阴招,昨天听说夏家布坊被烧了,今天又听到吕家粮库被水泡了。总之两家是各种不入流的手段都用了,光是普明就搞的这么热闹,其他城里估计也差不多。钱于心想,老百姓都知道的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却仍不见有人管制。他猜八成这就是皇上想看到的,让夏家和吕家两败俱伤?可是如果连他都想到了,夏家和吕家那些个老谋深算的人不可能想不到啊,难道当局者迷?
钱于把这些想法跟乔仰天说了下,结果只换回两个字“勿管”,气的钱于直瞪他。
张婷挑开帘子,“老板,外头有人找你,说姓夏。”
“夏?”钱于一挑眉,“好,我马上出去。”
钱于扭回头对乔仰天道:“这八成是来找你的吧?”
“不必理会。”
“不见?”
“嗯。”
“那我去把他打发了。”
钱于出了后堂一看,居然是夏家大少爷亲自来的,“夏大少爷,什么事让您亲自来跑一趟啊?”
夏施行见一礼才道:“钱掌柜,在下今次是有事相求。”
“您请说。”
“希望钱掌柜能帮忙引荐严平王爷。”
“这,实不相瞒,王爷已经说了,不见客。”
夏施行脸色憔悴,远不如初见时有神采。他听钱于这么说,心知无法强求,便点点头道:“那好吧。还请钱掌柜帮忙转达严平王爷,只要王爷有空,钟将军和夏家随时等侯王爷招唤。”
“好,在下一定转达到。”这是真被逼的没办法了啊,钱于也挺无奈,他对夏家的印象还算不错。可这敏感时期,他真不敢随便沾惹。
夏施行并未急着离开,苦笑了一下又道:“没想到钱掌柜和王爷如此熟稔。”钟将军和夏家都递了多次拜贴想见严平王,结果都没有音信。让人一查才知道,最近这小一个月的时间,王爷天天都在美颜堂待着。
钱于道:“这也是最近的事情。”
夏施行点点头,“我想也是,不然就不用把配方卖给夏家了。”
钱于一乐,“可不是么。”
“关于配方的事,夏家对不住钱掌柜了。一时疏忽让有心人窃了去,钱掌柜的损失,稍后定会赔偿。”
眼下这阶段,钱于还真不敢收夏家的钱,谁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再说,他也真没什么大损失,“没事没事,夏家现在正是多事之时,不用在意这点小事。”
“那多谢钱掌柜。”
“客气客气。”
钱于和夏施行又寒暄了几句才算把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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