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夫冷不丁从厨房的暗处闪了出来,“耳语者”仓皇后退。他曾在噩梦中屡屡经历过这一可怕的时刻,也屡屡设想过,假如格拉夫发觉他背叛,那会出现什么情况呢?他在忠心为老头儿效命时也很怕他,怕他那冰冷的安详和凹陷眼眶内那极具穿透力的眼神。
鲁迪·克朗佐夫从抽屉里飞快地拿出手枪,顶住“耳语者”的后背。
“他妈的,你真以为我没有识破你的花招?”格拉夫问。
“耳语者”缩成一团。“三明治”保尔走到他面前,边狞笑边舞着棒子。这时,大力士摇晃着进了表演大厅。苏加尔把整个身体吊在这个大块头的后背上,拼命扭住他不放。大块头甩掉他,还猛击他的后颈窝,然后冲出大厅,逃到海伦大街上去了。在那里,他又与罗伯特撞了个满怀。他粗暴地将金丝雀似的罗伯特扒拉到一边。对“耳语者”来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大伙儿都在看苏加尔,看罗伯特跌跌撞撞地进来,“耳语者”瞅准时机,猫腰朝他的手枪跃过去——手枪就在格拉夫的脚前——他差点就抓到枪了,只差一点儿。格拉夫朝这个叛徒的腹部猛戳一刀,旋又用力把刀子朝上拉,撕开了腹腔。女人们大呼小叫,尤丽雅用手掩面。“耳语者”哀叫一声倒地,一摊殷红的血在厨房地板上扩散开来。
“把这个臭小子弄走,”格拉夫命令贴身保镖,“扔到河里去,离圣保利远远的。”
“三明治”保尔俯身抓住死者的脚把他拖出厨房,地板上留下粘乎乎的斑斑血迹。波兰舞女松雅冲到吧台后面,倒一杯烧酒灌到嘴里,接着就呕吐起来。于是,手足无措的罗伯特走向父亲并拥抱他。苏加尔呻吟着,却也恢复了精神。尤丽雅瞅着父子俩激动不已。
“这些专事破坏的恶棍!”格拉夫叹息,一面举目四顾表演大厅,那里已是一片狼藉,“修复要花大钱呀。”
“我们是投了保的。”鲁迪·克朗佐夫耸耸肩,挣脱了儿子的拥抱。
“给所有的人发奖金了吗?准时发吗?”
“我希望是这样。”克朗佐夫苦笑。
卡琳心慌意乱地从格拉夫身边踉跄走过,格拉夫才在鲁迪对面坐下来。
“夜总会没有收益,何不把它贱卖了,鲁迪?”格拉夫凑近他,“我给你出个好价钱。你要是拒绝这一大堆钱,才是头脑不正常呢。”
鲁迪对破败的四周环视一眼。
“这是我们的家呀,”他平静地说,“是这里所有人的家呀。”
“你们再买个住所嘛。”格拉夫说,“你知道我想扩建‘爱神中心’。如果赚头大,咱们还可以再扩建呢!”
“你还没赚够呀,格拉夫?”鲁迪微笑。
“够可就太少了。”格拉夫说罢站起来,“你就从来没想过离开这里?干点别的?在这里终老,真是一种可怕的想法!”
“人人都会变老,格拉夫。”鲁迪说的是大实话,“在哪里终老不都一样吗?”
尤丽雅在厨房里洗脸,张着大嘴喘气,靠在洗涤盆上。她的脖子还是很痛。波兰舞女松雅蹲在外面院子里,嘴上捂着一块手绢。
卡琳走到尤丽雅身边,想把尤丽雅借给他做手术的一万马克交给鲁迪。修复表演厅一定急需钱用。
“那么,你的手术呢?”尤丽雅感到奇怪。
卡琳打了一个拒绝的手势,表示手术可以推迟做:“为了演出,你们毕竟需要我模仿查拉·里昂德尔的节目呀!我现在对你们不能弃之不顾啊!”
尤丽雅与他相拥,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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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夫的豪华轿车停在“蓝香蕉”夜总会前面,一直没熄火。保镖们对马路采取了保安措施。格拉夫出门时还瞥了广告牌一眼,上面有尤丽雅的形象。
“非常标致,”他赞赏地点头,接着转头面对跟在身后的鲁迪,“她为你担忧,你看出来啦?”
“当然,”鲁迪回话,“她追我,发疯似的。”
“看样子,她还真喜欢你这个破老头儿。”
“这事我能应付。”鲁迪觉得谈论此事不妥,想换个话题,“谢谢你今晚的帮助。”
格拉夫正要上车,可是又突然停住不上了,说:
“我有一大堆问题,但是我慢慢认识到,这不仅是我的问题,也是你的问题。”
鲁迪点头。两人现在意识到,有某个人总希望他们相互斗起来。可惜,“耳语者”死得太快,不能向他们披露他到底为谁卖命。
“咱们得咬住大力士,同他好好聊聊。”格拉夫建议道,一面同鲁迪握手。
“关于你儿子的诉讼案,罗伯特会拒绝出庭作证的。”鲁迪忽然作出许诺,“我会叫他做到这一点。他不会老是强硬下去的,但他不会作伪证。”
格拉夫突然拥抱他。
“你我之间不再存有恶感。”格拉夫恳切地说,鲁迪点头附和。格拉夫/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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