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云彩。有什么珍宝阁,符行,灵草坊……沈宁非一家家看过,不过只是问问价格,什么都没买。
其实他想买本符入门书和一些空白符纸还有制符专用笔墨,学着画些像御风符这样实用的符。他还想买本灵草图谱和炼丹入门书,以后采了灵草能够试着炼成有用的丹药,毕竟很多时候有了好丹药就像多了一条性命保证。
还有心心念念的攻击功法,他认真看过了,什么弹火诀、冰冻术、刺剑诀、缠绕术、土崩诀,都是一些低阶的基础攻击功法,还有敛息术、遁身术、轻身功、传音术等一些实用的功法。那些基础攻击功法还分五行,人类修习的时候,必须身上有什么属性的灵根才能修习什么属性的法诀。阿幻说兽族没有灵根之分,所有的功法都可以修习。沈宁非就想着有总比没有的强,好歹先把这些基础功法学了,以后万一遇上危险也能有点手段,不至于全然被动挨打。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他身上半颗灵石都没有,拿什么买。阿幻是有些灵石,也慷慨地说要给他买东西,可他沈宁非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好随便朝人伸手。阿幻救了他,给了他很多帮助,但他不能因此就处处依赖阿幻。
在灵草铺子沈宁非了解到铺子也收野生的灵草,他可以在野外采些灵草来卖。原材料的利润是最低的,不过等有了书和工具,他就能往产业链的高端走。
总有一天他不会为灵石发愁。
看看日头,约定回程的时间快到了,沈宁非他们又回南街跟老柱他们碰头,跟车回村。
一天过去了,沈宁非虽然两手空空地回了破屋,但他觉得自己收获很大。不单单是开阔了眼界,制定了赚灵石的计划,更重要的是他从那场修士之间的对战隐隐有了些体悟。所以回到小院立刻就盘膝而坐,沉下心神。
今天他受到了惊吓,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对任何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还没有见过社会阴暗一面的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惊吓。
吓到的那一瞬间,沈宁非感觉到体内的灵气一阵翻涌,经脉仿佛要爆开一般。
月落日升,打坐一夜的沈宁非睁开眼又看到阿幻那张鬼斧神工的脸,他瞥了一眼惊讶道:“怎么嘴巴不大一样了?”
阿幻原来那张厚实的香肠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小巧的歪嘴。他有些高兴地摸了下嘴巴,“你也觉得这嘴巴不错吧?”
想起酒楼里那个白面包子似的死胖子,沈宁非额上默默淌下一排黑线,“你能整张正常的脸吗?”
阿幻捧住自己的脸道:“我觉得挺不错的啊。”
“行,随你高兴。”沈宁非觉得自己无力回天,干脆转移话题,“我昨晚悟到传承的本领了。”
“哦?露两手我看看。”阿幻挺感兴趣地说。
沈宁非摊手道:“算了,不怎么实用。”
他领悟的惊兔真元破,在受惊的时候灵力高速旋转压缩然后像白面胖子爆火球似的,他可以爆出一个能量极大灵气弹。可惜受惊的条件限制让人相当无语。作为一只胆小的兔子,这个传承技能实在是很好的保命技能。可他这只半路出家的兔子容易受惊吗?
他不是木头人,当然会受惊,但作为内心强大的人类,他可以不断的习惯并且战胜各种惊吓。当年他去走张家界的玻璃栈道,刚踏上去的时候心脏也是猛跳,抖着走了几步后就适应了。如果不能连续爆发真元破,实战的时候有什么意义。
沈宁非看了阿幻一眼,想如今连那张奇葩脸都已经看习惯了。
至于悟到的另一个传承,不提也罢,想想都丢人,他可不想当土行孙。
阿幻也知道这只兔子跟别的兔子不一样,不但吃肉,天天跟着对他来说是天敌的三人混在一起也没什么不适的反应。他摸摸下巴,提议道:“试试不惊吓的时候运转压缩灵力。”
沈宁非叹口气,运行功法压缩灵力,待体内热流集中,他双手前推,轻喝一声:“破!”
一颗花生大小的莹白色的光球弹了出来,颤悠悠地停在半空中,显得十分娇小可爱。阿幻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小球“啪”地爆开时,闪现的白光也像小朵的烟花一样可爱。
“好厉害,红了。”阿幻伸着被炸得有些肿的食指可怜兮兮地说。
沈宁非着恼地举起拳头做威胁状。
“哈哈哈哈……”阿幻不厚道地大笑。
☆、妖魔你好
被进山的人踩踏出来的算不上是路的小野径上,一个看着只有八九岁大小的孩童在树木之间急速地穿行奔跑,阳光透过树梢,在他身上落下斑驳的树荫,那张稚嫩的脸蛋带着严肃的神色,黑亮的眼里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不像是人类小孩,反倒像是林间腾挪跳跃的活泼小兽。
这小孩正是沈宁非,他自福云镇回来后,便按照自己拟定的计划,每晚努力用功吸纳月光精华,强健自己的经脉,增加体内的灵力容量。而白天则跑到离村子五十公里远的深山老林寻找野生灵草。刚起跑的时候他会用灵力加诸在腿脚上,跑起来跟只小鹿一样轻快,等跑了三十多公里灵力用尽,他便开始靠着肉身的小短腿继续跑,跑不动了就走。实在累得走不动了,找个隐蔽的地方打坐,吸收灵力,运转几个小周天解除疲累。
有灵力防护的时候自己轻松许多,等没灵力了,一个八九岁的儿童能有多少体力,而且他去的地方人迹罕至,可没有好好的路让他跑,柔嫩的皮肤常常被沿途锋利的草叶割伤,被尖锐的树枝划破,更经常被苍耳那一类靠动物散播种子的植物附着得满身都是。
三个小妖不能理解他干嘛要自找苦吃。
“因为我发现,每次把灵力用尽再打坐重新吸纳灵力,体内所容纳的灵力会一点一滴的慢慢增长。”沈宁非捏着食指和拇指比出一条小细缝,然后继续分析道,“每次不使用灵力,锻炼自己肉体的力量,也许有一天你没灵力了,还能够跑得动,救你一条小命。”
“小兔子,你真聪明。”阿幻赞道。
“还好,过奖。”沈宁非扬起脸道。毕竟他比这三小妖多读了几年书,自然多些分析推理能力。不像那三个,脑子基本不用来思考。
阿幻抢了阿舍的储物袋给沈宁非用。沈宁非第一次见到还有这样神奇的小袋子,十分爱不释手,笑得两颗小兔牙在阳光下闪耀着明晃晃的光。也顾不上阿舍站在一旁鼓着腮帮子,满眼泪花打转,水珠儿要掉不掉的可怜样。
好在阿幻近日十分热衷跑去死亡沼泽捉他爱吃的绿尾鸡带回来给沈宁非做叫花鸡,三小妖吃得满嘴流油,眉开眼笑。只是,每天每天每天都吃叫花鸡真的不腻吗?
阿幻倒也没忘记沈宁非还柔弱着,又用自己的血给他画了防护法阵,才放心让他一个人行动。毕竟人烟罕至的地方常有妖兽混迹。而且万一沈宁非走了狗屎运撞上一棵有主的高阶灵草,防护法阵可以帮他抵挡一次致命攻击,争取逃跑的时间。
这座森林里多年代久远的苍天老树,地上厚厚地堆积着一年又一年的落叶,沈宁非停下了奔跑,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深处去。其实在这里变成兔子行动更方便,但是他怕被森林里的食肉动物盯上。毕竟在动物的眼中,一个人类要比兔子可怕许多。所以这森林里时常可见一些小动物背上都长着人脸的纹案作为保护色。
沈宁非细细地观察周围的小动物的动静。因为小动物生存不易,对危险天生特别敏锐,只要它们还平静地出现,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他现在不过一阶的修为,一切小心为妙。
沈宁非深深地呼吸着森林里的清新空气,努力辨别空气中是否带着让他食欲大增的灵草香气。
他不认识灵草,也不知道灵草的生长分布情况,更不知道灵草喜阴还是喜阳,喜热还是喜寒的习性,只能凭借自己对灵草味道的敏锐找寻而去。
这次沈宁非找到了一朵开在一株藤蔓上的紫色花朵,香气四溢。但那株藤蔓缠绕在一个奇怪的褐色物体,均匀地一层层叠加上去,就像一个胖嘟嘟的小塔,塔身分布着米白的花纹,像贝壳一样漂亮。远远看着就像个大灯笼似的挂在树梢上。
沈宁非仰着脑袋观察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动静,只有旁边的一棵小树上停着一只黑褐色的大蝴蝶,翅膀在风中微微抖动。
他想要那朵花,幸运的是周围没有凶猛野兽和吃人的妖兽在虎视眈眈。天时地利人和,于是他开始爬树。
双脚缠在树干上固定住身子,沈宁非朝那朵不知名的紫色香花伸出手,一寸一寸地接近,直到小手碰上花茎,轻轻一掐。紫色的汁液瞬间染红了一小节指尖。
“嗡!”
骤变突生。
沈宁非的手还未收回,一股黑色浓雾就蛇行般蜿蜒绕上他的手腕。没等他反应过来,防护阵的白光爆起,黑雾猛地一顿,散成黑色的物体落下地去,发出一阵“啪嗒啪嗒”的响声。
那些黑色物体细看分明是一只只营养过剩的大马蜂!
面对不断从奇怪塔形物体里冲出来的杀气腾腾的马蜂,沈宁非什么想法也没有了,手里的花一松,运起灵力,直接朝地上跳下去,抡起胳膊腿儿一路狂奔。
是不是兔子都是逃跑的命?他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后,时不时就要夺命狂奔,堪比罗拉快跑了。
就说这马蜂窝,他根本没碰。只是轻轻地摘一朵野花而已!那花上可没写名字!要真是你家的,你立块牌子说明,打死他也不会去动。
沈宁非回头吼道:“你们的花,呼呼,我早还你们了,呼呼,没必要死追不放吧!”
黑压压的马蜂群回道:“嗡嗡嗡……”
群蜂齐鸣,群魔乱舞,死死咬在沈宁非身后,闹得他整个人快炸开了。这一路埋头乱冲,早就迷失了方向,只知道越来越深入森林腹地。直到前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沈宁非不管不顾地冲向水声传来的地方,眼前豁然开朗,一道银龙般的瀑布飞流直下,汇入底下一汪寒潭,溅起水花无数,潭上白烟缭绕,雾气蒸腾。
“噗通”一声,沈宁非狼狈地落入潭中,他屏住呼吸,朝水下沉去。就不信这群铁公鸡马蜂为了朵小花还能逆天的下水找他。
沈宁非鼓着小脸蛋,划动手脚慢慢地在水下移动,他想移到寒潭的另一边跑路。只是这寒潭水异常冰冷刺骨,让他迅速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嘴泛白发紫,冷得直哆嗦。他没有看见自己的头发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的白霜。
要不就这么上岸吧,也许那些铁公鸡马蜂已经走了呢。冻得有些麻木的沈宁非侥幸地想着,突然看到远处形似黑色水草一样的东西飘飘荡荡地朝自己延伸过来,他想躲开,却手脚僵硬动不利索。黑色的水草丝丝缕缕,缠缠绵绵地绕上他的小腿,一路攀升纠缠,把他绑了个结实。
沈宁非的意识还算清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路拖离寒潭,扎进瀑布里。
瀑布的后方是块潮湿的石台,就像刚摸过冰块再触摸冷水会觉得冷水很温暖一样,跟寒潭水比起来这石台简直像冬天的被窝,沈宁非歪斜地躺在石台上,僵硬的身子也渐渐回暖。
他低头看向缠紧自己的水草,发现竟然是黑色的头发!水,水鬼?!
沈宁非好不容易回了一点人色的小脸又褪成死一样的白,翻着白眼就想干脆地晕过去。好在那头发开始慢慢回收,松开了他。
“一只一阶的灵兽?”一个慵懒带着黏腻湿冷的声音传来。
想晕没晕成的沈宁非回神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前方昏暗的石窟下端坐着一个全身黑乎乎,只有一张脸异常雪白的人影。
莫名的危机感让沈宁非全身都绷紧了,他一面紧盯着那个人,一面从地上爬起身问道:“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那人懒洋洋地说着,开始缓缓起身。
沈宁非仰头看着那个走向自己的高个男人,每一步都像重锤一般敲打在自己的心上,无形中有一种压力压制得他动弹不得。
危险,快跑!
他的大脑里警钟长鸣,但身体却被压得不听使唤,又开始控制不住地牙齿打颤,浑身发抖了。
男人已经走到近前,冰冷无机质的眼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宁非。一头黑色的长发在他身后无风自动地舞着,像那传说中看一眼就让人化石的美杜莎,阴冷狡诈恶毒。男人垂在身傍的左手修长苍白,黑色的液体沿着手腕而下,顺着手指一滴一滴地掉落。
“你受伤……你的血怎么是黑色的?”沈宁非瞪大了眼,恐惧自内心深处弥散。这种恐惧感前所未有,就连当时快被阿幻他们架起来烧烤都没有这样的害怕。
“你不知世上有妖魔?”男人抬起脸,遮着他半张脸的黑发滑开,露出一双紫色的妖异眼眸。
“额,现在知道了。”沈宁非顶着巨大的压力,硬着头皮道,“妖魔,你好。妖魔,再见。”
“我有点饿了。”自称妖魔的男人略显苍白的唇往旁边轻轻一扯,“你看起来挺美味。”
沈宁非瞬间觉得自己像被阴冷的毒蛇盯上的可怜兔子,他的手下意识地握紧,带着颤音道:“你,冷静。淡,淡定,我有吃的给你。”
他忙往腰间的储物袋探去,太紧张了,竟然连试了三次才把灵气输进去解开袋子,拿出自己的干粮叫花沼泽绿尾鸡献上去。
男人垂着眼看着,久到沈宁非以为他根本不愿碰这叫花鸡了,才伸出苍白的右手拿起来,嚼了嚼,“呸”地吐了出来,“低级兽类,难吃。”
沈宁非要哭了,这叫花鸡是他家三个小妖的最爱,居然被如此嫌弃,只好道:“我也很低级的,除了我,你想要吃什么?”
男人沉吟道:“要我放过你也可以,做我的手下,以后每个月献给我三个人类魂魄。”
沈宁非想也不想地回道:“不行。”
“那就吃了你的魂魄。”
☆、打劫?!
“那就吃了你的魂魄。”妖魔冷道。
事已至此,沈宁非自知多说无用,张开手,闭上眼睛,哆嗦着唇道:“吃吧。”
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说道:“当我手下不好吗?我可以传授你无上功法,吸取人类的精气,吞噬人类的魂魄,让你迅速得到强大的力量,纵横三界。”
“我怕拉肚子。”
“既然如此,我就吃了你补补身子。”
沈宁非豁出去地说:“随便你,小心也拉肚子。”
“你何必死撑,我最喜欢充满恐惧味道的人类魂魄,你的魂魄此刻正散发着恐惧的香味。”男人扬着唇笑着,朝沈宁非伸出张开五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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