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鳄狂躁地甩动起硕大的脑袋,企图将烦人的阿幻甩下地来。阿幻死死抱住包裹着硬甲的棍子不松手。
鬼鳄被阿幻吸引了注意力,沈宁非忙自不远处那堆熄灭的火堆旁捡了根绿尾鸡的羽毛,念动召唤口诀,“虚幻之界,远古之……草!”
不愧是有了一定灵智的妖兽,鬼鳄一边想把阿幻甩下地,一边还能分神从嘴里射出屎黄色污物球攻击在念召唤咒的沈宁非。
沈宁非惊恐地看着那团屎黄色的东西带着长毛发绿一样的光带从天而降,就像眼睁睁看到一坨散发恶臭的粪便迎头砸来,吓得把咒语都给忘记了。
阿朗矫健的身影像雪白的亮光般划过黑夜一闪而过,叼起小兔子就腾空挪开,躲过污物球的攻击。
沈宁非忙把被打断的召唤口诀重新念出,一只昂首挺胸,眼大有神的绿尾鸡出现在面前,长脖子伸了伸,发出一声尖锐的鸡鸣声。
此时三人像是心有灵犀般,突然同时发动了攻击。沈宁非操纵着绿尾鸡扇翅朝鬼鳄的脑袋飞起,如鹰嘴的鸡喙狠狠地直袭鬼鳄那双凶狠的绿眼。阿朗两爪子按住尾巴,森森的狼牙狠狠钉了下去。阿幻下肢缠住棍子,前爪托住两个白色雾气团朝那个奇怪的发光体砸去。
三人出手迅急,所攻击的部位也都是可以下手,并且看起来比较脆弱的部位。
“嗷!!”阿朗一嘴咬下去,生生撕扯下一块鬼鳄尾肉,但自己也被尾巴上的倒刺勾得满嘴血。
阿幻的雾气团砸向发光体,竟然像砸进无底涡旋般,被吸收得一干二净。阿幻拧眉,抱着棍子开始朝发光体爬去。
沈宁非的绿尾鸡狠狠地啄出一颗鸡蛋大的眼珠子,鸡喙叼不住,眼珠子弹跳着滚远。
疼痛刺激得鬼鳄暴怒,疯狂地抡起尾巴,“砰砰砰”地一通猛砸。
绿尾鸡躲避不及,被砸成一块肉饼。
沈宁非恼火不已,双眼赤红一片,可是体内已经没有灵力了。好憋屈,如果有能补充灵力的丹药或者灵石就好了,他就可以继续战斗了。
阿朗对准鬼鳄被他撕扯下一块尾肉的伤口处,快速地挠了好几爪子下去,血肉飞溅。
阿幻攀爬到理想的位置,利爪如刀般朝发光体与棍子相连的看起来颇有弹性的部位切过去。
沈宁非抬起自己厚厚的小肉爪子,一阵伤心,他也想要可以当刀剑用的利爪啊!
鬼鳄扭头张嘴,欲往在尾部折腾它的阿朗吐污物球攻击,但一察觉到阿幻的动静,急急仰头,污物球立刻高速飞旋着朝趴在棍子前端的阿幻射去。
阿幻忙朝前一扑,抱住发光球,整个身子也吊在半空中摇晃。
鬼鳄接二连三地朝阿幻吐出带绿光的污物球。阿幻虽灵活,但躲藏之地太小,好几次被污物球擦着身子打到,没伤到要害,但一身漂亮的粉色狐狸毛已经染上血色,鲜红的血液在风中滴落。
沈宁非一直仰着头关注阿幻,额头被一滴温热浓稠的液体溅到,血腥味冲入鼻腔。沈宁非瞪大的眼里杀意如火焰般熊熊燃烧,丹田处似乎有一股愤怒的小旋风在升腾,周围的灵气像被磁铁吸引一般扑向沈宁非,他体内本已枯竭的灵力渐渐开始回升,旋转,缠绕,越拧越紧。
鬼鳄一边远程攻击阿幻,一边拼命地甩尾巴抽打身后的阿朗。
阿朗跳跃腾挪找机会重新扑咬,终有一次躲闪不及被抽中,闷哼一声蜷起身子,马上又被钢鞭一样的尾巴狠狠拍飞,疼得在地上满地打滚。
沈宁非只觉得得心头的那股火蹭地烧到了脑袋,烧尽最后一滴理智,顾不上自己身娇体弱,冲上前蹦到鬼鳄的尾部,对着阿朗撕咬出来的伤处,一颗比惊兔真元破更大的灵力弹爆开。一圈炫目的白光隐去后,鬼鳄的巨尾赫然被炸开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鬼鳄甩动尾巴的力道越来越小,更像在痛苦的抽搐。
沈宁非挥动四肢一阵乱刨。没错,就是像平时挖洞一样把鬼鳄的尾巴当坚硬的土地,誓要把它刨断。
鬼鳄越是着急狂暴,阿幻便越是不放弃切断那颗发光球体,眼看着那连接的部位被他一点一点地用爪子生生磨出了一个断口,发光球开始摇摇欲坠,晃动得越来越厉害。
“噗!”一声响,阿幻切断了最后一截相连的筋肉,发光球应声而落。
一瞬间时间仿佛禁止不动,阿幻保持着吊在挑灯棍上的姿势,鬼鳄也不挣扎了,四周安静得只余喘息声。
沼泽夜长,天边刚刚露白。
夜雾稍稍散去了一些。
突然,鬼鳄张开了长嘴,用声波发出的惨叫传得很远很远。只是这个沼泽有没有能听到它声波的同类就不得而知了。
鬼鳄惨叫发完了,却没有再闭上嘴巴,一只黑色的小玉龟从他嘴巴里走出来,没错,不是像别的乌龟一样四肢爬行,而是后肢像人类一样站立,悠闲淡定的步子犹如走在满是鲜花的花园小径上,而不是两旁排满森寒尖牙的长嘴里。
只见黑玉龟晃了晃那颗跟身子比起来显得有些过大的脑袋,两只半耷拉着的大眼睛扫了眼还吊在半空中的阿幻,倒在地上喘息不已的阿朗和蹲在鬼鳄尾巴上的沈小兔子。
小玉龟说话了,一口的娃娃音,“你们几个小娃娃竟打伤老夫的坐骑。”
沈宁非三只似乎听不懂那句话的样子,傻愣愣地盯着小玉龟。
小玉龟前肢背在身后,可爱的娃娃音接着道:“老夫明明去的是南海,为何……难道短短数百年,南海就已沧海桑田……”
沈宁非忍不住说道:“小朋友,这里是东边的死亡沼泽,你去南海的话,那就走错方向了。”
“你这小娃娃……咦,主上,您怎么在这里,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幸会幸会。”小玉龟伸长脖子仰起脑袋,对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头顶上的黑云道,“主上,你怎么又顶着顾天毅那张脸到处玩?他不过是伤了你一只胳膊,你却打得他丹田破碎,让他一个元婴修士生生跌回筑基期,怎么还这般耿耿于怀。心胸狭隘不好啊……”
“闭嘴!哼……”妖魔想起自己在离开紫云派前,顶着顾天毅正气凛然的蠢脸,当着紫云派掌门的面,吃了几个味道还算过得去的魂魄,忍不住伸舌舔了舔坚毅的唇。
小玉龟欣慰道:“相请不如偶遇,主上,不如您送我去南海吧。”
“休想!”
“主上,这茫茫南海,无边边际,老朽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咱们的通天塔啊。主上法力无边,无所不能,带老朽到通天塔不过举手之劳,不如就允了老朽吧。”小玉龟奶声奶气地相劝道。
“不。”
“主上若是不允,老朽怕是要在外人面前说些有辱主上英明神武的话了。“小玉龟慢吞吞地转头朝着沈宁非三只道,“你们别看主上现在威武霸气,其实在三万年前,他却是一只小小的……”
黑玉龟话音未落,突然脖子一缩,大脑袋速度惊人地缩回龟壳里,一道黑色的亮光擦着龟壳划过,砸在不远处的地上,爆开一个深坑。
第43章埋骨峰
沈宁非三只惊呆了,妖魔这轻描淡写的随手一击,他们自问如果是自己根本躲不开。力量相差实在太过悬殊,特别是沈宁非更是想拍拍胸口侥幸自己竟然还活着。
小玉龟再次伸出脑袋,耷拉着眼皮道:“主上,您不送老朽,老朽便在这里继续讲故事了。话说三万年前……”
妖魔终于怒了,高声喝道:“该死的!快给本尊滚上来!”
“谢主上。”小玉龟满意地说完,转头对一旁目瞪口呆的三只道,“那只鬼鳄既然是只路痴,老夫也不想要了,便送与你们三个小娃娃玩吧。”
“嗤……竟好意思说别人路痴。”妖魔嘲道。
小玉龟掀起眼皮看了眼自己的主上,不再言语,轻飘飘的往上升,轻轻跃入黑云中,几乎与黑云融为一体。他开口催促道:“主上,快点走,老朽一想到那么多小玩意都带在身上没有好好藏起来,就心焦得很。”
“……”妖魔默默地提高了黑云的飞行速度,耳边风声呼啸而过,转眼地上的三只小动物便再也看不见。
路途无聊,小玉龟决定跟主上聊聊天,“主上,三个小娃娃让您觉得有趣否?白的,粉的,白的,哎,依老朽之见,还是黑色最好。”
“……”此时妖魔已化回自己的样貌,长长的黑发在空中乱舞,他抿起薄唇坚决不搭理小玉龟。
小玉龟自顾自地继续道:“啧啧,那只小兔子,魂魄看起来挺特别的。”
妖魔终于开了口,一双紫眸凌厉地盯住小玉龟,沉声道:“那只魂魄是本尊的。”
小玉龟却像听到好笑的笑话一样忍俊不禁,“噗,哈哈哈……”
妖魔铁青着脸,抿紧唇,死也不会开口问他笑什么。
不过小玉龟岂是别人不问就不说话的人,他笑眯眯地望着远方一副回忆无限美好的样子道:“老朽想起当年主上也夸奖过我的魂魄似乎很美味,调皮得很,结果,子根孙差点被老朽咬断。哎呀,主上,您如今还安好吗?”
小玉龟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妖魔的某个部位。他的主上脸色顿时由青转黑,银牙都要默默咬碎了。
此时,天边已经亮起了鱼肚白,沼泽上的迷雾开始渐渐散去。
失去生命之球的鬼鳄已是强弩之末,在阿幻的攻击下,勉力拍动的长尾力道越来越小,直到再也抬不起来。
阿幻抬眼看了看天空,化成人形,因为多处皮肉伤,他一身白衣破烂了许多,更染上许多暗色的血污。阿幻挥了下保持着兽爪形态的右手道:“血腥味不知道会吸引什么东西过来。得趁着天亮前,取了它的妖丹尽快离开这里。”
沈宁非点头,也化成人形,捡起地上那颗已经不再发光的球,拍拍上头沾的污物,发现这个球像皮球一样竟然有弹性。嗯……收着当球踢。
拿了那颗球,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鬼鳄露在嘴巴外可以咬断铜铁的利齿,摸着下巴道:“能不能把他的牙齿搞几颗下来?可以做把匕首什么的。还有他的那身铜皮铁骨,能不能扒下来做副护身披甲?”
阿幻掏出拳头大的妖丹,回头看沈宁非,“你会做吗?”
沈宁非知道修士有一门技能叫炼器,可惜他半点不会,不过有好材料拿着请人做也是可以的,于是道:“拿上吧,找别人帮忙做。不然拿去市集卖了换点灵石也好啊。“
阿朗颤微微地自地上撑起身子,他受伤颇重,有气无力地问道:“它的肉能吃吗?”
一个要皮要牙,一个死要肉,阿幻只好默默地开始动手干活。
沈宁非在旁边懊悔道:“这次得好好保持人形带着这些东西。”
他原本有一个储物袋,可惜在紫云派因为用兔子原形跑路,储物袋便丢在思过崖上了,真让人耿耿于怀。
现在只求别再遇到打不过的妖兽,让他们不得不放弃身上的东西,慌不择路的逃跑。
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沈宁非忍不住热泪盈眶,要感动得流泪了。他的惊兔真元破升级了!不再是受惊之后才能用一发了,愤怒到一定程度后,就算丹田空空他也可以加速吸收附近的灵气,旋转凝结成威力更大的真元破。
那种绝地反击的感觉,好爽!慢慢地又离废柴远了一小步。
三人带着能带走的东西转身离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对血腥味敏感,闻风而动的肉食沼泽生物不久就会赶来。曾经沼泽强大的妖兽会被啃食得连肉渣都不剩,余下的白骨会在一段时日后沉入沼泽泥潭,成为腐泥中的一部分。
沈宁非的祈祷似乎灵验了,三人在阳光下显得平静的沼泽地小心前行,虽然遇到了两次沼泽生物的袭击,但没有再碰到难以对付的妖兽,还收获了一些沼泽幽萍给沈宁非填肚子。
埋骨峰已近在眼前。
峰底矗立着一副十分有威慑力的巨形动物骨骸,不知道年代有多远,骨骸上长满了青苔,柔软的藤蔓植物也攀爬缠绕其上,又粗又长的獠牙横在入峰的路口上,一排青翠的藤蔓植物垂下,像一座造型奇特,久经沧桑的拱门。
三人穿过这骨骸拱门,脚踩上埋骨峰贫瘠的土地,便踏入了传说中的七阶大鹏鸟的地盘。
意外的平静。
连鸟鸣声都没有。仿佛整座山只有他们三只活物。
三人忍不住小声地交谈起来。
沈宁非问道:“阿幻,这大鹏鸟既然是一峰之主,估计手下不少吧,怎么不见半个守卫?”
阿幻回头拉住沈宁非的手,“别慌。”
被阿幻温暖的手包裹住,沈宁非并不慌乱,只是异常静谧的环境让他有点背上发毛的感觉,“大鹏鸟的手下,不会都是鹰啊鹏啊之类的猛禽吧……我感觉好多眼睛盯着我看……”
阿幻眯起眼看了看周围嶙峋的怪石,“没事,只要不惊动七阶大鹏鸟,其余的小鸟没什么可怕的。”
此时的紫云派内部乱成一锅粥,突然丧命的三个修士,一个金丹,两个筑基后期,对于本就在走下坡路的门派可谓是雪上加霜的打击。眼睁睁目睹门派精英丧命却无力阻止的陆掌门一夜间仿佛苍老了不少,身形萎靡地靠做在太师椅上愁眉不展。
只因为凶手是东境第一大宗门宗正派的元婴长老,这背后是否涉及两个门派暗地里龌蹉的弯弯道道,不得不令他多想。
一夜过后,消息传出去,整个东境的修真门派都大为震动。
宗正派却声称他们的元婴长老顾天毅一直在门内,并不曾外出,更不会借宿紫云派。
一时间谣言四起,风声鹤唳。有人跳出来质疑宗正派的声明,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假扮一个元婴修士!也有人站在宗正派一边,表示堂堂第一大派的元婴长老没有必要在别人的地盘胡乱草菅人命,何况紫云派并非没有元婴修士坐镇,何以让顾天毅来去自如,只怕凶手另有其人。
本来在追击阿幻和阿朗的白馒头陆天佑和金丹真人何东瑜也被掌门一封飞鹤传书招回了阴霾笼罩的门派。
外面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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