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善,在后山树林中迈步许久,他方才缓缓返回自己的居所。
贺云卿并不知晓,在他返回居所的路上,一个有关他的消息在门内不断流传,愈演愈烈,最终演化成一场风暴!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接下来放云竹少女出来遛一遛……
目测还有很久才能再见魔修。
感谢
夜风岚的地雷
☆、第二十三章别扭
贺师兄金屋藏娇!
消息传来,便引来了玄机门全体修士的注目。路人随意的闲谈,渐渐转变为贺云卿将自己钟情的女子带回门内,甚至有好事者带了一些色彩性的描绘……贺云卿平日在门中甚是低调,除了修炼就是修炼,一点风流轶事都没有传出来,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消息,玄机门修士个个瞩目,恨不能立即一睹那女子的芳容。
毕竟,贺云卿本人就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能入他眼的,恐怕不是天仙也相去不远了。
贺云卿刚回居所泡了一杯清茶,便察觉到外间有修士的靠近。传音过去那人也没有回应,贺云卿搁下茶杯,推开门……
一瞬间,整个身子便被扑倒,倒在厚厚的软垫上。
眼对眼,嘴对嘴,属于别人的气息顷刻传入贺云卿的鼻腔,然而罪魁祸首一点儿没意识到两人怪异的动作,手掌干脆压住贺云卿的腰侧,甚至还趁机蹭了两下。贺云卿沉声道:“下来!”
来人不为所动。
贺云卿不客气地道:“最后一次,下来!”
燕枯心方才不甘不愿地从贺云卿身上爬起来,伸出手掌,勾住贺云卿的手臂。
贺云卿并未理他,径自从软垫上跳起来,拍拍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紧了紧头发,又将软垫放回原处。一套动作做下来之后,他才开始正视燕枯心:“有事?”
燕枯心的表情很冷酷。往日总是噙着微笑的嘴角此刻紧抿着,泄露出主人不佳的情绪。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贺云卿,没有丝毫光亮,反而带着深深的阴郁。他微微上前一步,与贺云卿保持半臂距离,整个人充斥着侵略的姿态:“那个女人是谁?”
贺云卿愣了愣神:“什么女人?”
“你想哄我么?”燕枯心眯着眼,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
贺云卿思量很久,抬头问:“你说的女人,是锦衣么?”
燕枯心皱眉:“锦衣?”
贺云卿点头:“如果你指的是她,她确实在我这里。需要我叫她过来么?”
燕枯心的脸色更为难看:“贺云卿,如果你只是为了躲避我和我的感情,特意带一个糟糕的女人到我面前示威,让我死心。那么我告诉你,你成功了。”说罢,燕枯心便甩门离去。门外闪过一阵灵力的波动,旋即散在风中。
贺云卿有些摸不着头脑,更不明白燕枯心的怒火从何而来。他抿了一口茶,捧着书,细细阅读了几页后,便闭上眼睛稍稍休息了一阵。
“贺仙长,张管事求见。”
贺云卿把书放到一边,问道:“鹤龄,你跟在我后面多久了?”
童子答道:“三年有余。”
贺云卿沉默,就在童子思量自己是不是该主动说些话的时候,贺云卿开口:“让他进来吧,也该进来了。”
他把锦衣带进来,就料到这些精明刁钻的管事们总有一天会上门拜访,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外面弟子不清楚锦衣的身份,这些管事都是成了精的人物,耳目众多,又岂能不知?贺云卿暗忖,不知这几个管事会用什么样的理由搪塞自己呢?
玄机门,还有这大陆上的多数门派都会雇佣一定数量的管事管理灵田、交易市场、仆婢买卖,这些管事中,有凡人,也有天赋不佳的修士,但多数与这一门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管事虽说实力不济,但是上下打点的功夫却绝非修士可比。云竹为何能以仆婢身份在门中兴风作浪,多还是有这些管事撑腰。
而这位张管事,显然是把锦衣调离的关键人物。
“见过贺仙长。”
贺云卿点点头:“张管事客气了。您日理万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张管事笑道:“小人是为了锦衣过来的。”
“哦。”贺云卿低声道:“锦衣并不是我这里的婢女,我只是半路碰巧遇见。张管事要带她走么,我吩咐人过去说一声便是。”
张管事心中暗骂,这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却仍是陪着笑脸:“怎么会,贺仙长若是瞧上了锦衣便留下她吧。小人就是担心锦衣,过来看看,看看而已。”
贺云卿随意地翻着书页:“张管事的关心还真是让人感动呐!我看到的,和张管事所言却是一点都不相关呢!锦衣身上那一百二十三道鞭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她调出去的,我倒要好好向张管事请教请教!”
修士很少发怒,冷眼冷面的贺云卿更是与怒火绝缘。他的话语轻飘飘的落下,却让张管事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嘴巴张着,却被贺云卿气势震慑,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贺云卿又问:“管事若是不能解释,那就换个能解释的过来吧!”
冷冷地盯着张管事离去的背影,贺云卿眸中积聚着冷意。
第二日,玄机门中便传出负责管理仆婢的张管事因一言不慎得罪了贺云卿的新宠被撤去管事之职,贺云卿居所的童子婢女们也因行事不力被驱逐出去。一时之间,关于贺云卿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传闻甚嚣尘上,甚至玄楼之上的金丹期修士都有所耳闻。
燕枯心燕师弟当天就砸坏了两块白玉雕像。
“多谢贺仙长。”
“你以后便在这里住着,童子婢女均由你把关,若有不敬不忠的,尽管赶出去。”贺云卿转过身来,“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肆意欺人,明白么?”
锦衣躬身道:“婢子明白。”
“云竹的事情,我自有决断,你就不必插手了。若她在你面前嚣张,不用客气,打上一顿便是。管事那边你也不用理会,出了什么事自有我挡着。”
锦衣默默垂泪:“多谢贺仙长给婢子做主,婢子定然将此间事务打理好,不让仙长失望。”
贺云卿“嗯”了一声,便进入内室,专心打坐起来。
他压根儿没有意识到,只因为他一次无心的举动,有人暗暗咽下了三瓶醋,差点儿把牙齿都咬碎了。
解决了琐碎的事情,贺云卿便打算动身了。三天后的清晨,日光驱散浓雾,贺云卿向玄云子告辞,便返回住处收拾行囊。在青石路上与燕枯心不期而遇,那人却只用眼角扫了他一眼便径自转身离开,贺云卿只能把将要吐出口的问候咽回了肚子里。
“赵师弟回了赵家?”贺云卿摩挲着玉佩,一字一顿地问道。
童子凑上前来:“赵仙长不久前回了赵家担任长老,此后就一直未曾回到门中。据传是赵仙长和燕仙长生了嫌隙。锦衣自赵仙长离开后便一直未被安排给任何筑基期的仙长,反倒是安排在仆婢们原先的住处……”
贺云卿点点头:“我知道了。”
童子应声而退。
贺云卿沉思了一会儿,料想是自己那日的所作所为让燕枯心受了羞辱,他拿自己没有办法,自然是要拿赵青云出气的。赵青云既然回了赵家当长老,和玄机门的联系自然也被切断了,贺云卿也没必要特意追杀到赵家。
行至山门,贺云卿掏出自己的令牌,并未御剑而行,反而沐浴着山间温暖的阳光,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虫鸣鸟叫,蝴蝶飞舞,远处的山峰一片青碧,与山间融为一体,贺云卿只感觉到自己的心沉静了许多,烦心的事情也仿佛随着呼出的气离开了他。
出了玄机门后,又回到贺家休息了一日,贺云卿方才重新踏上旅途。
这一次,他选择的地点在中域。
中域位于东域西北,是整片大陆的中心地带,仙门林立,天才众多,甚至灵气也要比其他几域浓郁许多。此外,中域正处于东南西北四域之中,路途不算遥远,各域修士聚集,于修仙者而言,既是增加见识的机会,又能提高他们的修为。
东南西北中五域中,贺云卿最不愿去的便是北域,穿越以来,他对北域的唯一记忆就是终年不化的大雪和姓萧的男人嘴里吐出的冰冷话语。东域与南域接壤,南域炎热,出产了许多别致的石头,南域修士的练功功法也是最古怪的。而西域,则是海兽和水系修士的天下。玄机门所在的东域虽然名义上在大陆的最东面,却绝不是他前世记忆中本国的东南沿海区域,相比较其他四域,东域的实力其实相当弱,最高品级的门派也不过是四品而已。
穿过安陵城,再到云霄城,再赶往云霄城以西的日落城,贺云卿并未刻意的去寻找修士的存在,反而是信步徜徉于凡人之中,一转眼,便是半个月的时间。
“看这天,又是要下雨的样子了!”
一个戴着草帽的农夫高声骂道:“这该死的日落山,都没晴上一个时辰呢!”
凡人的咒骂贺云卿自然听到了,他只是微微一笑,便拐到了山脚下另外一道小路。
“哎那人是疯了么,那可是日落山的鬼路啊,只见过进去的可没人出来啊!”任那农夫喊叫半天,贺云卿却没有慢下步伐,反而加快了步子。那农夫摘下草帽,喃喃道:“算了,我提醒过了,只怪他不听。”
作者有话要说:
在碧水求了一张师兄的人设,好漂亮~
口水
☆、第二十四章遗迹
日落山恰是东域和中域交界处的山,位于日落城最西边。贺云卿所走的,恰是专为修士设的一条道路。这条路自然不是什么鬼路,修士生命漫长,便是三五十年不再露面也是正常,兼之中域返回东域的路并不是这一条,在凡人眼中,这条路便渐渐成了有去无回的“鬼路”了。
进入山中,贺云卿面前豁然开朗。
山并非山,只是一座大型的传送阵。路尽头有一个白胡子修士正在收取灵晶,贺云卿足足-交了六块中品灵晶,那修士方才允许放行。
见贺云卿眉头微微皱着,白胡子修士解释道:“你是从东域过来的吧,各城之间只收两块灵晶,两域之间自然要多收一些。何况中域灵气充足一些,你多交一点灵石并不亏。”
白光一闪,猎猎的风声呼啸过后,贺云卿面前便呈现出一座巨大的城池。城池极高,站在平地上向上看,城内白色的巨塔高耸入云,塔尖隐在云端若隐若现,远远望去,便有一股庄严巍峨的气息传来。贺云卿心下了然,这便应该是传说中的丹塔了。
丹塔乃是大陆所有丹修眼中最为神圣的所在,也是这片大陆最为顶尖的势力之一。丹塔本身便是二品宗门,兼之天下修士无不对修士趋之若鹜,丹修地位崇高,丹塔便更加神秘尊崇。要知道,这片大陆里的一品宗门只是传说中的存在,贺云卿看过小说结局,自是明白这世间确实有隐世的一品超级宗门,不为人知罢了。但现在,在大陆多数修士的眼中,二品宗门便是极致,是真正的庞然大物。
“叮铃叮铃叮铃……”
贺云卿猛地向后一退,身子避让,任那疾驰而来的灵禽向前冲去,最终撞上了白色的城墙。他闪身时还不够快,手臂蹭下了几根色彩鲜艳的羽毛。
“咕噜!”
一个黑衣修士紧抿着唇,双目凝视着禽鸟,挥刀便砍了过去。
那鸟儿受了惊,疯狂地拍着翅膀,便要往城里飞。男修动作更快,如同一道闪电般飞了过去,转瞬便骑在灵禽身上,手指扼住颈部,迫得灵禽缓缓降下速度,老老实实停了下来。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一个女修走上前,向那黑衣男修道了一声谢,便凑到那灵禽跟前,轻抚着它的羽毛,轻轻说了一会儿话。灵禽耷拉着脑袋,转过去蹭着女修的胸口,看起来乖顺无比,只那双眸子暗淡了下来。那女修取了一丸药冲水给那灵禽服下,灵禽方才渐渐恢复了活泼。
“这灵禽应是南域的奇兽门训练的吧?”一个中年修士问道。
那女修答道:“正是,我祖上与奇兽门有旧,这灵鸟正是由奇兽门得来。只是这几日不知为何,它好似受了惊吓一般,便是我用奇兽门的法决驾驭,它却一直不肯听话,刚才若不是这位道兄,恐怕我是追不上它的。”
“莫不是与珑渊遗迹的开启有关系?”其中一个修士提了一句。众人纷纷安静下来,凝神思索着,片刻之后便都接受了这个说法。
贺云卿刚来,自是不明白这些修士谈论的是什么。交了灵石进入城内,一股与东域诸城绝不相同的气息扑面而来,灵气充裕不说,就连空气中也带着药草的清香。这便是丹城,丹塔之城。步入城中,先是一道宽阔无比的道路,慢慢往前走,一条繁华的街市便呈现在贺云卿眼前。名为丹城,这街市上售卖得最多的自然是各式各样的丹药和药草。贺云卿甚至在其中看到了清心丹和风灵丹,药草也有高品阶的混杂在其中,不得不让人惊叹丹城的底蕴之深。
贺云卿随意扫了两眼,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这颗珠子怎么卖的?”
售卖草药的修士随意扫了一眼:“黑色的么?这是我在孤峰山上采药时偶然捡到的,你给一块下品灵晶即可。”
贺云卿递了一块灵晶过去,将黑珠放进储物戒里。
夜间,他便从储物戒里将黑珠掏了出来。这黑珠外表平淡无奇,可贺云卿却能察觉到其中隐隐的灵气波动,似乎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似的。贺云卿又将明辉给的那颗黑珠拿出来细细比较一番,虽同为黑珠,一个晶莹剔透,一个死气沉沉,一看便不相干。
他将黑珠扔回储物戒中,便不再关注了。
“珑渊遗迹今日正好开启,你我不如一道去看看?”
贺云卿眉头微皱,自步入丹城以来,他已不止一次听过珑渊遗迹这个地方。当下便跟随那两人身后,隔着一定的距离,刚好不会让那两人察觉。入城那日见到的黑衣修士不知何时飞到贺云卿身边,冷冷盯着贺云卿看了一眼,便提速向前。
毋庸置疑,黑衣修士乃是一名刀修。虽同为武器类的修士,刀修剑修却并不融洽,两者都在努力向对方证明自己才是最强大的修士,因此贺云卿在这里遭受冷脸也很正常。
再说,黑衣修士在城门前帮助女修捉住灵禽的举动也证明了他并非凶恶之人。贺云卿微微一笑,提速跟上。
珑渊遗迹前已经站满了修士。一路行来,贺云卿也渐渐明白了珑渊遗迹是一名陨落的元婴期丹修的墓地,虽然只是元婴期修士,但是珑渊的炼丹能力却是同期修士中最强大的,且他陨落于灵气资源充足的时期,遗迹中应也有许多当世已然绝品的丹药,便是元婴期修士都要垂涎。据说除了丹药之外,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片精心栽培的药植园,甚至还有珑渊的炼丹传承。
各地的修士们如同蝗虫一般渐渐聚集了过来。贺云卿站在修士群中,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强大威压,神情渐渐严峻起来。
“来了!”不知是谁忽然大吼一声。
“隆隆隆隆隆隆……”一股仿佛来自上古时期的强大威压自空中传来,立刻覆盖了在场所有的修士。原先压在贺云卿肩头的沉重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他甚至不敢反抗的强大力量。场内响起了修士的惨叫声,断断续续的,却让每个人的大脑绷得更紧,剧烈的疼痛传递至四肢百骸。
血腥味扩散开来。天空仿佛被浓云遮蔽一般染着滚滚的烟尘,那“隆隆”的响声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才渐渐消失。天空重新放晴。
贺云卿盯着自己青筋毕露的手,又盯着周围神情疲累甚至受伤吐血的修士们看了良久,心情慢慢变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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