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2 / 2）

徐靖毅原本放缓的脸色一下子又绷紧了，看向夏云凡的眼神里带着相当锐利的眼色，他上下非常不客气的打量了夏云凡好几遍，而后微微皱眉道：“你就是云凡的那个徒弟？”

直到徐靖毅如此说，夏云凡才从再遇故人的激动中缓缓回神儿，而后在心里暗道一声……遭了！

徐靖毅是他接触最多的一个导演，也是整个圈子里他最敬重的前辈。或许也有父辈的交情在里面起作用，总之他与徐靖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只有十四岁大。

徐靖毅在他的心里，“徐叔叔”的身份比“徐导”更要多一些，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徐靖毅对他也不同于对其他演员那样的态度，而是带着点明眼人都看出来的偏私。这也是为何当初在圈子里那么多人嫉妒他却又没几个敢说出来的主要原因。

他是徐靖毅手底下的御用男一号，想上徐导的戏，对于护短的徐导来说，廖云凡就是再让人心里不服那也得忍着。不过好在廖云凡虽然性格独了点，但也从来不会拿乔摆谱，所以那么多年下来，圈子里的口碑明面上那是非常说得过去的。

但并不是说廖云凡就从来都没做过错事儿了，在徐靖毅心里就有那么两次，每一次都跟他那个神秘的徒弟有撇不开的关系。

徐靖毅之前也逼着廖云凡把人带给他看看，毕竟要这么费心费力的培养，不好好掌掌眼他真不放心。可廖云凡自信啊，他哪肯让别人质疑他的决定，总觉的叶子晨心思细腻为人也老实，他又总在国外，想着自己不在国内的时候，这小徒弟能代替他陪着邵天成，要是万一有什么事儿，留个知情的人在他们彼此身边也都比较方便。

他替那两个人把一切都着想好了，其实当时徐靖毅如果不是因为不待见邵天成，这件事徐靖毅也不会不知道了，只可惜徐靖毅早就对邵天成看不顺眼，所以廖云凡才会想尽办法撮合着他们两个共同制作一部大戏，那就是――《朝歌》。

当初在朝歌选外景的时候，初步定的是盘长雪山，一行人千辛万苦的赶到了地方，结果他徒弟一个电话，廖云凡就耽搁了正事儿，又是短信又是邮箱的帮他那个徒弟疏通关系，还神神秘秘的不让任何人听着看见，当时不少人都对他这种行为相当不满意，大家伙陪着出来挨冷受冻的，你不能因为一个人耽误所有人的进度啊？

就这样的例子还有好几次，大多是拍戏过程里，虽然有两次是私下里只有他知晓的情况，但在徐靖毅看来，廖云凡的那个徒弟就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就廖云凡一门心思扎进去看不出来个道道，他比廖云凡多活了三十多年，对自己的直觉相当信任！

再加上那之后的葬礼，那传说中的徒弟压根连个影儿都没冒出来过！徐靖毅心中对这个徒弟的不满已经达到了顶点！当下看着夏云凡的眼神里，透露着绝对算是再明显不过的不满与淡淡的厌恶情绪。

他对廖云凡这个所谓的徒弟一点好印象都没有，给他个机会？凭什么？

☆、chapter27

夏云凡心思百转,抿了下唇后，换上了自己以往习惯性的笑容。

他慢慢走到徐靖毅的前方站好，然后微微压低身子，对徐靖毅微笑着开口道：“徐导您好，我是廖哥的徒弟之一,名叫夏云凡。今天能参加您的生日宴,我很荣幸，祝徐导您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徐靖毅和舒裴琪都注意到了夏云凡的说辞，舒裴琪尤为吃惊，当下也没管徐靖毅怎么理解，微微皱着眉头,瞪大眼地对夏云凡道：“什么是徒弟之一？什么意思？小夏,你……对我隐瞒了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见徐靖毅虽然没有发问，但看向自己的眼神和舒裴琪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夏云凡微微闭了下眼，而后又缓缓睁开，只是这睁开的幅度较小，看起来颇有些伤感。

“我和廖哥是在零八年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刚拍完绿湖春，没有人注意到我的脸，偏偏廖哥注意到了。他私下里和我联系说，要收我做徒弟。因为我演技不够好，也不是正宗科班出身，所以廖哥说先不放在台面上说，如果我够努力，时机成熟了可以直接当他的专属替身！我当时一点都没犹豫的，立马就答应了！”

方才是越说月激动，可说到此处，夏云凡的语气里却带上了不可抑止的遗憾：“但是偏偏，那时候正好就发生了些意外，导致我有三四年时间没有再出现在萤幕上……因此与廖哥见面的机会也变得非常少，不过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这些年来都没有断过。两年前廖哥说他又收了个徒弟，虽然廖哥没说什么，但我知道那个人和我不一样，那个徒弟……廖哥看样子是要培养成他真正的接班人的。我问过廖哥对方是谁，可廖哥就是不说，说实话我真的是好奇的，要不是有一次……”

夏云凡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看向了徐靖毅，更加压低了声音道：“那一次，廖哥正在演子都。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发现他心情不好，就问了下怎么回事。廖哥当时心情很暴躁，就把那位徒弟的名字直接说了出来。大概就是那位不太懂事，又跟廖哥要角色，廖哥说了他两句，结果对方还和廖哥吵了起来，我和廖哥说到这儿的时候，好像正好是徐导您出现了，因为我听到廖哥还在电话那头和徐导您打了声招呼。不知道徐导，您还记不记得这件事了？”

徐靖毅见夏云凡说的有鼻子有眼，当下开始皱眉敛眸回忆，虽然不是很清晰，但隐隐约约好像还真是有这么回事……难不成廖云凡真的收过两个徒弟，而眼前的这个，不是那个让他生厌的？

夏云凡看着徐靖毅一脸沉思的模样，又看舒裴琪也一直眨着眼睛想事情的样子，心里其实是有些忐忑的，他当然撒了谎。

但归根结底，这件事情的确是有的，可事实上当时给他打电话的人就只是叶子晨而已，而他训斥叶子晨也是真真的，徐靖毅就是因为他的训斥声才进去休息室的，当时还问了他一句怎么生这么大气。

但眼前这无疑是个机会。

从各方面来说，这都是一个机会。徐靖毅他是一定不会断开联系的，而至于报复叶子晨和邵天成什么的……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让这两个人进去，但事实操作起来，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录像带什么的，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瞎掰的……

他作为夏云凡醒来后就没忙活过别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录像带！！更何况！！人死了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要他们活着，他要他们好好活着！！

又看了徐靖毅一眼，夏云凡在心里说了声抱歉，虽然骗了曾经亲近的人，可他并不认为告诉他们真实情况会是什么更好的选择。谢祁已经替他做好了布置，就算他们查，也查不出来什么特别突兀的结果，而通过他的口述想要将夏云凡和廖云凡联系起来，却是再容易不过……

“徐叔，您的气色看起来，比上一次还要好上许多。祝您事事顺利，健康长存。”

徐靖毅抬头见是谢祁过来了，当下笑着站起了身，往前走了一步抓着他的胳膊道：“小谢来了，过来坐。”

而这时候舒裴琪也不能不起身了，她站在距离徐靖毅身后右侧方还靠后一点的位置，看着谢祁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谢总。”

谢祁也对舒裴琪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夏云凡则是有些惊讶的看着徐靖毅，他可不认为徐靖毅这样的人会随便称别人“小”什么什么。

徐靖毅以往在拍戏的时候一直习惯称呼演员全名，因为自己的名字被别人连名带姓的喊出来，就算不带怒气，也依然会让人产生一种无法形容的紧张与生疏感，而徐靖毅就是这样的性子。最起码他身为廖云凡的时候，几乎就没听到过几次徐靖毅喊人不带姓的。

说来也是怪，之前身为廖云凡的时候，和谢祁沾边儿的事就少的都不能再少，可自从变成了夏云凡，他怎么觉得几乎生活里处处都透着谢祁这俩字的影儿呢？

“谢老最近身体都还好？我也有两个多月没去了，上次带的茶他喝了？怎么说的？”

见徐靖毅提到了自家老爷子，谢祁的笑容扩大了一些，“当然喝了，满意极了，老爷子身体也很好，劳徐叔挂心了。”没给徐靖毅再次接话的时间，他微微揽过呆站在一旁略显尴尬的夏云凡的肩膀，而后对见状呆愣住了的徐靖毅微笑道：“刚才这边的情景我都看见了，徐叔，云凡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徐叔能给他一个机会。”

徐靖毅是怎么也没想到谢祁会为夏云凡说情的。其实要严格说起来，要不是扯上了对那个徒弟非常不好的记忆，光说眼睛看到的，面前的夏云凡真的让他讨厌不起来，非但如此，还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种亲近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对方的长相，也或许是因为对方的眼神，总之他对这个夏云凡本身的感觉其实是莫名有些熟悉的。抛开一切不谈，对面的小伙子看起来绝对不惹人厌，但要想让他真的不厌，前提得是对方的确不是那个让他烦的徒弟才行！

他只是搞不懂，廖云凡怎么一下子冒出来两个徒弟了？

由于夏云凡的坚持，得到徐靖毅首肯以后，舒裴琪只好坐在边上没有走开。原本她以为这件事她就先不听了，最起码给徐靖毅一个单独倾听的身份，后面夏云凡要什么样的机会也都好发挥，可要是她留在这儿，夏云凡可就不那么方便说私话了。

但看夏云凡留她的眼神，完完全全都是真心，没一点客套和虚假的神情。这样的信任她不是没得到过，但真的太少太少了。夏云凡这样信任她，虽然让她很高兴，但也同时产生了一丝……难以形容的心情。

“其实这件事不应该由我说出来的，毕竟身份敏感，闹的不好，倒像是我在倒打一耙。但想有很多事，如果我不说，恐怕这世上就再没人知道了。徐导，您……我也就不转弯抹角的了，在座的各位都不是那种会散布谣言的人，何况廖哥的那点事儿，别人就算了，但在座的各位，恐怕心里都该清楚吧？”

话点到这里在座的当然都知道是谁，谢祁颇具深意地看着夏云凡，脸上的笑容耐人寻味。

夏云凡余光扫到了只当没看见，尽全力的酝酿着自己的情绪，“那个人，他在廖哥死后一句话都没说也就算了，可是！七七姐，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茶楼叙旧的时候吗？你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那么针对他们了吧？他们两个，一个是廖哥的爱人，一个是廖哥的徒弟！可是没有一个在廖哥死后有什么表现的！我真的特别后悔！就是廖哥出事的那天我在医院里！要是我在外面……廖哥他……太不值了！！”

徐靖毅听的一头雾水，谢祁则是没有什么表示，而一旁的舒裴琪眼睛都瞪圆了，她急喘了几口气，而后无法置信道：“你是说叶子晨就是云凡的那个徒弟？云凡的那个徒弟，就是他？！”

夏云凡微微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就是叶子晨没错，廖哥出事了之后，我就一直奇怪他为什么不站出来承认自己的身份，我站出来未免喧宾夺主，但如果是他……说句难听的话，现在这时候如果肯站出来，对他的未来是很有益处的，一炮而红都不是什么难事！可他没有，直到跟我见面他都是很镇定的，他知道我是云凡哥的另一个徒弟，自然就差不多猜到了我知道他也是。原本我想多调查一下事情的真相，再直接找媒体公布的，可是……”

见到夏云凡隐忍的表情，舒裴琪没忍住的出声道：“该不会前两天那事儿，就是他倒腾出来的吧？啊？”

夏云凡脑子不停地转，面上却是叹了口气道：“七七姐，这件事情还有待商榷，我并不是一口咬定了这件事就是叶子晨做的，但我发生了那样的事，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我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

徐靖毅略微太高了的声音让周围不少人都看了过来，只是没有人真正往他们这边走，沙发上坐着的四个人里有三个是他们绝对不会不认识的。而另外一个，只要是圈子里的人，就算之前不认识，这两天也认识了。这样四个人坐在一起，贸然上去打扰，怕是留不下什么好印象。

“喧宾夺主？哼！既然这个主连喧都不敢喧了，就算夺了又如何了？！夺！为什么不夺！”

看着徐靖毅严肃中带着点杀伐决断的狠厉，夏云凡知道这是徐叔生气了，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大进一步，但可不希望自己的亲友为此而劳心伤力的，眼看着舒裴琪也一脸的恼怒与深思，夏云凡当下将一直握在手里的盒子递向了徐靖毅的方向。

“徐导，曾经廖哥跟我说过，您一直在寻找这种萝卜纹明显的田黄石，廖哥曾经说，今年他就要送您一对，他没能完成的愿望，我替他完成，这就是我代廖哥送您的，是他送给您的礼物，希望您一定收下。”

徐靖毅听夏云凡这么说，当即就信乐个九成九，他想要田黄石刻个章，这事儿就告诉廖云凡一个人了，而且还是私下里聊天顺带提了那么一嘴。廖云凡面冷心热，会把这事儿记在心里他也不算奇怪，但没想到他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还说要送什么生日礼物……

对方眼瞅着奔六十的人了，眼眶通红的看着自己送给他的礼物，夏云凡是强忍着心里的酸涩才保持住了笑容。

徐靖毅对他多好他心里知道，这个像亲叔叔一样待他的长辈，他有那么多事情都因为年龄的跨沟没有与对方交代清楚，没想到死了之后，却还要借着对方的捷径去给自己报仇。这一次他重新活了，一定要会认清楚孰轻孰重，再也不会错把鱼目当珍珠！！！

“一会结束之前我联系两家媒体过来，你看着说吧，只是有一样，关于云凡的私事……”

眼看着徐靖毅目露悲伤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深沉，夏云凡心里暖着面上却是严肃道：“您放心，就算不说为廖哥着想，往自私了说，这条路对我来说就还很长，我不会傻到自掘坟墓。”

徐靖毅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而后看了眼舒裴琪又看了眼谢铭，想要离开的意思很明显。三人起身送他走了两步，就被他挥挥手留了下来，四个保镖跟着他进入了内厅，应该是休息去了。

&&

“谢总，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

“就是啊，我都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到谢总的面儿了，这次可是托了徐导的福了。”

徐靖毅前脚刚走，这边就有不少人想要靠过来了，谢祁一个一个微笑着回应。毕竟今天虽然是徐靖毅的生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