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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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树”

“就是你位在山区别墅里的那棵树。”美儒早已不请自来的站在门口多时了。

这男人的记性也太差了吧一棵树竟然让她跑了四五趟,要不是看在品俪是她同窗多年的好同学份上,她这个专司刑事诉讼的律师也犯不着在这为了树丢人现眼,刚才已经在门口坐了近一个小时的冷板凳了,要是她再等秘书通报来通报去,今天下午就休想再做其他的工作了。

“抱歉,我还没看过那份资料。”纪尔开似乎想起来曾有那么一档子事。

“那很容易,我可以用一分钟的时间解释让你明白。我的委托人是你的邻居,她看上了你院子里那棵越界长到她院子上空的树,她愿意花市价的三倍价格买下那棵树所在的那一小块地,你现在只要回答我好或不好,愿意卖或不愿意卖就成了。”

美儒简单扼要的说明,她可不想再等这位大忙人再浪费时间请秘书去翻阅那份资料,她的时间也很宝贵。

“阳明山的别墅现在是由我母亲居住,虽然房子登记在我名下,但我得问过她的意见才能决定,不过基于私人对于土地的情感,我想她愿意卖出的机率并不大。”纪尔开效法她的说法,也简单的答道。

美儒脸上有着极端的不悦。那上回就应该跟她说了啊还让她多跑了好几趟。

“可是依据我委托人的说法,那房子似乎是没有人居住的。”

“我母亲一向深居简出。”纪尔开一语带过。

“看来我又白跑一趟了。”美儒失望的说。

他突然觉得有点好奇。“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非买那棵树不可的原因”

为了一棵树三番两次请律师来,太不可思议了吧。

“只为了实现一个梦想罢了。”

品俪在电脑上打了两个宇,思绪马上被窗前那栋爬满藤蔓的屋子拉了过去。

小朱生气地打电话过来告知她结果,让她大吃一惊的是,她一直以为隔壁那栋活像鬼屋的房子里是没有人住的,没想到竟然住着一个老太太

品俪在电脑上打了几段后,又抬头向外看。打从房子装修好至她搬来这儿都已经将近半个月了,可是她却未曾在夜里看到邻近的那栋屋子亮过灯

“萧品俪,好奇心是会杀死猫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她是个人可不是猫啊品俪在心中回道。

她索性推开椅子起身奔至厨房,顺手拿了一包她新买的进口阿萨姆茶,还有她今早从市区买回来打算当点心吃的起司蛋糕,为了节省时间,她选择越过那看似不怎么高的围栏。

就在她打算一跃而过前往敦亲睦邻时,竟不巧摔了个狗吃屎。

“哇”

一阵尖叫后,起司蛋糕跌落到杂草丛生的地面,隐没了一半,品俪赶紧拾起翻落的蛋糕盒,检查了一下。

“还好有加盒子。”要不然就给蚂蚁一顿饱食了。

拍拍身上的草屑,她离那屋子还有三十公尺远的距离,近看那屋子竟觉得有点阴森,即使是在阳光普照的大白天,那屋子旁边仍氤氲着一阵轻雾。

“住在山上就是这样。”品俪如是说道,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解释那现象。

由大石砌成的厚墙外观看似经过精心的设计,可惜被藤蔓遮盖住,品俪望着原木大门,心想光是偷走这扇门大概就可以卖上不少钱了,她无法想象这房子怎么会像被弃置般的无人照料,小心的查看大门附近的墙,总算让她在交错的藤蔓中找着了一个看似电铃的按钮。

有电铃,其实还满现代化的嘛

哪知一按

“啊”受潮的电铃年久失修,外加漏电,电得品俪当场差点跳起霹雳舞来。

天啊这是什么鬼房子啊

品俪甩着手,一手拿着蛋糕跟茶叶,没想到一趟敦亲睦邻之举竟让她遭受如此惨跌跟狂电。

砰砰砰她拍打着木门,只觉一拍下去手心传来一股湿,原来木门上早已生了一层霉,她缩回手改用喊的。“有人在吗有人在家吗”

连喊了十几声,回应她的只有山间的鸟叫。

“明明就没有人住啊”

把沾了霉的手往牛仔裤上一抹,抹去那湿凉的寒意,她脚尖一转打算打道回府去,当她走动时,长满青苔的石阶险些让她滑倒。

“呼还好。”她两手拎着食物举平,极力平衡。“还好没滑倒。”

“谁啊”一个年迈的声音从木门后突如其来的传出。

“咦”品俪一个回身,哪知脚底的湿滑让她失去平衡,整个人马上滑趴在石阶上。

木门缓缓的打开,一个老妇出现在门后,品俪连忙从石阶上爬起,拍拍沾上苔藓的双手,朝身上抹了抹,露出尴尬的笑。

“伯母您好,我是住在隔壁的邻居,我才搬来没多久。”品俪举起手中的蛋糕盒和茶叶。“我想过来拜访一下邻居”

“哦”老妇轻点了一下头,却迟迟没再多说些什么。

“呃”品俪绝不是个不识相的人,既然对方没有邀她入内的意思她也只能就此算了,她本想如果对方是个好说话的长辈,也许她还能有机会说服她将那棵树卖给自己,看来这位沉默寡言的伯母似乎不是太好说话。“这是我从百谊坊买来的起司蛋糕,味道很不错,送给你尝尝,还有这个阿萨姆茶可以泡来喝,这喝起来很香。”既然来了手上的礼物还是得送出去。

老太太朝她手上望了一下,吃惊的问:“那是风王的茶”

“啊”品俪眼睛顿时一亮。“对没错,我是在风王买的。”

“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风王的茶了”老太太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手上的茶包,怔怔的说。

“那正好,送给您喝。”

“谢谢。”老太太眼里闪过一抹感激。“因为我的腿不方便,我已经好一阵子没下山买东西了。”

品俪这时才发现老太太一手撑着墙,状似虚弱的靠在上头。

“不好意思,还让您来开门,我来扶您进去。”品俪连忙将东西往地上一摆,扶着老太太进屋。

“麻烦你了。”老太太在品俪的搀扶下进了屋内。

屋子里的摆设虽然老旧,但仍看得出气派非凡,只是乏人照料,有些家俱上头蒙着一层灰。

“今天老毛病又犯了,真不好意思,你让我坐在那沙发上就好了。”

“好的。”品俪扶着老太太坐进她指定的暗红色沙发里,回头至门口拿自己准备的蛋糕跟茶叶。“您不介意的话,就由我来泡吧。”

“如果不麻烦的话。”老太太轻颔首。

“一点也不麻烦,请问厨房在”

“在你左后方的门进去,厨柜右边的门打开,有些茶具组。”

品俪遵循着老太太的话,找着了茶具组,拿出水壶烧开水,又找出小盘和刀叉洗净,打开起司蛋糕盒一看,才发现里头的蛋糕早被她摔得有些变形了。

选了几个看来较完整的切块,盛入盘中,她微带着赧意回到起居室。

“我刚贪近,从围栏那儿跳进来,不小心跌了一跤,蛋糕有点摔着了,希望您不介意。”

“以后你可以从玫瑰花丛旁边进来,那儿有个小门,只是现在有些看不清楚。没摔着吧我还有个医药箱,可以帮你涂点药。”

“不碍事,只是我没有看到玫瑰在哪。”品俪一脸茫然,她只知道里头长了不少杂草,完全分不清楚玫瑰花丛的位置。

老太太脸上写着无奈,轻叹道:“很久没请人来整理了,所以一些花已经被杂草给盖了过去。”

水煮开的叫声跟着响起,品俪起身到厨房去取来茶壶,并将茶具组放在托盘上,一待她走出,浓郁的香气已经弥漫了整室。

老太太摸了摸纯白的骨瓷壶,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你事先温了壶。”

“是啊,这样味道才会开,您闻闻看。”

“真怀念这味道。”老太太不舍的摸着杯子。

“您喜欢的话我以后可以常帮您买些回来。”

“好啊,我请人买了好几次,都找不到那家店。”

“风王四年多前搬了地方,所以您的朋友才会找不到位置吧。”

“原来是搬了。”老太太点了点头。

“伯母,您就一个人住吗”来了这么久,就只见这位老太太一个人,没看到她其他的家人在。

“我一个人住了七年。”

“那您买东西怎么办吃吃喝喝的东西谁帮您买”

“我儿子会请人固定帮我带上山。”

“您的儿子没接您一块住啊”品俪心中已经把她儿子归类到不孝子的类别里。

“我喜欢住这儿,这里有着我的回忆。”老太太脸上有着满足。

“原来是这样。”第一回见面品俪也不好多问些什么。“以后您要是还缺什么可以跟我说一声,我天天都会出门去买点东西。”

“你呢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家怎么会跑到山上来住呢”

“那和跟我梦想有关。”

“不嫌烦的话,可不可以跟我这老太婆聊聊”

“可以啊,就怕你笑话而已。”

午后的阳光悄悄的自蒙尘的窗帘后渗进了几丝光线

“尔开,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纪广义喋喋不休的在电话那端说道。

“叔叔,今天公司要开三个会议,我实在没空去参加那个饭局。”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魏老你会出席,你总不会让我丢了这张老脸吧”

“公司的事比较重要,我相信魏董会谅解的。”

“尔开,你妈年纪已经大了,你就不想早点成家让她抱孙子吗菁菁倾慕你的事大家都知道,她的条件也很好,算是万中选一的大家闺秀,要是能多个人照顾你妈不也很好吗”

“妈不喜欢别人打扰她的生活。”

“那只是嘴上说说的,哪个人会不喜欢有人陪人一老就想要有个伴,她一个人住在山上,连个佣人也没有,住在那鬼屋里头,迟早会出事”

“叔叔,我现在真的没时间跟你聊了,我得去开会了。”

挂下电话,纪尔开皱起了眉。

鬼屋亏叔叔想得出那个名词,上回他上山探视母亲时,就觉得那屋子像鬼屋了,除了空气里挥之不去的霉味,四处还爬满了树蔓的重干,那栋父亲精心设计的豪宅早已近乎废墟一般,他数度要求母亲搬下山与自己同住遭拒,久而久之他也不再逼母亲离开那房子了。

想想,他也有一两个月没回去探视母亲了。

也许他应该回去看看她老人家,如果能再劝动她搬下山,也许他可以考虑连树带房子都卖给那个姓萧的家伙。

“周秘书,报告下午的行程。”他按下与秘书的通话键。

“今天下午没有安排什么行程。”

“很好,如果总裁打电话来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知道。”当了纪尔开那么久的秘书,她哪会不晓得该怎么说,开会或巡厂二选一,任意回答就是了。

“我要出去一趟,今天不回公司了。”上回摸黑去探视母亲的经验非常的糟糕,既然此刻他有空,就趁着天未黑前上山一趟。

车子穿越拥挤的街道,渐渐的驶上山区。

打从那一晚梦中的女子告诉他,她要醒了,他就再也不曾梦过她了。

纪尔开无法解释近日来心中的失落感起自何由,刚开始那几天因为公事繁忙,他多半累得一回家就睡着,但谈妥几个大案子之后,公司的事不再像前阵子那么忙,他突然开始想念起那个梦中女子。

但那终究是个梦啊

他记得她那深褐色的眼眸里写着失望,在他告诉她那只是梦的时候。

如果能再梦她一回,也许他会换个方式

即使他清楚的明白那只是梦,可是想再见到她的欲望却强烈到连他也无从解释。

纪尔开无奈的用手拨过头发,惊觉到车子来到了母亲所住的别墅附近,那栋早已被藤蔓爬满的大房子早已失去了当年那股不容忽视的气势,不过旁边突然多了一栋抢眼的精致小屋。

看来有点像是那种欧美地区才有的居家小屋,屋前种着满满的各色花朵,斜屋顶式的小屋颇有北欧风情,不过纪尔开眼尖的发现围墙周围安装了保全系统,直至他将车开近车道才发现那保全系统竟涵盖了自家的别墅。

莫非这儿曾遭窃吗

难道有小偷进家里偷过什么东西

母亲只身一人处在深山内,若是有强盗窃贼想进屋子偷东西,那不会是什么难事,怎么他以前都没有顾虑到这些事

匆匆的将车停在一旁早已覆满了杂草的草地上,他大步的走上石阶,一边拿出手机打了别墅内的电话,一面掏出钥匙开门。

电话响了十声都没有人接,纪尔开心里开始着急了起来,匆忙的打开了门,霉味迎面扑来,大厅的窗帘都是掩上的,即使是白天也是阴暗得可怕。

他在楼下反复找不到母亲的身影,直奔上二楼的主卧房,里头亦是空无一人,这下他真的急了。

他匆忙的奔下楼,却见门口停了一辆保全公司的巡逻车。

“这位先生,你侵入了这栋民宅,请问你是访客吗”保全人员戒慎的问道。

“这是我的房子。”

“可是上头登记安装防护系统的是一位萧小姐。”

姓萧那不就跟当初向他买树的那个人同姓吗是同一个人吗

“这是我的房子。”纪尔开忍着心底的着急。“住在这房子里的是一个老太太,那是我母亲,我有一阵子没回来看她了,可是她现在不在屋子里”

正当纪尔开向保全公司的人员解释的同时,另外两辆车跟着停在车道外,失踪的纪老太太从其中一辆小车里步出,和小车里头的人挥了挥手,小车随后便开走了,她接着吆喝后头那辆工程车的人下车。

“妈”纪尔开心底的大石头终于在见到母亲后落下,不过他还是难掩心急。“妈,您去哪了”

“我和品俪下山去买了点东西。”纪老太太一见到儿子马上抬头挺胸,一副精力十足的样子。

“我差点急坏了。”

“又不是什么老太婆,哪会那么容易弄丢别瞎操心了。”

“纪太太,既然这位先生是你的儿子,那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一旁那两位原本带着紧张神色的保全人员也跟着松懈下来。

“不好意思,害你们跑一趟。”纪老太太微笑答谢。

“哪里,应该的。”

“这儿什么时候装了保全了”纪尔开觉得有保全来保护母亲的居家安全确实是有其必要性,尤其在这山区。

“是品俪帮我装的,她说这样比较安全。”

“花了多少钱我明天请秘书付给她。”

“不用了,品俪她不会收的。”纪老太太挥挥手,一副眼窝心的神态。“那女孩子真的很好相处,尔开,帮我叫那些工人过来。”

纪尔开这时才发现一旁有几个工人在等着。

“妈,您决定要整修房子了吗”他曾经几度跟母亲提过整修的计划,可是都被母亲拒绝了,没想到她竟然改变了心意。

“是啊,我想先把那个拆掉。”纪老太太指指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围栏。“品俪为了拿东西给我吃,被那围栏绊了好几次,我想直接把它拆了省事。”

她一边指挥着工人,另一辆家电公司的车也跟着到了。

“那是家电公司送除湿机来了,品俪说屋子里湿气太重,对老人家不好,以前那些旧的除湿机有些已经坏了,所以顺便跟我上街选了一些回来。”

纪尔开听在心里,总觉那个母亲嘴里说的品俪似乎是个满体贴人的女子。

“妈,您说的那个品俪是”

“就是之前去你公司跟你买树的那个女孩子,她说你是个大忙人,让她的律师白跑了好几趟,知道这有人住着,所以她就自己过来拜访了。”

“她有跟您提过树的事吗”

“有啊。”

“那您的意思呢”

“我决定由她来帮我整修房子,而我把两家中间的围栏拆掉,并跟她一起分享那棵树。”

“那棵树有那么大的魔力吗”纪尔开颇感好奇。

“那是跟一个梦想有关”纪老太太眼里闪着光芒,看着高大的儿子轻声的说。

第三章

“你消失了一阵子。”

“嗯。”长发女子低着头,不言不语。

“是你不愿意来吗”

虽然人无法去设计梦境,可是纪尔开不禁要怀疑她这阵子没有出现的原因是来自于她的意念。

可是当他一问出口,他又觉得自己可笑起来,既然人无法设计梦境,那他为何又觉得她的消失原因起自于她的不愿前来。

这不也等于他也混淆了梦和现实

“你觉得我能阻止吗”她站起来双手一摊。“这是我的家,是你出现在我的家。”

纪尔开顿时发觉自己站在一间书房里,桌上有一台电脑,而她原本是坐在另一张双人沙发里看书。

他把梦境里的景物暗记了下来,走到她身前,手不自觉的伸了过去摸摸她的头,像是他早已经习惯了那动作似的。

“你这几天好吗”

“不好”她深褐色的眼对上他的目光,盈盈的流露着哀伤。“我不想再梦到你,所以我没有睡觉。”

闻言,他心头一震。“你真的”

“难以置信吗”她反问他。“只要我不睡着,我就不会梦到你了,而你也梦不到我对吧”

她说得没错,他已经有一阵子没有梦过她了,难道这有可能吗

“也许那是让我们两个分开的唯一办法,只要我继续不睡的话,我们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终有一天我会不再梦见你,然后忘了有你这个人。”

“你不想见到我”这让他有些难受。

“我当然想见到你”她特别强调了一下。“不是在梦里,不是在这种矛盾的情节里,请你不要以为只有你觉得这是梦境,我也是,我明知道这是梦,我也没办法分辨你的真实性,就算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是就这么不停的梦到对方又有什么用一等梦醒,你消失了,这一切就只是梦而已,而我还是得去面对现实。”

她的话有道理,每一回醒过来以后,他们就再也记不起对方的脸,就算见了面,他们认得出对方来吗

“你会认出我吗”

“应该会。”她不确定但还是点了点头。

“为什么”他有些讶异,但却又带点高兴。

“因为我认识你十年了”

他叹了口气,将她拥在怀里。

“那答应我好好的睡觉好吗至少让我多一点时间认识你,我也很想认出你”

“如果就这么一辈子等不到他的人呢”

听完品俪和她梦中情人的故事后,纪老太太忍不住问。

“我不知道,至少我能拥有这个梦。”品俪状似潇洒的耸耸肩,脸上有着倔强的固执。

纪老太太优雅的执起茶杯,细啜一口。“年轻人的爱恋”

“伯母当初不也是这样认识纪先生的吗”

“是啊。”纪老太太脸上浮起少女般的光彩轻声的说着。“我父母在山里经营花圃,某日我整理完一大把刚从花圃里摘下的花朵,全身沾满了泥巴,活像刚从泥巴中打了滚,一个穿着破旧卡其服的少年突然出现在花圃的入口”

“他说:请给我一朵玫瑰。”她仍记得那男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送给你”品俪问道。

“呵呵不是,当时他带了一个女孩,是送给那女孩的”

之后她每天都等着那个男孩来买花,每当起雾的时候,他总会出现在花圃里,而且只买一朵玫瑰。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男孩的卡其服变成了军装,又变成了西装

一个起雾的下午,他又来到她家的花圃,和以往一样对着她说:“请给我一朵玫瑰。”

但这次,他在临走的时候把花递给了她,一个月以后她就变成了纪太太。

“好浪漫”品俪睁大了眼。“你们是结婚后才开始恋爱的吗”

“我不那么认为,他来买过一次花以后,我总是穿上我最好的衣服,洗净沾着泥巴的手,期待着他的到来,那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恋爱了。”

“我了解,就像我一样。”品俪仍陶醉在纪老太太的爱情故事里。

“好了,下午茶时间到此为止。”纪老太太站起身子,对她挤挤眼提醒她得做点正事。“你该回去工作了,晚上别再熬夜,不想梦到他也犯不着不睡觉嘛,那对身体多不好。”

“我知道。”品俪有些不舍的站起身。“这沙发老是让人一坐就不想起来,太舒服了。”

“明天我还想走趟窗帘店,把这些老旧的窗帘汰换掉。”

崭新的家具是近日才买的,逐一的更新房子里的一切,也算是给一个闲得发慌的老太婆一些事做。

“好啊,我明天下山时载你过去,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品俪想也不想的说道。

“老是麻烦你,你也有自己的事得忙,我自己叫车就行了。”

“伯母不要跟我客气啦”品俪爽朗的笑笑。“反正我每天都得下山一趟,多个人又没什么关系,我可以载你到窗帘店之后再走一趟杂志社,最近刚好在计划针对女性读者新增一个黄金单身汉的个人专访,正在提案,只要开完会确定好人选就行了,你也知道这是我父亲的事业,我只是个挂名的社长,最多只是偶尔写写专栏,到杂志社里也只是去听听简报之类的,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黄金单身汉”纪老太太对这话题颇有兴趣。

“是啊,最近流行访问一些未婚的高收入族群,许多女性都对那种黄金单身汉有着神秘的幻想。”

“你呢”

“我已经有梦中情人了,不是吗”

老妇人和年轻的女子交换了一记会心的微笑。

周秘书战战兢兢的走到总经理室前,忖度着等下该怎么开口才好。

“周秘书。”

在她还没想到好理由时,里头的老大已经先开口喊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

“昨天早上的会议结论请你影印一份给我,还有通知马先生明天会面时我要看到备用计划书,请他务必准备好。”纪尔开摘下眼镜揉揉挺直的鼻梁,显得有些劳累。

“好”周秘书小心翼翼的点着头。

“如果没事的话,麻烦你等一下帮我泡杯咖啡。”连日的忙碌让他已有些精神不济,此刻的他亟须一杯咖啡。

“总经理”

“还有什么事吗”

被纪尔开一双鹰眼瞪着,周秘书只觉得自己大限已到。

“杂志社的采访人员已经在外头等很久了。”

“我今天没有时间接受采访。”

“可是筑屋是国内有名的室内设计杂志,我们要是得罪了”

“那就请公关主任去接受采访。”周秘书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纪尔开打断。

周秘书两眼瞪着天花板,惨然的想纪总八成以为是筑屋要访问他,事实上要访问他的是和筑屋杂志同公司,却是另一份知名的女仕杂志“ladyfirst”,专访的主题是“黄金单身汉”,谁会对那中年发福的公关邱主任感兴趣啊

不过她要是想活的话最好别提那种黄金单身汉的话题,纪尔开一向不喜欢公开私生活,更不乏名媛淑女倒追,连总裁大人有意帮他牵红线他都闪得千里远,当然也不可能接受那种杂志的访谈。

“他们指定是要访问你,而且我前阵子也有跟你报告过。”

事实上连她都以为是筑屋杂志要访问他,哪知那家女性杂志社的人那么厉害,请了同公司的室内杂志编辑打电话邀约,她当时也没想清楚就呈报给纪尔开了,哪知事后收到的那份传真,上头那斗大的“黄金单身汉”五个定差点瞪掉她的眼珠,这下都已经点头了,如果推掉的话得罪媒体可非同小可,尤其筑屋还是国内颇负盛名的室内设计杂志,要是一旦杠上了

“我今天没有时间接受采访,请他们下星期再来好了。”

“呃好的。”

周秘书领着话赶紧出去泡咖啡,顺便和接待室里的记者和摄影师讲些道歉的客套话,反正能逃得过一时就光溜再说。

下星期就等下星期再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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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俪不时抬头看着窗外的那栋房子,工人们零落的分散在纪家的大庭院里努力的修整花草,爬满墙壁的藤蔓已经被除了去,还有一部分的工人正在洗刷久未清理的屋墙,虽然还未完全整理完毕,不过整栋房子已经有了焕然一新的气氛。

纪老太太此时正赤着脚在试用刚铺好的鹅卵石步道,看过医生后证明她是太久没运动,加上风湿症,以致她有时疼得无法走路,而纪老太太又不愿让儿子发现她的不适,所以一直忍痛,直到她和纪老太太开始接触以后,才发现一个独居的老妇人有多寂寞和倔强。

“我不想离开这房子,这里有着我跟我老伴的梦。”纪老太太这么说着。

品俪不禁发起呆来。

那她的梦在哪里就是跟那个连张面孔都见不到的男子吗

十年了,打从十六岁第一次梦见他,她就确定了这辈子他和自己的互属,每一回的梦境都是那样的美好,除了之前那一次小小的不眠对抗以外,这阵子在梦见到他时气氛总是很不错,两个人也开始讨论起内心的感觉,他应该是晓得她的心才对。

但除此之外,还是见不到面。

她多想在下一次的梦中亲口提出两人见面的邀约,多不愿每一次醒来总是一个人面对满室的孤寂,尤其在梦里曾有如此窝心的人陪伴后,梦与现实之间太大的差距总让她觉得难以忍受。

可是每每话到嘴边就随即忍了下来。

萧品俪,你真是没种明明那么的想见他,可是如果真要让一切成为事实,她自己又却步不已,也许应该要如他所说,让一切自然发展,也许有天两人在街上相遇时,她会赫然发现身旁经过的他就是她的梦中情人。

“社长大人,你有在听吗”

“啊”话筒里的声音拉回了品俪的心神。“有啊有啊”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

“副社长,你应该比我明白怎么解决嘛”品俪忙不迭的打太极。

其实她只是隐隐约的听到了副社长杨正宜说了些采访不顺的事。

“我们在上个月出刊时就已经打出了即将采访纪尔开的预告,这下子很明显的他们要食言而肥了,眼看这个月出刊就要开天窗了,你好歹也想想办法啊”

“正宜,呃”谁不晓得她只是个挂名的社长充其量只有写写专栏的本事,真要去解决那一类的采访纠纷,她根本想不出办法来。“我想古代有刘备三顾茅庐,我们不妨再去采访一次,降低我们的姿态,诚恳的请他给我们一次采访的机会,我想他应该不是那样铁石心肠的人吧”

“只怕他就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杨正宜在电话那头没好气的说:“我真搞不懂当初他不愿意接受我们采访为何又要答应我们的邀/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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